“回公司吧,还有我罩着你。”

叶冉慈嗤笑了声,“你到达司湛宁拿程度再来和我说吧。”

叶冉慈把画好好整理了一番。她看着那张当时她画的司湛宁吃瘪的模样的画有些好笑,到现在她还能比对她画得对不对呢,为何看他吃瘪一回就这么有难度呢?她把画重新夹回哪一堆书里,再把那副差不多时候画的裸画像也夹进去,不过是隔了几本书而放。

一周后,叶冉慈特意穿了套白色裤装回公司。结果上午坐了一会她就觉得肚子疼,像小针扎一样疼了两下。上洗手间一看,她竟然发现大姨妈她老人家提前到访了,还好一直有用护垫。于是她上楼去跟爸妈打了个招呼,说不舒服,又开着车回家了。

28、Yes,I do! ...

司湛宁中午就赶回来了。

叶冉慈正在吃饭,“嗯?你怎么回来了?回来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只让王妈做了我一人的饭。”

司湛宁过去摸摸她额头,握着她的手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手有些凉呢,哪不舒服?”

叶冉慈夹了块苦瓜递到他嘴边,“啊——”

司湛宁微微笑,张嘴把那块苦瓜吃下去,“我不爱吃苦瓜。”

“吃下去,夏天吃点苦的好,降火。”

“你别吃太多凉性的东西,你看你手都是凉凉的,今天究竟哪不舒服了?”

叶冉慈喝了一口汤说:“按理说日子还没到,但大姨妈她提前来了,上午还有两下针扎的疼呢。”

“嗯?”司湛宁再吃了一口她夹过来的苦瓜,“难道最近太累了?”

叶冉慈放下饭碗,接得很快,“不累呀。”

“那是有精神压力?”司湛宁微微皱眉,“想什么呢?”

叶冉慈略垂了脸,从下往上看他,那表情让人倍觉委屈,“想你怎么喜欢的我。”

司湛宁接过王妈递过来的筷子把那盘苦瓜剩下的全吃光,摸摸她头顶,笑道:“一会睡一觉,醒了再想。”

叶冉慈转头看一眼空空的盘子,斜斜地挑起眼角看他,“你不是不爱吃苦瓜的吗?”

“你不能吃。”司湛宁坐着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两手松松地圈在她腰上,在她小腹上亲了一下,“快上去睡觉。”

叶冉慈蹙眉,“我睡不着。”

司湛宁微笑,“上去酝酿酝酿就能睡着了。”

叶冉慈在心中叹气,她真的有必要重新寻找自我价值,再这样下去,不变废人就变怪物了。她躺床上前先去了主卫,可卫生巾上白白净净地提示她,没有,大姨妈没有来。不过她还是以防万一地换了块夜用加长的上去。

司湛宁上来给她盖被子,笑容温柔,“睡一觉起来再想,保不准就想到了。”

叶冉慈两手掖着被子,露出脑袋,“我发现大姨妈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嗯?”司湛宁对她眨了眨眼,疑惑却也仍旧是笑着的。

叶冉慈看着他,看着他隐藏在唇瓣下小虎牙的位置,“好像又没有了…”

司湛宁笑意漾开来,露出那对白白的小虎牙,“嗯,好好睡觉,好好休息。”

反应这么平淡?甚至还带一点点喜悦?这是怎么了…叶冉慈看他望着自己淡笑,问:“你不回公司了?”

“你睡着了我就回。”

“我要是睡不着呢?”

司湛宁亲她额头,声调放得很轻,很温柔,“乖,快睡。”

叶冉慈终于是把两道眉毛拧成一个结了,“现在真的睡不着。”

司湛宁却把她当孩子哄,松了领带,和衣躺到床上,一手搭在她小腹上,轻声在她耳边道:“我陪你睡,一会就睡着了。”

叶冉慈翻身过去面对他,“司湛宁!你回公司!你回公司!”

司湛宁皱眉,“别激动,别激动。我回公司,你记得休息。”

司湛宁走后,叶冉慈去了画室,对着大幅雪白的画布,拿着画笔却只写了司湛宁的名字,一个又一个,重重叠叠,直到看不出是字还是画还是不小心泼洒了颜料。

之后的一个星期,叶冉慈都被司湛宁的小心翼翼弄出了精神紧张来。她想不懂,实在想不懂他何为有这样的反应。她是真的不累也没有思想压力,只是莫名其妙地大姨妈来闪个影又跑了,没有先兆,没有后续,也没有原因。

直到大姨妈真的要来到访的那日子,叶冉慈却是一等再等也没有影子。她纳闷了,难道真被司湛宁养出了精神压力,导致月经不调?那次那点点小印迹就算是来过了?

叶冉慈最近一直准时地在下班时间被司湛宁接回家,然后一块吃饭,再一块看看电视或者看看书。

叶冉慈在沙发上翻着书,看一眼在旁边办公桌上专心致志看文件的司湛宁,百无聊赖地又翻了几页,其实她看不进去。“其实…我…”

“怎么了?”

叶冉慈把书合了放在一边,看见司湛宁并没有抬头,她走出书房,撇撇嘴淡淡地说:“我被你弄得神经兮兮的,现在大姨妈真的不来了,我出去逛逛,你继续看你的文件。”

“冉慈。”

没有回答。

司湛宁追下去,一手扶在她车门上,一手从车窗里伸进去拔了钥匙出来。“先上楼测测,测完了我和你一起出去兜兜。”

“测什么呀?”叶冉慈深深皱着眉头下了车,突然想到了,“你以为我怀孕了?不会的,那天还来过一点的。”

这回轮到司湛宁没有回答。

叶冉慈戚戚眉头,还是跟着上了楼,拿了速验棒,进了主卫。

司湛宁也跟着进来。

叶冉慈睁大眼睛对他眨眼,“你先出去吧。”

司湛宁歪着头,掀起一侧嘴角笑了笑,最后还是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对照线很快出来了,然后第二根检测线,也慢慢地慢慢点淡出来了,浅浅的一条粉红色。原来还真是。

叶冉慈把双手收到身后走出去。

司湛宁快步走过来,一脸急切,“怎样,是吗?”

叶冉慈看着他,舌头在口腔里舔过牙齿扫了一圈,没有说话。

司湛宁抓过她的手到前面看,“显示了没有?”

叶冉慈宁抿了抿唇,睁着眼睛看他,还是没有说话。

司湛宁摊开她的掌心,里面空空如野,“嗯?验孕棒呢?唔,算了,还是打电话给郭医生,我带你去查一下吧。”

叶冉慈拉下他的手,夺过电话挂掉,走到贵妃椅上躺下,“是有了。”

“真的?”司湛宁兴奋得有些无措。

叶冉慈挑他一眼,“你不是知道么,一直把我当瓷娃娃地看着。”

司湛宁笑着压着一点缝隙的位置来坐,“只是猜的。”

叶冉慈转身过去搂着他的脖子趴到他身上,“可真准啊!”

司湛宁本就几乎没坐在椅子上,堪堪地撑着的,现在突然被她这么一压,差点就坐到地上去,连忙把她抱稳了。

叶冉慈揽着他的脖子,声息就呵在他的耳根,“你是处心积虑着的吧。”

司湛宁笑,抱着她移到贵妃椅上坐好,头枕着,看着她趴在自己胸前,光滑的脸蛋上让灯光照出来一层细小的绒毛。

叶冉慈戳他胸膛,“说,是不是,是不是?”

司湛宁拿过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下,“妈妈提的,我不能不完成。”

叶冉慈半撑起身体,微微撅了嘴,“你别装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司湛宁笑了,凑过去亲的她的唇,“没有啊,我一直很乐见其成。”

叶冉慈重新趴回去,用食指点着他的胸膛戳啊戳,“就知道。”

“既然知道就不要纠结。”

“我纠结的不是这个!”

“哦——”司湛宁长长地哦了一声,笑得意味深长的。

叶冉慈干脆骑坐到他身上,“你说以前是不是见过我?”

“自己想。”

“肯定是!”

“在哪里?”

“不知道…”

司湛宁捏着她鼻尖摇了摇,抿着唇笑了,“以后慢慢想,会想到的。”

叶冉慈略一眼旁边吹得扬起来的落地窗帘,“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你先想,想到了我就告诉你。”

“我敢肯定,以前没见过!”

叶冉慈以为司湛宁会纠正她,然后她再来听话中音。结果是司湛宁直接没和她争,只笑了笑抱她进主卫,温柔地去解她衣服。

叶冉慈抓紧了衣服,“你先告诉我,不说不让做。”

司湛宁微微一笑,温柔与宠溺都荡漾在嘴角,“在真正确定你怀孕前,都不做。”

叶冉慈挑了嘴角哼着笑了一声,“确定了就可以了?”

“确定了更不可以了。”

“那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洗澡。”司湛宁笑容很大,整齐而标准地露出八颗牙齿,包括那对可爱的小虎牙,“运动不能做,前奏感受下也好。”

叶冉慈伸手去捏他脸颊,皮肤很好,感觉很好。她两手捏着往两边拉拉,笑道:“你确定你有定力?”

司湛宁拉下她的手,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无奈道:“倒是被你反将军了。”

叶冉慈理理领子,把他反转过去推出门,继续笑道:“实在不行,你可以睡客房。”

司湛宁捏她鼻子,“又想着折磨我的法子。快洗澡,乖,明天我陪你去确认一下。如果真的是,那回去跟咱爸妈都说一声。”

“嗯。”叶冉慈轻轻地应了声,关上门。

她从叶冉慈变成了司太太,现在又从司太太瞬间变成未来的妈妈了?这样的转变太迅速,她需要好好消化…她知道她是喜欢司湛宁的,她也知道他给自己表白了,但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她还不知道他们以前见过,但似乎他们以前的确是见过的。如此多的谜团她要解,但还没来得及解开,她就要面对新生命的到来,会不会太仓促了?

29、Yes,I do! ...

叶冉慈枕在徐军路的腿上,用编花草帽盖在脸上,闭眼享受着。风拂过,带来薰衣草的花香,还有他低低的歌声。

徐军路的声音平常听着也就一般,可唱起法文歌来配着那种低低的调子,特别的有味道,特别的沁入心扉。叶冉慈最爱听他给她唱法文歌了,觉得无论什么烦忧都能洗涤去。

徐军路掀开她的帽子,在额头偷袭了一下。

叶冉慈推开他,皱皱鼻子,“还没唱够十首呢。”

徐军路直起腰,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亲的是额头呀。唱得累了,你还不让我喝口水吗?”

叶冉慈转了转眼珠子,歪嘴笑笑,“狡辩!”

徐军路对她笑笑,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走走吧,太阳都没了。”

叶冉慈拉着他的手臂蹦起来,笑得像个孩子,“还得继续唱歌。”

走了一半,歌也唱了几首,徐军路沉默了会突然问:“小慈,你就真打算只画画,不管家里的生意了?”

叶冉慈低头看着脚边的薰衣草,头也不抬地答道:“家里不是还有我哥嘛。”

徐军路没有说话。

叶冉慈问:“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徐军路还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答,家里的事情原来不是说他不管就真的可以不管的。

叶冉慈晃他手臂,“怎么了?”

徐军路把往自己边上拉了拉,“看路,都要撞人了。”

叶冉慈这才抬头,看见对面站着一个短发男子,正看着自己笑。她也赶紧扬起嘴角对他微笑了一下,然后错身走过。

司湛宁愣了愣,眨眼回头看着叶冉慈的背影,一时无话。那么多年了,不认得也是常理。

叶冉慈的情绪很高,蹦跳着问徐军路刚才那话的意思,可徐军路就是沉默。她扁扁嘴,说:“不说,罚你今晚洗碗,外加再唱十首歌给我听。”

徐军路笑了下,“碗还是你洗,我唱二十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叶冉慈瞄了他一眼,了然地说:“算吧,成交。”

司湛宁是看着他们拐弯,再看不见了,才上的车,“回公司吧。”当车子开过路口的时候,他朝窗外看,果然还能看见她在拐弯路上蹦蹦跳跳的身影。那么多年,那性子还是没变。他很淡地笑了下,嘴角的弧度略略而过。他闭眼靠在车椅背上吩咐司机说:“还是回别墅吧,不回公司了,到了叫我。”

叶冉慈和徐军路回到住的地方,她只是先去洗了个澡,出来却看见他一脸木然地坐在沙发上,两眼看着地板,连她走到身边了也没有发现。这很反常。他平常不是这样的,发生再大的事也不是这样的。结果事实告诉她,他们以前经历的所谓大事,都不是大事罢了。

叶冉慈坐过去,双手轻轻地圈着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怎么了?想什么事情想得魂都没有了?”

徐军路把她抱进怀里靠在沙发上,“家里的事,我帮不上忙。”

“生意上的事?”

“嗯。”

“你不是不管生意上的事吗?”

“我始终是家里的一份子。”

叶冉慈坐起来,用手打散着头发,“究竟出什么问题了?”

徐军路缓缓地抬起脸,在抬起视线,定定地看着她,好几次话到嘴边还是欲言又止。

叶冉慈伸手过去扒乱他的头发,“说吧,好歹有我商量。再不济,我也是从小耳濡目染长大的。”

徐军路动了动唇,“小慈,你能…”

叶冉慈侧着头,眨眨眼,“能什么?你别说一半不说一半呀。”

“能不能…”徐军路看看她,把视线别过去看着地板,低低地吐出几个字:“借我三千万?”

“三千万!”叶冉慈抓头,“三千万这么大的数目,我怎么可能有。”

徐军路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家…”

“项目资金缺口。小慈,你能不能回去问问伯父,让他帮我家一把?”

叶冉慈避开徐军路看过来的视线,也看向了地板,“我…试试看…”

当然,在生意上精明如叶先生的,听完叶冉慈的话后,自然明白,这究竟是投资还是投枯井。“小慈,你特意飞回来看爸爸,爸爸很开心。至于你说的徐家的事,毕竟是生意投资,爸爸要调查过才能答复你。”

“爸爸。”

“好了,乖,难得你不窝在法国,专门飞回来,去看看你妈吧,她昨晚还跟我念叨你呢,还有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