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一愣,怎么又扯上翩翩公主?然而仔细一想,便明白了,一定是傅天鑫那边的动作。

故作一惊,她支起身子,讶然道:“皇上,何出此言啊?臣妾出身卑微,怎敢奢望贵妃之位?能够陪伴在皇上身边,已经是臣妾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若是再贪心,怕是老天爷也要惩罚臣妾的!”

昭阳帝笑了,道:“爱妃有如此说法,便是明证啊!四妃仅位在皇后之下,尤需心胸豁达、贤良淑德,出身如何,反倒是其次了!爱妃从以前开始就温柔体贴,如今更是贤惠大度,朕会好好考虑的。”

水笙笑了笑,说道:“皇上,若臣妾说不想做贵妃,便是矫情了。但臣妾并不强求,也请皇上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以前,臣妾受皇上宠爱,花娘娘却只能独守空闺,臣妾一直于心难安。今次皇上能够再临幸花娘娘,也算放下了臣妾心底的一块大石。只望以后臣妾能够与花娘娘和众位娘娘和睦相处,好好侍奉皇上,报答皇上的恩情,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难得爱妃如此贴心,朕何其幸啊!”昭阳帝叹道。

qiuyi 20081021 20:09

第七十六章 北疆变动

茫茫的草原,一望无际的幽绿,仿佛绿色的海洋蔓延到天际。

湛蓝的天空下,风吹草摆,波浪一般由远及近,“沙沙”的响声是天地间最动听的天籁,仿佛一阵暖风拂过心田。苍鹰强劲的盘旋,高亢幽远的啸声回荡在辽阔天空,孤洁缥缈,似乎人的灵魂也随着这呼啸直冲九天。

高耸的城楼上,旗帜飘摇,血肉浇注的铜墙铁壁见证着千百年来边境的战火,白骨累积的大地坚实如铁,不屈的灵魂凝聚在顽强中一次次再生的野草里,向苍天展示着蓬勃和坚毅。

城楼上的士兵,伤痕累累的脸上写满刚强,百战锤炼的眼光是永不屈服的执著,瘦弱但笔直的身躯犹如一杆钢枪,握着兵器的手是那么沉稳,无时无刻不能爆发的力量随时准备着迎接一切挑战,与天斗、与地争、与人搏。

低沉的呼喝和嘹亮的军歌随风飘荡,整齐的脚步声隐约传来,到处可见雄壮的军姿,却丝毫不见紊乱,彼此交错而过,目不斜视显示了良好的军纪,不必等待大战的到来,只看这平日的军容便可知这支军队的战力,那是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

忽然,一阵杂沓的马蹄声穿透天地而来,仿佛乘风破浪打破了海面规律的波动,细微的不协调音悄无声息蔓延开去,很少有人发觉改变着什么,但细碎的破纹确实发生着。

“来者何人?!”城楼上的士兵大声呼喝着。

“兵部急令,需面呈威武大将军!”马儿打着响鼻,呼出白色的气息,显然经历了长时间快速的奔跑。

马上之人拿出兵部行文令,放在城楼放下的吊篮中,城楼上的人拉起吊篮,仔细验看过令符无误之后,精钢浇注的城门大开了一丝缝隙,仅容一个马身通过。城外之人于是鱼贯而入,五六骑顺着宽敞的兵道向着指挥所奔去。

一盏茶后,威武大将军杨学宗擂鼓升帐,将所有将校全部召集到指挥所中。

“什么事?”

“牧族人又来了吗?”

“没道理啊!如今正是储备牧草的时候,他们应该没功夫来这边骚扰吧!”

众将校之间议论纷纷,为这突如其来的升帐错愕不已。

两队卫兵小跑着进入议事厅,分列两旁,紧接着一个四旬上下的大将龙行虎步而入,方正的轮廓上浓眉大眼,睁阖之间眼光如炬,每一个动作都坚定沉着,每一个眼神都一往无回,他站在那里,就如山一般挺拔巍峨,对自己人来说是无比可靠的脊梁,对敌人来说就成为不可逾越的屏障。

他正是升龙王朝北方驻防军的最高军事长官,威武大将军杨学宗!

议事厅的格局,并没有设置桌椅,三百平方上下的空间里足可以容纳驻防军所有校级以上军官。正对着门的尽头平地而起三级台阶,其上是个四、五平方米的平台,摆着一张大方桌、一张虎皮椅。椅后的墙上,一副山河威武图描绘出奔腾的山川湖海,气势磅礴,振奋胸怀。

杨学宗大步走上平台,转过身,扫视了一眼底下黑压压的将校,沉声道:“都到齐了吗?”

副官余翔跨前一步,大声道:“是的,大将军,都到齐了!”

杨学宗点点头,在虎皮椅上坐下,道:“今天召集大家,是因为刚刚收到兵部调令,本将将于近日返回京师,需将边疆事务交待清楚。”

“轰”一声,议事厅里顿时炸开了锅,有错愕不知所措的,有激愤大声喝问为什么的,也有沉默低头苦思的,但就是没有高兴喜笑颜开的。对于他们来说,听杨学宗的指挥、在他的带领下做事已经成为呼吸一般的本能,一旦他离开,他们顿时生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恐惧中。

杨学宗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些人,余翔见了,急忙大声叱喝道:“安静!都安静!听大将军训示!”

一个络腮胡军官走到阶前,看他的披风是个左将,大声问道:“大将军,兵部那些人又在打什么算盘了?不管他们搞什么花样,只要我们抱紧了一团,他们就无计可施!大将军又何必受他们制肘呢?”

杨学宗在边疆一呆就是二十年,这些人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自然对他们的脾性了如指掌。诚如这人所说,由于朝中的纷争,双方都急欲拉拢这股北方的百战雄师,各出奇招,几年来,北方兵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知道破解了多少危局,前面要抵抗北方的侵袭,后方还要防备背后射来的冷箭,费尽千辛万苦才维持到如今这个局面。

对这些血性儿郎来说,只会在背后扯后腿的朝廷已经不值得任何尊敬,他们只认杨学宗是他们的将军,若是谁要动摇这个根本,就算是朝廷也不惜要去斗一斗!

好在李荃、李峮兄弟虽然斗得厉害,倒还知道有个底限,北方边境事关重大,不可随意调动、换将,所以至今还没有发生过逼得北方兵团反戈一击的情形发生。

杨学宗叹了口气。

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迫不得已。他一门心思保家卫国,对朝廷纷争丝毫没有兴趣。但由于后方的争权夺利,在保障无门的情况下,要守住边疆只能将现有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都集结起来,就算如此会落下“拥兵自重”的口实给人也顾不得了。总之只要自己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又何惧众人评说?

大汉的话引来一片赞同声,杨学宗摆了摆手,平日严训的军纪此时发挥了良好的作用,议事厅里迅速变得鸦雀无声,杨学宗扫视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大家的心意,本将都知道。但此次非同小可,朝中人事变动,皇上有旨,让本将回京另有任用,本将不能不听。但是!”他略微提高了些声音,压下因为这番话而重又冒出的嘈杂,“不论本将今后的职位如何,始终都是与各位在一起的,各位仍然身负保疆卫土的重任,不可有丝毫懈怠!无论谁来接任,都是为国效命,希望各位能够密切配合,决不能让边患踏进我朝疆土半步!”

熟知杨学宗的性情,听了这番话,底下的将校们便知道事已无可变,也只能黯然接受这个结果。如果只是兵部的公文还可以争一争,但若是皇帝的旨意那可就无计可施了,总不能真的起兵造反吧?

“好了,时间紧迫,军中事务繁多,所有将军请留下,其余人可以出去了!本将即将调职的消息务必保密,否则就算是牧族的收割季节怕也会予人趁虚而入之机。”

“是!”众人齐声应诺。

杨学宗点了点头,校级军官于是全部退出议事厅,留下将军级别的人员。此时那络腮胡大汉放低了声音,问道:“大将军,朝中究竟出了什么事了?这么多年了,多少人想要我们这支军队,大将军你都想办法保住大伙儿,这次怎么会就这样放手了呢?”

杨学宗看了他一眼,此人名为罗欧,是边疆土生土长的人,别看他五大三粗的模样,却是粗中有细,所以才会在众人都走了以后才问出这个关键的问题。

摇了摇头,杨学宗道:“兵部的命令只提到皇上的旨意,并没有圣旨下来。但朝中复设左右二丞的计议已定,太子也曾派人来提过,要本将出任左丞相一职,想来应该是如此了!”

“左丞相?”包括罗欧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一脸茫然。

也难怪,太过古老的东西,便是中原地区也没多少人知道了,何况是边疆之地?

余翔于是耐心解释道:“左丞相将统管全国军务,可说是平时军事最高长官。”

众人于是心头剧震。

这么说来,杨学宗能够升任左丞相,那是大大的提升了,他们也没理由阻碍他的升迁之路吧!大将军已经为边疆付出了艰辛的二十年,说心底话,他们也为他能够高升而高兴,但北疆之地少了他,能否仍然固若金汤呢?

没人知道。

杨学宗看了看沉默的众人,笑了笑,细细的皱纹使他刚硬的脸庞呈现出几许柔和:“大家也不用灰心,若我真的能够成为左丞相,统辖全国军事,自然也能为北疆官兵谋求更大的支援,如今我们被人制肘的局面也就不会再出现了!我相信,各位将能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大展身手,与那牧族蛮子一较高下!”

众人面面相觑,仍是不说话。

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第七十七章 欲擒故纵

“娘娘。”春媛急步走进淑妃的寝宫,轻轻叫了一声。

戚少莲看了她一眼,摒退左右。

“查得如何?”

“是。奴婢派人从张公公那边下手,查探得出,皇上果然有意晋封祥嫔为贵妃。”

戚少莲面色一沉。

“一个靠着狐媚手段从小宫女爬上来的平民百姓,居然也敢妄想成为贵妃?!知道是谁在皇上耳边吹的风吗?”

“似乎是…翩翩公主。”

“翩翩?她来凑什么热闹?该不会…”

她站了起来,在房中来回走动着。

“娘娘,皇上近些日子经常留宿依鸾宫,又有张公公的证实,这传言怕是真的了!”

戚少莲冷哼了一声。

最近宫里盛传昭阳帝有意立水笙为贵妃,大感错愕之余,也不免有些担心。

虽然水笙并没有可以匹配贵妃之位的显赫身世,但她最近颇为得宠,在回顾这一年来飞快的爬升速度,空穴不来风,难道会是真的?她半信半疑,便让春媛出去打探,而打探的结果令她心生顾忌。

“真的又如何?就算皇上有这意思,毕竟还没有圣旨下来,一切就都有可能!她想要当贵妃,还得看我同不同意!”

春媛看了看她,低声问道:“那…娘娘,你要怎么做呢?”

戚少莲冷冷一笑:“你以为我费尽心思让花月颜重新得宠为的什么?若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我又何必扶植一个敌人起来?!”

“这…”春媛吃了一惊,“花昭仪…她可以相信吗?”

“当然不能!”戚少莲心中记忆已定,轻松了下来,坐回梳妆台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装束,“若有机会往上爬,谁都不会放弃。但花月颜重获圣恩全都是靠我的扶植,她不敢背叛我,否则我既然能让她上去,也就能把她拉下来!”

花月颜失宠之后,可以说是凭着戚少莲的扶植才得以翻身,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应当与她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在水笙和花月颜两个人中间,她会选择后者。

“唐水笙能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踩着花月颜升到嫔的位置,心机之深,不可不防。相较之下,我倒宁愿选择花月颜,如能让她成为贵妃,则四妃之中,我占其二,也并非就不是件好事!”

春媛听罢,不由赞叹道:“娘娘果然厉害,思虑周全!”

戚少莲面露得意之色,道:“唐水笙想要当贵妃,我就偏不让她当!想跟我斗?她还早了一百年!”

于是,本考虑让水笙晋封贵妃的昭阳帝,却因为淑妃的从中作梗,这事便缓了下来。而此时,事情又有了不可预料的变化。

首先是李峮集团对花月颜的支持。

戚少莲对此并不感到奇怪。虽然她并不知道李峮与花月颜早有奸情,但李峮对那女人有意却是很清楚的,为了讨好花月颜,李峮的举动也是情有可原。

若光是李峮的支持还不至于引起她的警觉,然而当李荃集团也对花月颜的争位持默认态度时,她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以她的猜测,李荃会放任花月颜,原因有二:首先,因为水笙的关系,原本想要纳她为妃的太子为了避嫌,绝不能支持她;其次,花月颜的父亲正式升任吏部尚书,可见也算得上是太子的心腹,为了拉拢人心,李荃也不得不在贵妃的争夺中站在花月颜这边。

然而这么一来,她可就不放心了!

原本想将花月颜扶上贵妃的位子,是为了牵制水笙,她认为自己绝对有能力可以驾驭得了那个女人。但若是花月颜得到两个皇子共同的支持,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有了强力后盾的花月颜很有可能借助背后的助力将其余三人都踩在脚下,再加上倾国倾城的美貌,她甚至还有可能登上皇后的宝座!

这太危险了!

戚少莲不由重新开始考虑起自己的策略。

****

春花烂漫,经过严冬的锻炼,充满生机的花朵纷纷绽放出不屈的娇颜,为明媚的春光增添着五彩缤纷的光彩。

卸下厚厚的冬衣,让婀娜的娇躯重见天日,人艳花娇,花园里景色旖旎,人与花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水笙带着倩雪漫步在花丛中。这个时节若只是呆在自己的小花园里,景致可就单调多了。因此不用服侍皇帝的水笙便来到了宫里最大的御花园,果然,令人心旷神怡。

忽然前面走来一队人,当先者不过十四、五岁光景,衣着华贵,举止优雅。精美的脸庞上洋溢着凡人无法比拟的尊贵,那是从小培养出来的皇家气质,无人可以仿冒。

水笙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迎了上去:“公主殿下。”

翩翩公主也看见了她,客气地叫了一声:“祥嫔娘娘。”

“公主殿下也来赏花么?”

“不,父皇命人传我过去。祥嫔娘娘有事么?”

水笙笑了笑,让开了道路:“既然如此,不耽误公主殿下的时间了。水笙只不过想谢谢公主殿下前些日子替水笙在皇上面前美言的恩德罢了。”

翩翩公主微微皱了皱眉头道:“祥嫔娘娘不必客气。只不过驸马对娘娘赞赏有加,我随便说了两句罢了。这些日子宫里有些对娘娘来说不是很好的传言,祥嫔娘娘也该多多留心才是!”

水笙笑道:“多谢公主殿下关心。不过该是我的,始终会是我的,不该是我的,怎么强求也没用,不是么?”

翩翩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原以为她也是那种一心追求荣华富贵的人,现在看来,似乎倒有些错怪她了!

“娘娘能作如此想,自然是最好不过了。翩翩先走一步,娘娘慢慢赏花吧!”她道。

“公主殿下慢走。”

水笙目送着公主一行人走远,便又悠然自得,徜徉在花海中,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

倩雪却有些忍不住了,走进她身边低声问道:“娘娘,为何不让公主再为你美言几句呢?还有二位皇子殿下,不是答应要让你做贵妃吗?为何却又自食其言?娘娘,最近人人都在传说花昭仪会成为贵妃,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

看着倩雪一脸着急,接连问出一串问题,水笙不由笑了。

“何必着急呢?你可听说过,什么叫做‘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

“对。就是说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并不是一味去争取就能得到的。有时候,有意识放开,反而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诚然,水笙可以让李峮施压,让淑妃戚少莲支持自己坐上贵妃的宝座,也可以让李荃政面支持自己。但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这样成为贵妃,也不能令人心服口服,迟早会被抓住机会在背后被捅上一刀!暗箭难防,她可不想以后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

耍弄阴谋的最高手段,就是让别人被自己卖了还帮自己数钱。贵妃之位,能够跟自己竞争的也就只有花月颜,淑妃不可能有更好的人选。而且为了牵制自己,淑妃也一定会把花月颜拱出来!

但这只能建立在淑妃以为自己能够完全掌握花月颜的基础上。如果有朝一日,当她发现,其实花月颜并不如想象中好掌握的时候,事情会变成怎样呢?

第七十八章 封妃

戚少莲改变主意了。

对她来说,花月颜如今的威胁已经可以跟水笙持平,而今后潜在的威胁更胜水笙。

水笙心机虽然厉害,但毕竟独木难支,没有背景很难在宫里翻出什么波浪来。反之花月颜本身其父就已经升任吏部尚书,成为太子的心腹,又凭着花容月貌迷惑了二皇子李峮,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脱离自己的掌控,她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善男信女!

相比之下,水笙倒是好对付得多了!

所以一改对花月颜的支持,戚少莲转而偏向水笙,当宫里人人都以为花月颜会成为贵妃时,“孤立无援”的水笙对于她的支持应该感激涕零才是!

更重要的,她从翩翩公主帮水笙说话这件事上嗅出了另一番味道。水笙怕是跟外姓王们有着一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只要这个把柄抓在自己手里,她就不怕水笙会翻上天去!谁都知道皇室对外姓王的厌恶和防备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一旦掀开这张牌,随时都可以把水笙从贵妃的宝座上拉下来!

她自以为得计。

“贵妃位出缺,朕欲从祥嫔和花昭仪中择一立为贵妃,众位卿家有何看法?”昭阳帝心中其实仍是偏向水笙的,却担心水笙的出身会引来众人反对,于是有此一问。

各方势力在不同的场合,通过不同的方法回应了皇帝的这个问题。

“后宫之事,当由父皇做主,儿臣不敢妄议。”这是李荃的说法。

“贵妃身为四妃之一,当德才兼备、为天下妇女表率。”李峮如是说,显然暗指花月颜曾经失德,无法成为帝妃之尊。

“后宫乃皇上的家务事,臣下无权、亦无理由过问。”傅天鑫和一干文武官员一甩两手清,然而翩翩公主却说:“祥嫔自进宫以来,服侍父皇尽心尽力,为人贤良淑德,该有所褒奖。”

“小女德行尚浅,怕是无法承担贵妃之责。”花月颜之父花永志的说法,显然是得到了殷骏鹏的交待。

“皇上,昭仪与妃相差两个级别,如此越级提升,怕是于礼不合。”张宝苏也旁敲侧击。

昭阳帝于是心中计议渐定,但总有一个疙瘩无法解开。

“可是…祥嫔的出身…”

戚少莲笑着说:“皇上,后宫的女人都是您的妻妾,只要您喜欢,能够服侍得您满意,我们姐妹可都是不介意什么身份的。再说,如果真有人拿这个作文章,只要让花尚书认了水笙妹妹做女儿,不就跟花昭仪一样了吗?”

昭阳帝听罢,颇为意动。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花尚书肯吗?”

“怎么不肯?水笙妹妹说到底仍是他家出来的人啊!从小又是跟花昭仪一块儿长大的,本就情同姐妹,如今不过补个形式而已。”戚少莲娇笑着说。

与如花笑颜不相衬的,是眼中那深深的算计。如此将水笙和花月颜连成共同体,随便任何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都必定受到连带影响,对付起来便要简单得多。

昭阳帝于是派人暗示花永志,花永志也顺水推舟,认了水笙为干女儿,最后一个困扰皇帝的原因就此消失。

昭阳三十二年春,皇帝下诏,“嫔唐氏性资敏慧,轨度端和,虔恭中馈,誉重椒闱。特谕立为贵妃,尔部查照典礼,择吉具奏。”

贵妃一事,就此尘埃落定。

“花昭仪那边,有何反应?”水笙询问着倩雪。

贵妃之争中,花月颜出乎意料地平静,这实在太过反常。越是看似平静的水面,底下越是蕴藏着险恶的漩涡。

“昭仪娘娘近日都没什么动作,昨天还派人送来了一箱礼物,说是祝贺娘娘成为贵妃呢!”倩雪答道。

水笙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来花月颜是学乖了。

张扬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她从水笙身上学到了许多。让别人去遮风挡雨强出头,自己在背后默默钻营,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推开前面的绊脚石。

如今水笙和花月颜的位置正好掉了个个儿,轮到水笙占到风口浪尖上。然而类似的场景却因为主角的不同而有了不同的色彩和未来,以水笙的心机,又怎么会给花月颜以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