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谢谢。”梁成认真地说道。

许氏眼睛一红,鼻子酸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句话,就让她忍不住落泪,许氏最终还是忍住了,拧了梁成一下,“少说好听的,让牡丹把鸡汤喝了啊,以后少闹你媳妇。”

梁成忙不迭点头,许氏看梁成穿得也不多,于是打发梁成端着鸡汤进屋,自己又去忙活了。

梁成看着许氏的背影和两鬓的白发,突然觉得手里的鸡汤很重很重。

30、新生

京城,安王府——

“扑扑扑--”一只乳白色的鸽子从外面落到书房的窗口,此时男人正在奋笔疾书,似乎在写着什么,听到鸽子的动静,抬起头。

起身,走上前,抓住鸽子,从鸽子的脚下捆绑的竹筒里抽出小纸条么,待看清楚上面写得内容,男人的如玉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废物,竟然失败了。”

过一会儿,但听外面传来争吵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外面一个侍卫飞快地跑过来,在书房外面跪下,“郡马爷,郡主已经朝书房的方向来了,要不要属下拦住她?”

男人皱起眉头,想到自己的妻子似乎非常不耐烦,男人挥手对侍卫说道:“退下,我去见她--”

“是。”

千里之外的兖州——

梁成放下手中的信,脸上看不出喜怒,就在这个时候,挺着肚子的美丽妇人端着一个盅慢慢地走了过来,待看到妇人,梁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牡丹,你怎么来了?”

牡丹很少到梁成的书房里来,此时牡丹的肚子越发的大了,已经五个多月,牡丹走到哪里,梁成都非常小心,其实大可不必,大夫都说了,孕妇应该适量的活动活动,可是整个梁家上下却将牡丹当做危险物品,连牡丹做饭都不愿意,若不是牡丹强烈要求,他们估计就剥夺了牡丹做家务的权力。

牡丹自然是不愿意,她期待这个孩子,但是不愿意自己成为这个家吃闲饭的,不过牡丹也知道分寸,平时的时候,就跟梁成做点点心,或者是给孩子做衣服。

牡丹的活计,在县城里很是走俏,有钱的小姐都非常喜欢牡丹鲜亮的活计,知道牡丹怀孕,不能多绣东西,绣坊的老板娘很是遗憾。

这几天梁成天天在书房里,每日从书房里出来都是愁眉不展,纵然梁成不说,可是牡丹也知道,相公一定有很严重的事情。

牡丹在等着梁成愿意告诉自己的时候,看样子,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于是牡丹开口了,“相公,累了这么久了,我给你煲了点汤,做了点点心,你趁热吃吧。”

梁成摇摇头,“你啊,怀着孕呢,还不闲着。”梁成嘴上说着,忙起身接过牡丹的托盘,然后拉着牡丹一起坐下,“哎呀,真香啊--”

梁成肚子确实有些饿了,看到点心和汤,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块,“嗯,娘子的手艺,果然是美味的很。”

牡丹但笑不语,她喜欢看着梁成吃自己做得东西,那样让她有种幸福感。

吃了点东西,梁成觉得心情好了一点,看到妻子坐在自己身边,只微笑不说话的样子,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这个妻子什么都知道,但是不说。

这就是他妻子的聪明之处,她最了解他,知道他迟早会告诉她。

微微一叹气,梁成说道:“娘子,我们的太平日子快要结束了。”

虽然早已经料到,但是牡丹还是有点不甘心,她问道:“为什么。”

“诚王爷要我做准备,明年就要让我回京城,和我一起去京城的还有朱大虎,我现在在想,嫂子要继续留在兖州,还是跟着我一起去。嫂子年纪大了,我不想她跟着我一起折腾,可是留在兖州,我也不放心。”

牡丹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不问我呢?”

梁成笑了,“娘子是要跟我在一起的,无论生死。”

牡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个男人要跟自己做到真正的同生共死,若是她再年轻一点,或许会觉得这个男人太狠心,女人都希望听到男人说,让你好好活着,不愿意听到对方要求同生共死的话,可是这个话从梁成嘴里说出来就让牡丹觉得非常的感慨,从最初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真正能携手一生的人,牡丹相信,若是有天自己死了,这个男人也一定不会苟活,若是他有必定活着的理由,那也一定是生不如死。

牡丹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梁成说道:“相公,我觉得你太自私了。”

梁成惊讶,抬起头,“此话怎么说?”他是没有想到牡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牡丹摇摇头,“你为嫂子安排了一切,你觉得阿嫂真的愿意留在兖州么,我们是一家人,阿嫂并不是那过惯安逸生活的人,阿嫂比我们想象中的都坚强,您一个人在京城,把阿嫂留在兖州,阿嫂真的可以安稳过太平生活了么,相公,你为什么不问问阿嫂的想法呢?”

梁成一愣,哑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许氏愿不愿意留在兖州,他愿意和牡丹同生共死,但是却不希望阿嫂为了他们出一点事情,嫂子将他养大,十分不容易,长嫂如母,嫂子在他心里和娘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的。

他对不起大哥,不能再对不起大嫂,所以他希望许氏活着,好好活着。

可是他却忘记问,许氏愿不愿意过这种安宁日子,梁成觉得自己真是太想当然了。

于是梁成起身,拱手对牡丹长长一拜,“娘子大才,一席话令小生茅塞顿开。”

牡丹忍俊不禁,拍了梁成一下,“讨厌,没个正经,还不去找阿嫂?”

“遵命,娘子!”梁成笑得嘻嘻哈哈,然后起身向许氏的院子走去,他要好好问问嫂子,愿不愿意跟着他去京城。

牡丹望着梁成的背影,忍不住环视这小院子,她虽然身在青楼也明白,当今天下并不太平,加上梁成又告诉自己,他是诚王爷身边的人,想诚王爷那人卧薪尝胆,为了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竟然可以隐瞒天下人,岂是好相处的,这一次去京城,恐怕不会太平。

牡丹摸了摸肚子,她真心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平安生下来,梁家,太需要太需要一个孩子,此生是生是死都不知晓,若是不能给梁成留一个孩子,牡丹觉得黄泉路上,自己都不会安心。

“孩子,你要好好地,一定要平安。”牡丹摸着肚子,轻轻地说道。

似乎是为了回应牡丹的话,牡丹感觉腹部有点疼痛,腹中的孩儿动了动,似乎在回应牡丹的话。

感觉到孩子强有力的回应,牡丹十分欣喜,他们一家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梁成去找许氏说,牡丹觉得自己也应该去找宋奶奶和小翠,说明一切情况。

为了牡丹肚子里的孩子,宋奶奶和小翠这段时间也忙活的不轻,两个人想着办法给牡丹做好吃的东西,还特意问了大夫,孕妇应该吃什么样的东西,两个人真是费劲了心思。

牡丹十分感激,见牡丹挺着大肚子,吭哧哼哧来找自己,正在绣东西的两人忙停下手中的活计。

“哎呀,你不再床上躺着,怎么乱跑啊,小心孩子!”宋奶奶第一句话,就是嗔怪牡丹。

小翠忙拿着垫子,放在椅子上,让牡丹坐着舒服,“姐,坐这儿,舒服。”

“嗯。”牡丹应了一声,然后坐了下来,“干娘,小翠,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相公明年可能要去京城,你们是留在这里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去京城?”

两人一对视,皆露出了笑容,看得牡丹莫名其妙的。

宋奶奶笑了笑,说道:“前几天,我跟你嫂子还说,你们小两口神神秘秘的,哪天出了什么事儿,说不定连告诉我们都不会,直接将我们摘出去,若是我们不知道,埋怨了你们,你们也不会解释。”

宋奶奶这样说着,小翠点点头,一副“你就会这样子做的”模样。

牡丹哭笑不得,“干娘这话怎么说啊,我这不是给你们商量了么?”

宋奶奶摇摇头,“你不用给我们说是什么事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们也不动脑筋想一想,若是你们都不在了,我们焉能跑掉,小两口看着精明,实在是一对傻子。”

牡丹目瞪口呆。

但听小翠洋洋得意地说道:“牡丹姐,你不用费力劝我们,你和姐夫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我还指望你和姐夫给我找个京城的相公呢,说不定我一飞冲天就是官太太,你们还得仰仗我,嘻嘻嘻。”

小翠笑眯眯地说道,牡丹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就这么傻乎乎地点头。

出了院子,牡丹还反思,难道她平时说话露出了什么马脚?就这么轻易的让干娘他们知晓了。

牡丹前脚一走,宋奶奶就对小翠说道:“别学你牡丹姐,嫁人之后整个人都傻了,姑爷在济州是什么身份,乞丐,怎么到了兖州就成为县衙的幕僚了呢,想想也知道其中有事情…以后你嫁人要多多动脑子,你牡丹姐啊,是彻底傻了!”

小翠笑着点头,转头望向牡丹的方向感慨,这么聪明的牡丹姐,嫁人之后,怎么就傻了呢?

就这样,平淡的日子又过了四个月,在一夜大雪过后的清晨,梁家迎来了一个全新的生命。

梁家长子,梁勉出生了。

-兖州卷·完-

31、挑衅

京城,玄老庙——

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男子披头散发坐在蒲团上,他面前是一盘未完的棋,男子左手执黑棋,右手执白棋,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似乎专心致志在棋局上,他下面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那乞丐看上去灰头土脸甚是狼狈,但仔细一看却会发现,乞丐有一双精明的双眼,他很高大,看上去似乎不太像是一个乞丐,因为他还不够颓丧。

“王爷,梁成回京了。”那“乞丐”低头恭恭敬敬对道袍男子回话。

道袍男子点头,左手下了一枚黑子,右手则拿着棋子犹豫,似乎在思考下一步应该将棋子放在那里,“他是一个人来的?”

“乞丐”摇摇头说道:“不,听说他是举家搬到京城的。”

道袍男子兴味地笑了,“哦,原来是这样,听说他在济州娶了一个青楼的鸨娘当妻子,呵呵呵。”

“是,那鸨娘曾经是济州城的花魁,据说安王府的郡马爷曾经是梁夫人的入幕之宾。”“乞丐”的声音平缓,没有丝毫起伏。

“呵呵呵,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间绝色能让梁成想要成家了。”道袍男子右手白棋终于找到一个位置“啪”一声落下。

此时梁成的马车飞驰在去京城的路上,牡丹怀里的孩子睡得十分安详,赶路的半个月,牡丹几乎没有让人倒手,儿子一直是她抱着,换个人抱,若是孩子醒来,就会哭。

纵然是婴儿,也熟悉娘亲的味道,牡丹只能趁孩子睡着了,和许氏或者是宋奶奶交换一下,休息休息,孩子若突然醒了,她就要接过来,小孩子精力旺盛,要折腾大人好几个时辰,牡丹困倦,但是为了儿子,不得不硬撑。

人一困,就不想吃饭,但是为了儿子,牡丹却不得不吃,因为她要有足够的奶水喂孩子,她的儿子才两个多月,小猫一般。

牡丹的儿子梁勉,小名叫面条,是个十分秀气好看的男娃娃,这个孩子长得非常像牡丹,只有眉头像梁成,像牡丹自然是好的,许氏梁成都很开心,唯一遗憾的只有牡丹,她想要一个像梁成的儿子。

不过有小面条已经很知足了。

梁成宅子处于京城郊外,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

马车还未到,透过帘子,牡丹已经看到朱墙大院,从外面看十分气派,而且让牡丹惊讶的是,门口竟然站了两排下人。

许氏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我没听说阿成买了下人啊,这么多人,哪里使得完啊,要用多少钱哟——”

牡丹表面摇头和许氏做出同样疑惑的神色,心里却明白,他们这一路肯定是有人跟着的,有人将梁成一路的行踪告诉了诚王爷,这些下人一定是诚王爷派人安排的。

牡丹心里无限下沉,这诚王爷神通广大,既然都能知道梁成什么时间到京城,那一定也知道自己过往的身份,但愿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给相公惹麻烦才好。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这一路梁成真是累坏了,两辆马车,加他三个车夫,饶是他可以进马车里休息,还是累得不轻。

脸色有些灰败,梁成撩开帘子,手伸向许氏,“嫂子先下来吧。”

许氏一笑,说道:“扶着你媳妇吧,我有力气。”说着自己跳下了马车。

梁成被许氏这么一打趣,有些讪讪的,小翠年纪小,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去拉宋奶奶,马车里只剩下牡丹。

这半个月,梁成没有好好看牡丹了,她在马车里抱着儿子,他在马车外赶车,梁成精神不太好,但是看到牡丹却笑得非常灿烂。

牡丹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儿子,说道:“你抱着儿子,我自己下去。”

“嗯。”梁成点头,借过孩子,说来也奇怪,也许是父子天性,这孩子,许氏抱着都哭,梁成很忙,并不经常抱儿子,但是这孩子梁成抱着却是不哭的。

牡丹下了马车,她看到那些矗立的木头人一般的下人,他们表面上站得恭恭敬敬,但是对她,对梁成都不见得有多少忠诚。

他们这么一大家子站在这里,那些下人竟然木头人一般,甚至不知道问声好。

许氏小翠和宋奶奶很尴尬,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拿着眼睽着梁成,不知道这是哪一出,这下人不像下人,主子不像主子。

牡丹注意到那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看到梁成抱着孩子,嘴角露出的一抹讥讽的笑,真是十分刺眼。

牡丹不信梁成没有注意到,但是梁成就这么忍了,也是哦,都是一个主子下办事儿的,谁比谁高贵,如此大的一个下马威,牡丹相信梁成一定有别的部署计划,说不定眼下梁成不想动他们。

难道就让他们这么嚣张?相公可以忍,牡丹却觉得自己不可以,她要镇住他们,因为后院今后要归她管的,相公日后出去,家里的一切都需要她来张罗。

梁成的主子八成知道她是什么地方出来的,这些下人难保不知道,她本来就是勾栏院出来的,这些人说不定会背后嘀咕,说她的坏话,甚至不服从她这个主母,不过那又如何呢,她出来的地方,虽然比不上刑部大牢,但是调-教人还是有一手的。

想着牡丹笑了,她瞅着那个管家模样的男人,既然你是他们的头,先从你开刀好了。

梁成看到牡丹嘴角露出顽劣的笑容,不知道她想什么,牡丹揽过孩子,歪头问梁成,“相公,这是咱们家么?”牡丹问得很是天真。

梁成也笑了,仅从牡丹一个动作,他就知道牡丹要犯难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了。

牡丹对看着她的三个女人眨眨眼,几个女人努力板着脸,不让自己笑出来。

“相公,这些人实在是讨厌,我们不要他们好不好?”牡丹用一种娇滴滴的,千娇百媚的声音说道。

梁成一颤,牡丹每次用这种声音说话,他只会想到床。

管家和他身后一群下人哑然,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说这种话,她的声音很妖媚,但是人却是冷的,管家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有眼前女子这般冷冽和充满杀气。

为什么会充满杀气,因为牡丹知道,眼前这些人,若是利用不好,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成为威胁到梁成,威胁到她儿子生命安全的一把刀,不能不警惕。

为娘则强,自从有个儿子小面条,牡丹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处于备战状态,生怕外面一点风吹草动会威胁到儿子。

听到牡丹这么说,那个管家模样的下人站出来了,“夫人,在下杜秋,我们是主子爷派给梁先生的,您不能赶走我们。”

杜秋的腰板挺得很直,表情显得很倨傲,眼神仿佛在嘲笑牡丹的不自量力。

许氏宋奶奶和小翠三人一头雾水,他们显然不知道杜秋在说什么,主子爷谁,三女狐疑地看向牡丹,牡丹却看向了那个管家。

牡丹笑了,“主子爷是让您来我家做什么的?”

杜秋一愣,他意识到牡丹话里的意思,但是却不愿意承认,他点给牡丹,“在下曾是主子爷府里的管家,主子爷派我给梁先生府里当管家的。”

杜秋三句不离“主子爷”眼睛盯着梁成,似乎在挑衅。

梁成根本不看这个人,他只是宠溺的看着牡丹,他在诚王爷身边很久了,这个叫杜秋的确实有点小本事,不过,也仅限于内宅了,外面的事,这人知之甚少,诚王爷这个人看人很准,适合的人永远都摆在适合的位置上,既然他让这个杜秋去做管家,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做个管家了。

牡丹笑了,声音冰冷:“我以为主子爷是打算让我们这一家子伺候你们,给你们做下人呢,管家哟,真是好大的权力啊,杜管家,请您先在带着你的人离开,到主子爷那边去回禀,我们不想要,我们要不起受不起您这样的下人。”

杜秋身子一颤,皱起了眉头,他没有看牡丹,或者说,他不屑于看牡丹,他直接将视线转到梁成身上去,“梁成,你要忤逆主子爷不成?!”

梁成看也不看杜秋,他拥着牡丹,淡淡地说道:“夫人,嫂子,干娘,还有小翠,我们进去吧。”

直接无视了这个叫杜秋的管家。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梁先生,我们走着瞧,都跟我走,我们离开梁家!”杜秋一声令下。

此言一出,杜秋身后的下人哗然,他们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心甘情愿跟着杜秋来闹事,很多都是不得已,杜秋是管家,他们是打杂的下人,地位根本不一样,梁先生没来,杜秋就是他们的半个主子,今日下马威,绝大多数只是惧于杜秋淫威,不敢不从,他们中大部分都是很乐意跟着梁先生的,梁成是主子爷身边的得力干将听说人冷,但是脾气很好,主子爷又器重,如今杜管家自作主张代表他们的意见和梁先生对起来,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若是主子爷怪罪,他们受到杜管家连累怎么办?

杜秋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并非是一呼百应,他皱起眉头,看着一窝子犹豫的下人,说道:“怎么,怕了,那梁成不过就是主子爷身边的一条狗,你们怕什么?!”

大家摇头,有点惶恐,其实他们人人都是主子爷身边的狗,只是梁先生比他们靠的近,狗还分品种呢,在下人们的眼中,梁先生的品种肯定是比杜秋要好的。

可是杜秋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反而洋洋得意,他可以借此给主子爷说,梁成不听话,不服从主子爷的安排。

杜秋是和梁成一起投奔主子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时间,梁成成了主子爷心腹,为主子爷的大业东奔西走,自己却只能做内宅一个小管家。

他不服,他一定要找个机会绊倒那个梁成,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32、死了

和兖州不同,梁成在京城的宅院是极大的,甚至超出了牡丹的想象。

不仅是牡丹,小翠和许氏也傻了眼,最淡定的算是宋奶奶了,她经历的已经很多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梁成是天子,也不会让她惊讶半分。

看到宋奶奶如此淡定,许氏非常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梁成将诚王爷给的下人都赶走了,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他们几个人,说实话,还真的是不习惯,许氏就跟逛别人家一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小翠也是诚惶诚恐的。

牡丹一开始也是很不自在,但是随即一想,这是她自己家,凭什么啊。

再看看许氏小翠和自己同样别扭的样子,几个女人对视了一下,笑了出来,笑完之后自然是自在多了。

愉快的气氛,先前因为杜秋挑衅的事情也烟消云散,大家开开心心的搬东西。

连日来赶路,几人累得不行,牡丹收拾完东西,哄着孩子躺在床上,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干,沾了枕头竟然就睡着了。

梁成从木桶里出来,看到头发滴水,睡熟的牡丹,哑然失笑,他怕牡丹受凉,第二日头疼,就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给牡丹擦拭头发,其实连日赶路,梁成也困顿的很。牡丹的头发擦拭的差不多之后,梁成自己的头发也干了,他小心翼翼的上床,不碰到儿子。

就这样,一家三口在床上香香甜甜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面条饿了,吵着哭着,将两人闹醒。

都说孩子是父母前世债,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梁成觉得,这儿子就是讨债鬼,自从有了儿子,自己的地位直线下降,就连嫂子那,也是面条面条的,记得以前的时候,他回来,牡丹都会出门相迎,现在倒好了,自己在不在身边,牡丹似乎都没有感觉,一心哄孩子。

梁成嘴巴里这样说,其实比谁都疼面条,面条在家里是老大,十成□是梁成哄出来的,为什么呢,就冲面条敢在梁成身上拉屎撒尿。

尿完了,梁成不仅不生气,还特别高兴给牡丹炫耀,“看咱家面条身体多好,真是好大一泡!”

看得牡丹是哭笑不得,儿子哭,要哄儿子,牡丹早就出了月子,但是梁成却不敢闹牡丹,虽然小面条生的时候很顺利,但是大夫也说了,女人生孩子,是伤了元气,要大补,在自己的高兴和牡丹的身体,梁成当然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