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搅蛮缠地抱着他,把头深深埋进他胸口,纤细的双肩动了动,又动了动,忽然微弱地一抽一抽起来,细如蚊呐的低泣声缓缓逸出…他这才意识到…她居然在哭?

“怎么了?”他惊讶地企图把她从自己怀里“挖”出来,她却倔强地硬是抵住他,他不敢硬拉,只能被胸口衣料上逐渐氤氲而出的湿热烫得隐隐作痛:“…到底怎么了?嗯?”

其实并不是猜不到她哭的原因,但她一直表现得那么**坚强,也从未和他细谈过那件事,所以他一直心存侥幸地以为她已经默认了他的计划——

“我觉得我…还是没办法…”她忽然开口,带着浓浓鼻音的声线软弱得一塌糊涂:“梁小姐那么温柔…又那么善良…我…”

她几乎说不下去,肩膀也颤动得更加厉害;他无声叹息,心口锐痛,只能用下巴牢牢抵住她柔滑的发:“晓微,如果有人一定要下地狱,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我而不是你。”

她用力摇了摇头:“我根本就是个帮凶…”

他无言以对,心脏从未像现在这样被撕扯得如此厉害——最重要是,他根本找不到可以有效安慰她的话,因为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她说的完全就是事实,是他的贪婪和私欲将她一起拖入泥沼。他想复仇,想得到这璀璨辉煌的商业帝国,却又不肯放弃对她的占有,他什么都想要,一样都放不下,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可他真的没办法做出抉择,所以他选择了继续贪婪下去。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拥有足够智慧和能力的人无需作出抉择,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成功夺回了她的心,即使手段不那么正当,但也确确实实地达到了目的。可现在面对她痛不欲生的哭泣,他才惊觉自己错了,而且简直错得离谱——他自私得只关心是否能得到她,却忽略了她的感受,从而生生把她拖到了自己的阵营里,逼迫她承受着良心的煎熬——

“能不能不要这么做?”她忽然抬起头,泪光闪闪的双眼里透着希冀:“真的,现在还来得及,你好好和梁小姐说明前因后果,求得她的原谅,说不定…说不定她能体谅呢?”

他内心受到激荡,嘴唇翕张了几次却没能说出话来,天知道他差一点就想答应她了,可这个冲动却很快被回归的意识激醒——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再放手,梁副市长难道就能放过他?那他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卧薪尝胆不就功亏一篑了?虽然他一直有过“弃梁保何”的念头,但终究只是想想而已。何律师那边的立场始终坚不可摧,而且不管怎么说违法乱纪的事他还是不愿涉足,何律师这步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成熟,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不能放开梁雨柔这颗早已收入囊中的棋子。欠她的他只能留待以后,以别的形式慢慢赎罪了。

至于薄晓微,这个让他死也放不了手的女人,他要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一定要想出让她安心留在身边的方法,一定。

“好不好?”见他骤然陷入沉思,她不依不饶地望住他,秋水般潋滟的眸子里满是他不忍直视的渴求,他无法再注视下去,只能扶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再度深深拥入怀中:“…你相信我吗?如果我告诉你一切都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妥帖的处理方式,你能不能相信我?”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软化下来,于是他趁胜追击地深深凝视她,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一下下轻啄她的唇:“放心,我有分寸的,嗯?”

她红肿的双眼有些失焦,只是任由他再度将自己拥入怀中。答案其实并没有意外,但令她意外的是,尽管一切只是一场必要的铺垫,但当她身处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中时,她居然如此渴望他能真的答应,答应她放弃复仇,陪着她问心无愧地走下去。看着他的眼睛,她甚至相信他是真的爱她,否则他大可用出惯有的阴狠手段封住她的嘴,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去设计得到她的心?

是啊,这个男人是真的爱着她呢。只可惜他的爱只有一个定义,那就是占有,贪婪地、自私地。

石暮尘,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放弃的。

她柔顺地倚着他的胸膛,脸上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森然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不弃文,555555

可是也请各位谅解,为啥你们提的意见有时歌爷都不响应(比如有人说肉太多啦可是歌爷还是劈里啪啦地连上了四章肉),因为歌爷是存稿党,现在比你们看到的部分,已经超前四万字了…所以,头大难转弯啊~~

所以如果你们不介意冒一次险的话,歌爷下次开文就打算裸奔了,响应速度绝对刚刚的!提出来立刻就给你写进去,不过速度么…嘿嘿,就不好说啦~~

还有,之前给大家选的

1.娱乐圈爆笑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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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神与小粉丝的奇幻文

投票情况比较平均,鉴于这个原因,歌爷决定…………捏在一起写!(欢呼吧!\\(^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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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总,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企划部总监steven郑重地向石暮尘颔首致意。

“都准备好了?今天的竞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明白么?”

“您放心,这次我非常有把握。”

steven信心满满地微笑,看来真的是很有把握。石暮尘掂量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对唐礼笙精心设计过的表现,又回顾了一下唐礼笙慷慨给出的几个大热项目,对这次的竞标结果同样胸有成竹。于是他意气风发地拍了拍steven的肩——

“那还等什么?走吧。”

到了目的地,石暮尘才惊讶地发现薄晓微也在场,她一身不同以往的鲜丽装束,一袭宝蓝色窄裙套装让她既不失庄重优雅,又恰倒好处地映衬得她一身雪肌更显白皙动人,配上无懈可击明亮的妆容,整个人像颗蓝钻般熠熠生辉,惹得周围的一群工作人员一个个失魂落魄,视线粘在她身上拔也拔不下来;她却心无旁骛地翻看着等会儿steven要展示的ppt,做着最后的检查。

此刻她不经意地一抬眼,赫然看见了不远处正伫立在steven身边的石暮尘,他一身正式的浅灰色三件套,站在若干把西装穿得活像销售员的工作人员身边却显得如此鹤立鸡群,出尘地宛如一个走错了会场的大明星。他也在同时看见她,兴许是为了避嫌,他并未对她展露微笑,眼光也只是浅浅滑过她,可他嘴角那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却偷偷出卖了他,让他隐秘的兴奋被她全数捕捉进眼底。

多么出色的男人,她这样想着,心底忽然泛起一丝凄凉——正是因为太出色,所以才会以为整个世界都该属于他一个人么?

“那不是vivian么?”石暮尘故作不经意地向steven提起,后者不疑有他地附和道:“是啊,最近刚轮转到企划部的实习生,才貌双全,非常犀利,我想让她过来见见世面。”

见世面?那些男人见了她才叫见世面呢。他颇感不悦,像是私人珍藏的宝贝忽然被人拿出去展现了一般,但这种情绪又无法表达,他只能无计可施地假装踱步熟悉会场,实则以余光监控着她,不让她有半分逃离的可能。

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又忍不住嘲笑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幅妒夫嘴脸真是…

薄晓微试着用自带的笔记本连接投影仪,转接口却似乎不匹配,于是她想去寻求驻场it的帮助。只是人还没走到办公室,却忽然被一双健臂一箍,刹那间隐入了转角的安全通道门后。但她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尖叫,只因为,她对他的气息真的太熟悉了。

“干嘛?”她状甚无辜地望着他,阴暗的环境阻挡不了他火热的眸光,让她不由自主地心悸…

“怎么没告诉我你今天也要来?”他掐着她的腰低头就要啃,却被她嬉笑着挣脱:“别这样,化着妆呢。”

“打扮得这么美是想勾引哪个男人?嗯?”他不依不饶地在她粉嫩颈项上舔吻了好几口,直到确认她充满了自己的气息,这才勉强放过她:“要是早知道,我一定阻止steven让你来。”

“为什么?”她把玩着他的领带夹发问。

“因为…怕你被别的男人拐走。”语毕,他忽然野兽一样就着她娇嫩的耳垂咬了一口,引得她惊呼一声,故作薄怒地推了他一把:“我要去拿转接接口了,你自己呆着吧。”

看着她妖娆入骨的背影,他双手插兜,眉眼含笑地望着她离去的地方,却忽然有了一丝隐隐不安——其实刚才虽说是玩笑话,却也有三分真心。这在场的男人可都是长了眼睛的,难保不会对她一见倾心,继而纠缠不休。

但其实这些人他都不担心,只希望唐礼笙不会也——

他转念一想,又不禁嘲笑起自己的疑神疑鬼,唐礼笙是什么人?什么样的美人他没见过?他至于为这完全无根无据的臆想而不安么?

原来这就是爱情里的患得患失么?他在原地静静品味了一番,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栽在她手里了,以至于常常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焦虑,连自己都觉得丢人。

不过…hocare?

噙着一丝迷倒众生的笑意,他心情愉悦地走出了楼梯间,向着他必胜的席位而去。

******

所有竞标公司代表基本都入场后,大家都故作熟络地彼此寒暄着,明明是竞争对手却一个个笑意迎人,现场一片和谐之气。就在此时,大门忽然被打开,来人挟着傲视群伦的姿态施施然落座,众人一见,视线皆不约而同地射向石暮尘,又在两人间不断徘徊犹疑,似乎颇感震惊——因为来人不是李家的大少爷李贺,又能是谁呢?

石暮尘的神色也有一瞬的凝滞,但他很快放松下来。虽然一家公司居然出了两个代表来参加竞标着实有些荒谬,但他对于这些日子以来对唐礼笙尽心尽力的攻关政策也是颇有自信的,反正李贺像只疯狗般死咬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今天的出现也不算太让人意外。

唯一蹊跷的是,唐礼笙怎么会给他机会坐在这里?

算了,事到如今拘泥于此也无甚意义,企划部这次的方案确实很到位,他无需庸人自扰。

人到齐了,竞标会准时开始,看着一家家不知道自己已经注定要做炮灰的公司代表上来慷慨陈词,石暮尘含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扫视全场,视线与李贺相交时,后者倨傲地抬高了下巴,眼神高深莫测。这让他不禁想起了数月前在smith先生party上的那一幕,于是不觉暗暗敛了目光,带着暗藏的探究望向唐礼笙;唐礼笙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雅痞造型,神色轻松怡然,边听边以食指和拇指摩挲着下巴,似乎非常认真地在考虑每一家的方案,竟是半分都看不出有什么倾向。

真是只老狐狸。

前面三家逐一介绍完毕,听起来都没什么特别,紧接着是李贺这边派出代表,那个代表石暮尘认识,是个中规中矩的老员工,忠诚但缺乏创意,不足挂齿。

那人神态也有些拘谨,清了清嗓子后才开始不怎么有底气地介绍方案,石暮尘和steven原本的气定神闲却随着内容的深入很快消失殆尽——怎么可能?李贺的方案居然和他们的一模一样!?

彻骨寒意自背后缓缓升腾起来,steven几乎失态地要起身,却被石暮尘暗暗一把拉住:“冷静点。”

steven神色绝望地小声道:“石总,这真的是我的创意,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走漏风声,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所以才叫你冷静点。”石暮尘面上依旧带着官方的微笑,不露声色地安抚着惊慌失措的下属:“事到如今,还是先想想对策吧,”他暗暗估算了一下:“我们排在第六,最多还有40分钟时间,”

steven心急如焚地搓揉着额头——这个方案他可是花了足足两周的时间才考虑妥当的,现在却要在短短40分钟内再做出一个截然不同的方案?先别说内容了,这点时间就是做个展示ppt都不够!完了,真的完了…

“总监,”一直沉默在旁的薄晓微忽然出声,神色却有些欲言又止:“我想到一个办法,但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么?你说说看。”steven立刻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回过头去,这个实习生确实能干非常,说不定真可以救他一命!

“其实…”她还是有些为难:“之前我自己试着做过一个方案,但后来看到总监您的版本,就觉得自己的实在是拿不出手,所以就没敢提…”

“在哪里?我看看!”steven和石暮尘双双眼睛一亮。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的留言和地雷,虽然心情低落没有全部回复,但歌爷保证全都看了,非常感谢这一小撮人的不离不弃,因为你们的支持,歌爷才能在自己都觉得好崩地前提下依然源源不断地存着稿,为了不让大家失望,歌爷已经参加了一个为期十天的拼文团,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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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晓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打印好的小样,两个男人立刻如饥似渴地翻阅起来,如果说石暮尘一颗心正在逐渐陷入狂喜的话,那steven的心则彻底陷入了喜忧参半的漩涡——一个小小实习生闷声不响做出的方案竟如此完善且不失犀利,比起他们一整个团队的心血结晶居然都不会相形见拙——那他的位置还能坐得牢吗?

不过要是不采用,他竞标结束后恐怕就可以直接卷铺盖走人了。.d 9 1 2 3.

“很好,”石暮尘马不停蹄地翻阅着,视线鹰隼般锋利,他手上的笔一刻不停地在页面上画圈画线,然后迅速递回给她:“划线部分去除改为口述,画圈部分加大提亮字体并重点介绍,尽量把内容整合缩减到20页以内,页面内容太多可能会引发记忆疲劳。”

“好。”她果断接过,开始对着笔记本埋头修改。石暮尘望了眼仍有些回不过神来的steven,轻轻拍了拍他的肩:“vivian还有很多地方不懂,你得多帮帮她。”

听出他是在故意安抚下属,免得steven因为沮丧和恐惧而影响水准,或是对她产生怨恨。薄晓微暗暗想道,这家伙果然有一套么。于是她也作出诚恳乖顺的姿态来:“嗯,我做完您得帮我看看才行,我太不成熟了。”

steven一听确实很受用,立刻全神贯注地一起参与了修改和讨论。而不宜弄出太大动静的石暮尘则继续保持着淡定微笑,作出认真倾听别人演示方案的姿态来,除了间或假装不经意地看一眼手表之外,姿态几乎和之前别无二致。

李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仿佛看透他的故作镇定;他则毫不畏惧地回望,气定神闲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两人隔着长长的会议桌,进行着一场以眼神发起的激战。坐在主位一览众山小的唐礼笙却依旧是没有半点反应,像是完全没看出来一般。

薄晓微几乎是踏着前一个代表展示完毕的掌声完成了ppt的修改,主持人微笑开腔:“下一位又是来自锦臣的代表,代表请上台准备展示。”

steve看了一眼薄晓微,薄晓微也神色惊诧地回望,空气似乎在瞬间凝滞——她试探着问了一声:“总监?”

“…还是你去吧。”多年的职场经验让steven在千钧一发之际忍痛放弃了这个表现机会,对于没把握的东西,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我?”她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对,你。”这次发声的是石暮尘,语气是不容辩驳的坚决,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和鼓励。她紧张地咬了咬唇,转身毅然决然地步上了展示台。

在她展示的短短二十分钟里,石暮尘和steven却像是等过了一个世纪。她一开始还有几分紧张,有几次微弱的不同步情况出现,面部表情也略显僵硬,但她的美貌显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以至于对她的表现并未过多关注。但随着讲解的深入,她渐渐放开了自己,一举一动都变得流畅大方起来,也终于以令人刮目的实力让众人对她有了深层次的认识。

看着她在台上自信潇洒地侃侃而谈,石暮尘心底有过一丝一瞬即逝的疑惑——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将自己从一个好吃懒做的大小姐,修炼为如今这个内外兼具的玲珑女子的?但这种疑虑很快便被衷心的赞叹和自豪覆盖——这就是他爱着的女人,足以让他为之骄傲。

至于她如此剧烈的变化,他努力告诉自己她其实一直都很聪明,只是忽然开窍了而已。是的,就是这样。他转而将视线投向唐礼笙,后者正如同旁人一样认真注视着她,可他一向温和无波的眼底,此刻居然相当明确地写着惊喜和激赏——

这让他心头“咯噔”一声,一个不太好的预感忽然衍生而出,他只能努力安慰自己这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已。或者即使不是…只要她不回应,他最多也不过是多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竞争者而已,即使,这个人是唐礼笙。

旋即又为自己的患得患失而暗暗嘲笑自己,够了啊石暮尘,今天到底还要为她吃多少无根据的飞醋?你的洒脱去哪儿了?

她完美结束展示的那一刻,全场皆心服口服地热力鼓掌,唯一铁青了一张脸的人只有李贺,他自从她上场那一刻就一直保持着暗自震惊的状态——这到底是在搞哪一出?她在耍着他玩么?!但面对这么多人他又无法发作,简直憋到浑身发抖!

最后,投标结果毫无悬念地归属于石暮尘所代表的锦臣,所有投标者也颇具风度地于雀屏中选者一一握手表示祝贺,李贺凝着面色上前,目标明确地握住了薄晓微的手,暗暗使劲地用力一握——

“您的创意和展示真是非常精彩独到,李某佩服之至啊。”

她因为隐痛而微微蹙了眉,却很快舒展开来,以坦然微笑面对:“李总的创意也十分令人印象深刻,我们皆隶属于锦臣,相信无论谁投标成功,都是属于锦臣的荣耀,不是么?”

“当然,”李贺不怒反笑地望向石暮尘:“你已经有个个那么温柔贴心的未婚妻,现在又多一个才貌双全的女下属,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听出他话里的威胁意味,石暮尘却依旧如沐春风:“我和雨柔会在这个月底订婚,希望大哥届时能来赏光。”言下之意就是大局已定,你已经不需要再来挑拨离间。

“是啊,早有风闻,想必场面一定十分宏大,到时候可一定不能出半点差错——所以你要好好准备啊。”

“谨遵大哥的教诲。”

两人表面谦和恭敬,底下却暗潮激涌,仿佛在他们周身建立了一个巨大的结界,让旁人连靠近都觉得寒气逼人。此时,有个人却泰然自若地走到他们身边,以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的气场轻松介入——

“让二位在这样的场合相见,实在是唐某考虑不周。”唐礼笙彬彬有礼地向李贺伸出手:“李总的方案实属佳品,但两强相争必有一伤,还望不要见怪。”

“当然不会,唐先生给李某机会就是给李某面子,李某始终心存感激。”尽管在心中默默扼腕,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李贺对于唐礼笙难得的垂青当然还是要继续牢牢把握。

“石总,今天的方案展示真是让唐某看得酣畅淋漓,今天你能投标成功,这位得力助手功不可没啊。”唐礼笙话是对着石暮尘说的,视线却有意无意地落在了薄晓微身上,石暮尘当然不可能没发现,神色因而有微微僵硬:“承蒙唐兄抬爱,石某一定不会辜负唐兄的期望。”

“我这是实话实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发精彩了,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石暮尘原本只是想草草带过,并不想把自己的“私有物”拿到光天化日下去供人欣赏惊叹,但事到如今骑虎难下,他只能开口:“这位是企划部的vivian;vivian,这位是‘唐风实业’的ceo唐礼笙先生,今天就是她钦点了你的方案,还不快谢过唐总?”

“谢谢唐总的青睐,锦臣一定会不负众望。”她相当得体地与唐礼笙握手致意,大方妥帖的姿态着实像个混迹职场多年的白领丽人,让一旁的石暮尘不禁暗暗赞叹。她究竟还有多少个面尚未被发掘?认识她越久,他就越发觉得她是一座挖之不竭取之不尽的宝藏,真叫人目眩神迷。

“薄小姐的才华也令唐某十分惊艳,希望以后能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不胜荣幸。”

那一刻,他们所在的区域似乎忽然成了光耀的舞台,让一众旁人都成了活布景。看着她明媚至极的微笑,和他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是倾慕之意。石暮尘不觉暗暗攥紧了拳头——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如果早知道这场竞标成功会带来这样的危机,他情愿少挣这几千万,也不愿意种下隐患。当最重要的客户遭遇最爱的女人,要怎么做才能让两边都平衡稳妥呢?

这一刻,他只能暗暗希冀,一切都只是他的多心而已——

但愿。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看起来真的挺费脑的,在真相没有揭开以前大家都辛苦了,坦然地说这真的是一本适合完结后再看的文(哎喂你是真的不想要订阅了?),而且是那种需要从头看到底,不太能从中间看的文。

如果即使这样你还是愿意陪着陪着歌爷一起走过这一段过程,那歌爷只能内牛满面地说一句谢谢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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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做完全身spa的薄晓微从容步出美容中心,她正要去地下车库取车,半路却猛地被人捂住口鼻掳到一边,她心头一惊,紧接着听见的声音却让她微微放松下来——

“成天逛街购物美发美容——你这日子倒是过得挺逍遥,”李贺的声音因为怒意而微微震颤,伴随着不稳定的喘息不断拍打在她颈侧:“怎么?这金丝雀的日子过得乐不思蜀了?”他的声音和钳制住她的手臂陡然收紧:“居然连我都敢耍!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

“李贺,冷静点。.d91 23.”她被他紧压得呼吸困难,但还是尽量保持了语态的稳定:“如果我是有心耍你,那我大可不必泄露我们的原始方案给你,反正凭你原来的方案也一样是输,不是么?”

他眉头一蹙,虽然不甘,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的确是事实,钳着她的臂便不觉松动了半分;感觉到他的微妙变化,她立刻趁胜追击:“况且,如果我薄晓微想过这种纸醉金迷的少奶奶日子,又何必非要找他?找你岂不是更方便?”

他沉默着掂量了几分她话里的意思,片刻后终于松开了她,但他狼一样的眼神依然狠戾,丝毫不放松地咬紧她:“我倒要听听你的解释。”

“很简单,石暮尘始终对我不是那么信任,早先我就提出过要去锦臣工作,但被他拒绝;后来虽然同意,却始终没有给我接触核心部分的机会。所以我要通过这次机会来得到他全部的信任,让他觉得我全心全意站在他那一边。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接触到更多,从而给你提供真正有力的讯息。”

“是么?”他狐疑地挑眉:“那你为什么先前不告诉我实情?”

“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这个暴脾气收不住,我要是提前告诉了你,你会愿意配合我当众输给石暮尘?”她略带嘲讽地轻笑摇头:“我可不这么认为。”

虽然他还是绷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说服了他。果不其然——

“…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确切讯息?”

“说你急你还真是急,”她毫不留情地嗤笑道:“这布线才不到一半,你就急着想收网,难道你不觉得,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陷阱…其实更刺激更有趣?”

他愣了一下,阴狠的面色上闪过一丝错愕,片刻后才恢复原状:“薄晓微,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可怕?”

“谢谢夸奖。”她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丝巾和头发:“公共场合不宜久谈,你等我消息吧。”

说着她就要走,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捉住手腕——她也不挣扎,而是定定看着他的眼睛。

“童珊…她到底在哪儿?”他问得欲言又止,竟忽然没了刚才的犀利狠劲。

“我想我已经回答过你无数次了——我不知道。”

“别这样,”他焦躁地搓揉着额头:“要不然…要不然你告诉我她过得好不好?现在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闻言她露出了不解而惊讶的神色:“怎么了李总?再找一个秘书很难?还是…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可以随时陪你上床的女人了?”

明明知道她这是挖苦,他却无力反驳也不想反驳。虽然被一个一直想弄上手的女人这样揭穿有点狼狈,但童珊失踪的这段日子里他的生活和工作真的都变得一团糟,另外找的女人也都是做作不堪,在床上夸张得活像在演成人录影带…

他承认自己有点卑劣,但从前他真的不知道她竟是那么重要的存在,以至于让他忽然乱了阵脚,陷入层层迷障。

他努力寻找了一下措辞,这才再度开口:“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或者,缺不缺钱…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毕竟大家都认识了这么多年…”

“李贺,”她忽然正色道:“她现在需要的既不是你的钱也不是你的关心,如果你真的还念及一点旧情,那容我劝你一句——离她越远越好。”

语毕她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徒留他一人怔在原地。

******

薄晓微笃悠悠地在高架下绕了两个弯,在确定没人跟踪后,开足马力冲上高架,向近郊驶去。目的地人烟稀少,空气清新,倒是处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她熟练地来到一处雅致的小院落,那小院落不过两层高,外观简朴得很;屋檐外羞答答探出的半截树枝,翠绿的叶片正随着暖意融融的春风轻轻摇晃,让人忽然放松下来,一身尘世之气也似乎被尽数荡涤。她惬意地深深呼吸,然后按下门铃——

很快便有人来应门,来人已然是一头利落短发,明显隆起的腹部和逐渐圆融起来的面颊却让她平添几分“孕气”,那不是童珊又是谁?

“晓微姐!”童珊喜形于色,一双眼顿时笑成了两瓣儿新月弯:“快进来!我今天做了好吃的!”

“不是给你请了阿姨么?”薄晓微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扶住她,语气很是不悦:“都快六个月了还蹦跶,都不嫌沉。”

“没事,就煲了个汤。”童珊撩开门帘,将她迎入了简朴素雅的内室。室内一切从简,唯一亮色是床头一面宽宽的白板,上面遍布五颜六色的涂鸦,线条流畅而又不失童趣。那是薄晓微为童珊买了解乏的,也难得她一双巧手,画什么像什么。

这个姑娘原本应该是天真的、简单的、快乐的。虽然她现在依然乐观而知足地生活着,并因为期待着一个小生命而充满希望,可她还是能从她眼底看见隐约的惆怅和浅浅哀伤,她爱上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她的快乐从此不会再纯粹。

徒留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