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正式的订婚宴中午已经办过了,晚上就是一个派对,都是认识的那几个人,再说席向晚也会过来…”呃,说到这才发现不对劲,于是停了下来,尴尬地望着她。

她弓着身子,正往脸上泼水,被她这么一说,也停了下来,直起身,拿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神色镇定:“那我不是更不应该去了。”

“不,我觉得你应该去,怕他做什么,这种场合,正是吊他胃口的好机会。”

“我们现在见面,只会更尴尬。”

“尴尬什么,放松点,你的世界不能围着席向晚一个人转,等着好了,待会我帮你介绍,比席向晚好的人多的是!”

“算了吧,这些富家公子,一个就够我受得了。”

“依波,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就当气气他也好啊,免得你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

她听周思妍说着,脑中闪过他走之前的那句话:“别仗着我稀罕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冷笑的样子还在眼前,可是凭什么她就不能天高地厚了,于是把心一横,豁出去了:“好,我去。”

“好样的,依波,”周思妍见她松口,呵呵笑了起来,“那你快点洗个澡化个妆,不用穿得太正式,我先去帮你去要张邀请函。”说完,匆匆抹上口红,收拾完毕,把浴室留给她。

她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下思路,回过神来,放水洗澡,才洗到一半,就听见有人敲门,怕是周思妍走得急,又忘了带什么东西,匆匆擦干身子,裹上浴袍,跑去开门。开门一看,原来是席向阳。席向阳看见她,脸上也闪过瞬间的诧异和尴尬。她脑中轰然一声,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全身的血液涌到脸上,急忙说了声你等一下,随即关上门。

换好衣服出来,他还在门外等着,问他:“找周思妍么,她出去了,一会就回。”

他点点头,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嗯,不要紧,这是她托我订的机票,我拿过来给她。”

“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他转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对她说,“我哥也来了,他住楼上,你可以过去找他。”

“嗯。”她客气地笑笑,目送着他离开,缓缓关上门。他让她去找他,她都说讨厌他了,还有什么理由去见他?只怕还是不见面的好吧。

周思妍磨蹭了好半天才回来,一看快到时间了,拉着她两个人匆匆忙忙地往派对主厅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订婚的男主角,竟然是曹辰峰,女主角她不认识,大概是周思妍的朋友,招呼完客人后,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得体的粉色礼服和白色皮草披肩,第一眼只觉得冷艳,唇角有颗痣,笑起来却非常生动。只是神情之间,仿佛有一点落寞,并没有一位待嫁女子应有的喜庆之色。

周思妍被她二哥叫了过去,她拿了一些水果和点心,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如周思妍所说,派对不算太正式,参加的应该都是他们一帮朋友,都是社会精英、商界名流,不是谈公事就是谈私事,衣冠楚楚,谈笑风生。她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席向晚,心里微微失望,又有点庆幸,如果没有遇见他,在和平饭店里的这个晚上或许会很和平吧。

正胡思乱想着,有人在她身边坐下来,她抬头一看,竟是常睦,很久没见,她朝他笑笑:“师兄。”

常睦伸手帮她拿了杯酒,递给她:“怎么一个人,向晚呢?”

她低头抿了一口酒,神情黯淡,微笑不语。

常睦是聪明人,自然猜得出他们什么状况,唇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原来今晚不止我一个人落单,这么想,也许我会觉得公平点。”

“什么?”她抬头,诧异地看着他,她印象中的常睦师兄,一向是温和平淡的,今天这话,却说的古怪。再细看他,衬衫领口少了两粒扣子,衣服有些凌乱,面上隐约有了一点醉意,应该喝了不少,不复平常整齐利落的模样。

他却没有正面回答她,举杯又喝了一口酒,指着前方角落里的钢琴,问她:“反正现在也闲着,能弹首曲子给我听吗?”

她笑:“你怎么知道我会弹钢琴?”

他回头看她,笑了下:“一般推断。”说完,起身往钢琴的方向走去。

她无奈,放下酒杯,跟了过去。

Steinway Sons三角钢琴,上了一点历史。她打开琴盖,触摸微微泛黄的象牙琴键,问他:“要听什么?”

他靠在琴边,反问:“这种场合,应该弹什么才不会煞风景?”

“不外乎婚礼进行曲、圆舞曲、小夜曲之类的,梦中的婚礼应该不错,是婚礼上的惯用曲目。”

他认真思考了下:“出埃及记怎么样?”

“什么?”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看来是真喝多了,尴尬地朝他笑笑,“师兄,你饶了我吧,我的钢琴水平,估计还弹不出这曲子,再说这首曲子…”

“别紧张,我跟你开玩笑呢。”他叫住服务生,又伸手拿过一杯酒,“你选吧,我无所谓。”

她有点担心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挑了首轻快的曲子,音乐响起的时候,他笑了起来:“菊次郎的夏天?”

她点点头,讶然:“你知道?”

“我看过这部电影…”

席向晚看着那边角落里交谈甚欢的一对人,默然不语。常睦今晚的反常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也在这里。她化了淡妆,穿雪纺的小礼服和长靴,外面披一件宝蓝色的羊绒坎肩,半长不短的头发挽了起来,露出精致的锁骨,整个人成熟中不失清纯,坐在钢琴前,平淡中却透露出别样的温和气质。她总是给他太多的惊喜,这次也不例外。

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却对着别人笑,笑得舒展开来的眉眼,那么开心。她可以对所有人笑,却唯独讨厌他,她还讨厌着他呢,一想到这,心里就堵得慌。

他看着她灵巧的指尖在琴键上轻舞飞扬,熟悉的音乐响起时,却不由微微笑了起来。这么多年,她果然是没怎么变呢,依旧是这首歌,依旧是学会了自娱自乐。

学校半坡上的旧剧院,刚演过《暗恋桃花源》,他被请过去当嘉宾,散场后才想起采访时遗忘在音箱上的文件夹。回过去拿时,只剩了几个人在清理场地。她也许是在剧社勤工俭学,所以才会留下来帮忙打扫。仲夏的晚上,些许的凉风也没减轻室内的燥热。然而音乐响起的时候,耳中仿佛趟过一道清泉,跳动的音符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新动人起来。他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到埋在钢琴后面的她,几乎被汗水湿透的她,紧贴着后背的白色T恤,露出清晰的蝴蝶骨,随着节奏微微颤动,振翅欲飞。她抬头看见他,腼腆温和地笑了起来,那样清澈快乐的笑容,合着记忆里的晚风,一起扑面而来,和此刻眼前的她重叠在一起,他再次有了那种不知所措的无力感。

闷闷地喝着酒,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突然听得后面有人叫他。回过头去,是席向阳跟沈滟初。

他神情漠然:“有事吗?”

席向阳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笑得很自然:“我们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他侧头瞥了一眼沈滟初,轻笑:“你们的好事也将近了吧?”

沈滟初脸白了白:“向晚哥…”

他迅速打断了她:“我过去打个招呼,你们自便。”

改变不了预留的伏笔(3)

常睦出去接电话,她合上琴盖,正要走开,周思妍过来找她:“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呀?”

“不是说帮你介绍的嘛,我一远方表哥,好几年没见了,据说还没有女朋友哦。”

“思妍,”她拉住她,“你可别乱来,耽误了人家可不好。”

“交个朋友嘛,怕什么,你又没结婚,给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定很合得来呢。”

正要拉着她过去,背后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周丫头,不要带坏我女朋友。”

他可吓不到她,周思妍回过头去,看着懒洋洋地倚在柱子边的席向晚,一脸笑容:“哟,我没听错吧,女朋友,是谁把女朋友扔着不管,感冒发烧也不关心一下,只知道自个消遣,说这话也不觉得惭愧。”

席向晚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直起身子,朝他们走了过来:“我们的事,你不要插手。”说完,定定的看着依波,那样坦率的目光,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她却别过头去,默然不语。

周思妍切了一声:“你不要我管,我偏管定了,席向晚,我给你提个醒,趁早跟你那些莺莺燕燕的断了关系,不然依波除了唐宇深,还有很多选择。”

回头拉她:“依波,我们走。”

她点点头,没看席向晚一眼,跟着周思妍挤进了人群。

席向晚苦笑了一下,看来下次得吸取教训,别得罪了周家姑娘。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展绍辉,让他过来把这个烫手山芋解决掉。挂了电话,过去找依波。

过去时,她正跟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交谈,笑得依旧客气,看起来却心不在焉。他淡淡笑了起来,这个笨蛋,分明一点都不会演戏,还学人家欲擒故纵。

依波冷不防他站在背后,吓了一跳,茫然地望着他。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朝周思妍的表哥点了点头:“我找我女朋友有点事,失陪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拉了出去。酒店走廊上的纯毛地毯太软,她被他拉得踉踉跄跄,踩下去轻飘飘的,几乎站不稳脚跟。

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他终于停了下来,松了手,低下俯视她:“你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她转开了脸,望向窗外:“我想说的,思妍都帮我说了。”

“除了唐宇深,你还有很多选择?”

“你不是不稀罕我吗,自然有人稀罕我。”

他揽过她,声音软了一些:“不会的,唐宇深你都没选,别人你又怎么会看得上?”

她挣了一下,没挣脱,口气冷淡:“席向晚,你是现在才明白吗,那又何必质疑我跟他的关系?”

他定定地看着她,停了一下,说:“我只是很介意,你们在一起三年,我很介意。”

依波心里暗叹,这就是男人,连吃醋都可以这么冠冕堂皇,放纵自己出轨,却绝不容许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任何来往。可是这样软弱坦白的他,却不由地让她心软。暗骂自己一声,顾依波,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抬头直视他:“席向晚,我不喜欢你这样,总是两套标准,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的行为。”

他捏住了她的一只手,脸上的笑容敛去:“依波,你在跟我较什么劲,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她缓缓地抽回手,神情倦怠:“我不知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我累了,我们回去再说。”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在发烧吗?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回家了,我昨天去找过你…”

她推开他:“你那样一走了之我还有什么话好说,放心,就一点发烧而已,已经退了,我先回房了,你看见思妍的话,帮我跟她说一声。”

她转身往回走,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他的对不起,声音太轻,轻到她以为只是错觉,愣了愣,脚步没停,往电梯口走去。

回了房,心里依旧乱七八糟的,却什么都不想理,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刚才根本没吃多少东西,这会才觉得饿,虐待自己的胃实在是下下之策,又懒得再出去吃宵夜,于是叫了客房服务。等了一会才过来,门铃响的时候,她还蜷在沙发上,匆匆穿了拖鞋过去开门。门打开的时候,一眼看见很端正地站在她面前,推着餐车的他,她几乎怀疑她产生了幻觉。难道他行情好到都可以串通这边的服务生了?

无奈她不可能马上砰得甩上门,这样就是跟自己的胃过不去,于是侧了侧身子,让他进来。他把餐盘端到茶几上,动作利落潇洒,非常标准。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表演,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其他的,多想无益。

大半夜的吃到热气腾腾的蟹粉小笼和水晶虾饺,她满足地几乎要叹息。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吃,整个过程保持沉默,直到她再也受不了他专注的视线,终于抬起头来:“你什么时候兼职做服务生了?”

他笑得同样不动声色:“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她又被他噎到,好不容易把一只虾饺吞了下去,放下筷子,摇了摇头。

“怎么不吃了?”

“被你这么看着,我怎么吃得下?”

他笑了起来:“看你吃东西,会觉得吃饭时一件幸福的事。”

她有点气恼,跟他斗嘴不是明智之举,于是站了起来:“我吃完了,谢谢你的服务,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他也起身,直直朝她走了过来,她正要避开,他一手拉住她:“别动。”伸手帮她擦去唇边的油渍,柔软的指腹擦过她的唇瓣,仿佛带过一道电流,她不禁脸红心跳,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们分明有比这个更亲密的动作,她却无端端地紧张。

还好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等他放开她,她匆匆跑进了卫生间。

隔着哗啦啦的水流声,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关门声,大概是走了,她长长的松了口气,脱了衣服准备洗澡,她有一些轻微的洁癖,浓重的脂粉和香水味已经熏得她很不舒服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没走,门被猝不及防地推开时,她几乎是惊呆了,看到他微微错愕的目光,才惊觉自己当时几近全裸,赶紧拉过凳子上的浴巾,慌慌张张地把自己裹住,脸涨得通红:“你出去!”

他一脸的坦然自若:“我敢进来,就没打算出去。”

她这才觉得紧张,攥紧了浴巾的领口,退了两步,一脸惊恐地望着他:“席向晚,你想干嘛?”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他刚才笑得那样不动声色,原来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他却只看着她笑,也没有动作,幽幽地问:“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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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觉得你最好出去,让我穿上衣服,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他却突然退后了几步,关上卫生间的门,又朝她走了过来,伸手环住她的腰,说得正经:“这句话你应该早点跟我说…不过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人没穿衣服的时候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我们正好可以好好谈一谈。”他本来只想吓一下她,免得她一直打迂回战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不利用?

他掌心的热度贴着薄薄的浴巾熨在皮肤上,烫得惊人,她不自觉的想要挣脱他:“不公平,你穿戴整齐,这样不公平。”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制止了她的动作,轻笑出声:“思维还挺清晰地嘛,好,为了公平起见,我可以脱掉衣服。”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怎么能这样曲解她的话?室内温度高,他只穿一件银灰色的丝质衬衫,真脱了,还剩什么?

“你不是要公平吗?”他放开她,真的开始解扣子。她一看情势不对,趁着他松开她的机会,想往外跑,他的动作却比她更快,拦腰抱住她,俯身咬住她的耳垂,声音饱含不满:“你这个样子,能跑到哪里去?”

他咬得很重,她不由颤了一下,痛呼出声。

他松了一点力道,把她转过来,正对他。她睁大了眼睛,无辜地望着他。那样无辜又带了点赌气的眼神,不由地又让他气了起来:“依波,我这种人,你最讨厌吗?”

“只知道强迫你,不给你拒绝的机会,所以很讨厌是不是?”

她低下头去,不说话,他说的是对的,她讨厌他这一点,仿佛她是他的物品,他想要就要,他不想要就不要,这样子,她的感情还有什么意义?

他细细地看了她一会,知道他说中了,放柔了声音,说:“好,那么现在,我不强迫你,你一句话,可以决定我们的关系。”

她终于抬起头,看着他情绪不明的眼睛,又低下头,仿佛犹豫不决,又难以启齿,那样彷彷徨徨,不知如何是好。上一次,是他逼她,可是这一次,她要说吗,她说了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他自然是不会给她回头的机会的,伸手抚上她的脸,卸过妆后的皮肤,细腻光滑,有苹果般的鲜洁红润,非常诱人,低了头轻叹:“依波,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她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覆下来,盖住眼底淡淡的悲伤阴影。她一直是逆来顺受的,所以总是跟自己过不去。爸爸的离开,弟弟的残缺,妈妈的冷淡…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她心上,她从来不敢放任自己顺着自己的心意去生活。而他,就像诱她犯罪的恶魔,他的阴晴不定,他的不可捉摸,打开了她心里的一道道防线,激发出她心里本真的欲望,把她击得溃不成军,即使明知前方是飞蛾扑火,却依旧那样无怨无悔!

可是她多少还会有些顾虑,心里郁郁的,低声问他,仿佛带了点委屈:“我又不解风情,又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不是不稀罕吗?”

他暖暖的呼吸拂在脸上,如轻轻扫过的羽毛,声音扑朔迷离:“就你这样,我才稀罕呢。”

那些缠缠绕绕的郁结,被从前现在轻触撞击,渐渐松动,终于在她的心里一点一点软化起来,融成了一池春水,在她眼波里荡漾,她平复呼吸,抬起脸来看他:“席向晚,到底是谁口是心非呢。”说完,突然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触了一下,两颊上浅浅的梨涡,凑得近了才看得到,清清浅浅地声音滑过耳边:“我是疯了才会喜欢上你!”

任性一次又怎么样?喜欢上你是我第一次放纵自己如此任性!

他被她意料之外的举动惊得一愣,继而大笑,原本赌气的一句话,换了个调调,软软的,痒痒的滑过耳边,竟比情话还来的动听,低了头狠狠地抱住她,唇贴上她的唇:“那好,等着瞧,看咱们谁先疯了。”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地落下来了。两个人都喝过一点酒,唇齿间淡淡的酒香,催化了原本一触即发的浓情蜜意。他诱她张嘴,舌尖缠绕她的舌尖,引起她一阵轻喘。围在胸前的浴巾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解开了,他的手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游走,毫无阻隔。灼热的指尖轻点她的腰,激起她的轻颤,腿软的站不稳,只能攀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他的吻滑过颈间的小熊,落到她胸前,轻啃她的柔软,轻微的痛楚终于让她拉回了一点意识,急忙伸手阻止他。不是她太不解风情了,只是此时此地,实在太危险。

可是这样的危险却分明激发了他的沉溺,抬眼看她时,眸色深的不可思议,声音低哑,饱含情欲:“怎么了?”

她拿手抵在他胸口,喘了口气:“不行,现在不行…”

他也知这里不对,半路刹车,脸色自然没好看到哪里去,恨恨地亲了她一口,当机立断,迅速伸手捡起落在地上的浴巾,帮她裹上,又拿起外套披在她身上,一个打横抱起她:“去我房间。”

“不要。”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挣扎着要下来。他这会正努力克制着自己,被她这么一闹,顿时有点支持不住,口气也急躁起来:“别乱动,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管。”她抬头看他,脸色极为痛苦,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于是乖乖地不动,伸手去帮他擦汗。他低头看着一脸无辜的她,半嗔半怒:“妖精…”

抱着她还没走出卫生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大概是周思妍回来了,她没带房卡,在外面喊她开门。

屋内的两个人顿时僵住。席向晚抱着她,停了下来,靠在门上,轻喘着气,郁闷地看着她。

她看着一脸挫败的他,低声笑了起来,她真不是故意的,但周思妍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抬头轻声唤他:“放我下来。”

他恨恨地看着笑得若无其事的她,心痒难耐,真想一口吞了她,低头在她胸前狠狠地咬了一口,算是给她一点教训。她吃痛,差点叫出声,捂住了嘴巴,才没发出声音来。他又吻了一会,终于放下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开门。

被疼是不是一种运气(1)

第二天席向晚送他们去机场,他有事在上海留几天,没同她一起回去。周思妍看他们一路眉来眼去的也没吭声,直到上了机才开始严刑逼供:“昨晚太困了没来及拷问你,说说看,席向晚对你使得什么迷魂计,一下子又回心转意了?”

席向阳也坐在旁边,她尴尬地推了推周思妍:“没什么,别乱说。”

席向阳正在笔记本上整理报告,见他们窃窃私语,笑着插了一句:“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他们和好,不是好事么。”

周思妍切了一声:“看来是我欲擒故纵那招起得作用,这种人,就得多刺激刺激他,依波,你得感谢我。”

她想起席向晚昨晚功败垂成的那一段,心里暗笑,周思妍可不止帮了她一个忙啊,嘴上连连答应:“当然,是要谢谢你,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答应你。”

“什么叫不太过分,依波,你这么说就没诚意啦。”

她知道不能跟周思妍贫,退了一步:“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好,那我说了啊,我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这次政治学习的报告我还没写,嘿嘿,你帮我写吧。”

“这个叫不过分吗?思妍,我也是理科生好不好,我那篇已经够让我头痛的了。”

“你的政治报告一向是最出色的,才写两篇嘛,一定没问题的啦。”

这叫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谁叫她心软呢,她哀叹一声,周思妍,你够狠。

周思妍得意地笑了起来,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回头去看席向阳:“忙什么呢?”

“有个医学会议邀请我过去做报告,正在整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