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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不过时间不早了。一年只有一天生日,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洗碗刷锅上面吗?”

“那这些怎么办?”她看着堆在水槽里的锅碗瓢盆,有点心疼程医生。

他把电视的遥控器扔给她:“你先找点电影看,我很快就收拾好。”

哈,居然没赶她走?莫澜觉得周身血液小小沸腾了一下,忍不住得寸进尺,拉住他道:“你陪我一起看,就当是…生日礼物吧!”

程东没有拒绝,这实在太出乎她意料了。莫澜几乎要开心得原地转上三圈,拿着遥控器摁来摁去,都不知要看点什么才好。

其实她的心思全在厨房里,最想做的事还是像上回那样从身后抱住他,他不动她也不动,他一旦走动起来她就像个腰部挂件似的被他拖来拖去。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只好偷偷给自己又倒了杯葡萄酒,反正还剩大半的酒瓶就放在桌上,程东完全没有防备她会偷喝。

这酒太容易入口,莫澜不知不觉又喝掉一半,脸上开始有隐隐发烧的感觉,脑子也开始有点迷迷瞪瞪。

孟西城的品味不错,送的酒也是好酒,她这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她清醒时程东已经收拾妥当了,还换了身衣服,头发也湿湿的,看起来好像刚洗过澡,皱着眉不解地盯着她瞧。

她睁大眼睛,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流口水。

“你洗澡啦?”她懵懂地问了一句,意识到这么问不妥,才改口道,“都收拾好了?”

“嗯,身上沾了油烟味,我换了身衣服。”他依旧看着她,“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噢…没有啦,可能刚才喝的酒有点上头吧!”

程东跟她喝的一样多,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见她这样,问道:“我送你回去?”

她连忙摆手:“说好看电影的,还没看呢!”

程东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莫澜觉得他今天一直很在意时间,不由拈酸道:“你还有约就说有约,总这么心不在焉的很不尊重人知道吗?”

他似乎叹了口气,拿起遥控器道:“你想看什么,我帮你找。”

“不用不用,我自己找就好。”她一把将遥控器又抢过去,“看什么好呢?爱情文艺片怎么样,色戒?”

“…换一个。”

“那肉/蒲团?”

“…”

程东把遥控器夺过去,随便摁一下就摁到了恐怖片上。他不是故意的,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她害怕不想看了,就会主动喊停,他正好送她回去。

只是…他又看了看钟,怎么还不来呢?

阴森压抑的音乐声飘飘荡荡,莫澜把灯关了,只剩一个又白又亮的电视屏幕,两人紧挨着坐在一块儿,倒是很有看恐怖片的气氛。情侣一起看电影,恐怖片是很不错的选择,女生害怕往男生怀里躲,多好的亲近机会。可莫澜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一脸兴味盎然,看到逗趣的地方还忍不住哈哈哈。

程东忍不住问她:“你不害怕吗?”

“哪里可怕了,你不觉得搞笑吗?”她指着屏幕,丝毫没有身为女生的自觉。

他们以前也曾一起看电影。上学的时候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刚好拿到他邻座的票,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电影讲得什么他已经忘了,只记得情节很煽情,很多同学都哭了,影院里一片抽泣声。他回头看她,却发现她也正好扭过头看他,笼在荧幕光线里的侧脸干干净净却似乎带着笑意。他那时觉得她的情感阈值可能比一般人要高一些,毕竟她的人生经历跟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

然而后来恋爱结婚后问起来,她却告诉他,她笑是因为他拿错了放在座位扶手里的瓶子,黑暗中一直喝的是她那瓶水。

原来她跟他一样,注意力都没完全投入到电影里去。可是若干年后不经意地说起来,竟然是他先脸红。她凑过来亲他:“干嘛,害羞啊?别别别,这是相濡以沫啊,虽然早了点,但兜兜转转,不还是你吗?”

是吗?是的,于千万人之中,于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好你也在这里。

程东闭了闭眼,莫澜看见了,咦了一声,笑道:“怎么了,你害怕?都说不要看这个了,还是看爱情文艺片比较好。”

她果断切换到肉/蒲团,满眼的活/色/生/香。

程东深深呼吸,站起来道:“你先看,我去打个电话。”

莫澜也跟着站起来:“哎,你别走啊,说好陪我一起看的。不闹了,我们看《通天帝国》总行了吧?”

她起得太猛,惯性地往前两步,程东没想到她离得那么近,一转身嘴唇几乎碰到她的额头。两个人都是一愣,在黑暗中面对面地站着,电视屏幕里活色生香的画面一直没有停止,裹挟着夸张的喘息声撞击而来。程东的喉结微微一动,别开眼刚要走开,就被她拽住了。

她喝了酒,气息是滚烫的,声音有些沙哑发颤,叫他名字:“程东…”

他没醉,但这一刻也感到意乱神迷,眼里只看到她的嘴唇轻轻张合。呼吸渐渐粗浊,他听到有个声音叫她:“澜澜。”

不知是在心里叫的,还是不自觉地已经溜出口,他自己也不能够确定。

第28章 倾我一生一世念(4)

门铃在这时响起,再次惊醒一对有情人。莫澜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四肢都无力地耷拉下来:“不是吧,又来?”

这回要再是那个林初蕊,她真要不客气了。

程东定了定神去开门,门外站的是人却是殷长安。

“你是…咖啡店的那个…”莫澜惊讶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殷长安满头大汗,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们:“我来送蛋糕的。这个地址我找不到…找了好久,绕了好几圈。对不起,是不是耽误你过生日了?我脑子不太好,对不起…”

她一个劲儿的道歉,莫澜见她眼睛都红了,安慰她道:“没关系的,这儿是不太好找,而且这么晚了还麻烦你送东西过来,我们才不好意思呢!”

“蛋糕是程医生临时订做的,我自己能做,就让店里其他人先回去了,没想到我会找不到路。”

程东避开莫澜意味深长的目光,往门边让了让说:“先进来休息一会儿,等下我送你回去。”

长安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敬之还在楼下等我。”

莫澜蹙眉:“骆敬之?他也来了?”

“嗯,我刚才找不到路只好又折回去,是敬之送我来的。”

莫澜还想说来者是客,要不让他也上来坐坐,又想到这里不是她的家轮不到她做主,于是又看向程东。

程东明白她的意思,摇头道:“他不会上来的。”

“你们快吃蛋糕吧!”长安急匆匆的,临走前赧然地笑了笑,“我刚才看过了,蛋糕没有坏。”

坏了又有什么关系,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莫澜掂量着手里装蛋糕的纸盒,似笑非笑地对程东道:“你什么时候订的蛋糕,我怎么不知道?”

原来他之前频频看表,是在等蛋糕。

“不是你说要有生日蛋糕的吗?而且听长安说,你上回在她店里点的蛋糕被其他人买走了,今天就当补偿。只不过我没想到她会一个人送过来。”

“他们夫妻是怎么回事?骆敬之人都来了,怎么让她一个人上来。”

程东沉默了一刹,回答说:“长安虽然心智不全,执拗起来也跟你一样。”

莫澜嘁了一声说:“你别避重就轻啊,要不是那天你的相亲对象买走了我点好的蛋糕,我也不至于念念不忘了。”

“谁告诉你那是我的相亲对象?”程东道,“她是我妈朋友的女儿,医学院刚毕业,正犹豫是考研还是工作,所以见面聊一聊。”

莫澜嘟哝道:“这还不算相亲?”

程东没理她,把蛋糕从纸盒里拿出来放在桌上,点上蜡烛说:“还吃不吃蛋糕了?”

刚才那点旖旎的气氛已经被冲散了,还好有荧荧烛火,还是挺温馨的。

莫澜坐到桌边。谁说长安心智不全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呢?这黑森林蛋糕做得精致,不输给任何一家西饼店,看起来就很好吃。

程东道:“我打电话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只来得及准备这么小的。我猜你也吃不下太多,这样应该正好。”

“嗯,不错啊。”莫澜笑,“我现在说谢谢,会不会显得太生分了?”

程东扬眉:“吹蜡烛吧!”

“先许愿。”莫澜在胸前握起双手,一脸虔诚地闭上眼。

程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她吹熄蜡烛之后,房间里又只剩微弱的光亮,堪堪能看清他们彼此的面孔。程东伸手要去开灯,被她拉住:“你怎么不问我许了什么愿?”

“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莫澜弯起嘴角:“谁说的?”

她凑过来,出其不意地吻住他,似乎不满意仅仅是唇瓣贴在一块儿,还伸出舌尖在他唇上扫了扫。

程东身子一僵,却没推开她。

这个吻来得快去得也快,蜻蜓点水似的。她放开他,眼睛还是迷迷蒙蒙的,像有水要漾出来:“看,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程东又听到自己的心脏鼓噪起来,心跳又快又急,动静大得仿佛只要站在这屋子里就能听见。他下意识就要后退拉开跟她的距离,却被她的手臂勾住脖子,熟悉的气息又欺上来,他听到她说:“程东,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今天…你就当是场梦吧!”

她不给他任何说不的机会,重新又吻上他。这回不再是点到即止的触碰,而是热烈的辗转和占有。她的唇枪舌剑不仅在法庭上、在谈判桌上用来击溃对手,也在耳鬓厮磨间一而再再而三地击溃他。

她自有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力量,如漩涡般将他卷入。那种温热濡湿的触感太过熟悉,这么多年来却都只在梦里出现过。

她说的对,今天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场多年前就该醒他却一直沉溺其中的大梦。

他闭上眼,感觉到她的舌头闯进来,熟练地四处游走。他抵了一下,本意只是想让她出去的,一碰却缠在了一起。他的气息乱了,一切都乱了,开始不由自主地去回应,拼命地吸住她的唇舌,倒像是怕她中途跑了。

等意识重回大脑,两人已经倒在大床上,衣服早不知扔在了哪里。他的手放在绝不该放的地方,稍稍用力握拢,她就弓起身子更加贴近他。

全是他熟悉的反应,她的身体对他还有记忆,他也一样。于是纠缠在一起的就不止是唇舌了,还有手指、四肢,甚至整个身体。

他的影子笼着她,居高临下地压住她,她却咻咻地喘着气:“让我到上面…”

程东似乎笑了一下,把她两只手臂拉过头顶,让她的身体更充分地展开,唇贴着她的下颌骨线条慢慢下移:“在我的梦里,由我做主。”

莫澜偏过脑袋,轻轻颤抖,等着他细致耐心地一路吻过去,就像以前一样。没想到他却突然粗野起来,她身上最后那点遮蔽很快不见踪影。她的手搭在他肩上,摸到他身上的汗,不忘挑衅般说:“我来吧?”

程东很快就让她说不出话了,这样直奔主题,他们似乎还不曾体验过。莫澜额头也冒出汗来,狠狠咬了下唇,暗忖道: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

她忍着疼,猛地翻身骑到他身上,伏在他胸口又舔又咬,很快挺过了刚开始的不适,大开大合地动作起来。

威风不了多久,程东又反身扑倒她,用了点力气制住她,摇头道:“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

“是啊,我还是那么喜欢在上面。”她调笑着,用手指摸他的嘴唇,让他咬她的手指,另一手绕到他颈后把他拉近,“可这样我也很舒服…”

程东觉得有些恼恨,却又不知恨什么,停下动作,胸膛剧烈起伏着:“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莫澜的声音都水当当的,真怕他这时候问扫兴的问题败了兴致。

程东的手缠住她的手指,身体也往下压,在她耳边道:“你临走之前送到我家去的那个信封,除了那些钥匙、卡片和首饰,还有什么?”

莫澜一怔:“你没看到?”

程东摇头:“你写了信?是什么,信上写了什么?”

她忽然明白了,之前几次他欲言又止,其实想问的也是这个。

她却笑起来:“原来你没看到啊…”

程东觉得她还有些庆幸的意思,更加疑惑她当年到底写了什么给他,他又错过了什么。然而无论他再使什么手段,她都不肯再说了,反反复复只有一句:“没看到就算了呀,不是更好。”

往事不可追,当年犯的傻,一些本就不该他承受的遗憾…他不知道才好。

纵情声~色,常常难以控制,尤其是莫澜喝了酒,折腾起来更是没完。到最后两个人都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只感觉怀里抱着的,就是自己想要的。

第二天程东醒来的时候,莫澜已经不在身边了,床铺也散掉了温度,她大概天没亮就起身走了。

他走到客厅去,看到昨晚放在桌上的那个蛋糕被吃掉一角,留下一张字条压在下面:梦醒了,昨天谢谢你。带走一盆小植物做纪念,莫怪莫怪。莫澜。

这是什么意思?他手里捏着纸条,来回看了好多遍。

假如桌上有个罐子或者盒子,她是不是还打算给他留点现金以资鼓励?

阳台上的花架,少了一小盆乙女心。他不明白她带走这个干什么,她甚至根本都养不活。反倒是他,像被遗弃的东西,随手扔在这里,她甚至连句像样的道别都吝于对他讲。

她怎么就这样走了,而他竟然…有种生生被人欺骗的感觉。

程东把纸条揉成团,看了看桌上的生日蛋糕,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混在奶油中的樱桃酒,隔了一夜,口感竟有淡淡的苦涩…

第29章 来如飞花散似烟〔1〕

生日之后,程东将近半个月都没再看见莫澜。

医院从试管婴儿的事件之后太平了一阵子,小打小闹的纠纷还是有,但往往噱头十足的案子才能惊动莫澜,她最近在他们医院大概也没有新的业务。工作上碰不到面,私下里也不见她到医院来看病。她的慢性胃炎不知道调理得怎么样、有没有复发,那天又喝了酒,虽然酒不烈,但她后来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他也无从知晓。

他发觉他还总会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努力去回忆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回忆她说你就把今天当作一场梦。

他甚至每次去食堂吃饭都会留意一下,看会不会偶然遇到她。

没有,都没有。她完全没再出现过,像是有意识地躲着他。他打过她的电话,转到了她的小助理那里,只公事公办地回复他一句“澜姐最近工作很忙”就挂断了。

他开车到她公寓楼下去,想问个究竟,却意外地看到她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旅行包,上了孟西城的车。

他有一刹那的恍惚,忽然不太确定那晚发生的事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真就仅仅是个梦。

她潇潇洒洒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是不是只想用这种方式跟他来个了断?这就是她想要的吗,或者终究…还是他太傻?

秦江月看出儿子近来异常沉默,在饭桌上问他:“上回杨阿姨家那个小姑娘你见到人了吗?”

“嗯,见到了。”程东答道。

“那你跟她怎么说的?”

“她成绩不错,也有想要钻研的方向,我建议她考研继续深造。”

秦江月啧了一声:“谁问你这个呀!我是说你觉得小姑娘人怎么样,能不能说到一块儿去。她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人品、家世都过得去,将来当了医生,你们也有共同话题和奋斗目标。而且啊,他们家还有双胞胎基因,以后生孩子一胎生两个,多好。”

“妈!”程东停下筷子,“不是说好了不是相亲吗,您怎么都想到生孩子上头去了?”

“不是刻意的相亲,但也可以见见面,合适就发展发展,这有什么不行的?那要不你就跟小蕊凑一对儿,我巴不得呢,不是你说打小就认识,两人太熟了对她没那种感觉吗?要我说,什么感觉都是虚的,结了婚能好好过日子就行,别像之前那个…”

“哎,好啦,孩子难得回来一趟,你就让他好好吃个饭嘛!”钟稼禾见程东已经放下碗筷,连忙打断她,“小蕊现在实习,比阿东他们还忙,整天三班倒的,也没心思想这个。他们年轻人要相处总有机会的,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秦江月还想再说什么,他已经另起话题,对程东道:“明天星期六了,有没有别的安排?没有的话,跟我到荔河去会个诊啊?”

程东道:“什么人请得动您跑这么远去会诊?”

“噢,荔河市医院的胸外科主任以前也是我带过的学生,他们现在有条件做心脏移植手术了,第一例,心里也没底,让我去坐镇,帮忙看看。”

程东垂眸道:“前几天我的手术请您来看您都不来,帮外人倒不含糊。”

钟稼禾摇头,笑道:“老啦,别的本事没有,当个吉祥物还是可以的。你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我毕生功力都在你身上,还用得着我当吉祥物吗?”

程东沉默片刻,说:“好,明天我跟你一块儿去。”

荔河市距南城几十公里,是南城下辖的一个地级市,有高速公路连通,单程不过一小时车程。城市虽然不大,但依山傍水,经济发达,风景怡人,是个宜居小城,被南城人当作后花园。

程东开车载钟稼禾前往荔河市,先在对方安排好的宾馆入住,然后到医院跟当地的医生开术前会议。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莫澜和孟西城。

莫澜看到他却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笑眯眯地说:“真的是你呀?”

孟西城仍是儒雅地跟他们握手致意:“两位专家到了,我们也放心一点。”

程东蹙眉:“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钟稼禾拍拍他的肩膀:“进来开会,你就会明白了。”

原来心脏的捐赠者是荔河监狱的一名服刑囚犯,在得知身患重病康复无望之后,表示愿意捐赠有用的身体器官,算是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器官移植的技术难关之一就是器官的保存,从捐赠者身上取下到放入受体只有区区几个小时时间,超过这几个小时,器官就不能用了。不是每个等待移植的人都这么幸运,可以等到匹配的器官且克服时间和空间的约束。这回荔河正好就有合用这颗心脏的患者,这才从南城邀请专家来协助手术,把握对病人而言来之不易的一点生机。

同时因为捐赠者还在服刑期内,身份敏感,于是由检察官到场监督,算是法律程序和医学伦理方面的需要。

程东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抬眼却见莫澜朝他眨眼做鬼脸。他心里憋着气,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将她拉到角落,问道:“孟西城来工作,你来干什么?”

“我也是来工作啊!”她依旧仰起脸笑,“不然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程东仿佛被她窥见内心那点小小的阴影,别开眼道:“你来干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别给手术添乱就行了。”

“这么看得起我?就算我想添乱,孟检也不会允许啊!”她扭头看了看,孟西城在楼梯口朝她招手,她笑笑,对程东道,“我得先走了,你们忙吧,希望明天手术顺顺利利的。”

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朝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程东看清了那是他们住的那家宾馆的门卡,原来她和孟西城也住那里。

她这算是邀约还是挑衅?

孟西城跟莫澜并肩走在一起,问她道:“跟程东说你到这儿来干什么了吗?”

她摇头。

“怎么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