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们快一点。”

左芝应了一声,索性在长廊就坐了下来,托腮等他们起身。她以为那二人还在贪睡,岂料左虓早就醒了,此刻正缠着情岫欢好,一大早就亲热个没完。

香帷垂幔,琉璃晃荡。

情岫半睡半醒尚还有些混沌,便被左虓抱着挪到床边外侧,头朝内脚朝外地横卧着。左虓下床立于床沿,握住自家小禽兽媳妇儿白嫩嫩的脚腕,分开露出莲蕊,一个挺身便入了春湾。

“嗯…”

异物骤然入侵将情岫扰醒,她半张着眸子,媚眼迷蒙,迷迷糊糊地说:“九虎相公你怎么又要双修,昨晚不是刚来过么…”

左虓款款动着,笑道:“一天之计在于晨,大好晨光莫要辜负了。”

情岫努努嘴:“那你还常说一刻值千金。晚上不能辜负,早上也不能辜负,日日如此,我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不许休息。”左虓俯首衔住她的唇瓣儿,轻轻吮着,“是你招惹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一开始情岫被扰了眠,嘟着嘴不情不愿的,不过左虓手段厉害,捧着她柔软的腰肢高高抬起,狠力往内顶撞,使得二人契合严密几乎不透一丝缝隙。情岫娇喘不已,情不自禁拱起身子垂眼看去,只见那粗壮之物宛如怒龙,肆无忌惮地屡进屡出,好不嚣张。

情岫不服气,暗自用力夹绞怒龙,紧紧锁住。本来春湾香泉满溢,正好缓解了内里紧狭,左虓觉得无比酣美畅然,冷不丁被情岫这么一夹,差点就要一泄千里。

“嗯!”他闷哼一声停顿一下,随即伸舌舔舔唇,眯起眼睛,“小狐狸精想整我?欠收拾!”

他俯身而下抱住情岫,腾空而起,此时怒龙尚还留在春湾之中。左虓调转身子在床沿坐下,情岫一下变成跨坐在他身上,双腿搭在他腰侧,而深处蕊心却被顶着,一股酥流淌遍全身。

情岫下意识想逃,左虓死死按住她,又挺腰往里送了送,威胁道:“还敢使坏么?敢么?”

怒龙狂放春湾火热,情岫只觉得自己都要被贯穿了,可偏偏又是极舒坦的,浑身毛孔舒张,香魂流荡飘飘欲仙。她说话声音娇娇的,却还是一副挑衅的口气:“我就敢我就敢!”

“看你待会儿还嘴硬。”

左虓不理她的言语挑衅,干脆转身把人圈在身下,他双膝分开跪立,让情岫侧躺着,蜷起她一条腿叠着,对着大开的春湾便把昂扬挺送其中,大力耸摆起来。他一口气往来就是数百下,只顾狂捣猛抽,一刻也不曾停歇。情岫招架不住,口里妖娆地哼哼不停,遍体香汗微濡,春湾处酸|麻不已,溢出的滑腻桃津好似香泉,湿了绣褥。

左虓看着身下湿腻腻娇艳艳的小媳妇儿,愈发情动不已,拨开缠绕在她胸前的青丝,露出一对丰满的白鸽,伸手握住玩耍揉捏,甚至还俯首而下大大张嘴含住,几乎是想吞进腹中。

“不许咬我!”情岫恼他大力弄疼了自己,伸手去搡了搡他的头,“不然我还手了!”

左虓嘴含丰盈,根本无暇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肩头,意思是随你动手。同时腰腹挺送是又加了几分力道,直把情岫弄得嘤嘤咛咛,在极致欢愉的催促下都快哭了。

“呜…九虎相公是坏蛋…”

左芝在外等了许久还是不见二人出来,便又不耐烦地去敲门,谁知刚刚走到房门口,恰巧听见一些羞人的动静,左芝反应过来,登时变得面红耳赤。

呸!不要脸的左虓!

左芝小声啐了一口,赶紧转身就走,心神恍恍冒冒失失之下,一头撞上一人。

“哎哟!”

左芝捂住额头,气呼呼抬起头来,人都没看清楚便骂道:“没长眼睛呐你!”

“你眼睛又长哪里去了?”

来人语出淡然口气又冷冰冰的,左芝一听猛然抬起头来,见到一脸正色又蹙着眉头的沐乘风正俯视自己,眼里仿佛有些鄙夷嫌弃。

左芝气急,伸出指头戳在他胸口,理直气壮吼道:“我这么大个活人在这里你没看见啊!我看你不仅是个死木头,还是个熊瞎子!”

沐乘风连着倒退几步想避开她,左芝咄咄逼人,最后把他堵到了墙根之下。

“不声不响站人背后,走路都没声儿的,胸口又那么硬,把我头都快撞破了…死木头烂木头!”左芝一边骂人一边拧了沐乘风胳膊几把。

沐乘风看她两片唇瓣一张一合的,不觉有些失神,直到手臂传来轻微刺痛方才回过神来,沉声道:“胡搅蛮缠,让开。”

左芝一听更气了,叉腰昂首,小小脸庞写满桀骜:“就不让!你敢怎么着?!”

晨曦第一缕阳光洒下,落进她无畏的月眸,晶晶亮亮。沐乘风见了,突然心头一震,仿佛雷电击中贯穿。

鬼使神差,他捧住左芝的脸徐徐低头,终于堵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左芝始料未及,当下便定在了那里,屏气凝息,动也不动。

良久,她才抬脚狠狠踢了沐乘风一下,忿忿骂了句“淫贼”,捂住羞红的脸跑开了。沐乘风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幽远,双指轻轻摸上嘴唇,一直发了许久的愣。

“臭丫头刚才不是吵着要出门么?怎么这会儿又不去了?”

一大早便满脸餍足的左虓终于姗姗出门,却听左芝院子里的丫鬟来说小姐身子不舒服,不去了。他暗中翻了个白眼,道:“臭丫头脾气还挺大,不就是晚了半个时辰,又跟我怄气!不去算了,我和宝贝儿单独去,还乐得清静。”

一旁的情岫捂嘴打了个哈欠,牵着左虓袖子问他:“九虎相公,我可不可以和吱吱一起留在家?我想睡觉。”

左虓为难:“可是大潮一年就一回,错过这次就要等明年了。小禽兽,要不咱们早去早回?晚上回来你再好好睡。”

情岫揉着眼睛,嘟嘴勉强应允:“好嘛…”

时节正值金风荐爽,丹桂飘香。朝天湖和沧江接口处的岸堤边上都扎了彩旗,红绿黄蓝飘荡,远远看去好似祥云起舞。沿岸站满了前来观潮的人,不过多是平民,富贵人家自然不与其同流,而是早早占据了旁边六和塔的位置,登高看潮。

六和塔高九层,下宽上窄,第一层可容纳百人,第二层只纳八十人,依此类推,越往上所纳人最少,到九层只能纳四五人。不过第九层象征了至高的权位,所以除非晋皇亲临,否则是不允他人进入。定远侯府声威显赫,于是左虓领着情岫登上六和塔,到了第八层。

一路沿梯旋转而上,情岫累得气喘吁吁,到达后马上坐了下来,捏着小拳头使劲捶自个儿大腿,不高兴埋怨左虓:“九虎相公都怪你,把人家弄得没力气,我今天不和你双修了!”

“嘘嘘嘘,宝贝儿小点声儿!”

左虓大窘,赶紧过来用手捂住她的嘴,面带赧然却又有些得意之色,低声道:“这些话回家咱们慢慢说啊,这是外头呢,让别人听见多不好…”

情岫扯开他的手,眉眼上挑很不服气:“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大丈夫敢作敢当。再说这里又没外人。”

“谁说没有。”左虓一努嘴,示意情岫看向对面,“那儿不是有个人?”

情岫斜身看过去,只见一身着梨花白裳的男子静倚阑杆,背对他们站在窗边,发间别着一枝青玉簪,青丝半束半散,鬓边一丝霜华,颇为惹眼。

这世上有一种人,就算未曾看清脸庞,就算只是一缕模糊背影,也能叫人禁不住遐想蹁跹,不知不觉失魂落魄。

这男子身姿修长犹如玉树,微微透出一股冷意,不是沐乘风那种不屑人情世俗的淡漠,而是一种无法触及的高寒。因为太过完美,所以只能仰望,而非并肩携手。

情岫定定地看着他,熟悉感油然而生,眸色紧张心怀忐忑。她撇下左虓,径直便走了过去,脚步缓慢似有千斤,怯然,可又无限期盼。

她在靠近男子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下,伸出了手想搭上他的肩,偏偏迟迟不敢落掌,踟蹰满腹。

蓦然,这男子竟主动回首。眉目如画眸光潋滟,时间未曾给他略显阴柔的无双容颜镌刻上痕迹,只是略添沧桑,更觉和煦温雅。

他噙着暖笑,向情岫伸出了手:“咻咻,我来接你了。”

情岫死死咬住唇,但还是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热泪。她一头就栽进男子的怀里,抱紧他嚎啕大哭。

“姑姑——”

第四八章 丹桂香,弄潮者

眼见自己的小媳妇儿在别的男人怀里哭起来,左虓急急忙忙上前拉开二人,老母鸡护仔一般把情岫藏进怀中,质问男子:“你什么人?”

男子目光柔和宛若浅水,明明了然一切,可依旧反问了一句:“阁下又是?”

这时情岫从左虓怀里扬起头来,眼带泪花又很欣喜地介绍道:“九虎相公,他是我姑姑。姑姑,这是我相公。”

“姑姑?”左虓瞪大眼,一脸惊愕:“可他是个男人啊,怎么会是你姑姑!”

情岫经他一提醒,眼里浮上不解,伸手去戳了戳白裳男子的胸口,锁眉自言自语:“是姑姑没错啊…但为什么是男人?”她昂起头,疑惑问道:“姑姑,你怎么变成男人了?”

“呵呵…”

白裳男子忍俊不禁,唇角微扬,伸手爱怜地摸了摸情岫的头,笑道:“还跟小时候一样迷糊。我何时说过自己是女子了?多年不见,你竟连我是男是女也忘了。”

情岫努力回想,只记得每次见“姑姑”都是一身梨花白裳,披着的发下是一张堪称绝艳的柔美脸庞,还有“她”温柔如涓流的嗓音,从不疾言厉色,话语清润温和,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多年未见,她记得的只有这么多了。

情岫咬着唇:“可是我一直都叫你姑姑的,你又没反对…”

白裳男子闻言,噙笑反问:“你可知晓我的姓名?”

情岫想了想,摇摇头。

这时男子微微一叹,柔情款款地说:“你幼时学语总是咬字不清,到了四岁还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和柳逸见状颇为忧心,以为你天赋不足,这时却发现你似乎听得懂鸟兽之语,于是便有意让你跟着鹦鹉学说话。渐渐你会说的词多了起来,不过也养成个习惯,喜欢叠字。你给你养的动物起名松松、斑斑,自己小名也唤作咻咻…曾经我教你认我的名字,大概你记住了我的姓,自此以后就喊我姑姑。我只当做是你给我取的绰号而已,未想…呵呵…”

他笑容清浅犹如暖风,指着自己说:“我姓古,名篱。咻咻,莫再忘了。”

闲云绕古篱,幽远少人知。古篱人如其名,湛然若神,一身风骨凡间难寻肖似。

情岫眼梢带泪地笑了,主动牵起古篱的手:“那我还叫你咕咕,不过是鸽子咕咕叫的咕咕。”

古篱脾气颇好的模样,颔首笑允:“随你喜欢。”

看着自家媳妇儿和别的男人叙旧叙得开心,特别是对方无论从容貌还是气度上都无可挑剔,甚至还有压过自己一头的趋势。左虓心头百般不是滋味,静静打量了古篱片刻,终于决定出招。

“哎呀呀,原来是世叔!”他一脸恭敬,赶紧做了个拜见长辈的礼,躬身道:“晚辈左虓,见过古世叔,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见谅则个。您老是专程来看我家娘子的?不如到寒舍一叙?定远侯府正是家舍。”

区区几句话就挑中要害。左虓言下之意是:这位姓古的大叔,您老怎么看也是年过而立将近不惑之人,是我等后生晚辈的亲长,看在我家小禽兽的份上,咱身为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世子,喊你一声世叔那是抬举,务必笑纳。谦虚的话也只是客套,你不声不响就跑来了,鬼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这可是在上京,咱背后有定远侯府撑腰,你休想兴风作浪。

“不敢当。”古篱颇有风度地浅浅一笑,“世子无需客气,唤我一声先生便可。”言毕他又柔情款款地看着情岫,眉心微蹙感慨道:“一晃十年,我的咻咻都长成大姑娘了。”

古篱忽然覆唇过去在情岫额头轻吻一下,情岫微笑着承了这个吻。两人动作自然熟稔,仿佛以前就常常这般。

左虓见状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呸!你的?小禽兽是他左虓的媳妇儿!

“古世叔所言极是,光阴不等人,咻咻都嫁为人妇了。”左虓略怀敌意地把情岫抢回来揽进怀中,亲昵地蹭蹭她脸颊,斜抬月眸,笑着对古篱说:“看您的样子,也是历尽沧桑了罢?”

古篱不介,风清月朗一抹释然:“洗尽铅华,方会通透。世子还年轻,自是不能体会。”

一说太老,一说太嫩。二人对视一番,很快挪走各自目光。

情岫自是看不出二者之间的暗斗,一手牵着左虓一手拉住古篱,笑眯眯道:“叔叔婶婶好么?我听小鹤说有人把他们接走了,我一猜就是你。”

“他们很好,也是每日都念叨着你。”古篱建议道:“咻咻,你跟我回去过中秋罢,正好也该一家团圆了。”

情岫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

左虓心头一骇,手掌不觉捏紧情岫,弄得情岫痛呼一声。

“唉哟!”

左虓赶紧松手:“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没注意,来给我看看伤着没?”他一边揉着情岫的小手,一边眨眼说道:“宝贝儿,前几日我们不是说好在家陪祖母过中秋的么?你怎么又改口应承别人了?”

“哎呀,我一高兴就忘了。”情岫羞赧地吐吐舌头,转过头对着古篱,眉目略有遗憾:“可是我先答应了九虎相公要陪他的…咕咕,要不等过了中秋我再和你回去看叔叔?再不然…干脆你来侯府呀,我们一起过节,人多了热闹才好玩呢,九虎相公你说是不是?”

左虓笑得勉强:“那是自然。古世叔来,不过是多——添双碗筷的问题,不碍事,不碍事…”

他刻意咬住“多”字拖了个长音,意在暗示古篱是多余的外人。

古篱倒很知情识趣,看也未看左虓便回了这提议,只是垂眸望着情岫,伸指理了理她鬓边一缕垂发:“君子重信守诺,你懂得遵守诺言,我很欣慰。既然你与他人有约在先,这次便算了,我们下次再约。以后…”他眉梢轻扬,眼眸漾出一抹柔情风流,笑言:“以后有的是机会。”

情岫此时和古篱意外重逢自是欣喜,然后又见他一如既往地温柔,自己感觉仿佛回到了幼时,在那段漫长孤单的童年,他是她唯一的慰藉和期望。

甚至,他就是她的神。

这种感觉又卷土而来,此时此刻愈加凸显强烈。情岫眼中再无其他,只顾痴痴看着古篱,敬仰而又崇拜。

良辰美景璧人对望,秋风暖阳,换作外人定是艳羡赞叹,左虓却觉得此情此景几乎要刺瞎了眼。茫茫冰原,脚下数丈寒冰凝冻,眼前万里白茫,只有折射而回的冷阳凛光,让人情不自禁要闭上眼。

他终于知道长久存在心中的那一丝不安是什么了。

就是现在。

背后埋葬的秘密越多,就越无法掩饰。一如快要决堤的堤坝,漏洞百出,你刚堵了这边却又发现另一边裂了,慌忙去想方设法堵上。可无论怎么维护修补遮掩,终是无法掩盖底下千疮百孔腐朽将亡的事实。总有一天岸堤冲毁,随之洪水将一切覆灭吞淹。

左虓从来就知道情岫是与众不同的,可他从起疑的第一日就选择了忽视,选择了不去探究。他们顺风顺水走至今日,被美好的幻象蒙蔽了双眼,正在憧憬着一帆风顺的未来,冷不丁被晴天霹雳贯了个头脚冰凉。

古篱此人蹊跷。身份蹊跷、来得蹊跷、目的蹊跷。他说要接情岫走,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来自哪里,又要带她去哪里?

阴柔之美,湛然若神。古篱的一身风骨太过惹眼,断不可能是东晋之人,否则左虓不会不知。那么除去东晋,最有可能的便是南楚和西越?

卫昇不日前跟他通过气,暗示南楚可能大乱,女皇危在旦夕…此时古篱骤然出现,说来接情岫走。关键是这个“接”字,柳逸早就知晓他定远侯府的身份,按理说一脱险便会来寻,可为何迟迟不来?难道是被什么要事绊住,要么就是柳逸自身也不安全,需要把情岫暂时寄养在他这里。左虓一下想起逃离山谷那日,兵马闯入,他正巧在山崖上看见一队自称贩卖硝石的南楚商人。

想到这里,左虓心头“咯噔”一下,好似拂去了明镜之上所蒙的厚尘,心间一下透亮。

“潮来了——”

岸边喧嚣起来,左虓思绪被扰,和情岫一同探首出窗,往江湖接口的地方看去。

一排巨浪携着冲天之势汹涌袭来,犹如千军万马奔腾,磅礴恢弘。而在这方水面上,有一赤膊短裤的弄潮者站在一叶小舟之上,头扎红巾,毫无畏惧地迎接着大潮的到来。

这种人是亡命之徒,没有学识没有背景没有权钱,拼着不怕死的胆量,赌上一条贱命,只要能活下来,便可博富贵者一声喝彩,自此改变命运,飞黄腾达。

左虓看着那赤着上身背脊黝黑的汉子,突然心血激昂。他从塔上扔下两锭黄金元宝砸在弄潮者脚下的甲板上,“咚咚”两声闷响。

弄潮者见到金子很是惊讶,猛然抬头对上扔金之人。

左虓豪气掷袖,对着他道:“活下来,这都是你的。”

四周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那黑壮的汉子拾起黄金捏在手里,明明流露出渴望,却又把金子扔上岸边。

他昂头道:“等下我亲自来取。”

卑贱之躯,却有一身傲骨。左虓拍拍手,道:“好!只要你能活下来,再多加一千两。”

汉子志在必得点点头,转过脸去,正面迎接上那堪比城墙的高大巨浪。

江风吹来,左虓探出半个身子到窗外,衣袍飒飒临风翻飞。

面对这样的雄壮奇景,方觉人之渺小。左虓觉得自己便是那弄潮者,面对各方权势的倾轧,单薄身躯不足为抗。

可是这又如何!

既已身在其中,何来退缩之理?!

左虓默默牵起情岫的手握进掌心,徐徐捏紧。

第四九章 秋日菊,疑有思

观潮之后情岫拉着古篱的袖子,很热情邀他去侯府做客。古篱反手握住她的掌,笑言:“我还有些琐事,今儿就不去了,改日再见。”

情岫依依不舍:“咕咕你住哪儿?我还有很多话都没和你说呢…”

“暂时落脚在鸥鹭堂的菊园。”古篱浅笑煦煦,“你若想我了,随时过来。”

情岫眼眸儿弯成月牙,道:“我明天就去找你,一定要等我呀!”

“好。”古篱答允,转而对左虓道:“咻咻就劳世子照顾了。告辞。”

左虓一听心头又是一阵堵得慌,什么叫劳他照顾?本来就是他媳妇儿好不好?跟着他是天经地义!古篱这话说得,好似情岫是被他寄养在侯府的一样,他这正牌相公反倒成了外人,简直是反客为主!

左虓银牙紧咬,沉着脸拱拱手:“慢走不送。”

古篱迈着优雅的步履徐徐离去,还不忘三步一回头,冲着情岫微笑。情岫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小嘴抿得紧紧,媚眼里流露出几分担忧和不舍。

左虓赶紧拽住她,不悦道:“不就是长得漂亮点,魂儿都被他勾走了,至于么…”

“九虎相公,”情岫回首,语气忐忑,“你说咕咕这次会不会又不见了?以前他常常这样,说好见面的,却又不来了…”

她眼眸低垂,长长的睫羽微微颤抖,泄漏了心底的不安。左虓一见就心软了。

每个人都有过去都有曾经。如果说他以往的十几年只有纨绔荒唐,情岫的十几年就只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山谷,和唯一一位能给她带来憧憬希望的人,古篱。

无法想象一个小小女童孤零零地坐在山野树丛之间,日复一日地看朝升月落,想象着外界缤纷的光景。

十六岁的出谷之期。浅#草#微#露#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