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软着身子茫然得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不由红了脸赧然说:“柔儿,我没有......这个梦真的不是......只是很美很舒服......怎么就这样了?”

水柔吃吃笑起来嗔道:“这人,刚入春就发上春梦了,还不承认。”

袁熙越发赧然,撒娇般向她怀里蹭去,水柔看他微红的脸,又是孩童一般的神情,忍不住伸手碰触他的脸颊,袁熙看着她手心残留的湿意,清醒过来抬头看向她,水柔忙把手背在身后,袁熙没去抓她的手,而是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喑哑问道:“乖柔儿,嘴唇怎么肿了?一大早偷嘴了吗?”

袁熙笑看着水柔背着手抿着唇低了头,身子后退着躲避着他,象是做了错事的小女孩儿,不觉水柔的身子已快挪出床沿去,忙伸手把她捞回怀中,捧起脸看时,酡红已变成通红似要滴出血来,嘴唇贴在她唇上一番怜爱才放开说:“原来那美梦是柔儿给的,我也要把柔儿带到那里,让你看看金色的原野......”

说着不顾水柔忸怩挣扎唇舌在她身上流连,双手在她胸前或轻或重的揉捏,水柔瘫软下来轻吟出声,看他唇舌一路下滑慌得推他:“好子昭......唔......求你......天都快亮了......”

袁熙不理她加大力度挑逗着,院子里隐隐传来响动,水柔又急又羞,公婆已经起来了,万一被他们听见,推袁熙他又不肯放开,只得紧紧咬着嘴唇,生怕喊出声来,快感夹杂着羞意,身子如被浪涛席卷一般,在汹涌中颠簸,被冲击到最高处还是忍不住轻嗯出声......

她忙翻过身子埋头在枕头间,唔唔连声......袁熙的身子被她压抑的轻喊撩拨得越来越热,手抚上她的腰背,看她轻喘平息,身子趴伏上去,密实得覆盖着她,水柔迷离间他挺身而入,双手紧搂在胸前声音嘶哑:“那书上也就这种姿势没试过了,乖柔儿,要不要......”

水柔看着天光大亮,想说不要,抵挡不住身体里奇妙的感觉轻轻点头,袁熙开始缓慢得动,水柔向后弓起身子迎合他,他释放时,冬日的朝阳透过窗棂照在水柔仰起的脸上,她咪上眼睛身子软倒在厚厚的被褥间,袁熙随着伏在她身上,埋头在她的长发间,双手覆盖着她的双手,两个人不再动也不说话,水柔倦怠之极,在静谧的晨光中朦胧睡去。

袁守用出院门前绕到厨房中掀开门帘看,苗春花正忙碌着见他探头探脑就笑:“今日不等着儿子儿媳来请安就要出去吗?”

袁守用指指水柔屋子的方向:“今早定起不来了。”

苗春花又笑:“让他们睡去吧,年轻人总是贪睡的,不像我们老了睡不着。早些年我也一样,早上睡得死沉,总是你将我掐醒......”

袁守用笑着出门了,说起来儿子比自己会疼媳妇,自己为了母亲高兴,对她是严苛了些。回来时饭菜已摆上桌子,璎珞见他进来说:“爹回来了,我去叫哥哥嫂子吃饭。”

袁守用点点头,苗春花忙拦住:“我们吃我们的,他们再有几天就去国都了,由着睡去吧,饭也给他们留在锅里热着,我也想过了,这十几日早晨水柔就别早起了,过门后日日五更就起,怪累的。”

袁守用笑着指她:“你这老太婆,非得儿媳给你点厉害,才能想明白。”

苗春花不好意思得笑笑,一家人乐呵着吃饭。

水柔醒来时太阳已升起老高,唬得坐起身又慌忙钻到被子里,身上竟不着寸缕,喊了声子昭才发现身边没人,裹着被子去找衣服时,门开了,慌忙又缩回床上,袁熙笑着进来:“醒了?饿了吧?”

过来为她穿上衣服鞋袜,指指屏风后:“水备好了,洗去吧,我去端饭菜。”

他端着一个矮几进来时,水柔已洗漱好,散着头发慵懒得靠在叠好的被褥上,他把矮几往床上一放,笑说:“吃饭吧。”

水柔靠着不动撒娇说:“子昭,我累。”

袁熙就笑着端起碗,勺子送到嘴边,她也笑着张嘴吃下去,两个人一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水柔看袁熙收拾走碗筷,又端着盐水进来让她漱口,扑哧一笑:“子昭,你会把我惯坏的。”

袁熙刮刮她的鼻子:“过门快一年了,那日不是五更起床,坐小月子都不忘喊我起来读书,从不睡懒觉的人懒一回,还不该惯着吗?”

水柔就搂住他脖子腻在怀中,父亲对母亲情有独钟,也不若子昭对她这般呵护宠爱,他是只对我如此,还是......想着轻叫了声子昭,袁熙抚着她长发:“柔儿想问什么?”

转念间又不问了:“子昭,璎珞的事......”

袁熙笑道:“我直接问乐笙吧,男人之间可能好说些。”

水柔却摇头:“我想着把璎珞好好装扮一番,与乐笙在张妈妈家见上一面,你看可好?”

袁熙捏捏她脸颊:“就依你。”

水柔就推他去读书,下床束了头发喊来璎珞,为她试了十几种发式,又把所有的衣裙拿出来在她身上比着,璎珞还是穿浅紫最为好看,找出箱底月郡主给的一块绸子,为璎珞裁了新衣。

夜里做好在水中浸了,晾在屋中阴干,袁熙笑问:“新衣为何要洗?”

水柔斜睨他一眼:“这新衣不洗过,穿在身上就不服帖,而且乐笙一看新衣,以为我们璎珞多么在乎他,八九成新最好,不对人失礼也不失自身体面。”

袁熙就笑:“就你鬼主意最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第二日两人一起去找张媒婆,才知林乐笙前日出门去了,二月中才回,璎珞的事只好先搁下。等到二人从国都回来,璎珞的终身已定,再想反悔已来不及。

19

19、携妻赴考...

二月初四,袁熙和水柔动身前往国都,六少为他们备好马车,袁熙问乐笙去了哪里,他们都摇头,说十六那日从袁家院子里出来,看见招兵的告示,乐笙就满脸喜色走了。袁熙心下隐隐为他担忧,他竟还是不听劝告,执意要上战场建奇功,水柔为璎珞遗憾,和袁熙说只好从国都回来再看,到时候乐笙也许就回来了。

一个时辰后来到城门前,袁熙将车钱付给车夫,嘱咐他把书本和包袱送到住处就回定远去,抱水柔下了马车,拉着她手进了城门,因春闱之故,本就繁华的国都更添了热闹,随处可见各地的举子们,操着不同口音往客栈而来,专门招待书生举子的状元楼最富盛名,早已人满为患,其余客栈也都应景改名,鸿运楼高中楼及第楼金榜楼等等,掌柜和伙计们看着不停有客人进来投宿,都乐得眉开眼笑。

这日天气晴好,初春的阳光和暖照在身上,驱散连日来料峭的春寒,袁熙和水柔携手在热闹的街市上信步游逛,水柔笑说:“不如尽早去住处安顿好了,你可以读会儿书。”

袁熙攥了攥她的手:“早就想带你到国都四处游玩一番,你却总是喜好爬山戏水,好不容易来了,今日又暖和,读书也不在这一会儿。”

水柔就浅浅笑着,跟着他四处瞎转,他是提过几次来国都的,自己住大半年早觉没什么新鲜,可此时有他在身侧,好象又不一样,以前看这富贵温柔乡是一副画,自己却在画外,如今看这里还是一副画,不同的是被他带到了画中。

不少青年举子首次来到国都,都放下书本出来走走缓解旅途劳顿,袁熙走着走着发觉总有男子对水柔注目,倾慕的赞叹的欣赏的躲闪的猥琐的,因两个人走得慢,有的人甚至一步三回头,看了又看。

初始袁熙挺直了胸膛骄傲着,就知道他的柔儿美丽动人,走到那儿都引人注目,看的人多了,他就不高兴了,有些人还好只是欣赏,有些人的目光就透着猥琐下流,他恨不能冲过去把人家眼睛挖出来,可也知道时下不能惹事,只能忍着,忍不住了就嘟囔:“都是读书人,非礼勿视懂不懂......”

水柔看他咬牙切齿嘴里念念有词好笑问他:“子昭可是在求菩萨保佑高中吗?母亲这些日子在家里就如你这般,嘴里不停念叨,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袁熙看她合上双手眯着双眼学母亲的样子,三分象却是十足的俏皮,忍不住笑出声来,水柔以为他是临考紧张,故意逗着他,看他笑了也就绽开笑颜。二人在国都街头相视开心而笑,四目胶着在一起忘了今夕何夕,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水柔醒过神来红了脸低下头,袁熙心里有些窘迫,面上却强撑着,没事人一般护着水柔走着。

袁熙本想回去避开那些追着水柔的目光,看她刚刚明丽的笑容,就拉着她手继续闲逛,却没注意身后悄悄跟上一个人。

时候到了正午,袁熙看水柔额头上有些细汗,知道她累了,就牵着她手往住处去,路上嚷着热要将外袍脱掉,水柔不许,他执拗着偏要脱,争了半天,直到水柔沉着脸说:“春日里最忌胡乱增减衣裳,过几日就考试了,着凉了怎么办?非要脱就一日不理你。”

他才老实下来,嬉笑着到了六少为他们找的地方,进了门看见整洁干净的小院,水柔微微笑起来,正屋里的人听见门响笑着迎出来,是两位慈祥的老人家,老汉笑着说:“敝姓冯,家里只有我和老婆子两个人,东厢西厢都空着,住西厢吧,阳光充足暖和些。”

二人叫着冯大叔冯大娘见了礼,被带到西厢房,冯大娘打开门说:“又是三年过去了,三年前那位住这里的举子姓什么来着?是赐了进士出身的,但愿你比他更有前程。”

冯大叔笑说:“忘了?姓朱。”

冯大娘点头说是姓朱,又拉住水柔的手端详半天冲袁熙呵呵笑着:“这么多年了,这带媳妇赴考倒是头一次遇见,媳妇太漂亮了,放在家里不放心?”

水柔低头红了脸,袁熙笑说:“是啊,不只放在家里不放心,这一路走来也不放心啊。”

水柔偷着嗔他,他假装不见,冯大娘笑说:“缺什么说一声,不用太客气,我们老两口无儿无女,就这三年一次的秋闱和春闱,总要有书生来住着考试,家里热闹了,我们也高兴。”

二人道了谢,看两位老人回屋才开门进去,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车夫拿来的包袱放在床上,书本和笔墨纸砚放在书案上,水柔到床前看了看被褥,干燥洁净带着阳光和皂夹的淡淡香气,高兴得点点头,把包袱里的衣裳放进不大却洁净的衣橱,袁熙把书本都码放好,过来抱住水柔在她耳边说:“柔儿以后出门带个面纱可好?”

水柔纳闷得说:“为何?我见不得人吗?”

袁熙在她脸颊上香了一个气呼呼说:“刚刚在街上你没觉得吗?那么多男子盯着你看,我恨不得把他们眼珠子挖出来,还都是读书人,非礼勿视懂不懂?”

水柔笑出声来:“刚刚你嘴里念念有词的就在说这些吗?看就看吧,看看能怎么样呢?我低头走我的就是。”

袁熙不依:“要是碰上大胆的,象程同周那样对你无礼......”

水柔拍拍他气鼓鼓的腮帮:“这样好了,有子昭陪着我再出门,子昭考试时我不出去就是。”

袁熙勉强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有我陪着最好也带着面纱,要不我就气死了,又不想让水柔笑他小器,就说:“那柔儿答应我,初九十二十五这三日不离开这院子一步。”

水柔不解看向他,他就笑了:“忘了柔儿不知这些,这会试分三日举行,初九十二十五共三日,会试通过叫做贡士,下月十五贡士参加殿试,十八放金榜。”

水柔问:“就是说贡士都不叫中了吗?”

袁熙笑:“所有贡士都会在金榜上,只不过殿试后,皇上会分出三甲,一甲赐进士及第,就是日常所说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水柔摇摇手:“太繁琐了,不听了,子昭中了贡士就行了,反正所有贡士经过殿试就是进士,金榜题名就好。”

袁熙笑看着她,柔儿就是容易满足,正想着摁在床上揉捏一番时,敲门声响起,冯大娘在外面说:“饺子煮好了,过来吃饭吧。”

二人这才想起还没有吃午饭,忙应着出去,水柔疑惑看向袁熙,袁熙笑说:“我也不知道,以为要自己做饭吃的。”

问冯大娘时,她笑说:“多年一直如此的,举子们忙着读书,都跟我们一起吃,人多热闹些,不用拘谨客气,都是收了银子的。”

冯大娘做饭手艺极好,袁熙和水柔不觉多吃了些,老两口看他们吃得香甜,脸上都乐开了花。饭后水柔帮着冯大娘洗刷碗筷,收拾干净厨房回屋时,袁熙靠在床上等她,看她进来说到:“柔儿,他们六个和乐笙布置得如此妥当,定费了很多心思,我想着有了俸禄后头一年的全给他们,柔儿看好吗?”

水柔沉吟道:“这样吧,头一年家里和街坊亲戚都少不了送些东西的,给他们半年的,一共给三年,合起来就是一年半的,可好?”

袁熙一把抱她倒在床上又亲又咬:“还是我的柔儿想得周到。”

两人笑闹一阵小憩一会儿,醒来时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和冯大叔冯大娘争执什么,出去看时,一个男子站在那儿,通身上下都是俊俏,眼角眉梢写着风流,着浅青色衣衫似刻意低调收敛,腰间黑色丝涤系着晶莹碧绿的玉佩却透着富贵,看见袁熙和水柔出来粲然一笑,双眸中流泻出摄人的光芒来,水柔忙避进屋里,男子向袁熙一揖:“兄台可是这家的公子吗?”

袁熙回一礼淡然说:“我们只是借住。”

男子笑说:“我也想借住,可大娘不允,烦劳兄台帮着说说情。”

袁熙没说话,冯大娘忙说:“袁熙你看看是不是大娘说的理,这位公子一看就来自富贵人家,我们院子简陋,东厢房住着又阴冷,是怕委屈了公子。”

男子拱拱手:“原来是袁公子,敝姓林,大娘,我来国都并非赴考,前来只是为一些琐事,看中您这小院僻静,冬厢房也无碍的,下午不是能晒着吗?我愿意付双倍的银子。”

冯大娘还是不肯,国都百姓常年居于天子脚下,自是养成小心谨慎的习惯,这位林公子看来非富即贵,那么多华贵的客栈不住,非来我们这民家小院,还是不要惹事为好。冯大叔也和冯大娘一般想法,也拱手说:“林公子还是另投他处吧,我们寒门小院的别委屈了你。”

林公子眯了眯眼就笑:“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说实话了,大叔大娘哪里就看出我富贵来了?不就是腰间这玉吗?这个呀其实是借来壮声势的,衣裳也是新做的,边远小民头次来国都,家父怕我被人低看,求着别人借来的,又不敢住客栈,住到大叔大娘家里图个照应,去那里也好提前指个路。要真是富贵人家,怎么也得有个随从有匹马吧?大娘,您看我孑身一人......”

冯大娘本就善良,耐不住他温言温语得央求,软了心肠看向冯大叔,老头也不忍心了,冲他点点头,这林公子就住了进来。

水柔在屋中看袁熙进来问道:“是什么人呀?”

袁熙皱眉笑笑:“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他一番花言巧语,骗得了冯大叔冯大娘,却骗不了我,浑身都透着纨绔之气。”

水柔打趣他:“你怎么看出纨绔之气来的?”

袁熙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也胡闹过几年,只不过我是穷人装纨绔,他是真的纨绔。”

水柔笑着为他倒杯水端过来:“不说这些了,读会儿书吧,我陪着你。”

袁熙笑看着她:“柔儿闲呆着会不会无趣?”

水柔从衣橱包袱里拿出剪子和布片笑说:“我不会闲呆着的,和冯大娘说好了,做饭时我只用过去帮帮忙,空闲时就做这香囊袋。”

袁熙凑过来问:“什么香囊袋?是给我的吗?”

水柔拍他一下赶他去看书,他腻着不肯,水柔就笑:“偶尔看过一本医书,上说冰片樟脑各半钱,良姜3钱,桂皮6钱,混着捣碎装入布袋中,可以提神醒脑,做成香囊你带上去考试,许就不会困倦。”

袁熙把她揉在怀中狠亲一番说:“我的柔儿真是天人一般,长得美心又细,又懂得琴棋书画,怎么就让我遇上娶回家了?”

水柔在他怀中不住笑催他:“别混闹了,眼看太阳西斜了,一个字的书也没读。”

袁熙到书案前坐下,笑看着水柔忙碌,柔儿这么好,怪不得那些男子要看她,不经意间想起那位玉颜星眸的林公子,他非要住进来,不会是意在柔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秋闱:秋季八月的乡试;

春闱:来年二月的会试。

春闱秋闱皆为三年一次。

20

20、疑窦丛生...

虽是不经意的怀疑,袁熙还是瞬间打定主意,起身去厨房和冯大娘说:“水柔怕生,这林公子一住进来,她就有些不敢出屋门,冯大娘,是不是......”

冯大娘看看他笑了:“袁熙啊,太紧张媳妇了不是?按理说水柔又不是未出闺阁的姑娘,是可以见陌生男子的,既是不放心,晚饭别过来帮忙啦。”

袁熙忙笑嘻嘻谢过,顿了顿又说:“吃饭时,我想让她在屋里吃,就不去冯大娘屋里了吧。”

冯大娘脸上笑纹更深:“都依你,谁让娶了位千娇百媚的媳妇呢,开饭前我把饭端到你们屋里就是。”

袁熙这才道了声辛苦转身要走,却又回过头来,冯大娘笑出声来:“好好好,大娘都替你想着,以后啊如果林公子在院子里,水柔就别出来,他出门了水柔就出来走走。你不在时,大娘帮你盯着,这林公子如果打听水柔的任何事,大娘绝不说半个字,你可放心了?”

袁熙看冯大娘看到他心里,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放心,一百个放心。”

黄昏时分,冯大娘端了饭菜进来笑说:“林公子刚刚说了,他早出晚归的,不在家中吃饭。”

水柔奇怪看着袁熙,袁熙端过冯大娘手中托盘笑说:“那我们和大叔大娘一起吃吧。”

正吃得高兴时,东厢门响,袁熙坐直身子盯着门外,见无人进来打扰,听见那边关上门,轻吁一口气才接着吃饭,冯大娘就看着他笑,水柔只低头吃饭,似没看见。

夜里回屋时,东厢已黑灯歇下,袁熙心里一笑,这小子还挺神秘的,也不知是何身份?

水柔觑着看他,袁熙被她看得心中发毛,手蒙上她双眼:“柔儿怎么了?”

水柔笑:“你这一下午都在紧张些什么?读书心不在焉,出去和冯大娘絮叨,吃饭时听见东厢门响就坐直了抻着脖子往外看。怎么?我们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世面,看上人家的玉了?”

袁熙咬牙抱她在怀中吃吃笑:“鬼灵精,什么都瞒不过你,谁知道他什么来头,今日在街市上,那么多男子看你,我就成了惊弓之鸟,就怕他住这儿来是冲着你。”

水柔用力捏捏他的耳垂,袁熙嘶了一声说疼,水柔说:“我们是我们,他是他,各自忙各自的,胡思乱想那些做什么?就算冲着我来,子昭不信我吗?我岂是朝三暮四之人?”

袁熙红了脸象做错事的孩子:“是我小人之心了,不过......”

水柔凑上去亲亲他的唇:“我会尽量避开的,也不会与他多说什么,你可放心了?”

袁熙就笑着去解她的衣裳,水柔拍开他手,让他读书去,他就腆着脸说:“都读三年了,哪里在乎这几日呢?这几日就是日日陪柔儿出去逛,也无不可。”

水柔笑他狂妄:“古时就流传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我虽不懂明经是什么,可你听听,五十少进士,哪有那么容易的,还是平心静气坐下来读书才是。”

袁熙真的在书案前坐下凝神读书,水柔看炉子上水烧好,冷热水兑好了,把木盆端到袁熙脚下去脱他的鞋袜,袁熙怎么也不肯,水柔拗不过他,看他光了脚泡在水里,过一会儿过去加点热水在里面,袁熙连声说舒服,这冻脚的毛病也好些日子没犯了。

水柔把他的鞋子烤在火炉边,袜子也洗好晾着,趁他不备过来为他擦脚,脚趾间也都擦得干干的,再为他穿上刚拿出的干净鞋袜,炭炉烧得旺旺的,生怕他冷。在定远家中时日日忙碌,夜里想着照顾好他,却常常累得等不到他从书房回来就睡着,如今总算能为他尽点心意。

耳听更鼓敲了子时,水柔忙提醒袁熙睡觉,袁熙躺在床上抱了她说:“下午有些后悔带你过来,这会儿又庆幸了,有柔儿在身边,周身都是熨帖的。”

水柔知道他为何说后悔的话,自己的不允诺还是让他在意了,才如此介怀别的男子的目光,心揪了一下,脸贴在他怀中紧搂了他:“子昭放心吧,我眼里心里只有子昭,根本看不见别的男子。”

袁熙又高兴起来,双手不安分得乱动,水柔让他早些睡,他耍赖说:“刚换床睡不着,动一动累了兴许就睡得香。”

嘴里说着怕水柔不应,双手覆上她的胸前挑逗着,水柔就酥软在他怀中......

这一夜果真睡得香甜,寅时更鼓刚敲,东厢那边的门应声而开,接着院门开了又关上,水柔睡眠较轻浅,这会儿又是寂静时分,耳边听得清楚,心下也不禁想这林公子如果是做生意,好像用不着天不亮就起来,看袁熙睡得正香,他要听见又该猜疑人家一番,其实水柔看林公子不只面善,而是很面善,似乎在那里见过......心里想的却不能对袁熙说,说了又该惹他不快,以前竟未发现他如此小器,小器得可爱,水柔轻轻吻吻他的额头,窝在他怀中舒适得睡去,不打算喊他早起了,冯大娘家也不养鸡,由他睡到自己醒来再起吧。

袁熙一直睡到太阳光照在脸上才醒过来,唬得忙爬起来,这三年来除过新婚那三日,都是不到卯时听见鸡啼就起从不懈怠,这眼看大考在即了倒睡起懒觉了,耳边传来水柔的笑声,看过去时她坐在窗下绣着香囊,他不依道:“柔儿早醒了,怎么不叫我?”

水柔笑着过来帮他穿衣:“不是说不在乎这几日吗?就安心睡到想起了再起,歇息够了临考那日才能精神饱满,白日里稍看会儿就是,别累着了。”

袁熙就傻呆呆得任水柔为他穿衣,柔儿总是那么仔细体贴,她的话总让他窝心不已,呆了一会儿看水柔打趣看着他,脸埋在她颈窝处闷声说:“怎么没早几年遇见柔儿?你们家距我们家也不远,我也到处疯跑,怎么就从未见过?”

水柔摆弄着他的衣带,想问你可是想起尹兰漪了吗?话到嘴边却不想问,生怕听到自己不愿意知道的事,在这事上,就如乌龟一般缩着头好了,也许这辈子也不要提起,最好能忘掉有这么个人才好。

水柔软软的手搂在他腰间系着带子,袁熙腰间一阵酥/痒,手就不安分探入水柔的衣襟,水柔笑骂他:“刚刚还慌张起晚了,这会儿又不老实。”

袁熙赖道:“柔儿不是让我歇息够了精神饱满吗?日日早起后与柔儿尽兴一回,我就更能精神饱满。”

水柔看着屋里明媚的阳光忸怩推他:“这光天白日的。”

袁熙就咬着她耳垂:“我在后面,柔儿看不到我,行吗?”

水柔挣扎着:“倒不是怕看到你。”

袁熙又说:“那我在上面,挡着柔儿的眼睛可好吗?”

水柔骂道:“如今越发孟浪了,原来只是意会,如今张口就说出来了,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袁熙的唇落在她胸前:“就是喜欢柔儿这害臊,你越怕羞,我越想......”

水柔的脸色白皙中带着粉红,露出的双肩也是淡淡的粉,袁熙看着沐浴在清晨阳光中的柔儿,和夜里灯下不同,与夏日山顶也不一样,添了几分轻灵,热血就在全身沸腾......

水柔总能在寅时听见东厢门响,夜里倒不知何时回来的,袁熙几日没见着他,心下更为警惕,如果是正当的生意人,哪里用得着披星戴月的,只是眼不见心不烦,全身心享受着与柔儿难得的温馨舒畅。

白日里读书水柔陪着他做些女红,夜里早早睡下厮缠,早晨总是被阳光唤醒,又把水柔抱在怀中缠绵,只觉这日子过得比神仙都舒坦,无怪乎人言只羡鸳鸯不羡仙,这会儿让他做神仙他都不做,只愿与水柔相依相守,相看两不厌对坐也相思。

转眼就到了初九,天擦黑起来冯大娘就煮好饭,袁熙吃着饭,水柔为他收拾着应考用具嘱咐他:“只吃七八分饱,太饱了容易困倦。”

要出门走了,水柔过来为他将香囊系在腰间,衣服是浅浅的蓝色,香囊的蓝稍深一些,和腰带一般颜色,不仔细看难以发现,冯大娘提了食盒过来笑说:“这个食盒以前的举子们用过都说好,是你大叔特意做的,里外共有三层,食盒外包上厚厚的棉套,到中午时还是温热的。”

两人忙道了谢,冯大娘这时看见香囊担忧说:“不会被查着吧?这查夹带可是极严格的,这个食盒头一次用都被拆开过,后来卫兵们看见就知道是冯家的,才会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