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查了相关资料,从春秋时期就有规定,男子只能有一妻,妻死可以续弦,但小妾不能扶正,虽然是架空,也不能太离谱,所以我改了,改完发现更能凸显尹兰漪的性格,亲们见谅!

关于入V,

一不小心竟然V了,自己写的文文竟能V,我是欣喜感慨紧张害怕,欣喜的是自己写的文能得到认可;感慨是从未想过写文会如此不易,好几年坐在电脑前也没事,三月份写文以来颈椎酸疼手臂发麻,不过既然是爱好,就是痛并快乐着;紧张的是年底工作很忙,能不能保质保量更文,害怕的是一旦写得不尽如人意,怎么对得起亲们追文的热情,尤其是入V后还要亲们掏出荷包里的银子,虽然千字三分钱,可也是钱呀。。。

尽最大努力吧,尽最大努力回报亲们的支持,九十度鞠躬,谢谢,爱你们!

39

39、盂兰盆节(下)...

知府夫人笑着进门来,手里端着的木盘交到方丈手里,掀开上面盖着的红绸子,银锭子装得满满的,脸向着方丈眼睛瞄着水柔和尤青面前的斋菜说:“住持大师,这些应该够置办合寺上下几年的斋菜吧?”

住持方丈微微笑着:“够的,多谢女施主布施。”

知府夫人目光移到水柔身上脸上微微一愣,盘着别致的发髻,发间一支普通的珠钗,双耳上也只有两个珍珠坠子,月白的衣衫,仔细看才能发现上面的浅粉色暗花,通身上下洁净无尘,素净的脸庞让人见之忘俗,双眸低垂着专注得把手中的斋菜递给火头僧,知府夫人就觉心中有些发堵,移步到尤青身边问:“请问这两位夫人打哪儿来呀?”

尤青笑笑:“我们是豫章县府的。”

知府夫人一笑:“噢,既那么远,这大热天的带这些斋菜来,怕坏不说费时费力,何苦来哉?不如布施些银子吧?”

尤青笑了笑,方丈双手合什笑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有所不知,这盂兰盆节本就讲究世间行慈孝的子女,在这日备办百味饮食,广设盂兰盆供,供养众僧,以使现世父母增福延寿,过去父母脱离恶道。这位尤施主每年这日都备办九九八十一道斋菜,备好后因天气炎热,要放到深井中一夜,第二日一早拿上来趁着凉气未散,放入木箱中,木箱里面有厚厚的棉垫子隔着外面的热气,拿到寺院中都还是新鲜可口,寺内僧众都喜爱她的手艺,就是老衲也总嘴馋等着,如果老衲没有记错,尤施主如此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吧。如此费心费力,所以说银子虽好,斋菜更能显其诚心。”

尤青朝方丈点头笑笑:“住持大师记得没错,是第十个年头了,住持大师说的诚心,我倒觉得惭愧,今年因忙了些,差点忘了。”

住持大师朝着水柔笑道:“今年忙可跟这位女施主有关吗?虽说差点忘了,可又带来一位有佛缘之人,我看今年的斋菜也添了新花样,更是用心精致。”

水柔浅笑着,尤青说:“大师说的没错,那些新花样就是她做的。”

知府夫人看他们自说的热闹,当她不存在,心里有些气,抬脚到了门外扬声说来人,身边的嬷嬷应声而来,知府夫人问道:“这盂兰盆节难道非来西林寺不可吗?江州府内就没有别的大寺院了?”

嬷嬷低声说:“夫人,西林寺最富盛名,住持方丈修为也最高。”

知府夫人鼻子里轻哼一声:“明年换个寺院,现在就想一个。”

嬷嬷看了看方丈室内低声说:“一山之隔有个东林寺。”

知府夫人朝着方丈室大声说:“明年就去东林寺布施,要给今年双倍的银子。”

说完转身就走,方丈从屋内出来双手合什道:“恭送女施主。”

知府夫人头也不回说声不送,袅娜而去。方丈摇头一笑回到屋中,尤青和水柔已经把斋菜悉数交到火头僧手中,方丈请她们挪步到大殿中上香,两人叩头拜佛到一炷香燃尽,起身时方丈拿一个签筒过来,笑着让二人抽支签。

二人伸出手去,水柔手中的上面写着宁静以致远,淡泊自怡然。方丈说道:“施主最近会有一些烦心事,如何去得心烦,签上这两句以女施主之聪慧,必是明了的。”

水柔谢过,方丈又看尤青的,上写瑶琴尚在御,新声欲代故。方丈眉头微微一皱,再看尤青脸色已是煞白煞白,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说着:“这一天还是来了。”

水柔过去扶住她,方丈微笑说:“尤施主为人良善热忱,又虔诚礼佛,佛祖会保佑你的,签上说新声欲代故,并非已代故,事情还有回旋余地,不要太过忧心。”

尤青敛了心神强笑着谢过方丈,只是笑容里十二分苦涩,两人辞别方丈大师下山登车回转,水柔一路劝慰,尤青神情茫然无措:“早知道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到县衙时天色已晚,水柔下车前又安慰尤青一番,并嘱咐她贴身的丫鬟芳儿照顾好她,才回到屋中,屋中只点着那盏花灯,四壁都是花影在动,袁熙靠在床上听见门响,起身过来拉住她手:“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就找去了。”

水柔靠在他怀中一笑:“还真是累。”

袁熙拉她坐下,出门端来饭菜笑说:“尤青真是个细致人,留了一个家仆为我们备好了饭菜,快吃吧。”

两人吃着饭,水柔就说:“今日尤青抽了一支卦签,说是瑶琴尚在御新声欲代故,我觉着是姚县丞要纳妾。”

袁熙点点头:“这姚县丞出身士绅,性子风流雅致,纳妾怕是免不了的。”

水柔放下筷子盯着袁熙:“没有法子阻止吗?”

袁熙摇头:“男人有几个姬妾实属正常,何况他这样的士绅子弟,而且这是人家的家事,想要阻止只能看尤青的本事了。”

水柔叹道:“尤青现在被那支签搅得六神无主,又能使出什么本事来,尤青那么好的人,长相端庄人又热情能干,为他生了一双儿女,竟还不满足,也不怕伤了妻子的心吗?你既是他的上峰,为何不能阻止?”

袁熙拿起筷子放到她手中:“柔儿先吃饭,吃完还有事呢,上峰也不能干涉他人家事,人家又没有触犯律法。”

水柔把筷子放下,噘着嘴不说话,袁熙又把筷子放到她手里:“好好好,我答应你,找机会劝说几句,听不听就看姚县丞的了。”

水柔说:“不行,只劝说不行,要想法帮着尤青阻止他纳妾。”

看袁熙点头应下,才笑着吃饭,饭后袁熙献宝一样拿出两盏荷花灯来,做得虽粗糙,水柔还是眼睛一亮:“子昭自己做的?”

袁熙点点头:“你走后,我问了问这盂兰盆节的讲究,说是有夜里到江边放荷灯之说,我就跟姚县丞学着做,做得不太好看。”

水柔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喜滋滋说:“我看挺好,我挺喜欢的,子昭有这份心就好。”

袁熙把手指凑到她眼前撒娇说:“柔儿,我的手指被竹篾子划破好几处,你看看......”

水柔忙点亮灯烛仔细看着,拿出备着的金创药膏给他抹了,嘴里絮叨说:“真是,也不小心点,有几道口子还挺深的......”

袁熙瞅着她直笑:“柔儿心疼我吗?”

水柔朝他手指上的伤口吹着气说:“自然心疼了......”

回头看袁熙促狭得笑着,在他脸上轻拍一下:“谁心疼了,才不心疼呢......”

袁熙抱住她好一阵厮磨,才拉着她手提了荷灯往江边走去,到了时沿岸站满了人,江中飘着各式荷灯,气派的小巧的双层的并蒂的,水柔看得高兴,弯腰放下手里的荷灯,袁熙也要放时,水柔瞥见里面有一张字条,伸手说:“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袁熙忸怩说:“眼睛真尖,就怕你看见,刚刚才放进去的,别看了吧?”

水柔不依,袁熙趁她不备,荷灯放到水里,水柔就伸手想拿回来,脚下一滑惊叫一声,唬得袁熙忙伸手拦腰将她抱回,低低在耳边说:“真那么好奇呀?我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感谢岳父岳母将柔儿生得这么好,又教得这么好,把我的祝福带给他们。”

水柔依在他怀中半天没有说话,袁熙在她耳边问到:“怎么了?嫌我不给你看?”

水柔低笑道:“子昭总说挑不出我的不好来,我呢,也是一样,挖空心思也没想到子昭有什么不好。”

两人就一起笑起来,身后有人说:“县太爷也携夫人来了?真是巧啊。”

回头看时,正是尤青和姚县丞,这是水柔头一次见着他,看上去是温和有礼的端方君子,姚县丞看着水柔微微一怔,作揖见礼笑道:“内人总说县令夫人生得美,今日头一次看见,真正是素若春梅绽雪,洁若秋菊披霜,静若松生空谷,神若月射寒江......”

水柔扑哧一笑:“县丞大人谬赞不敢当,倒觉得青姐姐容貌端丽为人热忱性情贤惠,我要学着青姐姐才是,我家夫君也总是羡慕县丞大人有青姐姐这么位佳妇呢。”

姚县丞看看尤青点头:“那是自然,娶尤青为妻是我的福气,下午和县令大人一起做了荷灯,拉她来放还忸怩着不来,央求半天才一起出门......”

尤青这才笑了笑,水柔过来拉住她手笑说:“县丞大人,跟青姐姐说几句话行吗?”

姚县丞连忙点头,水柔四顾无人悄悄对尤青说:“青姐姐放下烦心才是,县丞大人这不和你好好的吗?真有事情来了我们一起想对策,眼下无事千万不要乱了心神,免得心神恍惚再生了是非。”

尤青叹道:“我都明白的,他今日竟亲手做了荷灯给我,以前总是街上买了来,我这心里也极高兴,想到那签,就更生了烦忧。”

水柔悄悄指指姚县丞所在的方向:“正关切得看着你呢。”

尤青就一笑:“我这是庸人自扰,该来的总会来的,到时再说把,走,一起放灯去。”

水柔笑着推她:“青姐姐快去吧,和姚县丞一起放灯,我们已放过了,他明日头次升堂,我们早些回去歇息了。”

水柔看着姚县丞尤青走到江边,听到尤青的说笑声,才转身与袁熙回县衙去。躺在床上还是不放心尤青的事,对袁熙:“我看他们两个夫妻情深的,姚县丞怎么会纳妾呢?许是抽的签不灵验吗?”

袁熙揉揉她头发:“男子纳妾自然有夫妻不合的,但大多与感情无涉,有的是出于传宗接代,有的是图个新鲜,有的是出于身份考虑,有的认为男子理当妻妾成群,柔儿也别忧心了,我答应你,万一姚县丞真要纳妾,我尽我所能阻止就是。”

水柔这才高兴起来,重重亲他一口问道:“子昭明日头一次升堂,心里紧张吗?”

袁熙在她脸上香一下说:“不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

水柔觑着他打趣说:“真不紧张?我怎么听着声音发颤呢?”

袁熙就笑:“发颤不至于,紧张呢确实是有一点,万事开头难,柔儿尽管放心,明日去八字墙看告示就是。既然尤青抽签了,柔儿抽的是什么?”

水柔一说,袁熙把她抱在怀中:“不管什么烦心事,还是那句话,万事有我。”

40

40、衙前衙后...

水柔头一次看见衙门,县衙坐北朝南,大门外分列两道砖墙,沿着门侧斜着往左右前方扩散,水柔笑道:“这斜着砌的墙倒是头一次见,怎么看着象个八字?”

尤青笑说:“没听说吗?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水柔也笑,门对面有一照壁,大门和照壁之间一东一西两座小亭子,近前看时,一座叫申明亭,下面悬挂着几块黑色木匾,亭下柱子上一副对联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道德泱泱密之永存,另一座叫旌善亭,下面悬挂的木匾换成了红色,也有一副对联曰人无信不立,天有日方明。

因今日是新到任县太爷首次升堂问事,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过一会儿有衙役出来,大门左右贴一副隶书写就的对联,墨汁尚未干透,正是袁熙的字,水柔听着一片叫好声,不由抿嘴而笑,尤青在耳边念道:

当门矗数仞青山,看飞泉泻玉,古木笼烟,一派生机齐到眼;

环城有万家赤子,计春雨催耕,秋灯课读,四时民事总关心。

又过一会儿,出来两个衙役,一个拎着浆糊桶和刷子,一个拿着几张告示,都是贴在旌善亭的,字体成了端正的楷书,有修桥铺路赈饥施药,有施棺木葬无主之骸,拾遗金而不取,有化盗为良解纷息讼,还有一些日常小事,如谁家孝悌为先,谁家救助孤苦,谁家帮助婚丧一一详细列举,也都是袁熙亲笔。

众人看完齐齐聚集到申明亭下等着,衙役出来却将一张告示贴在八字墙上,围拢过去看时,上写:告于百姓们,七月天气炎热,避暑纳凉。下面盖着篆刻大印,豫章县印,旁边写着袁熙的名字,有好奇的就问:“官差大人,这旌善亭都贴满了,申明亭怎么什么没有?”

衙役转身对着人群说:“袁大人有令,申明亭榜板张贴有关百姓名声,务必慎重,仔细勘察属实,琐事即行教化,若累犯三次才张贴榜板,行大恶者则绝不宽贷。”

人群中又有人说:“县太爷今日就这一张告示不成?”

衙役道:“今日就这一张安民告示,若再有诉讼,会张贴判词。”

衙役转身回去了,留下一帮看热闹的人顶着酷暑,抻着脖子等着有人来告官,好看看新任县太爷判案的本领,过一会儿果真有几个人不负众望,吵嚷着过来要见官,有好事者上前去问根由,原来是一对夫妇吵架,邻居不堪扰闹拉他们来到县衙,衙役听见动静出来喊他们进去,众人刚要跟进去听审,这几个人都红着脸出来,低着头不说话匆匆走了,衙役拿了判词贴在八字墙上,众人看了大乐,连说袁大人有趣,水柔手搭凉棚看去,上面写着:

夫妻吵架,常事;邻里相告,生事;

衙役申报,多事;本县不准,省事。

尤青抱着水柔胳膊咯咯得笑:“哎呀,昨日的郁结之气,这会儿啊,看了这判词,竟都散了,回头好好谢谢袁大人。”

水柔也不住笑,想象着他坐在堂上的样子,真想去捧了他脸狠狠亲上几口,做梦也没想到他做官也能如此有声有色又有趣味,笑着拉着尤青说:“青姐姐,该准备午饭了,我们回去吧。”

尤青点点头:“这两日那个王婆子做的饭菜可合口吗?”

水柔笑说:“这里的饭菜口味偏甜软一些,我们的口味要咸一些,已经跟王大娘说过了。”

尤青又笑:“王婆子啊,早跟我说了,每餐都是你亲自下厨,她只是在旁边做个帮手,你呀,就是太勤快了,袁大人真正好福气。那天和袁大人一起找人牙子挑两个仆人吧?你也找个贴身的小丫鬟服侍。”

水柔一听人牙子,心跳就加快些:“怎么?真有人牙子吗?不是说崔大相国严令禁止人口买卖吗?”

尤青说:“人牙子手中也都是判了流刑监禁的官员富商家中的眷属,能买下他们呀是救他们的命,时间长了卖不出去,男子就要沦为苦力奴,女子难免就会进入娼门。”

水柔点点头:“既如此,就看看吧,能救得一个是一个,只是子昭他,怕是不能得空。”

尤青笑道:“逢十休沐,今日十六,二十日该休沐了,那日他不就得空了?”

水柔意外得欢喜:“青姐姐,竟能十日一休沐吗?我以为日日如此呢。”

尤青笑看着她:“你这么一个大美人,性子偏生又极为淡泊,容易满足,这袁大人定是祖坟冒青烟了......”

水柔被逗得笑起来,两人在县衙后门道别,各自回去准备午饭。

饭菜做好又等一会儿,袁熙才回来,进了门水柔为他摘下官帽脱了官衣官靴笑问:“累吗?”

袁熙揉着太阳穴说:“累,只是这身行头就够累人的,一上午写了很多字,看来要找个师爷才是。”

两人坐下吃饭,水柔笑说:“一早去衙前看了,人山人海的挺热闹,都等着看新任县太爷的威风。”

袁熙略有些紧张得问:“百姓们什么反应?”

水柔想着那判词不由得笑:“自是一致叫好了,尤其是那副对联笔走龙蛇不说,言辞又妙,还有那判词和安民告示,为何旌善亭事无巨细,申明亭却空无一物?还有,下月的安民告示如何?”

袁熙放松下来笑道:“柔儿说好,我就放心了,古人云惩恶扬善,好事善事自要众人皆知,恶事坏事却以惩罚告诫为首要,如果是小恶或者偶然为之,张贴在申明亭中,就断了此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大恶和屡犯要严惩,小恶和首犯或偶犯就要先事惩戒以观后效。至于八月的安民告示嘛,就写,告于百姓们,田禾成熟,及时收敛。”

水柔站起身调皮得朝袁熙一福说道:“小民知道了,谨遵县太爷教诲,多谢袁大人示下。”

袁熙笑着扶起她捏她鼻子,不经意间她的双臂搂住脖子,左右脸颊响亮得亲了好几下,耳边她娇声说:“今日站在县衙前,看着你的字一张张贴出来,听着人们一片叫好,我就想冲进大堂去好好亲你几下,我的子昭竟是个好官呢,有声有色有理有趣。”

袁熙愣怔一下,猛的横抱起她,拿脚关了门,膝盖顶着闩上,转到屏风后放她在床上,趴在她身上哑声问:“真有那么好?”

水柔晶亮的双眸瞅着他连连点头,话未出口唇舌就被堵上,转眼间衣衫尽褪,她也不若以往白日里总要挣扎,脸埋在他怀中任由着他......

下午袁熙回来脸罕见得红,水柔为他换着衣服笑问:“怎么了?好象很害羞似的。”

袁熙说:“午后来一对亲家,男方说女方是石女,无法房事更无法生儿育女,我一下就傻了,这是不是石女怎么知道,只是男子一方说辞又不足为凭,身旁又没有师爷出主意,愣了一会儿绷着脸说,本大人这会儿有些事务未了,先跪着等着,然后一本正经出了大堂,一阵猛跑去县丞署问了姚县丞,才知需要衙役去传两名有经验的稳婆验看,又一溜小跑回去端坐大堂上一本正经传了稳婆来。”

水柔就笑:“这事也有告官的?”

袁熙擦擦汗:“我也始料未及,问了姚县丞才知道怪事层出不穷,他已答应以后坐堂陪审,等有了师爷再说。”

水柔说:“验看结果如何?”

袁熙摇头:“那个女子真的是石女,只能判了休离,只是我没让在八字墙上张贴判词,否则她日后无颜见人,她的公公因娶亲时下聘二十两银子,女方家又无银可还,就非要张贴判词出气,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男子日后还可再娶,女子此生却无法嫁人,如果再被众人得知隐痛,岂不是太过残忍?她的公公不依不饶,我看那男子对女子尚有几分怜惜,就劝说他,他刚点点头,那老头子就扑过来连打他几个耳光,我逮着这个由头说他咆哮公堂,让衙役打了他两板子,这才老实了,那女子走前不住叩头谢恩,说是要到尼寺出家,我又是好一顿劝,她的父母膝下只有这个女儿,她回娘家孝敬父母勤劳持家,好过青灯古佛徒惹父母伤心,她才答应着流泪走了。”

水柔抱住他拍拍后背说:“难为你了,这种家长里短的事,竟也要告到县太爷的大堂上。”

袁熙靠着她懒懒说:“在大堂上愣怔那会儿,我就想,这个案子适合柔儿来判,和风细雨一说,下面的人莫不听从,那个老头事关银子,丝毫不买我这个县令的面子,梗着脖子跟我拧着。”

水柔就笑:“你没把人家打坏了吧?”

袁熙拿过官帽戴在她头上:“没有,打了几下吓一吓他而已,柔儿戴上还真是个俊俏的官。”

水柔扶着帽子走到铜镜前边看边笑,袁熙看她笑颜如花,一日的疲惫紧张驱散不少。

二十那日,袁熙休沐,两人跟着尤青去人牙子那儿仔细看过,要了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尤青笑问:“水柔不要一个贴身丫鬟吗?”

袁熙笑说:“你不知道她,爱洁成癖,有个贴身的人伺候反倒会添烦恼,还有就是她闲不住,好多事宁愿自己动手,我们商量好了,找一对中年夫妻,一个帮衬着屋里的事,一个帮着做些力气活买些东西也就行了。”

这对夫妇姓韩,看起来老实本分,以前是青州一个知府的家奴,战事中知府因投降敌国被革职流放,他们就被官府卖到人牙子手中,付了银子带着要走时,后面被绑着的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子拼命哭叫,韩氏夫妇流着泪一步三回头,水柔心下不忍,问了才知是他们的儿子,袁熙看水柔恻然,走过去问那个男子可曾识字,说是原来老爷家公子的书童,袁熙点点头:“如此甚好,我正缺个师爷,慢慢学着做吧,一家人能在一起再好不过。”

一家三口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从此以后视袁熙水柔为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一片忠心得尽力伺候,两个人在豫章县衙就此安顿下来,水柔养花种草刺绣写字,与尤青走动频繁,袁熙慢慢立了官声,日子悠然而过,不觉已是八月十三,袁熙迎来三日休沐,十四日一早带着水柔应邀赴知府家宴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不知道亲们是否觉得枯燥,看看熙熙怎么做官的,我查阅了一些古代县衙的资料,县太爷什么都管,农耕河道断案治安财政兴学等等等等,就是说老百姓吃喝拉撒睡,一个统治机构该有的职能县衙就都囊括了,县太爷什么都得管,所以叫父母官,所以又有宰相起于州县之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写这样一章跟亲们分享;

另外也是对二人新生活安顿下来的一个交代,下一章袁熙和兰儿见面了,但愿亲们不要失望:)

41

41、却逢故人...

马车一路快行到了孙守仁知府家的别院,已近午时,早有人在大门口等候,看见马车上的旗子,躬身对车内说了声:“袁大人和夫人到了,小的一早就听孙知府差遣在门外候着。”

袁熙下了车银锭递在手里,那人搬了板凳过来放在车前,袁熙打开车帘将水柔扶了下来,那人的眼睛比刚刚看见银子又亮了几分,袁熙对男子看水柔的目光早见怪不怪,虽心里不悦,脸上依然微笑着问道:“几位大人都来了吗?”

那人满脸堆笑说:“远道的昨日就到了,近道的上午也都到了,就等着袁大人和夫人了。”

袁熙一笑谢过,和水柔并肩往里而去,大门内照壁前站着的小丫鬟蹲身施礼后笑着在前引路,绕过正厅进了内室,穿过抄手游廊时,廊下笼子里八哥声声叫着:“有客人来了,有客人来了......”

水柔站在笼子前朝八哥做着鬼脸,袁熙笑看着等着她,她看小丫鬟没有停步,忙吐吐舌头跟上,袁熙在她耳边悄悄说:“喜欢的话回去也买一只给你,慢慢教着,听说有的可以念诗。”

水柔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低低得笑,两人目光交缠间,鼻翼飘来阵阵桂花香气,抬眼看时已身处一座大花园中,葡萄架下坠着一窜窜紫红,走过几株桂花树是一大片荷塘,田田的莲叶间是一只只变黑成熟的莲蓬,小碗一般饱满丰润,水柔双眸一亮抬手一指,袁熙又低低在耳边说:“明日带你采去。

走过通幽曲径,尽头处是一处装饰富丽堂皇的花厅,里面传出说笑声,厅门内一人扶着小丫鬟的手姗姗走出来,高挽的发髻上戴着五凤金步摇,五只凤嘴里衔着的珠链随着她的走动摇曳着,脖子上带着赤金璎珞圈,镂金百蝶穿花紫色绸衣裹着玲珑的身躯,未出门已先笑:“袁大人和夫人可来了,让我们好一阵等。”

袁熙忙躬身道:“烦劳夫人了。”

施礼完起身抬头一看,人就呆立当场,梦呓一般喃喃道:“兰儿?是你?”

尹兰漪在他出声施礼时已愣住,这声音如此耳熟,一直以为是同名同姓,竟然真的是他。待抬起头来一眼看去已花容失色,盯着他凤目之中满是哀怨:“子昭竟没听出我的声音吗?”

水柔呆愣愣看着这个一身富贵的美貌女子,原来这就是尹兰漪,就是他的那个兰儿,那日在西林寺谋过面,水柔看着这两人的失态,无措绞着双手,目光掠过她的发髻,正是自己当日在西林寺时梳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