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一生一世...

水柔双手用力往里推,袁熙肩膀使劲往外抗,那扇门被两个人推拒着门板哗啦啦响动,却怎么开不了,慕容非离和月郡主也着急看着,摘星哈哈笑道:“门锁着呢,怎么开?”

几个大人这才看见门上了锁,慕容非离上去用力一掰,铜锁断裂开来,水柔喊了声子昭,里面袁熙喊着柔儿,两个又同时使劲,月郡主着急说:“非离,你倒是帮帮忙,怎么还是不开?”

摘星又笑:“一个往里推一个往外推,自然开不了门了......”

月郡主一笑又绷上脸:“你闭嘴,豫章县令是柔姨的夫君,你绑了他,去台阶上罚站。”

摘星乖顺去了,月郡主有些不忍心,却没看她。这时水柔已打开门冲进去,拿出塞在袁熙嘴里的布团,抖着手去解紧绑在他身上的绳索,绳结结着死扣怎么也打不开,看着绳子在袁熙肩上背上勒破了衣衫,露着鲜红的血痕,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掉,袁熙笑道:“柔儿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的身子没事吧?”

水柔哭着说:“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信上不是跟你说了吗?呆几日就回去,你怎么还赶了来?你也知道,这儿不是那么好进的。”

袁熙苦笑道:“柔儿果然给我留了书信,只是我没看到,韩大娘说你八成有了身孕,我这不是着急吗?”

慕容非离拿着一把匕首进来,利落割断袁熙身上的绳索,听见袁熙的话仔细察看水柔的面色,过来搭住她的手腕笑道:“还真是有了身孕,从脉象看,大人孩子都挺好的,袁兄放心吧,我替小女赔个不是。”

袁熙抹着水柔的眼泪笑嘻嘻说:“要不是摘星我也进不来,我不会在意的,柔儿别哭了,听见了吗?神医说你有了身孕,老哭对孩子不好。”

慕容非离笑说:“袁兄去水柔住的客房吧,依我听来,你们夫妻两个有什么误会,应该好好说说话。”

摘星咬着唇站在廊下,看见慕容非离出来,眼巴巴看着他乞求得叫了声爹爹,慕容非离有些心软,看看袁熙身上的血痕,没有理她。摘星抽抽搭搭哭起来,越哭声音越大,边哭边说:“我罚站是应该的,谁让我绑了柔姨夫,罚我站到天亮我都愿意,我伤心的是柔姨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哪知水柔此时眼里只有一个袁熙,扶着他手臂透过泪眼紧张得从头到脚看着他,袁熙眼里也只有一个水柔,抹着她眼泪连声说自己没事,让她别担心,都没听到摘星哭诉......摘星没了主意,一眼看见月郡主拿着金疮药从屋里出来,上去一把抢在手里,哭着说:“都是我闯的祸,应该我给柔姨才对。”

走到水柔面前眼泪汪汪将金疮药递到她手里,水柔看着她惊问:“摘星怎么了?怎么哭了?”

摘星又恭恭敬敬向袁熙鞠躬说:“柔姨夫,都是摘星不对,柔姨夫不生摘星的气吧?”

袁熙和水柔被她那声柔姨夫逗得都笑了,水柔跟月郡主说:“月姐姐,摘星还小,我们不怪她的。”

摘星破涕为笑,低着头偷偷眨眼睛,月郡主看看她说:“回到刚才的地方站着去。”

......

进了屋中,袁熙抵住门一把抱住水柔:“让我好好抱抱,这几天都想疯了......”

水柔环住他腰吻吻他的唇喃喃说:“我也想子昭,夜里总梦见你,可从没想过你这么狼狈出现在我眼前,你这是何苦呢?”

袁熙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虽勒出些血痕,又不怎么疼,柔儿都要做娘亲了,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了。”

水柔呆呆看着他:“子昭说什么?什么要做娘亲?”

袁熙亲亲她脸:“刚刚慕容非离为你把脉,说你怀孕了,柔儿没听见吗?那天韩大娘说你八成有了,我恨不能插了双翅飞到你身边,可又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水柔破涕为笑:“怪不得最近贪吃嗜睡,原来是......子昭没有看到我留的书信吗?”

袁熙摇头说:“小蝶什么都不肯说,她说没有书信也没有口信。我就先骑马去了凤阳王府。”

水柔又落下泪来:“这才短短几日,你就去凤阳王府打个来回,又来到这里,你又没日没夜骑着快马赶路是不是?你还不知道我吗?经过那一次,我还会无缘无故不告而别吗?月姐姐快要临产,想念与她亲如兄妹的师兄崔大相国,常常不由自主哭泣,慕容非离派人四处寻找,可崔相国带着妻子在外云游,没有找到,月姐姐又埋怨他说,谁让你找崔师兄了,我是想水柔了,他们找到我的时候,说是已经开始腹痛要生了,我来不及回家禀报父母亲,怕小蝶说不清楚,就留了封信给你,你......”

嘴里絮叨着,拉他到床上解开衣衫,轻轻得一点点上药,抹到后背时“啊”了一声:“后背怎么有这么多青紫?不像是绳子勒出来的。”

袁熙忙说是骑马太快给摔的,水柔仔细看着说:“不是摔的,是不是岐哥哥命人打你了?岐哥哥真是的,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下次见着他不理他了。”

袁熙舒服趴在床上笑道:“柔儿真不理他了?那我这顿板子挨得真值。”

水柔笑着去吻他下巴上的胡茬,袁熙拉她过来手抚着她的肚子,耳朵靠在她肚子上听,正闹着时,摘星在门外喊了声柔姨,袁熙忙穿上衣服坐起,摘星端着饭菜进来放在桌上说:“柔姨夫饿了吧?快吃饭,这是我娘亲吩咐人做的,我娘亲的厨艺冠绝天下,这是我爹爹说的,我不那样认为,我觉得柔姨的厨艺才更胜一筹。”

说着话眼睛骨碌碌看着袁熙和水柔,看着夫妻二人都笑了,这才跑出房门,袁熙看着门外说:“真是一个小魔女,竟然说要我做药人,我们要生个女儿,可不能象她......”

这时门又开了,摘星探头说:“柔姨夫你说我坏话,你那么怕死,怎么不跟柔姨说说?我说要把你扔到水里,你吓得汗都下来了,哼,柔姨这么个大美女,竟嫁了个胆小鬼......”

袁熙一句话说不出来,摘星又说:“哼,怕你的孩子学我是吧?你们要生个儿子,我就嫁到你们家做儿媳,气死你,要生个女儿,就与她结拜姐妹,天天带着她四处玩儿,哼......”

水柔揽住袁熙的腰笑着对摘星说:“人都怕死呀,我也怕死的,摘星难道不怕吗?我的夫君爱惜性命并没有错,他不是胆小鬼,我爱他胜过爱自己的性命,这辈子都要跟着他,再苦再难都不离不弃。”

袁熙紧紧抓住她的手,鼻子有些发酸,摘星点点头说:“也是,人都怕死,只不过多数人不敢承认罢了,柔姨夫你放心吧,我长大要嫁给阿提拉哥哥,不会嫁给你儿子的,你女儿我要喜欢就和她玩,不过我没长性的......”

袁熙抽抽鼻子笑笑说:“摘星,我叫袁熙字子昭,你能不能不叫我柔姨夫?”

摘星点点头说:“好吧,袁姨夫,其实你长得还不错,虽然比不上我爹爹和阿提拉哥哥。”

摘星说着出去了,袁熙一把抱住水柔躺倒在床上,小心翼翼避开她的肚子,埋头在她肩窝处,水柔感觉到几点热热的湿意落在肩上,诧异道:“子昭怎么了?可是怪我了吗?”

袁熙半天没有说话,过一会儿带着些鼻音说:“柔儿,我只是有些饿了......还有,我想说......我想告诉柔儿,不只这辈子,下辈子我都要跟柔儿在一起。”

水柔捧起他的脸轻抚过他的眉眼:“父亲说过人没有下辈子的,所以我才说这辈子,如果真有来世,我自然也要和子昭一起度过。”

袁熙眼角眉梢都绽放出笑来,轻轻得吻上水柔的唇,辗转厮磨到她胸前,水柔轻喘着连声唤着子昭,袁熙唇舌滑到她腹部时,意乱情迷中想起什么,绷直身子从床上滚落下来,跑到桌子前端起已凉了的茶水猛灌一气,水柔过来抱住他问:“子昭怎么了?”

袁熙忙避开她:“柔儿别靠近我,要不我控制不住,柔儿有身孕了,我不能碰柔儿。”

水柔也明白过来,笑看着他说:“子昭忍耐两个月,月姐姐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子昭不是饿了吗?先吃饭吧。”

袁熙瞅着她不停傻笑:“柔儿说的是真的?过了三个月真的可以?”

水柔点着头笑着喂袁熙吃饭,看他汤足饭饱笑问:“小蝶为何不把我的书信给你?看上你了?”

袁熙脸有些红:“第二日夜里就进了我们屋......”

水柔好笑看着他,袁熙把经过告诉她,最后懊恼的说:“本来想掐死她的,就说她进屋中偷盗,可在星光下看着她脸憋得紫涨,舌头也吐出来一小截,活像母夜叉一般,吓得我手一抖就松开了,如今一口咬定是母亲指使的,还得想想怎样处置她才好。”

水柔沉吟道:“最好让她不能再害人才行。”

袁熙认真看着她:“取了她性命?”

水柔笑说:“看你,都想那儿去了。”

袁熙笑问:“母亲找来三个媒婆试探你,你真的没生气?”

“自然有些生气。”水柔一噘嘴,又是一笑:“可父亲为了气母亲,竟然让那三个媒婆为他找几房年轻貌美的侍妾,说是身为县太爷的父亲,只有一个老妻不够体面,又说要给你添几个弟妹,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再生气也烟消云散了,我跑到后衙是想跟韩大娘要点好吃的,睡了个好觉,睡醒了到江边就碰上慕容山庄的马车了。“

袁熙又摸摸她肚子笑说:“韩大娘说了你吃了两大碗,还想吃被她劝住了。”

水柔就吃吃笑着拉袁熙到床上躺下,解了衣衫接着抹药,袁熙在她轻柔得触碰中酣然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竟然没有见面,熬夜码了一章:)

79

79、王爷驾到...

苗春花这几日过得心神不宁,饭吃不下觉睡不着,整个人瘦了一圈,路过关着小蝶的房门,就觉得胆战心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进去和小蝶说话,小心翼翼说道:“小蝶啊,我一向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反咬我一口,说是我指使你进熙儿屋里的,这要是水柔回来还不恨死我,小蝶啊,你看这样好了,我认你做干闺女,那样你就是县太爷的干妹子,回头再给你说门好亲事,你看好不好?”

小蝶笑笑说:“老夫人这是哄我呢,除了老爷,别的男人我都看不上。”

其实小蝶心里想的是,我半夜被他从屋里拖出来,这院子里上上下下可都看见了,我要是轻易改了口,就勾引老爷这一项罪名,轻则挨板子下狱,重则流放发配终身为奴,所以她攀咬苗春花不放,她是县太爷的娘,有她在身后垫背扛着,袁熙就不能治她的罪。

苗春花再说什么,她都扭着脸不理,苗春花回到屋中恹恹躺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梦中一会儿是小蝶脸色发紫吐着舌头揪着她不放,一会儿看见水柔在她前面快步走着,怎么喊也不理,袁熙骑马从身后追上去,和水柔一起上马离去,正伤心时身后有人叫娘,欣慰得回过头,好在还有乖女儿璎珞,可璎珞和她中间隔着茫茫水面层层云雾,看不清彼此,过会儿叫声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她哭着往家里走,只有老头子陪着她了,可进了屋几个年轻貌美穿红着绿的女子围着袁守用,揉肩的捶腿的,她过去喊了一声说,都给我让开,我才是老夫人,我为袁家生了一双儿女,那些女子笑着说,就你会生吗?我们也会,门外跑进来几个小孩儿,有男有女,都冲着袁守用叫爹爹......

袁守用进屋看见苗春花躺在床上,双手捂在胸口上,神情痛苦挣扎,知道她做噩梦了,就轻轻拍了拍她,苗春花一激灵睁开眼睛看着老头子嚎啕大哭:“你这个老东西,还真不要我了,娶了那么多小老婆,生那么多孩子,我不活了......”

袁守用拍着她肩哄劝:“做梦了,不是真的......”

苗春花抽泣着说:“放那个小蝶回家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丫头,怎么看人的时候放着冷光,跟小刀子一般,我路过那屋子就害怕。”

袁守用摇摇头:“若望说了,子昭离家前嘱咐过,先关着她,有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两日前她家嫂子来过了,说是要换她回去,我都没答应。等子昭和水柔回来处置小蝶吧。”

苗春花惊疑得问:“水柔她还肯回来吗?她定是不回来了,子昭也不要父母了。”

袁守用拍拍她手:“你就放宽心,以后啊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万事不操心,家里的事都交给水柔,我们就养好身体,等着抱孙子就行了。走吧走吧,到江边走走去。”

老两口一起出了大门,隔壁那家听说是在外做官,只留一对老夫妇看守宅子,这会儿却府门大开,有几十位兵丁忙着往里搬箱子,再一看靠墙放着的朱红色大木箱一直绵延到巷口,箱子个个一般大小,顶盖上都有一只气势逼人的四爪金龙。

苗春花看得直咋舌,这等排场,不知这新邻居是何等来头,袁守用悄悄说:“敢用朱红的必是皇亲国戚或朝廷大员,从那四爪金龙来看,应该是位王爷。

巷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苗春花也不走了,站在门口看热闹,那些兵丁很快将箱子搬了进去,整队两列站在大门外,明晃晃的甲胄直射苗春花的眼睛,她啧啧赞叹着,听到巷口处传来开道的锣声,细数着是十二下,锣声刚歇就鼓乐吹笙,远远一行人簇拥着一匹白马,上面端坐着一位年轻公子,由远而近时看得清楚,一袭白衣上绣着四爪金龙,面如冠玉眸若晨星,苗春花啧啧称赞:“这不是天下下凡的神仙吗?怎么看都不象凡人。”

正赞叹时,白马竟在袁府门口停下,那位神仙一般的公子下了马朝袁守用和苗春花一揖,脸上带笑说道:“给亲家翁和亲家母见礼了,今日刚到豫章,待安顿下来再去府上拜望。”

袁守用和苗春花懵懂着连忙还礼,人都走过去进了隔壁站满兵丁的大门,苗春花还望着说:“老天爷,这通身的气派,怎么还跟我们作揖,叫我们亲家翁亲家母,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们哪能有怎么富贵的亲戚。”

袁守用拉她回了家,在房中说:“你看那位王爷象个糊涂的吗?都是你惹出的事,八成是水柔的娘家人为她撑腰来了。”

苗春花就笑:“水柔无父无母的,哪来的娘家人?”

袁守用摇摇头:“你也不想想,就算父母双亡,还能没个亲戚族人吗?他们一家是从江南迁到定远的,水柔要没些能耐,她写的信能到了矜鹏国吗?乐笙能平安回来吗?你个不知事的老太婆,总认为水柔高攀了我们家,这下好了,来了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天下只有皇上比他大些,皇上出行鸣锣十三下,一品官十一下,他是十二下,皇上穿五爪金龙衣裳,他的是四爪金龙,回头他问起水柔哪里去了,我看你怎么回答。”

苗春花虽有些不信,又有些害怕,万一那神仙一般的王爷没认错人,来家里探望水柔,知道她这个做婆婆的把水柔气走了,会不会杀头灭九族啊......

袁守用看她忧心忡忡,自去院中摆弄花草,水柔走后都是他在照料花圃,一边往花上洒水,一边看着苗春花慌张收起那尊送子观音,就忍不住笑,其实他也觉得那王爷认错人了,就算水柔有些族人,也不至于这么大来头,只是吓唬一下苗春花,省得她日后找水柔的麻烦。

韩大叔回到袁府门口时,旁边府门外的兵丁早散了,只站着一位老仆人,看见韩大叔过来作揖笑道:“老哥是袁府管家?”

见韩大叔点头就伸臂朝府内请,说是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主人有些事情请教,进了屋刚刚坐下,就看见老婆韩大娘和儿子若望也进来了,正诧异时,一位白衣公子笑着进来说:“请你们一家人来,是有些事要问,千万莫慌,知道的说给我就行。”

老韩一家听见他问袁府的事,三个人齐齐闭上嘴巴一言不发,那公子和和气气问话,又拿来几个金锭子,一家人依然三缄其口,公子笑着收起金子说:“忠心可嘉,我是袁府夫人的娘家哥哥,只不过是出于关心,这下能说了吧。”

若望说:“夫人娘家早没人了,休想骗我们,别想让我们告诉你一个字。”

公子亮出随身玉佩给若望看:“这下可以说了吧。”

若望一看是凤阳王,吓了一跳,脖子缩了缩依然坚持:“王爷又怎么样?王爷更不能是夫人的娘家哥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凤林岐挑眉笑着,这时傅山从外面匆匆进来,若望自然认识傅山,忙上前说:“傅大人救我们来了。”

傅山先给凤林岐下跪行礼,然后对老韩一家说:“凤阳王千岁确实是袁夫人的表哥,本官可以作证。”

老韩一家这才相信了他,凤林岐把傅山打发走,让一家三口坐了,上了香茶,和颜悦色笑着与他们慢慢聊着家常,一下午把袁熙和水柔到豫章后的经历了解得清清楚楚,尹兰漪的事春赋的事姚县丞纳妾的事素歆的事,如今外有程同周内有小蝶给他们添堵,凤林岐听着心里对袁熙还比较满意,知道处处护着水柔,只是袁熙的母亲总要无事生非,这会儿水柔有了身孕,听起来这老太太不是坏人,估计以后婆媳间会越来越好。

黄昏时分,凤林岐换了浅青色常服,让若望背了一个沉甸甸黑漆木箱,由若望领路进了袁家大门,若望刚要喊府中众人前来拜见,凤林岐止住他进了正房,袁守用苗春花正要开饭,若望进来对他们说这位是凤阳王千岁,是夫人的娘家表哥,二人唬得慌忙就要下跪,凤林岐忙扶住了,让他们坐下笑着说:“林岐前来只是见见亲家翁亲家母,水柔成亲时,我还没有找到她,在国都遇见她后,又忙了些,一直未能前来拜望,二老莫要见怪。”

袁守用连说不敢,苗春花忙让若望去喊厨房做饭菜,凤林岐笑说:“不用了,添副碗筷就好,我和二老吃着饭话话家常。”

坐下吃了两口,简短说了他和水柔的关系,自然也说了从小订亲的事,袁守用一听水柔竟是大才子水意谦的女儿,心下惭愧,心里对水柔更添了几分疼爱,苗春花则是惶恐,她没有听说过水意谦,但知道水柔不只是凤阳王的亲戚,还与他从小订了亲,凤阳王又至今未娶,那他不会是来抢人的吧?一想水柔要离开心里万分舍不得,当下急得脱口说道:“我们家袁熙和水柔可是三媒六聘下了官文的,你就是王爷也不能把人抢走。”

凤林岐一笑:“听说亲家母要给袁熙纳妾,那必是对水柔不满意,所以我接她回去住一阵子。”

苗春花急忙说:“谁说我不满意了?我非常满意。”

把水柔嫁过来后所有的好细数一遍,还真没发现有什么不好,苗春花说着心里惭愧后悔,水柔这么好,我还总是给她添堵,和已过世的婆婆没什么两样。

凤林岐笑眯眯听完并不放过她:“既这么好,为何还要纳妾?”

苗春花小声说:“不是迟迟没有怀上吗?所以想着纳个妾室,带点儿女福气,这都是我糊涂了,都是我的不是,日后我们家大大小小的事,都由水柔做主,我是万事不管,舅老爷可满意吗?”

凤林岐笑笑说:“先吃饭。”

袁守用惶恐说:“粗菜淡饭,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凤林岐笑说:“今日来的不是什么王爷,只是水柔的娘家人,亲家翁太客气了。”

他自是说笑着吃得轻松,袁家二老紧张无措,也没吃几口,苗春花心惊胆战,就怕他问起怎么不见水柔和袁熙,谁知道一直到吃完要告辞,也没有提一句。

松口气把他送到院子里,凤林岐扇子敲了敲头:“可不是糊涂了,竟忘了一件事。”

苗春花以为他要问水柔,心就突突跳,谁知是喊来若望问了句箱子呢?若望忙抱过来,凤林岐打开来给袁家二老看过,两人齐齐吸气,里面竟是金银玉加珍珠的四色妆奁,凤冠珠钗耳坠项圈手镯戒指都是一样四色,在月光下琳琅满目照亮了整个院子,凤林岐笑说:“这是我为水柔补的嫁妆,请二老收下。”

袁守用忙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们不敢收。”

凤林岐笑说:“既是满意水柔这个儿媳,娘家补的嫁妆岂有不收之理?”

两人只得诚惶诚恐收下,凤林岐走到角门处问若望:“那个小蝶关在何处?我见见去。”

苗春花一听又慌了神,要阻拦时凤林岐已经推门进去,小蝶刚悠悠然吃完饭,在灯下照着镜子,凤林岐在身后一笑:“小蝶姑娘挺爱美的吗?”

小蝶转过身惊得说不出话,要说袁熙是书上才有的人,那这位就是画上下来的,也许是天上下来的,凤林岐坐下笑道:“小蝶姑娘如今还一心要做袁大人的姬妾吗?”

小蝶转了转眼睛说:“你又是谁?是他们家人派来诓我的吧?”

若望在旁边说:“这位是凤阳王,是袁夫人的娘家哥哥。”

小蝶一惊笑道:“吓唬谁呢?夫人能有个王爷哥哥,谁信呀?”

凤林岐笑笑说:“本王还没有王妃,小蝶姑娘愿不愿意......”

小蝶惊喜得看着眼前这位龙章凤姿的男子,竟高兴得连连点头......

80

80、小蝶挨打...

凤林岐好笑说道:“小蝶可认字吗?”

小蝶摇头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会认字。”

凤林岐哈哈一笑:“那好,我写两张字据,你摁上手印,心里想的事可就成了。”

回头吩咐若望拿来纸笔,刷刷几下写就,递给小蝶,小蝶疑惑道:“我怎么知道你写的什么?”

凤林岐说:“那本王给你念念可好?”

小蝶看看若望说:“不行,让他念。”

若望倒着拿过去一字字念着,说是小蝶姑娘贤德无双身家清白,凤阳王纳小蝶姑娘为王妃云云,其实都是借用的一些袁熙判案的判词,小蝶数拿过去数着字数,还真是一字不差,小蝶就笑嘻嘻摁了手印,冲着凤林岐甜笑,凤林岐没有理她,回头对若望竖着大拇指说:“好小子,真是好样的,袁子昭教的不错。”

然后头也不回背对着小蝶说:“今日方知天下竟有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真是大开眼界。柔柔的家事她自己处置吧,本王权当看热闹。”

说着开门走了,若望指着小蝶说:“你听好了,一张是你自愿到袁府为奴的官文,还有一张是你半夜潜入大人房中勾引大人的供词。这下看你再攀咬老夫人,等着被卖到妓院或者脸上刺了字发配千里吧。”

小蝶呆愣愣坐着,若望出了门,她才跳起来疯了一般拍着门,叫骂不休,若望在门外说:“再喊,再喊这会儿就在你脸上刺字。”

小蝶噤了声息瘫坐在地上,头一次感到害怕,发着抖哭到半夜,第二日早起战战兢兢等着袁府处置她,到了下午不见有人来,难道昨夜是做梦了?正自我安慰时,外面开了门锁,袁府上下众人簇拥着袁守用苗春花进来,水柔最后一个缓步进来站在她面前,清冷冷瞅着她说“我来问你,我走前让你带给老爷的书信呢?”

小蝶拼命摇头:“哪有什么书信,夫人记错了吧?”

水柔问道:“确实没有?”

小蝶说确实没有,水柔说你再想想,小蝶说没有就是没有,水柔叫人拿进来一根拇指粗细的柳条,咬牙照着小蝶的后背狠狠抽打下去,老韩在旁边数数,小蝶一开始咬牙忍着,后来就开始喊疼哭叫,后背上渐渐渗出血来,水柔丝毫没有手软,想着袁熙后背上的血印一下狠似一下,她本想拿马鞭打小蝶的,问过慕容非离说是马鞭掌握不好力道会打死人,就改用柳条,老韩数到四十下,水柔停了手坐下喝茶,小蝶哭喊着,屋内众人毫无表情看着她,袁守用和苗春花只坐着,苗春花看着水柔面色沉静,心里有些哆嗦,正哆嗦时接触到小蝶的目光。

小蝶指着苗春花说道:“是老夫人,是老夫人让我不要把书信给老爷的,老夫人让我烧了”

水柔冷笑一声:“刚刚我可问过你,你说是没有书信,屋中众人都听见了。”

小蝶嘶叫道:“这都是你们府上的人,自然替你们说话。”

这时有人在门外说:“谁说只有袁府的人,我们都听见了。”

众人让出门口,水柔说:“这些都是豫章县府士绅家的夫人们,来为我处置家事做个见证。”

小蝶咬牙说:“你们自是官官相护,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不服。”

水柔笑道:“不服是吧?你再看看,门外有你认识的人吗?”

小蝶看时,正是她们村上的甲长保长,小蝶低了头突然大声喊道:“老夫人嫌你不孕,巴不得你不在家,她逼着我半夜到老爷房中,说是生米煮成熟饭就纳我为妾。”

水柔淡淡说:“我怎么听说是你进我屋中偷盗不成就反咬一口呢?你再看看门外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