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所以,我想拜托你,好好照顾他,我这个母亲当得实在是差劲,希望,你可以弥补他之前的遗憾,让他在你身边的日子,比在我们身边要幸福。”

长安一愣,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这些。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会一点都不疼的呢?只是过了这么多年,母子关系实在太过疏远,才没办法想要解救了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

长安微红了眼眶,看着楮夫人,轻轻笑着,却语气郑重的答应她:“好,我答应您,一定会让他幸福的。”

☆、第38章 倾心付予

回去的路上,楮池苏开车,长安坐在一边,打开楮池苏妈妈送的紫檀木盒子,看了眼里面的东西。然后......瞬间震惊!

里面全是各种翡翠、玛瑙或者是玉做的首饰,有耳环,有项链,还有两对镯子和几个扳指,都是一看就知道是成色极好的。

长安看着自己膝盖上整整一盒的珠宝,默......怎么有一种抢了珠宝店的感觉呢?

楮池苏看她兴致勃勃的打开盒子,却半天都没反应,抽空看了一眼,也有些惊住。

自己母亲自己是知道的,这样......虽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倒也当真是用心的。

看着长安一脸默然的表情,也只好笑着安慰:“没事儿,她从小生活环境就是这样的,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你喜欢就收着,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长安默默点头,把手里的盒子合了起来。

楮池苏看她一眼,笑着又补上一句:“放心,聘礼还会有。”

长安:“......”

半道楮池苏找个地方停了下车,说要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楮池苏笑得很有深意:“餐具。”

“哦。”长安点点头,也没多问,乖乖坐在车里等他回来。

楮池苏回来的很快,打开后门把手里的东西丢进去,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楮池苏让长安先去洗澡,自己先去书房处理一下医院的事情。

长安点点头,轻车熟路的拿过自己的睡衣进浴室洗澡了。

等出来时,楮池苏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正坐在床上等她出来。见她出来,冲她一笑:“你先躺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长安点头。看着那人在灯下的好看笑容,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睡衣,轻咳了一声,在那人的注视下,默默走到了床边,扯了薄被盖住,听话的躺了下来。

楮池苏笑,低头亲了她额头一记,才拿了衣服去浴室了。

长安却被他这一口亲的更加口干舌燥了,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怎么......总觉得,今晚会发生点什么啊......

楮池苏出来时长安正默默的看天花板。

笑了笑,走过去,把手里擦头发的大毛巾放到床头柜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长安就是一抖。

眼前突然一暗,那人随即就吻了下来。

他整个人都压下来,唇齿剧烈的纠缠着她的。

长安被动的承受着,舌根都被他吮的有些发疼。这个吻比之前所有的都要热烈,就好像终于抛开了所有的估计,准备彻底的放纵与沉/沦。

被吻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那人的大手沿着睡衣下摆伸了进来。

炙热的手掌磨砂着她的肌肤,几乎烫了她。一路向上,碰到了什么。

他终于抬头,哑声问她:“怎么睡觉还带着这个?”

长安:“......”把脸撇到一边,死活不看他。却明明整张脸都红的吓人,连耳根都红透了。

楮池苏看着眼前通红的小耳垂,眸色一暗,低头就含进了嘴里。

长安顿时浑身都是一颤,死死咬着牙,抑制着冲到嘴边的声音。

他含了一会儿小耳垂,在嘴里逗弄了一会儿,终于放过那儿,一路向下吻去。

长安觉得简直水深火热,整个人都紧张的绷起来,两只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可是,知道是他,就不害怕。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上的束缚被解开,衣服也被一件件脱下,直到身上几乎什么也没有了......长安紧咬着牙,任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

终于到了兵临城下的时刻,他看她,眼里是极认真的神色:“长安,可以吗?”

长安这才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看着身上的他,仔细回忆了他刚才的问话,有些咬牙切齿:都这样了她还能说不行吗?

但还是终究受不住那人的眼光,闭上眼,胡乱的点点头。

然后就听到那人在耳朵低哑的声音:“别怕。”

下一刻,长安瞬间就睁大了眼,两手死死扣住他的背,指甲都几乎陷入肉里,却还是疼得忍不住掉了眼泪......

楮池苏看着她的眼泪,心疼的低头不住轻吻着,强忍着停下,给她适应的时间......

......

最后的时刻,长安浑身颤抖着,任他带着在她从未到过的世界里疯狂。

一室*乍消还浓。

长安窝在他怀里,浑身都好像散了架一样的疼,可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幸福。

一场运动下来,浑身都是汗,就这么睡着当然不行,可是......她真的没有力气走到浴室。

最后还是楮池苏贴着她后背笑得特别愉悦,笑了半天,才抱起长安往浴室走去。

长安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羞的根本不敢看他,把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他说的“餐具”是什么了......

简直泪目,楮大医生现在说话意义都太深了......流/氓!

楮池苏把她放到浴缸里,然后给她放水。先试好了温度,才开始往浴缸了放。

长安现在累得根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楮池苏看着她怏怏的样子,好笑,自觉的伸手给她洗着。

可是洗着洗着,呼吸却越来越乱......长安疑惑睁眼,却瞬间被楮医生眼里的深色吓住了。

......

于是,出来时,长安身上倒是清清爽爽的了,可是......却比进去时更累了!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楮池苏把她抱到床上,细心盖好了被子,抱进怀里,忍不住又亲了亲累极了的人的额头,柔声说:“睡吧。”

抬手关了床头灯,抱着怀里的人深深的睡去。

夜深露重,一对相爱的人在最深刻的接触后,相拥而眠。

可是,在半梦半醒间,长安和楮池苏却同时做着同样的梦。

那是一个民族最鼎盛的时代,大周国处处都是国泰民安,一片安宁祥和。

坊间多有传言,大周国有楮王戍守,方得百年安宁,有何足惧?

上京城的人更是有幸得见楮王一面,传言自此更盛:楮王那样一身清绝风骨,怎会是这池中之物,大周国得之,乃万年之幸。

楮池苏,一个风诀整个大周国的名字,是所有人眼中不可磨灭的传说。

可就是这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此刻,却对着树上小小的粉衣少女笑得无奈极了:“长安,楮哥哥来看你了,还不快下来,爬那么高,摔到了可怎么好?”

☆、第三十九章

“楮哥哥?”树上的小少女一听到他的声音,也不怕危险,俯身就往树下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光。

果然就看到身着白衣的清绝男子,正站在千年桃花树下,仰头看着树上他的小少女,眉眼间尽是温柔笑意。

长安高兴坏了:楮哥哥前些日子去边关打仗,可有些时日没来看她了。

于是收了脚,向右边稍稍挪了些,闭着眼睛就对着他跳了下来。

楮池苏可被她这一跳吓住了,面对万千敌兵战马都未曾动容一丝的脸色却被她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吓得失了所有的淡定从容,眉头顿时死死一皱,忙伸开了双臂抱住从树上跳下来的人。

......还好接住了,楮池苏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小人儿,还有些后怕。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地上,等确定她双脚都稳稳的着地了才收了手。

楮池苏半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的脸与她的齐平。原是想说她几句的,怎么胆子就这么大,不管不顾的就敢往下跳。

却在看到那张小脸上的莹莹笑意时瞬间软了心思,半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出口了。

也是,这么多年了,他何时舍得对她语重半句。

无奈笑笑,伸手摘下她头上不经意挂着的桃花瓣。他轻柔的布料拂上她玩闹的发烫的脸蛋,舒服极了,她就伸手抓住,两只小手握住他的一侧袖端不肯放手。他好笑,由着她。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把从她头发上拿下的花瓣弹出。

他虽是刚十八,却也拿了多年的兵戟,虎口处有着厚厚的一层茧子。让长安每每握住时都倍觉安心。

楮池苏转过头,看着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嘱咐几句,省得哪天他不在她真的就伤到了自己:“长安,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万一伤到了哪里怎么办?”

长安被他说了,却也不怕,扯着他的袖口晃了晃,大眼睛看着他,特有理:“这不是看见楮哥哥在吗?”

楮池苏被她说得一笑,虽是无奈,可再也没有什么好说。

她对自己的依赖,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你娘亲呢?”

“在后苑呢!娘亲说快入秋了,要把冬衣先做好。”少女一脸懵懂,完全不觉有什么不妥。

听她这么说,楮池苏默然叹了口气。

五夫人身份低微,又不受邬相宠爱,这些年她们母女两个处境实在是艰难。

他虽是有心相助,可毕竟身份不便,不能干预太多。

......楮池苏看着自己眼前干净无邪的笑脸,明明已经快近十岁了,却还是半分不知世事。

真好。唯愿他这一生,可足够强大,永远守护住这份纯真。

等再过几年,她再大些,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了,他便去求皇上赐婚,娶她做自己的正妻。到时候便有了可名正言顺保护她的身份。

只是这几年,他已至舞象之年,即至弱冠,皇上曾多次提出要为他纳妃娶妻,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拦了下来。好在父王知他心意,也多帮拦着。

只是......父王多年征战在外,落下了一身的病,身子骨越来越差,不知还有几年光景。

到那时,他倒真是不知道还能拦住几时。

所以啊......他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小少女,轻轻祈祷着:长安,快些长大。

想他年少领兵,征战多年,向来杀伐果断,手起刀落已成天性,何尝信过天地神佛?可此刻,望着自己的粉衣少女,他却只能祈祷神灵有明,佑父王安康,佑他的小少女早日长成。

其余的,皆可由他来守护。只是这天命之事,却是任他再强大也无能为力。

千年桃花古树,花开极盛,不时有淡粉色的花瓣迎风而落。

楮池苏就在这漫天桃花雨里轻吻上了粉衣少女的眉心,薄唇与额心之间恰夹着一瓣桃花。

桃花成劫,美极悲极。

小少女虽是不知人事,却也悄悄羞红了脸。

小手还紧紧拽着他的袖口,仰脸看他:“楮哥哥,你这次可以在上京城待多久啊?”

他右手拇指与食指在袖下轻夹着刚刚他吻上她眉心的桃花瓣,听见她的问题,轻轻蹩眉,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大概三个月,最近边陲有些不稳,北方蛮族正蠢蠢欲动,打算进击。估摸着,只需三月,便会忍不住攻进来。”

明知她不能理解这些,可他还是愿意和她说,事无巨细都想告诉她。

长安点点头,他常与她说这些,她虽是还不能全懂,却也总明白个五六分。

在心里念了一圈,懵懂着问他:“你又要去......守护什么了吗?”他曾经告诉过她的。

楮池苏笑,眼睛看进她的,轻声肯定:“是。”

他曾经在她问他为什么总离开时认真的告诉过她:“楮哥哥要去大周国最边缘的地方,去守护大周国的民熙物阜,国泰民安,守护我大周国的臣民安乐无忧,不为战事所扰,守护长安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守护长安......永远平安。”

她知道,这是很难事情。

但她更知道,他做得到。

只是......还是有些不高兴,他这一走,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到时候家里的哥哥欺负她可就没人帮她了。

看她噘了嘴,楮池苏却禁不住笑了出来,伸出左手捏捏她的脸蛋,问她:“好了,最近书读的如何?夫子教的可都学会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心情变得极快。听他这么问,立刻就把刚刚的那点不高兴抛到脑后去了,连忙点点头,笑嘻嘻的看着他,小脸上还带着微微的得意:“学会啦!夫子教的都会啦!夫子还夸我聪明来着!”

说完就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等着夸奖。

他自然不会让她失望,笑着夸到:“真好,长安好厉害。”

长安立即就笑眯眯的点头。

他好笑,看着她,说:“去把楮哥哥上次给你的书拿来,楮哥哥教你念。”

长安一听,立刻开心的点点头,跑去屋子里把那本《孙子兵法》拿出来:她最喜欢楮哥哥教着念书啦!

那本《孙子兵法》因为是他送的,所以她一直小心的收着,就在自己的小枕头底下压着呢!

......

片刻后,落花繁飞的桃花树下,一身白衣的清绝少年怀里抱着他的粉衣小小少女,一句一句的教她念着:“《始计篇》,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一五事......”

————

楮池苏再离开时已经入冬了,桃花谢了一地。

长安那天也不怕回家会被责骂了,偷偷跑到楮王府去给他送行,身上还穿着他昨日送来的粉色夹袄。

大兵已临城外守候他们的将主,北风呼啸,硬生生将天地间刮起一份萧索的凉意。

楮池苏穿着银灰色的战袍,将战马先交给一边的士兵看守,看着面前眼里含泪的小少女。

短短几月,她已长开了不少,一章小脸衬在桃粉色的夹袄里嫩生生的好看。

楮池苏看着看着,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俯身抱住她,轻轻在她额头又亲了一记。

只是这次,中间再未隔着什么,是再真实不过的触感。

停顿些时候他才起身离开,看着怀里人红红的双眼和粉扑扑的脸蛋,实在是舍不得。

他知道,再过几日就是她的生辰了,他答应了陪她一起过的。

更何况,这次战事虽说不凶险,甚至打不起来,只要他在边陲就足以威慑。只是......却是一场持久战,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而且,她父兄待她实在是不好,他不在的这些日子,还不知道她会被如何欺负。

想到这儿,楮池苏实在是放心不下,暗自想了想,下了决定,正色问她:“长安,你愿意和我去边陲吗?”

长安立刻抬眼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以和他一起,她自然愿意!。

于是连忙点点头,说:“愿意!”一副着急的样子生怕他反悔。

他笑起来,可还是继续和她说着:“那里会很冷,很苦,甚至有时候我也不能一直陪着你,没有人照顾你......你还愿意吗?”

长安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只要可以在楮哥哥身边,任是如何她都愿意。

楮池苏这才终于松口气,笑着把她抱起来:“那好,那便跟我走,我现在让人去取你的东西,再告知你娘亲,如何?”

长安点头。

反正她不见了,也只有娘亲会在意。而娘亲一直都愿意她和他在一起,因为会比在她身边得到更好的保护。

楮池苏便派人把事情交代下去,自己带着长安骑马走到城外和大军会合。

他把她放到身前,双手从她腋下穿过握住缰绳,把她紧紧的护在怀里。

风极大,吹的长安脸上都有些疼了。楮池苏就取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折成三角围在她脸上,在脑后打了一个结,只露出眼睛。

两个人骑马到城外时将士看着自己主君马上的小女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有些呆住。

这怎么打仗......还领着这么个小丫头呢?

不过倒没人说什么。

一是楮池苏平时在军里威望极高,从无败绩,三军唯命是从;二是,几乎所有的将士心里都清楚,这场仗......怕是打不起来的,北方那蛮族刚刚兴起,国力衰微,这些日子叫嚣着也只是穷自张显罢了,还是颠的清自己几斤几两的,楮池苏往那一守,怕是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真的打进来。

这就是楮王池苏的威慑力。

哪怕不用披甲上阵,剑指黄沙,就已是大风起兮。

楮池苏单手护住长安,右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奋手朝天一指,大喊:“出发!”

三军顿时整装出发,一呼百应。

战马嘶嚎,踏出漫天黄沙,将士披甲从征,铁剑银戟磨利带出鞘。

上京城内一片战鼓声声,风动寒梅。

————

路上走了半月有余,才终于到了边陲的驻扎营地。

已到了西北的地带,寒意更甚。

这几天长安被他打扮的就像个粉嘟嘟的肉丸子一样,穿了一层又一层,就怕她冻得生病。

安排帐篷时,楮池苏不放心长安自己睡,就让人在自己的营帐里又安了一个塌子,扑了厚厚的毯子,给长安睡。

北风越来越盛,正如所有人所预料的一样,北方蛮族并没有真的打进来,可楮王军也不敢撤,双方就在这冰天雪地里僵持着。

楮家世代驻扎在这里,所以有专门的楼阁。

因是在西北地带,装修自然不是华美非常,却也算是处处讲究,贵气盎然。

长安平时就喜欢待在这楼里,楮池苏无事的时候便也到这里陪她。

楼里有一间暖室,日日生着炉火,长安最喜欢待在这里,一个人的时候,就躺在炉边的塌上,翻着楮池苏给她找来的书。

这天外面下起了大雪,楮池苏却不在,被叫去商量雪天防御措施。

长安看了会书,哪怕守着炉子,手还是有些冰。

外面雪下得极大,甚至都可以听到它压伤枯枝的声音。

长安把两只手合在一起,往里吹了口热气,搓了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推开了窗。

寒风一下子灌进来,冷得长安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可还是舍不得关上。

漫天大雪的美景总是会让人流连。

长安看着看着,忍不住把身子探出去,想接片雪花到手心。

刚探出身去,就看见那人正在不远处的小亭里和手下的将士交代着什么。

依旧是一身白衣胜雪。

如墨的长发简单的扎在脑后,发丝被风吹的扬起来,黑白鲜明的对比着,飘飘不似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