伲子言:唉,伲子果然是个无良的作者啊,今天写到小睿睿被虐,心里竟然有些小爽,谁让他平日里装傲娇的?俗话说,装X容易遭雷劈嘛,哈哈哈~~(顶着锅盖爬走~~~~)

卷四 情海腾,陡生波,心字到头终成缺 173、逢.离

173、逢.离

商娇奔出营帐不远,便见官军把守的通路上,一行人马下恭立,当先一人,眉目润朗,一身月白长袍长身玉立,如芝兰玉树,不由又惊又喜又有些委屈。

“子岩!”她激动得大叫一声,飞快地跑上前去,一头扎进他温暖的怀抱。

陈子岩看着那突然撞进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待回过神来,激动得全身轻颤,将商娇从自己怀中挖出,双手捧起她的小脸仔细端详。

“商娇,娇娇?”他轻声唤,直到确认她平安无恙,那颗一直以来惴惴不安无处安放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商娇倚在他怀里忙连连点头,“是我,我很好。子岩…对不起,让你为我忧心了。”

陈子岩摸双手轻轻摩挲着商娇的脸,带着无比的怜惜:“怎么瘦了这么多?娇娇,这段日子,你吃了很多苦罢?对不起,当日事出突然,我…”

想当日,他突然接到秋茶在肆州境内被劫,同时还有商行叶傲天连同内近两百名工人失踪之事,心下不由大急,当即派人备马,点了商行几名管事一同赶往肆州。

因为事起突然,他临行前特意派人去寻商娇,并带口讯给她,让她替自己坐镇商行,处理临时突发的事件。

原以为一切安排得很是妥当,却不想却有人从中作梗,竟假传他的口讯,诱骗于她,将她一路引往路州。

当他处理好肆州的事情,往返天都的路上,这才收到王掌柜的飞鸽传书,知道商娇于路、随二州交界,山匪横行的盘龙山上失了踪迹时,他当下心急如焚,立刻转道前往这盘龙山,想要带人探明虚实,设法营救她。

哪怕这山匪要多少钱财,甚至是他的陈氏商行,只要她好好的,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要她好好的!

可他料想不到,此事竟然惊动了睿王,亲带了一万精壮官兵前来,将盘龙山围了个水泄不通。若非他认识睿王府中的牧侍卫,恐怕连盘龙山的地界也进入不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有几分苦笑。

心里,有几分庆幸,又有几分无奈。

这个小家伙,分明就是一个惹祸精!

此时,小惹祸精已伸出手来,轻轻掩住他的嘴,温柔地阻止了他的话:“子岩,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这件事,是我鲁莽了,才会上了那高家小姐的当,害你为我担心…对了,此行前去肆州,可有找到失散的工人?大家都还好吗?可有找到被劫的秋茶?”

陈子岩闻言便点了点头,刚刚因与商娇重逢而起的喜悦便化成了凝重。

“嗯,工人们全都找到了,也全都平安返回天都。我一至肆州便去了州府报案,结果方才发现肆州府早已安置了所有商行的工人。据工人们回忆,他们是在回程时途经一间以往相熟的客栈,吃罢饭后便集体出现了晕厥的情况,想来是中了歹人的蒙汉药。回来报讯的那几个工人当时中毒状况较轻,见所有人晕厥,自然知道遇到了强人,所以不敢久留,趁人不备跳窗逃了,这才赶回商行向我们上报了情况。

第二日工人们醒过来时,见所有人尽皆平安,身上财物无犯,却偏偏掉了那整整三万斤的秋茶,也知出了大事,忙在叶管事的带领下向肆州府衙报了案。肆州府也知我陈氏是大魏皇商,如今出了大事,自是不敢怠慢,工人们安置得尚算妥当,直到我前去时,大家都一切平安,无一人伤亡。只三万斤茶没了下落,肆州府彻查了一番,暂且还没有下文。”

“哦。”商娇闻言拍拍心口,不由长出了一口气,笑道:“那便好。只要人没事就是最大的幸运。至于咱们失去的茶,三万斤总不是小数,相信不日之后定会有消息的…”

说到此处,商娇想了想,又拉了他的手道:“就算没有,子岩,我也会设法陪你度过难关,相信我!”

陈子岩看着商娇愈发削瘦的小脸,想到她这般跨越千山万水,历经千难险阻地前往路州,便是想陪在自己的身边,不由对她又爱又怜。

伸出手,他轻抚她的小脸,柔声道:“好。我相信我的娇娇定有办法协助我度过此次危机!”

商娇听他说得宠溺与相信,不由有些微的小得意,昂着头看他,咧嘴笑得满脸幸福。

两人正说着,却见牧流光走出了睿王的营帐,一张刀刻般的脸上满是阴沉与冰冷,许是看见了前方相依相偎的一双人影,他僵立当场,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嗯哼”一声冷哼。

陈子岩遁声发现了牧流光,忙与商娇双双分开,行上前去,正想向牧流光行礼请求睿王召见,却被牧流光凭剑拦住。

“睿王有令,他今日诸事缠身,不宜见客。陈东家既已与商姑娘相会,便自去罢。”牧流光冷冷道,双眸含冰,笔直地射向商娇。

商娇经了刚才拒绝睿王之事,心中正是发虚,唯恐睿王又会借机为难陈子岩。此时见睿王并无意与陈子岩会面,不由心下大喜,忙赶在陈子岩开口前上前向牧流光道:“既如此,我等就不叨扰王爷处置事务了。商娇再次谢过王爷的搭救之恩,我们这便先走了。”

边说,她边拉了拉陈子岩的衣袖。

陈子岩会意,虽心中觉得有几分奇怪,但还是拱手道:“既如此,那我等便不叨扰王爷了,待明日王爷得空,我等再来拜谢。”

牧流光听得他们的话,将脸撇至一旁,只作不理,冷冷地哼了一声。

商娇与陈子岩便带着商行的一行人退了下来。

刚走了几步,便看安思予正牵了马走了过来,他显然也梳洗了一番,头发半干未干,脸上身上的伤口也妥善的重新包扎了一番,一身浅蓝的布衫穿在身上,竟有几分落寞的感觉。

“大哥。”商娇见了他,便快步行了上去,待看清他手里的马辔与马背上的行装,有些惊疑,“怎么,大哥要走?”

此时陈子岩也行了上来,见了安思予,虽面上不显,却微微皱了皱眉。

安思予似没有看见一般,一双温和的双眼只看着商娇,浅笑道:“嗯。我这般出来也快逾一月了,先前并未知会牙行及我娘一声,想来他们都急坏了。你既平安与陈东家会合,大哥便先行告辞回天都了。”

商娇听得安思予的话不由微微一怔,心里无名的涌上一股失落:“可是…”

“既如此,”陈子岩却截住了商娇的话,向安思予略一拱手,道,“我与商娇便不强留公子与我们一同回天都了。安公子,此番你护送商娇来寻我的恩情,陈某没齿难忘。日后公子若有何危难之事,尽可来商行找我,陈某定当竭力以报。”

安思予闻言也拱手回礼,只浅浅道:“好。在下便在此谢过陈东家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商娇,眸光流转间,浅笑着轻声道:“商娇,再见。”

然后转身一拉马辔,纵身上马,便打马疾驰而去,只余滚滚尘土。

商娇遥望着安思予离去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再也不见,回想起安思予一路以来的照拂,生死一线时的相护,心下竟有些莫名的难过与失落。

安大哥,她的安大哥,真的是个很好的男子。

很好,很好…

正想着,有些微冰凉的手指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住,圈在自己厚实温暖的掌心。

商娇侧目,但看见陈子岩与她并立着,正侧头看她,目光清浅。

但不知何故,商娇总觉得陈子岩看她的目光,隐隐含着一丝打量,一丝探究。

她遂才想起,她此番与安思予孤男寡女,相携来到这随、路二州交界处已一月有余,若有心人刻意挑拨,指不定会被传得有多不堪。

所以她立刻敛了心神,忙扬起笑,问陈子岩道:“子岩,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何时返回天都呢?”

陈子岩遂想了想,道:“唔,今日天色将晚,况睿王那里毕竟是打着救人的旗号来的,我们这样不说一声便走亦是不妥。不若我们便在此休息一晚,待得明日一早,我们再向王爷辞行也不迟。”

商娇闻言,也觉陈子岩的方法可行。睿王虽嘱了他们先行离去,但如果他们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遂她点点头,摇着陈子岩的手,笑道“好。子岩既这般安排,那我们便在营中住上一晚,明早再向王爷辞行。”

卷四 情海腾,陡生波,心字到头终成缺 174、火厄

174、火厄

当晚,陈子岩与商娇便宿在了军中,牧流光为他们安排的营帐内。

因着尔朱兄弟率部近百人来投,睿王下令军中将士尽数自盘龙山各要道撤回后,便摆了筵席,为尔朱一族接风,引荐。军中将士此次前来,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要打,却不曾想事情会如此顺利,再加上尔朱兄弟豪气干云,大家不由得也松懈下来,与之称兄道弟,大醉一场,酣畅淋漓,直呼痛快。

这样的场合,商娇与陈子岩自不便参加,二人便躲在商娇帐中,将未来商行可能会遇到的困难都捋了一遍,又细话别后情思,浓情蜜意,自不待言。直待军中筵席结束,陈子岩方才趁着诸将回营休息之时,回到自己所住营帐中去。

许是筵席之上的一番酒酣耳热太过开怀,军中将士大多酩酊大醉,所以当盘龙山上尔朱营寨中的大火是如何烧起的,谁也不曾留意,不曾记得。

大家只知道,当盘龙山上的火光照映天际之时,一切已为时晚矣。

入夜,商娇正在自己小小的帐蓬里安睡着,连日来的疲惫、担忧,劳累…都在今日与陈子岩重聚,得知彼此安好后化为乌有,所以她也睡得极是安稳。

直到耳际传来一阵震天的呼号与杂乱的马蹄、脚步声,她方才转醒。

蒙蒙然地揉着惺忪的睡眼,商娇还未来得及自榻上坐起,便从头顶白色的帐布上,看到了透天的桔色的光。

“快,快救火啊!”

帐外,传来一阵慌乱人声,战马嘶鸣,似有什么大事发生。

商娇怔忡了一下,待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小榻一跃而起。

失火?

是军中失火了么?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披衣下榻,刚飞快的出得帐帏,立刻便被一阵扑面而来,裹挟着热气的山风给惊得呆愣当场。

抬眼望去,但见青山苍翠的盘龙山上,她昨日尚还待过的尔朱寨,此时早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此时正值初冬,正是天干物燥之时,再借了风势,那火由上而下,竟有逐步往下蔓延之势!

商娇怔然地看着那场不意的山火,待反应过来山寨之中尚还有人之时,不由一声厉呼:“悯儿!”

山寨之中,还有两位年近五六十岁的婆姨,一个才上山数日的年轻奶娘,还有…

那个她自死去的尔朱夫人腹中亲自迎接,又亲自取名、亲自哺育了二十日的小婴儿——尔朱悯!

他们如今在哪里?

这么大的山火,他们几个老弱妇孺,身边连一个照应的男人都没有…

可曾逃出生天?可能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商娇心下大急,再顾不得自身安危,拔腿便在人仰马翻的军营中快速寻找,急切地想找到尔朱兄弟及部族的身影,与他们会合,赶回山寨接应。

身后,有人不断想要拉住她。有军士、有陈子岩,有睿王…

却都被她一一推开。

她的脑中心中,只有昨日下山之时,悯儿那张白白嫩嫩,尚在襁褓中憨睡的可爱的小脸。

那是她亲自接生的孩子,是她照顾了二十余日,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孩子啊!

原本,尔朱兄弟是想将他一同带下山的,若非她心疼孩子,又恐睿王处生变,劝他们将孩子留在山寨之中,哪有今时之祸?

想到此处,她心里又急又痛,如割如绞。

在一群军中壮汉及铁蹄中穿梭了一阵,她终于找到了正召集了一族精壮男子上马,欲向山上而去的尔朱兄弟。

“尔朱大哥,带上我!”她大声唤着,追着尔朱禹的马。

尔朱禹回头见商娇跌跌撞撞地追来,也知她心忧悯儿安危,二话不说停下马来,大手将她一捞,商娇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马背之后。

“抓稳我!”尔朱禹沉声道。

商娇刚一抓稳他的腰带,他已一鞭策马,当先迎着猎猎火热的山风上了山。身后,近百骑尔朱族弟子也都加快了马速,迅捷地跟上。

“商娇!”仓促间,万军忙乱之中,商娇听到陈子岩忧心如焚的厉呼。

她回头想寻,想叫他不必担心自己,奈何马蹄迅疾,眨眼间山下的人便被山上茂密的林木掩去了身影。

商娇不由得也红了眼眶,但一想到山上身陷火海的尔朱悯,便什么都再顾不得了,只抱着尔朱禹精壮的腰,不停催促:“尔朱大哥,快一点,再快一点!”

尔朱禹何尝不是心中焦急,眼中冒火,胯下马儿在他不停的扬鞭下马不停蹄,任由滚烫的山风卷着火舌,炙烤着每一个迎火而上的人,在盘山小道上艰难行进。

可他们再快,也赶不上受过训练的战马与官军。

待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半山腰时,牧流光带着先期队伍终于赶超了上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牧流光自马上一跃而下,右手举起流光剑,左手执起睿王王令,厉声喝道:“睿王有令,前方山火危险,所有人不得再上山前行!违令者,就地处决!”

如山军令面前,昨日才刚率部投诚的尔朱禹只得勒了马,血红着眼,在原地踯躇打转。

商娇见状,滑下马来,向牧流光冲了过去,急急求道:“牧大哥,你们不能这样!山上的寨子里还有人啊!还有一个尚不足月的婴孩儿…”

牧流光眼神复杂地看了商娇一眼,转头朗声向疾奔而来的大队官军道:“各部听我指挥,掩住口鼻,就近砍树埋土,一刻钟内,务必造出隔火通道,阻止火势蔓延!”

说罢,又向尔朱禹道:“尔朱统领对山上地形最是熟悉,请率一部人马迅寻水源,进山灭火!”

尔朱禹听得牧流光调度,虽万般不愿,却不得不从。赶紧应是,带着所率人马寻找水源去了。

待一切人事安排调度妥善,牧流光才一把攫住了商娇的胳膊,将她拽至了一旁安全的林间。

“商娇姑娘,你快随我下山吧。王爷担忧你的安危,已经快急疯了。”

说罢,他拽着商娇,便想去拉马,却被商娇一把挣开。

“我不走!”商娇眼中充血,眼泪簌簌而下,也不知是忧急还是被浓烟所熏,在已然漆黑的小脸上,流出一道一道水印,却倔强的不想离去。

“我要留在这里,我要亲眼看着山寨上的人平安下来…”她抹了一把泪,喃喃着,倔强而执着。

牧流光的眼中便闪过一丝不忍。他的唇张了又张,终于沉声道:“姑娘,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你可曾想过,那么大的火势,山寨中的人又尽皆是些老弱妇孺…此刻,只怕就算你们冒险上山,也早已无济于事!”

牧流光的话,理智却无情地戳破了商娇心中尚存的一丝冀望与幻想,一瞬间,商娇再也忍不住涕泪泗流,力竭地坐倒在泥地中,再掩不住心中悲痛。

“牧大哥,你知道吗?那山寨之中,还有一个小婴孩儿…他才出生只有二十二天…他是我亲手接生,亲手带大的,这两日他刚刚有了表情,我用手逗逗他的脸,他就会朝我笑…你不知道他有多可爱!明明昨日下山之时,尔朱大哥是想带着他一起下山的。可我…我担心他还小,害怕他受颠簸,这才劝尔朱大哥将他留在了山寨…临行前,我还亲了亲他的小手小脸,想着明早天亮就上山接他…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说到此处,商娇越想越是懊悔,不由得抓扯着自己被山风烧焦的头发,哭得伤心欲绝,浑身颤抖。

牧流光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是难过,不由蹲下身来,抬起手,拍了拍商娇的肩膀。

“好姑娘,别哭了!”他冰山一般的脸闪上一丝暖意,劝慰道:“如今,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相信我,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会全力施救。所以你且先随我下山,好吗?”

商娇却不理牧流光的话,她抬起眼,看着山上熊熊火光,突然一声怆笑:“尽人事?听天命?…牧大哥,那请你告诉我,这场山火,到底是人事,还是天命?”

尔朱一族几百年来偏安盘龙山,从未遇到山火;

她在寨中近一个月,从未遇到山火。

——何以偏偏这么巧,睿王大军一到,这一场山火便莫名其妙的从天而降?

牧流光闻言一愕,继而大怒,从地上一纵而起。

“商姑娘,你此话何意?莫非…你怀疑是王爷所为?”

卷四 情海腾,陡生波,心字到头终成缺 175、宋贼

175、宋贼

商娇闭了闭眼,将头偏向一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王爷率军一到,这场山火便不期而至。我无法说服自己,该怎么相信这场大火何以会如此巧合!”

说到这里,她从地上爬起,直视着牧流光的双眼,道:“便如我无法相信,王爷会为了我这样一个命如草介的民女,发动一万大军来此围剿一般!”

牧流光亦直视着商娇,眼中有怒,有叹,终摇了摇头,道:“所以,你认为王爷是为了这区区不足百人的山寨,便劳师动众,亲率一万军队来此?…呵呵,商娇,你当真会伤王爷的心!”

说罢,他再不管商娇眼中如何抗拒,伸出手臂,将商娇牢牢攫住。

“我不管你怎么误会王爷,我只知王爷既令我要平安将你带下山去,我便不能违令!你跟我走!”

“我不走!”商娇手被牧流光攫住,眼见自己便要被他拖上马背,不由急得跳脚,立在马前,拼死不从。

牧流光与她僵持半晌,终忍无可忍,一个手刀劈过,商娇只觉劲后被重重一击,人便晕厥了过去,再没了知觉。

商娇再睁开眼时,已是次日午时。阳光映照在营布之上,白茫茫一片。

商娇脑中也暂空白了片刻,待想起昨日晚间那场惊心动魄的山火,不由一个挺身坐起。

那场山火…扑灭了么?

她便手脚不停地穿衣下榻,飞快地行至帐外,来不及顾及四周,只抬眼望去,便见盘龙山上,昨夜的山火已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只余了山上焦黑光秃一片,泛着尚去的青烟,仿佛被人拦腰截断一般,山腰及以下则一片绿木葱茏。

火灭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