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也会想,有这么个姐姐其实不错,起码生活不至于无趣。

思及此,龙心大悦,瞥见解东风还一头雾水跪在地上,摆手道:“解爱卿快快平身,一道用些糕点吧。”

解东风受宠若惊地领命起身坐到一旁,心道陛下翻脸还真是比翻书还快,迟迟疑疑又想追问先前谈论的事,被公冶白制止了,于是一肚子话又压了下去。又见皇帝桌上几道简单的家常菜色,不像御膳房会做的,心中疑窦更多,只好用眼神问公冶白:食盒哪里送的?

公冶白做出口型,无声地回答:玉瑶宫。

“安乐王的房屋田产,解爱卿可有兴趣?”

凤皇突然的问话中止了他对传说中的玉瑶宫的好奇,他眼珠灵活地一转,口上却谨慎道:“无,微臣不敢。”

凤皇停箸,目光炯炯直视他:“你没兴趣,那么户部可有兴趣?”

解东风猛地抬头,见陛下一脸狡顽笑意,双眼骤亮,心领神会道:“微臣领命!”

少年帝王似不经意又提到:“听闻解爱卿手中还有一本皇朝百富录,朕命你为御史,去与这些富人联络联络感情罢。”

解东风微微一愣,随即大喜,激动地一揖到底:“陛下英明!微臣定当不负圣望!”

哪里有什么皇朝百富录,他手里有一本偷税漏税横征暴敛的贪官污吏名册才是真!奈何先帝昏庸,使之明珠蒙尘已久,如今陛下三言两语点破他上任以来最想做的事,他辛苦搜集的东西得见天日,哪有个不高兴不激动的?

如此看来,陛下并非昏庸不讲道理之辈,从食物看来陛下也不像奢侈之人,那为何执意要大动干戈重置乾坤殿呢?

凤皇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不解,叹了口气道:“解爱卿啊解爱卿,你可知道乾坤殿那张龙床上躺过多少人?”

“自然是……”他正想说自然是历代君上,见到公冶白诡异神色,突然想起那些关于先帝荒淫的事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脸不由红了起来,嗫嚅道:“这,这……”

“朕才十二岁哟。”

这一句无疑是下猛药了,解东风想到自己十二岁时还是个懵懂不懂事的孩子,满山跑斗蛐蛐闹学堂玩算盘,没心没肺,而陛下十二岁,已是一朝之君,肩负社稷处处受限,还要处理荒诞的父亲遗留下的种种祸患,幼小的心灵还要受这些□的东西摧残……

“是臣多事了,陛下恕罪。”

解东风颇有些心疼地看着面容略显稚嫩的陛下,心道再怎么强大也还是个孩子。他自然不知道他眼中这个孩子心里想的是——

朕才十二岁哟,什么龙宛转、鱼比目、翡翠交、鸳鸯合、背飞凫、野马跃,什么双龙环抱、丹穴游龙、猫鼠同家、老汉推车、天旋地摇、猛龙盘柱、观音坐莲,更别提什么一夜御数女的,朕才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星期一直是不断的论文作业报告考试,所幸现在告一段落,有三四天时间可以休息,期间我会努力更新的>_<请继续支持……

肆·悠闲后宫

清鸣的作息十分稳定,辰时起,亥时睡,每日照看菜园,喂鸡喂鸽子,研究烹饪,拿一号二号试菜,看书看八卦,最近又添了一样——练习爬墙。

玉瑶宫仿佛整座禁城中的世外桃源,她一直过着悠闲又充实的日子。以她随遇而安的性子来说,这样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有一点可惜的是她这辈子见的人太少了,一共就两个皇帝和几个影卫。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清晨。

辰时三刻,清鸣起床,却见到房间的窗户不见了。

她坐到梳妆台前,果然见到镜中自己的脸上多了两行墨宝:明日祭天,带你出宫。

这是个好消息,但可能是长期强迫自己无欲无求的缘故,清鸣此刻的心情居然很平静。当然,被用这种方式告知,也挺让人兴奋不起来的。

不消说,门上的栓早被扔到一边,半夜拆窗进来已经够委屈他大少爷了,出去自然是要大摇大摆走正门的。

清鸣面上淡然,心里却叹了一口气。小的时候倒没什么,这几年她渐渐知道男女之别了,也试过让凤皇避嫌,但凤皇偏偏是个反骨性子,越不让他做的事他越要做。幸好他也只是觉得好玩,加上防心重,不喜与人同床,所以每次也只是睡在隔间软榻上。

清鸣叠好被子,掀开布帘,果然看到软榻上陷了一角,被子牵牵拖拖掉了大半在地上。不用想也知道他夜里是抱成一团睡的,一早醒来又对自己睡姿不够潇洒大气不满就一脚踢开被子……

书上说,那样的睡姿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也许吧。

又花了一些时间整理了软榻,她打开门,取下门上的卷纸。与放在门口矮几上的洗脸水和早餐一样,这都是影卫送来的。卷纸出自城中的逍遥茶社,专门报道京都最新的热门话题。

漱牙净脸之后,开始就着早餐翻阅卷纸。

作为新帝即位后的第一期,主编特地腾出首页作恭贺特刊,还附了一张少年天子接受朝拜图。那些人没见过凤皇,图画自然是杜撰,面容与历代流传的贤君帝王图并无太大差异,只是没有胡子,庄重威严中平添一股亲和力。

这让深知凤皇嘴脸的清鸣面目扭曲之余还是忍不住喷笑,嗯,这图她收藏了。

往下看,皇朝重开恩科,由帝师主持——秉持“提到帝师必跑题”的原则,这篇报道最后也难逃宿命地变成讨论帝师的择偶标准。

宫中清减用度,放了许多美人宫人回乡,赫赫后宫,仅剩几位自愿留下的太妃——意思意思歌颂了一番陛下英明,话题不出意料地转到玉瑶宫上。令她吃惊的是,原先众口一词的妖女又变成慈母了,文中提到玉瑶宫将陛下视为己出,与陛下二人母慈子孝,令人感动。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封为太后呢?很简单嘛,她又不是先皇的妃子,地位尴尬,所以陛下也只能将她安置于玉瑶宫奉养。

清鸣面颊抽动,她奶妈的形象深入人心深得民心了?心中两行宽海带面眼泪滑下,边吃饭边面瘫状翻页。

获赏清平郡,安乐王一门南迁——由于关注度不高,只是一笔带过。

圣旨加上朱相三封家书齐下,常胜将军朱皋兰仍是缺席陛下登基大典,只覆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文中宣扬将军战功之外,还不可免俗地提到她悬而未决的对象问题,最后笔锋一转,不吝言辞大赞将军为真正的皋兰香草,气节令人心折——笔者大人,您十年如一日暗恋朱将军之心,路人皆知天地可表,但不要老是拖版面成不?

接下来都是零零散散官员变动,谁与谁不合,谁家后院失火等琐事,清鸣随意翻过,只是看到小气鬼解东风因家中丢了酒而报官,搅得京尹府中人仰马翻时忍不住掩上书卷窃笑。那坛酒又被她封了起来,此刻正藏在地窖呢。

辰时七刻,清鸣出了房门,巡视了一遍菜园,便端着饲料向后院走去。

玉瑶宫的第一代主人是位江南美人,当时的皇帝为了讨她欢心,在主殿后建了个仿江南园林的小游园。

不过这美轮美奂的景致传到清鸣手里,不说是暴殄天物,也是牛嚼牡丹了,好吧,其实这二者并无区别。

占了大半园子位置的池塘里,金鱼都换成了各种浅水鱼,环绕的假山上时常晒着鱼干等海味,海味上都盖着一层纱,因为假山旁便是鸽子窝,虽然大部分鸽子都出任务了,但还是有个别清闲的正绕着园子晨练,鸽子窝再过去有一片空地被围了起来,养了四五只鸡。

鸡窝不好打理,最初熏得屋子都有异味,后来凤皇“慧眼识珠”,让二号负责清扫。他的独门玄风掌果然名不虚传,任何死角都难不倒他,掌风一出,粪便去无踪,鸡窝更出众!

为二号抱屈的一号去向影主抗议,抗议大材小用。

凤皇,是的,又是凤皇,还是凤皇,他向影主提议干脆将玉瑶宫作为影卫的信息中转站——说白了就是信鸽饲养地。既然觉得二号只清扫几只鸡的粪便大材小用了,那么加上这么一群身负重任的鸽子就可以死得其所了吧?

——不怪二号觉得作为一号的搭档时常感到压力很大。

整个园子中,看起来,未受荼毒的仿佛只有池塘上那段石桥与石桥尽头的凉亭。虽说亭中不伦不类地放着钓鱼工具以及烧烤架,但起码还有一把古琴镇场子。

凤皇六艺皆精,闲来无事时偶尔会到亭中抚琴,虽然她怀疑他是故意挑她喂鸡的时候抚琴来彰显他的优雅她的鄙陋,但不得不说他的曲子总是陪她度过最惬意的时光。也常有鸽子在他抚琴时会随之起舞,就连一向与他不亲近的尔雅也会变得乖顺,她戏称之为“百鸟朝凤”。

就像现在,乐声悠悠,原本懒洋洋的几只鸽子突然飞了起来。

不对。

清鸣望向小亭,鸽子们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在亭周盘旋了几圈又折返。

凤皇此刻应该正忙着处理政事,加之亭中那人身着暗褐色衣服,在皇朝,暗褐色是平民或者下人穿的,所以亭中那人必定不是他。

清鸣脸上是惯性自我保护的无表情,却抑不住心跳一下一下快了起来,相较玉瑶宫被侵入的危险,她心中更多的却是兴奋。也许她从来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淡然,那样随遇而安,因为她此刻正为要见到一个陌生的人而心悸雀跃着,甚至觉得,就算是来刺杀她的,又如何?

她将手中的饲料放下,拍了拍裙子,走上石桥。因为兴奋而同手同脚步伐不稳,短短的一段桥,她摔了四次。因为摔跤的经验丰富,所以当她花了一首曲子的时间终于走到了石桥尽头时,仪表还算整齐,面容依然从容。

一曲终,那男人十指按在琴弦上,余韵从他指间逸出。他抬头,对清鸣笑道:“这是把好琴。”

清鸣这才看清他身上是太监服装,她在小人书上见过的。

“你是什么人?”

“我叫明月,你呢?你是这宫里的宫女吗?你的主子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倾国倾城吗?”明月丝毫没有私闯民宅的觉悟,人来熟地八卦着。

“我叫清鸣。”他答非所问只说了名字,她也没必要透露更多。

“清鸣……清湍鸣回溪,绿竹绕飞阁?你声音真好听,我看你腿脚不是很方便,莫非是被主子虐待的?说真的,你主子漂亮吗?”

我说这位公子,你几句话之间稍微有点起承转合会死吗?。

清鸣略偏头回忆了一遍江湖轶闻,突然瞪大双眼问:“你叫明月?那你跟五毒公子明月有什么关系?你跟寻欢阁云老板,到底是谁始乱终弃了谁?”

“你们各讲各的,倒是相谈甚欢。”

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亭中多了一位青衣中年男子。

“白前辈谬奖了,可找到极品珍兰?”

白无非脸色沉下,眯起眼:“前庭种满了菜,哪有珍兰,明小子,你好大的胆子,骗老子带你进宫。”

明月失笑:“后院养鸡养鱼,前庭种菜?这位玉瑶宫主人真是比传说还传奇三分!诶,清鸣,你主子方便见客吗?”

白无非嘴角微微抽搐,这死小子还真是不分场合地答非所问,欠揍程度完全不亚于他那不孝大徒儿。正想出手搞残他几个器官玩玩,却听到旁边小女孩若有所思地低吟了几声极品珍兰,道:“可是达摩兰?”

收回袖中的银针,白无非急问:“你知道?”

清鸣点头:“因为要空出前庭种菜,所以兰花都移植到御花园了。”

话音未落,青色身影一个起跃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话:“待会儿有个白发男人来找我的话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吧?”

头一次,清鸣与明月二人同步了:“知道。”

过了一会儿,果然一个黑衣白发男人出现在亭外几步远的墙头上,只见明月一脸兴奋地挥手招呼道:“圣手大人~~~好久不见,您的轻功又进步了不少啊!”

圣手南无药?

清鸣惊讶地盯着墙头那人看,鹤发是鹤发,但满面胡须久未打理的样子实在称不上童颜,是了,书上说这两年九姑娘不知所踪,而他一直在追杀一个人,蓬头垢面也不奇怪。

再说明月热情地招呼完,南无药只是目光失焦地扫了他一眼,面沉如水道:“你是云采采的姘头?跟你一起的白无非呢?”

“御花园。”

清鸣与明月二人再次同步了。

一眨眼,南无药也不见了,亭中又只剩下他们。明月颇为可惜地朝主殿那边望了一眼,道:“今天看来是见不到你主子了,真可惜,那两位影卫大人要醒了,我得走了。”

清鸣自然不留人,侧身,明月经过她身旁,突然停下:“你知道我之前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吗?”

她摇头,他笑眯眯道:“是‘落雁平沙’,以‘清秋寥落,鸿雁飞鸣’为意象,清鸣的名字也在里面哟。”

她漫不经心地点头,他终于慎重道:“你看我们这么有缘,下次再见面你要为我引见你家主子哦。”

不等她回答,他就摘了太监帽跃上城墙,朝后摆着手消失在墙头。

清鸣盯着城墙,开始思索她现在开始学武功的话来不来得及,是不是也可以像他们那样轻而易举地翻墙而过?那个圣手不也是两年前才学的武功轻功么?

“清鸣小姐,你没事吧?”

两道急促的喊声传来,向来遵守影卫规则鲜少露面的一号二号双双出现在她面前,紧张问道:“清鸣小姐?”

感觉到他们的关心,清鸣心中一暖,笑道:“我没事,你们呢?”

一号将脸撇到一边,一抹狼狈之色稍纵即逝,二号抿嘴答道:“属下无能,中了迷药,幸好小姐没事,不然属下二人万死难辞其咎。”

清鸣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人没事就好了,只是玉瑶宫被当菜市场进进出出罢了,不碍事的。”

一号脸一下子黑透了,二号扶额:清鸣小姐你确定这是在安慰不是在补捅 我们几刀?

“哎,别难过啦,我们来讨论件重要的事。”清鸣一手拉住一个,边走边说:“我要学武,你们谁要教我?”

话音刚落,她双手一空,左右两道人影瞬间消失。

她眼皮一跳,假笑道:“两个都不应的意思就是两个要一起教?”

无人回应。

装死?很好。

“中午吃佛跳墙可好?”

“好!”

清鸣冷笑:“哼。”

半晌,空中传来二号无奈的声音:“清鸣小姐,此事还是与陛下商量过再说吧。”

“清鸣学武!学武!跟陛下商量!商量!”

一只通体黑色的鸟儿从假山洞中飞了出来,原来是唯一一只混在鸽子群中的八哥,清鸣伸出手臂让它停住后吩咐道:“八哥听令,速去御书房找陛下。”

“得~令!”

近来着迷于戏剧的八哥对清鸣这种吩咐方式很是受用,扑腾着翅膀迅速向御书房方向飞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八哥就回来了。

“准了~你回去告诉清鸣~好好爬墙天天向上~再回去告诉一号二号~小姐有任何损伤~你们就随时准备去内侍监领牌子净身~!”

小姐那神奇的体质学武怎么可能成功?怎么可能不受伤?他们怎么能忘了陛下他是变态啊,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同时整到三个人的机会!

噼里啪啦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一号二号都暴躁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德国4:0胜了阿根廷,我心情淡定不能……码到一千字就卡了-0-!让我睡一觉梦一遍勒夫大叔再补完!

——

补齐,还有人记得明月咩~就是被寻欢阁老板娘拎去春风十八度的那个~~

伍·特别亮相

“清鸣小姐,真的要去吗?”

二号迟疑的声音在问着,清鸣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在厨房中张罗着新做的甜品糕点,插空问道:“五色香糕一人五块够不够?”

“我要多一块。”一号说完才发现他原本不是要说这个,暗啐了几声才又道:“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用什么身份出现在祭天大典上?出现之后群臣会有什么反应?要是那伙老东西要你去殉葬怎么办?”

清鸣将煲好的糖水装入小小的竹筒中,头也不抬道:“尔雅,蜂蜜。”

在一旁偷吃得不亦乐乎的尔雅闻言抹了抹嘴,在瓶瓶罐罐那边嗅了嗅,找到蜂蜜叼了过去。

一号被她的毫不在意激得要暴走了,二号及时将他拉到一边去顺毛。

一切终于准备就绪,清鸣拍拍手,满意地点点头,才开始回答他们二人的问题:“凤皇让我去的,那些问题就不该我操心。”

“反正原本我就是要殉葬的,是凤皇救下我,如果今次因为他带我出宫而出事,那也只能说是阎王要我三更死我拖到了五更。”她故意眨了眨眼扮俏皮:“我赚到了哟。”

“起码在死之前,我见到了玉瑶宫之外的天空。”

此句一出,一号二号顿时失语,如此年轻的生命,如此卑微的愿望,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为之动容。

他们不知道清鸣垂下头是在暗笑,她从不觉得此行会有危险,凤皇刚即位,根基未稳,步步为营,让她出宫这一步必是他计算之中的,她能做的只有配合。一号二号如此大惊小怪,不是在玉瑶宫砍柴烧水洒扫久了脑子变简单了,就是关心则乱,尽管一号总是嫌她挡了他精忠报国干一番大事业之路。

关心则乱,真是个令人温暖的词汇。

公冶白与解东风身着冕服,从议事阁出来,正要赶往凤仪门迎龙辇前往西山祭天,却敏锐地发现宫中似有异常。

静,十分静。

静到他们都要以为这里是冷宫,而非人流最密集的皇宫主殿附近了。

走了几步终于遇到一个匆匆行礼欲离开的太监,连忙叫住:“站住,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太和殿前如此冷清?”

太监眼神闪烁:“回帝师,没、没什么……”

解东风拢了拢袖中的手,眼神在他腰间扫过,不咸不淡道:“公公那块玉佩看着不似凡品,可否借本官一看?”

那太监心道一声糟,让小气鬼盯上了,连忙一边赔笑,一边迅速将玉佩塞进腰间道:“小东西,小东西,不入解大人法眼的,咱这儿倒是有件事可以与二位大人说道说道。”

解东风支了支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说是玉瑶宫那位今儿个也要去祭天,陛下派了步辇在禁地石碑外接,太半宫人都过去围观了,想见传说中的仙颜。”

解东风摆摆手让太监下去了,公冶白摸着下巴道:“你不好奇?”

“还不是女人一个。”

见他一副不以为意模样,公冶白提醒道:“玉瑶宫可是整个宫中最奢华的地方哦,据传,里面宝物之多,国库都黯然失色。”

话未说完,解东风已经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公冶白笑着摇摇头,抬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