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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一曲给我听听,心心。”老刘接着说。

安心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她会弹古琴,会弹古琴的人并不多,她从来就没说过自己会弹古琴呀,甚至对张莽都没提及过。

“你并不知道这把古琴的来历和价值,却花十万买了这把古琴,就一定会弹,对不对。”老刘又猜出了安心的疑问。

安心笑笑,可不是么,她放好古琴,端坐着,手指开始挑抹起来。

幽幽的古琴声发一道道看不见的柔丝,慢慢飘满客厅,缠绕不已。

“双凤离鸾曲。”老刘的声音有些奇怪。

“刘伯伯怎么知道?”安心知道这曲子早已经失传,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首古曲。

“你忘了,我既然知道凤凰宝琴,就知道双凤离鸾。”老刘凄然一笑。

“难道赵飞燕也会弹双凤离鸾?”安心放下琵琶,好奇地问。

“是的。”老刘奇怪地看着安心,忽然说,“心心,你跟小时候越来越不像了。”

安心笑笑,她也注意到了,她在慢慢变化,越来越年轻,她应该二十五了,可怎么看也像二十不到,而且,她的脸也起了一些变化,可以找到自己在西汉时的影子了,尤其是一双眼睛。这变化很缓慢,却被老刘感觉到了,也许因为他看着她长大的原因吧。

“刘伯伯,你不会离开我吧。”安心突然说。一年前,万今的结婚让她失落到现在。

老刘慈爱地抚抚她的头发,“刘伯伯不会,刘伯伯一直陪你,到你出嫁。”说到出嫁二字,老刘的目光一滞。

安心放下心来,现在她的亲人只有刘伯伯了。

安心洗了澡,睡在床上,老刘坐在床边。

空调的声音很轻,带着令人困倦的嗡嗡声。

“一直到我睡着了再走。”安心闭上眼睛。

“一直到你睡着了再走。”老刘柔声说。

这是一年来每晚必须的对话。

安心睡着,呼吸均匀。

老刘松开握着她的手的手,轻轻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老刘的房间的门轻轻打开,安心走进来,走进老刘的房间,浅绿睡衣,脸色晕红如一朵娇嫩的花,表情如一个迷路的孩子,她拉开老刘身边的被子,轻轻躺下。

老刘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睛。

安心晚上做梦,梦见她穿着美丽的西汉衣裳,轻抱凤凰宝琴,弹着双凤离鸾曲,人真多呀,到处广袖飘飘,众人都在喝彩,一个男人坐在她身边,微笑地看着她,她极力想看清男人的脸,可越着急越看不清,好像有一层云雾罩住了,云雾后的脸,一会有些像张莽,一会有些像万今,一会像彼特,一会像燕风,可又好像都不像,而像一个离她很近的人,是谁,看不清。

不曾分离(1)

结婚后,白芬芳坚持到英国去呆几年,万今拗不过她,便陪她去了。在英国一年,万今实在受不了那总是雾蒙蒙的天气,相比之下,家乡阳光灿烂的海滨城市更让他怀念,他执意要回去,这回是白芬芳拗不过他了,所以回国。

其实,万今知道,另一个更强大更隐秘的理由让他回国,那就是安心,他的小姑娘,她过得好吗,自从结婚那天在教堂上看见她后,他一直没有看到她,他不敢给她电话,他怕伤害她。

那天的情景每天都在困扰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穿着他亲手给她买的婚纱的安心小小的身子,孤伶伶地站在众人之外,看见她娇怯而绝望地把左手缓缓放在右胸的动作,那动作中有令人心碎的力量。

我让她绝望了,尽管我并不想这样,我还是让她绝望了。

万今深深自责,以至于把左手放在右胸,成了他的习惯性动作,只要他要思考什么,就会做出这个动作,这个动作让白芬芳非常困扰,她对自己结婚那天发生的事情也记忆犹新。还好,万今从来没有打电话给那个小妖精,也没来没有在她面前提及过她。

不提及,才是最深的思念。

燕风试图重新唤起安心的记忆,一年以来,他推掉了许多演唱会和应酬,流行乐坛的天王级歌星,小心翼翼地陪在安心左右,带安心到他们初次见面的小公园,带安心去他们度过无数次浪漫之夜的海边,带她去她以前经常去的网吧,带她去他们常去的电影院,带她回到她曾经租过的房间。

可是安心完全记不起任何东西,无论他怎么暗示。

过去失落在风中,无论怎么寻找,都只是徒劳的,我原谅你的错,可我无法找到曾经。

她告诉他,她从西汉来,她叫冯倾国,她不是安心。

燕风大笑,“心心,想不起来就算了,不要给我编故事。”

“是真的!”安心认真的样子像个孩子。

“我相信是真的,比珍珠还真一万倍。”燕风笑着抚着她的脸。

“你不相信!”安心听出了他话里的调笑,抗议道。

“我相信。”燕风收起笑容,认真地说,“你也要相信我爱你。”

“可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我不是安心。”她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不是。”

燕风彻底死心,但不甘心,他开始试图跟安心建立新的关系,他要让安心重新爱上他。

一切重新开始,多么诱人。多少人期待着一切重新开始。

反正万今结婚了,出国了,彼特不过是个洋鬼子,而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夜总会唱歌的小歌手了,燕风对自己有信心。

早上醒来,安心在床上发一会呆。昨晚上我梦见了什么?她使劲想回忆,每次都徒劳无功,只留下一些感觉,悲伤的,惆怅的,甜蜜的或者痛苦的。

老刘已经去公司了,几乎每天如此。

桌子上有装着张莽的小盒子,安心梳洗完毕,摸了摸小盒子,“莽哥哥,我没有让你得到安宁,我是不是太自私。”

电话响起。

不曾分离(2)

电话响起。

“安心,我在你家门口,早餐要吃什么。”燕风的声音,很温醇,不愧是唱流行歌的天皇巨星。

安心叹着气,不忍心拒绝他,“我们去吃馄饨吧。”

下楼,李大姐已经把早餐摆在桌子上了。有牛奶,煎荷包蛋,一些三明治,一煲干贝猪骨粥,自己从那次饿晕后醒来喝了干贝猪骨粥后,安心就喜欢上了这一道食物,李大姐很快学会如何做。干贝猪骨粥的味道,怀念的味道:只要你在这个城市,我都能保证你喝上滚烫的粥。你没有遵守诺言,我却爱上这个味道。

“大姐,我跟朋友出去吃,这些你自己吃吧。”安心走完最后一级楼梯。

李大姐抬起头,她三十五岁,风韵犹存,气质颇为高雅,怎么看也不像个女佣。

“小姐,你喝点粥吧,出去少吃些,你的胃不太好。”关切的表情,很让人温暖。可是今天安心觉得李大姐的神色有些异常。可又说不出哪里异常。

昨晚做了一夜的梦,都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了,安心嘲笑着自己,喝了一小碗粥,舔了舔嘴唇,可爱的满足表情像只小猫。

走出门口,小苏正在擦拭着车子,看见安心,停下来,问,“小姐,要车吗?”

安心挥挥手,“不用,今天放你一天假。”她回头向李大姐挥挥手,李大姐虽然笑着,眼睛却不朝她看,安心忽然想起为什么觉得李大姐异常了,她今天早上一直避免与自己的目光直接接触。好奇怪,难道李大姐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小苏咧开嘴笑了。他已经结婚了,刚刚当上爸爸,正好可以回去跟宝宝在一起,“谢谢小姐。”

安心回过神,再看看门口,李大姐已经走进去了。安心摇摇头,笑了一下。

一切都很平静,有些小温暖,小幸福,安心安静地笑了笑,即使迷茫,也马上淹没在小满足里。

燕风的车是白色的,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摆出一种男人最喜欢摆的酷姿势。眼睛看着走过来的安心,她越来越娇嫩了,鬼知道为什么几年前他居然会放弃她。

“每一次看见你,都会有惊喜。”燕风笑着说,把安心让进车子里。

“我可不喜欢跟你出去,你总是被风车们认出来,吵死了。”风车是燕风粉丝们的自称,很可爱的名字。

燕风戴上特大号的墨镜,“唉,人在江湖飘,没办法。”他的声音中有小小的得意。

安心想,如果倾城也来到这个世界,应该也会成为歌星,天后巨星,她的粉丝是不是叫城市呢,呵呵。

来到一家叫“御品粥”的地方,一幢精致的三层小楼,古香古色中有沉静的豪华,里面有各种各样精致的粥品,当然也有馄饨。可安心总觉得味道不如干贝猪骨粥。

泊车的时候,燕风被一个来喝粥的女孩认出,尖叫一声,跑上来要签名,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不一会,围上一帮人。

安心被隔在人群外,对着狂热的人们摇头。

手机响起。

陌生的号码。

不曾分离(3)

熟悉的声音,遥远真切,温暖急切,“安心,你在哪儿?”

安心如被定身,脑子短暂空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今哥哥-----”

万今在那边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号码没变,“是我,我带你去坐过山车好吗?”

过山车,天翻地覆的感觉,因为有你,我会加倍安心。

安心的喉咙发紧,看了看被风车们围住的燕风,声音发涩,“我一直想去坐过山车,可是一个人去我害怕。”

“来吧,我在游乐园门口。”万今温柔地说。

安心拦下一辆车,没有再看燕风,钻进车门。

一眼就看见万今,站在游乐园大门口的大大的卡通熊猫下,依然俊美,依然是今生前世的熟悉感觉。

他向安心伸出手。

纤细的手落入宽厚的掌中,中间的一年悄然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分开过,仿佛所有的事不过是一场梦。

过山车,她只会跟万今一起去坐。

一辆车从门前开过,一双细长的秀眼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车远去。门口只有游人。

张氏集团的股票被人疯狂购买,老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很奇怪,什么人突然对张氏集团有这么大的兴趣。

他使尽了浑身解数,依然无法保住公司。

“心心,我觉得有人要收购我们公司。”老刘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安心一向不关心这些,也不懂,她只是笑笑,很轻松地笑着,“刘伯伯,这很好呀,你可以不用每天这么辛苦了,看看你的白头发,越来越多了哦。”

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老刘无奈而凄凉地笑了笑,张氏集团很久以前,是刘氏集团,张莽把它从他的手上夺了过去。

那又怎么样,明天新的董事长就要来接收公司了,他连这新董事长是谁都不知道。

“我对不起你。”老刘说。

安心淡淡地说,“本来就不是我的。”

老刘看着安心,一切他都不在乎,只要安心还在。

“刘伯伯你怎么了,眼神怪怪的。”安心走过来,用手摸摸老刘的眼睛。

老刘握住了安心的手,久久地看着安心,直看得安心觉得不自在,忽然手机响起,她把手从老刘的手里抽出来。

“安心,想你了。”是彼特的声音。

安心笑出声来,“昨天才跟你去了博物馆。”

“今天我们去哪里。”彼特趋势问。

“我跟今哥哥商量好了,要去海边玩。”一说起万今,安心的声音就会变得很澄澈。

“又是万今,”彼特有些沮丧,“他已经结婚了啊。”

“我又不要跟他结婚。”安心不由地想起藏在衣柜里的婚纱,她其实很想再穿一次,跟万今一起,手牵手地站在教堂里牧师面前。

“那跟我结吧。”彼特的声音很温柔。

“你是美国人啊。”安心说,是啊,美国人,在她的时代,根本就没有这个国家,那时的美洲,应该还是一片荒凉吧。

“我觉得我的祖先一定是中国人。”彼特说。

安心笑了,中国人怎么可能有金发碧眼的后代。

不曾分离(4)

“你别笑,忘了我告诉过你的,我总是梦见一个穿着西汉衣服的女人吗,第一次梦见时我根本不知道中国历史上有西汉。后来我就选择了学习汉语。”彼特很认真。

“你说过她不是我。”安心说。

“是的,可是这么巧,我来到中国就遇到了你,而你是从西汉来的。”彼特说,“我在想,那个女孩应该是你在西汉时的躯体,你忘了,你的灵魂穿越过来,肉体是安心的。”

安心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彼特是很好的朋友,可是结婚,怎么可以。

“我从海边回来再打电话给你好吗。”安心说。

新的董事长来了,出乎老刘的意外,他并不认识这个人,这个城市所有人可能收购这个公司的人他都想过了,可这是个老刘不认识的人,有实力收购张氏集团的人,并不很多。

吴董事长在董事会上简短地说了几句话,宣布了新的高层名单,没有老刘的名字,这在老刘的意料之中,命运永远是不可捉摸的。他苦笑一下,离开了他熟悉的大楼。

安心这时候,正在海滩来回奔跑着,很开心地笑着,不时地看看坐在太阳伞底下沙滩椅上半躺着的万今。

快乐总是太有限,所以在可以快乐的时候,要加倍快乐。

万今看着安心,喝了一口冰镇的可乐。

知道自己不应该花这么多时间跟安心在一起。可是,他总是觉得自己欠了这个有些奇怪的女孩,无论为她做什么都不够,都不能弥补。

他曾经伤害过很多女孩的心,可是过去了就过去了,他从来没有内疚过。

也许人真有前世,一定是前世欠她的。

“我要去坐快艇。”安心回到太阳伞下,指着远处海上穿梭的快艇,太阳没有晒黑她的皮肤,只是使她雪一样的肤色透出一些晕红,更加显得剔透。

“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万今站起来,惹来许多女人的注目,正像安心引来很多男人的注目一样,所以他们加在一起,就引来了几乎整个海难上的人的注目。

奇美和奇丑的人才会引来注目礼。

“我可以在这海滩上跳舞吗?”安心突发奇想,五年过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记不记得那些舞蹈,跟倾城一起编的舞蹈,可惜没有带琵琶来,不然,她可以在这海边弹一曲琵琶,海这么大,琵琶声一定能传很远。

万今笑了,他看看不断投来的目光,说,“如果你不害怕别人围观,就跳吧。”

安心穿着很薄的白袍子,裁剪得有些宽大,正适合起舞。

她冲万今爱娇地一笑,轻盈地转了一个身,开始跳起来。

这支舞蹈名《绿腰》,很多人从唐诗人李群玉的诗中知道这舞蹈,以为是唐朝之舞,其实在汉朝就有了。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苕。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縈风。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李群玉的描述确实很精彩,足以写出绿腰之舞的轻盈和妖娆。

万今有些看呆了,他从来不知道,安心居然能跳这么优美古典的舞,碧海白沙,白衣胜沙,弱不胜衣,飘飘欲随风去。

不曾分离(5)

正像万今所说,很多人围了上来,张着嘴巴看着安心在沙滩上曼舞。

“好美啊。”

“舞蹈学院的学生吧。”

“传说中的霓裳羽衣舞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