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捕快们正喝着白粥,眼睛下都带着青印子,一看就知道好几天都没睡过安稳觉了。这时骆姜楠放下碗,说道:“兄弟们这几日也辛苦了,等会儿每个人都回去睡两个时辰!”

“可是…那个李老头?”一个捕快问道。

“李老头我来审。骆姜楠道,“养好精神,否则真歹人没抓到咱们就先倒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众人再推辞下去就矫情了。都是大老爷们的,捕头大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便是了。

待众人都散后,柳蛮才走进屋子里。骆姜楠正撑着脑袋,那张俊朗的脸此刻看起来很是疲惫。柳蛮轻轻走了过去,陈大娘给她递了粥和饼子,柳蛮小声道了谢。

骆姜楠抬起头,见柳蛮像只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缩在角落里喝粥,不由笑了。柳蛮纳闷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陈大娘烙的饼子很香。”骆姜楠说道。

柳蛮咬了一口,双眼弯成了一对小月牙,一股满足感顿时涌上了心头:“好吃!”

徐昭默默喝着粥——眉来眼去,也不怕瞎了眼睛!

骆姜楠早已吃完了,正欲离去,柳蛮突然道:“骆大人!”

“何事?”骆姜楠刚问出,顿时自己回道,“本是昨日送姑娘回去的,奈何中间出了些事,还请柳姑娘见谅。”

柳蛮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我只是想问问,大人昨日匆匆离去,可又是有姑娘失踪了?”

骆姜楠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还是唐李二村的吗?”柳蛮有些忧愁,“这隔三差五就有姑娘失踪,怕是官道上也不太平吧。”

“为何会想到官道?”

因为护教长老的明月山庄在南边的三省交界处,柳蛮遂将自己要去南边寻亲的打算告诉骆姜楠了。果然,骆姜楠神色并不轻松,沉默了些许,这才回道:“这几日,姑娘还是留在镇中妥当些。”

此时徐昭终于开了口:“不知大人何日能破案呢?难不成此案一日不破,我与姐姐便要留在衙门一日?”

骆姜楠脸上顿时不大好看了,柳蛮也觉得徐昭此问太过直白无礼,因他还是个孩子,只好道:“我弟弟也是关心则乱,童言无忌,大人莫要介意。不过…”柳蛮话锋一转,“我们也被此案牵连其中,所以还望大人能将案情进展告知一二,我与弟弟也好做些准备。”

显然骆姜楠并没有柳蛮想象中的那么好说话。“此案关系甚大,姑娘既非衙门中人,还望见谅。”说罢,便拂袖而去。

柳蛮瘪了瘪嘴,帮着陈大娘一起收拾碗筷去了。

陈大娘连忙推辞:“这怎么能劳烦姑娘呢。”

柳蛮笑道:“我也不能当个吃闲饭的啊。”直接挽了袖子,就将盆中的碗筷给端了出去。

陈大娘本以为她是个千金大小姐,可见着她却也洗的有模有样,这才稍稍放下心。——洗不干净不要紧,万一要是摔了一个,哎哎,她的月钱可是赔不起啊。

“骆大人他们现在都去休息了吗?”柳蛮边洗着碗边问道。

陈大娘道:“一连几日都忙活到卯时(5:00-7:00)才回来,再硬朗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我方才听他们说到了一个李老头,那几个失踪的姑娘难道就是他拐的?”

“哪能啊!那个李老头就是个车把式,听说是一个姑娘雇了他的车出城。等他将车赶到了驿站打算歇口气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本在马车里坐着的小姑娘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你说是不是个怪事!当时天也黑,吓得他还以为撞鬼了,求了驿站的伙计回镇上报官。”

“坐在马车里面消失了?”柳蛮惊奇问道。

“是啊!”陈大娘也觉得不可思议,“你说说,这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呢?大家都说是见鬼了!哎,越说越慎得慌,我得去庙里拜一拜,这段日子人心惶惶的,都不太平。”

陈大娘擦了手,将洗干净的碗筷端进了厨房。柳蛮依旧坐在水井旁,陷入了沉思。

“去看看那辆马车吧。”徐昭道,“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呢?”

柳蛮点头。如今看来,除非抓住了拐走那些姑娘的歹人,否则他们也不好离开。

李老头的马车已经停放在衙门里,由马夫看管起来。二人去的时候,见骆姜楠也在那里。

“大人不睡觉吗?”

骆姜楠揉了揉额头:“这里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

“可若此案不破,我怕也是无法去南方寻亲。况且这一日来承蒙大人多多关照,所谓人多力量大,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骆姜楠仔细打量着柳蛮,只见她神色坦荡,言语间并无遮掩,也只好点点头。

李老头的这辆马车很是普通,前面是车帘,撩起车帘便可坐在车内。车后倒是有个通风用的小窗帘,只不过——

“若是令弟,倒是可以从此处钻过去。”骆姜楠自然也注意到那个地方。

徐昭微微闭上眼——他不予一个小捕快计较!可手还是渐渐握成了拳,青筋冒了出来。

柳蛮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听陈大娘大致说过了,大人以为那个姑娘是自己消失的,还是旁人所为?”

“定是旁人所为!”骆姜楠非常肯定。

“为何?”

“那个失踪的姑娘是唐家村的,名叫唐芸儿,她…也是腊月出生!”

原来,之前失踪的姑娘竟然全都是腊月出生。这也是骆姜楠他们在查案时发现的。难怪当初柳蛮说自己是四月出生时,骆姜楠便可以断定两案并非一案。

可为什么那些歹人只绑腊月出生的女子?

“唐芸儿是前日失踪的。李老头怕官府追究,一直躲在驿站,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瞒不过,于是昨日报了官。昨日我们立即去了驿站,又连夜去了一趟唐村。唐芸儿母亲早已去世,她父亲则一直病着,今年年初的时候也去了。听村里人说,自双亲去后,唐芸儿一直不怎么出门。一月前她的舅舅曾经来过一次,想要将她接到舅家,那时唐芸儿拒绝了。只是最近时有姑娘失踪,唐芸儿觉得自己一个女儿家留在村中不妥,又想到舅母曾经的提议,这才顾了李老头的马车前往舅舅家。”

这些都是骆姜楠他们在唐家村了解的情况。唐芸儿走前将自家的屋子和地都交给邻居唐二婶子帮着照看。唐二婶子是个热心肠,便一口应下。哪曾想唐芸儿才走一天,捕快便寻来门来。想来那唐芸儿的舅舅舅母不日也要来衙门了。

柳蛮一边认真听这,一边仔细审视眼前的马车。

唯一能避开李老头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的,只有那个马车后方的小窗口。徐昭倒是能穿过去,她自己…太勉强了!而且动静一旦大起来,李老头肯定能听到的。那个唐芸儿,到底是怎么从这个小窗口穿里过去的?还是说,还有其他地方可以从马车里离开?

第10章

三个人围着马车看了半响,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此时一个捕快走来,说是李老头已经醒了。原来那李老头托驿站的伙计报官后,见到一队官差来了,紧张的立刻就昏了过去。此时他已坐在衙门的东阁里,见着骆姜楠走来,双腿还是止不住的抖,不等骆姜楠问什么,赶紧就说道:“大人,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哪个姑娘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当时天黑的…”

骆姜楠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老伯莫急,衙门是不会随便冤枉一个清白的人的。你先冷静一下,我问你什么,你便说什么。”

“诶!”李老头忙不迭的点头。

“唐芸儿是何时顾的你的马车,当时周围还有谁知道?”

“前天晌午,她来镇子上顾我的马车。让我将她送到她舅母住的流水镇。本来我瞧着天要下大雨了,不想出镇,但是她说给我两钱银子,这一来一去也就三四的路程,我便答应了。大人您也知道,咱们这些车把式一直都是将马车赶在镇子南面停着的,附近的茶铺掌柜能证明她的确来找到我。”

南屏镇的南面是个热闹的地方,酒楼,赌场,青楼,说书摊什么的五脏俱全,人来人往,三教九流。所以车把式也喜欢在哪里等活儿。李老头说的话只需要去镇南找人问一下便可证实。

“当时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陌生的人听到你和唐芸儿之间的对话了?”

“没有!”李老头摇头,“小的做车把式也有五六年了,镇南那边都是熟人。当天进镇差不多也都是镇上的人或者是大柳树和唐李两个村的人。就算有陌生人,小的也记不清啊。那边一向热闹,小的也不能一直盯着周围四处看,您说是这个理吧。”

“具体说说当天你是如何将唐芸儿送出镇的。”

李老头回忆道:“唐姑娘是晌午来找的我,因她还有些行囊要收拾,而我想着这一趟要走三四天,也想准备些干粮随身带上,于是便约在卯时三刻(17:45)左右将她送出城。我们约在镇南口见得面。”

“由于送的是个弱女子,加之最近总说有山贼出来作乱,所以我走的是官道。当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过好在官道上也有好几辆马车也在往驿站赶,心也就稍稍放了下去。路上我还与她聊天来着,她说她要去投靠她的舅舅家,又怕她的舅母不喜,知道舅母是读书人家出来的,便做了香囊和帕子给舅母当做见面礼。我当时瞧了眼那些小物件,手艺可巧了。便安慰她不用担心,你这么一个伶俐的小姑娘,肯定会讨得你舅母欢心的。”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她说她累了,想睡会儿。我对她说马车里有垫子,你睡吧,等到了驿站我便叫你。当时天已经黑了,而且那时候已经开始下雨,雨非常大,由于路上还有旁的马车,虽然是官道,但到底也是送的一个小姑娘,所以我也不敢分神,便专心的赶车。不曾想…等我到了驿站,撩起帘子喊她的时候,竟然…竟然就不见了!!”说到此处,李老头一脸的惊恐,“大人,我…我莫不是遇着女鬼了吧!难道是鬼将那唐姑娘给吃了?否则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哪有什么鬼神,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骆姜楠冷笑道,“若是鬼神,便也是个贪财的鬼神,竟然连包袱都拿走了。”

李老头一愣,顿时道:“是啊…唐姑娘的那个包袱,包袱也不见了!”

“一路上你可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骆姜楠问道。

“声音?”李老头蹙着眉,“那么大的雨,只想早点将人送到驿站,那里还顾得上什么其他的声音。”

周围的捕快顿时面面相觑。这就奇怪了,如果唐芸儿被绑走的,怎么会不发出声音?就算嘴巴被堵住,在马车里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晃动身体也能撞击马车从而弄出声响啊,怎么会没声音呢?

“如果她在被绑前就被迷晕了,那的确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骆姜楠推测道。

“迷晕?”柳蛮听了半天,不由问道,“这要怎么办到?若是迷香,难道李老头闻不到吗?”

李老头顿时紧张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闻到!”

骆姜楠示意他冷静些,静静道:“这世上也有无色无香的迷药,不过也有可能唐芸儿随身的包袱里有迷药可她却不知道,随着时间推移,药性渐渐发作,于是便被迷晕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也恰好能证明那那个包袱为何也跟着一起失踪的原因了!因为那个包袱里装着证据!”柳蛮立即说道。只是话刚说出口,便瞧见周围的捕快向她侧目,柳蛮眨了眨眼——难道她说错了?

倒是身边的徐昭将那些目光一一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他圣教里的人,都能想到这一点好么!

骆姜楠轻咳嗽了一声,站起身道:“既然是在驿站时发现人不见了,那么唐芸儿肯定是在出了城后在驿站这一段路上被人掳走了。李老头,你将那天你们怎么走的,路上遇到了那些人,都与我再重新做一次。”

柳蛮下意识打算问一句,谁料徐昭眼疾手快地掐了她一下,让她立刻将那句‘这是要模拟犯罪现场吗?’给咽了回去。

好险好险,现代人的思维习惯和词汇总是不受控制的往外蹦跶,二十多年的语言习惯改过来还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柳蛮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警告自己沉默是金。

正巧,徐昭也轻声道:“小蛮姐姐,神剑山庄的人还在镇上,咱们莫要生事。”见她那一幅笨蛋脸,徐昭就来气。还好有他这个英明神武的执剑长老在,否则还不知要惹出什么乱子。衙门捕快办案,她多得哪门子的嘴啊!

现在还是上午,天色大亮。按着李老头当时的说法是当时官道上还有好几辆旁的马车,于是除了李老头的那辆,便让其他捕快借了几辆马车过来。柳蛮看着这荒芜的官道,四周除了黄土和树外别无他物。

哎,若这一路上有个监控摄像头,抓住那个绑匪该有多简单!柳蛮微微叹着气,作为一个因盗窃罪判了三年的女犯人来说,没有监控摄像的古代,真是犯罪的天堂。

骆姜楠带着柳蛮与徐昭坐在李老头的马车里。据李老头说唐芸儿个子不高,只比徐昭高一点儿而已。柳蛮目测徐昭如今一米四,想来那个唐芸儿也不过是一米五左右吧。只不过她这个打量身高的目光让徐昭很不爽。

“我会长高的!”徐昭咬牙道。

柳蛮一愣,顿时噗嗤笑道:“是是是,阿昭长大后肯定是个小帅哥。”

徐昭哼了声——算你有点眼力!

原打算让徐昭代替一下唐芸儿,可他死活就是不同意。无奈,只能是柳蛮上阵,总不能让身旁这位身高七尺的骆捕头来扮一个弱女子吧。

马车在路上缓缓走着,柳蛮认真地按着李老头的回忆与他说话。最后说了句,累了,便回到了马车里,躺着。

此时官道上几辆捕快赶着的马车也在向前使着。骆姜楠问道:“当时是这样的吗?”

李老头回道:“对,就是这样。不过后来天色暗了,那些马车走的又快又急,加之下着大雨,我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不对…不对不对!”李老头突然道:“那些马车都是好马,早就跑远了。不过那时我前面还有两辆马车。”

骆姜楠立刻朝着周围的捕快喊了一声:“陈三,你们两个前面去!”

“没有那么远。当时天很黑又下雨,我不敢赶多快。您知道,咱们南屏镇四周都是山,官道也是是一些山路。我瞧着有马车还在前面,便跟在他们后面走的。至少他们还能给我探个路不是,若是有情况,我也好及时停下来。”

骆姜楠让前面的马车再靠近点,问道:“是这个距离吗?”

李老头蹙着眉,想了半天,无奈道:“不太清楚。”

骆姜楠示意让众人都停下来,此时天色大亮,怕是无法确定具体的位置,只等到天黑,与那日时辰相近的时候再来一次。

不过李老头既然说他依靠着前面两辆马车探路,这便意味着当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特别远,李老头的马车是紧跟在那两辆马车身后的。

果然,天黑后,众人又在官道跑了一次,双方之间的距离只有大半个马身而已。

李老头跟着捕快们跑了一天,也琢磨出里面的门道来了,不过还是有些疑惑:“难道大人是怀疑我前面马车里的人将唐姑娘给劫走的?可我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从未发现过有人从马车里出来啊!”

“前面无人,那便只有是后面了…”骆姜楠朝着马车后方看去,略略有些出神。

半夜时,前去驿站的捕快回来了。

“当天的确有数辆马车一起到了驿站,不过李老头所说的那两辆带着灯笼的马车并未在驿站停靠,而是直接朝着官道继续走了。我跟两个兄弟沿路问了,可下一个驿站的伙计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马车。”

“从镇上出去的官道只有这一条,沿路上会有三个驿站。除了第一个驿站的伙计见过这两辆马车外,便再无其他人见过。”骆姜楠顿时眯了眼,“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柳蛮见他们今天跑了一天了,大半夜里还在办案,便主动去了厨房帮陈大娘一起做夜宵。徐昭幽幽地晃到她身后,见她正在搓着小汤圆,语气颇为阴森:“小蛮姐姐真是贤惠。”

柳蛮顺口接道:“放心,姐姐肯定把最好吃的那一碗留给你。”

徐昭一愣,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他是来要吃的吗?!难道他长了一张饿死鬼投胎的脸吗?!

徐昭直接将她从灶台旁拉到了一旁,陈大娘还在那里笑呵呵道:“到底是姐弟,这做弟弟的还是挺心疼姐姐的嘛。”

徐昭仰天长叹。

——谁能明白他的苦心!每天见着柳蛮那张脸,都觉得好累,好心酸,感觉自己又苍老了十岁…

柳蛮有些奇怪:“阿昭,你这是怎么了?”

徐昭将她带到角落里,低声道:“小蛮姐姐莫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柳蛮心头一跳。

徐昭道:“难道小蛮姐姐忘了是谁毁了我教中大典,是谁杀了那么多的教中弟子!我们不去找神剑山庄报仇,却在这个小小的南屏镇帮一群捕快破案?!”

柳蛮连忙安抚:“这不是遇到了吗。再说了,我也没帮什么忙啊,做个夜宵而已,就算他们不吃,我也饿了…神剑山庄的仇是一定要报的,我一天都不敢忘,但此事也要从长计议才好!”

徐昭冷笑:“我瞧着这南屏镇的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小蛮姐姐你好好想想,那歹人为何要费如此功夫去掳一个乡下姑娘?不仅是唐芸儿,他们为何偏偏要掳走那些腊月出生的女子?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从马车带走,小蛮姐姐,你觉得拥有这种轻功的人,会是简单的人物吗?”

“轻功?”柳蛮完全没有想过这一点。

徐昭继续道:“这世上有一种名叫缩骨的武功,纵然是个七尺男儿,也能将自己缩成一个瘦弱女子的体格。如果那个歹人是轻功和缩骨**的高手,完全可以从马车后的那个小窗里钻进去,将人迷晕,然后悄无声息地将人带走!”

“缩骨?!”柳蛮觉得自己的下巴要掉了。

是啊,这里虽然没有摄像头这些高科技,可他们会武功啊!将现代的固定思维放在古代来…果然要不得!

第11章

不过柳蛮还是将夜宵做好了给捕快们端了过去,朝屋里望了一眼,不由道:“骆大人不在吗?”

陈三早就闻着香味走了过来,见着有汤圆还有面条,顿时吸了吸口水,接过木盘,笑呵呵道:“大人去马棚了。我们给他留点儿就成。”说罢,便招呼其他人过来开吃。

柳蛮想了下,还是去了马棚。

四周安静无声,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白纸灯笼挂在棚沿上。柳蛮走了过去,撩开了车帘,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人。不由放下了帘子,迟疑地喊了一声:“骆大人?”

无人应答。

夜风吹着四周的树影摇曳,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像她扑来。柳蛮吞了吞口水,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

“找我何事?”

“啊!”柳蛮吓得尖叫了一声,见到是骆姜楠,急急的喘口气拍着胸口道:“骆大人…我是说夜宵做好了,您也去吃点吧。”

骆姜楠点点头:“你被吓着了?”

柳蛮苦着一张脸:“大人下回走路还是出点声吧!”

“姑娘方才没有发现我?”

“大人您觉得我这个样子是再和您开玩笑吗?”柳蛮气呼呼的回道。

骆姜楠突然笑了:“我方才一直都在马车上,姑娘真的没有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