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北凉国师身后的奢华马车里传来一倨傲声,“的确是慢待了,我们北凉国师亲自来大周贺寿,还以为你们会到驿站相迎,一等再等。”

北凉国师亲自来,这事出乎大家的意料,如果知道,是真的要去驿站相迎的。

北凉国师淡淡一笑,“无妨,上一回本国师来大周,离王也是在此处迎接,一转眼,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轮到离王的儿子来迎接本国师了。”

礼部尚书心底惊的波涛云涌啊。

二十年前,他还只是一个从四品小官,有幸在宫宴上见过北凉国师。

他…和现在一模一样啊。

仿佛岁月在他身上凝固了一般,当年的小鲜肉礼部尚书,如今都成大叔了,而当年的大叔还是大叔。

礼部尚书心塞,这要再过二十年,他是不是可以喊北凉国师一声小伙子了?

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驻颜有术,难怪北凉皇室将他奉若神明。

北凉国师在北凉的地位极高,比离王府在大周的地位还要高三分。

而且,以前是没有国师的,他是北凉第一任国师,据说担任了二十几年。

他深入简出,从不上朝,也不管国事,但只要他开口,北凉皇帝没有不应的。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一年只见北凉皇帝三面。

北凉皇帝要见他,要提前半个月通知…

这要在大周,是不敢想象的事。

正因为如此,所以北凉国师亲自来大周给太后贺寿,才更叫人吃惊,因为谁都知道太后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他来大周,一定别有目的。

楚离眸光冷凝,如果说之前他猜测北凉来大周有可能是冲着明澜,见到北凉国师,他几乎能肯定。

他就是冲着明澜来的。

北凉国师不论是行为举止,还是来历都太神秘,他和王爷不是没怀疑过老王爷失踪和他有关,派人去国师府查探过,可是三次派去的暗卫,皆有进无出。

离王府训练有素的暗卫,偷偷潜进去,居然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再想到那只凌空出现的巨手,将老王爷抓走,王爷和王妃都怕了,怕他会受伤害,所以让他以楚大少爷的身份蒙蔽世人耳目。

北凉国师骑马走过来,楚离道,“北凉皇帝都轻易见不到北凉国师的面,却来我大周给太后贺寿,实在是匪夷所思,我想国师来我大周的目的绝没那么简单吧?”

真是不知死活,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和国师大人说话呢,国师大人愿意跟他说话,他应该顶礼膜拜,居然敢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国师,他可知道,国师掐死他,就跟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那些北凉使臣心中腹诽。

看着楚离眸底流露出的警告,北凉国师笑了,“有你祖父几分风骨,可惜…。”

那轻淡的笑,半点也没有把楚离的警告放在眼里,最深的蔑视,就是无视。

楚离眉头一皱,不喜别人说话说半截,他淡淡道,“可惜什么?”

北凉国师看着头顶上的天空道,“可惜,生错了地方。”

这话听得人云里雾里。

离王府,什么身份地位,离王世子已经是最最最会投胎的了,含着金汤匙出生,要不是老王爷放弃了皇位,那他就是含着玉玺生的,这还叫生错了地方?

那应该生在什么地方?山旮旯里种地吗?

神神秘秘的,甭指望他能点人听得懂的话,礼部尚书放弃了琢磨,恭敬有礼道,“北凉国师请。”

北凉国师都没动,他胯下的马就像是听懂了礼部尚书的话似的,驮着北凉国师往前,速度不快不慢。

礼部尚书郁闷,怎么感觉他是在和一匹马说话?

因为北凉国师身份非同一般,是以楚离他们都把北凉其他人都给忘记了,就像是排行榜上,让人记住的只有第一,哪怕第二和第一只隔了一分。

除了北凉国师,还有北凉厉郡王。

虽然是郡王身份,听起来不怎么样,可是真清楚他的身份,谁也不敢小觑。

因为他爹是北凉太子,他祖父是北凉皇帝。

他是太子府嫡长子,备受皇上宠爱,封厉郡王。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是北凉下下任皇帝。

第七百三十四章 心腹

御花园,八角凉亭内。

皇上正在喝茶,李贵妃喂皇上吃果子,一边闲聊趣事。

一颗果子塞嘴里,那边一公公疾步走过来,道,“皇上,礼部尚书他们迎接到北凉使臣了。”

李贵妃笑道,“来贺寿的是谁?”

“北凉国师。”

咳咳!

皇上直接咳嗽了起来,到嘴里的果子都掉在了地上,显然这消息把他震的不轻。

李贵妃也吃惊了,忘了帮皇上派后背端茶,只道,“怎么会是北凉国师亲自来贺寿呢,确定没有弄错?”

小公公不知道北凉国师是何许人,反正传话的人一脸严肃,他听到什么禀告什么,一个字都没有改动,他道,“传话的侍卫是这么说的。”

这么大的事,侍卫不弄清楚,绝不敢禀告,北凉是吃错药了吗,居然派北凉国师来贺寿。

因为北凉国师在北凉的地位举足轻重,是以他亲自来大周贺寿,绝不能慢待了,落人口实,皇上让李贵妃安排接尘宴。

李贵妃道,“皇上,后天就是太后寿辰了,没有在太后寿辰前大摆筵席的道理。”

皇上头大,招王爷进宫议事。

北凉国师来大周的消息,不止传到了皇上耳朵里,连明澜也吃惊不小,前世北凉国师没有来大周啊,这一回,怎么大驾光临了?

消息传来,满朝文武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北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有句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北凉还是从千里之外奔波而来。

楚离带人迎接北凉使臣,一路护送他们去行宫落脚自是不提。

太子和吴将军他们自崇州回来,太子回了东宫,那两位将军是王将军的得力干将,跟随王将军出生入死多年,他被人毒杀,因为怕冲撞了太后,所以遗体没有运回京。

吴将军和刘将军去王将军府上告罪。

一进门,两人就给王老夫人跪下了,见到这一幕,王老夫人身子晃了晃,要不是丫鬟扶着,她都能摔了。

她一个老妇人,如何担的起两位将军一跪,只有属下报上峰丧,王老夫人眼泪一匣子就涌了出来,“我,我儿他…怎么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王将军从入军中起,王老夫人没有一日不担忧,也为他自豪。

吴将军哽咽道,“将军他…去了。”

刚说完,就听到丫鬟喊道,“老夫人!老夫人!快传太医!”

不止王老夫人,还有王大太太,她也身子软绵绵的,被丫鬟扶着,嘴里呢喃着,“不,不可能,将军他不会死!”

说着,她吼道,“是谁杀了将军?!是不是那群土匪?!”

刘将军摇头,“将军是被人毒死的,还没有查出下毒之人。”

一步步爬到将军的位置上,多少次从敌人的屠杀下活了下来,却被人给毒死了,这是对将士最大的羞辱。

将军,就应该血洒疆场,抛头颅洒热血,站着死!

王大太太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持。

王将军府上乱成一团。

赵大老爷赶了来,他知道王将军死了,但具体怎么死的,发生了什么事,赵家一无所知。

王将军是他们一手培养起来的,那兵权也是从蒋家抢过来的,来之不易,现在赵家没有了后位,李贵妃和三皇子又势头正盛,赵家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

当初李贵妃恐惧太子登基,灭护国公府,现在的赵家何尝不怕李贵妃。

他们就在王家正堂说话。

这两人是王将军的心腹,太子知道他们的忠心,知道收买不了他们,连提都没有提一个字,以免打草惊蛇。

吴将军道,“前不久,我发现蒋家和之前的老部下联络,会不会是蒋家派人毒杀的?”

赵大老爷眉头拧的紧紧的,赵家一直觉得蒋家是祸害,留着迟早会坏事,可是太后念在晋王妃的情面上,留蒋家一条活路,打发的远远的,还不许赵家痛下杀手。

赵老太傅猜测,太后是防备赵家,留蒋家做后路。

一旦将来赵家外戚专政,勇国公又年迈,小辈又不成器,还能扶持蒋家和赵家抗衡。

太后一点私心,赵老太傅猜到,但是不能戳破,否则就真的成赵家有私心了。

但杀王将军,赵大老爷觉得蒋家没有这本事,他道,“要是蒋家有本事杀王将军,就不会落到军权被抢的地步了。”

“不是蒋家,那还能是谁杀王将军?”刘将军疑惑。

军中都是他们信得过的人,而且王将军是当着他们的面被毒死的啊,当时帐篷里除了太子,都是王将军的心腹。

总不至于是太子杀的吧?

太子可全倚仗赵家才站稳脚跟,断赵家一条胳膊,那是自毁长城。

一旁站着的副将突然出声,道,“我在崇州铁矿山见到过靖宁伯。”

闻言,赵大老爷猛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赵大老爷这么激烈的反应,吓了副将一大跳,他道,“方才离王世子带人迎接北凉使臣,我骑马路过看到一人,极其面熟,我在铁矿山见到过,后来打听了下,说是靖宁伯,许是我认错了。”

副将也不敢说的太肯定,但是他就是觉得像,神情背影都一模一样。

赵大老爷周身寒气直往外涌,“原来如此!”

他们一直不明白,皇上怎么会突然针对崇州,执意要把晋王府的封地从崇州换到洪州,只是当初皇上迂回了一下,要给晋王府过继子嗣,这事正中太后下怀,太后欣然赞同,所以他们才被皇上杀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仔细想想,皇上针对崇州,不正是从靖宁伯剿匪回来之后吗?!

他在剿匪时曾失踪了一段时间,一定是那时候去的崇州铁矿山!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崇州有铁矿山的事了!

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赵家和太后联手,在崇州私养兵马的事?!

私挖铁矿,铸造兵器,还养兵马,这是谋逆的死罪,难怪这些天,皇上处处针对赵家和太后…

赵大老爷越想,背脊越凉,手心里冒了一层细密汗珠,他望着吴将军和刘将军道,“是谁让你们回京的?!”

第七百三十五章 玉匣

赵大老爷声音突然拔高,惊着了正堂外的丫鬟和婆子,吴将军和刘将军脸色也难看。

连王将军和皇上都没有这么吼过他们,现在居然被赵大老爷给吼了,谁心里头舒服。

赵大老爷见他们脸色阴着,道,“杀王将军的十有八九是皇上!”

这一下,吴将军和刘将军皆脸色惊骇。

这…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刚刚还进宫,皇上对王将军之死颇惋惜,对他们平复崇州之乱大家夸赞,并要论功行赏啊。

崇州养兵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

刘将军猛然抬头,惶恐道,“莫非副将没有认错,在铁矿山见到的真的是靖宁伯?”

赵大老爷不想点头,他也期望自己猜错了,可事实摆在眼前。

吴将军回道,“是太子身边的护卫让我们护送太子回京的。”

其实,他们也存了几分私心。

他们离京许久,也想念家中妻儿,想回来看看,崇州之危已解,而王将军被杀,查不出下毒之人,能悄无声息的杀掉王将军,自然也就能杀掉他们,他们没少杀人,可他们是血肉之躯,看着王将军冰冷的尸体,如何不恐惧?

回京暂避一时,也想在王将军死后,能接过他手中的帅印。

赵大老爷道,“太子原本没有必要跑崇州一趟,可皇上偏偏让他去了,十有八九下毒之人就在太子身边,如今皇上知道崇州之事,却把你们都支开,怕是想接管王将军手里的兵权,你们快马加鞭回崇州,如果周成将军拒绝交出帅印,就杀了他。”

吴将军和刘将军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个弄不好,九族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想一家团圆,以后有的是机会。

把妻儿托赵大老爷照顾,吴将军和刘将军换了身便衣,就带着亲信护卫乔装离京,赶赴崇州。

这边王爷骑马进宫,刚到宫门口,一身黑衣劲装的暗卫骑马上前,唤道,“王爷。”

王爷勒紧缰绳,问道,“出什么事了?”

暗卫上前,道,“王爷让属下盯着吴刘两位将军,他们刚刚乔装出京了。”

王爷眸光一凝,“没有回府?”

暗卫摇头,“没有回去。”

一路护送太子回京,都到家门口了,还赶着离京,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回去告诉世子妃,让玉阙杀了他们。”

吩咐完,王爷骑马进宫,暗卫则回了锦华轩。

暗卫禀告完,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可明澜就犯难了,玉阙离开有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回来,让她上哪儿去找玉阙杀人去?

偏偏玉阙活动范围只有方圆三百里,一旦让吴刘两位将军赶去崇州,就鞭长莫及了。

暗卫禀告完,就纵身消失在明澜跟前。

明澜望天,扶额,吩咐碧珠道,“去找褚风来。”

碧珠赶紧去吩咐,而明澜就望着天上云,在心底一遍遍的叫着:玉阙,你快回来!

明澜也不知道这样呼唤有没有用,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万一叫回来了呢。

而明澜不知道,就在她在心里呼唤的时候,行宫内,一护卫抱着玉匣进屋,从楚离身边路过的时候,玉匣发出一阵激烈的撞击声。

护卫脸上露出惊色,快步进内殿。

楚离眉头皱了皱,并未说什么。

玉匣子是北凉国师的东西,他无权过问,礼部尚书叮嘱行宫管事,好生伺候北凉使臣,就告辞回宫复命。

而就在楚离一脚踏出行宫的时候,行宫内殿死了两个人。

死的都是北凉人。

玉阙被关在玉匣子里,明澜越渴望它回来,它挣扎的就越厉害,小小玉匣困不住它。

玉阙冲破玉匣时,剧烈的撞击,玉匣四分五裂,碎裂的玉片直接将离的不远的北凉护卫给穿透了,当场毙命。

北凉国师身如鬼魅,要抓住玉阙,玉阙和他斗的不分伯仲,知道自己赢不了,担心僵持下去,会消耗掉血液,那时候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玉阙嗖的一下穿破宫殿,北凉国师跳窗而出。

内殿,没有大周宫女和太监,可是殿外有啊,看到北脸国师跳窗出来,而且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都看呆了。

北凉国师罢了手,脸色冷沉的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一面色冷峻的男子走过来,唤道,“父亲?”

他想不明白,之前好不容易找到两块玉阙,父亲主动让它来找神女,现在为什么又要抓玉阙,将它关起来,而且还关不住…

北凉国师回了内殿,冷道,“我没想过神女会利用玉阙杀人!”

男子皱眉,“玉阙不能杀人吗?”

北凉国师将心底的怒气压下,道,“准备笔墨纸砚。”

再说楚离,出了行宫,刚骑上马背,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到他颈脖子,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从他衣领滑了下去。

他不适的扭了脖子,礼部尚书就道,“世子爷,怎么了?”

楚离摇头,“没事。”

留下两个字,他就骑马走了,不是进宫的方向。

今天迎接北凉使臣,楚离忍耐力都到极限了,礼部尚书也不指望他会乖乖的办完差事去御书房跟皇上禀告,少不得他代劳了。

楚离刚到离王府,褚风就翻墙出来,道,“世子爷。”

楚离勒紧缰绳,道,“找我有事?”

褚风道,“王爷让世子妃找玉阙杀人,但是玉阙不知道去哪儿了,世子妃不知道怎么办,属下不敢随便拿主意…。”

“玉阙在我身上。”

“…。”

玉阙和世子爷不是水火不相容吗,关系竟然这么好了?

玉阙回来了是好事,褚风就放心了。

楚离回了锦华轩,进屋就脱衣服,一脸的嫌弃,可惜戴着面具,没人看得见。

但是丫鬟们脸红啊,世子爷不过离开半天,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世子妃还怀着身孕呢。

怕楚离忘记了,碧珠端了酸果到明澜跟前,道,“世子妃,你吃酸果。”

刚说完,啪嗒一声,玉阙掉地上了。

碧珠默默的把酸果盘子端了回来,误会了…

可怜明澜手都伸出去了,扑了一空。

第七百三十六章 警告

把酸果盘子放下,碧珠赶紧退出去,顺带把门关上。

明澜看着掉在地上的玉阙,望着楚离道,“玉阙怎么在你身上?”

玉阙和楚离,那就是死对头,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爽,尤其她在晋王府“死”过一会后,血液能力更强,玉阙经常在楚离跟前嘚瑟,她不是看不出来。

现在玉阙掉地上了,居然不起来了,就跟小孩撒娇似的,要人哄着捧着。

楚离自然不会捧着玉阙,少不得明澜弯腰把玉阙捡起来,看着玉阙颜色,咬破指尖喂玉阙几滴血。

玉阙在明澜指心跳了几下。

楚离将锦袍穿好,瞥了玉阙一眼道,“既然能逃出来,怎么会被北凉国师抓住?”

明澜听得一愣,起身道,“玉阙迟迟不归,是被北凉国师抓了?”

玉阙速度极快,快到楚离和他对上都招架不住,北凉国师却能把玉阙困住,那他的武功得高到什么程度?

楚离坐下,示意明澜直接问玉阙。

明澜就望着玉阙了,拿了宣纸来,玉阙写道:靠近北凉国师,我心慌慌,就想去看看,结果一不留神就被他给抓了,关了我整整三天。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明澜好奇。

能抓住它,就不可能让它逃啊。

玉阙也不明白,只写道:你呼唤我,我能听到,力量是平常的十倍。

被关在玉匣子里,它没少撞击,可是都撞不破,而明澜召唤它时,哪怕在虚弱的情况下,也能觉察出来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帮它冲破玉匣,实在是匪夷所思。

虽然明澜帮了它,但玉阙很不爽,有一种逃不出她五指山的感觉,难道它注定要围着她打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郁闷完,玉阙道:你急着喊我有事?

明澜点头道,“王爷让你帮忙杀两个人。”

杀人对玉阙来说比吃豆芽还简单,它爽快的答应了,道,“长什么模样?”

这下可是把明澜拦住了,她哪里知道吴将军和刘将军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