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几圈儿,正站在厅堂里不知该怎么办是,陡地,眼前便有一抹白影子窜了过来。

“犬犬。”她高兴地张开双臂,一把将白犬往怀里搂,白狗嘴里叼了一件玉白色的锦袍,云定初挑了一小截料子近瞧。

她刚想到了什么,忽然就听闻屏风里侧传来了暴戾的声音,“张卫,哪里来的野狗?”

果然啊,犬犬叼得是他的衣物,莫非这瘫子今儿又在沐浴?

听着哗啦啦的浇水声,以及从屏风旁侧缭绕过来的如雾一般的水蒸汽,定初心里便有了结论,瘫子果然又在泡澡,一天泡三次,不泡脱一层皮才怪呢。

她真怀疑瘫子有洁僻,心理有问题,要不然,没事时,为毛老泡澡?

食指在白犬眉眼间轻戳了一下,你呀,犬犬,胆子肥了,居然敢去叼他的衣衫,不想活了?

白犬似乎知道她心理的想法,冲着她摇了摇尾巴,好似在说,俺家主子胆儿肥,计谋多,俺不怕。

从它嘴里扯下白袍,白袍左袖口边缘,还有白犬咬出的深浅不一的牙齿印。

得,怕他发现了找白犬算债,轻声轻脚向前走了两步,想将白锦锻袍子放到浴桶旁侧的案桌上,然后,悄然离去。

可是,她看到了,没想让她看到了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东陵凤真坐在浴桶旁侧,一宫人正弯着腰身,动作麻利,熟稔、辛苦地为他的双腿按摩的一幕。

第28章 强行针炙

云定初知道这名宫人是在为瘫子做复健。

但是,瞥了他那儿一眼,都萎糜成那个样子,光是做皮毛的手上运动,有什么用。

“放肆。”

没想女人会闯进来,北襄王俊美的神色微微一怔,少顷,右手便急切地将脱挂在腿间的裤子往上提。

这臭男人,里面还穿了白色的褥裤,再说,早被她看光光过,她们还一起和衣睡过一晚,害羞的该是她,咋就成了他了?

“滚出去。”

不知是因为心急害躁,还是因为宫女替他按摩的原因,东陵凤真光滑的眉宇渐渐浸出了丝丝的薄汗。

见女人不听话,襄王终究是怒了,捞起就近的一本书便向云定初砸了过去,定初矫健的身形飞速一闪,身体躲开了遭受书的攻击。

书便狠狠砸到了地面上,有几页书都砸撕坏了。

吓得替他按摩的宫人赶紧缩起脖子撑起身,惊慌失措地跳开。

云定初的眸光不理夫君能掐一汪鸡血的容颜,笔直落到了…

“看哪儿呢?”一声暴喝震得地动山摇。

“李卫,滚过来,本王要出去。”对于女人无动于衷的样子,东陵凤真只差没气得吐血。

哑子王妃没一点礼仪廉耻之心,这样大刺刺笔直的观望,大大伤极了他襄王堂堂七尺男儿自尊。

惹不起,他就躲吧,她是苏太后为他钦点的王妃,他不能违抗圣命,所以,只得迎娶了她,与她同榻而眠,只因为了应付云麒麟,如今,云麒麟遍体鳞伤返回汴梁,他也没再必要对她和颜悦色,一切不过是做戏而已。

宫人抖抖瑟瑟,不过才迈开一步,便被云定初揪住了衣领,死劲往后拽。

“你要干什么?”

东陵凤真眼皮直跳,嘴唇刹那间泛白,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她掀他裤子干啥啊?

这贱妇,好大的胆子,面对如此强悍到令他脑袋犯晕的女子,气得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一双波光鳞鳞的黑眸,有惊惶,有阴戾的气息缠绕,更有丝丝缕缕的不知所措,普天之下,能有几个人能让他北襄王不知所措,哪怕是当今天子来临,他也会面不改色,独独这胆比天还大的哑子女人,他没办法治。

云定初不理男人气到嘴角都在隐隐抽搐的面容,拔开了他的褥裤,仔细察看着他的…

这一刻,东陵凤真狠不得一刀将她砍了扔森山喂狼。

一股火烧火燎的滚烫在脸颊间乱窜,片刻间,直达脖子底根部,他的脸好烫,烫得像是把他整个人搁置在炉子上炙烤。

死死地将大掌捂在白色的裤子上,不知女人玉莹的指尖何时多了几根针。

借着幽幽烛火,磨刀石一般的细小针尖让宫人看了背心发麻,眼前发黑,哀叫一声扑了上来,“王妃娘娘,您不能…王爷的腿本来就有病,你这扎下去,恐怕…恐怕…”

一脚揣在了宫人的腿肚子上,‘噗通’一声,宫人不仅双膝跪地,连头也磕到了地面,嘴唇还碰了地面的泥沙,让他心急火燎地呸呸过不停。

“云定初,你最好给滚出去,否则…”

东陵凤真话都还没有说完,只见云定初玉手一扬,又长又细的针尖便扎进了他的肌肉里,他下身早已麻木,痛觉神经根本早不起作用,可是,女人这样强势替他治疗腿疾的方式,东陵凤真绝不接受。

转眼间,几根细针便一一扎进了他萎缩的肌肉里。

‘叭嚓’‘叭嚓’,霎时,几根细针便全数被他握在了掌心里,随手狠狠一掷,银针便扎进了正对面的红漆木柱上,竖立在柱子上的根根银针代表了襄王的滔天巨怒。

第29章 神秘紫衣男子

听到怒斥声,好几名专门保护襄王安全的侍卫,早已带着宝剑仓促而来,知道北襄王正大发雷霆都不敢跨进澡堂一步,只能立在门外,听候王爷差谴。

张太监更是跪在湿漉漉的地面,瞥了眼柱子上寒光闪闪的银针,浑身抖得如筛糠,连头都不敢抬。

所有的人都被王爷浑身散发出的那股子滔天巨怒所惧。

世人都知道,北襄王因残疾的关系喜怒无常,性情全乖戾,可平时也不会乱发脾气,自从这哑子王妃嫁入王府,襄王可是三无不时便脸黑得像包公,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凸起,深深压抑不发。

所有人吓得魂不附体。

云定初到像一个没事人一般,站在原地,如花娇颜荡漾云淡风轻的一抹笑靥。

似乎对襄王的暴戾怒吼毫不在意。

望了一眼柱子中央竖立的几根银针,淡下眼瞳,其实,她手腕处手术针包里,银针一大摞,要一百根也要,只是,这死男人不肯与她配合,她没有办法。

纵然医者父母心,如此不乖的儿子,她要怎么为他医治?

再说,他这残掉的双腿,肌肉都萎缩了,她刚才趁他乱动时摸了一下,肌肉软榻榻的,可惜她手上没仪器,否则,便就可以使小银郎捶,轻轻敲打一下他的骨关节,便知道他的肌肉是否全部坏死了,如果是全部坏死了,那没得治了,这男人一辈子就只能坐椅子的命。

回瞪了一眼,眼睛瞠得如铜玲一般大的男人,她冲着他撇了撇唇,如果男人知道,她刚才给他当了在心里给他当了老母,说不定会直接让外面的侍卫,将她拖出去砍了。

她想转身离开,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法子眼睁睁看着他残,即然有办法医,肯定得医啊,这男人就是吃了火药,全身的肉长得金贵,她连碰一下也不行。

在现代,她这种绝色倾城的女子可是非常吃先的。

屁股后头肯定整天追着一大群帅哥。

幽幽暗自叹息了一声,冲着他比划了一下。

“王爷,我家小姐是问你刚才他扎你时,你有感觉没?”恰在这时,清莲丫头来了,再次为主子当了翻译。

东陵凤真已整理好了仪容,被宫人移到了红漆香梨木椅上。

倨傲的神情幽幽透着一缕清贵,满眸幽黑瞳仁如山恋,沟壑,唇红齿白,公子如玉,真是俊美如一块灿烂夺目的美玉。

就连怒着也是那样清峻俊美。

清莲毕竟是一枚丫头,心理素质不可能有魂穿的云定初那样过硬,被襄王炯炯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脊背处直冒虚汗。

毕竟,这襄北可是这瘫子的天下,如果他不顾一切后果,硬是让属下将她们主仆二人拉出去砍,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了她们。

“王爷,其实…我家小姐是一片好心,在云府时,小姐便看遍了天下医书,小姐能治好多病呢,平日里,府里丫头婆子有一个病痛,都是小姐给看的病。”

清莲赶紧解释,怕真的把襄王得罪了,那边已经没有退路了,出嫁前,小姐做出的那些事,刘氏不可能还容得下她,如果这襄王再呆不了,她们主仆俩便不会再有任何立足之地。

定初扯了扯丫头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多说,因为,她深深地知道,多说无益,北襄王是谁,怎么可能相信她医术精湛,的确能将他那双残腿给治好。

反正行动不方便又不是她,不治就拉倒,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

发什么火呢,她见了他一张阎王脸孔,心里也来气。

冲着角落拍了两下,犬犬听到主子召唤,从墙角蹲起,摇着尾巴向她跑了过来。

带着白犬与清莲,昂首挺胸,迈着阔步,在众侍卫惊惶失措的面色中,大摇大摆头也不回地离去。

刚走到王府偏院门口,便看到正对面王府的大门前不知何时停了几辆马车,几名侍卫正在将车里的粮食一袋袋往下卸。

白茫茫的世界中,马车旁侧一抹清峻的身影负手而立,男子紫衣潋滟,长发如瀑布倾洒而下,风度绰绝,气宇轩昂。

远远地望着那个身影,就仅仅只是一个身影,就能让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感觉自己的眼眶发红,发热,泪腺涨痛,心也在剧烈地颤动着。

她必须得死死咬紧牙关,捏着掌心,才能阻此这具身体的抖动。

这男人是谁?到底他是谁?

为什么能给原主带来这么大的震动?

难道说,原主爱的便是这紫衣男子。

可是,原主从小养在深闺,又被刘氏赶去云府偏院,向来深居简出,又怎么认识这名紫衣男子?

并且与他发生感情,并深深爱上他呢。

如果原主不爱这男子,她不可能会有如此激烈的情绪。

“王爷,卸完了。”

两名侍卫毕恭毕敬地报备。

男子没有动,衣袖飘然,仙风立骨。

又是一名王爷?到底是谁?正在云定初心中狂喊间,只听一声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飘来。

“凤玉,你来得真是及时,哀家代襄北所有老百姓感谢你。”

听闻救星来了,窦氏被一个老嬷嬷搀抚着,满面笑容拄着拐杖,颤颤魏魏迎出院门。

“玉儿拜见窦姨娘。”

见了窦后,紫衣男子赶紧上前作揖行礼。

“不必如此多礼,咱们都是一家人。”窦氏望了一眼几辆空空如也的马车,笑得合不拢嘴,这几车粮食足够襄北老百姓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玉儿,快,里边请。”

窦氏喜笑颜开将紫衣男子迎进了门。

“小姐,我还以为窦后娘娘不会笑呢。”清莲望着她们跨进王府大门的身影,喃喃说着,原来,窦氏是不会对她们笑,也是,她们哪能给人家相比,她们是那边派过来祸害襄北的奸细,而这男子可是送粮上门襄北救星。

第30章 你是本王的女人

清莲还唠叨了什么,云定初没有细听,现在,她比较感兴趣的是紫衣男人的身份,那些侍卫喊他王爷,那肯定也是先皇那个风流种的儿子,玉,她刚才听到窦氏称他‘玉儿’,难道说他是东陵凤玉?

对,她的心开始剧烈地怦怦乱跳,就是他了,云定初在脑子里搜索着有关于东陵凤玉的记忆。

天元皇朝盛开帝在位32年,嫔妃上千名,不过与所有的帝王一样,他最宠幸的不过只有两位妃子,宜容秦氏,因会写诗词歌赋,精通四国乐典,甚至还能填词作曲,故而在入宫的当天便深得君心,整整侍寝28天,害得君王不早朝,让满朝文武私底下皆怒骂,此女是妖孽转世。

秦氏被盛业帝荣宠一世,占尽了后宫数十年风光,不过是秦候爷庶出之女,为了封她宸妃之位,先皇默许秦宜容指使娘亲在暗夜将候王正妻凌氏毒死,为先皇生育一子,赐于名‘玉’,意思是宸妃所生之子,是上苍赐于他的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羊脂玉。

仅仅只是这赐名就与众不同,从小深得先皇喜欢,将他培养成了文韬武略的大将之才,本希冀着有朝一日能让这块玉继他大统,登上皇位,统领东陵氏江山,没想最终去也黄泉之后,一番政治争斗,东陵大权被苏氏掌控在手,把持朝政,将美若天仙,风光一世的秦宸妃赶出了卞梁,南面最偏僻之地,厥封,也是蛮夷人与天元皇朝的交界地。

记得在前天宴会上,窦氏当众向大家说过,襄王书信一封,燕王念手足之情,便送来粮食千担,足够让北襄渡过这次饥荒灾难。

原来,东陵凤真是送粮食来了。

苏熙竹,秦宜容,窦芝晗,这三个都是天元皇朝后宫相当了不起的人物,秦宜容一身技艺,深得君心几十年,苏熙竹乃先皇原配,据说,为先皇生育一儿一女,女儿不知是夭折了,还是怎么的,总之,好多年前便不知音讯,为了唯一的儿子夺了东陵氏江山,窦芝晗是一个最幸运的女子,当时,秦宜容大腹便便,快要生东陵凤玉之时,太监送过来几个女子,先皇随手一指,窦芝晗便幸运被君临幸,仅仅侍寝一夜,便怀了身孕,生下来还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从此,窦氏一生传为佳话,皆说她是最有福气的妃子。

秦宜容仗着君王宠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最终轻敌,导致被苏熙竹夺了东陵氏江山,而三个女人当中,秦妃脑子最单纯,苏熙竹老谋深算,窦氏则最为聪明,早早退出宫庭斗争,带儿来了这襄北苦寒之地。

都是一群不简单的人,云定初与清莲往回走,恰在这时,一名年纪大约十七八岁的宫女朝她们而来,纤纤玉手中捧了一只鸟儿。

“王妃娘娘,这是云大人离行前嘱咐奴婢要给你的。”

鸽子?

云麒麟离去时谴人送她一只鸽子,是何用意?

是想用它让她给那边传递信息吗?可是,他为什么如此愚笨,这名宫女很明显是襄王府的,即不是那边的人,又怎么敢让她送这只鸽子给她?

又或者说,这只是窦底在试探她。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觉得都有必要收下,娘亲兄长送自己一只鸟儿,也没什么吧。

“王妃娘娘,奴婢给你一样,都是那边的人,我为你带来了这个。”

宫女一脸平静将一支梅花发钗亮到了她的眼前。

看着梅花钗下面细碎如珍珠般的坠吊子,云定初的神色渐渐冷肃。

“夫人说,如若你乖乖的,苏后娘娘便不会为难云嬷嬷。”

云娘乃是从小将原主哺育长大的奶娘,在她灵魂附于原主身上之前几日,云娘便莫名失踪。

好卑鄙的刘子君,居然将云娘送给了苏熙竹,在苏后身边成为囚犯,苦不堪言的日子可想而知。

“夫人不是说云嬷嬷回乡下养病去了…”清莲气得浑身发颤。

原来一切都是阴谋,从云娘失踪的那天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计谋好了。

如今,她们将云娘做为人质,想迫使她们听命。

云娘侍候原主一辈子,到垂墓之年,还得为她受囚禁之刑,定初知道苏后残忍的手段,她不可能置云嬷嬷于不顾。

看着掌心鸽子雪白的羽毛,定初将它的翅膀翻起,在看到它翅膀睛套着的那个小银线圈时,便知道这果真是一只,被人饲养,并经过专门的训练来为人传递信息的鸽子。

操,看来,今后她必须得与这只鸽子为伍了,要把这边的消息传递给她们,好,没问题,她也可以传。

不过,她可没黛筱悠那样好欺负。

回了婚房,感觉有些疲倦,定初打着哈欠正欲想躺上床,偏偏这时就在婚房里看到了烛火下,躺在床上,正低头看书面情沉静如水的男人。

眼底写满了惊愕,这男人好生奇怪,几时跑到她这儿来的?

他那样恼怒她,先前是为了演戏给云麒麟看,好让那纨绔子弟回卞梁不乱说话,现在,人都走了,这瘫子完全没必要再到她这屋里来。

他不待见她,她对他也没啥好感,除了瘫,脾气还臭得要命,不是吼她,就是瞪她。

“相公来娘子屋里睡,天经地义。”

“啪”合上了手中的书本,缓缓抬首,破天荒地,唇间漫上了温和的笑意,一双清澈的瞳仁有了一些迷醉的朦胧,似染上了月华之光,波光鳞鳞而浩瀚而深邃。

从双颊绯红,双眼迷蒙的神色来看,云定初就知道男人喝酒了,真是奇了怪了,宫人们不是说襄王从不参加任何宴会,并且,自从残疾后是滴酒不沾的么?

噢,定是东陵凤玉送粮过来,让襄北度过危难,见了兄长高兴呗。

她不可能睡地板,然后,她便轻扬了扬手,这一次,瘫王也不拒绝,自觉地将身子往里侧挪了挪。

见她脸不红心不跳,神态自若地解着衣衫,单手撑着下颌骨,神态庸懒地望着她,在女人只穿着白色褥衣裤躺上来,又用屁股对着他之际,伸手就扣住了她弧度纤巧的下巴,眸子里的那抹迷蒙渐渐散去,犀利眸光似乎要将她整个看穿。

头缓缓俯了下来,在菲唇嫣红的唇离她唇半寸远的距离时停下,黑幽幽的眸子深不见底,纤细的睫毛煽了煽,声音如鬼魅,“你是本王的女人,少给本王勾三搭四,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第31章 襄王造反

定初呆了,她没想到瘫子会这样毫不犹豫向她贴过来,不是一直都不待见她的吗?

如今贴得如此之紧是几个意思?

她能隐隐感觉他浑身炙热滚烫的肌肤仿若要将她整个人焚烧。

还有他的眼睛,干净透明,却不自禁染上微微的薄怒。

撞邪了?

他哪只眼睛看着她勾搭男人了?

她一直都安安份份的好不好?她在这个世界都认识不了几个人,除了云府的人,就是这北襄王府的人,而且,云府的丫头婆子除了几个熟悉的,她都不全认识,再有这襄北,除了死瘫子经常骚扰她外,再有就旧窦氏了,其余的宫女嬷嬷,她直到现在好像脸都记不得几张。

居然敢威胁她,还说她勾引男人,他才不想活了勒。

定初伸手推了推,他身体居然不动,感觉重若千斤,嗯哼,这货想要造反啊?

一根又尖又长又细的银针夹在了拇指与食指玉莹的指尖上。

瞥了一眼寒光闪闪的针尖,凉薄的唇一扯,轻篾一笑:“你敢。”

两个字带着独属于皇室子弟霸气与清贵。

看我敢不敢,哼,死瘫子,不让她睡觉,还威胁她。

向他吐了两句唇语,相信他看不懂,回过身,与他面对面,玉手拉扯着他褥裤的边缘,用力缓缓向下一拔,这一次,病王没有拒绝,更没有惊慌,只是,用一双微醉迷蒙的双眸牢牢地锁定着她布满浅浅笑靥的绝代娇颜。

有意思,普天之下,没人胆敢拔他的裤子,哪怕是当今的圣上,以及那个权倾朝野的苏太后,就算他瘫了,残了,不再有曾经的风糜光芒,但,毕竟,他也曾是盛业帝亲封的北襄王,是先皇曾经所册封过的大将军王。

这女子,当真当世无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