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听得云定初直想作呕,刘氏这是在讥讽她日子过得寒酸,最好的食物只是一个咸鸭蛋,你过的日子连相国府里的丫头婆子们都不如,甚至不如猪狗。

除了讥讽外,剩下的就是告戒,你的婚姻是皇上御赐,不可能轻易更改,云定初,这一生,这一世,你就老死在那人迹寒至,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没关系,娘亲不要为女儿担心,女儿从小由娘亲养大,把身子养得这样粗壮,再冷,条件再艰苦,女儿也不怕。瞧,娘亲,你没发现女儿不止没瘦,还肥了一点呢。”

云定初做着手势,清莲刻意用着粗嘎嘎的声线翻译。

“是么?长胖了,我儿真有能耐,那么冷寒的天气,那么艰苦的条件,居然也能这么快就适应。”

“张嬷嬷,快一点让厨房准备丰盛的晚膳,远嫁千里,我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定得让她吃一顿饱饭。”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难不成刘氏是以为她云定初出嫁两月,从未吃过一顿饱饭?

黝黑的眼珠子滚动了两下,将手指伸进了嘴里一咬,这疼让她生生压抑住了想破体而出煽人耳光的冲动,这一次,她回来不是找刘氏吵架的,比起吵架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口舌之争占不到任何便宜。

想到这儿,云定初便笑咪咪地向她行了一个礼,“多谢娘亲。”

“不谢,不谢,应该的。”

“定初,你出嫁后,那偏院一直还给你留着,我让丫头们一天三打扫,四处擦得亮晃晃的,就怕你有遭一日省亲归来,住着那破旧的地儿不舒服。”

“有劳娘亲挂念了。”

在相国府呆了那么多年,她用膳从未出过偏院,而今儿,居然坐在了相国府金碧辉煌的正厅饭桌上。

她刚入座,便有一阵女子娇柔的笑声传进屋子,紧急着,门口便走进来三个体态阿娜,长相秀丽,穿着华丽的女子。

带笑的眸光不约而同扫了一眼坐在八仙桌边默默垂头用膳,许久不见的人。

“哟,二姐回来了,咋不声不响就回来了啊?”

“二姐,瞧你,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是啊,二姐,那瘫子是不是整日欺负你?”

“五妹,六妹,难道你们不知道瘫王多年前就半身不遂,就算想要欺负,也…”云湘姝刻意掩嘴一笑,故意将那个‘也’字的尾音拖得老长。

下面未讲完的话,让众姐妹们自个儿想去。

面对众姐妹的嘻闹,讥讽,云定初也不恼,只是淡淡瞥了她们一眼,然后,睑眼,咀嚼着嘴里的饭食,到是她身后的清莲气得七窃生烟,真想替主子出一口憋在心里多时的恶气,只是,见主子满脸淡定纵容,她也只得忍气吞声。

“男笑痴,女笑贱,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女儿家就得矜持一点。”

一身翠绿衣衫的二夫人,所生之女是老四湘姝,身后跟着三夫人,四夫人,所生之女分别是老五湘柔,老六湘雪。

“是呵,你们就得学你们的二姐,瞧她多矜持,多沉稳,内敛。”

三夫人接了口。

“即便是嫁了那么一个即不能走路,又不能人道的夫君,她还是那样乐观向上。”

“定初啊,你大老远回来一趟,多不容易,多吃一点。”四夫人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胁扔进了她手边雪白的瓷盘里。

大夫人刘氏将一切看在眼里,坐在主位上一边用着饭菜,一边用余光不断地环扫着饭桌上的所有人。

“定初,瞧,大家都尽疼你呢。”

心疼她?

把她当傻瓜一般的戏耍,肆无忌惮地奚落她,不给留一点的颜面,还说是心疼她,把她云定初当傻蛋不成?

“大娘,雪鸢姐姐最近嗓子好一些没?”见大夫人扫了自己一眼,云湘姝的气焰顿时灭了几分,声音也婉转动听,堪比山中黄莺。

“宫中御医开了几味药方,专治喉咙嗓子疼的,好多了,这几日,皇上还去了她那儿,亲自监督宫女们熬药,嘱咐她们掌握火候。”

这话是刻意说给她云定初听的吧。

“大姐,雪鸢的美当世无双,皇上哪能抵挡。”

二夫人赶紧接了话头,巴结讨好之意是如此明显。

“雪鸢不仅人美,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别说皇上,恐怕当今世上,任何一名男子都无法抵挡她的绝代风华,大姐真是有福了,让妹妹我们几个羡煞了。”

云雪鸢与她出嫁之前,清莲代她敬了一杯荼,记得那荼里,她放了一味哑药,那药效很强,虽说不能让她完全失去声音,但,云定初敢断定,云雪鸢的声音绝对不可能像未出嫁以前那样如天籁。

这个她从刘氏眉宇间滑过的淡淡忧悒便可以猜得出来,那种药能让声带不知不觉受损,而且,找不到半点原因,东陵凤绝会喜欢一个声音粗嘎难听的女人?

他后宫可是有三千佳丽了,顶多不过是仗着云琛的在朝中的威望,给几分面子罢了。

云雪鸢那个女人,她暂岂就不去想了,目前,她得盘算中自己心里装的事儿。

大家笑谈言语间,唯有进府最晚的五夫人,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默默用着碗子里的膳食。

时不时抬起头来,环视了众夫人及小姐一眼,偶尔又冲云定初笑了笑,如果说,在这府中,云定初对谁有过好感,那便是这名被父亲用强权夺过来,身份最卑微的五夫人白清幽了。

人如其名,皮肤白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五官不算太绝美,但是,有着江南美人的秀气婉约,她比云相国的这些女儿们大不了几岁,与上面的几位夫人岁数也有一定的距离,她嫁入相国府以来,向来都是少言寡语,从不沾染半点是非,有时候,这些个刁蛮小姐,或者是与她表面姐妹相称,实则暗地里经常算计她的夫人们,这些女人言语讥讽,她从不放在心上,甚至还会对你微微一笑,让你有脾气都发不出来,受了小委屈,她便忍了,如果是心里实在难受,便会直接给她爹爹相国大人说,她是几位夫人中最年轻的一个,自然是深得相国大人宠爱,即然宠爱,相国大人多少也有些偏袒。

只要是被白清幽告了一状的,第二日,被告之人或多或少,或轻或重,都会受到相国大人的惩罚。

哪怕是相国府当家主母刘氏,看清楚了夫君对此女的宠爱,平日里,只要不是太重要之事,都会对她礼让三分,其他夫人们虽个个嫉恨,但,也不敢太得罪,只得说一些难听的话来发泄发泄作罢。

以后,她得多与五娘亲近亲近,云定初正暗忖间,所有人全部吃好了纷纷离席。

最后,白清幽也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看了她一眼,也带着丫头离开了。

定初与清莲走去了偏院。

偏院已两月未有人住,整个院落寂寥而潇瑟,甚至墙壁上都织满了蜘蛛网。

“我呸。”清莲见四处积满了厚厚的尘灰,气不打一处来。

“还说早让丫头们一天三打扫,小姐,你瞧,这墙都长青苔了。”

小丫头指着不远处墙边一片绿绿的颜色,怨怼地怒骂,“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这样子欺负咱们。”

如果日后,她们飞黄腾达了,她定要让那些个欺负小姐的人好看,管它是相国俯几夫人,她统统都会冲上前煽她们几个狠厉的大耳光,方才能解心头之气。

那床榻本就破旧,如今,两月未睡,床上积满了尘灰不说,还棉被床褥全都是湿的,清莲握住湿棉子的一角,在心里哀嚎

“这可怎么睡啊?”

床被子脏估且不说,关键是湿的,虽说,卞梁的气候不如北襄寒冷,可是,终究也不是盛夏酷暑,如果这样躺下去,明儿起来一定会着凉。

清莲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仰起头,看了看屋顶,这小偏院狭窄破旧,许多地方阴雨天是会漏雨,可是,她观察了一下,床榻的天花板上,并未有一个漏洞,这被子打得这样湿,可想而知,一定是趁她们在用晚膳时,有人命下人拿水桶将棉被刻意浇湿的,不是刘氏,便是另外几个居心叵测的夫人做下的,总之,这相国府上上下下百来口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小姐,咋办啊?”

云定初站在床榻畔,凝望着湿答答的被褥发呆。

“小姐,我真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回来?”

在北襄王府,虽有独孤氏与她们作对,但王爷终究是偏袒她们的,就算窦氏再偏爱侄女独孤氏,但,那个女人至少明理,不象这个刘氏,完全一心想把她家小姐往绝路上逼啊。

“没事。”云定初回过神来,拍了拍丫头的肩膀。

“这儿的天气没北襄寒冷,咱们用身上的衣服御寒,或者不脱衣衫,这样就不会感冒了。”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怒骂声,“你这个狗奴才,瞎你狗眼了,长虱子的棉被,你也敢给我睡,小心我到老爷那儿告你一状,砍掉你双手是小事。”

尖锐狠厉的话音不太熟悉,定初皱了皱秀眉,走出了偏院,便发现那声音是从白清幽房间里传出来的,奇怪了,五夫人向来性子最好,今儿咋会对下人如此怒骂?

“把这些都给我拿出去扔了。”

“是,是。”

两名粗壮的婆子唯唯诺诺,抱了两床棉被从她屋子里走了出来,嘴里叽叽咕咕,“明明都没有长虱子,偏说长了。”

两名婆子将被褥丢弃在了院子里一株翠竹下,悄然匆匆离去。

定初心里乐开了花,赶紧带着清莲奔上前,拾起刚才被婆子们丢弃的被子,返回了偏院,清莲丫头整理着被褥,四下都看遍了,发现棉子不止干净,还能嗅闻到浓郁的阳光味儿。

“小姐,这没长虱虫啊?”清莲就想不通了。

“五夫人是在帮咱们呢。”

“噢,五夫人心地真善良。”

恐怕是白清幽知道她们的棉被被人用水浇湿了,然后,刻意嚷着自己的被子长了虱虫,借口让婆子们丢弃,借此能帮助她们度过今夜,幸好她们不傻,在关键时候出去了。

清莲说了五夫人一大堆的好话,觉得五夫人是这相国府唯一一个有心肝的人。

半夜,定初因为心里装有心事,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为何,她开始牵挂起北襄的那个瘫子,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些时日,那瘫子可否有好好吃药,还会不会给宫人们脸色看。

她没与李将军回去,李将军回去能向那瘫子交差吗?

不过,魏夫人回去了,魏芮不会再对付北襄了,米粮问题解决了,窦氏与东陵凤真也就高枕无忧。

她为什么要执意回卞梁来呢?

因为她要办两件事。

这两件事,比起反击相国府的众姐妹,以及众夫人来可要重要多了。

她心里盘算着,明日,一定得要向云琛开口了。

没想虚掩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抹烛火便出现在门边,烛火下,是刘氏那张日渐垂老的容颜。

“夫人,好像睡了。”

张嬷嬷将手中的烛台拿开些,方便让主子进屋。

“定初,睡下了么?”

刘氏温柔软语轻声低唤。

“夫人,你这么晚了来干什么?”

清莲丫头也是浅眠,听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有一点点响动,便会醒转。

“清莲,吵醒你了,将你主子摇醒,我有话要对她说。”

藤地,云定初就掀开身上裹着的棉被坐起了身子,吓了张嬷嬷赶紧跳开,由于有了上一次惨痛被整的经验,那之后,张嬷嬷每一次看到云定初都是胆战心惊的。

她可不想再被此女整第二次,张嬷嬷知道此哑子身上有一包针,那针又尖又细,根根尖厉,戳过她的眉心,还在她眉心沾了蜂蜜浆,引来了上百只蜜蜂,把她头蛰成了大肿包,她差一点就死在了那些蜜蜂手中。

比椎心刺骨还要疼,还要难受,又疼又痒,让她难受得除了能落泪外,几乎说不出任何一句话,苦都没办法向人诉。

刘氏也没想到云定初会陡然间坐起身来,她虽然也吓了一跳,可是,没张嬷嬷那样夸张跳开,只是,眼角微露诧异。

“为娘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定初,你在那边打探到什么没有?”

定初伸了伸懒腰,假装未听到她的话,把玩着她修剪圆润的指甲。

“记得为娘在你出嫁之前曾叮嘱过,只要你将那边的一切信息乖乖传递过来,为娘就会禀报苏后,让她为你做主,皇上后宫三千佳丽,定有你一席之位,不说做一名妃子,封一名夫人也是好的,襄北地处高原地带,气候偏冷,你总不能在那边呆一辈子吧?再说,苏后娘娘最终会将北襄收复,如果有朝一日,圣上下令攻伐北襄,你也好为自己谋一个出处,不是?”

这番话怎么听都是为了她云定初好。

只是,在她刘氏向苏后及皇上进言,将她嫁去苦寒之地做瘫子之妃,成为她们手中一枚棋子时,她便不可能让刘氏所愿。

她们要让她把那边的情况一五一十讲出来听,好让她们省去许多的兵力,轻而易举攻下北襄,她偏不如她们的愿。

“娘亲,北襄王与那窦氏都精明着呢,知道我是卞梁送去的人,商谈国家大事时,从不会要我参与,再说,宣仪殿一般是不允许我进去的。”

她讲的也是大实话,北襄的规矩,女子一般不入内参与国事商议,当然,窦氏除外,因为北襄王腿疾身体破残原因,窦氏逼不得已必须得参与政事密谈商议,毕竟,北襄国虽小,却五脏俱全,它还得要正常运作才行。

刘氏站在床榻旁,眸子里有冷削的光微微划过,面色也有些难看。

不过只是片刻,她又恢复了刚才那张容光焕发的笑颜,“她们不要你进宣仪殿,你可以想办法去打探啊,难道你都把芸娘忘了?她可是最疼你的人啊,从小,你是吃着她的奶长大的,如果不是她,你早没命了。”

刘氏这话不假,当年,史湘云难产而逝,是芸娘一手将云定初带大的。

刘氏这是在进行怀柔外加威逼政策。

不提芸娘,她到忘记了,是眼前这名心狠手辣的女子,将芸娘那么一个心地纯善,与世无争的好女人送到太后身边去的。

“夫人,你给咱们说芸娘回乡下省亲去了,原来是谎话,你把她送去了哪儿?”

清莲的声音在暗夜中有些尖厉。

眯眼一笑,刘氏笑言,“没一点规矩,我在你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芸娘在哪儿?”

定初用唇语问。

“她在太后身边侍候着,太后待她不薄呢,前几天,还夸她的针线活不错,赏了她十两银子。”

“为什么她在太后身边?”

尽管云定初知道,可是,她就是要当面质问,为什么刘氏要把她的奶娘送去苏后身边?

“定初,有些事,咱们是做不了主的,要怪只能怪你不会说话,天生有哑疾,而苏后娘娘在万千女子人选选中了你,她说你天资聪慧,脑子灵活,身带残疾,与那瘫子正好配成一对,苏后娘娘说,如若你能好端端的办完她交给你的差事,日后,她定会让御医治好你的哑疾。”

先是用皇上后宫夫人之位诱惑她,如今,又再许诺她治好哑疾。

只是,她精通中西医理,这哑疾,她自个儿知道治,不用她苏后帮忙。

“苏后让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她会善待芸娘的。对了,定初,你可不要怨我,芸娘是苏后娘娘亲自要进宫去的。”

“其实也怪为娘,为娘不过在太后面前夸芸娘针线活做的水准一流,太后她老人家就直接来了一句,‘把那芸娘给哀家带进宫吧。哀家喜欢心灵手巧的女子在身边侍候。’”

是这个歹毒的妇人,刻意在太后面前夸芸娘,所以,芸娘才被苏后要进了宫,好作为是要胁她的筹码。

是这个歹毒的妇人,刻意跑到太后面前说她是最合适做奸细的人选,因为,她天生残疾,脑子灵活,与那瘫子正好配成令人嘲笑的一对,所以,才有了她嫁入北襄之事。

很好,好样的,刘子君,这毒妇把她推入万劫不复境地的境地,她云定初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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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哥完结文《强爱逃妻一百天》

轰动锦洲城的一段火辣裸画视频,让尹婉被迫远走国外五年!

为了父亲,她不得不再次踏入一生梦魇的土地!

“尹小姐,敖先生让你回金谷园!”

黑西装男人毕恭毕敬地传达着某位踩着在金字塔顶端男人的话。

“不用,请转告你家的敖先生,终有一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在锦洲,他开辟了一片帝国江山,仍然把那个曾将她推入地狱的女人宠上云宵。

如今,还枉想与她复婚,门儿都没有!

黑西装男人怔怔地望着她,女人话语如此绝决!

让他不自禁地暗自猜测着敖先生与尹小姐五年前到底是一桩怎样刻骨铭心的恩怨?

第58章 气势汹汹问罪

“苏后待人一向慷慨大方,如若灭了那几方势力,你可就是天元朝的有功之臣。”

是呵,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拿下北襄,她当然算是有功之臣。

可是,她云定初再活一世为人,不为钱财,不为强权,只不过想过一些太平的日子,即然,这些个妇孺之辈不想让她好过,那么,就大家一起不好过吧。

“娘亲,你知道女儿天生愚笨,不及雪鸢妹妹冰雪聪明,那瘫子因残疾而性情乖戾,喜怒无常,向来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再说,女儿又是苏后指给他的妻子,他更是对女儿不闻不问,女儿嫁入襄王府近两月,他来女儿房中的日子屈指可数。”

说着哑语,面容带着忧郁,眉宇间也拧出一朵小皱褶花,仿若她说的都是真话,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刘氏也是狡猾之日,云定初出嫁前有两件事情,她百思不得其解,第一,她不过是一名弱质纤纤,逆来顺受的女子,她不过让张嬷嬷送去了一碗补汤,原想将她身子医虚弱,好受她控制,而她从小也是这样养史湘云女儿的,不曾想,张嬷嬷拿错了汤药,她喝了就晕过去了,一天一夜不醒人事,醒过来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心性大变,不仅敢反抗张嬷嬷,还拿了针戳了她脑门子,还用蜂蜜引来了大批的蜜蜂,差一点要了张嬷嬷老命。第二,云鸢进宫嗓子一下子就变坏了,大婚之夜,破锣锅嗓子吓得皇上从床榻起身不悦拂袖离去,值至今日,皇上也未曾对雪鸢上半点儿心。而据雪鸢回忆,当时,出嫁前,她曾喝过顾清莲代主子敬的一碗荼,刘氏怀疑那碗荼水有问题,当时,两姐妹出嫁仓促,她又急想巴结讨好皇太后与圣上,故而疏忽了许多事,当初,她本以为这哑子塞酸嫁入北襄,是把她推入了地狱,谁曾想两月不近,似乎脸颊更丰腴了,身子更胖了,她挚爱的女儿虽身下皇宫,却倍受皇上冷落,而这个碍人眼的云定初,日子到过的风声水起,她怎能不起,她一直就想不通了,为何这哑子性子与以前大相径庭?

这是搁在刘氏心里最想不通的两件事,撕圣指,讨嫁妆,这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便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傻子都能察觉云定初昏死醒来后的不对劲。

当时,将她嫁入北襄,也不知道那决定是对是错,纵然是错了,她也不敢讲出来,如若苏太后知道,此哑女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依苏后的性子,定然会在朝堂上牵怒她的夫君云琛。

暗自思量间,对于哑女这番说词自然是将信将疑。

视线瞟移向了哑女身侧的丫头。

清莲搔了搔头,断断续续吐出,“夫人,的确是这样的,那瘫王性情真的喜怒无常,知道咱们是这边过去的,从来不给好脸子,连他身边的宫女太监也对咱们呼来喝去的。”

北襄王性情暴躁无常,这个刘氏早有耳闻,上次,她儿云麒麟过去打探了一下,可是,却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她问他,他却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对云定初是只字未提。

自然,儿子如何向云琛去说的,她不知晓,关于这件事,云琛带儿子进宫面圣,而那边的密报早已传入皇上耳中,朝堂上圣上龙颜大怒,是夫君云琛代儿子担了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