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那儿吧。”东陵凤绝眉心一拧,淡然回答。

“太后说,得亲眼瞧见芸嬷嬷喝下去,不然,她不太放心。”

死奴才不走,一定得盯着芸娘喝了才成。

芸娘怕皇上为难,从嬷嬷手中接过了汤碗,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东陵凤绝望着芸娘将碗还给了太后派来的嬷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太后亲信拿着空碗离开,芸娘向皇上叩了一个头表示感谢。

现在,芸娘觉得眼前这名身穿黄袍的男子,没有其他王爷的威慑力,可是,却有着其他封王没有的善良与宽厚,还有仁慈,其实,温良如玉的他真的不适合做一代帝王。

“芸嬷嬷,对不住了。”

“皇上,别这样说,老奴承受不起。”

芸娘心里大为感动,以前,她只知道皇上性情温和,然而,从不知道他如此宽厚心善的一个人。

对于皇上关心与爱护,芸娘有些受宠若惊。

望着桌案前的灯火,东陵凤绝俊美的面容渐渐笼罩上了淡淡的忧悒。

“芸嬷嬷,朕想知道你家小姐小时候的故事,能否讲给朕听听?”

对于那名不能开口讲话,一对眼睛又大又圆仿若能说话的女子,内心深处,东陵凤绝充满了太多的好奇。

提起云定初,芸娘便无限伤感,清了清嗓子,她幽幽地道,“皇上,小姐小时候过得挺苦,主子临死前曾嘱咐过奴婢,无论如何都要保小主子平安长大成人,可是,老奴能力有限,夫人刚过逝不到一个月,相国爷便迎娶了刘氏进门,刘氏那可是厉害的主,把持着相国府所有人家务,她一直不喜欢小主子,虽没有正面出来为难,可是,总会在府里上上下下使一些绊子,天长日久,相国府的奴才们为了巴结讨好于她,见到奴婢们也都走得远远的,像奴婢身上有瘟疫似的,后来,相国爷奉命去江南巡察民情,看上了江南的一名女子,那女子便是相国府二夫人李氏,有了李氏后,小姐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她进门那一天,大夫人刘氏向相国爷吹了枕头风,说小姐了出生娘亲就没了,她是一个命不好的扫把星,还找来了一个算命先生,说小姐克父克母克兄克弟克姐克妹,说她命硬,与相国爷官运犯冲,相国爷一听之下恼了,便将小姐与奴婢赶去了住了偏院,从此后,小姐与奴婢的日子更为艰难了。”

说到这儿,芸娘心情有些沮丧,回忆总是痛苦不堪的。

要不是三翻五次拼死保护小姐,恐怕小姐早被相国府里的人欺负死人。

“最可恨的是,大夫人夜夜都会让身边人的给小姐端过来补汤,白天却不给食物吃,小姐的身体便被她‘补’成了一根竹竿,后来,二夫人李氏拿了一碗汤药给小姐,那药不仅掺了哑药,还有一些磨石的沙土,小姐的嗓子从此便坏了,再也不能开口讲话了。”

芸娘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腔,她眼睁睁看着李氏谋害小姐,却没有任何阻此的办法。

芸娘讲到这儿,东陵凤绝自然是明白了一切,本是嫡出之女,在娘亲被人谋杀后,在相国府的日子举步维艰,眼前的这位老嬷嬷不用说,在云定初的成长路上,付出多少的艰辛与血汗,他不难想象得到。

相国府大夫人不喜欢的女子,相国府上上下下好几百号奴才自是不会对她有好脸子看,说不定私底下还会恶整一下,再加相国爷又纳新妾,李氏二夫人似乎比大夫人更为歹毒。

人世间之事不如意之事十之*,可是,像云定初这种命运的,可能是找不到几个。

难怪云定初回娘家省亲后不久,就听说相国府中的二夫人李氏因偷人被相国爷抓奸在床,因无法面对夫君的怒气与质问,当夜就上吊悬梁自尽。

这事情背后的真相也许与云定初脱不了干系。

只是,那种歹毒的恶妇得到惩治是罪有应得,如若还活在这个人世,说不定会让更多的人受伤害,遭罪,死了也好。

“你家小姐真可怜。”绿萼听了一阵摇头叹息,还渐渐跟着芸娘落起了泪来。

在这深宫之中,绿萼与芸娘关系最为要好。

“绿萼,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绿萼摇头表示不知。

“因为,你跟我讲,一出生,你爹娘就没有了,所以,老奴才对你百般疼惜,每次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那可怜的小主子。”

提到自己的身世,绿萼宫女也是神情一片黯然。

她从小无爹无娘,可是,她没有欺负自己的后娘,以及不是人的兄弟姐妹。

这样说来,她似乎被这位相国千金更为幸运,入宫不到几天,因偷吃而被皇上所救,从此,心善的皇上处处维护她,后来又遇上了芸娘,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她留着,她是一个幸运的丫头了。

听了芸娘所讲的故事,东陵凤绝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于那样一个命运悲苦的女子,母后居然选中她去北襄做了细作。

也不知道她在北襄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他的弟弟东陵凤真是一个被世人讥笑的残疾人,不问世事,整日以书为伴,她又不能讲话,过去肯定会遇到许多的事情,再说,想到黛筱悠悲惨的下场,东陵凤绝不够有些忧心仲仲。

“皇上不必为小姐担心,上次,小姐跟着北襄王来皇宫,老奴见她好像成长了不少。”芸娘感觉主子没有以前那么傻不啦叽的,她的一双眼睛深邃光亮,给她的感觉像是闪耀着说不出来的智慧一般。

“但愿吧!”东陵凤绝幽幽叹息一声。

不一会儿,他已经将碗里的煎饼全部吃完,吩咐绿萼为他再点了几盏油灯,因为听了云定初的故事,今夜,他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入眠了。

那就挑灯夜读到天明吧!

他让芸娘去休息,然而,芸娘却执意不肯离去,说是要报答他的救命恩情,他不休息她们也不会去歇着。

东陵凤绝不想因自己情绪不好而让眼前这两名可怜的奴婢遭罪。

让绿萼把灯吹灭,然后,与两名奴婢走出了书房,恰在这时,从屋梁上跃上几抹黑色的身影,矫健的身影向他们猛扑过来。

东陵凤绝一愣,芸娘与绿萼赶紧勇敢地接在了皇上的身前,将九五之尊死死地护住。

“来人,抓刺客。”

芸娘扯大嗓门吆喝一声,身后的男子是一名好皇上,她们不能让这些刺客将他伤了。

刺客们见到了芸娘,想起了主子给的那张画像,手中的利剑虽出了鞘,却在抵达芸娘颈间时收住了剑峰。

听到芸娘与绿萼的大叫声,值夜的护卫全都不知从哪儿涌了出来,全部拔出兵器将皇上死死护住,个个的眼睛紧紧地盯望着眼前穿着黑衣,蒙着脸身强力壮的武士。

见势头越来越不好,从墙上又跃下来数十名黑衣人,其中一名向同伴大喊一声“抓人,闪。”

一群人没有回答他,但已知道首领的命令,个个挥剑与皇宫护卫勇猛厮杀,一阵刀光剑影,几名黑衣人冲上前,一把芸娘拽进了怀,见人到手,众黑衣人纵身跃上了高墙,迅速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见刺客跑了,一干皇上身后的护卫全部追了上去,却在皇上一声,“不用追了。”

个个把宝剑收回了鞘。

“芸娘,芸娘…”

绿萼大惊失色,嘴唇打着哆嗦,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群黑衣人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芸娘。

双腿抖颤间,她哭着向皇上求情,“皇上,快派人追啊,芸娘那么苦,如今,又被刺客抓了去,呜呜…”

“不用了。”

东陵凤绝凝望着刺客们消失的方向,见那个方向的浓雾越聚越多,他的视线也变得隐晦,目光更是充满了诡秘。

“皇上…”

在绿萼的心目中,皇上是一名心地纯善的人,为何见芸娘被刺客抓走了,反而如此镇定不慌不乱。

“皇上,臣等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禁卫军首领带着几十号人迅速从华清宫赶了过来,想必是苏太后知道了养心殿夜袭入刺客,特派最得力的禁卫军前来查看。

“嗯,不迟,朕没伤着,只是受了一点小惊吓,没事,你们回去吧。”

“皇上,太后要臣等严查此事,走。”禁卫军统领挥了一下手中的长剑,不再理会皇上,问了护卫们刺客是从哪个方向逃跑的,然后,带着自己的队伍迅速向着刺客逃离的方向火速追去。

因为芸娘被刺客掳走了,一晚上,绿萼都心神不宁,刚闭上眼,又被芸娘一身是血的恶梦惊醒,到了五更天,她便再也睡不着,然后,着了装又来到了养心殿,皇上还没起床,她就在养心殿前伫立着等候。

清晨,东陵凤绝醒来由太监们着装完毕,来到了养心殿,见到了正在打着磕睡的宫女绿萼,便伸手在她脊背上拍了一下。

正在打磕睡的绿萼一惊,赶紧睁开了眼,看是皇上,赶紧开口疾呼,“皇上。”

“听说你已经在这儿等候朕几个时辰了,还在担忧芸娘的安危了?”

刚翻开书卷,东陵凤绝便问出了声。

“皇上,奴婢担心芸娘啊!”

“不用担心,芸娘不会有危险的。”

东陵凤绝无法向一个宫女说出自己内心所想,见宫女仍然愁眉不展,他便将自己的一块腰牌拿了出来,递于绿萼,咐咐道,“如若你真怕芸娘会遇危险,拿着这个去卞梁城门口等候。”

绿萼不是傻子,听皇上说芸娘没有危险,便知道那拔掳走芸娘的人不是坏人,而拿了自己的一块腰牌,是想放芸娘轻松出卞梁城,绿萼兴高采烈地向皇上道了谢,急急忙忙便出了宫奔去了卞梁城门口。

她刚到城门口不一会儿,便看到了一辆马车迅速从宫里的方向驾了过来,驾车的是一名老实巴交的农民,国子脸,络腮胡,皮肤有些黝黑,身着穿着一套灰色的粗布衣衫。

“驾,驾。”左手抓住马儿缰绳,右手挥着马鞭,马儿便向他们这边迅速奔来。

‘奴。’,马儿停驻不前。

“差大哥,俺要出城去办点儿事,通融一下。”

国子脸上呈现憨厚老实的笑容,几位守城门的士兵一把掀开了马车轿帘,见里面坐着一位梳着发髻,满面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士兵很想将他们放过去,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又对老妇人多看了两眼,从怀中摸出一张画像,比照了一下。

绿萼看到士兵手中的那张画像,吓得魂魄都飞了,赶紧步上前,冲着马车上的农民大哥嚷道,“哎呀,哥哥,终于赶上你们了。”

农民大哥一愣,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女子要干什么,只见她从腰间摸出了一块牌子,向一干守城门的士兵道,“差大哥,这是俺大哥,马车上的是俺娘亲,俺娘亲病了,俺们得了瘟疫,要到城外去找大夫医治,所以,差大哥,通融一下嘛!”见女子手指尖的绿色腰牌,农民大哥眼睛绿了,顿时喜出望外,而士兵们听说马车上的老妇人得了瘟疫,又见此女了出示皇上腰牌,赶紧单膝跪地,轻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绿萼便坐上了马车,农民大哥挥手扬起长鞭,马儿迅速向城外的方向飞速奔去。

苏太后派出的人马守在了卞梁城一天一夜,然而,却一直未曾见芸娘等人露面,后来有人进宫禀报,才说芸娘等人早已逃去了北襄的方向,苏氏问清缘由大为震惊,下了死命令,让禁卫军务必得把芸娘抓回来。

然后,她便怒气冲冲去了养心殿。

“儿臣叩见母后。”

苏氏紧紧地盯望着眼前这张有七分像先帝,三分像自己脸孔的亲生儿子。

“为什么要这样做?”

“儿臣不懂母后话中之意。”

“少给哀家装蒜,告诉你,今儿如若你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哀家定活刮了你,你可知道如若掌控不了芸娘,咱们就没办法控制云定初,云定初对如今的大局又多么重要,你可知道?”

怒气腾腾地质问着儿子,与儿子之间,她还是第一次发这样大的火,不争气的东西,她都不知道要拿这儿子怎么办。

“母后,云定初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她对咱们这个时局怎么可能有那么重要,她从小生活的那么艰辛,母后,你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东陵凤绝出口的话只差没让苏氏气到吐血。

“妇人之仁。”

四个字,她几乎是从喉管里吼出来的。

“你怜惜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你这种妇人之仁,将会害了你我最终走向毁灭之路。”

“无所谓,反正,儿臣自小就对皇位不感兴趣。”

“啪”,苏氏气得胸口闷疼,一巴掌狠厉地甩在了儿子俊朗的脸孔上。

“来人,把皇上圈禁于这养心殿,如若他出这养心殿半步,哀家唯你们是问。”

刚走进养心殿的云雪鸳听到了母子俩的争吵声,再听到了苏太后最后的那句话,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扑了过来,跪在了苏后面前,大喊,“母后息怒,母后息怒。”

“你来做什么?”

现在的苏太后正在气头上,对这名只是仰仗其父亲威望才得以进宫的皇后自是不会给好脸子看。

“皇上,还不赶紧向母后认错。”

云雪鸳不想让皇上替君失去自由,虽说,苏后与皇上是亲母子,可是,她也怕苏氏最终因为怕儿子的懦弱与无能会丢失天元皇朝她辛苦谋算得来的江山,然后,至儿子生死于不顾,她是一名母亲,同时,她也是天元皇朝的太后,双重身份,也就决定苏后不可能与一般的女子一样。

云雪鸳虽不是太过于聪明,但,绝对不是一枚傻子。

------题外话------暮阳完结文《名门第一夫人》

她是妈的烦恼,他是妈的心病!【现实版上品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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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却因一次情殇故意将貌美如花的容颜遮去,二十八岁,交不到一个象样的男朋友,大龄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问题女儿,街房邻居眼中的怪物、异类。

江萧,身份显赫,权贵逼人,却因一次荒唐的历史,成了E市最优秀的。

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第112章 拔刀相助

空气里不知不觉就凝窒着一股玄冰,苏氏站在那里,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然而,东陵凤绝却忤在原地,满脸怔然,对皇后的话置若未闻。

见苏氏的面容渐渐罩上了一层冰霜,云雪鸳赶紧用手肘碰了一下脾气如倔驴一般的夫君。

然而,得到的回应,仍然是如一根木头般忤着。

“哼。”苏氏淡淡地瞥了儿子一眼,带着怒气拂袖离开。

“母后,母后。”云雪鸳疾步追至了养心殿大门口,见婆婆头也未回地离去,心头即刻罩上一层阴影。

“皇上,你怎么这么倔啊?”

刚说完这句话,东陵凤绝冰冷的眼神如柄钢刀般向她扫射过来,在她的印象中,皇上一直都是谦谦君子,从来不会轻易给人使脸子,她知道他不满意太后安排的这门婚事,不待见她,可是,她入宫为后已经差不多近三个月,除了不喜欢到她皇后寝宫去以外,偶尔在皇宫相遇,或者,她亲自下厨房做了几道他喜欢吃的食物送去,他也还是对她彬彬有礼,她知道自个儿的夫君在这个皇宫独属于帝王的权威,其目的,主要是他有一个太强势的母亲。

可是,云雪鸳不着急,因为,她那个比男人还强悍的婆婆,不管她能力有多强,威望有多高,终究她膝下只有她夫君一个儿子,她这辈子唯一的儿子,再说,她也有垂垂老矣的一天,在生命走到尽头时,她还不得把江山社稷交于凤绝手上。

她现在最想做的,便是怎么能拴住皇上的心,只要皇上喜欢上了她,离不开她,那么,她便是六宫之中最位高权重的人物。

虽说大婚那日,她的粗大嘶哑嗓门儿把他吓得半夜滚下了床,她后悔的是,那夜由于他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进婚房就倒在了新婚大床上呼呼入睡,是她怀着激动的一颗少女心,亲手为他脱去了脚上的长靴,还他的衣衫,是她亲手把他挪了位置,做好一切,再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取了头上了凤冠,拔掉了满头珠花金钗,披散着一头乌黑如是布一般的长发,然后,轻轻拉开了被子,悄悄地覆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体不断向他偎了过去,可是,尽管如此,那一夜,他根本睡得像死人,对她一根指头都没有碰,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她仍然是一枚干净拥有贞洁的女子。

半夜,他说要喝水,她便不顾寒气侵袭,亲自去为他端来一碗热开水,就在那一刻,她只说了一句,“皇上,请用荼,臣妾给你端来了。”

也许是因为昨夜喝醉酒的关系,意识还未完全清楚,听到她破罗锅的嗓音,吓得刚接过手指尖的碗甩到了地面打得粉碎不说,还整个人从床榻上滚了下去。

不再看她一眼,抱了自己的明黄衣服,扯开嗓门就开始喊他的贴心小太监,“李岭。”

太监李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脸惊恐从门外迎进屋,然后,向她投来了一瞥同情的眼神,跟着皇上屁股后面追了出去。

没人会有她那样悲惨的新婚之夜,她虽贵为皇为,却是一名不得宠的女子,她不知道自己不得宠的原因,她美貌倾国倾城,是天元皇朝的第一美人,然而,皇上却从未多看过她一眼。

第二天早晨,她便被倪嬷嬷传去了太后的华清宫。

她去时,苏氏正在用早膳,邀她一块儿坐下来陪她用早膳,在吃完最后一口早膳后,苏氏向她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雪鸳啊!你说你人长得这样美艳,为何声音却如破锣,你这嗓音比农户家的鸭子叫声更为难听啊!所以,哀家听了都觉得甚是刺耳,何况皇上呢!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哀家真不该答应云相国让你入宫。”

这话刺激到了云雪鸳,受了如此委屈,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归罪于云定初头上,要不是她身边的丫头在出嫁的那一天,向她敬了一碗荼,她的嗓音也不会变成如此这般破烂,这便是她不得皇上宠爱的真正缘由。

现在,连苏太后也不喜欢她了。

事实上,云雪鸳,苏太后可曾真正喜欢过你?

在苏氏的眼中,权力的*高于一切。

云定初远在北襄,她没办法去整治她,只能把怨气撒在了芸娘身上,怎奈芸娘偏生又是苏氏亲自请进宫的人,表面上,苏氏对芸娘客客气气,对外宣称芸娘做煎饼的手艺非常棒,一日不吃她做的煎饼便睡不着觉,事实上,暗中,她是时时刻刻盯着芸娘的动向,经常还在暗夜中派人威胁芸娘,利用芸娘威胁云定初,芸娘有了这样的身份,在皇宫中,自是不可能随便与人亲近,包括她这个皇后也不行。

但,最让她庆幸的便是,皇上不仅不喜欢她,似乎,他从来都不对任何一个女子上心偏爱,后宫中在她之前,选过一次秀,有几名美艳的女子被挑选进宫侍候皇上,可是,皇上从未宠幸过一人,每次都是去美人们的寝宫坐坐便离开了。

渐渐地,她才发现皇上之所以不喜欢女色的原因,可能多半要归功于他那个强势的母亲,母亲挑选的,他不得不接受,表面上接受,但,骨子里却很排斥母亲的*安排,以不宠幸任何一名女子来表示对母亲独裁的反抗。

这样到好,反而,给了她许多的机会,她会好好地利用这些机会,慢慢地走入皇上的内心,对皇上与苏太后闹别扭,最初她是有些生气,恼怒,但,转念一想,也许这样到好,她可以与他共患难,共同面对一些问题,然后,朝夕相处,让他看到她身上的闪光点,他便对她刮目相看了。

一般情况下,同甘共苦的夫妻感情更为牢固,任何人都别想破坏,而她云雪鸳就要做东陵凤绝共患难的原配妻子。

也许太后将他圈禁在这养心殿,不准他出养心殿一步,反而是给她创造了一次机会,想到这儿,云雪鸳有些心潮澎拜。

因为芸娘的那个故事,东陵凤绝从骨子里就对此女人有些说不出不的不待见,现在,居然敢说他脾气倔强,她又不是他老娘,凭什么这样子说他?

东陵凤绝心中升起了一缕不爽之意,余光淡瞥了她一眼,眼眸划过一继不易让人察觉的厌烦。

“皇后,上天给了你一副好皮囊,为何却独独让你配了一副如鸭子一般难听的嗓音?”

这个问题让云雪鸳的脸一片青绿。

“皇上,臣妾以前的声音是如天籁的,只是,后来,因一次感冒不小心喝错了药,故而才成了今天这样子,臣妾已经在找太医治了。”

她尽量小心冀冀措着词,生怕说错一个字便得罪了皇上夫君。

其实,人的缘份的很微妙的,她的父母觉得入宫为后,是为她谋了一段锦绣前程,实则上,如若得不到君王的宠爱,皇后或许还比不上一个卑贱的宫女。

“噢!那得赶紧治一治,要不然,吓跑了宫女嬷嬷是小事,如若变成了后宫人人不待见之人,纵然你贵为皇后,恐怕…”

东陵凤绝的一根长指在她胸口上轻划了一下,“也是寂寞的。”

这话是在警告她,如若你的声音不快点儿好,恐怕以后,朕就不待见你了。

“谢皇上担心,臣妾已经吃了好多药了,太医说,再吃十来剂,便可以有起色了。”

“皇后,其实你不用如此战战兢兢,朕不是一个真正的君王,你应该巴结的是你的爹爹,放眼望去,你爹爹云相国在朝中一干大臣中算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显赫的地位连朕的舅舅们都比不上呢,母后如此看重你爹爹,你也不必再在朕这儿受罪,刚才你也听到了,母后要圈禁朕,何为圈禁?相信冰雪聪明的皇后会懂,开始圈禁生活后,朕这儿便成了冷宫,就连是最起码的衣食可能都要削减,你呆在这儿,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还是回你的寝宫去吧!”

东陵凤绝一边讲着话,一边从桌案上捞起整壶酒,指尖的酒壶似磨刀石一般的壶嘴倾斜,片刻,那如如清泉一般的琼露玉浆便从壶嘴流出,仰起头,张开嫣红的两片唇,酒浆顺势便落入了他的口中。

“朕是一名无能的国君,朝中大事无任何才能去过问,所以,朕也乐得清闲,今朝有酒有朝醉,这日子…”他摊开了朱拿酒壶左手,仰天叹息,“过得多逍遥,朕得感谢朕的母后,要不是她有那权倾天下的魄力与威望,或许,朕无力掌管这祖宗留下的东陵氏江山。”

话语间,字字句句都冲满了一阵说不出口的愤怒情绪。

“皇上,喝闷酒伤身,李岭公公,去让厨子们炒几个菜来,臣妾要陪皇上小酌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