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不再看送封赏的太监与珠宝一样,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嗯,云王妃…娘娘…”

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一群太监赶紧跟在她屁股后面追了出去。

皇上的赏赐她不要,想干什么啊?

如若是别人,早就会美孜孜收下这些珠宝了,几盘子的珠宝,压在小公公们的手腕上,沉甸甸的,难道说这云王妃还看不起?

“云王妃,皇上自从登基后,体恤百姓,爱民如子,对为朝廷立过宫的人,更是大方阔绰,皇上说,他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人,今儿,你治了皇上的母妃,皇上对你感激不尽。”

皇上的感激那可是无限的荣幸,许多人想求还求不来呢,偏偏这云王妃是他们的异类,与大家心思不一样啊!

听了小公公的诉说,云定初的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靥。

“公公,麻烦你回去禀告皇上,如若他真的想感激我治好了贤妃娘娘,那就免一些徭役,让女子与男子每人每年所纳的赋税一样吧!”

这话惊到了小公公,他的面色乍青乍白,这种话他根本不敢回去向皇上禀报啊!

他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太监,云王妃出口的话那可是国家政治,政事。

再说,让女子与男子每年每人纳贡赋税一样,恐怕就不可能嘛!

如若他把这事向皇上说了,皇上一个不高兴,砍掉他脑袋,他这条小命就玩完了。

“云王妃,你别为难奴才,这种事…奴才不好向皇上说。”

“那好,那就什么都不要说,这些东西全部拿回去,如若你不敢告诉皇上,你们几个,便把它分了。”

“多谢云王妃。”

此女子性情淡然,出口的话也永远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语调。

小公公无端能得这么多的金银财宝,高兴的只差心没跳出胸腔口。

望着几个小太监满心喜悦地匆匆离开,云定初唇角的笑靥扩深,就算在现代的时候,她对钱财的东西也并不是那么喜欢,在她看来,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先前,她离开北襄回了卞梁找渣爹索讨娘亲留于她的嫁妆,只不过是想用那些钱做为发展北襄的启动资金而已。

现在,北襄安然无事,而她的夫君北襄王与窦氏已住在了封厥,封厥那块土地可比北襄不知道好出了多少倍。

东陵凤真执管封厥,出了好几封告令,免去了一些杂税,许多逃荒的百姓已回到了封厥,重新种植土地,封厥已经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所以,这些区区珠宝在她眼中便如粪土。

她的一声‘解禁’,让圣洁偏殿门外的守卫军全部被拆走。

云定初走出圣洁偏殿,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湛蓝而悠远,天边还飘浮着朵朵游丝的白云。

呼了一口新鲜空气,叹了一口气,耳边便袭上了记宫女的呼声,“云王妃。”

“有事?”

“云王妃,皇后已经朝阳宫备了薄酒,请你过去叙叙旧。”

皇后请她过去叙叙旧?

小宫女口中的皇后应该是云雪鸢吧!

“是的,好久未与皇后相见了,皇后还好吧?”

“很好,就是有些惦记亲人们,走吧,云王妃。”小宫女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便把云定初带去了朝阳宫。

这是她第一次进朝阳宫,这座宫殿虽比其妃嫔们的宽敞明亮,不过,其布局与华清宫与养心殿自然是显得狭窄了,毕竟,皇宫中,住宅都是按身份等级来划分。

宫殿大厅的中央,摆放着好几盆开得如火如荼的海棠花,还有几分君子兰。

整个屋子花香四溢,而一部份宫女正围在鲜花旁边,有的在浇水,有的在修剪花枝,另一些则拿着扫帚在打扫卫生,尽管金砖地面已是一尘不染,光可鉴人,她们还是拿着帕子在金砖上一遍一遍地擦洗着,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而眉眼间,却从未看到一丝的不耐烦,甚至于唇边还泛起了淡淡的微笑。

这人啊!江山易改,本性总难移,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云定初入了内殿,便看到了一张矮桌案上摆放了一些菜肴,瞄了一眼,一盘盘便上等的肉类,旁侧还摆了一些新鲜的水果,而端坐在矮桌案前面的女子,三千青丝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听闻殿内宣自己入殿,立刻收敛裙摆莲步轻移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像刚开放的一朵琼花儿,白中透红,黑白分明的眸子,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姐姐,近来安好?”

还不待云定初向她行礼,她便从座位上起身,意欲要迎向这位久违见面的姐姐。

云定初的眼眸里即刻就划过一缕无声的冷笑。

她哪里敢承受这位白莲花妹妹的迎接,人家可是当朝,统领后宫的皇后哪!

走上前,她赶紧向尊贵无比的皇后行礼,“定初叩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说她能开口讲话,早已听宫人们讲了,可是,在听到云定初出口的话是那样如黄莺般清脆悦耳,婉转动听,云雪鸢面色还是怔了怔。

“姐姐,你太生份了,本宫是一个最重亲情的人,你是本宫的姐姐,这样真是折煞本宫了。”

声音不是她意料中的粗嘎难听,但,却与从前天籁之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规矩还是要有的,毕竟,咱们虽是姐妹,但,现在,您毕竟贵为皇后之尊。”

“不说这些,不说这些。”

做了名副其实的皇后,云雪鸢自是春风得意,眉间全染上了笑靥。

“姐姐快些入座,你都不知道,你治好了贤妃娘娘的重疾,皇上已经夸你许多次了,还有太后,她也说你一身医技威震太医院,那些个太医个个都是蠢驴,没医技,还敢说姐姐的不是,本宫已经将为首的那个太医削去了官职,让他回去颐养天年了。”

表面上骂太医,其实,定初知道她心里暗藏了什么祸心。

是在她向示威呢,告诉她,她云雪鸢已经今非昔比,是当朝尊贵的皇后之尊,手上的权利大着呢,灭了她一个云定初,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姐姐,这果子很甜,是宫外百姓清晨送过来的,还经过了多番的清洗,小玉,将这果子削了皮,给云王妃尝尝。”

“不用。”

云定初从她手上抢过了果子,张唇就咬了一口,咀嚼着笑言,“嗯,很甜,皇后,没那么多讲究,在北襄,别说这么甜的果子吃不到,连一朵野花都看不到,常年,那雪啊!堆得有三尺厚,一脚踩下去,准没了你的鞋子与膝盖,冷得臣妾鼻炎都犯了,鼻头整天都是通红的,有时候,感觉鼻子都没有了,麻木掉了。”

削什么皮呢!她只不过是一个封王之妃,没那么多穷讲究。

天生粗贱,也没你云雪鸢那样娇贵做作,她可是大大咧咧惯了。

见眼前的女子如此粗俗不堪,又听她讲了那么多在北襄过的苦日子,多日来,被她恶整,被东陵凤绝嫌弃的郁闷似乎在倾刻间一扫而光,就算她没得到东陵凤绝的恩宠,但,她可没过过云定初那样的苦日子。

相比起哑子来,这几个月,她可是在天堂,而哑子呢!哈哈,那就是在地狱嘛!

“嗯,真是苦了姐姐了,你说,北襄条件那么差,你过去肯定受了不少的罪,这几个月,本宫与母亲就一直在担忧你,姐姐,受苦了。”

“都怪那苏后,要不是她一卷圣旨,将姐姐指派了过去,姐姐又怎么可能会受这些苦?”

对,苏后杀人不错,但,却是你云氏一门给的刀,尤其是你的那对牲畜不如父母,要不是他们,她云定初怎么可能遭了这么多的罪。

“好在,皇上已正式下旨,赐封襄王,将封厥归于他执管,并且,还将北襄也一并归属于他的封地,转眼间,姐姐的夫君就多了一座城池,以后,北襄与封厥,你们想住那儿便住那儿,姐姐可以选择不再回北襄苦寒之地,这真是美事一桩,姐姐,为这事,本宫可不少在皇上耳边叨念,本宫的姐姐再怎么也不能回那北襄偏僻的地方了。”

喊她姐姐,又自称本宫,表面上与你诉亲情,可是,眉眼间,那里有一分的热忱,她出力,出了什么力?

云定初在心中暗自冷笑,将北襄与封厥划分为襄王封地,这是当初曹后去封厥,为了拉拢她们助东陵凤意登基时给襄王的承诺,这下到好,成了她云雪鸢取乖卖巧的事儿了。

呸,好不要脸。

“如若是这样,那臣妾谢过皇后娘娘恩典了。”

“不谢,不谢。”云雪鸢笑灿灿地回,“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姐姐,瞧你唯唯诺诺的,这样小心干嘛呢,就算本宫贵为皇后,也是你的妹妹呀!”

“这是西域的贡品,是皇上刻意赐给本宫的,说本宫日夜为后宫之事操捞,足实辛苦,西域的鹿肉。”

云雪鸢用筷子从盘子里夹了一块切得平整鲜嫩鹿肉要往她碗里放过来。

云定初却迅速拿起筷子夹住,“皇后娘娘,这种鹿肉吃进嘴里,看似味道鲜美,实则入体会让人肝火旺盛,具有慈阴补肾之功用,女子食多了,需求会加大平时好几倍,当然……”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饮食男女,有需求也属正常,只是,三五日最多不过一次,不能太过于频繁,否则,女子阴气会大大损耗,大伤元气不说,皮肤也渐渐会黄。”

这话绝对不是骇人的,鹿肉的确有滋阴补肾的作用,男人食多了,会增强那方面的能力,女人食多了,也会变成整天想入非非的*,当然,那种事做多了,不会严重到大伤元气,面色蜡黄。

但是,云定初是现代人,知道眼前让她过来相见的女子,对她怀有居心叵测之心,虽贵为皇后,却不通医理,再说,如今的她正得圣宠,注重容貌是必然。

果然,听了她的话,云雪鸢赶紧将鹿肉丢到了盘子里。

“呵呵!”冲着定初尴尬笑了笑,“其实,这只是皇上的心意,皇上与本宫一样,应该也不知道这鹿肉的作用。”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面色倏地一沉,冷然骂出,“那些个西域蛮子,居然敢进贡这等渣物给咱们天元,呆会儿,本宫定将这事告诉皇上,治他们一个欺君妄上之罪。”

“皇后此言严重了,鹿肉本身的养份,的确比许多肉类都强。”

真是孤陋寡闻,定初在心中暗自嗤笑,三言两语就唬住了,果然不经吓。

“世间事物,都有两面性,鹿肉也如此,对人体有利也有蔽,就看你取利还是蔽了。”

你如若想抓住东陵凤意的心,就必然得要食这鹿肉,而食多了,需求太过于旺盛,你的容颜也会衰老,勾住皇上的心只是暂时性的,这便是云定初所说的利与蔽。

“嗯,其实,本宫平时也不太喜欢用这道膳食的,小玉,将这肉撤走。”

“是,皇后娘娘。”

名叫小玉的宫女赶紧小心冀冀端走了桌案上摆放的那盘儿鹿肉。

“姐姐,你几时学的医?”

这是云雪鸢最怀疑的地方,以前,在相国府时,她可从不知道哑子会医术,去了一趟北襄,到是精通医理,能解许多疑难杂症,甚至在天元皇朝越来越名声显赫。

她就想不明白了,是这哑子太过于城俯深,还是她们太愚蠢,这么多年来,母亲一直紧盯着她,把她整成了药罐子,就怕有朝一日,她会翻身,那样的局面对她们兄弟姐妹是非常不好的。

“皇后可还记得,臣妾打小身子就不好,五岁那年,我从床下翻出了娘亲留下的一本医书,就是看了那本医书,臣妾才懂医道的。”

尽管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可是,云雪鸢还是吃惊不小,直是疏忽啊,她在心里不停地嚎叫,原来在相国府时,她就已经开始学习医道了。

然而,母亲派人盯她的那么紧,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其实,皇后也不必惊讶,毕竟,久病成良医嘛!”

你老娘把我整得那么惨,利用李春妩对付她,日日夜间拿补汤灌她不说,还用沙土浸泡过的水给她喝,甚至还对她用了哑药,让原主身体从小破败,日日只能依靠药物才能支撑下去。

“嗯,嗯。”对于云定初最后一句话,云雪鸢充耳不闻,假装漠视。

“来,姐姐不要客气,这些食物做工都是很麻烦的,光讲这道茄子,厨娘就做了好几个时辰。”

云雪鸢无比亲昵地将茄子夹了一块到她碗里。

这一次,她也不拒绝,拿了筷子夹了茄子就送进了嘴里,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怎么,不好吃?”

见她蹙眉,云雪鸢赶紧问道。

“有一点酸,还有一点甜,虽说,厨娘花了几个时辰才做出这道茄子,按理说,臣妾不该发表任何高见,只是,皇后娘娘,吃了这道茄子菜,臣妾开始想念北襄‘雪裹风塘’茄子了。

“雪裹风塘茄子?”

这名儿新鲜,云雪鸢仿若从来都没听说过。

“那味儿可是人间美味哪!是北襄唯一一道绝密的菜品,要做一年多呢!”

“啥?”

一道菜做一年多,这道菜做了好几个时辰,云雪鸢都觉得太费功夫,这做一年的菜,做出来的菜会是什么极品?

“皇后娘娘,是真的,先找了茄子洗净,再将茄子拿到酒浆里去浸泡几日,然后,取一些鲜雪,将鲜雪放到灌子里,装满整整一罐,然后,再将用酒泡过的茄子裹上糖,十日后,准备一些香料,再过十日,将香料抹在茄子身上,又过十日,再将茄子放入雪罐中,将雪地挖一个坑,将罐子放到坑中,埋藏三百天,拿出来,挖出来,那茄子的味道说不出来的正中,甜而不腻,香醇醉人,入口即化,口感极好,吃了能养颜,如若常吃,定让你青春永驻,美丽长久。”

听了半天,云雪鸢脑袋都听糊涂了。

“这么久的菜,都腌了,还好吃?”

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好吃,这道菜本来就是腌制品食物,据说,是先秦宫廷流出来的秘方,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北襄去,因为那里雪多,所以,做起这道菜也方便,不是臣妾夸赞,臣妾的婆婆今年已入花甲之年,可是,现在看去,不过才三十出头,风韵犹存哪~

就是因为经常吃‘风裹雪塘’茄子的缘故,皇后如若想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就试着做一道吧!”

云定初说着,笑嘻嘻地凝望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的表情。

“多谢姐姐美意,不过,本宫的容颜如此美丽,天生丽质,不必再多此一举。”

“那就当是臣妾多言了。”

真是虚伪的可以,明明想吃得不得了,偏偏还藏着掖着,云定初最讨厌这种心里想一套,表面做一蒌的伪善女人。

以前,她觉得云雪鸢除了娇纵,还算单纯无知,但,自从上次与北襄王进宫朝贡,她就发现此女子比原来有心计多了,刘氏那种货色教出来的种,怎么可能人品会好到哪里去?

对下人的苛刻一如即往,她刚进来时,便看到那么多的宫女忙前忙后,没有一人敢怠懈,并且,宫女们脸上的笑容是僵硬的,这就说明,皇后要求她们不能停下手做事不说,还不能发脾气,还得面带微笑,否则,还以为是她去雪鸢欺负了她们,是一个严苛的主子,如此这般,才能讨皇上欢心。

即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云定初在心中不断冷笑。

“姐姐,你说,做那么久,好费时,如若本宫想吃,太久了,也没了那兴致。”

“有缩时的做法。”

“怎么讲?”

云定初清了清嗓子,“所有的工序,你缩短时间就好,统统都做十日,比如说,腌制雪十日,茄子裹糖加酒十日,将罐子埋于地面十日,只需三十日就能做出一道‘风裹雪塘’美味茄子。”

“那做出来的味道肯定不好吃,因为,时间未达够,算了,姐姐,你如若嫌这茄子味不够美,就其他的吧。”

云雪鸢一副热络的样子,仿若,与她同食的女子,真的是她至亲的娘家人。

离开朝阳宫时,云雪鸢说许久不曾与姐姐见面,怪想得慌,给她一件物品略表心意。

云定初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大红色,四周镶着金边的小香囊,望着指尖的香囊,敛下了眼,无声地笑了。

此物在她眼中,还不如一坨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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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初会将此物怎么办呢?敬请期待下一章。

第123章 离间计

云定初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大红色,四周镶着金边的小香囊,望着指尖的香囊,敛下了眼,无声地笑了。

此物在她眼中,还不如一坨狗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道。

原主与云雪鸢从小关系便不和睦,原主个性柔弱,对云氏一门姐妹更是惟命是从,从不敢对她们说一个不字,云雪鸢仗着母亲是云相国正妻嫡出之女的身份,自是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向来纵横惯了,又怎么看得起无娘亲所罩,无任何背景可言的懦弱,被父亲视为不祥的哑疾之女。

“姐姐,本宫与你是一门同胞的姐妹,从小一块儿长大,年龄相仿,如今,又同是东陵氏天家之媳,这可是咱们前生修来的缘份,让咱们这辈子皆成为东陵氏天家子弟的女人,东陵氏江山的未来,还得依靠你夫君,本宫的姐夫北襄王与皇上一起相互扶持,咱们同一天走出相国府,自从离别后,本宫便对姐姐日夜思念,为解思念之苦,本宫特地亲手绣了这只香囊,本宫想着,有朝一日与姐姐见面了,定要将这香囊亲手赠予姐姐,香囊里包裹了一层淡淡的碎薰香,这种香味能令姐姐安神,以前是都是本宫不懂事,毕竟,本宫年龄比姐姐你小,还望姐姐见谅。”

感人腑肺的话如今还在耳边缭绕。

这些话字字句句蕴含的全是虚假与伪善的嘴脸,能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些话语,说明云雪鸢学她娘亲刘氏的本领,已经到了炉火纯表的地步。

卞梁皇宫,真是一个荼毒人心最好的地方。

收下了这只香囊,姐姐你就别再追究从前,咱们是姐妹,如今,又同是东陵氏天家的媳妇,有此缘份,本宫送你一只香囊,咱们不计前嫌,让你夫君辅佐我夫君,你夫君是臣,我夫君则是帝王,你是封王之妃,我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云定初理解的另外一番意思便是如此。

她本想拒绝云雪鸢,可是,她到是想要瞧瞧,这个云雪鸢到底包藏了什么祸心。

所以,她极温柔地笑着回,“多谢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如此情义深重,臣妾倍感惶恐,襄王本是东陵氏之后,辅助皇上治理东陵氏江山,理所应当,只是,臣妾夫君双腿残疾,对政事不感兴趣,整日以书为伍,早就脑子不够灵光,恐怕王爷对皇上无任何的帮助。”

她收下了礼物,即是人家亲手绣制,她怎么能辜负人家的一番心意呢!

“无碍,无碍,一切尽心就好,心意最为重要。”

云雪鸢也笑灿灿地回答。

凝望着手指尖大红的香囊,香囊边缘的针线细密工整,匀称,而云雪鸢是千家大小姐,在娘家时,她从不喜欢做针线活,以前,老是喜欢拿丫寰们绣得好的作品当作是自己绣的出家炫耀,刘氏呢,府上来了客人,逢人便拿一些好的绣品出来给人家欣赏,都说是爱女云雪鸢所绣,而客人们见到好的绣品,自是会大肆夸奖一番。

她就不信,短短几月,云雪鸢会有如此精湛的绣品技术,这只香囊,根本就不是她亲手所作,即不是她亲手所绣,让身边的宫女嬷嬷绣来送给她。

肯定怀揣着一种不为人知的阴谋。

五指细长如葱尖似的玉指,不断地在香囊绣着金丝线的地方来回地游弋着,陡地,她感觉这只香囊太过于柔软,温柔到不可思议,甚至于指尖的触感堪比海绵。

这柔软度太不可思议了。

疑心肆起,清秀的眉宇轻轻皱起,赶紧松开了香囊上面那几条扎得紧紧的红绸丝带,她不再用力地摸,只能轻轻地按压下去,这只香囊做得精致不说,薄薄的丝绸里面似乎还缝制了一层,锐利的视线四处找寻,最后,眸光落定在了香囊某个边缘上,那里横着的丝绸块有一个密密的缝制口。

这便是疑点所在,按理说,缝制一个小小的香囊,所需布料并不多,不可能还需要裁下一小块补贴在那儿,这明显就是后面有人剪过,再缝合的痕迹。

从手术包里面拿出细针,轻轻将缝制的细线一一挑开,然后,入眼的便是薄薄的一层棉花,洁白的有些晃眼,可是仔细辩看,可发现里面涌动的红色小虫子,这种红色的小虫——云定初当下面色倏地变得冷黑。

食人的红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