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围观的人才知道,银发老者大腿以下全部没了,是用两根木头打磨成腿的样子撑在那里,取掉两根木头,老者就像一个木墩子似的坐在轮椅上。

人总是同情弱者,老者这般模样着实让人同情,先入为主,众人对老者的话就信了三分。

除了这份血书外,老者又拿出另一份血书。两分血书上的血迹暗淡发黑,一看就是许多年的。

另一份血书并没有说自己的冤屈,而是写满了墨神医这些年的罪行。

解剖活人;拿活人试药;用人的鲜血养药;侵占弟子的成果…一件件,一桩桩,罄竹难书。

每年死在墨神医手底下的普通人不计其数,墨神医一向只医权贵不医普通百姓。偶尔善心大发医治普通百姓,也是为了拿他们试新药…

墨神医的医术之所以这么高,时时有新药方出来,都是用一条条人命换来的。

如果说前一张状纸,围观的百姓看完后,只会同情银发老者;后一张状纸就彻底激起了百姓的怒火。

百姓在那些大人物眼是如蝼蚁不错,可别忘了蚁多也能咬死象。天底下的百姓有几人?权贵又有几人?墨神医这种行为,得罪了天下多少人?

“简直是善心病狂,这样的人就是医术再好,也不能留。”

“必须千刀万呐剐,这样的大夫留着也是一个祸害。”

“为了自己的名声,拿我们普通百姓不当人,这种人怎么不去死。”

在一众讨伐墨神医的声音中,突然有人提了一句:“听说墨神医只有一女,现在被封为美人。墨神医此女,莫不就是他与弟子之妻苟合而生?”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不少人的议论,“为人师者,却毫无师德,道德败坏,不配为人。”

“有其父必有其女。墨神医不是一个好东西,他那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围观百姓越说越激愤,等到大理寺官员赶来时,围观百姓的怒火早已被挑起,就是压也压不下去。

大理寺卿听到有人状告墨神医,本不想接这个案子,可听到此案关系到文昌学院的院长,当下就匆匆赶来,想要将消息压下去,却不想百姓已议论起来了。

大理寺卿果断接下状纸,命人将银发老者扣压下来,驱逐围观的百姓。

可不知为何,今天围观的百姓却一个个不肯离去,有几个更是叫嚣道:“大人,你们一定要禀公审理此案,我们会一直盯着。”

“大人,这个案子什么时候审理?我们可否前来旁听?”

“大人,此事我等定会告诉文昌学院,还有孟家人,还请大人还死者一个公道。”

大理寺卿听到这些话,头大如牛,可他也知这宗案子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得连连向百姓保证,官府一定会禀公办理,不会因为对方是墨神医就网开一面。

得到大理寺卿的承诺,围观的百姓这才渐渐散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仍旧是在讨论墨神医的事。

林初九坐在马车里,只一眼就明白,今天这些看热闹的人,顶多只有一半是真正的百姓,另一半则是事先安排好的人,目的就是将此事闹大,逼得东文不得不处治墨神医。

文昌学院历史悠久,享誉盛名,在四国都招收弟子,可他们并不属于四国中的任何一国,它是独立于四国之外学院。

文昌学院的学子一向不入朝为官,只专心追求学问。文昌学院出了不少大儒学者,有许多弟子直接被中央帝国招走,与中央帝国的关系极好。

正因为此,四国对文昌学院都格外礼遇,文昌学院的弟子在各国也备受推崇。墨神医的宗案子,牵扯到文昌学院死去的孟院子,此事说什么都不可能草草结案。

大理寺卿拿到状纸就匆匆进宫,将此事禀报给皇上知晓,求皇上定夺…

【作者题外话】:今天状态不好,估计写不出五更了。

241孟家,按规矩审理

皇上真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去大理寺告墨神医,这种简单精暴的方法,真得好像一个人的行为…

“查,查清楚到底是谁动得手脚。”听到有人状告墨神医,皇上第一想到不是如何审理这个案子,而是查谁在背后捣鬼。

大殿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回答皇上的话,可大理寺卿却觉得背后一寒。

皇上这个时候才有空理会大理寺卿,将状纸压在桌子上,思索片刻后说道:“按规矩审理此案,朕不希望听到文昌学院的人说什么。”

“臣,遵旨。”大理寺卿明白了,皇上这是要放弃墨神医,“皇上,墨神医人现在在宫里,不知可否请他去一趟大理寺?”去了就回不来了。

“朕会命人送过去,你退下。”皇上无意与大理寺卿多说,有些事他需要先查一查。

墨神医这件事暴露得太巧了,就在他不需要墨神医,打算放弃墨神医时,就有人去大理寺状告墨神医,出手的人如果不是太了解他,就是他身边的人。

大理寺卿刚走,宫人又来报:“皇上,文昌孟家求见。”

“文昌孟家?来得可真巧。”一环扣一环,时机恰到好处,让人想不怀疑都不行。

“宣!”

文昌孟家人的来意自是不用说,他们此时求见皇上,就是希望皇上能准他们与黑神医,还有他的弟子对质,他们要查清楚,当年孟老院长到底是因何而死。

孟家的要求合情合理,再加上孟家的声望摆在那里,皇上根本无法拒绝。皇上满口应下了孟家要求,并将孟家一行人安排在驿站。

林初九回去时,正好与孟家的马车擦肩而过,只是孟家人此刻来得匆忙,行事又低调,根本没有表露身份,林初九也不认识孟家人,就是正面碰上也不认识。

两辆马车在大街上相遇,林初九的车夫将马车驱赶至一旁,等到对方过去才继续往前走…

林初九在外转了一天,回去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曹管家从林初九出门就开始忐忑不安,生怕林初九出什么事,他无法向萧王交待。

曹管家不仅让下人一直在门口守着,见到林初九回来立刻回报,每隔半个时辰还要亲自来门口查看,不断祈祷林初九早些回来。

可偏偏林初九出了门就像是脱缰的野马,眼见天都黑了,也不见人回来。

“王妃怎么还不回来?”曹管家今天第一百遍说起这话,守门的小厮低头不吭声。

曹管家在门口转了两圈,半天也没有往回走,就怕自己一进去林初九就回来了。

“王妃怎么还不回来?老天爷呀,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不然王爷一定不会放过我。”曹管家在门口来回打转,小厮已经不发表意见了,反正曹管家再走两圈,还要再说一遍。

“王妃还没回来,要不要派人去找找呢?”曹管家犹豫不决,抬头往府内走去,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还是再等等,要是王妃知道,她晚点回来我还派人去找她,指不定以为我阳奉阴违,不听她的话。”

曹管家打消念头后,便对守门的小厮道:“你们盯着点,王妃一回来,立刻告诉我。”

“曹管家放心,王妃回来后,我们立刻就会禀报。”小厮重复说了无数遍的话。

曹管家这才满意的进去,而曹管家进去没有多久,林初九的马车就出现了,小厮见到林初九下了马车,忙往府里跑,将消息告诉曹管家。

曹管家七赶八赶,终于在林初九回院子前截住了她,气喘吁吁的道:“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不亲眼看到林初九平安回来,曹管家实在不安心。

“有事吗?”林初九见曹管家急切的样子,不由得问了一句。

曹管家忙摇头:“没事,没事。老奴就是担心外面不安全,王妃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天子脚下,治安好得很,曹管家你就放心吧。”林初九知道曹管家担心什么,可她不能因为曹管家的担心,就一辈子窝在萧王府不出去。

“王妃说得是,天子脚下,再安全不过了。”才怪呢,真要安全,王爷和王妃大婚那天就不会遇到刺客了。

当然,这话不好放在明面上说,左右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了。

曹管家一路殷勤的送林初九去院子,交待下人准备好热水、饭菜,确定林初九十分满意,这才安心离去。

看曹管家殷勤小心的模样,林初九不由得摇头:要是她每次出去,曹管家都这般忐忑不安,她怕是会不好意思出门了。

在外面走了一天,林初九着实是累了,在春喜和秋喜的服侍下,林初九沐浴、用膳后,只在外面走了两圈消消食,便上床睡觉了,对于萧天耀今晚会不会回来,林初九一点也不好奇,反正她第二天就会知道了。

早上起来时,林初九看到身侧没有痕迹的被单,就知道萧天耀没有回来。

林初九也不担心,萧天耀是谁?仅次于武神的存在,他要有危险,旁人就不用活了。

林初九用完早膳后,跑出院子去找曹管家,想要打听一下墨神医的案子,可惜这件现在由皇上盯着,曹管家也知道的不多,只知文昌孟家人来了。

“王妃,要不要我派人出去打听?”曹管家见林初九对这件案子感兴趣,主动提道。

林初九摇了摇头,“没有必要,等结果出来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墨神医这宗案子背后有人推动,那人既然做了就肯定不会让墨神医好过,她没有必去凑热闹。

关注墨神医这件案子的人不少,秦太医一直盯着此事,大理寺外面,那些故意将案子宣扬出来的人是他安排的,可文昌孟家人就与他无关了。

当秦太医听到文昌孟家正好是在今天到京城,不由得皱眉:这是巧合吗?

秦太医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他很清楚世间没有这么巧的事。

可不是巧合,那是谁的手笔?

萧王爷?

不可能!

文昌孟家离京城极远,萧王爷最近才知此事,不可能这么快就联络上孟家人,可要不是萧王爷,那会是谁?

【作者题外话】:状态一般,不想勉强自己写,还有一更写了一半,我尽快写完发上来。

242巧合,神仙局

皇上也想知道,孟家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东文京城,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皇上最早认为,墨神医这件事也是萧天耀一手主导的,孟家自然也是他的手笔,可是…

探子查出来的消息,却表明事情与萧天耀一点关系也没有。墨神医的弟子状告墨神医,确实与萧天耀有那么一点关系,可孟家人的出现绝对不是萧天耀的手笔。

探子查出来的消息,孟家人之所以会来东文,是来东文寻墨神医为孟家老爷孟青治病,结果一进城就听说当年害死孟院长的人,居然是墨神医。

孟家人怒极,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看病,直接进宫要求皇上让他们与墨神医和他的弟子对质。

于是,就有之前孟家人求见的那一幕。

对于这个答案,皇上根本无法接受,他完全不相信这是巧合。

“再查!”皇上将探子所查的消息,全部丢砸在密探首领的头上。

薄薄的几张纸,此时却像是有千斤重,密探首领被砸得不敢吭声,头埋得极低,直到皇上说“滚下去”,密探首领这才如蒙大赦,慌忙退下。

皇上之前答应大理寺卿,要将墨神医送过去,自然不能食言。不过在此之前,皇上需要先问一问墨神医,上面的指控到底有几成真,几成假。

墨神医这个时候还不知外面的事,听到皇上要诏见他也不曾多想,还想着等皇上问完话,他便向皇上提出辞行。

安王的身体大好,他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而且,自从那天收到一封疑似他弟子的便笺,墨神医整个人就不在状态,时不时就会恍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墨神医在宫人的引领下,走时殿内,朝皇上鞠躬,“参见皇上。”

这是皇上对墨神医的礼遇,免他行跪拜之礼。

皇上看着墨神医,面上无喜无怒,只扬起一份折子,“墨神医,这是朕收到的折子,你自己看看。”

太监上前,双手接过皇上手中的折子,捧到墨神医面前,墨神医心中一跳,不安的接过折子,打开一看,脸色大变…

“这,这…这怎么可能?”那个孽徒居然没有死,他明明看到那人被狼吞下,拖走,怎么可能没有死?

墨神医越往下看越心惊,一张脸瞬间惨白没有血色,折子还没有看完,人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的道:“皇,皇上…”

“墨神医,你只要告诉朕,里面的指控有几成是真的?”皇上轻描淡写的问道,完全不将墨神医的狼狈看在眼里。

墨神医的医术确实极好,即使他曾有失手,皇上打算放弃他,可仍愿意像养一个太医一样养着他,可是…

现在不行了!

如果里面的指控是真的,墨神医就是医术再好,他也不能留。

墨神医得罪的不仅仅是普通百姓,还有文昌学院。天下学子一样以文昌学院为首,要让人那些学子文人知晓他包庇墨神医,他这个皇帝一定会被清流大儒唾弃,以至遗臭万年。

“上面,上面的…”墨神医双眼暗淡无神,一头白发也散乱开了,完全没有一丝高人的风采。

看墨神医这副模样,皇上就知上面的指控十成是真,只怕还远远不够。

皇上不介意墨神医人品差,但只要他有实力就行,可偏偏墨神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罢了…你也不用说,朕明白了。”皇上一脸惋惜的叹气,“如果只是拿人试药,朕不会怪罪你,可你医死孟院长的事就是朕也保不住你。文昌孟家人已经在京城,他们要与你对质,你便见上一见。”

墨神医瞳孔猛地收紧,咬牙切齿的道:“皇上,这是阴谋,这是阴谋!有人故意陷害我,一定是有人故意害我,文昌孟家人不可能这么巧的出现。”

“就算是有人陷害你又如何,上面的指控难道是假的吗?”皇上冷着脸看着墨神医,那一眼满满都是厌恶。

自己做事不够干脆利落,留下这么大的隐患,还要怪人利用此事,简直是好笑。

“皇上,当年的事是意外。”墨神医想要开口求皇上救他,可是…

骄傲了这么多年,他真得开不了口。

“是意外也好,是巧合也罢。朕现在都没有办法救你,这宗案子一经查实,你…就不在是名满四国的墨神医。”如果墨神医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不能证明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那么…

墨神医就一定会声名扫地,没有人敢出来为他说话。

墨神医神色一凝,无力的闭上眼,“我…知道了。”

墨神医颤抖地从地上爬起来,以最后仅有的尊严,朝皇上揖手道:“皇上,我这一生所做的事,都只为著成墨氏医书。医书已小有所成,我怕是无法再继续下去,现在我想将此书献给皇上,希望皇上能让这本医书流传下去。”

墨神医从怀中取出,一直贴身收藏的医书,双手呈上。

他希望,用这本医书换女儿一个平安的未来。

太监接过,小心地呈到皇上面前,皇上翻了数页,确定是医书并且是墨神医的笔记后,便道:“墨神医你放心,只要玉儿不犯杀头大罪,朕都会保她富贵无双。”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墨神医一想要在死前,为女儿寻一个庇护者,现在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皇上明显不想将此事闹大,墨神医在傍晚被悄悄带出皇宫,没有惊动任何。墨玉儿甚至连外面的消息都不知,更不用提知晓她父亲被带走的事。

萧天耀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城的,一袭标志的朱红锦衣,一匹黑得发亮的战马,远远…守城的官兵就知道那人是萧王爷。

“快让开,萧王,是萧王,萧王要进城,通通让开!”官差上前,让排队进城的靠两侧站好,给萧天耀让路。

事情上,不需要官差多说,排队进城的百姓听到萧王要进城,早已自发地给萧王让出一条道来。

前面无人阻挡,萧天耀片刻不留,纵马进城,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眼睛尖的人也只看到一闪而逝的身影,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能看到萧王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鼓鼓的…

【作者题外话】:今天只有三更了,实在写不动。

243过来,萧王的大礼

黑马红衣一出现在京城,京城的百姓就自发的给他让道,每一个看到这身影的百姓,都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时隔半年,再次见到萧王纵马游街,京城的百姓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怀念。

“萧王依旧是如此狂妄不羁。”茶楼上,一身着竹叶青的样子,随性的倚在窗台上,看着楼下那一闪而逝的红色身影。

他身后则是一个灰衣男子,低垂着头看不出样子。

仔细看会发现,笑倚窗台的男子,五观似乎比东文人更深邃,只可惜此时夜幕低垂,看不真切。

萧天耀一骑绝尘直奔萧王府,中途不曾停留半刻,萧王府的下人早早收到消息,远远就将正门打开,萧天耀纵马跨入…

红色的身影一跨入门内,两扇厚重的大门就立刻关上,“啪”的一声,将外界的探究的视光阻隔在外。

萧天耀骑术精湛,完全不受府内房屋与景色的限制,速度不减半分,一路骑到马厩。

“好好照顾它。”轻拍马,纵身跃下,同时将怀中的包袱拎在手上。

包袱并不大,萧天耀拎在手上,丝毫不起眼,根本不会引人注意。

萧天耀大步朝书房走去,曹管家走过来,已是满头大汗,可他却不敢停下来,一路跟在萧天耀身后,“王爷,你可回来了,王妃都问了你好几回。”

“是吗?”萧天耀脚步一顿,唇角轻扬,露出一抹极浅的笑,随即又像无事人一般,继续往前走,“本王不在的这几天,府上有什么事?”

啊?

曹管家完全没有想到萧天耀会问这句话,别说出去三天,就是出去一个月,王爷回来也不会问这话,这是什么意思?

“说…”萧天耀脚步不停,语气冷冽。

曹管家一个机灵,脑中灵光一闪,忙道:“王妃前天被请进宫,回来时情绪不太对,可没有说是什么事,小人也不敢问。昨天王妃出了一趟府,只在街上转了两圈,遇到墨神医的大弟子,状告墨神医一事。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外出,一直在等王爷回来。”最后一句话,是曹管家冒险加上去的。

“嗯。”萧天耀周身的温度瞬间回暖,曹管家暗自得意:果然,他说对了。

到了书房门口,萧天耀停下脚步,转头对曹管家道:“去叫王妃来,本王有事要找她。”

“是。”曹管家身恨自己跑不动,这么露脸的活只能交给别人了。

林初九今天没有外出,让秋喜寻了一本医书,坐在窗旁看着,听到侍卫说萧天耀要见她,诧异的抬头:“王爷回来了?”

“是的,刚刚回来。”一回来就要见王妃,王爷对王妃真得是太好了。

“哦,”林初九放下书,起身往外走,“走吧。”

“王妃,你不换件衣服吗?”秋喜看着林初九简单的装扮,大着胆子提了一句。

林初九回头看了她一眼,“有必要吗?”

当然有了!

女为悦己者容呀!

可是…这话秋喜不敢说,秋喜在林初九的注视下,弱弱地低下头,再不敢胡乱开口。

林初九听到萧天耀一回来就要见她,并没有多惊喜,也没有恨不得立刻相见的喜悦,保持匀速不疾不徐往前院走去,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了。侍卫暗自佩服林初九淡定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心急,怕王爷等久了不高兴。

等林初九走到书房时,萧天耀早已沐浴更衣,一身清爽的在书房里等她。见到林初九进来,萧天耀不满的哼一句:“慢死了。”

林初九只当没有听到,福身唤了一句“王爷”便站在原地,等着萧天耀开口。

“坐,”萧天耀指了一旁的位置,待到林初九坐下,才道:“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事?”

“宫里?”林初九不知萧天耀怎么突然这事,摇头道:“没什么。”确实没有什么,皇后也只是口头警告罢了。

萧天耀看了林初九一眼,见林初九确实不想说,也没有追问,只道:“以后,宫里的召见不想去就不去。”

“好。”皇上召见,她真能不去吗?

她又不是萧天耀,可以无视皇权。

“墨神医的事你别插手,文昌孟家的人来了,他们自然会盯着这个案子,你只要看结果就行。”看林初九又是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乖顺样,萧天耀就来气。林初九看似软绵,实则滑不溜啾,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好。”依旧是一个好字,温柔乖顺的让人无从下手。萧天耀顿时失了继续说下去的耐心,朝她招手道:“过来。”

“嗯?”林初九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恼怒。

萧天耀在招小狗呢?

“怎么?本王的话你也不听?”萧天耀当即沉下脸,屋内的温度似有下降,林初九叹了口气,乖乖走到书桌前,可是…

这个位置萧天耀并不满意,他又招了招,示意林初九到他身边,到他面前去。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问题,可人都走到这里来了,她能不去吗?

林初九很纠结。

“本王有东西给你,过来。”萧天耀又催了一次,语气严厉的完全不像是给人送东西,而像是训斥不听话的孩子。

林初九咬牙走了过去,与萧天耀只隔半步的距离,萧天耀一伸手,就能将人搂到怀里。可惜,萧天耀没有这以做…

萧天耀从左手侧取出一个药箱大小的盒子,随意的丢在桌上,似嫌弃的道:“拿着。”

“什么东西?”要说不好奇,那是骗人的,可是萧天耀没有理会她,将东西丢出来后,便拿起桌上笔,不知在写什么。

萧天耀不说,林初九也没有再问,抱起箱子就准备走,可是…

“好冷呀!”一碰,林初九就冻得缩回手。

“啪,”萧天耀将笔拍在桌上,墨汁溅在白纸上,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转身对着林初九道:“笨蛋,不会先打开吗?”

“你又没让我打开。”泥人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萧天耀,你不要太过分!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本王也没有让你出门,你不是一样出门吗?”萧天耀冷嘲热讽道。

林初九皱眉反问:“你因为我出门的事生气?”

如果是的话,她只想说这个男人没救了…

244王爷,你够了

“怎么?本王不能生气吗?”他一出门,林初九就往外跑,他难道不该生气吗?

“你凭什么生气?我有自由进出萧王府的资格,不是吗?”林初九被萧天耀理所当然的语气,问得火都上来了。这个男人是要说话不算话吗?

“允你自由出府,不是让你随时都能出去,你要出去仍要得到本王的同意。”林初九是有多笨,才不知外面有多危险。

北历,南蛮和西武对东文虎视眈眈,个个都盯着他双腿恢复的事,林初九这一出去,简直是给当人箭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