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虽不知重楼是敌是友,可被萧天耀请来救她,总不会出卖萧天耀。“至于他们口中的越狱?”

林初九笑了,语气轻快的道:“我有越狱吗?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昨晚大公主派女官去大牢羞辱我,今天早上又让女官把我带出宫,欲置我于死地,幸亏我命大跑了出来。”

林初九一脸正经的说着胡话,那模样说不出来的可爱。当然,在重楼眼中是可爱,在皇上眼中就是可恶了。

林初九一番话,就把责任全推了,可明知她说的是假的,却也奈何不了她。

林初九能拿出证据,证明下毒害七皇子的人不是她,皇上还能治她罪不成,至于越狱?

林初九一口咬定,她是被大公主的人带出来的,谁能证明不是呢?

大公主此时正昏迷不醒,就是醒来了短时间内也无脸见人,至于林初九带出来的女官?

人死了便没有对证!

林初九再怎么样,也是萧王妃,此事捅到人前,皇上不仅不能治林初九的罪,还要安抚林初九。

“不错,脑子转得很快。”重楼唇角轻扬,眼含笑意的道。

“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林初九并没有被夸奖的喜悦。

想到在宫里被冤枉的事,林初九就笑不出来。

明眼人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可就因为七皇子出事,所以她即使是救人的那个,可依旧洗不清嫌疑。

重楼确定林初九有章法,便没有再强求,只留下一句“有事,去魔宫找本座”人便消失了。而他走后没有多久,萧王府的侍卫,就将皇上派来的人都解决了。

“王妃,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侍卫一身是血的进来报告,林初九想也不想就道:“把人埋了,然后送我回京。”

“是。”侍卫立刻下去安排,两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续。

林初九与孟先生辞别,坐着马车按原路返回城中。刚一入城,就遇到了皇上派来的禁军。

在城内,皇上倒是客气,并没有强行缉拿,而是有礼的“请”林初九进宫。

“正好我要进宫告御状,只是此刻衣衫不整,不宜面君,容我换件衣服再进宫!”林初九坐在马车里,连面都不曾露。

“萧王妃,皇上请你立刻进宫,不可耽搁。”侍卫不依不饶的挡住林初九的去路,再三要求林初九立即进宫,林初九冷哼一声,声音隔着车门传了出来,“好,我现在就下马车,让全城百姓看一看,长公主是如何欺辱一品亲王妃的!”

林初九这是威胁,要放在平时禁军肯定不会理会,可此刻禁军却不得不多想。

禁军虽然憋屈,可怕林初九真往大公主身上泼脏水,只得咬牙将道让了出来,“我等失礼,请萧王妃恕罪,萧王妃,请!”

375高兴,不给看

林初九要先回一趟萧王府,并不是故意为难禁军,更不是为了让皇上看到她的强势,她是真得需要亲自回去拿证据,同时还要换上亲王妃正服进宫。

苏茶手中有证据可以证明,下毒害七皇子的另有其人,可证据只有一份。林初九现在被皇上的人盯上了,要是派人将证据送给林初九,难保不会中途被人截走,安全起见苏茶希望林初九能回一趟萧王府。

林初九没有意见,她本身也要回萧王府,换上王妃正服,好进宫告状。

禁军怕林初九耍花招,一路护送林初九到萧王府。京中的百姓见到禁军开道,一个个吓得纷纷避开,不敢与之争道。

马车走后,路人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不时的问向身边的人,只是这事知情的人不敢说,不知情的人也只能胡乱猜测。

马车一路驶进萧王府,看到这一幕的百姓认为这是皇上看重萧王,连带的也重视萧王妃。

可在朝为官的人却知道,皇上这次气得不行,萧王妃怕是讨不到好,可是他们却不敢落井下石,更不敢围观此事,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萧王妃不好惹。

看禁军的架势,再联想到早上四处散播的大公主艳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王妃绝对是一个狠人,她用的招数比萧王还要下三滥,真得不敢得罪她呀!

崔家收到消息,回头就将此事隐晦的透露给福安公主知晓,暗暗警告她别去惹林初九。别看林初九年纪轻,经事少,可看她下手的狠辣程度,就知她不是一个善的,真要惹急了她,倒霉的肯定不是崔家而是福安公主。

“好狠的女人。”福安公主同情大公主的遭遇,同时亦庆幸林初九没有用这招对付她,不然…

她怕是活不了。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可这些都与林初九无关,在下人的服侍下,林初九慢悠悠的泡了个澡,在下人的服侍下,将王妃正服一层层穿好,再加上配饰…

林初九觉得自己这一身,至少有十斤重,穿着这一身正装,走路绝对快不起来,要不雍容华贵都不行。

“王妃,请…”下人收拾好一切,这才迎着林初九往外走。

林初九出了门却没有急着去前院,而是拐到书房,苏茶在那里等她…

禁军进入萧王府后,立刻被萧王府的侍卫拦下,一行人只能在前院等候,眼见着一个时辰过去,也不见林初九出来,禁军越发的担心,同时暗自后悔自己应下的太快了。

要是萧王妃借机遁走,逃到边境找萧王,他们要怎么办?

书房内,苏茶等得快不耐烦了,嘴里一直在嘀咕:女人装扮起来就是烦人,一个时辰也不见出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林初九跑了呢,可是…

看到一身正装,逆光走进来的林初九,苏茶那点不耐烦瞬间被惊艳取代了。

苏茶不是第一次看正装的林初九,可每一次他都觉得惊艳,让人移不开眼。

逆光而行的林初九,全身都笼罩在一片金光中,头上的发饰闪闪发亮,衬得她的身影有些模糊,整个人朦胧而梦幻。随着她一步一步往里走,身影越来越清晰…

这画面太美,苏茶觉得自己真得醉了。

林初九走到苏茶面前,叫了几句也不见苏茶回应,不由得皱眉,伸手拍了苏茶一下,“苏茶,你没事吧?”

“啊…”苏茶吓了一跳,险些跌坐在地,看到近在咫尺,一脸严肃的林初九,心中那旖旎也就渐渐收了起来,忙道:“我刚刚想事了,一时失神,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苏茶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林初九上下打量一眼,心里不信,可却没有问出来,只道:“东西给我,我要进宫。”

“是,”苏茶低头应是,从怀中取出几张纸,连同萧天耀那封信,一样样递给林初九,“这是证人的口供,还有玉美人最近要的药材摘录,我都一一写明了,这些东西在太医院就可以查到。这是玉美人宫中的花草名录,作用我也一一标明,都有据可查。她用的毒就是利用太医院的药材,再加上院中的花草自制而成。这张蜡纸是她包毒粉用的,和七皇子中的毒一模一样。”

对于一个医术高超的人来说,存了害人的心思,想要下毒害人总是有办法的。

“原来是墨玉儿下的黑手,我知道了。”林初九飞快地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她没有去找墨玉儿的麻烦,墨玉儿反倒盯上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最后,苏茶将萧天耀的信递到林初九的面前,一脸促狭的道:“这是王爷写给王妃的信,昨儿个就到了,王妃你看看。”

林初九一愣,随即一脸平静的接了过来,“麻烦苏公子了。”不等苏茶多言,便将东西全部收起来,完全没有打开看的意思。

苏茶心里十分好奇萧天耀给林初九写了什么,见林初九拿着信就要走,不由得急了,追了一步,挡在林初九面前道:“王妃,不打开看看吗?”

他和天耀认识快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天耀第一次给女人写信,他真得好奇死了。要不是怕萧天耀和林初九不高兴,他铁定拆开看了。

“放心,我会打开看的。”收到萧天耀的信,林初九还是挺高兴的,对苏茶的逾越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朝苏茶点头颔首,绕过他继续往外走,留下苏茶站在原地,心里就像猫抓过一样,痒的不行…

外院,禁卫军盼林初九出现,盼得脖子都长了,当林初九出现的那一瞬间,禁卫军险些落泪。

太好了,萧王妃没有跑,别然晚了一个时辰,可他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萧王妃,请…”禁卫军再不敢拿大,屁颠屁颠的上前,殷勤至极的给林初九引路,就怕林初九不高兴,又出什么妖蛾子。

要知道,这可是萧王府,要真和萧王府的人打起来,他们不一定有胜算呀!

林初九淡漠地扫了禁卫军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禁卫军果然和上一样,犯贱!

376我喜欢的,是你喜欢我

从萧王府到皇宫的这段路不算短,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坐久了不免有些无聊,林初九不由得想念起,和萧天耀共坐马车的场景。

虽说,萧天耀在马车里,也不会和她说话,可多一个人,路上就不会这么无趣了。

无聊的林初九在马车里翻了半天,发现车上除了围棋外,就只有一套茶具,完全找不到一样她会的东西。

林初九只看一眼,便默默地将它们放回原地。

“还是看证据吧,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东西。”林初九将苏茶递给她的材料,一一拿了出来。不同于之前草草阅读,林初九细细查阅起来,这一看就发现一个很好玩的事,那就是——皇后引狼入室!

墨玉儿想害她不是一两天的事,毒药墨玉儿很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前不久皇后隔三差五请墨玉儿去鸾凤殿,一来二往两人也算有了交情,墨玉儿对鸾凤殿也就熟悉了起来。

这次,墨玉儿会对七皇子下毒,是听到鸾凤殿的宫女传出来的消息,知道皇后要召见她。墨玉儿见机不可失,便策划了这起下毒案,意图陷害林初九。

为了让林初九无法翻身,墨玉儿用的是剧毒,要不是林初九救治及时,七皇子当场就会横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知皇后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林初九讥讽的笑道。

此时的皇后必然是不高兴的,当她得知这一切尽是墨玉儿做的,皇后气得差点杀了墨玉儿。

墨玉儿进宫后就得罪了周贵妃,要不是她暗中护着,墨玉儿能活到现在?

“和林初九一样,全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皇后用力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将小指指甲折断了,可皇后却半点不在意,冷着脸道:“敢动我的小七,本宫要她后悔活在世上。”

皇后身边的老嬷嬷见状,怕皇后失了理智,忙道:“皇后娘娘息怒,奴才知道娘娘心疼殿下,气恼玉美人,可此事不宜现在揭露出来。”

“哼…早和晚有什么区别,就墨玉儿这手法,粗劣至极,你以为本宫能查到的东西,萧王府的人会查不到?林初九胆敢从大牢出去,必是有了万全之策。”孟修远的伤都医好了,扣住林初九,让孟家人上门求情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老嬷嬷一听,迟疑的道:“这…要是皇上插手,萧王府必然什么也查不到。”

“皇上?他现在正为大公主的事头痛,哪有心力管这些事。”皇上因大公主的事,气得晕了过去,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让禁军把林初九带进宫,别的事皇上倒是想管,可他没有那个精力。

想到大公主的惨境,皇后不仅没有生气,反倒露出了一抹笑。林初九虽然依旧蠢笨不自知,可却比以前好多了,知道从长公主身上下手,出手也够狠辣,完全不似小女儿打闹。

林初九将有关墨玉儿下毒,暗害七皇子的证据细细看完了,心中底气更足。

她有九成的把握,皇上不仅奈何不了她,还得给她赏赐、压惊。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皇上不仅有大公主这么一个猪队友,还有墨玉儿这么一自以为是的蠢货,就是想要不输都难。

墨玉儿自以为学了几手医术,会配两个毒药就了不起,却不知人外有人,她会的旁人也许不会,可她做出来后,旁人总能窥探一二。

墨玉儿败在自恃甚高,自以为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高,又把旁人看得太轻了,要不栽跟头都不应该。

看完苏茶收集到的证据,就剩下萧天耀写给她的信了,林初九拿着信在手中把玩许久,才将信封拆开。

薄薄的两张纸,哗的展开后,飘逸、锋利的字体映入眼帘,笔画间的霸道与凌厉让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哪怕不懂欣赏字画的林初九,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说,萧天耀的字写得极好,而且自有风骨。对比一下自己软趴趴的字,林初九默默地擦汗。

琴棋书画什么的,她已经放弃治疗了。

薄薄两页纸,密密麻麻全是字,林初九看完后,不由得笑了出来。

萧天耀写了这么多,其实只有两个主题,一是他一切顺利,让她不用担心。另一则是告诉林初九,他喜欢林初九以前处处以他为先,为他考虑的样子,不喜欢林初九现在这般自私冷情的样子。

萧天耀在信中写道,希望林初九好好反省一下,待到他从战场回来,林初九最好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以他的喜好为先,以他的利益为先,凡是听从他的安排,不要有事没事就和他怄气,他不喜欢使小性子的女人。

当然,萧天耀并不会在信中写得这么直白,他写得很隐晦,哪怕最后要林初九经常给他写信,也只是隐晦的暗示。

通篇看完,除了前面两句问候与报平安,后面全是围绕这件事展开,用诸多笔墨只为告诉林初九一件事:我萧天耀喜欢的,是你林初九喜欢我,所以你林初九必须要喜欢我,还要做喜欢我的事,不然我会不高兴!

字里行间霸道至极,可林初九却能想像出,萧天耀写这封信的心情。

这些话,依萧天耀的骄傲,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她完全可以想像萧天耀写这封信的心情,想必是即别扭又不自在。

“萧天耀,你个傲娇又闷骚的男人。”林初九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小甜蜜。

她无法想像,骄傲如萧天耀要跨过多少道坎,,才能放下身段,写出这封类似求爱的信来?

“可惜人不在眼前,不然可以好好笑笑他了。”人在眼前,林初九看到萧天耀,就想起萧天耀的狠与坏,可现在人不在眼前,她却不时想起萧天耀在的好。

人果然是只有失去,才明白拥有可贵。

轻轻摇头,林初九小心地将书信叠起来,贴身收好。

这可是萧王爷的求爱信,她可得好好收着,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还能拿出来笑话萧天耀…

377嚣张,讨厌的女人

诚如林初九所想的那样,萧天耀写这封信的时候,脸臭的呀,简直不能直视。写完信后,就直接坐进马车里,轻易不露面。

萧王身边寒气太重,一般人没事也不敢往萧天耀身边凑,见萧天耀终于不再与大家伙一起骑马,而是坐马车,众人都松了口气。

萧天耀脸虽臭,可他并不后悔将信寄出去,他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他欣赏林初九现在的性格,可也喜欢林初九之前,万事以他为中心的做法,是以他毫不犹豫的写了一封信,让林初九明白他的喜好。

萧王爷不爽的是,林初九这女人简直太不识趣了,他出来这么久,不给他写封信问问他顺不顺利就算了,居然还要让他主动写信求和!

不过,想到把林初九一个人丢在京城,萧王爷决定大度的,不与林初九这个小女人计较。

虽然林初九犯了狠多错,可看在她是女人份上,他不介意让着她一点,左右林初九犯的错还在他能容忍的范围内。

低头求和?

要是林初九知道,萧天耀写这封信是有低头求和的意思,一定会郁闷得撞墙。

低头?

字体锋芒毕露,霸道凌厉,明明就是狂妄的宣称,哪有半点低头的痕迹?

求和?

话里话外,一脸高傲的告诉她,他萧天耀喜欢林初九这样,喜欢林初九那样,你照做本王就会喜欢你,这真是求和?

好在林初九不知萧天耀想什么,不然两人指不定又要吵起来。

看完信,林初九不断地脑海里,想着萧天耀写信时的憋屈与郁闷,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这么一来,枯燥乏味的路程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傍晚时分,马车抵达宫门口,简单的检查后,侍卫便放行了,不过萧王府的侍卫却被留在外面。

这是规矩,萧王府的侍卫绝不可能进宫,这一点林初九早就知道,自然不可能蛮横的要求。

天真无知蛮横要有一个度,原主都知道什么人不能惹,什么规矩不能挑战,她再傻也不会和南诺瑶学。

马车停在萧王府专用的位置停下,林初九下了马车,便有禁卫军上前,“萧王妃,请…”

不同于,之前在萧王府时的客气,在宫里禁卫军并不怎么给林初九面子。

欺善怕恶,这就是皇上的禁卫军,诚如林初九所说的那样,禁卫军就是犯贱。

没把禁卫军的凶狠当回事,林初九仍旧不疾不徐的走着,途中禁卫军催了两句,甚至张狂的想要动手,可林初九却在他们行动前,冷冷的道:“你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就敢倒下去。我倒要知道,谋害亲王妃是什么罪名?”

林初九说这话时,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那样子绝不似装模作样,只要禁卫军敢碰她,她就一定做得出来。

平日里,禁卫军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难缠的,可从来没有一个像林初九这般,面对皇上的召见都敢拿大,甚至明知自己有罪的情况下,仍旧不将禁卫军放在眼里,这让禁卫军完全不敢下手。

禁卫军忍了又忍,即使再怎么忍不住,最后还是忍了,,忿忿地等着林初九慢悠悠的走。

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对付禁卫军这群欺善怕恶的主,就不能弱了气势。

议政殿内,皇上等了林初九老半天,明明宫人早早就来报林初九进宫了,可却迟迟不见人过来,皇上大怒,派人去催。

太监急急跑出去找人,看到像是逛御花园一般,慢腾腾走来的林初九,太监当即就变脸了,快步上前,冷脸凶道:“我说萧王妃,你这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吗?你不知皇上在等你吗?耽误了皇上的事,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太监的声音尖锐刺耳,明嘲暗讽的语调更是让人无法喜欢,林初九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说道:“你是来告诉我,因为我来晚了,皇上要砍我的脑袋?”

太监也是人精,并不接林初九的说话,而是说道:“皇上召见,哪个不是急急赶来,也就是萧王妃,你足足让皇上等了两个时辰,你可知罪?”

“所以呢?你代皇上来治我的罪?”林初九笑着反问,完全不将太监的威胁放在眼里。

太监心中一跳,知道今天遇到了刺头,暗骂了一声晦气,并不与林初九多说,而是说道:“萧王妃,时辰不早了,你动作快一点,要是宫里落钥了,你今晚就回不去了。”

“哦?是吗?”林初九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

什么宫里落不落钥,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皇上放她出宫,半夜三更她也能出去;皇上不让她出宫,宫门大开她也走不了。

“当然是了,王妃,你快点吧。”太监见林初九迟迟不动,伸手就要去拉她,却被林初九避开了,“公公最好不要碰我,要伤了我,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是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太监一愣,随即讥讽的道:“咱家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谁有萧王妃这么嚣张,就是萧王也不曾在宫里威胁人。”

萧天耀从不在宫里威胁人,因为宫里的人都不敢冒险他。

“公公可以试试,我的手就在这里,你碰碰看。”林初九伸出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太监。

“你,你…”太监倒是想碰,可想到大公主的下场,不知怎么的背脊一寒,硬是不敢伸手。

“哼…”太监一甩衣袖,虎着脸道:“咱家不跟你一般计较。”

林初九收回手,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待到太监转身回宫复命,林初九才继续往前走,速度不曾加快半分。

禁卫军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偷偷擦冷汗:萧王妃简直是狂得没边了,皇上可得好好治治她,不然以后还真没有人敢碰萧王妃分毫了。

太监在林初九这里受辱,便立刻回去,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皇上听,本想借此事给林初九小鞋穿,好让皇上治治林初九,可不想皇上听到太监的话,不仅没有发怒,反到陷入深思…

林初九敢这么张狂,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378告状,求主持公道

皇上拿不准林初九知道多少,为了不让自己难堪,即使等的心烦,皇上也没有再派人去催,只是冷着脸坐在殿内等她。

林初九见太监回去后,皇上就没有新的动作,心里便明白皇上这是心虚了,或者说不知她掌握了多少底牌,皇上不敢轻举妄动。

没有意外,今天这一战她的胜算极大。

林初九虽然没有加快速度,可也没有刻意浪费时间,踩着优雅的步子,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踏入殿内。

无视殿内凝重紧张的气氛,林初九优雅的行礼,“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屈膝跪拜,皇上不叫起林初九也不动,就这么静静地跪在那里,微低的头显得乖巧又柔顺,要是萧天耀在的话,一定会知道这都是假象。

林初九要是柔顺乖巧,她就不是林初九了。

皇上居高临地打量着林初九,半眯的眼闪着危险的光芒,帝王的威压无形的释放出去,殿中的太监与宫女瑟瑟发抖,可跪在殿中的林初九,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是太蠢察觉不到危险,还是胆子太大,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皇上皱眉深思,如果是林初九以前的模样,皇上必然不会多想,可现在吗?

皇上有时候也不知道,林初九是真得聪明,还是被萧天耀当成提线的玩偶,只是出面执行萧天耀的命令。

沉默了许久,皇上终于开口了,“萧王妃!”

声音不大,可那气势却让人发颤,林初九眉头微蹙,将头埋得更低,“臣妇在。”

“你可知罪?”皇上又道,气势比刚刚更甚,林初九头也抬的道:“臣妇不知。”

皇上不满的冷哼,“不知?你涉嫌下毒谋害七皇子,又私逃出狱,你说你不知罪?”

“皇上,下毒谋害七皇子一事,臣妇暂且不说。至于私自离开大牢一事,臣妇却是不认的。”林初九微抬头,一脸委屈,又道:“皇上,臣妇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妇昨日被关在大牢后,就一直安分守己的呆在牢里,等着皇上你为我洗清冤屈,可不想…”

林初九说到这里,略一停顿,似乎不想回忆,可又不得不说,“可不想…大公主却在晚上派女官到牢中羞辱臣妇,并且挟持臣妇出宫,意图杀死臣妇。要不是臣妇命大,遇到王府侍卫,此刻怕是死尸一具。皇上,臣妇肯请皇上为臣妇主持公道。”

说到后面,林初九一阵哽咽,似哭非哭。

听到林初九的哭诉,皇上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林初九这话说得五分真,五分假,可现在确是真假难辨,因为…

“你说大公主派人羞辱你,证人呢?证据呢?”皇上冷着脸问,林初九抹了把眼泪道:“臣妇失手将人杀了,请皇上恕罪,臣妇原不想杀人,可是,可是…她要杀我,我不得不反击。”

“无凭无证,朕要如何信你?凭你一句话就治大公主的罪了?”皇上一脸嘲讽,心里却冷笑。

不仅仅和林初九出去的那个宫女死了,就是大牢里的那个宫女也死了,不是林初九杀死的,是被放出来后,自己摔了一跤,脑袋磕在石头上,直接摔死的。

当然,皇上不会傻得相信这是意外,这必然是人为的,可还是那句话,对方做得不着痕迹,他根本找不到证据。

林初九苦着脸道:“皇上,臣妇没有撒谎,也没有必要为此事的撒谎。我很清楚自己的清白,我根本没有下毒害人,我完全没有逃离大牢的动机,如果我真得要逃离大牢,我就不会再回来。”

“真亦假时假亦真,凭你片面之词,朕怎么也不可能定大公主的罪。”皇上很想知道,林初九到底有没有证据?

或者说,林初九手上有多少证据,可以证明哪些?

“皇上,臣妇句句属实,肯请皇上明鉴。”林初九见皇上一直兜圈子,猜到他在试探自己,便再次重复一遍:“皇上,臣妇是真得被大公主迫害,我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我不是杀害七皇子的人,我根本没有必要逃出去?”

“证据?你手上有什么证据?”见林初九理直气壮的进宫,皇上就知道林初九有准备,和林初九说这么多废话,就是想要知道林初九知道多少。

“是的,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暗害七皇子的人,另有其人。”林初九挺直背脊,虽然没有直视皇上,可却无声的告诉皇上,她是有备而来的。

“呈上来!”皇上已经查到墨玉儿下手的事,只是按捺不动罢了。

林初九没有迟疑,将苏茶查到的证据一一取出来,“皇上,我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下毒害七皇子的是玉美人。玉美人与七皇子无冤无仇,她之所以会下毒手,是为了嫁娲我。”

苏茶的证据非常详细,就凭那几张纸,足已定墨玉儿罪。皇上还未看完,脸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