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了,让我见一面。”林初九听到苏茶这话,打从心底不信任荆池。

堂堂第一杀手,连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这样的人真得靠谱吗?

“好。”苏茶不知林初九在想什么,只当她好好奇第一杀手的长相。

说完外面的消息后,苏茶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王妃,王爷给你的信,你看了吗?”他在这里等了一天,可就是为了这封信。

天耀还在等林初九的回信呢。

“看了。”想到萧天耀的信,林初九眼中飞快的滑过一丝笑意。

光看字,就能想到那个男人别扭不自在的样子。

苏茶一见就知有戏了,打铁趁热的道:“王妃,我今晚要给王爷送信。不如王妃写封回信,我好让人一并送出去。”

“回信?”林初九有点小纠结了,她还没有想到这信要怎么回呢。

“对,就是回信。王妃随便写一点都行,左右隔个三五天,我还得给王爷送信的,王妃到时候还能再给王爷写。”苏茶不给林初九拒绝的机会,上前替林初九研墨,“王妃,我替你研好了墨,你随便写一点就行了。我去外面等你,写完了叫我一声就好。”

苏茶虽然很想,很想,很想看萧天耀给林初九的信,更想看林初九给萧天耀的回信,可他更不想死…

强压下心中的好奇,苏茶坚定的走出去,关上门,然后…

一个人蹲在门口画圈圈:天耀,我好吧?为了你的回信,我真得是拼了!

书房内,林初九看着面前铺好的纸,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回信吗?

回吧!

萧天耀都主动给她写信了,虽然没有认错,可也算是主动求和,她总得给一点甜头,才能让萧天耀朝好的一面发展。

好男人都是好女人调教出来的,她虽然没有本事把萧天耀调教成好男人,可总能让他比之前好吧。

提笔,蘸墨…

和写给孟修远的信一样,平白直述,没有特别的讲究,完全是想到哪,就写到哪。

简单的汇报了一下近况,叮嘱萧天耀照顾好自己,在战场上小心一点,整个萧王府上下还指望他地活呢,要是萧天耀有个三长两短,她当寡妇事小,能不能活下才是大事。

零散的琐事写了三页半纸,看着还剩下的半页纸,林初九犹豫了一下,提笔写道:来信已阅,君意妾知,妾心似君心,愿君多努力,与君共勉之。

她和萧天耀都是缺爱的人,也是谨慎的人,他们都吝啬先付出,他们爱的都对方爱自己。想要她付出,萧天耀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387小气,没有人品这东西

信写好,林初九待字迹干了后,就立刻封了起来。

第一次用火漆封信,林初九没弄好,信口像是狗啃的一样,不过好在是封死了。

苏茶看到这个的封口时,差点哭了。

林初九封信的手法和萧天耀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是一干封得整齐的像是印出来的一样,另一个则是参差不齐,让人模仿也模仿不来。

这简直是要逼死送信的,想打开来看一眼都不行。

好伤心。

拿着信,苏茶恨不得自己能透过信封,看到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真的,真的好想看,怎么办?

带着无限怨念,苏茶离开了萧王府…

一身血衣的重楼离开萧王府后,去了天藏阁新建的东文分阁。

一身血衣,如同鬼魅,蓦然出现在胖特使的房间,为了让胖特使发现他的到来,重楼在桌上轻敲了一下。

“谁?”抱着美人,正准备度过一个浪漫夜晚的胖特使猛地惊醒,将怀中的美人推开,拿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匆匆往外走。

一身血衣映入眼帘,胖特使还没有看到,重楼那张标志性的鬼面,就先一步露出笑容,谄媚的道:“原来是魔君大人,魔君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忘大人不要见怪。”

“本座问你买一个消息。”重楼没有与胖特使废话,开门见山的道。

“天藏阁做的就是消息买卖的生意,魔君要买什么消息?”对上门的客人,胖特使都非常热情。当然,萧天耀除外,哪怕萧天耀每次给钱都特别大方,可是…

最后算出来,他们天藏阁还是亏的。

“南蛮五皇子南诺离的下落。”重楼说话时,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拍在桌上。

胖特使看了一眼,很想要,可是…

“魔君,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我们不卖皇室的消息。”胖特使忍痛别过脸。

天藏阁之前全塌了,重建花了不少银子,他现在很需要银子呀。

“啪…”重楼又拍了十万两下去。

胖特使咬牙切齿,眷恋地看了一眼,恋恋不舍得移开眼。

二十万两买一个消息,真得很多了。

“啪…”重楼又拍了一张银票下去,加起来足足有三十万两。

胖特使双眼放光,可他仍旧紧咬牙关不说,只是…

这一次重楼没有在甩银票,而是一手卡住胖特使的脖子,“本座的耐心有限。”真当他是散财童子,银子全是大风刮来的。

“咳咳…”胖特使吓得双腿一软,可就在他瘫倒前,重楼松开了手,“南诺离的消息卖不卖?”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三十万两已是顶天,再多就没有了。

胖特使刚刚逃过一劫,这会心有余悸,可看到桌上那三十万两,胖特使又两眼放光,吞了吞口水道:“魔君你也知道的,天藏阁的规矩不能坏,南诺离的消息我们天藏阁是绝不能卖的。”

胖特使说得义正言词,可当重楼准备将银票收起来时,胖特使又飞快去抢,急切的道:“不过,魔君你要是问别的事,我肯定能告诉你。”

大家都是聪明人,胖特使这么一说重楼就知道了,问道:“隐风山的密道在哪?”隐风山就是南蛮建山庄的地方,重楼换了一个问题,可问的却是同一件事。

胖特使就知对方上道,笑呵呵地将三十万两收了起来,毫无负担的道:“据说隐风山的有一座深潭,至今还没有人知道那深潭到底有多深,魔君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看在银子的份上,胖特使说得极直白,重楼怎么可能不知。

“天藏阁果然讲信用。”重楼得到自己想要的,丢下这话就消失了,如同来时一般,没有惊动任何人。

胖特使在重楼走后,又将怀中的银票拿出来数了一遍,原本就被肉挤得看不到的眼,此时更是眯成一条缝,小眼闪着寒光,坐在椅子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屋内的美人,见胖特使迟迟没有来,娇俏的唤了一声,“大人…”

“叫什么叫,叫chuang呀!”胖特使不耐烦的吼了一句,“滚,滚,滚,滚出去…”

“是,是,是。”美人儿不敢再娇,抱着衣服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胖特使又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才召来手下,“去,告诉薛家大公子,就说我有一个大消息卖给他,三十万两问他买不买?”

薛家大公子,就是与南诺离交好的,东文皇商薛家的继承人。

至于胖特使找上薛承文,原因很简单…

薛承文与南诺离的关系胖特使知道,至于重楼找南诺离做什么,胖特使管不着,左右他可以把这个消息卖给薛家,从中再赚一笔。

重楼拿到消息,第一时间与苏茶碰头,“隐风山的秘道入口在山庄附近的深潭,立刻带人去找,切不耽误,让旁人抢了先机。”

胖特使的人品,重楼很清楚,他对天藏阁从来不抱信任。

“好,我这就去安排。”明显,苏茶也知天藏阁有多无耻,天藏阁的人从来没有信用可言。

苏茶转身就走,快到门口才想起一件事,“对了,王妃给你的回信写好了,你是要现在看,还是让我和官府的信件一起寄给你?”

苏茶问这个问题,绝对是欠抽了,重楼冷着脸道:“拿来!”

“嘿嘿…”苏茶得意一笑,就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将封口像是狗啃了一样的信件,递到重楼手里,苏茶厚脸的蹭到重楼身旁,踮起脚,伸长脖子看向重楼手中的信,“王妃在信里,给你写了什么?”

弄得人心痒痒的,真是的…

“滚!”重楼不客气的抬脚一踢,力道不大,可却把苏茶踢得摔出三米远。

“啪…”苏茶一屁股跌坐在上,疼得他眼泪直飙,“你这是过河拆桥!媳妇娶进房,媒人扔过墙,小心洞…”房不举!

重楼不给苏茶说完的机会,一个冷眼扫过来,“还不快去办事,要我请你?”

冰冷的眼刀子,配上狰狞的鬼面,饶是见惯了重楼这张鬼脸的苏茶也吓了一跳,忙不迭爬起来往外跑。

他又不是非看不可,他就是试着问问嘛,不给就不给嘛,至于动手动脚吗?

简直不能再小气了!

388悲凉,一小孩子罢了

这不是重楼第一次收到私人信件,可却是他最期待的一次…

“啪…”随手将门关上,重楼走到主位上坐下,将手中的信封来回看了数遍。

软趴趴的字,丑爆了的封口,让重楼有那么一刹那,失去了拆开的信心。

林初九太不认真了!

这么不认真的情况下,能写出人看的东西吗?

他不计较封口难看,也不嫌林初九字丑,但内容一定要符合他心意。不然,他会让林初九明白,什么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

信封在指尖轻转了数圈,重楼的视线一直随着信封转,沉思片刻重楼还是决定将信打开。

不打开,他怎么知道信中的内容,是不是他想看到的呢?

不打开,他怎么知道,林初九在想什么?

信封里有三页纸,这是重楼没拆开前就猜到了的,毕竟这封信的份量不轻。

展开信,熟悉的字印入眼帘,一堆软趴趴没有形的字挤在一起,看上去更丑了,重楼眼中闪过一抹嫌弃,又有几分无奈的宠溺。

这么大的人,还能把字写得这么丑,可真是不容易,他得找机会好好教教林初九,这字要怎么写,不然让人知道,堂堂萧王妃写出来的字,比之幼儿还不如,岂不是丢他的脸。

林初九在信上写的东西,大多是她身边发生的事,不管好与坏都写上了,看到信就好像参与了林初九的生活,重楼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今天的事,重楼全程都看在眼里,在他眼中林初九是被欺负了,被皇上欺压的不得不反抗,可是由林初九写出来,却是她把皇上逼得无力招架,把福寿长公主气得口不择言,好似上风全部被她占了一样。

“傻成这样也不容易。”指腹从信纸上滑过,重楼似乎能想到林初九得意的笑颜,眼中的笑意越发得浓了。

可当他看到最后一句,重楼眼中的笑冻结了!

“与君共勉?”重楼咬牙切齿的重复这四个字。

林初九这是什么意思?

敢说他做得不好,活得不耐烦了!

重楼磨牙,眼中的笑意一瞬间倒回,幽深的眸子如同深潭,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狰狞的鬼面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变化。

五指微拢,手中的信纸瞬间揉成一团,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显得异常尖锐。

“叩叩…”敲门声响起,重楼一瞬间收敛情绪,将捏信纸的手背到身后,“进来!”

“天…”苏茶一进来,就发现屋内气氛不对,身体不由得绷直,脸上的表情一脸瞬间变得无比正经,严肃的道:“人手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您要一起去吗?”

紧张过度的苏茶,不小心连“您”这个尊称都飙了出来,可见他此时的心情。

苏茶此时已经在心里骂娘了,他原本以为重楼看到林初九的信,会很高兴,他还想着从重楼嘴里问点有意思的事出来,不想…

重楼这表情,简直就像是遇到了死敌,哪有半分欢喜的样子。

简直是太倒霉了。

“本座随后就到。”重楼原本没打算去,可此时他心情不好,需要好好发泄发泄,南诺离只能自认倒霉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苏花一刻也不肯多呆,转身就往外跑,走之前不忘将门关上。

苏茶走后,重楼将背在身后的手,放在书桌上,手指松开,捏成团的信纸在手心晃了一圈,又稳稳地滚回手心。

看着手心的纸团,重楼摇了摇头:“跟你一个孩子计划,本座也是蠢了。”

比他小了近十岁,林初九不是孩子是什么?

缓慢而优雅的将纸团展开,看着上面略显幼稚的字体,重楼越发觉得与林初九计较,太**份了…

一柱香后,敲门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苏茶没有进来,连敲三下后,苏茶隔着门道:“可以出发了!”

“嗯。”轻轻应了一声,明明声音不大,又隔得如此远,可苏茶却感觉那一声,像是在他耳边说的,不由得掏了掏耳朵。

耳朵好痒呀!

今夜,苍穹无月,漆黑一片,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重楼仍旧是一身血衣,融入夜色中,却半点也不引人注目,那一闪而逝的身形,让普通人看不到他的存在,而侥幸看到他的身形,也会被那张狰狞的鬼面吓哭。

苏茶安排的人并不多,一共三十人,如同幽灵一般朝城外跑去,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打了个呵欠,苏茶打了一个响指…

空气浮动,一黑衣人静静地跪在苏茶面前,苏茶看也不看的道:“去,盯紧天藏阁。”

回答苏茶的仍旧是浮动的空气。

东文薛家,薛承文看到手中的信件,眼中闪过一抹挣扎,起身,又坐下,复又起身,如此反复…

内心挣扎的薛承文,犹豫再三还是拿着信件往外走,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薛家最南边的院子。

院子里,住得是薛承文的祖父,薛家的老太爷。

“祖父…”薛承文走到内室,恭敬的对着床幔后的老者行礼,哪怕老者根本看不到,薛承文也不敢有一失怠慢。

“何事?”苍老而威严的声音,隔着床幔传了出来,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已不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薛老太爷,可薛承文仍旧紧张到手心冒汗。

喉节滑动,薛承文吞了吞口水道:“祖父,诺离可能出事了。”

“出事?谁让他惹上萧王。”老人的声音带着渗骨的冰冷,就这么一句话,便让薛承文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的祖父,不肯为南诺离而与萧王对上。

事情早在预料中,薛承文并不失望,只是头埋得更低,“孙儿明白。”

薛承文从进来就不曾抬头,直到此刻退出去,仍旧是低着头。

低着头,显得卑怯,懦弱,可同时也能掩饰眼中的悲凉。

他的祖父眼中只有薛家,不管平时多么看重他这个孙儿,有多么重视南诺离那个外孙,一旦他们出事,或者他们对薛家无利,他的祖父都能毫不犹豫地将他们舍弃!

离开南院,薛承文长长吐了口气,召来自己的心腹,让他给天藏阁送三十万两银票,至于城外山中的南诺离?

薛承文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缓缓合上眼…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好喜欢…弱弱地,还有两更稍晚呀!

389动手,救还是不救

隐风山一片漆黑,伸手不见十指,风吹过,树枝哗啦作响,远远望去好似群魔乱舞,让人不敢靠近。

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林中的平静,栖息在林中的鸟儿们,因这声响惊得四处乱飞,翅膀‘扑腾’的煽动声,使得林中的气氛更加紧张,似乎处处都充满肃杀之气。

隐风山内,有两支人马驻守,分别是皇上的人和萧天耀的人。皇上的人不知对方的存在,萧天耀的人却清楚的知道,皇上的人在哪。

当林中的动静传来时,皇上的人立刻戒备起来,原本燃起的火把一瞬间扑灭了,烟火味也被青草味取代。

萧天耀的人同样戒备了起来,不过,当他们看到半空中燃起的紫烟,就知来者是谁了。

一阵轻动,如同鬼魅,虽不可避免的惊动了林中的鸟雀,可在此刻的情况下,却不会让人怀疑什么。

双方人马汇合,留守的人看到带着鬼面的重君,先是一惊,随即本能的跪下,“大人。”

“嗯,情况如何?”重楼开口,声音在这黑夜中,显得有几分冰冷。

“找不到人,皇上的人这几天一直在寻找,同样无果。”来人说话时一直低着头,不是害怕而是羞愧。

“附近的水源在哪?”重楼轻点头,眼眸轻扫,左手轻轻转动右手拇指上的扳指,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一切尽收眼底。

留守的人不知重楼是什么意思,只试探的道:“东南方三十里处,有一潭溪水,水质清澈,可饮用。”

“过去。”重楼转身,朝东南方向走去,留守的人小跑得跟在身后,殷勤的想要替重楼扫清面前的障碍,结果发现在黑暗中,他们大人一样行走自如,反倒是他们跌跌撞撞的,要不是大人在前面开路,他们怕是被树枝绊倒。

一行人行动极快的往东南方向跑去,动作虽不大,可仍引起了另一拨人的注意,皇上的人发现重楼一行人的动静后,不敢轻举妄动,可也不想什么都不做。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皇上的人怕对方是南蛮的人,过来接应南诺离。

“将军,要不要让援兵赶来?”副手小声的建议道。

如果是南蛮的人,等到他们双方汇合,他们这几百号人,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主事之人犹豫片刻,点头道:“通知援兵赶来,不管是什么人,半夜出现在这里都很可疑。”后面这句话,明显是在安慰自己。

信号发出去,重楼一行自然看到了,有人寻问重楼,可否要截住皇上的援兵,却被重楼拒绝了,“不必。”他们和皇上目的相同,找到南诺离后,双方说不定还能联手。

他只要南诺离的命,至于功劳?他不介意给皇上的人。

三十里路不算短,哪怕这一行人都不是普通人,可在山间行走依旧会影响速度,等他们赶到深潭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重楼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对身后的人道:“下水!”

早知他们此行的目的,苏茶安排的三十人全是水中好手。换上鱼皮服,落入水中,悄无声息…

薛承文从南院回来后,就一直在屋内发呆。他能明白祖父为了薛家,不救南诺离的决定,可却不能接受,他们明知南诺离有危险,却什么也不做。

薛承文与南诺离是表兄弟,两人私交也不错,两人都是薛家看重的人,再加上两人之间不存在什么竞争,平日里也是互相帮助,感情比亲兄弟很亲,现在南诺离有危险,薛承文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只是,薛老太爷不点头,他根本调动不了薛家的死士,就是想要救南诺离也不成。

“真得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吗?”薛承文心里一片悲凉,为南诺离也为自己。

他很清楚薛家人的凉薄,要换作是他出事了,他的爷爷也会放弃他。

如果真有这么那么一天,他希望有一个人能出手救他,哪怕救不了也没有关系,至少让他知道,会有人在他遇到危险时,对他伸出援助之手。

薛承文越想越坐不住,在屋内走来走去,眼中满是挣扎…

“救还是不救?”

救,必然会引得爷爷不满,甚至有可能暴露薛家。

不救,他的良心会一辈子都不安。

“老天爷,你真得太折磨人了。”薛承文痛苦的闭上眼,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我…”薛承文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自己的决定。

“我…”犹豫许久,薛承文誓死如归的道:“救!我救!要不救诺离,我这辈子都不会不安,这件事会成为我一生的心魔,我永远不可能再走远。”

下定决心,薛承文不再犹豫,立刻去书房,提笔写了一封信,墨迹刚干,便立刻装入信封,“来人!”

属于薛承文个人的护卫,立刻进来,“少爷。”

“将这封信交给南蛮的诺瑶公主,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诺瑶公主手里。还有,这件事不能让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知晓,包括爷爷也不行。”薛承文一脸凝重,精明的眸子闪着杀意,护卫心中一惊,忙应下。

交待好属下送信后,薛承文又命人服侍他换衣服,准备马车,他要外出。

“少爷,此时城中已禁宵,这个时候不能出门。”院中的管事听到薛承文的命令,苦着张脸道。

“本少爷不知现在禁宵吗?让你准备就去准备,记住,此事不得泄露,要让我知晓有人通风报信,告诉爷爷和父亲,我把他全家都卖去西北挖矿。”薛承文冷着脸威胁,院中的管事很清楚薛承文说到做到的性子,根本不敢说不,将心中刚升起的,去打小报告的念头压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薛承文换了一身黑色带帽子的夜行服,将自己从头到尾都包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马车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拉车的马亦是普通得很,完全看不出,这是珍珠如土金如铁的皇商薛家大少会坐的马车。

薛承文满意的点了点头,上了马车,报了一个地名,让车夫立刻将他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