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得罪了。”林初九走上前,双手抱拳。煞有介事的模样,只引来轩辕挚的嘲笑。

林初九只当没有看到,后退数步,然后猛地朝轩辕挚跑去…

这速度,在普通人看来是极快,可在轩辕挚这个武神眼中,林初九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里。

见林初九离自己只有五步的距离,轩辕挚抬腿,准备将林初九踢飞,可就在这一刻,林初九生生停了下来,然后,以双腿为支撑,往后仰倒…

林初九的柔韧性很不错,她以九十度之姿仰下,上半身几乎与地面齐平,只是这姿势看着花哨,可毫无杀伤力呀!

轩辕挚甚至收回了伸出去的脚。

这么蠢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他动手。可就在此时,林初九突然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就听见一声闷响,紧接着无数枚细针在林初九面前炸开,朝轩辕挚飞去…

619暗算,到底谁天真

不管何时何地,对手是何人,轻敌都是大忌,而很明显轩辕挚轻敌了!

他没有把林初九放在眼里,因为林初九是个女人,因为林初九之前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可就是这一刻的疏忽,让他后悔莫及!

林初九在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朝轩辕挚发了一枚暗器,还幸运的中了!

虽然只有一针,可那一针划破了轩辕挚的手心,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天啊!

莫清风等人看到这一幕,只想捂脸假装不认识林初九。

王妃到底知不知道,在比武的时候用暗器,那是下三流的手段,她怎么能对帝国大皇子用暗器?

用暗器,就算林初九赢了也不会算,更不用说林初九根本没有赢了。

莫清风承认,林初九刚刚射出来的暗器杀伤力很强,可这样的暗器在武神面有前根本不够看。

莫清风等人呆在原地,一时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他们怕,怕林初九此举激怒了大皇子,大皇子更不会放过他们。

莫清风和几个金吾卫将领,一脸后悔,后悔他们怎么就任林初九胡闹了!

这下死定了!

林初九不知莫清风等人想什么,趁轩辕挚后退避开满天的细针时,林初九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拱手道:“大皇子,承让了。”

“你以为,你赢了?”轩辕挚冷眼瞥了插在地上的细针,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一枚小小的暗器,也想伤本皇子,天真!”

诚如莫清风所想的那样,轩辕挚很不高兴,因为林初九的暗算。

“到底谁天真,大皇子你看看自己的手再说。”林初九边说边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怕,怕轩辕挚会发疯,万一轩辕挚发疯,要鱼死网破怎么办?

“我的手?”轩辕挚一怔,忙抬手,只见左手上被细针划破的口子,流出黑色的血,而这么短的时间内,伤口居然烂了。

“你下毒?”看到自己的伤,轩辕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皇子英明。”林初九在轩辕挚说话时,又后退了数步,两人之间已有数十步的距离,就算轩辕挚是武神,也不可以瞬移。

而林初九在轩辕挚移动前,先一步道:“大皇子,你中的是三步倒,你最好别乱动,一旦你走了三步,我包你就此长眠地底,再也醒不来。”林初九说的这么好听,实在就是告诉轩辕挚,他要走了三步,就会死!

“你在胡谄,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毒。”话虽说如此说,可轩辕挚确实不敢动,甚至他默默地将刚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他不敢赌!

“大皇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要用自己的命,来赌我的毒吗?”林初九笑眯眯的说道,那小模样要说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我需要用自己的命来试吗?这地上多的是毒针,我随便扎你们谁,都能让你们中毒。”轩辕挚说话间,就要去动地上的针,可刚抬手就听到林初九说道:“大皇子,那毒不可能一直长存,见光不到片刻就会消失,你看看地上的针是不是和我之前发出来的不一样?”

轩辕挚这才想起,林初九之前射出来的是蓝针,可现在插在地上的针,却变成了银色。

“这些针无毒。”林初九说道

轩辕挚不想相信林初九,可现实却容不得他不信。

轩辕挚深深吸了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问道:“林初九,你要什么?”

“大皇子,你知道我要什么的?”林初九仍旧是一副温柔亲切的样子,完全不将轩辕挚的怒火放在眼里。

此时,莫清风等人也发现不对,忙上前:“王妃,你没事吧?”

“我有事,你们又当如何?”林初九扭头看了一眼,同时扫过他身侧的金吾卫将领,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她…是委屈的!

萧天耀把这些人当责任甩给她,她将这些人的生死放在了心上,可这些人呢?

在她被轩辕挚羞辱时,他们没有出面。

在她摔飞出去时,他们没有出面。

在她差点被轩辕挚杀死时,他们仍旧没有出面。

现在,眼看局势逆转,这些人终于出现了,可是晚了!

她理解他们害怕中央帝国,害怕黑甲卫,可理解并不表示能认可他们的行为。这些人,和萧天耀一样,让她失望。

果然,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她就不该对萧天耀和他的人报希望。

莫清风因林初九的话脸红,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解释,身后的金吾卫将领也有几分尴尬,一个个低着头,不言语。

不是他们不帮王妃,实在是…大皇子和黑甲卫的气势太强,他们害怕呀!

轩辕挚冷眼看着林初九和莫清风等人,眼中闪过一抹嘲讽。难怪东文只能成为中央帝国的附属国,东文的将领连个女子都不如。

轩辕挚轻蔑的道:“林初九,为了一群自私自利的胆小鬼,与本皇子为敌,值得吗?”

这是挑拨离间,有脑子的人都懂,当然就算明白轩辕挚是挑拨,可也不能否认他说的是事实。

“大皇子,这招对我没用。我是萧王妃,我的身份就注定我会与你为敌。”因为萧天耀早把轩辕挚得罪死了,她根本没有补救的机会。

“大皇子,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不参与。你的毒我先给你五天的解药,五天后…要是萧天耀回来了,我会将最终的解药给你。要是萧天耀没有回来,我会再给你五天份的解药。什么时候萧天耀回来了,我就把最终的解药给你。到时候你和萧天耀有什么矛盾,你们自己解决。”说实话,林初九是看不起轩辕挚的。

轩辕挚打不过萧天耀,只会趁萧天耀不在时带人打上门,这种做法简直不要脸。

“你的胆子很大!”轩辕挚心里极度窝火,可偏偏他现在中了毒,命被林初九捏在手上,他只能按林初九说的办。

林初九摇头:“大皇子你说错了,我的胆子很小。如果我真的胆大的话,我就会给你下无解的毒,让你立刻死在这里。”

“不,你没有给我下致命的毒,不是因为你胆小,而是因为你聪明。”轩辕挚看着林初九,一副你的想法,我全部都知道的样子…

620压力,她只是一个女人

诚如轩辕挚所说的那样,林初九不杀他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而是局势的问题。局势不允许林初九杀轩辕挚,或者说轩辕挚的身份,让林初九不能杀他。

轩辕挚是什么人?他不是什么无依无靠的孤儿,他是帝国大皇子,林初九今天要是杀了轩辕挚,确实是痛快了,可后果呢?

先不说中央帝国,就是轩辕挚身后的黑甲卫,也不可能放过林初九。

轩辕挚带着黑甲卫打上门,在中央帝国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就算轩辕挚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中央帝国也不会允许旁人动轩辕挚。

这就好比,我自家的孩子,我自己可以打,但别人不能打。更不用说东文还是中央帝国的附属国,帝国皇子死在东文,死在东文一个女人手里,帝国要是不千百倍的讨回,面子往哪里摆?

所以说,林初九不杀轩辕挚与胆最无关,而是懂得个中利害。再说了,她也没有能耐杀得了轩辕挚。

她是人不是神,她做不到杀人于无形,能坑到轩辕挚,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没错,林初九是坑轩辕挚的!

轩辕挚现在根本就没有中毒,林初九胡谄一个三步倒,不过是赌轩辕挚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不会轻易用自己的命去赌自己有没有中毒。

身份越贵重的人越在乎自己的生死,因为他们拥有太多,什么都舍不得放下。而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不是吗?

看轩辕挚一脸怒容,却不得不忍她的样子,林初九全身舒畅。果然,她还是不喜欢委曲求全,之前在萧天耀面前各种受委屈,真是憋死她了。

诚如林初九所看到的那样,轩辕挚现在还憋屈,他想杀了林初九,或者直接让人把林初九拿下,然后逼她交出解药,可是…

他担心林初九会鱼死网破。他相信他要死在东文,帝国绝对不会放过东文,不会放过林初九,可那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人都死了,哪怕帝国将东文移为平地,他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死死地瞪着林初九看了半天,轩辕挚最终只能咬牙应下,“解药拿来。”萧林氏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他不同,他是帝国大皇子,是有可能坐上帝国皇位的人,要因一时赌气死在这里,就是拿整个东文给他陪葬,他也亏。

“大皇子爽快。”林初九面上不显,可听到轩辕挚的话,心里却是狠狠的松了口气。

终于成了!

林初九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朝轩辕挚丢去,轩辕挚随手接住,晃了一下,皱眉问道:“里面是熬好的药汁?”

“大皇子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小心点,别洒出来了。”里面装的才是真正的毒药,混在葡萄糖里的毒,可她会告诉轩辕挚吗?

轩辕挚一打开,便闻到一股似药非药的味道,低头一看,发现瓶子里的药清澈如水,完全不似药汁的黑浓。

“这是五天份的解药?”轩辕挚没有急着喝,而是反问。

“是的。大皇子直接喝了吧,别省着,你就算省下一滴,别的大夫也配不出解药。”林初九知道轩辕挚的想法,先一步揭穿。

“是吗?”轩辕挚完全没有被人拆穿的尴尬,仰头喝下,留下一滴,“本皇子倒要看看,有没有人能解。”

味道有些苦,可这点苦对轩辕挚来说,不算什么。

林初九并不在意,大方的道:“大皇子随意。没别的事,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去了?对了,大皇子,要不要我安排人,帮您寻扎营的地方?我们营中有酒有肉,大皇子要是需要,我这就让人给您送来。”

林初九一脸和气,好像刚刚坑轩辕挚,给轩辕挚下毒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必。”饶是轩辕挚脾气再好,也被林初九的厚脸皮与无耻气着了,更不用提轩辕挚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办个宴会欢迎大皇子一行呢。”林初九再度刷新她无耻的下限,轩辕挚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黑甲卫自然跟随。

“五天后,本皇子会让人来取解药。林初九,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本皇子拿不到最终的解药,本皇子就出兵踏平东文。”轩辕挚走之前,不忘留下一句威胁意味十足的话。

“大皇子你放心,我说了我不敢杀你的。”林初九大声喊道,至于轩辕挚有没有听到,那就与她无关了。

站在原地,林初九满脸微笑的目送轩辕挚离去,漂亮的眸子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十分讨喜。

莫清风见林初九心情好,忙开口道:“王妃机智勇敢,无人能敌,清风佩服。今日幸得王妃周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是人都有虚荣心,莫清风这话说得十分漂亮,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会得瑟的翘起尾巴,可惜林初九现在没有这份心思。

“哼…”林初九扭头看了莫清风一眼,冷哼。

这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不理会其他将领尴尬不自然的神色,林初九一脸严肃的道:“回吧。”

转身,松开紧握的手,在无人看到的时候,林初九深深地吐了口气。

莫清风等人只看到她游刃有余的与轩辕挚周旋,却不知她背后承受了多少。

不说被轩辕挚摔出去的那一下,就是与轩辕挚对峙中,她的衣服就不知汗湿了多少次。要不是身着轻甲,她这个时候怕是会狼狈不堪。

“咚咚…”林初九每一步都迈的十分沉重。

她累,身体累,心也累!

莫清风等人跟在林初九身后,见林初九越走越慢,越走越吃力,几次想要开口,问林初九要不要让人抬软轿过来,可对上林初九冷漠的眸子,莫清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今天这事他们确实是办得不厚道。他们不该把有的压力,都压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哪怕有王爷的命令,也不该让一个弱女子背负全军上下的性命。

要知道,林初九今天要是没有劝退轩辕挚,黑甲卫和金吾卫一旦打起来,东文人必会将开战的罪名推到林初九头上,哪怕明知轩辕挚带黑甲卫来,就是要打他们的…

621崇拜,什么人带什么兵

( )林初九是萧王妃的消息,与她凭一己之力挡住帝国大皇子与黑甲卫的消息,同时在军中传开了。

之前金吾卫的将领,让亲兵通知底下的准备作战,可不等金吾卫列阵出去,前方就传帝国大皇子与黑甲卫退兵的好消息,一时间全军上下都对林初九好奇死了。

好奇林初九的长相,好奇林初九是怎么挡住帝国黑甲卫的。要知道,之前能见到林初九的人,也只有前排几人,能与林初九一同出去“迎接”轩辕挚的人,就更少了。

于是…原本该散去的方阵,仍旧整齐的排列在原地;本该回到自己营帐的士兵,一个个如同松柏一样站得笔直,神情严肃,可仔细看会发现,他们全部向右看齐或者向左看齐,就等林初九走进来。

不仅仅严阵以待的士兵们,就是伤兵营也闹腾起来了。一众伤兵知道这几天,天天过来给他们包扎的九公子是九王妃,一个个惊呆了,嘴巴殾能塞得下一颗鸭蛋。

“九,九公子居然是王妃娘娘?天啊,我居然让王妃娘娘给我包扎,我要晕了。”

“听说王妃医术很好,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我终于相信了,王妃不仅医术好,人更好。”

“九公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王妃呀,她那么和气,医术又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是王妃呢?”

“王妃不都是坐在马车里,像尊菩萨一样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王妃哪能和别人一样。能配得上我们王爷的,也只有王妃了。”

“不知九…不对,是王妃,王妃明天还来吗?”

“应该不会了吧,王妃是女子,来这里终归不合适。”

“太可惜了,我的伤还没有包扎呢,我也想让王妃给我包扎一样。这样,等以后我老了,我就可以骄傲的告诉我的儿子,孙子。你爷爷我当年在打仗时受了伤,可是王妃娘娘给我包扎的。”

“你就拉倒吧,还想着显摆。要我说真要显摆,就只有我们老大能显摆。老大那天腿可是王妃娘娘医好的,而且他也是王妃娘娘第一个医治的病人。”

躺在屋内养伤的老大,听到外面弟兄们的话,抬头看着屋顶,喃喃的道:“原来,她是王妃,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伤兵营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有遗憾,有兴奋,有激动,有窃喜,最多的还是骄傲。

他们王妃娘娘果然厉害。不仅人长得好看,医术还好。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家王妃把黑甲卫打退了。

他们这些人有一半以上,是因为和黑甲卫交手才受伤的,听到林初九一个弱女子将黑甲卫逼退,他们这些人怎么能不高兴?

伤兵营的热闹非凡,一改前几天的低迷与压抑,伤势较轻的人说得开怀,伤势较重的人则认真听着…

朱御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把手里的笔折断了,“王,王妃?阿九是王妃?她,她真是王妃?”

朱御医早就知道林初九是女人,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林初九会是萧王妃,他之前还以为林初九是萧王的红颜知已呢。

惊讶过后,朱御医又陷入深思,“难道京中的传闻都是真的,萧王妃真的医术不凡?萧王的腿和安王的病,都是萧王妃医好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朱御医激动了,就如饿狼看到一根闪闪发亮的骨头,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阿九医术这么好,人又好说话,我以后向她请教,肯定不成问题。”

朱御医摩拳擦掌,已经做好随时向林初九讨教的准备。朱御医的徒弟先是被师父口中的阿九,是萧王妃的消息给炸懵了,紧接着又被朱御医癫狂的样子吓坏了。

“师父你没事吧?”几个徒弟忙压下心中对林初九的好奇,上前,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师父就是高兴,高兴呀。人生难得一知己,你师父我今天终于遇到知己了。”朱御医嘴角一直上扬,怎么也压不住。

几个徒弟伴在朱御医身边多年,哪里不知他的为人,见朱御医还知自己在做什么,就不管他了。反正过个两三时辰,他们师父就会恢复正常。

在众人望眼欲穿下,脚步如同老黄牛一样沉重,步伐如同蜗牛一样缓慢的林初九,一步一步走进军营。

身上的铠甲脏了,梳的整齐的发丝乱了,娇美的五观因嘴角的淤青难看了。可这一刻,在所有将士们眼中,林初九是最美的。

“啪!”当林初九踏进军营,将士们自觉的站直,行礼道:“卑职参见王妃!”

见两侧的将士突然给自己行礼,林初九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可很快就恢复正常,淡然的道:“免礼”

林初九的声音不大,甚至只有莫清风几个离得近的人才能听到,可就是这样也没有人说她半句不是,因为他们看到林初九微开的嘴角…

一路走过来,凡是林初九所到之处,两旁的方阵中的将士们,都会自发的行礼,高喊:“卑职参见王妃!”

而林初九也一样,不管对方听不听得道,都会说上一句“免礼”。而离得稍等的人,看到林初九的唇形,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来。

“卑职参见王妃!”又是一声高喊,如同阅兵式一般,林初九仍旧回了一句“免礼”。

再简单不过的对话,可林初九置身其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

她承认,她是一个虚荣的人,一路走来听到众将士发自内心的尊敬,她心情瞬间转好,甚至产生一种,今天这伤值得的念头。可是,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甩出脑后。

这些人是萧天耀的人,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她可不能因为这些人给她行礼,就忘了莫清风等人的行为。

想到这里,林初九脸上的神情又冷了三分,离得远见将士看不到,可莫清风几人却能明显的感觉到。

察觉林初九情绪不对,莫清风几个暗道不好。林初九原本就生他们的气,现在又冷下脸,这是他们哪里做错了?

莫清风看看身边的人,又看看一个个激动又崇拜的看着林初九的小兵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林初九为什么突然冷着脸?

622后悔,已是来不及

( )莫清风不是萧天耀,林初九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哪怕明显能看出莫清风的不安与不解,林初九也没有开口,一路沉默的走到营帐。

和之前一样,营帐百米外有金吾卫把守。金吾卫自然不敢拦林初九,可却不会轻易放莫清风和他身后的将领进去。

“啪…”待林初九进去后,把守的金吾卫便伸出长枪,将莫清风等人挡住了。

“王妃…”莫清风开口,想要说他还有事要说,可林初九不等他说出来,就先一步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累了。”

林初九说这话时并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也没有停下来,语气更是冷漠至极。看着林初九渐行渐远的身影,莫清风眉头紧锁,深感不安。

他好像把事情办砸了,怎么了?

“莫少,王妃这是不高兴?”莫清风身旁的将领,一会看看林初九的背影,一会看看莫清风,忐忑的问道。

莫清风正烦着,听到这话,冷着脸道:“你看不出来吗?”

“这…事情不都解决了吗?王妃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将领不解,摸着后脑勺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想要知道?自己去问王妃。”莫清风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又折了回来,对守卫在外的金吾卫道:“王妃出来时和她说一声,就说我有事要求见王妃,问王妃什么时候有空。”

“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林初九对莫清风不满,看守的金吾卫很想拒绝,可对上莫清风威胁意味的眼神,到嘴的拒绝生生改成是。

莫清风满意的点头,潇洒离去…

大皇子和黑甲卫虽然退了兵,可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他派去的人有没有摸到大皇子在附近的老巢?

还有就是要立刻写信,把今天的事说给王爷听。尤其是王妃不高兴的事,必须写上三遍才行。

至于为什么是三遍?当然是因为重要的事情,必须说三遍了。即使不知王妃为什么不高兴,可莫清风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很重要,必须要让王爷提前知道。

丢下一干人,独自回到营帐的林初九,一走进营帐,挺直的背就垮了下来,紧绷的脸皱成一团,右手捂着心口,一脸痛苦。

“唔…”林初九艰难的挪到了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就没有再动,只瞪大眼睛看帐篷顶。

这个姿势足足维持了一刻钟。一刻钟后,林初九才闭上眼,眨出一滴泪。

抬手,艰难的抹掉脸上的泪,林初九笑的苦涩,“真后悔相信萧天耀的话,真后悔因他偶尔流露出来的在乎而心软,萧天耀根本没有心。”当然,最后悔的还是当时在京城,没有趁机离开萧王府

当时,当时…她是想走的,可是碍于医生系统变态的要求,她不敢走。她怕,怕被捉回来后,会面临非人的折磨,她相信萧天耀那个男人,绝对做得到。

“现在说这些已来不及了。”林初九捂住脸,捂住即将流出来的泪。

呼气,深气…许久后,林初九才平静下来,将头上的盔甲取下,又站起来准备脱掉身上的轻甲。

轻甲虽轻,可穿在身上也很重,尤其是坐下来特别不舒服。

只是,林初九一起身便扯到了伤口,当即痛的脸色发白。

“唔…”林初九痛闷一声,后退数步,要不是及时扶住桌子,怕是要跌在地上。“该死,难道伤到了内脏?”她现在可没有办法,给自己清除内脏的淤血。

顾不得身上还穿着铠甲,林初九立刻启动医生系统,给自己做检查。

“嘀嘀…”很快,医生系统就给出答案: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外伤,甚至连骨头都没有摔着。

“看样子轩辕挚真是手下留情了,这点伤只是痛罢了。”凭轩辕挚的本事,那一下绝对能要她的命,可是轩辕挚没有这么做。

当然,林初九不会自恋的认为,这是轩辕挚对她另眼相看。轩辕挚之所以不对她下手,不过是因为皇子的骄傲罢了。

要知道,那个时候他们这间的约定还没有完成,要是轩辕挚杀了她,或者重伤了她,传出去岂不是要说轩辕挚怕了她。

“呼…”林初九努力调整呼吸,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待到不那么痛,或者说习惯了这疼痛后,林初九这才将轻甲解下。

一件一件,待到轻甲解下后,就看到林初九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湿,此刻正紧紧粘在她身上,看上去十分狼狈。

“果然还是怕的。”要让人看到她此时的样子,必会明白她面对轩辕挚时,并不像众人所看到的那般从容与自信。

轻扯嘴唇,林初九虚弱的笑了笑,便捂着胸口走到内室,借着凉透的水将自己擦干净,然后又将腿上的绷带解下来。

腿上的伤好得很快,哪怕这么折腾也没有见血,只是绷带全部湿透了,她得重新上药。

拆绷带,擦掉多余的药,然后再上药,这对林初九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此刻林初九做起来却分外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