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原以为院子外面所发生的热闹,对那几个小女子,是一场需要对家人遮掩的闹事。谁也没有想过那几个小小女子会这么的厚脸皮,她们竟然在事后,聚在一起商量后,把事情的真相好好涂抹一番后,对家人哭诉江婉沐鼓动邻人们,对她们进行了的无理行为。江婉沐却在事情过后,只当是一场小小风波,未曾多记挂一时。她在这个午后,见到匆匆忙忙赶来陈穹和木根爹爹两人。他们三人在房内坐下下,陈穹已经是满脸兴奋的神色,他笑着对江婉沐说:“江姑娘,我按你的想法,叫人加工出来,你要放在沐浴间的器具。

你现在可有空去瞧下,那可是你想要的模子?”江婉沐听得一脸兴味盎然起来,她最初跟陈穹提及那事情,心里是喜十分的没有底。只不过,她在能力所及时,不愿意去衣食住行上面再去委屈自已,她变着法子想要对自已能好一些。木根爹爹一脸笑意瞧着她点头说:“小姐,陈当家费了心去寻了一个行家,那人听明白用途后,做了好几个出来。陈爷全拉了回来,想让你先去挑拣合用的出来。”

江婉沐带着江飞扬兄妹两人,又拖拉上木根娘亲和江壮实一老一小,几人欢欢喜喜出了城。陈穹和木根爹爹伴着马夫坐在车架上面,车内木根娘亲有些过意不去,低声提醒说:“小姐,怎么让陈当家坐在车外面?”江婉沐笑眯眯的说:“奶娘,车外的风景好,陈小当家是雅人。”木根娘亲有些嗔怪的说:“小姐,你如今的怪理,越说越多了起来。”

江懒懒倚在江婉沐的身边,她笑着对木根娘亲说:“祖母,娘亲说要多请一辆马车过来,给祖父和陈叔叔坐。陈叔叔说‘天气热,他坐在车架上。’祖父说‘他也要坐在那处,正好跟着一块凉快。’”木根娘亲把睡沉的江壮实抱稳一些,她低声说:“懒懒,让外人瞧见陈小当家坐在车架外面,我担心有多事的人,会误会你娘亲的为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你娘亲行事。”

江婉沐瞧着木根娘亲暗郁担心的神色,知道她的心思又重了几分。江婉沐打量一眼看风景的江飞扬,又笑瞅着半闭眼的江懒懒。她笑着安抚木根娘亲说:“奶娘,我又不是多有名的人,才没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过日子。你啊,放宽心,陈小当家是爽快人,才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情。奶娘,你一会可以看到你自家的院子,你去瞧瞧那院子修得合不合你的心意?要是有不合你心意的地方,还来得及叫陈小当家帮着改动下。”

木根娘亲听她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打量睡趴在江婉沐腿上的江懒懒。她压低声音说:“我听你奶爹说了大概,那院子建得比我们自已想的还要合心意。我啊,现在这日子过得舒服,我没有别的想法,只盼着你以后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的折腾。唉,我原本以为连将军待你好,你以后会过得好。我忘记去想,连将军既然是那般好的人,自然多的是惦记他的人。小姐,你从来不是多事的人,为何你的路这样的难走?”

江婉沐听得微微笑起来,江飞扬一脸肃色转回头来打量着她的神色。江婉沐轻叹息一声音,打趣着沉声说:“奶娘,连将军一直很得许多人的惦记。我想这种情况,大约等到他老得动不了时,才会少掉那些惦记的人。我从前那条件,已是高攀了人家,现今瞧着,我一个有儿女的妇人,说来说去还是有些配不上他。不过,这过日子,最重要就是要我们自已过得舒心。何况我从来没有上竿子,求着连将军覆水重收,我会安心过好自已的小日子。”

江飞扬来回打量着木根娘亲和江婉沐的神色,他好半天后开口说:“原来那些人不是来问路,也不是来看我们和娘亲,她们是想等在外面,顺带好见一见会来看我们的爹爹?”江婉沐微微笑看着他,木根娘亲有些局促不安的瞧着他的神色,终究没有开口说什么多余地的话。江飞扬的脸沉下来,说:“下次我出去同她们说,要她们上连王府和将军府去问路。”江婉沐听得笑起来,木根娘亲脸上露出痛快的笑容。

第四百三十七章桃花劫(5)

江飞扬稚嫩的小脸上,有着不容置疑的神色,他认真的瞧着江婉沐。他一脸小大人有担当的神情,让江婉沐瞧后欣慰不已。木根娘亲的脸上,紧跟着笑开了花,她笑着说:“小姐,等到飞扬小少爷长大后,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江婉沐却不想江飞扬小小年纪,心思用在这上面,更加不想他成为一个完全不通世俗的人。她笑着轻轻摇头说:“飞扬,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她们不过是一时迷了心眼,一心以为自已眼下所行是解救你爹爹的正确路线。她们不过是想让你爹爹瞧明白,世间除去我这个心眼多,算计了你爹爹的坏女人外,还有她们那种纯洁如水的好女子。

有些事情,堵就是最大的错。她们都是如花如玉的小女子们,我们不必让别人没有活路可走。娘亲又不是没有受过委屈的人,她们的那些小小心思,我还真没有瞧在眼里。只要她们不在来吵扰我们,权且当做我们的院子门外,时不时添多了一些守门人。”‘噗’“娘亲,你说得好,那些人的作为,还真有些象是为我们守院子外面的人。”江飞扬闷闷不乐小脸上,总算绽开了一个笑脸。

江婉沐一行人下了马车,他们一眼瞧见敞开的院子门口里面,显得狼藉的施工现场。陈穹笑着上前引路,一行人跟着他往院子里面走去。一行人围绕着院子前后转过一圈后,又去了木根家正在修筑的院子去转了一圈。木根爹娘在三个孩子的缠绕下,他们两人带着三个孩子去近处探路。陈穹带着江婉沐转去一个工栅。领着她瞧了做好的几样器具,瞧得江婉沐满脸兴奋神色点头赞叹不已的说:“做得好,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陈穹听了她的话,放下了不安的心。他笑着说:“江姑娘,你说的那些想法,我细想过还是可以行事。只是比较麻烦些,等到房子修好后,我会带些精明细致的人,来做那些活计。”江婉沐听得欣喜的笑看点头,她其实跟陈穹提起来时,心里是非常的没有底,她有些的想法实在太过异想天开。她希望房间地面能保持一尘不染的样子。却不喜象一些富贵人家里里面,用青石铺就的地面,那样的地面,她瞧着就有些觉得寒从地面生起。,

江婉沐把这种想法。很早之前就透过陈穹听过。后来她以为那事成不了时,陈穹无意中跟她说起他有法子,可以在房中直接用最坚固的红砖块平铺一层。江婉沐正是因为陈穹愿意去设想,才把自已心里对沐浴间的想法,坦白的透露给他听。只是她在陈穹怔忡惊愕的神色里面,笑着解释说:“是做了一个梦,醒后把那些样子画下来,拿来给他瞧瞧,如果能成事。想来住在房中的人,一定会觉得更加的舒服自在。”

江婉沐爱惜的瞧着那几个器具,她笑着对陈穹说:“你可以找人再多做几个,给我哥哥那边院子用,银两由我出。”陈穹自是一脸兴盛的神色点头说:“江姑娘,以后我们要修地下通道热电厂污水时。你也过来瞧瞧,看下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仔细想过你同我说的事情,我觉得如果家家户户都那样的修房子,一般人家的房子,气味也不会难闻。”江婉沐只是淡淡的笑起来。

陈穹笑着说:“江姑娘,你这次不用给我这几个器具的银两。那师傅说了,算他借你的画长了一回见识。还说,下次有新鲜事情,要你千万不要忘记有他这么一个人。”江婉沐听得笑起来说:“那样的梦,那能次次都梦到。”他们两人行出工棚,江婉沐抬头见到炎炎如火的太阳直接映射下来,她突然想起来开口说:“陈当家,我比较忘事,我先跟你提一回,我喜欢中南的那种宽大屋檐,也想在自已的院子里,可以风雨无阻来往自由。”

陈穹听得一愣神后,他沉吟些许有些明白的点头说:“行,这事我记下来了。你这房子还有些日子上粱,还有时间,让我会好好的想法子。”江婉沐听后笑着点头说:“那就拜托你,我余生都要定居在这个院子里面。你现在帮着我尽力,我住得舒服,我将来自会感念你的恩德。”陈穹听她这话惊讶的抬眼望着她说:“江姑娘,我听江大爷说,你和连将军会在初冬时再次成亲,这院子将是你闲时来住的地方。”

江婉沐只是微微一笑,便往院子外面走去。江婉沐立在院子外面,享受一会夏风吹拂,她打量着跟了上来的陈穹,低声说:“陈当家,你要是能帮我把院子修筑得如心如意,我想人人都愿意住在舒服的地方。”陈穹皱眉瞧着她说:“江姑娘,我自是会尽最大努力做到你要求的事情。只是我瞧着你的心思太重,一个女人还是要多依靠男人才行。”江婉沐听得苦笑起来,她想想说:“好,也许今年初冬后,我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男人。”

陈穹一下子木然起来,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江婉沐说:“江姑娘,我只是觉得既然你和连将军已经定下来,你遇事可以跟他多商量一些。这男人,还是喜欢弱一点的女子。唉,反正、、算了,我不知怎么跟你说话,下次让我娘子去找你好好说话,反正她和你处得亲近。”江婉沐打量着陈穹脸上急得流淌下来的汗水,她笑着说:“陈当家,我明白你的好意,你们夫妻两人不会费那心思害我。”

三个孩子的说笑声音传过来,江婉沐这时已经瞧见从后面路上转出来三个孩子,也瞧到紧跟其后的木根爹娘,和拄着棍子挨着木根爹行走的陈老当家,他比起当年的那种意气风发,样子明显老了十余年一样。江婉沐赶紧开口同陈穹说:“陈老当家的身体如何?”陈穹轻轻的叹一口气说:“眼下有事情让他忙,又有江大叔在闲着时,陪着他说话,开解了他的心情。我爹的身子,我瞧着是要比以前好了许多。”

“好,你房子上粱主事让你儿子上,这主意正。”陈老当家说话声音格外的中气十足。木根爹爹走了过来,瞧见站在院子门前的江婉沐,他突然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伸手重重的拍着头说:“啊,我知道我忘记了什么事情,我还没有跟小姐提过房子要上粱的这种大事情。我赶紧过去跟她说,免得一会转身我又把大事情给忘记了,这人老了,事多,就易糊涂。”江婉沐已经听到他们的说话声音,她转头看着陈穹,听得他赶紧提醒说:“江姑娘,这房子上粱是大事。”

木根爹爹已经大步走近江婉沐的身边,赶紧低声跟她比划解说起来。木根爹爹说了几句话后,江婉沐总算明白按照的规矩,修筑房子,上粱是必须有举行仪式的大喜事情。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好,那到了时间,我选一个晴天,请一些交往友好的人家过来凑趣。”江飞扬兄妹带着江壮实见到大人们在说事情,懂事的远远站在那儿。陈老当家走了过来,正好听到江婉沐这话,他立时黑沉一张脸说:“胡闹,这样的大事,自然要两个孩子的爹爹出面主事,你一个女子添什么乱。”

江婉沐的神色变了变,木根的爹爹瞧着她的神色,笑着立时挡在她的面前,笑着说:“陈老当家,我家小姐一向是主事的人。这事情,我会另外跟她解说一番。”木根爹爹背着的手,用力冲着江婉沐摆了几摆。江婉沐忍下到嘴边的话,而陈老当家自是瞧见木根爹爹的动作,他拄着棍子转头往回走,嘴里嚷嚷:“我这是好心没有好报,哼,我才不来招闲气受。”江婉沐见到自已没有出声,竟然就这般的得罪了人,她那张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陈穹见状后,他叹息一声解释说:“江姑娘,你别介意。我爹他是一番好意。这上粱的大事情,一定要家里一个能压得住地气的人主事。一般来说,女子属阴,实在是不适合做主事人,而飞扬少爷年纪尚小,也经不起这般的大事情。你和连将军将成好事,由他出面做主事人,对百年大计的房子,只有益处没有丝毫的坏处。”江婉沐的神色稍稍好看一些,她轻舒一口气,瞧着那个往远处走的身影,她低声说:“陈当家,我就不上去招惹你家老爷子不高兴,你帮我多谢他的好意。”

陈穹笑着追上去,木根爹娘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见到她的脸上没有不快的神色,木根爹爹轻舒一口气,说:“小姐,都怪我,把这事情拖到现在跟你说。”江婉沐瞧着每次回家都显得匆匆忙忙的木根爹爹,她笑着轻摇头说:“奶爹,你为了修筑两个院子,累死累活的守在这里,象这般的常识的事情,你不记不算怪事。只是我平日对这些事情太过不上心,才会引来这样的误会。”

木根娘亲听这话,却是一脸的不高兴神情,说:“小姐,你一个女子那会懂得这些事情,都怨你奶爹和你哥哥两人,从来不会主动开口来提醒你。”江婉沐听得这话,笑着打量张口结舌的木根爹爹后,她笑着解围说:“奶娘,奶爹和哥哥两人说不定以为我懂这些男人们都知道的常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三十八章桃花劫(6)

江婉沐开口讲话后,木根娘亲的脸越更黑沉下来,木根爹爹听着江婉沐的话语,他不得不开口打断她,说:“小懒,我们刚刚去看了苏大管事的宅子地基,就在我们院子后面不远处。陈老爷子说,我们住这些,看来是块旺地,他有心在此地建一个小院子用以度过余生。”

江婉沐听得微微一笑,她笑瞧一眼那站在远处那说话的那对父子。木根娘亲听了这话后,她一脸欢喜的笑起来,笑着对木根爹爹一脸赞同说:“小姐眼光就是好,她随便找一块地修筑院子,都能看中旺地。”江婉沐听得有趣起来,她笑着说:“奶娘,你用劲帮我吹吧,你这样吹下去,你可以把壮实的鼓吹破,他到时跟你吵闹,我可不会帮着你说话。”

江壮实有一个牛皮做的小鼓,那鼓的色彩不好看,只是非常的经小孩子用力摔打,最大的不好,就是不能经受热气的鼓吹。木根爹娘听了江婉沐的话,两人相向而笑。木根爹爹这时低声解释说:“小姐,听说陈老爷子家修筑祖宅院子,上粱那天,由于他祖父伤了腿,只好由他年少的父亲主事。他的父亲,在晚年多病,家中的事情,便由他的能干母亲当家主事。而轮到他时,他已经、、、。”

木根爹爹瞧着江婉沐听明白他未完的话,他便未往下说去。他打量着江婉沐的平静神色,低声说:“小姐,连将军是飞扬兄妹的父亲,而他算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江婉沐听后点头。她微微一笑说:“奶爹,你别为我们担心,我会让飞扬兄妹写信时,跟连将军说这事情。”木根爹爹听后欣喜的笑着点头。江婉沐在一旁瞧得叹息不已。接着听着他笑着说:“你回去跟你哥哥打声招呼,我们的房子,五天后可以上粱。让他选一个好日子,那天由他来主事。”

江婉沐母子三人和木根娘亲带着江壮实坐上了马车,木根爹爹又靠近马车门前,特别的跟江婉沐提醒说:“小懒,你要你哥哥选一个最近的日子,上粱后,房子就快修完了。后面的细想,就要慢慢的来。”江婉沐笑着点头。马车行远后,木根娘亲掩不住脸上的笑意,冲着怀中的江壮实笑着说:“壮实,你比你爹有福气。年纪这么小,你就能住上新院子。你啊,一定要记得你姑姑的好。”

江飞扬兄妹两人趴在车后窗,两人伸手笑着指点那越来越远的院子。江婉沐笑瞧着他们兄妹两人,又笑听木根娘亲和江壮实两人的话。他们一行人回到院子里,木根夫妻站在院子里,望见他们两人立时笑着迎了上来。江壮实笑着冲向他们两人,江飞扬兄妹两人跟在他后面,五个人很快的围在一块叽叽喳喳说话。木根娘亲和江婉沐两人慢慢的靠近过去。听着江壮实叫着:“房子,去。”

江婉沐走近木根的身边,在他瞧过来时,笑着把他父亲的话向他转达一遍。木根脸上的神情惊喜交集,好一会后,他声音有些暗哑的说:“妹妹。上了粱后,我们今年就能住在自已的新院子里面,我、、、还有当上粱的主事一天。妹妹,我太高兴了。”江婉沐笑着打量他一会,伸手轻拍他的肩头说:“哥哥,我还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会吃完饭,你和嫂子两人来我的房间,我们三人坐在一块商量房子的事情。”

木根欢喜的点头说:“好。”江婉沐瞧着他兴奋不已在原地转着圈子,她在一旁瞧得笑着轻摇头,她赶紧跟上木根娘亲一行人。大家一块用完中餐,木根娘亲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消食,江婉沐和木根夫妻回到房间里面,三人坐下来后,江婉沐笑着问:“哥哥,嫂子,你们准备如何布置房子?”木根夫妻对看一眼,木根笑着说:“我们和爹娘从前就商量过,房子里的地面,尽量往好的做,家具这些东西,只备必须用的东西。”

江婉沐听后沉吟些许后,她一脸慎重的神色对他们夫妻说:“哥哥,嫂子,我仔细想过,我想把我们两个院子里房间里的地面,全部用红薄砖铺开去。这些日子,我和陈小当家会尽快商量沐浴间商量排污水的事情,这些事情,你们两个有没有别的想法?”木根和吉言两人互相瞧瞧后,吉言脸红说:“小懒,我们没有太多的银两,不过我们两人相信你的安排。这些日子,你哥哥会去瞧房子,他和父亲两人商量下卧房和沐浴间的安排。”

木根在一旁开口说:“妹妹,如果要花费你太多的银两,我们房间里的地面和沐浴间,就随便一些,你不用太过费心。”江婉沐斜瞅着他一眼,笑着说:“哥哥,我既然跟你们开口,自然是想你们以后能住得舒服些。你们院子里的地面和沐浴间,还有院子里的排水设施,我全权负责。不过,你们院子里别的事情,自是由你们一家人商量决定。”木根和吉言两人听她的话后,两人互相看一眼后,木根痛快的点头说:“妹妹,多谢你的心意,我们听你的安排。”

江婉沐微微笑起来,看着木根夫妻脸上的神情,她笑着把话茬转了方向,顺口跟木根和吉言两人说起布店里面的事情,三人一直说到江飞扬兄妹两人回来,木根夫妻才笑着告辞回去。夜了,江婉沐睡在床上,看着身边沉睡着的江飞扬兄妹两人,她欣然笑过后,突然想起城外的院子,她一下子想到她忽略的地方,她乍然坐了起来,转而她想想后,她又倒下去睡去。有些事情,现在急也没用,不如徐徐图之。

六天后,最热的一天,木根家举行了上粱仪式。连皓那日里,特意来参加了木根家的上粱仪式,他在仪式举行前,他先去看了江婉沐的院子,又听了陪同陈穹的意见,他还和偶然散步到院子里的陈老当家笑谈几句。江婉沐坐在马车下来时,她瞧着迎上来的连皓,她略微有些惊诧的瞧着他,转而又恢复平静的神色,笑着说:“飞扬和懒懒写信跟你说,他们舅舅家今天举行上粱仪式?”

连皓伴在她的身边,轻声说:“婉沐,我是收到飞扬的口信,这样的大日子,我自然要过来庆贺一番。我已经跟陈老爷子和陈当家两人说过话,我听过他们的意见,我这两天就会回到城内,我会找人去算一个吉日。婉沐,我这些日子会比较忙,没有时间去看你和两个孩子,你有事可以送信给我。”江婉沐笑着打量他,他的肤色瞧着比平日要略微显得黑沉了一些,神采却格外的飞扬。

陈老爷子一直不喜欢和她交谈,而陈穹虽说能干,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没有他父亲老练。江婉沐瞧着连皓的神情,又见距离木根家上粱举行仪式时辰还早,她示意连皓跟着她走到一边去,低声跟他说:“连皓,我不懂得上粱这方面的事情,你有没有要提点我的事?”连皓眼里有着明显欣悦的神色,他笑着说:“婉沐,其实没有多大的忌讳,不过是修筑房子的是男人。所以上粱这天,女人如果身上有些不便,就要稍稍站得远一些。”

江婉沐听得脸上黑下来,连皓瞧着她的神色,低声问:“今天不会是你不方便的时间?”江婉沐听后脸红后,有些恼怒的瞪着他,说:“你乱说什么。”连皓瞧着她的神色,低低的笑起来说:“你是听了那忌讳,心里有些不舒服,对吧?其实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这世间的事情,如果样样都要遵从规矩和世俗,那么你们女人便要行一步前,先要学会退三步。那样下来,天下女子都只有一个模样,那世间的男子,无论什么性子的人,都会觉得这日子无味。”

江婉沐笑瞅着他,只是微微一笑,低声说:“我哥哥性子木纳,你一会在有些事情上面,你多帮衬他一些。”“嗯,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亏。我现在过去,你和我一块过去,我们一路上商量下院子里的事情,我去瞧了你想的那些放在沐浴间的怪异器具,我听陈当家那样一说后,我倒觉得你的想法可行。听说你想把两个院子里房间地面,全用红薄砖铺地面,我觉得也挺不错。还有、、、、”

连皓瞧着伴在身边女子恬静笑脸,他第一次觉得自已的步子迈得太大一步,他特别得慢下步子,笑着跟江婉沐又提及两个孩子的事情。两人行到木根院子的正门口,江婉沐正要停下脚步,让连皓先行一步,这时连皓紧跟着她停下来,低声说:“我不认识你兄长的朋友们,你先陪着我一会。”江婉沐自然不相信连皓的这句话,连皓有心要交好一个人,他一定能让别人很快与他亲近起来,他在人际关系上面,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江婉沐听明白他话里挽留意思,又想着他有心来为木根家添砖加瓦添喜气,她的心第一次觉得稍稍有些暖和起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桃花劫(7)

江婉沐第一次瞧着连皓,眼神里带出一丝暖意。连皓笑望着院子里的人,他眯着眼抬头打量天色,低头提醒说:“婉沐,已快到吉时。”江婉沐已望见院子里分成男女两堆的人群,木根父子在面向院子门,笑着和陈穹父子两人说着话。

江婉沐听出连皓话里誓不罢休的意思,他们两人停在院子门口的动静,已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江婉沐很快收敛眼里的那抹暖意,她一脸淡然的开口低声说:“好,我陪你去见我奶爹和哥哥。”连皓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双眼亮晶晶低头笑瞧着她。江婉沐瞪眼瞧着他,直接往男人群那边走去。

连皓赶紧跟了上去,用身子在前面为她开路。木根父子两人这时迎了过来,父子双双跟他们打着招呼,木根打量连皓的神色,他笑着往女人堆中伸手指指,笑着说:“妹妹,今天来得人多,你嫂子一人招呼客人,我怕有不周到的地方,你过去帮一把吧。”他对江婉沐说完这话后,他转头笑着对连皓说:“连将军,我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大事情,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今日,我们父子两人有心请连将军添彩,只是不知你方便不方便?”

江婉沐在他们说话的当中,她又在木根爹爹的示意下,赶紧笑着往女人堆中走去。吉言正在笑着跟人说话,苏欢家的花儿,转过头笑着对她说了一句话,吉言满脸笑容迎了过来,开口直接问:“你今日送飞扬和懒懒两人去家学里,会不会去得太早了些?”她这话出口后,换得江婉沐瞅着她直接摇头说:“慈母多败子,你啊,以后少管壮实这方面的事情。你抬头瞧瞧,这太阳升得多高了,他们兄妹两人今日早上不过是早去了那么一会。”

吉言听她的话微微笑起来说:“得。我还是少说上两句话,再说下去我错得更加多。来,你帮着我来瞧瞧准备给做工人的红包。”江婉沐听她的话,笑逐颜开的瞧着她说:“嫂子。你现在越发的能干起来,连说冤枉人的话都说得顺口。”花儿在一旁听得有趣起来,她笑着开口说:“小懒,吉言,我瞧着你们姑嫂两人亲近,原来你们是斗嘴斗出来的感情。”江婉沐和吉言两人相视一笑,近些年来。她们越来越有一家人的感觉。

江婉沐瞧着花儿红红的一张脸,又打量一下她平平的肚子。花儿见状连忙用双手遮蔽小腹处,脸红的说:“小懒,你的眼光往那里看?”花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情,惹得江婉沐挨近她,问:“你有身子了?苏大管事还由着你的性子,来挤这种热闹的地方?”花儿左右打量后,她凑近江婉沐的耳朵边。笑嘻嘻的说:“小懒,你的眼光真利,我肚子里这一个才多月。都给你看出来了。我家男人是不许我来看热闹,我跟他保证说,我今日会紧跟在你的身边。”

吉言这时又给一个妇人拉着说话,江婉沐和花儿两人顺势往外走去。江婉沐低声笑着说:“我那知你有没有身子?我是见到你双手护着小腹,随口猜的,我也没有想过,一猜则中。走吧,我们两人站远些,上粱的时候,能瞧清楚房上的人。”花儿一脸信服的瞧着她说:“小懒。我们来时,连将军已经早来了,他去了你们自家的院子。我听我家爷说,那位出来后,一直候在外面,原来是为了等着你。他是专门去跟你说这些注意事项。他待你还挺体贴。”

花儿一脸的好奇神情,她双眸紧盯着江婉沐脸上的神情,见到她只是清淡的抬起眉梢,缓缓开口说:“花儿,你好奇他的为人吗?我听人提过,京城里有许多的女子,年少时都以认识和见过连将军一面为荣幸。你一会伴在我的身边,他过来时,你可以借机和他多说两句话,顺带瞧瞧他是不是你曾经想过那种人?”江婉沐说完这话后,花儿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起来。

江婉沐瞧着花儿满脸的兴奋神色中,偏偏夹杂着为难至极挣扎的神色,她痛快的低声笑出来。花儿用力跺脚起来,吓得江婉沐赶紧拉扯她,低声警告她说:“花儿,你忘记自已有孩子了吗?”花儿轻轻叹息一声,满脸抱怨的神情望着江婉沐,低声说:“小懒,你说那样的话,是故意说来引诱我的?苏欢可容不得我行那样不守妇道的事情,何况我对连将军也不过是一时的好奇心,你,想害我们夫妻不和啊?”

江婉沐没好气的瞧她一眼说:“我才没有闲心去害你们夫妻争吵,我不过是一时的好心,怕你会往岐路上走,随口点醒你。你现在想想,你心里对连将军还会有好奇心吗?”花儿连忙摇头说:“连将军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他一直是天上高高挂着的明月。而我家的男人才是我的身边人,是我以后一心要跟着他过日子的人。小懒,我一向分得清谁是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家男人和你关系近,连将军说不定眼角都不会扫我一眼。

我可不会去做那种自讨没趣的事情,我怕伤了一心待我好的人。”江婉沐冲着她竖起拇指,笑着说:“苏大管事一向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他轻易不会看错人。他用心选了你,一定是看中你比别的女人聪慧许多。”花儿听后脸红的瞅着她说:“小懒,我当不得你这么一夸,我天生比旁人要笨一些,我为人太过一根筋,从来不太知道变通。”江婉沐笑瞧着她说:“有些人是面上的聪明人,而你是那种懂得惜福的笨人。”

花儿瞧着江婉沐的笑脸,她抬眼瞧着已站在房架上的男人们,她示意江婉沐抬头看。江婉沐一眼瞧到站在房架上立着的连皓,他的确是翩翩好风姿。他挺立在那上面,吸引立在下方所有大小女人的眼光。江婉沐瞧一眼立在正中间的木根,又瞧见苏欢也立在距离他不远处,他们每人的身边都站着一个工人。江婉沐收回注视上面屹立人身上的眼光,她环视身后女人一圈后,她笑着伸手拉扯下花儿,低声说:“花儿,我细瞧过,有女人在打量着你家的男人。”

花儿狠狠的收回眼光,她转头去望那群女人,在江婉沐的目光下,注意到那个暗红衣的妇人,望见那双眸子时不时停留在苏欢的身上。花儿抬脚就要往那边走去,江婉沐笑着拉住她,问:“花儿,你没有瞧过她手里牵着的小孩子吗?”花儿停下脚步,低头望见那个小小的孩子,她回头一脸愤愤的瞧着江婉沐说:“小懒,个孩子,是不是我家男人在外面和她偷生下来的孩子?”

而这时房架上面已传来喧哗声音,江婉沐冲着花儿用力的摇头后,又赶紧把她牢牢的扯在身边。她们的耳边听着男人们同声叫着:“上粱了,稳,牢,固。”而房架上面站着的人,各就各位的手里拿着一个锤子,同时往粱上对接处就这么一锤定粱。江婉沐在下面瞧得目不转睛,她还没有瞧出什么名堂,已听着男人们叫起来说:“礼成。”“江兄,恭喜。”“江爷,大喜,等你入新居,我们会再过恭贺你们一家人。”、、、、

房架上的人往下面爬,而人群这时已开始往院子门口走去,吉言和木根爹爹已分成两边,给前来贺喜的人分发礼物。花儿冲着江婉沐说:“小懒,你放手,我要上前去问清楚。”江婉沐一只手扯着她,另一只手直接弹向她的额头,低声说:“你太过爱重苏爷,竟然不去分辩清楚,就想着冲上去问话。苏爷那样的人,怎会容许过种不清白的事情发生。那个妇人最多是一个曾经爱慕过他的人,眼下瞅见他,眼里对他,不过是一时的怀念。

你没有瞅到她手里牢牢的牵着那个小孩子吗?你啊,你瞧着连将军时,不是也要赞叹一声他的绝艳风姿吗?你怎么不能容许有人曾经爱慕过苏爷,而苏爷那时却一心只等着你的出现。唉,我想来想去,在你和苏爷两人之间,还是你占了大便宜。一会没人时,你可以放心大笑乐三声。”花儿听着她的话,用力冲着她挤眼睛,江婉沐一脸惊讶的望着她说:“花儿,你的眼睛不舒服吗?眼睛里进了灰尘吗?”

花儿急得往她那边靠拢过去,她直接伸手用力捏向江婉沐的手,她低声说:“小懒,连将军在你和我说话时,他已经走了过来,他现在就站在你的后面。我瞧着他盯着你的神情,好象眼里只瞧见你一人。”江婉沐用力瞪她一眼,紧扯着她的手,转身笑着对后面立着的连皓打招呼说:“你今日休沐吗?”连皓笑着摇头说:“没有,我请假过来参加仪式。近些日子,我们没有排休。我现在要回去,你送我出去,行吗?”

第四百四十章桃花劫(8)

情之一字,看得太轻,伤人;看得太重,伤己。有时一眼,是钟情一生的开始,而有时一眼,更多的在千山万水之外。人在情劫过后,才会知道在求之不得时,最应该学会的是放下,然而知道不等于放下。

江婉沐望着连皓的一双笑眸,她在心下暗叹息起来,太重的情,有时对她是一种重负。花儿反手握着江婉沐的手,在她转过头过来时,她轻摇晃她的手两下,她笑着说:“我去帮吉言的忙,你留下来和连将军说一会话。”

在江婉沐略微怔忡中,花儿抽出自已的手,迈步往院子门走去。江婉沐惊诧得叫出来:“花儿,你当心些。”她回头笑得阳光明媚冲着她摆手说:“院子门口人多,小懒,你们往里面走去。”江婉沐听着她的话语,她稍稍神色不安的抬眼望着连皓,见到他眸子里面全是笑意,听着他说:“苏夫人比苏爷识趣。”

江婉沐听到连皓这话后,她白眼相对他,低声说:“你别太过得意,苏夫人只是这一时受你美色所诱导,而苏爷是堂堂男儿,自然是无此偏好。”连皓听她话,怒目相向看她一会后,见到她眼里竟然是盼着他发作的神色。他涩然一笑说:“我的美色既然这般的动女人心,那你有没有受到我的诱惑?”他说话间,已几大步直接迈到江婉沐的面前来,他的脸凑近到江婉沐的面前,两人的鼻子靠近得只差一毫就可以相近。

江婉沐从来没有想过,连皓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的接近她。她惊吓得连忙往后退离两三步,却给连皓伸手捉拿又进了两三步。江婉沐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她瞪眼瞧着又想靠近过来的连皓,低声:“连皓。你赶紧退开去,你如果再这般行为豪放下去,你下次不要来见我。”她说着话。面上浮现出明显的愤懑神情。连皓笑着退开一步后,他手握成拳头放置唇边,他的脸上和眼里都有着明显的笑意。

江婉沐瞧着连皓拼力压制笑声的模样,她一时气愤至极,觉得眼前这人是这般的可恼。她直接挥拳头冲过去,向着连皓的胸腹,重重的拳打过去。她在连皓惊愕的眼神中。已重重的打了他几拳头。院子门口的人,这时已散去了许多。木根原本是笑着过来感谢连皓,这时见状后,他赶快冲了过来,伸手握住江婉沐的手。低声在她的耳边说:“妹妹,他是有功夫的人,他身上的骨头比一般人的硬,你要是伤了自已的手,这一时还好不了。”

连皓正在用手揉搓着胸腹,他听到木根这话后,他冷着脸说:“江爷,我听你说这些的话,我是活该要给婉沐打上这几拳头?”木根赶紧投向他一个抱歉的眼神。接着继续安抚着气红眼的江婉沐说:“妹妹,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做人要想活得顺心,就是不要太过介意闲人的话语。你这要是万一失手伤了连将军,可是会惹火烧身。你既然重重的打过他,让他知道你生气。就大人大量,别同他计较一些小事。你给连将军一个机会?”

木根瞧着低头不语的江婉沐,抬眼望见连皓眼里的笑意。他微微皱眉冲着连皓端正行礼,说:“连将军,我一家人都很感谢你的光临,为我家的上粱仪式添了重彩。不过,并不等于我能够容忍你轻薄我的妹妹,我不是一个能干有本事的兄长,可是同样我也没有懦弱得可以视而不见。你刚刚对我妹妹的那般言行,实在是太过失礼。今日瞧着我妹妹已经发作过你,我自然不会多话。不过,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是拼了自已的命,也不会许人污蔑我家妹妹的名声。”

江婉沐听到木根恫吓话语,她惊讶的抬起头打量着他,她做了他妹妹多年,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永远不会生气的人,难得见识一回他的脾性。连皓那笑刚刚挂在脸上,又听得木根的话语,他的脸黑了下来些,耿耿于怀的盯着木根和江婉沐来回打量,见到他们两人脸上的坦荡神色。

他轻笑两声,在他们两人惊讶的眼神中开口说:“得,我都没有想过要发作婉沐对我说的胡言乱语话。我不过是一时气急,故意挨近她一些,没想过竟然会因此惹得你们兄妹两人一前一后冲着我发作起来。来,既然是这般,我们三人好好的在此,来论一番当中的是非曲直。”江婉沐这时已回过神,她轻扯下木根笑着说:“哥哥,今日客人多,你快去招呼客人。连将军刚刚同我说,他一会还有公事要忙,我会负责好好的招呼他。”

江婉沐见到木根执意不肯离开,扯着他距离连皓站得远一些,她赶紧悄声跟他说:“哥哥,你可说得过连将军?”木根悄悄的晃下头,江婉沐微微笑一下,又说:“你说不过他,你能当着他的面大声哭吗?我觉得只有那样,他才不会好好的来算我们之前的不敬重他的帐。”木根听江婉沐这话,瞅着她没有好气的说:“妹妹,我又不是女子,怎能当着他的面落泪。”

江婉沐听他的话,微微笑起来说:“哥哥,我也说不过连将军,如果他一定要同我清算我们的不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定会无赖的当着他的面落泪。如果我实在哭不出眼泪水,我可以直接装哭。他是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和我这样一个小女子算得太精明。哥哥,如果你留下来,我们二对一,不管是说话还是动手,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木根想想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江婉沐站在原处,等着连皓走过来。

连皓这时已走近江婉沐的身边,低声说:“婉沐,我不跟你算帐。我只是要跟你说一句实在话,只要你愿意,这一世,我都愿意给你占尽我的便宜。”江婉沐的脸,一刹那间红起来,她刚刚和花儿说着打趣话,未曾想到会给他一一听进耳朵里面去,现下还突然说给出来给她听。连皓瞧着呆滞的江婉沐,笑着又凑近她的耳边说:“婉沐,我走了,我有空时会去看你。我等着你来轻薄我,我一定不会让我的两个兄长找你算帐,我在你面前,是不要任何的好名声。”

江婉沐停在原处,她望着连皓洒脱的身影,看着他穿过三三两两站立的人,瞧着他脚步不停跟迎上来招呼他的人,一一客气的应付过去。连皓不管在何处,都是非常光彩夺目的人。江婉沐荫阳处行去,她瞧见陈穹后,连忙开口口叫住他。陈穹望着走过来的江婉沐,笑容满面的看着她说:“江姑娘,我家娘子让我给你带话,问你何时得闲,她想进城找你去说话?”江婉沐听后微微笑起来说:“天气炎热,她有身子的人,还是我上门去看她方便。”

陈穹笑着痛快的点头说:“好,我不跟你说客气的话,你去看她时,帮我劝劝她,让她别太操心外面的事情。”江婉沐微微笑起来,她笑着对陈穹说:“陈当家,你备下这么多的红薄砖没有?”陈穹笑着点头说:“我已跟那主人家下了定银,等到江爷家的房子大体完工,先把下水道的事情处置好后,我们再让人来给房子地面铺地砖。我们刚刚和连将军说了你院子里房子的进程,连将军听说后,他对我们说,他会赶在秋日来临前,尽快送来上粱的吉日。”

江婉沐淡然面对他打量的眼神,她淡淡开口说:“陈当家,你不必太过赶工,我要一座稳如泰山的院子,至于上粱的仪式何时举行,既然连将军有心伸手帮着张罗,我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陈穹打量着她的神色,笑着应承说;“我家祖祖辈辈是靠手艺和做人的良心生存下来,我们在这一行坚持了几代人,后人们没有一人敢坏了祖先留下的百年良心大业。我们打交道这么多年,江姑娘你应该是相信我,才把这大事交付到我的手里,我不会负你的信托。”

江婉沐听了陈穹的话,只是神情懒散的打量他一眼,淡淡笑着说:“人心易变,你别怪我小心眼,我所有的银两都用来打造这个院子,我可受不了这院子建好后,出现任何的施工方面的不妥当之处。我宁愿先小人跟你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后君子的跟你好好算需花费的银两。我所要求的不过是房子建得牢固,住起来舒适。至于别的花里胡哨门面上的事情,我是不会去过多的关注。”

江婉沐早已跟陈穹说过,房子彻底建好一年后,她才会把所有花费的银两算给陈穹,而在建房的当中,她不会时时过来胡乱指点一二,只是她会派人过来跟着看进度,而且她要查看所有大花费的帐目。陈穹最初对有人跟着随时查看房子的进度,他是有些不乐意,他不喜欢有一个不懂行的人,时时出声干扰他的正事。不过,他无法舍弃这样一个重整家业的大好机会,只有硬着头皮应可下来。后来在修筑房子时,他见到江婉沐派来的木根父亲。

第四百四十一章桃花劫(9)

陈穹最初还有些防备木根的父亲,随着他们接触时间长后,他觉得这个中年男人虽说是有些精明,却不是那种小气心眼重没有见识的男人。他处事算得上大方得体,比起他的儿子木根行事更加的周到细致。陈穹渐渐的接纳了他,愿意把修筑院子当中会遇见的关卡和注意事项一一说给他听。

陈穹是喜见自已的父亲和木根父亲交好,老爷子是那种生下来就顺利的人,只是在晚年才受了那么一个大的冲击。陈穹一直担心他会在受挫后,再也无法振作起来。而现在老爷子不但能扶着棍子,独立的行走起来,而且还能在他遇上难事时,主动的出来为他出谋划策,两个院子主粱用的材料,就得力与他的建议。

陈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意气风发的人,他经过家变这般大事情后,已能听进去许多的进言。他现在听了江婉沐的话,一脸笑容可掬的神情瞧着她,笑着说:“江姑娘,你这样行事,我反而能安心。我啊,现在就担心那些先君子后小人的人,我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和时间,去跟别人去过那种招数。你放心,你愿意雪中送炭给我这样的一份大事业,我自是会尽心竭力修筑好你的院子。你的院子,一定能安稳见证陈家再来一个百年兴旺。”

江婉沐笑着把自已的一些想法跟陈穹说过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陈当家,你有没有觉得我修得院子里,有不妥善的地方?”陈穹听后微微笑起来说:“你们家的两个院子里,都没有准备多的给下人们住的房子,这与你们事事亲力亲为有关。不过,城外许多的院子,主人家都没有这般的要求。他们一般是闲时才来暂居之地,主人所图的可以过上几天没有下人服侍有野趣的日子。”

江婉沐皱着眉头瞧着他,他们两家可没有当此处是偶居之地。陈穹瞧着她微微一笑。说:“江姑娘,往里面走去,还有可以修建房子的地方。你们居在此处,想来将来会有自家出入的马车。你现在可以准备这样地方。既可以供马车停放,又可以安置在一些成了亲的下人们居住。这一方面是你的善意,另一方面,你的院子里面,到了晚上后,便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来人往。”

江婉沐听陈穹这一番话后,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才缓缓开口说:“陈当家,你帮我想想,那需要一个多大的地方?还有那处宅子距离这里多远才最合适?你有没有门路,帮我打听一二出来?如果我听着觉得行,又能够买下来那块地,那处院子自然交给你去修筑。”陈穹听后一脸震惊的神色瞧着她,他直接开口问:“你有心把那事交给我去做?你这么放心我?我可没处理过那样土地卖买,你不担心价格上会吃亏?”

江婉沐瞧着他灿然一笑。笑得陈穹有些担心起来,他赶紧开口说:“你可以请江大爷为你去打听那样的事情,他行事精明能干。”江婉沐笑着摇头说:“陈当家。我奶爹在这方面绝对没有你精明,而你在我问你的话后,能给我这样一个痛快的答案,我相信你的心里一定有了成算。你家的情况,会让你有心选一处安稳地,这里有我们这些人在,你一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地方,你心里只怕是早早就细细的盘算过一些事情。

我想要在这个地方,再多修一个院子,我想要宅子地基。到城里也要去找中间人。如果是这样,我不如把那份银两让你去挣。就我们两家的交情,你一定会尽心尽力,何况那个院子将来又由你负责修筑,你更加会慎重选择一块好地方。”江婉沐说完那话后,一脸自在的神情瞧着陈穹。瞧得他不得不点头说:“江姑娘,我们家是已经看好一块宅子的地基,就在距离你们院子往里面进去的不远处,我过两天就去交银两。

你们院子修筑时,开始时,我没有经验,不记得要把事情问得仔细些,我也没有想得深远周全些,在这事情上面,我是有大错失的人。所以你说的中间人那份银两,我没有脸挣那份银子,就当你给我机会,让我将功折过。那块地我早前已经问过价格,我觉得价格还算是不错。等到院子门口的人散开后,你同我一起去看那地方?你要是有心,我也好早早去跟人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错失好地方。”

他们同时往院子门口看去,那里还站着一些扯着木根父亲说话的人。江婉沐笑着对陈穹点头后,她坦然的说:“陈当家,我实话跟你实说,我本就没有想过让这个的院子里,将来会住进许多的人。你那时纵使跟我提醒一声,我也会采取你今天说得法子。”陈穹听着这话,脸上并没有露出释然的神情,他轻叹着说:“我同我父亲相比,我在这方面还是显得太过稚嫩了些。”

江婉沐听了他的话,一时忍俊不禁笑出来,瞧见他神色里不悦后,她笑着说:“陈当家,等你有你父亲现在的这个年纪,你一定会比今天的他,要老辣许多。”陈穹听着她这安抚话,略微一怔后,他低低笑出来说:“江姑娘,你说的是,我父亲象我这个年纪,可没有经过家变这般大事情。”他们两人相视了然的微笑起来。

江婉沐在这个午后,她直接去了东城的有间书肆。她一进门,掌柜满脸惊讶的神色,望着她说:“小懒,你和东家约好了见面吗?东家刚刚上了楼。”江婉沐听这话后,眉眼往上弯起来,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冲了过来,她笑着对掌柜的摆摆手,一脸兴奋的神色往楼上走去。她上了楼,坐在窗子边的东家大叔,望着她同样是一脸惊讶的神色说:“你怎么会选这个时辰来?你不是说夏日不会在午时出门吗?”他故意把头探出窗子外,感叹般的说:“外面的太阳炽热如火啊。”

江婉沐没有理他的这个话茬,她笑着对东家大叔行礼后,便冲着东家大叔伸出双手说:“大叔,我要买一个宅子的地基,我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你先借我一些银两用。我等到一入秋,就每日来书肆写字来还债务。”东家大叔目光扫过她伸开的手,他眉眼平平的看向她,问:“你怎么想起又要多买一个院子的地基?”江婉沐收回伸出去的双手,她有些脸红的解释了来由,听得东家大叔笑着摇头说:“得,一会你走时,我让掌柜给你提前支银两。”

事情一了,江婉沐便觉得楼上热得有些受不了。她用帕子擦拭过脸后,便有些不耐烦的直接用手去抹脸,她冲着东家大叔说:“大叔,我想现在走。”东家大叔一脸悠闲瞧着江婉沐,他伸手点点窗边的坐位,说:“心静自然凉,小懒,你的心不静,太浮躁了些。来,在窗边坐下来,静一会心。”江婉沐不得已只有走在窗子边坐下来,东家大叔的眼光一直盯着下方,江婉沐顺着他的眼光往下望去。

夏日的午后,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而东城各条马路上,依旧是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看不到来处寻不到归处。江婉沐顺着东家大叔的眼光望去,除去路上的行人外,她寻不到别的落眼处。她有些着急的问:“大叔,你让我瞧什么?”东家大叔回头笑望她一眼,笑着说:“我想让你瞧仔细下面的人来人往,你站在楼上,可能瞧得仔细他们所说之语?”

江婉沐听他的话,瞪大眼睛瞧着他说:“大叔,你知道我从来没有修过那方面的学问。何况我在楼上,他们在楼下,我如何能听得见他们的所言?再说我纵使会察言观色,也要在站在近处才看得清他们的面色。大叔,你不会私下找人学那种隐蔽学问吧?大叔,你听我一言,你就是有这个天份,也用不着去钻那学问。你知道得越多,心里存事越多,不痛快的地方更加多。谁在人后不说人,谁人不被别人说。大叔,说你的人越多,说明你对世人有大贡献,才会引起世人对你的关注。”

江婉沐说完这番话后,深觉得自已是受东家大叔影响太深,竟然有些叨唠歇不下的意思。东家大叔听她这话,反而笑得眉眼眯起来,他笑着点头说:“好,说得好。小懒,你还是要常来听大叔叨唠,你瞧你刚刚那话,听得我舒服啊,不枉我待你之情。你太高看大叔了,我年纪一大把,才没心思去学那东西。我从来不是会介意闲话的人,你啊,多担心你自已才是。我就觉得奇怪,你这种性子,怎么身边总是有些惹事人,害得别人跟着会瞧你不顺眼?”

江婉沐无语的瞧着东家大叔,她低声说:“大叔,天气热,我在城里,除去来你这里外,我都不去别的地方,那会惹来事情?”东家大叔望着她只是浅浅一笑,而掌柜大叔匆匆忙忙奔上来,直接把一封信递给东家大叔。东家大叔接过来直接撕开口子,他看过后随手往江婉沐手里一塞,说:“你看看吧。”

第四百四十二章桃花劫(10)

江婉沐低头略有些迟疑的打开那张纸,她的目光扫过那几行字迹后,她白玉的脸上,一刹那间掠过灿烂光亮的笑靥。她抬起头时,脸上只有清淡如水的笑颜。她把那张纸递放在有间书肆东家的手里,淡淡开口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闲着无聊的人,才会自认为旁的人爱同他们一样行无聊之事。”

东家大叔接过那天纸张,顺手递给站在一旁的掌柜看。掌柜接过后,他细看片刻后,一脸愤愤神色说:“那几家人胡说八道,这不是摆明欺负小懒无娘家人帮着说话吗?小懒天天忙着练字,那有闲功夫立在院子门口,冲着路过的人怒斥。别的女人也许有这个时间发神经,她可没有那空闲。何况别的女人眼中连将军如珍宝,在小懒的眼里,更加多的等同麻烦。”

江婉沐听这话低低的笑出来,她冲着掌柜的竖起拇指说:“掌柜大叔,原来你是我知音人啊!你别为我去生那种闲气,我在呆小姐当过后,不过是又被传做一回神经妒妇。我还是高看那几家的女子,她们不想过平静舒适的日子,还要拖着我这个无奈人跟着下水。只是这次的事情,怕是如不了那些人的意。当日发生的事情,有许多的左邻右舍参与当中,真相早已在私底下传开去。未嫁人的小姐不怕名声受损,我这个已嫁过的人,何必去介意那浮名。”

江婉沐神色轻松的把脸对着窗子外,让夏日的风,拂过她脸上又起的汗水,她用帕子再次擦拭脸孔,她叹一口气,冲着望过来的东家大叔和掌柜的说:“我身子大好后,在夏天时,出汗多,这帕子都要比从前多用上几块。凡事有利有弊,你们别担心我。我是非常想得通的人。”东家大叔和掌柜的两人听她的话笑起来。掌柜的拍手说:“你这般想得通,我才没有闲心思去担心你。”江婉沐瞧见他的动静,赶紧叫住他说:“大叔,你别忙着下楼,东家大叔有事要跟你说。”

掌柜的笑着转过身子,东家大叔瞧着江婉沐使劲给他挤眼的神情。他笑看她一眼后。对掌柜的开口说:“从明日开始,小懒会再次在上午的时辰来,书肆写字做活还债。外面有活过来时,你记得不要太过拘泥。直接把活接下来,有人是什么活都能做的人。一会她下楼去,你先给她支上一百五十两银子。”江婉沐在一旁听着这话,赶紧开口说:“东家大叔,我现在只要五十两,以后还需要,我再跟你开口。”

东家大叔冷眼瞅她一眼说:“买了地基。你不用立时修筑院子吗?你身上还有余银吗?别跟我提你想等银两够了后,慢慢的再来。陈穹那小子借建你的院子机会,又愿意按你那些奇思异想行事,已在同行传出名声,听说有些眼观六路的名门世家听说,大多数的人,认同他的行事。他这一次兴旺起来后,可不会象从前那般,还有空闲等着你存够银两再行事。打铁趁热。你拿上银两,让他把活做得细致些。我瞧着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人,愿意听你的那些怪想法,还为此东奔西走忙活。”

江婉沐听后灿然一笑,笑着开口说:“东家大叔,我新居修好后,我先住进去安置好事宜后,我请你和大婶去暖房几天,你们一定能体会当中的舒服之处。东家大叔。陈穹如果不是那种敢尝新的人。我还不会下决心去修筑自已院子。他在这方面有经验,愿意想愿意干。我相信以后有许多的人家。都会愿意按我如今的想法行事。得,东家大叔,我听你这一回,你让掌柜大叔再多支我五十两,我让陈穹可以多找些能人来做活。”

东家大叔和掌柜的两人听她的话,掌柜的满脸笑意的说:“小懒,我等着你发贴子请我去你的新居做客,我也去瞧瞧你那地方的妙处。”江婉沐笑着畅快的点头说:“好,不用掌柜大叔发话,我也会主动请掌柜大叔过去添彩。掌柜大叔,我知道书肆离不了你,就不去同东家大叔抢人。等过些年以后,东家大叔愿意放你安乐休养时,我那时请你去我院子里小住一些日子。”掌柜的满脸欢喜神情瞧着江婉沐,他认识她多年,知道她从来不说那种虚夸的话。

东家大叔笑瞧掌柜的开口说:“你先下去准备二百两银两,你在这儿多站一会,我担心小懒又会再加多五十两。记得叫人去找稳妥的车夫,一会好送她归家。”掌柜的下楼去,东家大叔望向江婉沐开口问:“你怎么看纸上写的那些话语?”江婉沐打量着东家大叔的神色,涩涩一笑说:“还轮不到我去如何体味纸上那些话语,象我这等小人物,沉默胜过多语。只是那几家人自以为住在南城的人都是一些瞎子,才瞧不见他们几家的马车,那一阵子在我家院子门前进进出出。”

东家大叔静静的看一会江婉沐的神色,他随手把那张纸撕碎,笑着说:“你说得对,流言止于智者。他们以为会众口铄金,却不知人心所向,不是轻易可以操作的事。小懒,这样的事情,是连将军招惹来的祸,自是由着他去排解。我现在明白你从前的心思,连将军纵然有千万般的好,可是他实在太易招惹麻烦人物。我从前想着你们毕竟有三年夫妻情深,又感动他对你的一往情深,另一方面,我不忍心瞧着你孤零零活在这个世上,希望能有一个良人可以待你以诚。

在他主动找上门时,我便有心想要成全你们的好事。眼下,瞧着反而象是我好心帮了倒忙,给你添了些乱事。好在连将军对你情深义重,想必这些情情,他一定有法子处置妥善。”江婉沐听着东家大叔的话,她只是微微一笑,男人和女人在某些方面的看法,从来是有着南辕北辙般的不同。江婉沐笑着站起来说:“大叔,你别替我再担那份心思,我不忌讳外人的闲言闲语,只要不伤到我的一对儿女,我只当是那些是狗吠声音。”

东家大叔瞧着江婉沐下楼去的身影,仿佛能听见她在楼下说话声音。东家大叔低头瞧着楼上,见到她坐上马车时,冲着楼上挥手的神情,他笑着对着下方的人摆手,马车缓缓的行驶出他的视线。掌柜的轻步上楼来,见到有间书肆的东家坐在窗子边,阳光正炽烈,他悠闲的拿着一本书,正满脸笑容的点头说:“好书。”掌柜的走近一瞧,那是一本内容特别枯涩的农事书。

掌柜瞧着东家大叔的神情,开口问:“东家,你对那事情如何看待?我要不要跟人闲聊一些事情?”东家大叔抬眼瞧着他说:“给了她两百两银子。”掌柜的点头后,惊讶的开口问:“东家,小懒的院子有何奇妙之处,需要花费这么多的银两?”有间书肆的东家爽朗一笑,开口说:“小懒,从来是一个面上安份,实际上心里很有主见的人。她一心想修筑一个余生居住的院子,以她的性子,自然是会往最舒适的地方修葺。

她住过连王府的院子,对自已将来要住的院子,她的要求一定比一般人高。许多名门世家听说她修筑院子时,已经有心打听一二。她没有太多的银两,而陈穹那小子年纪轻轻,也能稳住那口心气,两人配合的合适,同样是不透丝毫口风出来。直到去年,布店挣了银两,年初那小子便四处找人做那种古怪的器具,随后她和连将军再续前缘,定下初冬再成亲,这才再次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那几家联名上书,说是小懒性妒,容不得比她美貌的女子,现时最爱候在她家院子门口,冲着来往的美貌女子训斥。哈哈哈,那话太过好笑,小懒交好的几位女子,都是美貌杰出的妇人。不说别人,单说楚萧夫人,未成亲前有人见过她,都不得不赞美一声‘美则贤良。’我家夫人见过尚五夫人,也说那一位是难得的俏美女子,才拢得尚五大夫的眼里,除去她之外无第二人。”

掌柜的跟着笑了起来,他轻擦拭眼角说:“小懒,她如果有心去妒忌那些女子,只怕连将军做梦都会甜上三分。连将军瞧着对小懒情深似海,只是男人名声太过盛,实在不是一个良配。幸甚小懒一直待他神情淡淡,与其说他们是重续前缘,不如说是因为想做一对好双亲,才肯再次成亲。”

东家大叔若有深意的笑出来,低声对掌柜的说:“连将军那样的出身,他如果是真的动情,只怕是一生唯一的情深。眼前瞧着是他的桃花劫多得数不清,可是以后却不知谁是谁的劫数。小懒那般的性子,轻易不会对人生情。连将军如果是表里如一,那他的情路,只怕难走得历害。而他对小懒的要求暂时不会太高,只要小懒心里没有第二个男人,他们便可以相处融洽。”

第四百四十三章桃花劫(11)

掌柜的听了东家大叔的话,他一脸惊诧不敢相信的表情,瞧着东家大叔一脸肯定的神色,他低声问:“东家,你觉得他不如表面那般的待小懒好?”东家大叔抬眼瞧向他,冷冷嘲讽的笑一声:“那般人家走出来的人,有几个简单的人物。你觉得他的情绪会这般的外露出来吗?他表现得情深如海深,恰巧我不相信他会对一个什么都平平的女子如此的好?

他是欣赏小懒的性子,觉得她比一般的女子好。小懒,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小扮成男子身份,她看多了男人本色。你以为她会信男人说的表面话,她不过是性子懒散得不去计较,说句不客气的话,连将军的情多与情浅,她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她一心想着把小日子过得顺心如意。我不过是想小懒以后老了有人陪着说话,连将军自愿送上门去,那我就顺水推舟帮他一把。”

掌柜瞪大一对眼睛瞧着东家大叔说:“东家,小懒可是女子?”东家大叔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说:“女子又如何?男女老了,都会希望有人陪伴着。小懒要是男人,那才好办,我会想法子给他送几个女人。女人长情,一定可以陪伴他终老。她是女子,我这几年才会一筹莫展,直到连将军主动送上门来。小懒,她现在是两个孩子年少,她不觉得日子太过寂寞。一旦两个孩子大后,有了各自的生活,她年纪渐长,日子会一天比一天过得寂寥起来。

等到那时候。许多的事情已经晚矣,儿女双双未必肯去成全她的心意,而且是儿女纵使孝顺到极致,也没有她如今这般好找一个愿意陪着她的男人。连将军误她前半生。现又自愿陪她下半生。这么的事情,只有小懒那个笨人才会坚拒之门外。我为她思来想去,觉得以楚大人端正的性子。只怕是赞同小懒的决定。可是我年纪渐大,看透许多的世事,我唯愿我瞧着长大的人,有一个可靠的老年生活。”

掌柜的一脸惊色之后,一脸佩服的神情瞧着东家大叔,他长叹一声说:“东家,小懒是有福气的人。你视她为女儿,才会这般为她着想谋划。连将军现在顶着情深意重的名头,将来纵然有心想反悔,想来都不可能流与表面,而在暗地里。以他的性子只怕也出不了手。何况小懒那一对儿女,也不是可以让人小瞧的。东家,以后遇事还请你多提点我一二。”东家大叔瞧着他痛快一笑,指着他说:“我刚刚不过是跟你说最差的结果,我并没有全盘否定连将军的情意。”

掌柜的觉得他刚刚好不容易爬上一个山峰,正在得意的欣赏美景时,突然听到身边有人说,还有更美的风景在前面。他现时听了东家大叔的话,他一脸无力的瞧着他说:“东家。我在你的面前,从来是心眼不够用的人,你瞧在我是真心关心小懒的份上,你对我一次性的把话全说完,好吗?”东家大叔瞧着他笑起来说:“我自是知道你是关心她,才会在你面前提起她的事。来。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说话。

小懒是坐着等人来打,才会站起来反抗的人,我可不是那般忍性強的人。现今不比几年前,那时无人知她是我手下人。现今人人皆知她是我手下的得力人,知我们夫妻两人待她不薄。他们既然不顾事实,敢睁着眼说那种毁一个女人一生的瞎话,已经等同直接伸手打我的脸面。这件事情,连王府和连将军自是要给我一个明确的交待。而今晚,你和我一块去找老刘聚聚,他不是一向觉得自已是一个公正的言官,我们先去听听他的说法。”

掌柜的听这话后,笑逐颜开的望着东家大叔说:“东家,你是想让刘大人出面说话?”东家大叔摇头笑着说:“刘狐狸不会关注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我们不过是好久不见他,约他在一块闲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顺带提提小懒今日借我两百两银子的事情。”东家大叔笑得意味深长,掌柜的瞧后觉得室内一下子凉爽起来。他惴惴不安的说:“小懒和连将军定下再次成亲的日期,却找你借银两,这话让连王府的人,听进耳朵里面还是会介意三分。”

东家大叔听掌柜的话,抬眼瞧着他说:“你以为连王府的人,有当小懒是一家人吗?小懒,找我拿银两才是天经地意的事情,她凭自已写字已养活自已多年。不管何时,凭这一点,无人敢小看她。你以为连将军为何会对她生情,那是因为小懒从来没有真正在他面前低过头,从来没有象别的女人,瞧着他的俊逸,腿脚就发软得移不开步子。小懒,有那样一对生父生母,她对男女情事不会太过上心。毕竟一朝遭蛇咬,终身怕井绳。你瞧她这些年行事,就知她从来不是胆大的人。”

在掌柜的心里面,江婉沐是一个少有胆大包天的女子,她小小的年纪,就敢女扮男装出来凭着写字挣银两。年纪稍大后,经人把她介绍给东家之后,她行事磊落大方,从来不觉得她的言行,已经超出一个女子的所为。她嫁人合离几年后,坦荡的带着自已一对儿女回到京城,不惧别人打量她的眼光。这个世间,大约也只有有间书肆现在的这位当家东家,会接纳这么一位特立独行的女子在手下。

掌柜的常选择性的忘记他的东家,在年少时,是京城里有名的放荡不羁浪子。他不过是在年纪稍长之后,在家族的重托下,不得不接下有间书肆当家后,他的言行举止渐趋向众望所归。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浪子,造就今日有间书肆的兴旺发达。以至于如今,已无人能记起他年少时的浪荡放肆行径。

东家大叔笑瞧掌柜一眼,自是瞧明白他脑子里面转着的想法,他微微一笑不出声,由着跟随他多年的掌柜自已去纠结。东家大叔大半生经历,早瞧明白世间的许多是是非非,他一向不喜那些活在众人的眼光下,时时注意自已言行不超出规矩范围的人,他觉得那样的人,在大难来时,常常最易行小人之事。他当年面见江婉沐第一眼时,已瞧出她的女儿身份,只是暗喜她面上瞧着我行我素,实际上应该是非常守规矩的人。

东家大叔瞧着掌柜的焦急想开口分辨的神色,他笑着开解说:“她如果不是胆小如鼠,当年为何不敢在我们面前自揭身份,而是由着她的家人,把她嫁入王府?除去她想还尽生恩外,还有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旁人可以倚赖。”东家大叔突然嘲讽一笑说:“外面的闲言,大多数是不能当真话听。外面纷纷扬扬的人言传,说连将军在那三年里,待她已是情深意重。我从来不去向小懒打听事实真相,我能想得到,她听了那些传言,一定会暗自发出冷冷嘲弄的笑。

世家嫡子有几多真情可言,兄弟之间尚且都会隐瞒三分。他当年纵然待她有些情意在,只怕那时对她算计多过那些情意,他情再深,最多也是将那份休书改成合离书。世人最擅长把所有的不好,转化成自已想象中的好。而当事的两人,一人自以为自已如世人所言情真,自是沉默不语,而另一人根本不屑开口去辩解。”掌柜的听这话后,再次震惊的瞧向东家大叔,他一再让他从高空直直的垂落下去。

掌柜的瞧了又瞧东家大叔,又望向窗子外面炎炎阳光,他略有些艰难的开口说:“东家,你既然不看好他,为何现时会想着成全他的情意?”东家大叔瞧着掌柜的神色,他神情舒展般的笑出来说:“那是连将军经过血火拼杀后,他已经能自立与人前,不必事事按着家中长辈们所言所行。而我早已瞧出小懒在男女情事上面的没心,她性子本来就清冷,男女之事与她而言,有,不过是锦上添花,无,不过是少一个相伴说话之人。

连将军愿意付出一生情意与她,小懒最终如果还是对他生不了男女之情,以他的性情,也不会肯对她放手,那便是他这一生摆不脱的桃花劫。如果小懒最终感动与他的情深,那这情意便是他们两人的桃花运,他们会过上伉俪情深的日子。与我们这些关心她的人来说,能安然在一旁笑瞧他们的花开花落好年华。

我思来想去,觉得连将军是最合适小懒的人,他们之间除去连王府那一家的事情外,没有太多别的人挡在中间,想来想去还真算得上是良缘。小懒,从来没有过烂漫年华,而连将军却可以许她未来烂漫岁月。世间所有的情意,都抵不过光阴似箭流失之后,他们能够相伴一生终老一世的情意。只要连将军能坚守如一下去,小懒不是硬石头心肠之人,他终会等到他想得到的情意回报。”

掌柜的瞧着东家大叔一脸终将会心想事成的神情,他同从前一样执着相信东家能够再次谋划到极致,一切都会往东家所想之路行去,那两人一定会伉俪情深。

第四百四十四章上粱大吉(1)

这个夏日,南城这一带比平日要显得人气旺盛,时不时有人特意坐着马车弯进巷子里面,那些微微拉开的车窗里面,有着一双双的好奇目光。流言蜚语在市井中慢慢的流传开去,南城的人,出门听说那些话语后,互相对视无语一笑,转头便是该做何事自在去做何事。

夏日最为炎热时,南城渐渐的恢复从前的平静。京城别的地方,却不时传出一些有鼻子有眼睛的绯闻。许多的低语声音中,城内几位大人家的小姐们成为当前最出名的人物,听说她们几人素来交好,常相约在南城聚会。她们时不时被人撞见她们马车排队停在街头,那精致的马车里坐着的人,常常会轻掀起一角的窗纱,她或她常借机贪看来往俊逸小子。

炎夏如火,江婉沐在午后照旧行在院子里的林荫处,她有些依依不舍的抚摸着身后这颗大树,抬头打量着头顶枝繁叶茂的大树。她城外院子上粱的日子已经定下来,陈穹也递了准信,能在那日上粱。上了粱以后,房子主体很快就能完工,想来在仲秋时节,房子已能封好顶,同时开挖院子里的各条下水道。

木根父亲这些日子只让人带口信回来过,他家的院子已封了顶,现在陈穹带着人试着在院子里挖排水道。木根有一日送东西过去,他回来笑着对江婉沐说:“妹妹,我家的那个院子,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没有给挖成条条道道的地方,就给画成条条道道。”江婉沐听他的话。有些头疼的说:“那用得着把院子全挖烂,院子里最多不过是挖几条道,而各个院子里的排水道,也不过是几条而矣。陈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根听着江婉沐的语气不对,他赶紧开口低声说:“妹妹,不怪陈当家的如此行事。实在来是我院子里查看的人太多。陈当家说不如就虚虚实实的做些事,在事情没有做好之前,他不喜欢让人瞧出个一二三出来。听我爹爹说,在我们院子里做活的人,都是陈当家手下值得相信的人。他们也说你的想法是好,可是从前无人做过,在没有成事之前。还是少让人看出端倪,对你和陈当家都好。”

江婉沐听出木根语气里透出来的意思,她再一次觉得自已找陈穹当主事人,实在是眼光明锐无比,陈穹每次听了她的那些怪异想法。那一双眼睛里都盛满了狂喜炽热冲劲。木根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连皓挑拣了三个上粱吉日,原本前面一个日子,瞧上去是不可能完成的日期。多亏许多人去木根院子里仔细查勘打量,陈穹瞧着不舒心,让院子里做活的人,在有人看时,只留下两个打眼的人在院子里,别的人全去江婉沐的院子帮忙。

陈穹跟木根直接笑着说:“你回去同江姑娘说。现在做活的人多,她的院子的上粱可以定在第一个吉日。”木根一脸欣喜的同江婉沐说着这个好消息,江婉沐听后笑着点头,还是银两足好行事。她上次给的陈穹的银两,买下一块宅基地后,余下的全用来修筑院子。陈穹当日拿着地契给江婉沐时。听着她的痛快话后,他立时满脸兴奋的点头说:“姑娘,有银子我就好找些精巧的人过来做活,我担心你的银两供不上,我一直忍着不敢放手去找多些做活人。”

陈穹是前几年才知道银子重要性的人,他一直体谅江婉沐的银子来得不容易。而江婉沐是一直知道要有银子,才能够生存下去的人。江婉沐能挣来银两,她也不是那种出手,便要算尽到别人骨子里面的人。两人彼此体谅相得益彰,在修院子这事情上面,一个敢想一个敢放手干,不过两人都被银子拘束得有些缩手缩脚。陈穹仔细算了所需的银两,江婉沐听后盘算手中的银两,她当时就拍板说:“陈当家,你放手去做,余下银子的事情,我会想法子,房子的事情,就全交给你。”

江婉沐现在每日上午去有间书肆,有事就忙活到中午回来,没事就稍稍坐一会,东家大叔在时,两人便东聊西说些事情,当然大多数时候她是听众,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大叔,啊,那以后呢?”她中午回来在院子里转悠时,刘妇人会过来同她说一些事情,她也能听出一些滋味出来。刘妇人今年的日子过得极其精彩,先前因为江婉沐和连皓的事情,她要忍着不开口说话。

前一阵子因为院子门外多了转悠的马车,后来市井又多了些流言蜚语,她出门时总要三顾右盼才敢行出去,她一直显得郁闷不已。她狠狠的跟张妇人说:“张姐姐,你说姑娘这样好的人,怎会招惹那些事情,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张妇人瞧着刘妇人上窜下跳不安宁的模样,她摇头告诫她说:“姑娘要跟连将军再次成亲,连将军那样的门第,瞧在外面人的眼里,自是姑娘高攀附。我们自个明白,姑娘不过是烦着外面人的多事,才肯再次应承这亲事。

你一心为姑娘着想,姑娘是一个明白人,才由着你如此行事。刘家的,过了这个年,姑娘一家人不会同从前那般行事,你心里也要有一个底。连将军来我们院子的次数不多,你应该瞧得出来,他眼下不过是顺从着姑娘行事。日后,会如何,就很难知道。”刘妇人听张妇人的话,她神情有些郁郁寡欢起来,低声说:“张姐姐,姑娘根本不是适合进名门世家做夫人的人,她心底太过仁善。连将军那样的人,我远远的瞧着都有些害怕,怎么姑娘反而不怕他。”

张妇人听刘妇人的一话,伸手重重的拍打她一下,神情严肃的冲着她说:“你啊,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他们有一对儿女,姑娘再嫁他,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以后还是留在这个院子里看门,孩子们年纪大后,你再跟姑娘求一个恩情出去,好好的跟着孩子们过日子。姑娘人好,容得下你这种性子。连将军可是心硬之人,他听不得别人说姑娘不适合进他家门的话。

你别瞧着眼下那些人乱说着姑娘的事情,一个个没事人一样。这是连将军没有得闲,这得闲后,便有得他们一个个好受。”刘妇人一脸惊讶的神色瞧着张家的,一脸你怎么知道的神情。张妇人没好气的冲着她摇头说:“大妹子,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啊。你这人怎么什么事情,过了你的耳朵和嘴,从来就不没进过你的脑子转一会。我们就等着看好戏,那几家乱说话的人,一定会比姑娘现在还要惨。姑娘从前是没有人护着,才由着他们乱开口说话。”

刘妇人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瞧着张妇人,拉扯着她的手恳切的说:“张姐姐,我是一个笨人,你跟我说得仔细些。连将军会如何帮姑娘出气,他带着人冲进那几家去算帐吗?”张妇人听着她的话,沉呤一会后,她摇头说:“我不知他会如何帮姑娘出气,我只知道连将军那样的人,一定容不得别人如此污蔑姑娘。我们就安份的等着看热闹,你在外面也要少说话,别为姑娘招来是非。姑娘,她待我们好,我们帮不了她,也不能给她添乱。”

刘妇人轻轻合上院子门,满脸欢喜的神情往院子里走,她抬眼瞧到树荫下立着的江婉沐,她一脸欢喜的小跑过去,冲着江婉沐说:“姑娘,你知道吗?听说京城中有名的几个浪荡子,在外放话,跟城内几家小姐见过面,大家相谈得有趣。、、、。”江婉沐瞧着刘妇人一脸解气模样,她微微笑起来,她已经听过这类消息。

城中有名几位的浪荡子,近来纷纷在外宣扬自已见过那几家女子的风姿,他们点出那几家小姐的爱坐的马车,爱穿的衣裳,一个个赞叹不已的同人说,城中大多数人家的小姐们太过守规矩,只有那几家的小姐行事大胆,深受他们的喜爱。他们虽说没有一一的点名姓,却已引得人人去猜测是那几家的小姐。京城中家有适龄的小姐们,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起来,轻易不敢坐着马车出家门,人人担心那污水会在无意中倾覆在自已的身上。

江婉沐打量着眼前说得兴味索然的刘妇人,想着前一阵子,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她气得要拿刀出去砍人的神情,她心里微微一软,笑着说:“外面的人,有没有猜出是那几家的小姐?”刘妇人说得兴起,听了江婉沐的话,忙伸手一个个的点头说:“大家伙说,有管城门刘大人家最小女儿,有管那个什么法事的米大人家嫡三女、、、、。”江婉沐听得惊讶的睁大眼睛,原来群众的眼睛,不管在何时都是亮晶晶得出奇,竟然能给他们一一猜中。

刘妇人数过几家人后,瞧见江婉沐的眼神,她赶紧开口说:“姑娘,你眼下可不能心软。她们当日可没有想过给你一条活路走。如果不是那天事发时,左右邻居们都过来瞧过热闹,事后大家明着不敢帮着你说话,暗地里可为你抱屈。你别瞧她们年纪小,她们的心肠比你狠。大家伙说连城内的那几位爷都瞧不下去,想来她们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行有行规,她们不是惹人到极点,别人犯不着把事情抖出来。”

第四百四十五章上粱大吉(2)

江婉沐听着刘妇人的话语,瞧着她说到后面,脸上那掩饰不了的愤愤神色,她笑着把话茬儿说向另一边去:“刘家的,城外的院子修好后,以后闲着时,我们一家人便会住在那边。你们想留在那一边?”刘妇人神色惊讶的瞧着江婉沐说:“姑娘,我听你的决定。”

江婉沐瞧着刘妇人的眼神,她微微笑起来点头说:“好,那你和张家的留在这里,四下的邻居们你们都已熟识,你们两人的孩子年纪渐大,有合适的人家,有相熟的人帮腔两句,已能成就好的姻缘。”

刘妇人听江婉沐说起这话,她愁肠百结的望着江婉沐说:“姑娘,我和张姐姐两人有意做亲家,偏偏两个孩子自个不乐意。我家女儿平时是闷性子,平日里我暗示她,她当听不懂。前几日,我直接明示她,她抽冷子跟我说‘那有人会嫁给当成亲哥哥的人。’姑娘,她几时和阿牛成了亲兄妹?我和张姐姐怎么不知道这事啊?

而阿牛的性子好,他跟张姐姐转着弯说‘他和我家女儿一向亲近,以后一定能多门亲戚走动。’姑娘,你听他们两个小人的话,我们两个老人反而象是想害了他们一样?这知根知底的人家多好啊,他们两人反而有心找那不知根源的人家?姑娘,他们听你的话,你帮着劝两句吧。”江婉沐听后笑着摇头说:“这事我可帮不了你,我觉得孩子们说得对,这结亲就是结缘。你们两家孩子成亲以后,可以多门亲戚走动。”

江婉沐微笑着看着刘妇人走远,她的女儿比她来得精细,只怕早已明白张牛在外见识广。性子又是爽快的人,她的性子沉闷,他们两人做兄妹比做夫妻来得周全。张牛年纪最大。他从来把一院子的孩子,全当成自个的弟弟妹妹看待,对刘妇人的女儿,也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而张妇人大约是担心张牛在外面被高门槛的人家瞧中,以后迎进那样的儿媳妇,相处起来会受压制。

南城书肆的掌柜隐晦曲折的在江婉沐面前暗示过那样的事,江婉沐没有装不明白。她直接笑着说:“掌柜的,如果女方家有心,你让她家的人,直接跟阿牛和他的娘亲去说事。阿牛的娘亲是跟我有契约,阿牛可是自由人。他是我瞧着长大的人。我可不会做那种无端让他受委屈的事情。”江婉沐知道张牛家根底薄,而张牛在书肆几年后,瞧着越来越有出息的模样,那个有心人家只有三个女儿,有心想让他做上门女婿。

宁朝女子的地位底,上门女婿的地位更加的低,一般的人家,都不会让儿子结这样的亲事。江婉沐把那话说给书肆掌柜听后,她想想心里有些不安宁。她担心张牛别是看中了那家的女子,别人才会想法子让掌柜的来试探她的意思。她后来找张牛专门问过那事情,张牛红着脸点头说:“姑娘,我不会做那糊涂事情。那女子来过书肆几次,说是要我给她介绍砚台。我瞧她每次来都要同样的东西,便多打量她两眼。

我不会做那种给姑娘丢脸的事情。我不过是把她当做奇怪的客人看。后来,她跟我说过那意思后,我就不敢再见她。我每次瞧着她进来,便远远的躲闪开去,让别人上前去招呼她。姑娘,那女子穿着好,言行不错。只是,我站在她的面前,总觉得她高高不屑的看着我。我没有太高的心思,我、、只想、、和苏大管事一样,找一个顺、、心、、安份的女子。我、娘亲、也说、、娶妻要娶、、贤,不是娶别人家有银子。”

江婉沐听着张牛结结巴巴的表白自已的意思,她微微笑起来看着他,笑着的点头说:“阿牛,我没有意思要去干涉你的亲事,只是担心自已无意中阻了你的事情。你能这般想事情,我相信你能如苏爷那般,找一个顺你心,如你娘亲意的贤良女子。”江婉沐想着刘妇人失望的神色,她轻轻摇头起来,院子里的几个孩子大了,事情也多起了起来。在这一片刻,她忘记了自已的烦心事情。

刘妇人同她所说浪荡子的事情,江婉沐其实在事发的第二日,已听有间书肆的东家说过那事,他说得比刘妇人说的首尾来得清楚明白。东家大叔说完后,还言之凿凿的跟江婉沐说:“小懒,那几个浪荡子,平日瞧着行为放荡不羁,实际上他们算得上有眼色的人,不会轻易去招惹女子,毕竟家里人在这事情上面,由不得他们胡说八道。此事是有心人谋划出来的,若隐若现才最能引人注目,那人有心让大多数人因为好奇心,主动去寻得一个真相出来。

哈哈哈,那几家人一定会被人揭露出来,毕竟京城内有太多的大人,他们家有一般大年纪的女儿。那些人家容不得那几家人混淆视听,浑水摸鱼想把自家的女儿摘出来。大多数的人家,一定会出来证明自家女儿的清白,不会容许那话扯到自家女儿的身上去。哈哈哈,不怪那人一出手便会如此毒辣,实在是那几家人纵女张狂过度,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江婉沐微微笑听着东家大叔的话,她从来不会开口多问一语。

江婉沐早已感觉到东家大叔待她不同往日,自从她跟东家大叔说了会再次成亲后,东家大叔当时喜笑过之后,转眼间,便是一脸沉思默想的神情。从那日开始,他在她的面前,行事少了许多的避讳,他仿佛有心让江婉沐早一些瞧明白内里事情。有时楼上只有东家大叔和江婉沐两人时,掌柜的会直接当着她的面,把一些纸条递交给东家大叔。而东家大叔拆开后,有时会随手递给江婉沐看,一般上面记得是城内发生的趣事。

江婉沐隐隐约约的明白东家大叔的身份,不象她从前认为的那般简单。不过,她还是同从前一般对待东家大叔。不管东家大叔有几面不同的内在,他待她一直深厚。东家大叔却容不得江婉沐沉默下去,他直接开口问:“小懒,你觉得是谁为你出气?”江婉沐见到躲不开这问话,她想想笑着说:“大叔,那人未必是为我出气,那几家女子行事太过张扬,想来看不顺眼她们的人太多。”

东家大叔轻叹息一声说:“你这种性子也好,小心谨慎才能在大家中走得平。这是一代不如一代,从前虞家小姐风头太盛,但她的行事还是有节有度,那如眼下这几家的女子,行事完全无章法可言。”江婉沐没有想过生母未嫁前的名声这么响,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起她。东家大叔打量一眼江婉沐的神色,轻叹息一声说:“我没有见过虞小姐,只听人说起过她的事。小懒,你还记得她吗?听人说她极其爱笑,仿佛世间有许多值得她欢笑的事情。”

东家大叔第一次和江婉沐面对面说起旧事,江婉沐惊讶的打量他一眼后,摇头说:“我现在只记得她爱哭,好象每次见到她,她脸上都流着泪水,也许那时只余下让她悲苦的事。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她未嫁之前的事,我听来的都是她信错了人。世间太多的男人薄情不可信,而她偏听偏信怨不了别人。”

东家大叔打量一眼神情冷冷的江婉沐,他神色动了动,还是摇头后直言:“小懒,听人说连将军请那几人喝了一夜的酒,说了一夜的话,然后过了几天,那几人在街头遇见那几家小姐,随后才会有那些话传出去。”江婉沐淡淡的点头,东家大叔瞧着她的神情,一脸无力的瞧着她说:“小懒,男人有薄情的人,自有重情的人。你的义兄楚萧大人对他的嫡妻情深意重,他待你也相当不错,虽说这次的事情,他没有出来为你说过任何话。”

江婉沐听东家大叔提起楚萧,脸上露出灿然的笑容,她笑着说:“大叔,我义兄是聪明人,他知道外面传言说的不是我,自然用不着去为我说话。我是他瞧着长大的人,他和义嫂信我的为人。义兄,他和别人站的位置不同,他不出声,就是帮我说了话。只要义兄一直平安无事,有心人想对我出手时,都要顾忌三分。因为我义兄不是那种孬人,他不会让人真正欺负到我的名上来。”江婉沐说这话时,一脸的自信神情。

东家大叔听后长长叹息一声说:“小懒,你还想躲避多久?楚大人亲手教导出来的人,应该同他一样,除去坚韧外,还要有直面人的勇气。连将军从前待你纵使有错,既然你愿意给他机会,就要真正的给他一个机会,而不是这般无心的应付他。他待你不薄,我已劝过你一次,我瞧着你现在的神情,觉得你从来没有听进去过。我再跟你细说一次,你和他再次成亲,已经不单是你们两人的事情,你们两人之外,会牵涉进更加多的人。”

第四百四十六章上粱大吉(3)

夏日的热风拂过心弦,江婉沐能感觉到那轻微的刺痛,有些麻麻痒痒却又让人伸手抓不到实处。有些无从拒绝接受的现实,再一次摆在她的面前。江婉沐很少回首去看来路,实在是她的来路相伴人太少,需要防患未然的人太多。

江婉沐打量脸上略有苦恼神色的东家大叔,她不忍心他继续担心下去,想想一脸释然神色的说:“大叔,他有心,我愿意,我想我们能相处得好。我和他都不是从前的人,我们之间有两个孩子的牵绊,比起当年要好了许多。他不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妻子,我不需要一个威风凛凛的夫婿,我们两人所需要的是营造一个小家,可以为儿女遮蔽外面的风雨。”

东家大叔听江婉沐的话后,他的神色越发的黯然起来,他打量着面前这个神情坦荡无愧的女子,他不得不承认她早已经长大。她从小就明白自已努力过后,最低能得到什么。她对人或对事,从来没有过高的要求,所有目睹她行事的人,都知她只要得过且过已算最好。江婉沐说着她自认为和连皓已达成的共识,她的一颗心彻底放松下来。她无心和连皓在人前扮伉俪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