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就没话跟我说吗?”秦正南突然停了一步,转身看了她一眼。

肖暖愣了一下,随即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没有!好久没有一起饭后散步了,感觉好惬意!”

两个人就站在灯火阑珊的路边,身后的霓虹灯将肖暖一张笑脸映得红红的,那双黑瞳却格外明亮漆黑。

秦正南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轻轻撕咬了一下就放开了她,“宝贝,你好美!”

肖暖的心,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俏脸上的颜色更深。

他几乎没有这样直接地夸过她,尽管她知道他今晚的心情有点反常,但还是被他这句话感动得想落泪。

“不美怎么配的上你啊!”肖暖弯唇一笑,搀起他的胳膊,继续向前走,“走咯,回家!”

秦正南跟着她的步伐,抬手将她揽进怀里,“暖暖,你说如果当初你和俊远顺利结婚了,我再去抢你的话,你会不会跟我私奔?”

肖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便坚定地点了点头,“会!你带我去哪我都愿意!”

秦正南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深邃的眸子里流转起浓浓的欣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妞!你这叫不守妇道!”

“不守就不守呗!跟你在一起,别说不守妇道了,什么规定道德都无所谓了!”肖暖张开双臂,做了一个夸张的拥抱空气的动作。

“你能不能小声点,让我儿子听到了多不好…”秦正南连忙将她的手拿下来,顺势牵住她的手,两个人肩并肩向前走去。

“大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会永远赖着你!”肖暖甩着秦正南的手,仰着头冲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秦正南突然感觉到他自己的喉咙有点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将她用力揽在怀里,低头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

好,只要你肯赖着我,我背叛全世界,也不会放弃你!

小张瞧着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两个人终于开始边走边闹边笑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先生今晚心情不好,还是太太有办法让他心情好起来!

姚准把裴梦还没送到医院,她就渐渐苏醒了过来。

因为着急,他没有开车,抱着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裴梦睁开眼睛,看到姚准赤身抱着自己,还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在看,立刻怒了,抬手毫不犹豫地便甩了他一个耳光,“流氓!”

骂完,挣扎着就要起来。

姚准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本来因为她醒来而生出的一丝喜悦立刻变成了委屈和震惊,用力强制地按住了她的胳膊,“裴梦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你晕倒了,我把你往医院送的!”

“滚吧你!我吃饭吃得好好的怎么会晕倒!”裴梦一脸怒气,直起身子坐起来之后,才发现两个人居然在出租车上,而自己身上竟然还穿着姚准的衣服。

她不由地拧起了眉,抬手按着还在发胀泛疼的太阳穴,疑惑地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姚准,脑子里片花似的闪过了晕倒之前的几个画面。

从包间里刚出来,就被人冲脸上喷了一些东西,紧接着就被两个男人驾着向前走去,她刚呼喊了一声,就浑身无力地晕了过去。

之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裴梦诧异地看向姚准,“我真的晕倒了吗?”

姚准点了点头,“应该是,我看到你的时候,晕倒在包间门口…”

他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必要告诉她,免得她受到惊吓或者不相信。

可是,此刻他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似乎有蚯蚓在血管里蠕动,好难受…他下意识地,开始不停地扭动身子。

“师傅,快点,去医院…”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方才那注射器里的东西终于起反应了吧…姚准顾不上跟裴梦说话,双手攀住了前面座位的椅背,咬着牙说。

“好的!马上到了!”

“你怎么了?”裴梦也发现了姚准的不对劲,因为他的脸上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满脸胀红,似乎胳膊和身上的颜色也太不对劲了。

“没事…好像是喝醉了!去醒醒酒!”姚准发现自己口干舌燥起来,浑身难受得只想抡起胳膊打人…只能牢牢地攀住前面的座位,不让自己误伤到裴梦。

“你这哪里是喝醉的症状?到底哪里不舒服?是发烧了吗?”裴梦连忙脱下身上姚准的衣服给他披了上去,“谁让你给我穿你的衣服的,我又不冷,你赶紧穿上!”

“我都说了没事!你啰嗦不罗嗦!”姚准突然按住裴梦的手腕,艰难地喘着气,拔高了声音冲她喊道。

裴梦不由地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姚准的声音,而是他手上那滚烫的温度,还有眼睛里那骇人的猩红,红得比前面车尾的红灯还要红,真吓人!

“姚准,你他妈的到底怎么了?”裴梦把衣服给他穿好,冲着司机大声喊,“师傅,你能不能开快点,闯个红灯会死啊!”

“小姐,我已经很快了,这是出租车,不是飞机啊!”司机为难地说。

“噗!”姚准忍不住笑了下,抬手擦了擦汗,无力地说,“裴梦,你也有这么猴急的时候…是为了我吗?”

“你少说点话行不行?什么时候,还他娘的这么啰嗦!”裴梦发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声音也跟着在颤抖,因为此刻姚准的脸色已经从方才的胀红变得慢慢失去了血色,只有那双眸子里的赤红越来越浓。

她好害怕,这家伙得了什么病?不严重吧?会不会死啊…姚准,你别吓人,虽然你有点讨厌,但是我没想过让你彻底在我眼前消失…你快给我好起来,正常起来!

姚准没有再说话了,他很想跟裴梦继续斗嘴,可是浑身难受得他想抓狂,只能闭上眼睛,紧紧地咬着牙,不让自己体内那难以抑制的东西控制自己。

189.我先去杀了她再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祸害遗千年…放心吧,我死不了…”

姚准努力抬手去揽裴梦的肩膀,裴梦瞧着他那愈发惨白的脸。顿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他,凑过去,主动搀住了他,“姚准,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到医院!”

裴梦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姚准瞧她紧张的样子,虚弱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力气再开口说话,却是将牙咬得死死的。

裴梦也没有再开口,拧着眉一直关注着姚准的神色。他一旦用力握拳或者更加难受地咬牙切齿的话,她都会情不自禁紧张地咬一下唇,下唇已然被她快要咬破。

“师傅,麻烦快点,再快点…”

到了急诊的时候,姚准的情况稳定了很多,除了嘴唇有点干之后,浑身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下车的时候,裴梦搀扶着他,发现他似乎正常了,犹疑地瞪了他一眼,“姚准,你别告诉我你是装的?”

姚准一听,连忙弯下腰来,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哎呦,好难受…”

裴梦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该希望你是真病还是装病!”

医生检查之后,询问了姚准情况,姚准对被注射了不明液体一事只字没提。只说喝酒喝多了而已,医生开了单子让他去抽血化验。

裴梦要陪着他去,被姚准按在了急诊室门口,“别,我晕血,丢人的样子你还是别看了!”

裴梦看他脸上的血色恢复了不少。只好点点头,依了他,在急诊室外面走廊等他。

姚准并没有去抽血化验,在医院里转了一圈,就回来,拉住裴梦的手就往外走,“好了。没什么问题,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有问题再来!”

裴梦疑惑地瞧着他的样子,“真没事了?化验结果什么时候出来?”状叨讽才。

“明天吧,有事医院会给我打电话,医生初步诊断是酒精过敏!裴经理,你们酒店的酒不会过期了吧?”姚准转身冲她挤眉弄眼地笑。

看到他完全恢复了的样子,裴梦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瞪了他一眼,“姚准,你侮辱我可以,别侮辱暖暖的酒店好不好?”

“你说好就好咯!嘿嘿,走吧,我送你回去。”

姚准走过来作势又要去牵裴梦的手,被她无视掉,大步从他身边走过去,向医院门口走去,“不用了,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姚准连忙追了上去,“别啊,大晚上的,让你这么一个大美女一个人回家,罪孽太深重了!”

“少跟我贫嘴!我走了!明天见!”裴梦转身跟他挥了挥手,还难得地冲他妩媚一笑。

姚准不由地怔了一下,裴大美女第一次主动对他笑啊…就在他怔忡的时候,裴梦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裴梦没有回家,而是回了酒店,直奔监控室。

把晚上在她和姚准吃饭的楼层的所有监控都调了出来,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能看到的画面上,是他和姚准一前一后走出了包间的,之后,就是姚准抱着她急匆匆进了电梯。

而在这中间的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监控受到了严重的干扰,画面全部都是多重影子,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任何一人一物。

很明显,这监控被人动了手脚。但是,酒店的监控室是信息重地,绝对不会有人进来的。唯一可能的,就是在那半个小时里,西餐部的监控都被认为地影响了。

裴梦一个人从监控室走出来,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姚准当时在车上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装病…那个样子,明显是在极力隐忍着体内的某种难抑的情绪,可到了医院,又确实缓解了。

看来,要查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明天从姚准口里问个清清楚楚了!

虽然想不出所以然来,但是第六感告诉她,姚准一定隐瞒了她什么重要的事情!

正南酒店,总统包间。

汐子将一沓照片双手呈给罗天佑,“先生,这是这两天拍到的。”

罗天佑本是躺在椅子里闭目养神,淡淡瞥了一眼汐子手里的照片,看到上面的人时,立刻坐直了身子,双手像去接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照片上,全都是潘语嫣的近照。确切地说,是她这几天的照片。大部分的都是在安家的,搀扶着秦老爷子在花园里赏花喂鱼晒太阳,还有独自一个人坐在阳台望着天空发呆的,也有今天出门来在酒店见儿子秦正南的。

罗天佑那内敛的眸子落在照片上的人脸上,眸中的深情逐渐流露…这么多年了,语嫣竟然一点都没变,还跟当年一样美丽,清新脱俗…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

也是他唯一爱过,并且仍深深惦记着的女人。

若不是秦涛溪这些年将她藏来藏去,保护得那样好,或许,他早就把她给带走了。造化弄人啊,三十年了…语嫣,真的想跟你见一面。

可是,在看到最后几张,她和秦正南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照片的时候,罗天佑的两条眉毛渐渐地拧了起来,握着照片的手渐渐用力。

这个秦正南,越看越跟崔承恩像!不,不是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毋庸置疑,这肯定就是语嫣为崔承恩生的儿子!

罗天佑的身子一点点靠进身后的椅子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手里的照片一张张滑落了下去。

汐子蹲下来,将照片一张张再次捡起来,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声道,“先生,要不要约一下她。来都来了,您要是不见她,是不是太遗憾了?”

良久,罗天佑才摇了摇头,没有睁开眼睛,沉声道,“不了!再见她,只能给彼此都带来不愉快。她现在过得很好,我没必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还是算了吧,能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她,也算是了了这些年的心愿了!”

“可是,您这次来,不就是为了带她走吗?”汐子不解地问。

在东京的时候,罗先生听说潘语嫣回国了,当时那个激动的样子,眼睛里似乎都冒着桃心…五十多岁的男人了,认识他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素来清冷沉稳的罗先生如此雀跃地像个孩子一样,当即就让她定了来中国的机票。

可是,就在到了北京之后,他又改变主意,先去了榕城,了解了一些关于崔承恩的事,之后才来了江城。

到了现在了,却说放弃了?这一点都不像他罗天佑的做事风格啊!

罗天佑抬手制止了汐子,“别说了,我已经做了决定,尽快回日本吧!以后,不管是秦家的事,还是安家的事,或者是崔家的事,我们都不要插手了!只要崔承恩出来不找我们麻烦,我们就各自安好吧!”

汐子本来还想说什么,在看到罗天佑脸上的坚定时,只好闭上了嘴巴。

这一夜,肖暖睡着之后,秦正南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仰头瞧着清冷的月光,一夜未眠。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和秦老爷子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在他脑海里清晰地回放了一遍。如果不是母亲亲口承认他不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他一辈子都不会怀疑到自己并非秦涛溪亲生。

因为,老爷子对他的爱,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那,一定是最真实最深刻的父爱。

秦涛溪因为当了一辈子的军人,又是高职位的军官退休的,一辈子严谨严肃,教育儿子也是严管厚爱。表面上看严厉到了苛刻的地步,其实都是倾注了那浓浓的父爱。

若不是老爷子的严管厚爱,也成就不了如今的他。

老爷子八十多岁了,膝下却没有儿子…如果这个时候去摊牌,最伤心的,应该是老爷子了。

不管生父当年犯了什么错,也不管他如今是生是死,更不管暖暖的生父当年是否真的因为自己的生父而牺牲…他都应该跟暖暖一样,珍惜眼前人,不要去纠结什么真正的身世和过去…这件事,他不能主动去道破。

至于岳母韩秋那里,他自有别的办法。

下定了这个决心之后,秦正南回到床边,看着淡淡月色下睡得香甜的肖暖,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嘴角不由地勾起,深邃的眸中一片温柔。

暖暖,谢谢你!若不是你最近坚决的态度,我今天也不会这么果断地下定这个决心。

翌日。

每天上午十点左右是工作的一个疲惫期,姚准给秦正南冲了一杯参茶送到了办公室,刚回到自己办公室,一楼前台送上了一个快递给他,“姚特助,这是您的快递。”

姚准有点诧异,看着那个小得跟个钱包一样大小的快递盒,不解地问,“我的吗?”

“是的!”前台放下之后,就离开了姚准的办公室。

他没有买什么东西啊,也没人说要寄东西给他啊…姚准好奇地打开了快递。

小小的四方盒子打开之后,上面是一个卡片,一行歪歪扭扭的汉字跃然纸上:这些东西,就当是我送你的,你肯定有需要!

像是个女人的字体,但是没有落款,而且字写得格外幼稚,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孩子写的一样。

姚准没有继续探究下去,直接拿开卡片,看了一眼盒子里面的东西…竟然是几包白色的粉末。

他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谁给他寄来了面粉?吓唬他的吧?

而且看这字,一般谁把字会写成这样子…一定是故意的!

姚准直接讲那几包白色粉末和盒子卡片一起扔进了纸篓里。

忙了一阵子之后,他突然感觉到口干舌燥,喝了一大杯水,还是不解渴,反倒越来越难受…还不到午休时间,竟然接二连三地打呵欠,一会控制不住地流鼻涕,一会又热得浑身冒汗…秦正南电话进来的时候,姚准瞧着那一直在响的电话机,伸手去接了好几回,才摸到了电话,因为他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有重影出现。

秦正南有事吩咐姚准,让他去他办公室,姚准挂了电话,强自控制了很久才让自己稳定了下来,准备出去。

刚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迎面遇到了给他送水果来的裴梦。

裴梦是为昨天的事来的,看到他急匆匆要出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住了他,“你干什么去,我有事找你。”

“你在我办公室等会我,我去南哥办公室,几分钟!”姚准揽着裴梦的肩膀将她送进了办公室,自己就先去秦正南办公室了。

秦正南这边,已经让律师把古城赵春律师事务所的所有资料查了个齐全。姚准进去之后,他直接将那一堆资料递给他,“你替我去古城一趟,从赵春律师这里拿到肖暖外公的遗物。”

姚准打了一个呵欠,将那资料接了过来,低头翻了两页,正要抬头,鼻子里居然有一滴鼻涕毫无知觉地掉落在了纸上。

他楞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鼻子,才惊觉到,连忙擦掉。

抬眸看向秦正南的时候,主子那犀利的眸子已经不知何时早落在了他的脸上,“姚准,你昨晚是不是吸大麻去了?你去照照镜子,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

姚准嘿嘿笑道,“可能有点感冒了吧…”说着,他又打了一个呵欠。

“听暖暖说你昨晚跟裴梦约会了,一夜没睡?”秦正南坐了下来,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问。

“南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嘿嘿,我好不容易跟裴梦有点进展了…好了,我先看看这些资料,有问题再过来,裴梦在办公室等我呢!”姚准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去吧!先办正事!”

“知道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姚准从椅子里站起来,就在那一瞬间,双腿一软,刚站起来又不受控制地坐了下去,他至少扶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转身之后,稳了好久的神,才步伐虚软地走了出去。

裴梦在姚准办公室坐了会,等的无聊,就站起来到处走一走,观察一下姚准的办公室。

就在走到他办公桌旁边的时候,不经意就瞅到了纸篓里的快递盒子,因为上面的卡片是粉色的,很女性化,她一时好奇,就俯身捡了起来。可是,正要直起身子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小包的白色粉末,不由地惊了一下。

这是什么?姚准…这王八蛋不会是瘾君子吧?

脑子里刚有了这个念想的时候,裴梦突然想起了昨天姚准拿会难受时的样子…毒瘾犯了吗?

正在诧异的时候,姚准进来了,她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扔回了垃圾筐。

姚准从秦正南办公室走回来的路上,已经去洗手间用凉水冲了两次脸,可是,内体还是很难受,而且是越来越难受,整个人都没有力气,骨头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血一样,让他抓狂,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看到裴梦,他的眼前立刻出现了幻觉…眼前的裴梦一边向他走来,一边脱着衣服,还一边冲他娇媚地微笑,完全是在勾引他…

姚准扔掉了手里的资料,抹了抹似乎又要流出来的鼻涕,心花怒放地张开双臂去搂裴梦。

裴梦看着眼前这个完全不正常的姚准,不由地拧了眉,微微一侧身,姚准扑了个空,直接趴到了地上,疼得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裴梦想起昨晚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想去扶他,刚蹲下来,就被姚准按住,强行按在身下,开始强吻。

裴梦哪里肯干,抬手便给了他两个耳光,直接打得姚准滚到了一边去了,她连忙站了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指着姚准大骂,“姚准,我裴梦真是错看你了!”

转身正要离开,听到身后一声玻璃破裂的声音,转眸看去,姚准竟然握住拳头将文件柜上的玻璃给砸碎了,而他竟然还用双手去抓那些碎玻璃,咬着牙非常用力的样子。

裴梦不由地惊住了,忙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姚准已然变得赤红的眸子看向她,“难受,我好难受,救救我,救救我…”

说话间,他的身子一直在抖,鼻涕又流了出来…狼狈极了!

裴梦看到姚准这幅样子,直接吓得坐在了地板上,视线下意识地看到了桌子下面的垃圾筐里…虽然她不了解也不敢确定,但是姚准现在这样子跟毒瘾犯了很像,而且,他的办公室里偏偏就有那么几包白色的粉末…让她不往那个方面联想都难!

姚准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一眼就发现了被自己扔掉的快递,瞪大眼睛一阵错愕之后,眸子里瞬间迸进了一抹兴奋,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爬着过去,急切地双手颤抖着,打开了一包白色粉末…

裴梦眼睁睁看着他在那里吸毒,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呆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姚准终于平静了下来,整个人痛痛快快地躺在了地板上,四仰八叉地睡了下去。

裴梦的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慢慢爬起来,一步步茫然地向外面走去,脑子里不断重复的,只有一句话:姚准吸毒了…姚准吸毒了…

待姚准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裴梦早已经离开了华美。他看着那几包毒品,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下一秒,眼泪都流了下来。

秦正南办公室。

听完姚准把昨天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全部讲完之后,秦正南不由地蹙起了眉,“所以说,昨晚那个女人给你注射的是毒品?”

姚准无力地点点头,“我昨天只是怀疑,所以没敢去化验血,刚才的情况之后…还用怀疑吗?那臭婊子一定是给我用了毒品!”

秦正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里。

而姚准此刻,大脑在高速旋转着,他回国之后,跟任何人都无冤无仇的…那臭婊子到底是谁,怎么能这么残忍,给他静脉注射了毒品…

秦正南突然睁开了眼睛,起身把电话给肖暖拨了过去,“暖暖,我想查一下你们酒店vip高级以上的房间,你现在让一楼把所有入住人员的信息调出来,我马上过去。”

肖暖不知道秦正南要做什么,只是听到了他语气里的着急,也没敢多问,连忙点头,“好,行,我现在就吩咐。”

秦正南这边挂了电话,就大步向办公室外面走去,姚准也连忙跟了上去。

罗天佑一行人刚刚走出正南酒店做进了自己的车子里,秦正南和姚准就匆匆走进了酒店。两方的人刚好错过,谁都没有看到对方的人。

正南酒店是星级正规的酒店,所有入住酒店的人,都必须用身份证,住多少人登记多少。可是在查完所有入住客人的信息之后,秦正南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一个可疑的人。”

“要不要看看监控视频?”肖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他们在找人。

“不用了,把昨天到今天退房人的情况看看。”秦正南吩咐前台的服务员。

“好!”服务员很快把已经退房人的资料调了出来。

在那一行行客人的信息里,秦正南很快发现了一个日本人的名字,而备注里是两个字:汐子。

姚准也看到了,染了猩红的眸子瞬间瞪大,拳头狠狠砸向吧台,“咚”得一声,“妈的!竟然是这个女人!对,一定是她,难怪看着身材有点熟悉…自己当时真是懵了…”

肖暖也看到了。

在看到“汐子”两个字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这个女人又来了吗?干什么来了?

肖暖办公室。

听完秦正南的诉说,肖暖吓得整个脸都白了,连忙站起来往隔壁裴梦的办公室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