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就憋气,可谁能想到刚才那两人竟然会是土地局的人,在这楼上吃喝玩乐的有钱人多得是,虽然不乏政要领导,但她没想到上来就碰到这么一个冷丁子还是个难惹的主儿。

走到包厢门口敲了门,然后走进去,听着司法局的人不太满意的说她怎么送的这么慢,她连连点头道歉说有事情耽搁了,然后笑着给他们开酒倒酒,全都巴结了一遍,当走到顾修黎和白必然身边时,她眼皮跳了跳,白必然很不要脸的举起杯子就笑眯眯的看向她,意思是等着她给他倒酒,她翻了个白眼,给他倒了一杯。

直到顾修黎的那一杯,她想了想,刚要走过去倒上,顾修黎却是将自己的酒杯往旁边一挪,冷淡道:“不必。”

林陌芯也没觉得怎么样,只是暗暗笑了一下,不让倒就不让倒,好像谁愿意伺候你似的,她浅浅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去给别人倒酒,等这桌上这些对她送酒的速度慢的大爷们都满意了,她才拎着空箱子走了出去。

“顾修黎,是么?”林陌芯走到门外后,回头看了里边一眼,低声嘀咕。白必然见她回头,抬起手笑嘿嘿的对她招了招手。

林陌芯看都没看他,只瞥了一眼始终神色淡然冷漠的那位顾副局,不禁在心里暗骂:“什么人嘛,这么大的官威,反正没有当官儿的不贪的,我看你哪天落马被万人唾骂!装什么!”

这边顾修黎耳根一热,却是看都没看门外那道快速消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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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平米的房子,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在最顶层的七楼,这是林陌芯在G市住了两年多的房子,租金每个月一千五百块,不算贵,因为这里比较靠近G市郊区,交通环境一般,有时候从小区里走出来,半个小时都看不见一辆计程车。

凌晨1点,林陌芯已经快要累傻了,回到家里就趴在床上,趴了半个小时快要睡着了,却又猛地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倏地翻坐起身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几点了还打电话,神经病吧?

她懒得理,把电话扔在一边任其响着,起身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一想到今天那平白无无就花出去了的四千多块钱,就更是气的将剩下的半瓶喝了个干净,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转身回洗手间去吹头发。

看着镜子里顶着一副并没有染色的爆炸头却是脂粉未施的小脸,她毫无感觉的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在心里算计着要是下次再遇见那个什么顾副局要怎么对付他。

既然是个有身份的,就不能来硬的,也不能耍无赖,那要怎么才能从他身上弄到钱呢……

好歹这四千多块钱也算是他欠了她的。

番外《愿得一芯人,白首不相黎》(4)

一个星期后。

“副局,上次您在李局长安排的饭局上见到的那位老相识是您过去的朋友?”

顾修黎皱了皱眉:“好好的忽然提这个做什么?他是我过去大学时的校友,年轻时候一起打过篮球,怎么了?楮”

“喝!您还喜欢打篮球呐?什么年轻的时候啊,副局你现在也不老,做为一个爷们儿三十岁不是正值大好年华嘛!”白必然打着哈哈,凑到了办公桌边说:“刚刚您开会的时候我接到那家会所的电话,敢情您那位老友是那家会所的股东,他说上次太多官场上的人都在桌上没法好好叙叙旧,想约副局您哪天再喝两杯。糌”

顾修黎没有马上开口,只是将手边的几份文件签了字,才道:“那就抽个时间陪他喝两杯,我最近很忙,时间你来安排。”

“从明晚开始您有几个大案子要去司法局谈,还要去医院看看那次土地纠纷的伤者,不如就今晚吧,我去安排一下司机。”白必然说。

顾修黎没有说话,显然是随他去了,白必然了然的点了下头转身正要出去。

却是忽然,身后传来顾修黎的声音:“这次不是在那家酒吧的楼上了吧?”

白必然眉锋一挑,顿时笑着转眼看向眉头微锁的顾修黎,看来他这是已经被那个杀马特的纠缠惹出噩梦来了,可是事实是……

“您那老朋友是会所的股东,肯定还是安排在那里,副局您要是坚持换个地方,这不是在暗暗告诉人家您位高权重看不上人家那小破地方么?人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会去别的地方找您喝酒?光是为了面子,也要在自己的地盘请客不是?”

顾修黎看了白必然一眼,皱了皱眉:“随他吧。”

白必然轻笑:“行了,我去安排,不过既然人是单独请你叙旧,晚上我就不用跟着去了哈?我晚上有点事情……”

顾修黎看着桌上的电脑屏幕,点着鼠标一边看着屏幕没有转头看他一边淡淡道:“有约会?”

“知我者,副局也,我这每周五晚上有几个妹纸都知道我第二天休息,所以早早的就约了,我这也不好拒绝~”

“你爸把你送到土地局来锻炼锻炼真是送错了地方,该把你送进女人窝才是。”顾修黎依旧是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白必然顿时哧地一笑:“人各有所好,但目的相同。你是为了在精神与身体上都脱离顾家才把自己搞的这么忙,我是为了不回家看我爹那脸色才整天在外边流连花丛,不过我还真觉得我比你轻松多了。”

顾修黎正点着鼠标的手指微微一停,白必然耸了耸肩:“你继续任劳任怨吧,我回助理办公室。”

直到白必然走了,顾修黎的手从鼠标上移开,向后一靠仰起头来,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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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有人找你。”

林陌芯刚给客人送了酒回来,在心里盘算着这个月虽在亏了四千多块钱,但是这月的酒卖的还算不错的,最后的工资扣除那四千多之后应该也还能有五千多,以前每个月都是六千多一点,这个月倒是赚了快九千块钱,想一想,这在心里积压了一个多星期的抑郁终于抒解了。

一听见收银台那边的声音,她便心情很好的笑着走过去:“谁找我啊?是有老顾客来喝酒点名要我去送吗?”

收银台的小哥暧昧的瞟她一眼,指了指那边在烟雾和灯光缭绕中的卡包:“那边,好像是你男朋友,还有你们以前在一起的合照呢!”

“啊?”林陌芯眼神瞬间就直了:“我什么时候有男……”

可话还没说完,陡然一僵,募地转眼看向那边的卡包,那里的位置偏黑,加上色彩不一的灯光偶尔闪过和浓重的烟雾缭绕,她看不清那边的人,可是会有和她在一起的照片,除了当年在美国把她带到中国来的那个男人还有谁?

他竟然还敢来找她?

林陌芯顿时开始掳胳膊挽袖子抽起了手边的一只空酒瓶就快步朝那边走去。

走到卡包那边,果然,看见几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坐在里面,桌上摆满了酒和果盘还有各种小吃,其中就有当年把她带到中国后忽然就失踪了的那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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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位是……”

“薛赫,你特么要不要脸?自己跑了现在还敢来找我?拿着我照片去收银台找我什么意思?”林陌芯怒瞪着坐在那些男人之间的那个年轻的比五年前更显痞气的男人。

“哎呀,这就是你说的当年那个妞儿啊!”旁边几个哥们顿时一脸诧异的看向薛赫。

显然薛赫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弹的一手好听的钢琴曲,是波士顿某女中校花兼女神的清纯可人的林陌芯会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咋了咋舌,没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为了挽回面子对几个哥们笑着说:“哎呀她沦落在中国这么多年,在酒吧里混,不把自己打扮成这种样子怎么能行呢?这皮儿看起来是丑了点,但是馅儿可好看着呢!”

都什么跟什么?

林陌芯莫名奇妙的看着那几个男人再看看一脸痞气薛赫:“王八蛋!老娘没找你,你自己送上门儿来了!”她骤然举起空瓶就快步走了过去。

“哎你要干什么?”

“别动手,别动手啊!好好的动什么手啊!”

几个男的拉住她,林陌芯却是大叫着挣扎:“放开我!我不打他!”

“你不打他你拿着个酒瓶子干什么?”

“我……”林陌芯一时语塞,她是真的很想给薛赫的脑袋上边来一下,可她又不傻,为这种说抛弃就抛弃了她的人她也不值得这样做。

她愤愤的将酒瓶扔到地上:“行了,都放开我!”

那几个男人见这妹子还真的挺野蛮的,都悻悻然的向后退了开坐了回去。

林陌芯冷冷的盯着一直在笑的薛赫,不知道这孙子又想搞什么名堂,看他那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真怀疑自己当年眼瞎了,怎么会和这种男人跑来了中国和林家断绝了关系还把父母气得半死。

但她没有马上发作,只是冷声道:“既然来了蓝色火焰,又来找我,那是不是得捧场喝几杯才行?”

几个男人顿时起了哄,薛赫也怕自己下不来台,倒也没拒绝,一脸豪气的说:“好,来两箱啤酒!”

“别呀,啤酒太没味儿,要来就来点烈的!虽说这里是酒吧,贵重的洋酒有的是,但我不坑你们,想喝酒是吧?白酒怎么样?75度的!”林陌芯眼神儿挑衅的看着他们。

那些男人情绪高昂的还在起哄,薛赫只好答应了。

林陌芯知道薛赫不会喝白酒,便冷笑着转身走了。

直到林陌芯转身走了去拿酒,几个男人忽然转眼看向薛赫,小声问:“哎哥们儿,你不说这妹子还没被男人上过吗?我看她这样应该是对男人来者不拒啊,咱们准备那药是不是用不上了?本来还想下点药刺激刺激的,不过我看这妞应该比咱想像的还刺激,几个哥们儿一起上应该滋味不错啊……”

薛赫却是喝了一口桌上本来就有的酒,说道:“这林陌芯看起来不像是五年前那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儿的心性了,这么多年在外边自己生活估计已经磨练的很精明,既然想玩的爽,还是按原计划来吧,免得到时候不小心断了命根子可就划不来。”

“那可说好啊,到时候你先上,明天善后的事情你处理,毕竟她和你是老相好了不是?”

薛赫痞痞的笑,答应了。

没一会儿林陌芯叫了两个服务生过去送酒,因为太多了她自己提不动,然后自己又提了一箱过去放他们面前一放:“喝吧!等你们喝尽兴了我再跟你好好叙叙旧!”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薛赫却是忽然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她的腰往卡包里边揽:“既然让我们喝你的酒,你是不是也得表表诚意陪我们喝几杯?哪能说走就走啊何况咱还是老朋友不是?”

“你放开我!放开!”林陌芯被他这么一抱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到当年自己的初吻就给了这杂种,更是一直血气上涌开始奋力挣扎:“把你的手拿开!”

“来来来,坐下一起喝,一起喝!”薛赫笑着哄着她,两个人转身撕扭了起来,就在这时,坐在卡包里的几个男人使了几个眼色,就忽然拿过一只酒杯倒了酒又在里边扔进去一颗即溶的药丸。

番外《愿得一芯人,白首不相黎》(5)

林陌芯拗不过他的力气,这里又偏暗保安看不见这里,刚想叫,就被薛赫捂着嘴拉进了卡包里。

就在这时,巧合从这一边路过正要走向电梯上二楼的顾修黎看见了那杯酒被下了药也看见了她被拽进去的一幕。

他在那已经关上门的卡包外停顿了一秒,自然没有那么大仁大义的会去管这档子事儿,何况是在酒吧这种地方,兴许这种游戏是她这种非主流喜欢玩的糌。

只停顿了一秒,人便已经走向了电梯上了二楼。

“你要干什么?别碰我!再乱来我喊人了啊!”林陌芯很反感薛赫的触碰,让他们喝这些酒无非也只是想从他们身上赚点钱再看着他们喝到吐喝到难受解解恨而己,她可没想掺和进来楮。

“喊什么人啊?你既然在这里卖酒,平时有客人要你陪着喝两杯,只是陪着喝两杯酒而己又不是陪睡觉,你这么抗拒可就娇情了啊?”

“娇情你妹啊!”林陌芯咒骂,一把他将搂在自己肩上的手拍了开:“把你脏手拿开!不就是喝一杯吗,我喝!手拿开!别碰我!”

“嗬!妹子你够辣的哈?”旁边同样是一脸流里流气的男人一脸兴味儿的看着她。

曾经她刚认识薛赫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才十六岁,薛赫十八岁,他是高她两年纪的学长,他说他父母早亡,跟着姨夫姨母在美国生活,但是他想回中国老家,很想很想。

那时候林陌芯脑抽的深爱着这个男孩儿那一副犹豫深沉的模样,还有他会保护她,会宠着她惯着她,让她有一种想要一生一世都和他在一起的欲.望,于是她说,等她满十八岁的时候就陪他一起回中国。

她兑现了对他的承诺,可刚到中国他就把她带到了酒吧,莫名奇妙的就被罐醉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在一个酒店醒来的,但是之后薛赫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把她带来了中国,却消失了。

可那时的她已经为了这狗屁的虚伪的年少无知的爱情和家里断绝了往来断绝了父母关系,把母亲气的住进了医院,她也回不去了。

没想到五年后的今天他会忽然出现,又是在酒吧这种地方,更也是忽然间她仿佛才看透了这个人,原来曾经在美国时在学校里他那一副低调安静深沉忧郁的模样不过是个假象,他的骨子里就是这么放纵不羁的痞子,从小没有父母的管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更又交到了这么些乱七八糟和朋友,更把劣质的本性暴露无疑。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被薛赫放在自己面前的酒,却是皱了一下眉,这些年她基本都是在酒吧里打拼过来的,有些事情她不是没有警惕,何况这卡包里坐着的全是二十四五岁的血气方刚的男人。

她忽然伸手绕过他们送到自己面前的那一杯,将那酒杯旁边的另一杯酒拿过来,然后冷冷的瞟了一眼他们:“我就喝一杯,酒吧里这会儿都在忙,等过两个小时人少一些了再过来陪你们聊聊,OK?”

看见她果然有防心的去拿旁边的另一个杯子,薛赫笑着正要去搂她的肩,结果被林陌芯瞪了一眼,只好收回手,笑着答应:“行啊,喝一杯算是给哥几个面子,一杯就一杯。”

一看见薛赫这笑脸,正要将手里的杯中酒喝下去的林陌芯却是犹豫了。

她垂眼看了一眼手里的酒杯,闻起来味道似乎是没什么变化,可心里却是有些不安,她再看了看之前那个杯子,算了,喝完就赶紧回柜台那边,不管出什么事情还有柜台经理和老板在,怎么都不会吃到什么亏,于是她皱起眉直接仰头便将杯子里的酒喝了进去。

“好酒量!七十五度的酒满满一杯啊,真是太帅了!”旁边的几个男人大赞吹起了口哨。

林陌芯用力擦了一下嘴上的酒渍,倏地站起身:“好了,你们慢慢喝,薛赫你和我的旧帐等我闲下来有时间再和你好好算!”说完她便迈起腿就要走。

几个男人忽然沉默了一下,林陌芯没理会,她不确定那杯酒里有没有被下药,但还是不放心,只想快点离开去吧台那边找到了自己人也就安全了。

老板知道她只卖酒不干别的,不会逼她做什么,会护着她的。

可是刚走到门边手刚刚要去拽开卡包的门,却是忽然,一个男人冲了过来在她身后一把抱住她:“别走呀妹妹,酒都喝了就再陪哥几个们喝两杯!只喝一杯怎么够啊?”

“你要干什么?放开!”林陌芯一惊,骤然用力就要甩开那人,结果身后又走来一个男人,两人一起抱住她将她往沙发那边拽,她用力挣扎嘴里咒骂

着:“混蛋!放开我!薛赫你个王八蛋你要害老娘是不是?你们给我放开……”

正在挣扎间,因为头部也跟着身体剧烈甩动,忽然一阵晕眩和小腹处的一阵激烈的酸热感让她整个人为之一震,她脸色一僵,挣扎的更甚:“我靠!你们好恶心!放开我!”

他们居然给她下那种药!太无耻了!

“药劲儿上来了?据说这药两分钟就见效,果然啊,药效不错呀!”身后的男人兴致高昂的搂着她的身子把她按倒在了沙发上,旁边几个男人却是笑着举起了酒瓶开始一边碰杯一边喝酒,像是要一边喝一边欣赏这一幕一样。

“薛赫,要不要你先上?我看她八成快要神智不清了。”

林陌芯虽然还有着几分清醒,可是这会儿力气已经快用光了,身上酸酸热热的,一股一股莫名的难以压抑的兴奋从骨子里蹿了出来,她想要抬起手去推开那男人,可手却不受控制的反而在他肩上揉搓了两下,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可却管不住自己的身体,怎么忽然间软的像个水蛇一样了……

薛赫喝了一口酒,瞥了那边一眼:“算了你先来吧,反正都是那么回事儿,她这些年估计早就被人上过了,谁先上都一样。”

林陌芯却是陡然因为他这一句话清醒了一些,骤然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转眼瞪向薛赫:“薛赫你个王.八……蛋……呃……”

话还没说完,被她推开的男人便骤然又压了回来,更是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阵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刺痛了林陌芯的耳膜,她一颤,因为那男人的手在她肩背上抚过,神智越加的不清醒,却是脸色僵白的瞪着那男人,她还有点神智,她要想办法逃出去,她不能这样……

二楼。

“修黎啊,这么多年不见,你是真的混得风声水起,最开始我听说国土局副局的名字时还在想真是巧,但之前你姓季,现在姓顾,我真没想到真的会是你,原来你是顾老爷子的孙子,当年在F市大学的时候咱俩还在一起好那么多年,真没发现,你还是个遗落民间的阿哥呐!”夜色会所的老板许达笑着给顾修黎倒了酒:“来,再喝两杯!呆会儿去唱两首!我记得咱们毕业的那年,咱俩还在KTV里抱在一起哭着唱《朋友》来着,那时候多年轻多感性啊,一转眼五六年就这样过去了……”

顾修黎淡笑,与他碰了杯,却是刚喝了一口,忽然眼前晃过刚刚楼下那个小非主流一脸厌恶的抗拒着那个男人的表情,还有那颗被偷偷放进酒里的药丸。

脑子里莫名奇妙蹿过当年季莘瑶十七岁时被季程程陷害,被那几个男人带到废弃仓库里差点被轮.奸的那一幕,那时候他和秦慕琰好不容易找到她,冲进仓库里时看见十七岁的季莘瑶的身体几乎完全衣不敝体,肩膀上全是血,脸色苍白的仿佛将死的鱼儿一样的表情,还有之后季莘瑶在医院里几天几夜都没有醒过来的那一幕。

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些?

他倏然握紧了酒杯。

“怎么不喝了?这酒不好喝?不要换一种?”许达见他忽然停顿了一下,便笑着就要找服务生过来。

“不用。”顾修黎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沉声道:“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什么事啊?用不用我陪你去?要多久?”许达见他起身就向外走,忙要跟过去。

“很快!”顾修黎的眼前皆是当年季莘瑶的那些遭遇,莫名奇妙的和那个小非主流被那些男人拽进去的一幕重叠,脚步不由加快,见电梯还在顶楼,反正也不过是一层楼而己,索性转身从安全通道走了下去。

番外《愿得一芯人,白首不相黎》(6)

“这皮肤真不错,白白嫩嫩的,怎么把脸化成了这副得性,丑死了!”男人压着她,低下头就在她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又似乎一口没够,尝到了滋味,更是又直接用力撕扯着她的牛仔短裤。

四周的男人兴致高昂的碰着酒瓶笑哈哈的聊着什么勾当,林陌芯浑身灶热异常,红着双眼瞪着身上的男人,却是怎么都没力气抗拒,直到那个男人将她的牛仔裤扒了下去,她忽然趁机一脚踢上他的命根子,但因为药性的关系动作有些虚软,那男人眼急手快的一把按住她的腿赫然将她从沙发上拽了下来推倒在地上,摔得她哼了一声。

“妈的,想踢老子?在沙发上不舒服是吧?那就在地上来!老子还没在地上操过女人呢!”

说着就一边解自己的腰带一边又在林陌芯腿上踢了一脚:“小娘们性子挺辣!我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这么辣!”

林陌芯吃痛,却是皱着眉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可是这力气怎么都使不出来,身体软的像是塞进了千万团的棉花,更诡异的是,身下明明是冰凉的地砖,可却仿佛躺在柔软的云上边一样觉得舒服又柔软,这什么药啊竟然能让人有这种幻觉。她低咒着手撑着地面却是一次一次的倒了回去。

薛赫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她躺在地上挣扎的样子,更又瞥见她在挣扎间露出右耳朵上边的那个唯一的耳洞,眼神一闪,想起当年这个林陌芯没穿过耳洞,但是他却在左耳穿了一个耳洞带上了当年特别时兴的一款耳钉,她为了配合他,就在自己的右耳上也穿了个耳洞。

“哟,这耳洞还在呢啊?都五年了还有呢啊?”薛赫突然笑着起身走上前,把那刚解开裤带的男人轻轻推开,然后俯下身挑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她两边的耳朵,见她两边的耳朵都有耳洞,才挑了挑眉:“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为了我保留着这东西,原来是两边都有了,倒是挺对称的,不错,不错……楮”

林陌芯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他,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幻觉也越来越奇妙,她只能闭着眼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也不去看,悄悄抬起手想要摸到一只酒瓶子在地上摔碎好引起外边人的注意,可是摸来摸去也摸不着,薛赫看出了她这举动,忽然使了个眼色,旁边的男人就忽然从个袋子里拿出一副手铐来把她的双手都铐在了背后。

林陌芯惊愕的睁开眼,我靠!太变.态了!居然连这种S.M工具都有!这些人是有多变.态?

她低咒着拧动了一下身体,薛赫却是跟旁边两个男人一起忽然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正要去解开她背后的内.衣环扣,林陌芯低叫了一声无力的拧动着身体抗拒,他们的手刚碰上去,忽然,卡包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人瞬时回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男人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外,冷冷的盯视着他们。

“你丫谁啊?进错门了吧你!”

林陌芯看不清门口的人,只以为是老板或者是酒吧里的保安发现她不见了来找她的,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甩开他们的手,便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哑声说:“快……带我出……去……”

顾修黎淡看了她一眼,正要走进去,几个男人赫然站起了身迎了上去骂骂咧咧道:“我告诉你啊,别管闲事!这妞是我们兄弟的女朋友,我们爱怎么玩怎么玩跟你这小子没有半点关系,少他.妈来管……”

那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抬起手要点到顾修黎胸前的手指便骤然传来喀嚓一道几乎被掰断的声音,瞬间那几个男人的脸色就变了,出手就要上去揍人,顾修黎冷冷的瞥他们一眼:“确定要打?在这里?”

那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好虎难抵群狼,他们绝对不会吃亏,但显然他们知道这家酒吧不一般,刚刚是藏在门里边反正别人看不见,把这女人玩过了扔在里边赶紧跑也就算了,现在开着门,还有外人参与了起来,要是真的打起来不一定有什么好果子吃。

薛赫忽然问:“你他.妈是谁啊?哪里冒出来的?多管什么闲事?哥几个又没碍着你!”

顾修黎还没开口,那边趴在地上的林陌芯因为终于看清了站在门前的那个男人,顿时脑子里冒出了那四千块钱的毛爷爷,她忽然说:“废话!他当然是我男朋友!”

薛赫顿时脸色一寒,冷冷的看着门前面色不改的男人,看看他的穿着还有这气场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虽然现在林陌芯变成了这副得性,但是薛赫知道林陌芯的家世,所以也没觉得多惊讶,只是眯了眯眼,忽然低骂了一声,和身边的几个哥们儿低声商议了一下,便匆匆收拾了东西走人。

这不是自己的地盘,顾修黎懒得管他们,只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见他

们离开了酒吧,直到听见卡包里边传来一声低吟,才回头看向趴在地上身上一片凌乱连内·衣的肩带都已经脱落了下来的女人。

他皱了皱眉,要不是因为想起当年季莘瑶的事情,也不会莫名奇妙这么心慈手软的来多管这份闲事,但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儿,终究也是不应该毁在这里。

林陌芯趴在地上难受的哼哼着,怎么都没有力气起身,顾修黎看了她一会儿,才走进去,从沙发上将她那些被扯掉的外衣和那条只能裹住臀部的牛仔短裤扔到了她身上,须臾转身便走。

“等会儿……”谁知那趴在地上的女人忽然粗喘着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看她。

“我说……”林陌芯有些口干舌燥:“帮人是不是要帮到底?我都这样了……你、你……你好歹也帮我把衣服穿上……”

顾修黎仿佛没听见,直接抬步就要继续走出去。

“我的手现在不听使唤,就这么把我扔在这里,这救也等于没救啊……”她难受的把脸贴在地上,地面的冰凉让她能清醒一点。

顾修黎眸色冷冷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那一副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的模样,还有她那本来也遮不住多少的衣服,再看着她那爆炸头,终究还是反感的皱了皱眉,他是有多闲得慌才会来救这么一个混迹酒吧的女人?他忽然脱下身上的风衣,走了过去弯下身,把外套罩在她身上。

因为她身高也就一米六多一点点,风衣能把她从肩膀到膝盖都裹住,扶她起身时她身体发软的踉跄了两下,他始终皱着眉,尽管厌恶却也终究也算是还有些人性,好歹帮人帮到底,正要扶她走出去,忽然她脚下又是一软连带着他一起拽倒了下去。

顾修黎迅速稳住身体,抱着她半跪在了地上,林陌芯跌在他怀里,在他正要扶她再次站起来时,她忽然抬起手圈住他的脖子向下拽,直到靠近他的脸,呼吸到他身上那股清淡好闻的烟草味儿,她忽然咧嘴一笑:“我知道你讨厌我,不过今儿你救了我,之前那些酒钱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你有病?”顾修黎冷着脸推开她的手与她的脸保持距离。

这女人身上的廉价香水味儿真是难闻死了。

“我没病,但是我有药~”她笑嘿嘿的再度拉下他的脖子,然后用着自以为柔媚的表情看着他:“我被下药了……你帮我个忙吧……”

顾修黎看着她那张厚厚浓妆又做出这种可怕表情的脸,看着这张快要扭曲的小脸,已经反胃到了一定程度,嘴角狠狠一抽,本能的拒绝:“我帮不了你。”

林陌芯哧笑,忽然豪迈的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你想多啦!不用你帮我!你帮我找个男人来……要帅一点的……活好一点的……内什么……别太细的……”

顾修黎瞬间黑了一张脸,用着见鬼了似的表情看她,这什么女人?

他寒着脸不说话,下一瞬便要将她扶起来先带她去找她们老板,把人交给这酒吧的人也就算了,不想再管这些破事,结果刚将她扶起来,忽然她一双胳膊就像是两条蛇一样紧紧缠在了他脖子上,身体紧紧依附在他胸前,林陌芯忽然张开嘴仰起头就在他喉结处轻轻啃咬,手缠在他身上一点一点下滑,顾修黎猛的浑身一震,刹那间把她用力推了出去:“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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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想说,我好喜欢写这个故事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写得我好激动好爽!】

番外《愿得一芯人,白首不相黎》(7)

忽然她一双胳膊就像是两条蛇一样紧紧缠在了他脖子上,身体紧紧依附在他胸前,林陌芯忽然张开嘴仰起头就在他喉结处轻轻啃咬,手缠在他身上一点一点下滑,顾修黎猛的浑身一震,刹那间把她用力推了出去:“疯子!”

林陌芯整个人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难受的哼哼着,抬手捂着嗓子,她刚刚完全不受控制,谁叫他是个男人,现在是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她就想那啥…糌…

她咽了一口唾沫,知道他懒得管她,便也不想再纠缠他,只甩了甩手:“你、你走吧。”说着,忽然瞥见茶几上的那些一杯杯的白酒,伸手摸着了杯子,冰冰凉凉的好舒服,便忽然拿起杯子又往嘴里灌,口干舌燥的感觉缓解了许多,好舒服啊……

眼见她忽然去喝那些高度数的酒,喝了一杯又想去拿另一杯,结果手刚碰到另一只杯子上,那茶几就忽然被人一脚踹翻,她受惊了一般的缩了一下惊愕的看着满地的碎酒,然后忽然整个人被人一把拎起:“被人下了药还喝这么高浓度的酒,不要命了?”

她有些迷糊了,抬眼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男人,眯起眼然后嘿嘿一笑,用力将手腕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顾修黎没再伸手去拽她,只是冷冷瞥着她:“走不走?我送你去吧台那边?楮”

谁知林陌芯却是忽然摇了摇头:“算了,虽然我们老板人不错,但也是个特别小心眼儿的主,平时虽然给我的生意和单子不少,但是现在既然他们都已经走了,我也就不去吧台那边了,不然让老板知道因为我的个人问题把这些人给赶走了,而且还没收钱,估计又要对我唠唠叨叨上一个小时,还要扣我工资,我这一个月……”她忽然哀怨的举起四根手指:“我都已经被扣了四千多块钱了,要是再扣下去,下个月就要喝西北风啦……”

顾修黎皱了皱眉:“那你就随便吧。”

说罢转身便走。

真是个没有半点人情味儿的家伙……

救都救了,就不能再尽责一点么?

林陌芯吐了一口气,算了。

她勉强的撑着身子站起身,不望将身上那件长及膝盖的风衣裹了裹,想要自己走出去,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觉得正光着的脚底一阵刺痛传来,她没吭声,只暗暗低咒了一句,想要退回去免得再踩到其他酒瓶的碎片,可身体却不受控制,没法向前也没法后退。

顾修黎走出包厢时头都没回,却是刚走出去几步,忽然顿住,他的手机还在风衣里,叹了口气,旋身走了回去,却是刚进门便赫然看见那个一身狼狈脸色时红时白的女人光着脚踩在满地的碎片上,脚下已经有血淌了出来,却仿佛不自知一般的杵在那里发愣。

顾修黎“咝”的一声吸了一口冷气,迅速上前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林陌芯身体不稳整个人重重撞进他怀里,他又将她推开些冷眼看她:“你这……”

然而他刚开口,林陌芯的神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是愣愣的看了他两眼,便骤然整个人无力的向他怀里栽了下去。

“喂,你……”顾修黎本想后退,但考虑到她目前的状况,犹豫了一下又停下了,接住她的身子,低头见她像是刚刚又喝的那两杯酒的酒劲儿上来了,已经完全昏死了过去,便皱起眉,看向那边地上那些碎裂的酒瓶碎片上的那些血迹,再看看她脚下的血,只觉得头疼的两边太阳穴都在突突。

真是个灾星!怎么就这么多事?

“醒醒!”他扶住她的身子,她却依旧是软软的无意识的靠向他,他无奈的眼皮向上翻了翻,耐心的数值直线下降,却是忽然皱着眉俯下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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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芯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事实上她才刚刚被平放到床上,便陡然因为胃里的一阵搅动似的恶心而猛地坐起身,顾修黎冷瞥她一眼,以为她是醒了,便没再说什么,随手将房卡放在床边的桌上,淡淡道:“这是你们酒吧楼上第五层的酒店房间,是用我的身份证件开的房,明早你直接离开就可以,房款会自动记到我帐上。”

说完便拿起旁边的风衣正要起身离开。

林陌芯却是半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忍了又忍,却又因为想吐而不敢动弹,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扑下了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在她扑到他腿边吐出来的刹那,顾修黎的

脸已经比锅底还黑了。

脚和腿上的湿热无不表示着这个女人把东西都吐到了他的身上,还有一些沾在了她自己身上,她却是完全分不清场合一样的吧哒了一下嘴转身就要爬上·床。

顾修黎看着她那双已经脏了的手伸向了床,无声的忽然一把拉住她的另一只手腕将她强制的拽了过来,忍着把她从五楼直接扔下去的冲动一把将她塞进了浴室的浴缸里,林陌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只觉头顶“哗啦”一下淋下来的热水。

“啊——”她尖叫。

滚滚的热气从她头顶飘了出来,她惨叫着捂住脑袋:“你想烫死我啊!!!”

顾修黎随手转动了水阀,不出十秒钟,七十度左右的热水变成了凉水,林陌芯顿时又双手抱住肩迷迷糊糊的缩靠在浴缸里哆嗦着:“你想冻死我啊!!!”

“我想掐死你。”顾修黎暗暗咬着牙,冷瞥了一眼自己裤子和鞋上的污渍,一字一顿的冷声说。

林陌芯整个人一边打着哆嗦一边缓缓的抬起脸来看向那个男人,却是刚抬起脸,那冰凉的水便直朝着她脸上淋了下来:“噗——咳,你对我下毒手……咳……”

顾修黎见她被淋的老实了整个人在浴缸里蜷缩成一团,才将淋头的水对着自己的裤子和鞋子冲了一会儿,直到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不再那么恶心了,那边林陌芯忽然挣扎着伸手要扶住浴缸的边缘,他陡然将喷头再次对准了她。

“啊——”惨叫声再次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一般按男女相遇的情况来说,女的这一脸夸张的妆容被完全冲刷掉的时候露出一张出水芙蓉一般的小脸,男的应该会异常惊艳甚至心头小鹿乱撞不小心爱上了这女的,可现实的情况是……

看着因为脸上的妆都花掉却是怎么冲都冲不干净的那张脸,顾修黎完全的看不下去了,林陌芯缩在浴缸里可怜巴巴的抱着肩膀,眼睛一圈黑的吓人,脸上七八种颜色混在了一起要多吓人有多吓人,没有卸妆液的悲哀,顾修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就你这模样,刚才那几个小子是怎么下得去手的?这酒吧里的灯光还没至于让人眼花到对你都能下药的地步。”顾修黎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张惨不忍堵的脸了,随手拿过旁边的一只一次性洗面奶扔给她:“自己洗干净!”

林陌芯却是整个人缩在浴缸里,周身都是冷水,浸泡在这里边她才觉得身上那股燥热的感觉被压制了不少,她深呼吸了两口气,有那么两分的清醒,看着被扔到自己怀里的洗面奶,想也想得到自己脸上现在应该会多姿多彩到了什么地步。

她将洗面奶握在手里,忽然用力一扔,扔到了他脚边,就这样浸泡在浴缸里像是就打算这样泡在里边不出去了似的,闭着眼睛淡淡道:“我就这样了,洗和不洗没什么区别。”

顾修黎淡冷的视线看向她,仿佛这会儿才注意到,眼前的女人的头发已经被水淋的全都服贴的垂在肩侧与背后,只穿着樱花粉色的内.衣和底.裤,内·衣的肩带几乎都落了下来,浑身都是水,身上的肌.肤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出来的,除了脸上那因为被水花了的妆容之外,每一处都能使男人深深着迷。

顾修黎忽然问:“你今年十几?”

林陌芯翻了个白眼,用力用力一撩水甩向他:“你姐姐我今年三十二!叫声姐来听听!”

顾修黎抿唇不语,像是终于决定不和一个小孩子去计较了,随手拿过浴巾放在她伸手能拿到的地方:“用热水好好洗个澡,再把你那鬼画符一样的脸洗干净,洗好了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