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哼了一声:“瞎了你的狗眼,我们主子是四爷。”

“四,四爷,四皇子…”哎呦妈呀,这位爷今儿怎么来了。 那伙计吓得一激灵,忙跪下磕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四皇子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不敬之罪,。”

伙计话音儿刚落,就听楼上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道:“爷真是醉了,竟在这儿瞧见了四哥。”

陈丰忙道:“爷,您没瞧错,真是四爷。”

慕容曦打了个酒哏,揉揉眼,忽的笑了起来:“真是,四哥可是稀客,爷得下去迎迎,我们哥俩能在这儿碰面,真不易啊。”说着伸手扶着柳妙娘,踉踉跄跄的下楼来了。

到了慕容是跟前,凑到慕容是的脸上端详了端详,呵呵笑道:“还真是四哥,爷还当醉迷糊了呢,来。来,既然来了,咱哥俩好好找找乐子。”说着,一伸手把柳妙娘揽在怀里:“四哥瞧瞧,这是百花洲的花魁,妙娘,这模样儿,这身段儿,这张甜腻腻的小嘴儿,哪一样比不过那丫头,有了妙娘,爷早把那没良心的丫头忘了,忘了…”

慕容是皱了皱眉,跟旁边的伙计道:“给我提一桶井水来。”

伙计一愣,心说,这好端端的要井水做什么,不过也不敢问,忙叫人取,自己亲手递了过去,正纳闷,这位爷要井水干嘛呢,就见四皇子直直泼向了对面的六皇子。

这可是刚打上来的井水,冰的紧,把慕容曦浇的打了个好几个激灵,柳妙娘尖声叫了起来,慕容是冷冷喝道:“都下去。”柳妙娘急忙住了嘴,周围人一见两位爷这意思,就知道有事儿,哪敢留下,呼啦一下都跑了,一时间厅里只剩下哥俩。

慕容是看着慕容曦:“可醒酒了?”

慕容曦抹了把脸上的水:“四哥您这是做什么?”

慕容是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你可知六弟妹今儿进宫了?”

慕容曦道:“她去哪儿跟爷什么干系?”

慕容是:“跟你没干系,那我来问你,她是怎么知道苏元容的?”

慕容曦愣了一下:“四哥说什么?”

慕容是道:“六弟也别装糊涂了,若不知怀清的身世,你如何会求娶赫连清,既做了决断就应有担当,若因苏毓敏之事想置怀清于死地,就算四哥白来了这一趟。”

慕容曦仿佛明白了过来,脸色一变,夺门而出,莫不是赫连清把这事儿捅到了父皇跟前,若如此,怀清的小命哪还保得住,自己若想置她于死地,又岂会如此纠结痛苦,却万万没想到,赫连清会知道此事,她怎么知道的?仿佛也不难猜。

慕容曦一进府韩章就迎了出来,上下打量他一遭,摇摇头道:“浑身酒气,像什么样子?”却对上慕容曦的目光,韩章不免皱了皱眉:“你这么看着舅舅做什么?”慕容曦冷冷开口:“不管是谁,只想害怀清的爷都不会放过,哪怕是爷的舅舅也一样。”撂下话进了里头。

韩章不由一僵,韩章也没想到会如此无声无息,以他估计,赫连清进宫捅破此事,就该掀起轩然大波,张家兄妹自不必说,叶府也甭想脱开事外,哪想半点动静皆无,等了半天倒是等来了慕容曦。且,刚他那话什么意思,到了如此地步还放不下那丫头吗。

赫连清这会儿正在屋里忿忿不平呢,本想着自己把这事捅出去,以苏毓敏当年犯的罪,张怀清必死无疑,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上会岔过去,且把自己呵斥了一顿,那意思倒像自己无理取闹诬告张怀清似的。

赫连清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护着那贱丫头,慕容曦如此,慕容是如此,皇上也如此。

越想越恨,虽恨可再让她进宫告状,她还真不敢,皇上刚那脸色,赫连清这会儿想起来都怕呢。

正想着,忽听外头哐当一声,赫连清一愣的功夫,就见慕容曦闯了进来,对上他的脸色,赫连清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慕容曦冷笑了一声:“你倒真不长记性,我警告你的话儿莫非都忘了?”

赫连清见他脸色不善,忽有些怕,一伸手抓住奶娘的胳膊,奶娘见她瑟瑟发抖,不免有些心疼,就想开口说两句情儿,可刚张开嘴,迎头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打的奶娘惨叫一声飞了出去:“把这老婆子给爷堵上嘴关起来。”上来两个小厮就来拖奶娘。

赫连清吓了一跳忙道:“大胆,还不退下。”

小厮有些退缩,慕容曦道:“还愣着做什么,忘了这六王府谁是主子了不成,若是活腻了,爷成全你们。”

小厮听了这话儿再不敢犹豫,两三下便把奶娘拖了出去,赫连清方知慕容曦来真的,恨恨看着他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你敢把我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

慕容曦笑了,只不过笑的极为阴沉可怖,凑近她低声道:“是啊,你是爷明媒正娶的王妃,爷不能把你怎么样,可你要是疯了,爷也不能由着你出去胡说八道不是,丢了你自己的脸没什么,皇家的体面可丢不起,来人,王妃得了疯病,送到后头佛堂里头好好伺候着。”

“你,你胡说,谁,谁疯了?慕容曦,为了那贱丫头你竟如此对我,你才疯了,疯了…”见几个嬷嬷进来,厉声道:“我是六王妃,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我要回国公府,回国公府…”说着推开几个婆子就冲了出去。

可惜刚到外间屋,脖颈后就挨了一下,眼前一黑栽在地上,慕容曦阴沉的道:“若皇子妃踏出佛堂一步,爷要你们的命。”

韩章闻讯敢来,见这景况忙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了那丫头你什么都不顾了吗,这是你的王妃。”

慕容曦不禁苦笑了一声:“若不是舅舅,她怎会是爷的王妃。”

韩章道:“好,好,慕容家倒出了个情圣,莫非你忘了,张怀清是苏毓敏的孙女,她与你有杀母之仇。”

慕容曦道:“母妃已经走了,且,怀清那时不过刚满月的孩子,知道什么,这些事如何能算在她头上?”说到此,脸色一沉:“此是爷的家务事,舅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如今清明已过,舅舅还是尽早回云南去吧,外官在京久了,难免惹人非议。”

韩章脸色难看之极,指着他道:“好,你真有出息,为了个女人,连你母妃的仇都忘了,你母妃算白生了你。”

刚说到此,忽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跑进来:“爷,秦,秦嬷嬷吊死了。”

韩章悚然一惊,心说,好好的怎秦嬷嬷会吊死,也顾不上慕容曦,扯着那婆子问:“怎会吊死,可有人来过?”

那婆子道:“刚宫里来了个嬷嬷,说是秦嬷嬷的老姐妹儿,两人关在屋子里说了会儿话,那嬷嬷就走了,等老奴再进去的时候,秦嬷嬷就吊在了房梁上,救下来已没气了。”

韩章脑袋嗡了一下,暗道,宫里的嬷嬷 ?莫非是皇上…

第133章

“皇上,六皇子来了,您看…”海寿小心谨慎的回禀,就怕皇上一恼,自己这条老命就悬了。

皇上手下的笔略停了停哼一声道:“当朕跟他一般闲呢,朕没空见他,叫他该哪儿乐哪儿乐去,别来烦朕。”

海寿嘴角抽了抽,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为了秦嬷嬷的事儿,自己可是挨了结结实实的十板子,挨了板子还不能回去养着,仍在皇上跟前当差,海寿心里头明白,就得让皇上看到自己这个惨样儿,心里的气才能平了,不然,没自己的好儿。

虽说自己倒霉的挨了顿板子,可是看见丢了魂似的六皇子,又觉自己真不算什么,赫连清那个又蠢又泼的女人,可是这位的皇子妃,这一辈子可有的折腾了。

海寿走近道:“六皇子,六皇子…”

叫了两声慕容曦方回过神来:“父皇可愿见我?”

海寿摇摇头:“六皇子还是回吧,皇上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哪会见您,再说,就算您见了皇上有什么用呢,事儿都出了,还是想想怎么挽救才是。”

海寿如今算看出来了,别管张怀清是不是苏元容,都是这两位皇子心尖子上的人儿,只两位皇子能压住这件事,皇上不追究,张怀清就算过了这一关,至少小命能保住,以后如,何再说吧。

慕容曦脸色一暗:“父皇可还说了什么?”

海 寿道:“想来六皇子也明白,皇上没说什么才好,若说了恐…”话说到此,便停住话头,慕容曦叹了口气,深悔自己当初一念之差娶赫连清,若害了怀清,自己还 有什么脸活在世上,舅舅总说怀清跟自己有杀母之仇,可即使知道怀清是苏毓敏的孙女,自己仍旧无法忘了她,仍然喜欢她。

他如今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听了舅舅的,一时糊涂娶了赫连清,自己根本就不想争位,他不想当皇上,他只想跟怀清两人相守在一起,或者去扬州开个饭馆,或者随她四处行医,可如今呢,这些都成了一场空。

且,自己娶的王妃还心心念念想置怀清于死地,怀清一定恨死了自己,若不是自己她也不会有此大劫。

慕容曦的脚一步一步迈出去,他的腿仿佛有千斤重,走一步都是煎熬,出了宫左右望了望忽觉茫然又颓败,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这才是最可悲的。

“六弟…”

听见声儿慕容曦抬头,见是慕容是,忽的眼睛一亮,伸手抓住他:“四哥,你能救那丫头的对不对?”

慕容是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她。”

慕容是很清楚当年的事并不单纯,而自己当初之所以没查下去,也是因为私心,所有的一切苗头都指向他母后的坤德宫,虽无确切证据,可当年淑妃跟长庆公主的死,恐跟母后脱不开干系。

慕容是不想把自己的母亲想的如此阴狠,可事情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越可能是事实,还有一个,就是父皇,有些事四皇子不说,却不代表他不会想,只不过,这些事都是内廷秘事,自己又始终没想明白其中缘故,所以就这么搁着了。

况且,翻出来此事恐要牵连太多人,首当其中的不是母后而是怀清,故此,他千方百计的隐瞒此事,不惜把苏毓敏藏在自己的庄子上,却错估了韩章的野心。

一 个人的野心太大,往往就会不顾一切,而韩章这个人虽有野心却缺乏能力算计,说白了,就是蠢,以为六弟娶了国公府的小姐,就能拿到军中的支持,却不想想以赫 连达的精明怎会看不出这样显而易见的算计,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也是为了让父皇放心,毕竟赫连达很清楚,父皇要的是听话的臣子,而不是一个功高震主的将 军。

本来一切都在掌握,可变数就是韩章的野心跟赫连清的愚蠢,造成了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而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刚对那丫头说过,会护她一辈子,如今自己要如何才能护住她不受伤害呢…

慕容是抬头看了看,昨儿还是艳阳高照,今儿就阴了下来,阴沉沉的天儿,仿佛随时都会落雨。

怀清进来不见她哥,一屁股坐在炕上问:“我哥呢?又去伏牛山了?”

若瑶道:“可不是吗,一大早就走了,也不知伏牛山有什么可看的,这都连着去了三天,还没去够。”

怀清道:“今儿嫂子还是劝劝哥,总归哥哥不是南阳知县了,虽说赵大人嘴里头跟哥客气,心里怎么想的也难说。”

若瑶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毕竟不在南阳了…”

姑嫂正说着,忽银翘进来道:“刚门冬来说周家少奶奶来了,说是来谢姑娘的。”

怀清一愣,看了若瑶一眼:“她怎么来了?”

若瑶目光闪了闪:“你先去,我过过就来。”

怀清点点头,迎了出去,一见李曼娘,怀清还真愣了一下,比那年见的时候瘦好些了,脸色倒还好。

李曼娘早就想明白了,只有给周家生下子嗣,她在周家才有立足之地,所以,即使过得如此不舒心,也极力让自己身体康健,这样才有一线生机,而这个生机终于让她等到了,而她自己也没想到,赐予自己这个生机的人竟是张怀清。

那天丫头回来跟自己一说,李曼娘心都凉了,当初可是李家千方百计退的亲,在邓州府又那般对张怀济兄妹,若换成自己,即便不记恨,也不会轻易释怀,且李曼娘相当清楚,自己的小把戏便能骗过所有人,却无法骗过怀清,若她说破此事,前功尽弃不说,恐自己在周府再难立足。

正忐忑不安,不想她婆婆却来了,好言好语的说了好些话儿,又叫人把她的东西挪到了正院;来,又拉着她的手道:“以往是娘的不是,委屈了你,今后你就住在这儿,本就是夫妻,分着像什么话。”

说的李曼娘愣了半晌,方道:“如玉…”说着有些怯怯,此中情态落在周夫人眼里,越发愧疚,柔声道:“知府夫人病了,她回家侍奉汤药去了,需得一个月,你好好跟少宗过,娘还指望着你抱孙子呢。”

听到这话儿,李曼娘就明白了,这一个月就是自己的生机,有了子嗣在周府就算立住了脚,若无子。恐周家会以此为由把自己休回娘家,虽说自己也不能确定能不能怀上子嗣,也只能赌上一把了,总好过在那个偏院子里头等死,。

再说自己也通药理,只少宗碰她,就大有可能,之所以来南阳,说是谢张怀清,李曼娘着实想见见张怀济的新婚妻子,女人吗,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理,李曼娘是想看看张怀济的妻子比自己如何。

怀着这种心理,一进来就不觉往怀清身后瞧,嘴里道:“怎么不见令嫂?”

怀清也明白了过来,这位不是来谢自己的,目的是若瑶,想必若瑶早就猜了出来,故此先让自己过来。

想到此,怀清笑了笑:“嫂子在后头换衣裳呢,曼娘姐姐这边儿请,银翘上茶。”

“是。”银翘应一声出去,不一会儿托盘捧来两盏茶放在桌子。怀清一见上头的茶盏,不禁暗笑,真亏嫂子出来祭祖,还带着这些东西,也不嫌累赘。

李曼娘倒是愣了愣,虽说住在官驿里,可这茶盏竟是汝瓷的,淡淡的青色,映着透亮的茶汤,让人爱不释手。

怀清道:“官驿里也没那么多讲究,姐姐将就吃些吧。”

曼娘脸色一滞,心说这还不讲究啊,再瞧怀清的衣裳,虽素净,可那料子样式都能瞧出不凡来,还有这些丫头、婆子、下人、小厮,乌泱泱的一群人,可以想见在府里过得什么日子。

以至于李曼娘忍不住想,若当初跟张家未退亲,自己就是这家的女主人,这些丫头婆子小厮都要听自己的使唤,该是何等惬意的富贵日子。

正想着,忽听丫头道:“夫人来了。”

李 曼娘忙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外头,只见从廊子上转进来一个女子,穿一身大红织金的衣裳,头上梳坠马髻,斜斜插着一支累丝金凤,凤嘴一溜珍珠垂下 来,跟她耳畔两只龙眼大的珍珠坠子相映生辉,更显出一张瓷白的小脸,眉目如画,唇若红樱,略一抿唇。脸颊边儿隐约可见两只梨涡。

李曼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一眸一笑都是风情,她一进来仿佛整个厅都亮了起来,李曼娘都不由看着她发呆。

怀清暗笑,还真让自己猜对了,虽说如今若瑶已经嫁给了哥哥,可面对李曼娘,还是不由自主产生了护卫自己领地的斗志,女人跟女人在一起,真是无时无刻不是战争。

若瑶明眸流转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来:“这一定是李家妹子了,常听相公提起当初桑园村的事儿,可惜李家搬走了,不然该去拜访的。”

李曼娘看看若瑶,再瞧瞧自己,论姿色,人家生的倾国倾城,论性情,人家能大方的说过去的事儿,这份大度恐男子也不一定有,论家世,李曼娘不禁苦笑了一声,自己家不过一个开药铺的,人家可是二品大员的千金,简直一天一地。

越看若瑶曼娘越自惭形秽,再也没有攀比的心思,只略说了几句话,便要告辞,怀清送她出来,到了外头,李曼娘方低声说了句:“谢谢。”

怀清知道她谢自己什么,此事也不过顺水推舟,往后恐怕也没机会见面了,能留点儿念想。总比留下仇好。

怀清回来,围着若瑶转了一圈笑道:“嫂子可真用心,这么多天就数今儿打扮的齐整。”说着伸手拨了拨她耳上的珍珠:“难为你不嫌重,把这个戴了出来。”

若瑶拍了她的手一下,小声道:“你不说你哥当初对她还念念不忘吗,我要是不把她比下去,你哥怎么知道我的好呢。”

怀清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放心吧,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更何况,我哥对李曼娘不过是儿时的记忆,真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男女之情,倒是对嫂子你,苦恋了好几年,当初我真怕要是你们不成,我哥得做下病。”

“什么病?”

怀济一脚迈进来:“刚回来时瞧见像周家的马车,是周员外来了吗?”

怀清跟若瑶一对眼神儿:“想必哥瞧差了,从早上到现在也没见一个客人登门,哪里来的周员外。”

怀济挠挠头:“那真是我瞧差了。”

若瑶把他的斗篷接下来,柔声道:“瞧这一头汗,回头叫风拍着可要病了。”说着,掏出帕子刚想给他擦拭,忽见怀清笑眯眯望着她,脸不觉一红,把帕子递给怀济道:“快擦擦吧。”

怀清瞧得津津有味,对于古代这种夫妻之间的小互动,颇感兴趣,明明都是夫妻了,却还时不时脸红一下,瞧着格外新鲜。

而且,刚那一瞬,她竟然忍不住想到自己跟慕容是,若真像若瑶说的,自己喜欢慕容是,那自己跟他也应该有这种类似恋爱的感觉吧。

可怀清仔细想了想,自己跟慕容是在一起的时候基本没什么互动,就连话都很少,先头不熟的时候,自己还觉得,跟慕容是这么闷的人在一起,日子长了会得忧郁症,后来熟了,又觉得这人虽天生就是闷性子,心地却不坏,故此,两人相处还算和谐。

不过认真算起来,自己跟慕容是独处的机会还真不多,却忽想起那天晚上,早樱如雪,月色如莲,他的唇那般贴在自己发鬓上…

怀清如今都清楚记得,当时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跳的仿佛出了故障,或许若瑶说的对,自己心里有他,早有他了,可自己跟他怎么可能?想到此,怀清忍不住摇头,现实跟梦想总是有着鲜明的距离。

若瑶道:“这丫头傻了,瞧什么呢这么入神?”

怀清方回过神来,笑道:“瞧嫂子跟哥恩爱呢,想我的小侄子小侄女什么时候会来?”

若瑶脸大红又:“胡说。”

张怀济见媳妇儿跟妹子相处的如此融洽,更是欢喜,瞧瞧若瑶,再瞧瞧怀清,忽觉人生至此真算圆满了。

一家子正说话儿,忽陈皮从外头跑了进来:“大爷,京里的加急信,是亲家老爷叫人送来的。”

一听加急,怀清忙接过打开,里头就写了四个字,“有事速归…”

第134章

可福一见余文钊,忙迎上来道:“国舅爷您可算来了,娘娘都问几回了,快跟奴才进去吧。”

余文钊点点头,快步进了坤德殿。

皇后见了自己兄弟,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是。”殿中人应一声都退了下去。

余文钊才道:“娘娘如此急召文钊入宫可是有事。”

皇后低声道:“近两日你可听说什么?”

余文钊道:“娘娘是说苏家那丫头的事儿?”皇后点点头。

余文钊道:“娘娘不用担心,便那丫头还活着也不打紧,十七年前,那丫头可才满月呢,能知道什么。”

皇后道:“你觉得张怀清真是那苏毓敏的孙女吗?”

余文钊道:“若苏毓敏跟张怀清的爷爷是同门,张怀清或许真是苏元容。”

皇后:“即便如此,又怎会一夜之间人尽皆知,你不觉得此事蹊跷吗?”

余文钊道:“娘娘是说…这背后有人?”

皇后点点头:“即便张怀清就是苏元容,可这件事已过去了十七年,张怀济又娶了叶若瑶,此事若闹大,必然会牵连叶家,皇上怎会不明白这个理儿,故此,就算为了老太君,皇上也会压住此事,如今却闹的满城皆知,这背后之人的心思恐不善。”

余文钊道:“娘娘是说此人想借由苏元容之事,掀起当年淑妃的案子?”

皇 后:“便不是为了十七年前的旧案,也是为了彻底斩断是儿跟叶府的联系,是儿跟张怀清走的近,这事儿已不是什么秘密,张怀济成了叶家的女婿,叶之春虽无兵权 可有跟皇上的情份,再说,还有老太君呢,在万岁爷跟前说一句话,恐比别人说十句百句都有用,而叶之春之前在几位皇子之间一直保持中立,如今即便他没站队, 无形中也跟是儿拉近了关系,况且,听说老将军对张怀清那丫头颇为青眼,张怀清自然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苏毓敏当年可是杀头灭族之罪,苏元容就是朝廷钦 犯,若此事不闹起来,暗里压住也还罢了,一旦闹大,恐怕皇上也不能再装糊涂,这背后之人不是为了除掉张怀清,而是为了斩断是儿和叶府将军府的联系,这一招 不可谓不毒。”

说着想起什么道:“还有一个,如今我也不瞒你,是儿对那丫头情根深种,岂会眼睁睁看着那丫头死,我只怕他会不顾一切,到时又该如何收拾?”

余文钊倒抽了一口凉气:“娘娘是说四皇子对那丫头?”

皇后点点头,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什么缘分,是儿这么个冷心冷情的性子,却偏对那丫头放不开。”

余文钊目光一闪道:“娘娘,若果真如此,这丫头可留不得。”

皇后道:“你的意思是…”

余文钊脸色一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先下手为强。”

皇后忙道:“不可莽撞,据我所知,皇上已让叶之春送信,叫张家兄妹速速回京,想必此时已进了城,京里多少双眼盯着,若让人知道就是大麻烦,我叫你来也是怕你擅自行动,越到此时越不能自乱阵脚,且瞧瞧皇上怎么处置这丫头再说吧。”

皇上一皱眉,把龙书案上的一摞折子甩在地上,哼了一声道:“远在云南还能联系这么多大臣联名上奏,朕倒是小瞧他了。”

海 寿忙猫腰捡起地上的奏折,心里暗道,敢跟万岁爷顶着干,韩章你他娘真是找死,张怀清就是苏元容的事儿,一夜间传遍京城,若这背后无人操纵,傻子都不信,而 这背后之人也不用猜,肯定是韩章,别人没他这么蠢,这老小子是猪油蒙了心,非要置张怀清于死地,就不想想张,怀清是那么好动的吗,就算逼着皇上处死张怀 清,过后也没他什么好儿,还是说,他自作聪明的以为皇上不知道是他使的坏,这些大臣们也是糊涂,跟着起什么哄啊。

不过,这么一来,那丫头还真是凶多吉少,更何况,这里头还牵连着两位皇子跟叶家呢,这京城真要变天了。

皇上站起来来回走了两趟开口道:“那丫头何时到京?”

海寿道:“算着今儿该到了。”

“你去把她带来,莫惊到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