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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昱墨应该还没这么快告密,萧翊时早就在怀疑她了吗?

“陛下,奴才这是做错了什么事了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僵硬地响起。

“能跟着朕贴身伺候的,萧铭都要去查一下身世,朕以前吃了太多亏,不得不防。”萧翊时轻描淡写地道。

手脚稍稍回暖了些,乔梓屏息问道:“奴才的弟弟现在还好吗?那个赌鬼就不要再提了,奴才连他的名字也不想听。”

“你父亲已经死了,你弟弟也就种地混个温饱,你不担心他吗?”

“担心,可奴才再担心也没用啊,路途遥远,这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你不是攒了很多银子吗?怎么也不去接济一二?”

乔梓的心一紧,强笑着道:“这不是怕那个赌鬼把银子都去输光了,要是他不在了那就太好了,要是陛下恩准,等我的银子再攒得多点,就去老家买间小屋。”

萧翊时很就久没有出声,乔梓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反复咀嚼着自己刚才的一字一句,琢磨着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小乔子,”萧翊时转过身来看着她,“你要是有事情瞒着朕,现在对朕说,朕恕你无罪。”

那双黑眸幽暗深邃,好像有什么乔梓看不懂的东西呼之欲出。

乔梓呆了呆,垂首低声道:“奴才能有几个脑袋,瞒天瞒地也不敢瞒陛下,奴才对陛下…”

萧翊时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好了,起来吧,朕知道你真心得很,比真金还真。”

乔梓站了起来,偷偷地看了一眼萧翊时,他拿着书闲适地翻看着,脸色还不错,这关算是过去了吧?她长舒了一口气,殷勤地道:“陛下坐着,奴才再给你捏几下,保证你舒服。”

两个人正说着话,应珞领着人进来了,在旁边的小几上摆了几盘小食,还送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红豆沙羹,乔梓眼睛一亮,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萧翊时端起红豆沙羹,用小勺搅了搅,一股芳香四溢。

“这红豆沙烧得有些稠了,朕不甚喜欢。”

乔梓忍不住凑了过去道:“陛下,奴才愿为陛下分忧。”

“那怎么行,连累你吃坏了肚子,朕去哪里找你这么忠心为主的奴才?”萧翊时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叫了应珞一声,“还是去倒了吧。”

应珞有些纳闷,这明明是萧翊时让她特意备上的,怎么一眨眼就要倒了?

还没等她上前接过红豆沙,乔梓一把就托住了萧翊时的手腕,腆着脸道:“陛下…倒了可惜,不如赏了奴才吧,奴才特别爱喝这红豆沙羹。”

“这会知道说实话了?”萧翊时看着她。

乔梓老实了:“是,陛下心细如发,目光如炬,奴才心里的小九九逃不出陛下的手心。”

那张清秀的脸热切地凑了过来,距离萧翊时近在咫尺,萧翊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清浅的吐息和浅浅的幽香。

那双眸子黑白分明,黑漆漆的眸子里倒映出了自己的脸庞,萧翊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紧缩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不管不顾地钻了进来。

“拿去赏你了,以后有什么喜欢的,和朕直接说就是了,萧铎他…”

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却又戛然而止。

萧翊时忽然僵住了。

乔梓却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忙不迭地接了过来,舀起一口红豆沙放入口中,那细腻柔滑的触感溢满舌尖,甜糯到了极致。

要知道,四通殿里的伙食虽然好,却从来没有像样的甜点,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味道了,没有糖分的日子,好像浑身都少了点什么。

她满足地闭上眼睛,伸出舌尖,粉红的小舌舔了一圈嘴唇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真好吃,谢陛下恩典。”

萧翊时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椅子被撞开了,他大步朝外走去。

乔梓愣住了,捧着碗追了两步,不知所措地道:“陛下…你去哪里?”

“朕乏了要睡了,”萧翊时硬邦邦地道,“你吃完就回去歇着吧。”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乔梓三下五除二把红豆沙吃完,悻然地腹诽离开了寝殿: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帝王,不过吃了他一碗红豆沙就生气成这样了…

过完年,萧翊时又渐渐忙碌了起来,不过乔梓却意外地清闲了下来,原本她是萧翊时的贴身随侍,不知怎么了,萧翊时让马德另找了两个机灵的小太监,一个叫小何子,一个叫小吕子,生得也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

小何子和小吕子显然很得萧翊时的欢心,好些事情萧翊时都点名让他们俩去做,四通殿里的人私下里暗自传开了,这莫名当红了的小乔子莫名就要失宠了。

乔梓有些失落,有几次腆着脸往萧翊时身旁凑了凑,萧翊时却总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讪讪地就退了出去。

幸好,萧翊时没空理她,有人要理她。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萧翊川的身体也跟着见好,他时常到四通殿里来,有时候萧翊时在忙,他就点名让乔梓陪到东合室里去,平常安王府里的人都把他当成瓷器似的,生怕一大声说话就让他有了裂缝,也只有乔梓在他面前随性自然。

容昱墨也找她,有两回还向工部一个姓王的大人介绍了她几句,乔梓只是胡乱应了两声就躲开了。

最后一次容昱墨把她堵在了正殿前,不得不乖乖地跟着一起到了季华阁。

“你躲着我,是心里有鬼吗?”容昱墨慢条斯理地道。

“哪有,是容大人总爱找我麻烦吧?”乔梓小心翼翼地答道。

“容某只是心系故人,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海涵。”容昱墨很是诚恳地看着她。

乔梓再也不会上当了,比虚伪谁不会啊:“容大人高风亮节,奴才佩服,只是奴才确实和容大人的故人毫无牵扯。”

容昱墨微微一笑:“既然你不愿有牵扯那就别牵扯,只是我那故人已经驾鹤西去,见到你就好像见到我那故交,还望乔公公不要吝啬,你我多多来往,也可让我聊寄思念。”

乔梓心里腹诽了一句,这不是明摆着想让她当个替身吗?平南王府落难的时候怎么不见人多多来往?“容大人位高权重,奴才怎敢高攀?”

容昱墨也不答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鎏金小盒,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模样。

乔梓的眼睛亮了亮,却一脸正气地道:“容大人这是做什么?难道我乔某是区区一个盒子…”

容昱墨的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按了一下,那盒子底部忽然翻转,“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弹了出来。

乔梓猝不及防,只觉得眼前一阵粉色的雾气,香气四溢,她慌忙挥手在空中掸了掸,咳嗽了起来:“这…这是什么?”

容昱墨也吓了一跳,抬手替她擦掉脸上沾着的香粉,尴尬地道:“这是青衣做的机关盒,我瞧着挺好玩的就拿来送你,只是他什么时候装了香粉…”

一张纸条从夹层中飘了下来,乔梓捡起来读道:“宝盒赠昱墨,红粉送佳人,香飘满千里,风流誉天下。”

容昱墨咬了咬牙,他昨儿个讨教顾青衣,说自己得罪了个人,让他找点好玩的东西给人赔罪,顾青衣顺手就给他这个玩了两遍,没想到最后里面居然弄了这样的名堂。

他接过纸条撕成了碎片,微笑着道:“青衣就是爱开玩笑,不过他的机关的确是天下一绝。”

乔梓接过盒子,仔细找了两遍,最后在容昱墨的指点下才发现那机关按钮居然藏在那鎏金线中,正好和盒子的缝隙镶嵌在一起,天衣无缝。她把玩了两遍,越看越欢喜,便再也不舍得放手了。

得了人家的好处,乔梓自然没法再冷淡了,两个人在季华阁里闲聊了片刻,马德过来了,神情古怪地道:“容大人,传陛下口谕。”

第25章

章承煜站在窗棂前看了好一阵子了,从容昱墨带着乔梓步入季华阁起。

心里莫名地好像起了个疙瘩,想要去挠,却不知从何挠起,想要忽略,却时不时地被膈上几下,难受得很。

从正月初六那日开始,他便发现了自己这个毛病,要是有人和乔梓交好亲密,他便心里不舒服。

只不过是个小太监罢了,既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没有温婉可人的性情,更不是千娇百媚的女子,这样的心思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日子他特意把乔梓调开,新来的两个小太监也很是机灵,可不知怎的,他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瞟向屋外,耳朵也不自觉地搜索着那个熟悉的声音。

王公贵族中确有那种亵玩小倌的劣迹,稗官野史中也曾有流传,高祖一生文治武功当属豪杰,却有一条洗不掉的污点,那就是爱好龙阳,曾和近臣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因为先帝的缘故,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欲望放纵,可现在对乔梓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脱离他的掌控。

就好比现在,看着容昱墨和乔梓在屋里说说笑笑,他那种胸口发闷的症状便愈来愈重,恨不得把乔梓拽出来好好训斥一顿。

不一会儿,容昱墨从季华阁里出来了,两个人在庭院里挥手道别,萧翊时看着乔梓一路哼着小调到了正殿前,和马德守在门口唠嗑。

“朝中琐事堆积如山,爱卿却如此闲情逸致,朕心不适。”

刚才那道口谕好像有点太冲动了,不知道会不会让容昱墨看出点什么来。

他有些懊恼,沉着脸坐在案几前,瞟了一眼茶盅道:“茶水凉了。”

今日是小吕子当值,他惶恐地上前:“奴才刚换过,许是今日天冷,奴才这就去…”

“你忙别的去,乔梓呢?他闲着让他来泡茶。”

小吕子很是纳闷,刚想说他不忙啊,眼角的余光瞥见萧翊时那阴沉沉的脸,立刻舌尖打了个转,应了一声是。

乔梓进来了,忙忙碌碌地开始重新温杯醒茶,她的手艺并不好,好半天才捧着茶到了萧翊时跟前,眼巴巴地盯着萧翊时轻啜了一口。

“陛下,味道如何?”

萧翊时没有说话,这茶泡得不够火候。

看着他的表情,乔梓不免有些泄气:“我还特意请教了马公公如何烹茶,真的,陛下你看,昨日我的手都被沸水烫了。”

葱般的小手在萧翊时面前晃动,十指尖尖,指甲圆润犹如白玉。

萧翊时一阵心猿意马,好一会儿才看到她那虎口上两点红点,回过神来道:“好端端地去学泡茶做什么?不用学了。”

乔梓不吭声了,颇受伤害地缩回了手。

一股浅香传来,萧翊时狐疑地吸了吸鼻子:“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好像是女子用的香粉。”

乔梓来了精神,从怀里掏出了那鎏金盒子,兴致勃勃地演示给萧翊时看:“这是容大人送我的小玩意儿,喷了我一身香粉,陛下,下次我向何太医要点药粉来捉弄别人,你说会不会有人上当?”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萧翊时又是好笑又是烦闷。

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一个小盒子就高兴成这样…昱墨向来风流,怎么会忽然也注意起乔梓来了…

窗外阳光正好,枝头有飞鸟掠过。

他淡淡地道:“一个盒子有什么好玩的,没出息。”

乔梓不服气地问:“那陛下说有什么东西好玩?”

“这几日天气暖和了,朕的弓箭都快生锈了,要是去阳安山春猎,不知道是不是比这个小盒子好玩一点。”萧翊时轻描淡写地道。

乔梓怔了半晌,骤然把头点得跟那鸡啄米似的:“好玩,一定好玩!陛下,千万别丢下奴才,奴才替陛下背弓拉箭!”

阳安山就在近郊,群山延绵,好似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京师远远地拥在怀中。是上风上水的佳地。此处历来就是皇家猎场,更是夏日避暑冬日泡汤的好去处。

萧翊时定下春猎的日子后,郑太师和御史台照例又在朝会和四通殿奋力劝谏了一番,可能是因为晋武帝的日子过得太过荒诞,他们唯恐萧翊时也走了先帝的老路,一看有不对的苗头,便往死里谏。

萧翊时听得不耐烦,又让人直接把郑太师半拉半架走了,说是郑太师为国操劳辛苦了,让他在家歇息几日,等春猎回来就送一头猎物亲自犒劳。

御驾出城,自然和上次微服出行不同,萧铎领了数千禁军,萧锴也把大内侍卫中的高手全带齐了,一路浩浩荡荡,朝着阳安山缓缓而行。

队伍逶迤绵长,随行的有好些人乔梓都认识,容昱墨和顾青衣被叫到萧翊时的马车中说话,而萧翊川领着萧秉到萧翊时跟前见了御驾,便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去了。

萧铎走在队伍的前段,胯下一匹枣红马,一身银盔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分外英武俊朗。

乔梓跟在马车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萧铎看了一路,如此阳刚的男子,就好比积雪下的青松,怎么看都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许是注意到了乔梓的目光,萧铎掉转马头到了她身旁,朗声笑道:“我这是脸上长花了吗?”

“萧大哥,你这样好生帅气,”乔梓羡慕地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提剑上马,快意恩仇。”

萧铎哂然一笑:“那可都是夏练三伏冬练数九苦出来的,我八岁就开始被父亲丢在冰天雪地中习武,你能吃得消吗?”

乔梓挠了挠头:“那有没有什么事半功倍的速成法子?”

马车上的帘子掀开了,容昱墨从中探出头来,正色道:“有。”

乔梓喜滋滋地道:“这就是了,容大人博览群书,想必是看到过什么秘笈。”

“你到马车上来睡上一觉,梦里就能成为高来高去的大侠了。”

马车里传来顾青衣的哈哈大笑声,乔梓悻然道:“容大人,你身居高位,怎么总拿我这个小人物开心?”

萧铎赶紧打圆场:“好了,容大人和你开玩笑呢,你不会武也没关系,等到了猎场,我打几个野物让你玩玩。”

“还是萧大哥好,那里有野兔吗?抓一个给我玩玩。”乔梓的心痒痒了起来。

几个人正说笑着,忽然半空中传来一阵鸟鸣声,乔梓抬头一看,只见一群大雁排成了整齐的一字型在空中飞过。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破空声响起,几乎就在同时,队末的大雁一声悲鸣,一个倒栽葱栽了下来。

紧接着,又有两箭飞去,箭无虚发。

到了第四箭时,只见萧铎一夹马腹,那马往前一窜,他的手往后一探,弯弓搭箭,只听得“嗖”的一声,那箭破空而出,在大雁身前堪堪和第四箭相撞,那只大雁逃出生天,悲鸣着扇了几下翅膀,却还是一头栽了下来,想必是被吓破了胆。

“来者何人,大晋建华皇帝御驾在此,还不前来见礼!”萧铎勒住马头,厉声大喝,那声音灌入了丹田之气,震得乔梓耳膜嗡嗡作响。

前面一阵尘土飞扬,过了片刻,有人来报:“陛下,岳王萧承澜候在前方恭迎御驾。”

马车里沉默了片刻,萧翊时的声音不辨喜怒:“宣。”

车队已经停了下来,不多时,前方一阵马蹄声响起,一匹白马从千军中疾驰而来,白衣胜雪,衣袂飘飘,一片金色的阳光中仿如谪仙一般越来越清晰,随着骏马的一声嘶鸣,那马蹄高高扬起,他立在马头,矜贵傲然地环顾四周。

乔梓的呼吸好像都要停止了,那人的五官精致俊美,比萧翊川都更胜一筹,更难得的是,他举手投足间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傲然,风采夺人。

四周一片雅雀无声,他翻身下马,躬身行礼:“陛下,萧承澜候驾已久,一时手痒小试几箭,还望陛下海涵。”

门帘开了,萧翊时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今日他穿了一件黑色锦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透着天子之威,神情却一片云淡风轻,朝着萧承澜缓步走去。

一黑一白二人对视而立,萧翊时淡淡地道:“有劳皇叔了,朕还以为皇叔依然缠绵病榻,今日一见,方知皇叔身康体健,朕心甚慰。”

“多谢陛下挂心,臣的身子已经大好,便来毛遂自荐,或可陪陛下阳安山纵意一回。”萧承澜的语声恭谨。

“准。”萧翊时言简意赅。

“多谢陛下,”萧承澜应道,旋即看向萧铎,笑着道:“方才那一箭可是萧将军所射?箭技精湛,本王佩服。”

萧铎恭声道:“不敢,是王爷承让了。”

车队重新起步,萧承澜上马,陪在萧翊时的马车旁,萧铎则陪在他身侧,两个人偶尔交谈几句,看起来一见如故的模样。

乔梓别开脸去,却不时情不自禁地偷偷看向萧承澜,只觉得胸口好像揣了一只小兔子般怦怦乱跳。

她正胡思乱想呢,忽然车壁上轻敲了几下,萧翊时的声音不悦地响起:“傻看什么呢?”

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刚好迎上了萧翊时探究的目光,顿时好像心里的小九九被抓到了似的,脸上泛起一层绯色,口吃着应道:“没…没什么。”

萧翊时狐疑地看着她:“上来伺候着。”

乔梓应了一声,利索地上了马车,进马车前,她下意识地往左瞧了瞧,却见萧承澜正侧脸看了过来,嘴角仅含一抹浅笑,眸色却深幽犀利,若有所思地落在她的身上。

第26章

御驾一路往西,入驻阳安山行宫。内侍府把随行的各位王公大臣安顿好了,原本静寂的行宫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萧翊时忽视了乔梓期盼的目光,吩咐她好好呆在寝宫里,和萧铎、萧锴去了行宫后的校场,想必是为明日的春猎热身去了。

刚才还让她上马车近身伺候,现在又把她丢在一旁,乔梓对萧翊时这样忽冷忽热的也习惯了,只求明日不要把她丢在行宫就好。

闲来无事,她和留在寝宫的马德唠起嗑来,打听那个莫名出现的萧承澜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马德在宫中混了将近三十年了,经历了三朝,对这些八卦自然了若指掌,这萧承澜论辈分讲是萧翊时的堂叔,萧承澜的父亲当年是晋德帝的继皇后所出,继皇后深得宠爱,萧承澜的父亲也很得帝心,一时之间便起了废长立幼的心思。

期间如何云谲波诡不得而知,到了最后徳帝病危,满朝文武有一大半恳请徳帝遵循礼制,传位于先皇后之子,也就是萧翊时的祖父,徳帝无奈之下,令萧翊时的祖父也就是后来的文帝立下毒誓,这才传位于文帝。

后来萧承澜的父亲一直偏居于京城一隅,没过几年继皇后便去了,而他不知是夺位失败积郁在心还是因为不容于文帝,早早地便过世了,萧承澜当时才不到十岁,承袭了王位,默不作声地偏居于京城一隅。

晋武帝继位后,对这个不起眼的侄子也不甚在意,没想到这萧承澜聪慧过人,年少时便四处游历,结实了众多能人异士,成年后回到京城,在三年前的洛阳花会上将牡丹珍品花后魏紫一箭射入大长公主发髻,一箭成名,被誉为京城四杰之一。

他接人待物温润有礼,言谈博学多才,这几年下来,颇受京城中王族世家的拥趸,赞其有乃祖之风,硬生生地将当时迷醉于酒色的大皇子寿王比了下去。

只是萧承澜意外地和寿王走得很近,也多次受武帝召见,叔侄二人看起来芥蒂皆无。后来新帝登基时,萧承澜托病没来参加登基大典,后来更是缠绵病榻了两个月影踪皆无,萧翊时忙于接手朝政也没空去琢磨他这个小皇叔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今日他主动送上门来,难免让萧翊时十分意外。

乔梓心里感慨万千,这萧翊时和萧承澜的身世简直就是异曲同工啊,这把龙椅上的血光,想必是要世世代代地承袭下去了。

听完八卦,她按照萧翊时的吩咐,在寝殿里打了个盹,眼看着天色将晚,前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以为萧翊时回来了,兴冲冲地迎了上去:“陛下,奴才已经想好了,萧大哥若是没空,能否请陛下恩准奴才亲自去捉一只…”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来的人不是萧翊时,却是那萧承澜。

和刚才车队中见到的不一样,萧承澜已经换了一身衣袍,依然是周身雪白,浑身上下除了腰间坠的一块玉佩,别无他物。他看起来比萧翊时大了几岁,长得有三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眸子是漂亮的凤眼,比萧翊时更添了几分风流蕴藉。

单就气质而言,萧翊时深沉内敛,而萧承澜矜贵自傲,容昱墨清俊雅致,顾青衣则是洒脱飞扬,京城四杰名不虚传,四个人不分伯仲,难辨上下。

这四个人中萧承澜最是年长,俊美中更添了几分成熟男性的儒雅气息,这让有些叔控的乔梓忍不住心生仰慕。

“岳岳王爷…”她有些口吃,“陛陛陛下还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