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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太过蹊跷,所有证据的确对萧翊时十分不利。乔梓的脸色也渐渐发白:“王爷,你在想什么?难道你也怀疑陛下吗?”

萧翊川沉默良久,长叹一声:“我只恨我这副残破的身子,不能远走天涯,再也不用见到这骨肉相残的血腥。”

“不可能,”乔梓斩钉截铁地道,“陛下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一定是有人要故意陷害陛下。”

“那会是谁?现在放眼大晋,还有谁能与他匹敌,能称之为他的对手?”萧翊川反驳道。

乔梓心乱如麻,她想起了那突兀出现的唐庭礼,又想起了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神秘恩人,她想说却又不能说,末了只好颓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陛下不是这种人。”

她的语气真挚,萧翊川愣了片刻,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你…真的如此认为…但愿皇兄不要辜负你我…”

他陡然振作了一下精神道:“但愿皇兄早日抓住真凶,替秉儿报仇,如此才能还他清白,要不然,就算你我相信,也难逃世人唾骂。”

乔梓又劝慰了他几句,说了几句笑话,萧翊川总算脸色舒畅了些,也会开起玩笑来了:“小乔子,你我也算是投缘,不如你就到我安王府来吧,我给你封个大总管做做,虽然不及皇兄那里的大总管威风,但胜在清闲。”

乔梓心中一动:“王爷不是在拿奴才开心吧?奴才可要当真了。”

“比真金还真,”萧翊川学着她的口吻道,“只要皇兄肯放人,本王那里,随你来去自如。”

从马车上下来,乔梓紧绷的心总算稍稍放松了些,去安王府这是最后一条退路,如果是萧翊时要把她送人,这样也不算是她违背约定。

一溜儿小跑追上了萧翊时的马车,乔梓从窗口往里一瞧,她和萧翊川在那里忧心忡忡,而萧翊时却十分悠闲自得,手里捧着书,偶尔还逗弄一下那只被关入笼子的雪兔,仿佛浑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快到城门口时,萧承澜过来拜别,他这阵子因为养病一直住在城外别庄。

马德掀开了帘子,萧翊时的声音从里面淡漠地传了出来:“皇叔自便,只是皇叔既然这身子已经大好,就不要闲云野鹤了,还请多来助朕一臂之力。”

萧承澜躬身道:“是,臣谨遵圣喻。”

萧翊时的马车往城里行去,乔梓正要跟上去,只听见萧承澜在身后叫了她一声。

乔梓停下脚步,诧异地问:“岳王殿下有何吩咐?”

萧承澜缓步走到了她的身旁,高大的身形刚好将乔梓的身子挡在了车队视线之外,他的凤眼轻挑,笑如轻风拂面:“小乔子,本王与你一见如故,要就此分别,甚是不舍。”

两个人几乎脸对着脸,那俊朗的五官在乔梓面前放大,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呐呐地道:“王爷…你长得真是好看…”

“是吗?”萧承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本王原本还想让你看看射杀猎物时的英姿,可惜让那小子扰了兴致。”

他的手抬了起来,在她束发的发冠上轻抚了片刻,凝视着乔梓的眼中仿佛又是一片情意绵绵。

乔梓顿时从晕陶陶的感觉中清醒了过来,脑子里一阵发懵,这王爷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有种良家妇女被人调戏的感觉?

“这里太素净了,陛下也太过小气,贴身亲随也不赏点上得了台面的东西,”萧承澜嘴角掠过一丝嘲讽,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发簪,那发簪是玉质的,通体莹白匀润,不是凡品。“算是本王赏你了。”

乔梓正要推拒,萧承澜不由分说将发簪塞入她的手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甚至觉得萧承澜在她手心轻捏了一下。

“嘘,别让陛下瞧见了,就当做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吧。”萧承澜笑得甚是暧昧,一转身,那宽袍广袖带来一阵轻风,一派风流蕴藉地远去了。

乔梓在原地呆了半晌,终于回过味来,难道这岳王殿下是个断袖,看上她这个小太监了不成!

乔梓纠结了一路,回到四通殿,她犹豫再三,终于忍痛将那根发簪呈给了萧翊时,又一五一十地把和萧承澜的对话和萧翊时说了一遍,不过把那些暧昧的小动作都略去了。

萧翊时面无表情地听着,良久才道:“萧承澜说起话来是不是比朕有趣多了?”

乔梓有点摸不透圣上的心思:“陛下那叫言简意赅,比他有气势多了。”

萧翊时轻哼了一声:“朕知道,这厮最会装模作样,那日洛阳花会,他和我们三个齐名,明里一派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模样,暗里却拉拢过昱墨和青衣好几回。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对你示好,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你还是小心为上。”

“陛下放心,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他再来示好都不能撼动奴才分毫,更何况奴才有陛下的真龙之气护着,不怕他。”乔梓大义凛然。

萧翊时这回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道:“是吗?朕怎么瞧见你总是看他?莫不是也为他的风姿倾倒?”

乔梓面上一红,呐呐地道:“奴才…奴才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下次奴才一定眼观鼻鼻观心,不为他的美色所诱。”

萧翊时拿起发簪,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忽然递到了乔梓面前。

乔梓大喜,面上推拒着道:“奴才不要,留给陛下冲入国库,也能替大晋百姓做点好事。”

萧翊时笑了笑:“朕让你拿着就拿着,皇叔的眼光向来不错,这发簪很适合男子佩戴,插上让朕瞧瞧。”

乔梓顺水推舟接了过来,喜滋滋地抚摸了两下:“谢陛下恩典,奴才收着就行了,戴着要是坏了…”

“啪”的一声,发簪断了,半边“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乔梓目瞪口呆。

萧翊时啧啧两声:“皇叔也太过小气了,弄了这么一个残品来糊弄你,扫了吧。”

乔梓的心都在滴血,明明这发簪看起来挺名贵的,怎么说碎就碎了!难道她就这么没有财命吗?

她默不作声地把这些碎末子扫干净了,有气无力地正要告退,萧翊时悠悠地道:“行了,朕那里有好的,随你挑一个。”

乔梓打起了精神赔笑道:“奴才不敢,陛下不必破费了。”

萧翊时面无表情地道:“怎么,你敢收皇叔的,却不敢收朕的吗?”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股酸味呢?乔梓莫名其妙,只好磕头谢恩,萧翊时这才满意了:“明儿拾掇得精神点,随朕上早朝。”

乔梓愕然瞪大了眼睛,上早朝向来就是马德随侍,她去做什么?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疑惑,萧翊时莫测高深地笑了笑:“让你看场好戏。”

第29章

翌日一早,乔梓五更起床,辰时上朝,原本迷迷糊糊的睡意被早起的寒风一刮,荡然无存。

头一次跟着上朝,乔梓兴奋得很,虽然不能左顾右盼,但一双眸子滴溜溜地乱转,打量着这个大晋权力的最高所在。

宣政殿威严肃穆,文武大臣们肃然而立,随着马德的一声唱喏,大臣们躬身行礼,紧接着便是上秉政务。

乔梓看了一会儿,瞧见了底下不少熟人,领头的一排就有那个白胡子的郑太师,他旁边都是几个年过花甲的老臣,看起来神情严肃而稳重;容昱墨则在后面几排,一身绯色官袍把他整个人都衬得温润如玉,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中分外醒目。

眼光一转,乔梓瞧见了站在最前排右边的萧承澜,今日他穿了一身紫色蟒袍,更显矜贵出尘。

看到乔梓,萧承澜的眼中掠过一丝讶色,旋即便嘴角轻挑,冲着她眨了眨眼。

乔梓的脸上一红,立刻避开了那道暧昧的目光,转眼偷偷瞧向龙椅上的萧翊时,那侧脸轮廓深邃刚毅,表情沉肃,虽然貌美不及萧承澜,那夺人的气势比起他来却不遑多让。

还没等她品味完毕,大殿上的气氛却骤然一变,有人出列侃侃而言,她的耳朵抓住了零星几句,觉出几分不对来,这些大臣好像来势不善啊!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先帝迄今为止,只有小寿王殿下一孙,如今重伤在身,请恕臣直言,陛下此去春猎实在过于鲁莽。”

萧翊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底下的好几名大臣按捺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一名武将愤然出列道:“陛下,臣是个粗人,说话直了点,虎毒不食子,陛下若不能善待,又何苦这样欲盖弥彰,早早赐酒一杯,和李太妃一样去了就是了。”

底下一片哗然,有人跳出来斥道:“王莽达你疯了,如此对陛下不敬,这是要造反不成!”

那王莽达冷笑一声:“造什么反?陛下的北甲军在呢,谁敢造反!我只是心里难受发发牢骚,陛下要是听得不痛快,直接把我拖下去砍了吧!”

“反了反了,此人妖言惑众,陛下,将他拿下以儆效尤!”那个中年人气得浑身哆嗦。

“先帝哪…先帝你走得太早了…”有人哭了起来,乔梓哆嗦了一下,是那个总爱哭先帝的郑太师。

“陛下来了,先帝不走得早不行啊。”有人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

一旁又有好几个人按捺不住了:“陛下,坊间传闻沸沸扬扬,臣等一直不愿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只求陛下解释几句,让臣等心安。”

一时之间,大殿上好像炸了锅似的,“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乔梓慌了起来,捏住拳头下意识地朝着萧翊时那里靠了靠。她小声地咳嗽了两声,又挤眉弄眼了几下想要提醒他赶紧行动,可因为太过紧张,脸颊上的肌肉都抽搐了起来,显得甚是滑稽。

萧翊时瞟了她一眼,心里不免泛上一层暖意,不管这小太监到底是谁,此时的担心却不是假的。他收回目光,神情淡然地看向下面的朝臣:“众位爱卿想要朕什么解释?”

底下忽然便安静了下来。

萧翊时的目光一一掠过,那目光冷肃犀利,不论那王莽达也好,还是那些质疑的人也罢,都呐呐地不出声了。

“朕知道,你们想问的就是先帝到底是怎么死的,寿王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还希望李太妃是朕杀的,更希望萧秉那小儿是朕动的手脚,为的是斩草除根,只是老天有眼功败垂成了而已,对吗?”

萧翊时的语气森然,最后两个字一字一顿,更显气势。

朝臣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萧翊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容昱墨轻笑了起来,那笑声清朗,在大殿中回荡。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陛下心存仁善,才一直三缄其口,却没想到,被世人如此误解,世人误解也就罢了,”容昱墨冷笑了一声,“在座各位身居高位,理应忠君报国,某些人却整日里以阴暗之心妄加揣测,如此用心,难免让奸人得偿所愿。”

刚才质问萧翊时的那人脸色有点泛红:“容大人,此言差矣,忠孝仁义礼智信,乃是国之根本,为人臣子,若是一味拍马奉承,那不成了谀臣弄臣了吗?我等只求一个明白而已。”

乔梓听得血往上涌,这些言官谏臣,晋武帝荒唐误国的时候去了哪里?有本事倒是像容靖宇一样死谏啊,那会儿躲在后面,现在倒是一口一个忠孝仁义,真是好笑。

她捏紧了拳头,冲动地想要跳下去帮容昱墨一起舌战群臣,几乎就在同时,萧翊时几不可闻地轻咳了一声,好像在示意她稍安勿躁。

容昱墨澹然从容,不疾不徐地驳斥着那些大臣的围攻,他的声音清朗动听,措辞引据论点,既不咄咄逼人,也不软弱无力,比起诸葛亮舌战群儒毫不逊色,乔梓听得津津有味,看向容昱墨的眼中多了几分敬佩。

不妙的是,一到了那两个关键的问题,容昱墨却只能避之不谈,迂回了事,与之对辩的大臣揪着这个不肯放,非要他说说陛下为何要三缄其口。

旁边萧翊时的几员心腹武将满脸愤愤之色,他们不善言辩,却难以忍受这样的侮辱,眼看着就要到爆发的临界点了,萧翊时却依然漠然坐在龙椅上,一语不发。

“好了!不要再争了!”位于首排的一名老臣疾言厉色地道。

“鲁国公,你乃三朝元老,为何不出来说句话?先帝去时,身旁只有陛下一人,寿王当时身在何处?皇室血脉,同室操戈,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寿王剩下的唯一血脉也步了后尘吗?”

那鲁国公神色惨然,看向旁边的同僚:“程太傅,这事看来是瞒不下去了,你我不能愧对陛下,更不能愧对先帝和大晋臣民。”

那程太傅也脸色发白,和鲁国公对揖致礼:“一切听凭国公安排。”

“鲁国公,不必勉强,”萧翊时冷冷地开了口,“既然朕答应了你和太傅,便不会反悔,这些流言蜚语,朕受得起,谁要是不愿意留在此处,尽管开口,若是有人想要以此包藏祸心,先来问问朕手中剑答不答应。”

“陛下一言九鼎,臣五体投地。然臣不能昧着良心让陛下再受委屈,”鲁国公跪下磕了一个响头,沉声道,“诸位臣公,先帝驾崩,乃寿王下毒谋害,当晚更是逼宫谋反,我和太傅被寿王幽禁在宫中,幸得陛下所救,陛下大义,为保全大晋和先帝颜面,守口如瓶,陛下救驾有功,这一国之君,当之无愧。”

此语一出,满殿哗然,刚才几个咄咄逼人的大臣一脸震惊。

“我不信,鲁国公,你会不会也被蒙骗了?”那王莽达大声道,“当时若先帝跟前只有陛下一人,黑的说成白的都行,难道天底下会有如此凑巧之事,北甲军一夕之间南下围城?陛下,恕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帝属意的储君,那会儿就算有小殿下的份,也没你的份。”

小殿下就是虞太妃的幼子,旁边的虞国舅正事不关己地看热闹,一听此话唬得跳了起来:“王莽达你不要满嘴胡言,扯到小殿下做什么!”

程太傅也跪了下来:“王将军休要胡言,陛下俯仰无愧,先帝的内侍杨公公冒死前来向我和鲁国公通风报信,带来了先帝的手谕,只可惜被寿王洞悉后惨遭毒手,万幸那份手谕还在鲁国公手中。”

杨公公是先帝身旁伺候了近三十年的内侍,他持有先帝手谕,无可厚非。

朝臣们全都面面相觑,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寿王可是出了名的孝子,除了进献美女和宝物之外,每日两次问安雷打不动,两父子看起来和乐融融,就连喜好也差不多,若是说寿王成了和先帝一样荒淫好色之君还有可能,可他居然会犯下这谋逆弑父之举。却是任谁也没有想到!

萧翊时走下台阶,亲自将两位老臣扶起:“两位大人何必自责,大家都是为了大晋的江山,皇兄犯下大错,朕这个做皇弟的未能劝阻,心里也甚是难过。今日既然话已说破,那就说个痛快,诸君还有何疑问,不妨一一道来。”

他的目光从群臣身上一一扫过,那目光犀利,看得群臣纷纷低头跪倒请罪。

鲁国公也豁出去了,派人快马将家中密锁的手谕取来给众人传阅,的确,那手谕上的字虽然匆匆而就,确实是先帝亲笔,上书“寿王谋逆,朕危矣,救驾!”

一场疾风暴雨被萧翊时化于无形,那炮仗一样的王莽达也哑了炮了,一下子便扑倒在萧翊时跟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愧疚地道:“是臣误会陛下了,坊间谣言,果然不能信,请陛下赐罪。”

这王莽达是兵部的一员老将,倒不算是寿王一党,寿王和李家一党已经拔除得差不多了,今日大殿上能在大殿上掀起这样的波澜,即在萧翊时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萧翊时哂然一笑道:“王将军何出此言,王将军的性子,和我们北甲军的几位将军差不多,朕看着甚是亲切,比那些包藏祸心,背后捅刀子的小人强了太多。”

王莽达感激涕零:“谢陛下恩典,臣汗颜。”

萧翊时环顾四周,骤然沉下脸来,语声冷肃萧杀:“诸位爱卿,寿王和先帝一案,已经真相大白,今日诸位之言,朕一概抛诸脑后,不会再放在心上,但是,”

他顿了顿,眼神森然:“若是今后还有人胆敢再提,那就是对朕不敬,对先帝不敬,对在座的各位不敬,朕一概不会姑息,斩之立决。”

群臣齐声应“是”。

萧翊时回过头来,忽然冲着龙椅旁的乔梓挤了一下眼。

乔梓正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沉浸在他那俾睨天下、运筹帷幄的气势中,这一眼仿佛电流一般,瞬间便击中了她的心口,满朝的文武大臣仿佛在这一刻淡去了,她的眼中只剩下了这个傲然而立的皇帝陛下。

第30章

自从那日从金殿回来,乔梓便觉得自己得了病,一种名叫痴心妄想的病。

一见到萧翊时便心跳加速,一靠近他身旁便想入非非,一离开他左右便惦记想念。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当做偶像来崇拜固然是好,可若是心存旖念那便是不自量力。

更何况这厮在金殿的这一手,权谋战术简直玩得炉火纯青,那个幕后的黑手不知道是谁,被他这么一击简直偷鸡蚀把米,应该会暂时偃旗息鼓了。

她的那点小聪明在萧翊时面前就好比蚍蜉撼树,要是动什么歪脑筋的话只怕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乔梓反复告诫自己,反复想着萧翊时拿剑抵着她脖子时的可怕模样,这才把心头那丝旖念渐渐磨平。

许是那日早朝在金殿亮了相,在四通殿进出的朝臣们对她都日益客气了起来,见面都叫她一声“乔公公”,害得她一个个地重复,叫她小乔子就好。

萧翊时也对她愈发好了,从早到晚都让她近身伺候,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为她备上一份,就连御膳房的人都知道了,每日除了陛下的膳食,必定要为小乔子公公准备一份红豆沙羹。

乔梓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萧翊时对她越好,她的心里便越是愧疚。

那晚在行宫和唐庭礼偶遇后,乔梓又在后宫中碰到了他两次,一次在四通殿,唐庭礼面见马德汇报内侍府琐事,一次陪同萧翊时御花园散步,唐庭礼和几个内侍也同时迎面而来。

无一例外,那道阴森的目光如影随形,令人胆寒。

每个月一次的消息传递是入宫前就定好的,以前她能自欺欺人,反正她还是个小人物,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可现在她是圣前炙手可热的红人,若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传递出去,会有谁信?

眼看着月初又要到了,乔梓几乎夜夜都做噩梦,不是梦见那个恩人一刀砍了乔楠的脑袋,就是梦见萧翊时一剑戳穿了她的胸口。

幸好现在她在御前走红,马德给她单独配了个小屋子,要不然只怕她说起梦话来把自己的秘密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痛定思痛,乔梓终于动起了脑筋,琢磨着想要换个职位,要是能远离萧翊时,那她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用那些无伤大雅的琐事平平安安熬过这五年,也不用每日背负着背叛萧翊时的枷锁。

这日正好,容昱墨进宫觐见,给萧翊时带来了伯纳族统领敬献的一些礼物,因为路途遥远,伯纳族人没有算好时间,原本过年就要到的东西被北地的大雪封住,现在才到京师。

萧翊时和容昱墨追忆往昔,看起来心情甚好。

乔梓趁机凑了过去搭话道:“这条腰带好漂亮,是用什么做的?”

容昱墨暧昧地笑了:“这腰带可不简单,是塔琪儿公主亲手缝制,一针一线可都是满满的心意啊。”

萧翊时随手把腰带往他身上一丢:“既然如此,赏你了。”

容昱墨把腰带推了回去,调侃道:“臣可不敢,塔琪儿公主要是知道了,冲到京城给臣一鞭子,臣可就以身殉国了。”

萧翊时把腰带随手放在了旁边,对乔梓道:“喜欢什么?挑几件去玩玩。”

乔梓喜滋滋地挑了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又拿了一盒人参,塞入怀里后,她看萧翊时的心情不错,便试探着问:“陛下,奴才这几日身子不太利索,能否请陛下恩准…”

“什么地方不舒服?”萧翊时皱起了眉头,仔细地瞧着她。

乔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这里一到这个时候就容易打喷嚏流鼻涕,奴才怕惊了圣驾,更怕把不干净的东西带进陛下的吃食里去,不如奴才这阵子就去别的地方当差,陛下以为如何?”

好像为了应景似的,乔梓的鼻子发痒,她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捂着脸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萧翊时略带不快地道:“你想去哪里当差?”

乔梓已经谋划过好几日了,立刻接口道:“奴才听说珍品阁很是清闲,离这里的花花草草也远,不如就去那里?”

珍品阁也就是藏宝阁,在皇宫的东北角,和四通殿相距甚远。

“不必,朕用惯你了,旁的人来笨手笨脚的,实在不行就歇息两日,”萧翊时关切地道,“你这样很难受吗?朕传何太医过来。”

乔梓连连摆手,她可怕了何太医了,万一再给他一把脉把出个女儿身来就糟了:“真不用,何太医是圣手,替我看这种小毛病太浪费了,我还是暂时先离开一阵就好…”

萧翊时渐渐沉下脸来,她讪讪地住了嘴,不吭声了。

“除了会耍滑偷懒你还会做什么?”萧翊时斥道,“什么花草让你打喷嚏的,全部拔了,再有什么头痛脑热的,直接告诉朕,何太医是朕在北地的知交,和他没什么好客气的。”

乔梓不敢再说,只好退到门外,绞尽脑汁开始想下一个借口。

故意打碎个宝贝惹萧翊时生气把她发配了?

还是装成笨手笨脚惹萧翊时讨厌?

或者直接说在四通殿里呆腻了想换个地方?

“你想什么呢?”容昱墨一出门便看到她在那里唉声叹气,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挠头,表情生动,让人看了就心生欢悦。

“容大人,”乔梓愁眉苦脸地道,“替奴才想个法子吧,奴才真不能呆在陛下身旁,哪天要是冒犯了陛下,我这脑袋可只有一个啊。”

容昱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中掠过几分怅惘:“她要是活着,也该有你这样的年纪,只是你和她…的性情有天壤之别。”

乔梓脑中警钟大作,佯作生气道:“容大人,你总是拿我当你的故人,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

“不,是故交之女,她不像你这么跳脱机灵,很是乖巧听话,小时候一直喜欢跟在我的身后叫我哥哥,”容昱墨的嘴角漾起了一丝微笑,“要是她还在,一定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