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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铿锵,仿佛掷地有声、铮铮铁骨,乔梓痴痴地看着他,心中一阵激荡。

“再说了,就算没能把你掳走,萧承澜也不会就此偃旗息鼓,此人城府极深,谋略出众,若再放任他暗中培植势力,只怕到时候越发难以收拾,这样引蛇出洞也好,倒是让朕可以借此肃清他的余孽,以绝后患。”

“那他…现在如何?”乔梓屏住呼吸问道。

萧翊时的眉头深锁:“那永和宫中有暗道,这次又被他逃了。”

乔梓轻呼了一声,心中五味陈杂。

“不过,这次他暗中培植的兵力几乎全军覆灭,跟在他身旁的亲信也差不多都伏诛了,现在他只是孤家寡人,只怕再也掀不起风浪了。”萧翊时冷哼了一声。

“他可能会出海…他说他有一个海岛…”乔梓想起了萧承澜说的最后退路。

萧翊时有些意外,思忖了片刻便心里有了打算:“好了,朕自有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这次朕能如此迅雷不及掩耳收复京城,多亏了乔楠暗中送信,又在阵前反水,后宫中也多亏了萧秉和虞太妃二人呼应,这件功劳要算在你头上,功过相抵,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萧秉他也帮你了?”乔梓非常意外。

一提起萧秉,萧翊时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个对他满怀恨意的侄子让他十分意外,居然派了自己的心腹背着萧承澜和京城外的北甲军取得了联系。

一得到这份密报时他还有些不信,等他入了皇宫才知道其中的曲折,萧秉守在半死不活的萧翊川跟前,哪里还有曾经那副阴鸷仇恨的模样?

萧翊川若是能醒过来,看到萧秉终于如他所愿放下了仇恨,也该欣慰了吧。

他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消沉:“只可惜翊川他…生死未卜…。”

“安王福大命大,一定能会平安无事的。”乔梓小声劝慰着。

“这也是他的命吧,但愿他能闯过这一关。”萧翊时再牵挂也只能豁达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眼看着已过午夜,萧翊时替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睡吧,朕也该走了。”

乔梓的指尖轻拽住了他的衣角,眼中露出几分留恋之色。

萧翊时迟疑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床头。

乔梓一看,是那个鎏金小盒,她欣喜地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抹了抹上面的污渍:“咦,怎么被你捡到了?这可是我的宝贝,可不能弄坏了。”

萧翊时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低声道:“我知道。”

屋里一阵静默,乔梓这才觉出了几分不对来,不解地地抬起头看着他,灯光下,萧翊时眸色深邃,让人看不清心思,只是缓缓地朝后退了一步。

乔梓数次张嘴欲言,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萧翊时的言谈中虽然依旧带着浓浓的情意,可举止间却有着些许说不出的距离感,是她多心了吗?

她终于松开了指尖,轻声道:“陛下一路小心。”

第67章

乔梓在和禧宫中静养了数日,萧翊时依然很忙,除了每日定时送来的书信,他都只在深夜悄无声息地过来探望,连木槿都没有惊动。

这让乔梓琢磨得脑袋都疼了,萧翊时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还喜不喜欢她?喜欢的话为什么死里逃生后久别重逢,连一句表白的话都没有?只要他露出那么一点点锲而不舍的意味,她就可以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都倒出来了!

要不然…她从前这么斩钉截铁地拒绝过萧翊时两次,如今要上杆子倒追,是不是有点突兀,有点没脸没皮的?

又过了几日,宫禁总算都解除了,乔梓的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她抖擞了精神,终于又可以在后宫中自由自在地出入了。

天气虽然寒冷,阳光却明媚得很,乔梓平生头一次乖乖地任凭木槿梳妆描眉。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吗?”木槿纳闷了,从前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摆弄这些东西,乔梓却从来不肯静下来让她过瘾。

乔梓当没听见她的调侃,只是在梳妆镜前左顾右盼:“木槿,怎么样?我还算有那么几分姿色吗?”

镜中的女子薄施脂粉,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可那神采飞扬,只怕天底下的美女都要在这灵动的眉眼中失色。

“没有几分,”木槿摇头。

乔梓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你不要这么残忍,好歹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

“郡主,是十分!”木槿噗乐了,跟了乔梓日久,她也学会了说笑。

乔梓这才脸色稍霁,喜滋滋地捏了一把木槿的脸蛋:“算你有眼光,走,我们先去看看萧二哥。”

萧锴此时应当在当值,乔梓拎着两个装了点心的食盒,一路哼着小曲久违的四通殿。

刚进殿门,乔梓便听到了一声闷响,仿佛是木棍击打在身上的声音,伴随着响亮的报数声。

她心里无来由地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入庭院,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萧锴正趴在长条凳上,口中紧紧咬着散落的发髻,双目紧闭,浑身好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冷汗一滴滴地滴落在泥土里,臀部上已经血肉模糊。

“七…八…”

木杖高高举起,狠狠落下,萧锴的身体随之抽搐。

“哐啷”一声,乔梓手中的食盒掉在了地上,她飞扑上前一下子便伸手拦在了那板子前厉声喝道:“大胆!谁让你们打的!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行刑的侍卫僵在当场,为难地道:“郡主…”

乔梓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了?是陛下让你们打的是吗?要打打我好了,还剩几板?”

萧翊时从正殿中走了出来,眼神漠然地扫过乔梓:“怎么了?”

乔梓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脸:“陛下,你不是说可以将功抵过吗?这次铲除逆贼,萧锴一定也奋勇杀敌立下大功,不如就抵了他的过错,你看如何?”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算他是朕的心腹爱将,也不可逃过处罚,”萧翊时淡淡地道,“更何况…”

“郡主…”

身后传来萧锴虚弱的叫声,乔梓回头一看,萧锴困难地抬起手指,拽了拽她的衣角。

“萧二哥…”乔梓的眼圈一红,半跪了下来。

“是我自己向陛下领罚的,不打不能让我心安,你就不要…和陛下争执了。”萧锴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

板子重新落下,一下又一下,数字在一声声地增加,乔梓的心仿佛一点点地被撕裂。

萧翊时并没有做错,他从称霸北地一路到了坐上龙椅,靠的便是军纪鲜明,赏罚分明,如果下属和臣子有令不行或执令不严,的确有损大晋的基业。

可从情感上,乔梓却有些接受不了,那是她曾经朝夕相处的二哥,数次救她于危难,她却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刑!

她闭上了眼睛,扶着树干的手有些颤抖。

“好了,”萧翊时忽然开口,“还剩十杖记在账上,以后若再有懈怠,双倍再罚。”

萧锴已经痛得站都站不住了,脸色惨白如纸,强撑着向萧翊时谢了恩,被侍卫们扶下去上药去了,临走前向乔梓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说他自己没事,还是在劝她不要和陛下起了争执。

“萧锴皮糙肉厚,这点伤几日便好了,不会伤了筋骨。”萧翊时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宽慰道。

乔梓目送着萧锴的身影,呐呐地应了一声“是”。

萧翊时凝视着她的侧颜,她今日显然精心打扮过了,原本清秀的五官更显出了几分丽色,不免让人心神荡漾:“你来这里有何事找朕?”

乔梓沮丧地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糯米丸子,小声道:“没什么…我来找应珞玩…还想去看看南宣长公主,对了,陛下,不知道南宣长公主的事情…你要如何处置?”

萧翊时愣了一下,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伯纳族居然胆敢和萧承澜勾结,朕已经扣下了安达和塔琪儿,令萧钊率北甲军陈兵伯纳,要战便战,败军之将不足言勇,玉菡若是不想嫁,谁都不能迫她和亲。”

他的语声铿锵,乔梓失神地看着他,旋即便迅速地垂下头来不敢再看,她怕她再看下去,所有的魂魄都要被摄走了。

“多谢陛下,我这就去告诉南宣长公主,她一定高兴坏了。”

她急促地朝外跑去,萧翊时在身后追了两步,担忧地叫道:“慢些走,小心…”

话音未落,乔梓便一脚踩在了裙子上,一跤跌倒在地,不由得痛呼出声。

木槿刚要去扶,萧翊时却先她一步把乔梓扶了起来,忍住笑道:“下次让尚衣局的嬷嬷把你的裙子都改短一寸。”

乔梓穿惯了男装,恢复女装之后也是喜好穿那些简便的衣裙,但凡像今日这种繁复的,她总是穿不惯要踩到裙摆。

她的鼻尖占了泥巴,手心撑在地上摔得发麻,她又羞又恼,抬手便用手背挡住了他的眼睛:“闭上,不许看,你就当我今日没来过四通殿!”

头一次想要展现自己的魅力迷惑萧翊时,却阴差阳错落得如此下场,乔梓不免有些泄气。

坐在萧玉菡的卧房里,她托着下巴愁眉不展,深深地怀疑自己不仅运气不好,就连原本就少得可怜的魅力可能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萧玉菡靠在窗前的椅子上,眼神飘忽,眉含轻愁。

乔梓忽然便觉得有些不对,这萧翊时都已经许了萧玉菡不必和亲了,她怎么还一脸的郁郁寡欢?

“出什么事了?”乔梓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纳闷地问。

萧玉菡一惊,正襟危坐道:“没…没什么,我这是高兴得傻了。”

“骗人,一定有事。”乔梓上下地打量着她,“你眼泛桃花,是不是有什么心上人了?”

萧玉菡满面绯红,慌乱地道:“没有没有,你休要胡说。”

“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都快要十七了,也该是时候定亲了。”乔梓取笑道,“我看秦太嫔这回算是被吓到了,肯定四下去张罗你的婚事去了。”

萧玉菡神色黯然:“母嫔早前便已经有了人选,只是我觉得还早,想要再拖上些时日。”

“秦太嫔选的都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乔梓试探着道,“若是真有喜欢的,你可万万不能迟疑,等嫁了人那可迟了。”

萧玉菡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好了,不说我了,你呢?经此一劫,你和陛下总该修成正果了吧?你可万万不能再迟疑了,到时候让别的女人把陛下抢走了,那你可没地方哭去。”

一说起这个,乔梓又发起愁来:“陛下的心思真是海底针,我忽然看不透了。”

“男人的心思…都是看不透的,”萧玉菡又神情恍惚了起来,“只怕只有裸裎相对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两句心里话…不对…也没有…”

“裸裎相对?”乔梓有点咋舌,这个温柔胆小的小公主居然也会吐出这么大胆的词语,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

萧玉菡掩住了嘴,慌乱地道:“哎呀姐姐,我胡说八道的,你就当没听见过…”

乔梓把萧玉菡的话在脑中过了两遍,琢磨出了几分味道来,枉她是从开放的现代穿过来的,还不如一个古代女子有见识。

从萧玉菡那里出来,她忙碌得很,萧锴那里是去不了了,虽然二人以兄妹相称,可毕竟不是亲兄妹,还要顾忌着应珞的感受,她只好托人送了上好的伤药过去也算是她的一片心意。

出宫那是暂时想都别想了,她牵挂着容昱墨和萧铎,让人送了书信问了平安,而乔楠也不知萧翊时会如何处置,她也不求萧翊时徇私,只要能留下他一条性命,为乔家续下一脉香火也就心满意足了。

眼看着天色已晚,她匆匆用了晚膳,便让木槿备了浴桶,破天荒头一次在水中撒了香精,美美跑了个澡。

那香精是从前萧翊时赏的无数珍宝中的一个,据说是从西域进贡而来,香气经久不散,令人心醉。

等她从浴桶中起来时,白皙的肌肤被泡的泛起了一层粉意,看起来秀色可餐。

“木槿,我香不香?迷不迷人?”

她披了一件薄纱,轻轻地转了个圈,幻想了一下萧翊时看到她时惊艳的目光。

木槿却很煞风景,皱着眉头替她披上了狐裘:“郡主你这是做什么?小心着凉。”

乔梓悻然,哆嗦着钻进了被窝:“你把地龙再烧得热一点,对了,还要点上熏香。”

木槿一一照做了,最后掩上门出去了。

乔梓浑身发热,躺在床上等着,脑中尽是粉色的诱人画面:萧翊时今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如果他来了,如果他还喜欢她,这样的色诱总该动心了吧?如果再不动心,那她就索性死了心吧,赶紧出宫自由快活去。

第68章

夜深了,屋里只有偶尔灯芯发出的“噼啪”声。

乔梓有些犯困了,钻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不时掐着自己的手心,深怕萧翊时来时看到了一个个呼呼大睡流着口水的自己。

窗棂“咔哒”了一声,乔梓瞬间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萧翊时正从窗户中跃入。

一股冷风钻了进来,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还没等她展示她那身性感的薄纱衣,萧翊时便几步到了床前,把被子往她身上一裹,把她包得好似粽子一样。

乔梓不甘心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却在萧翊时责备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嘟囔着不动了:“你难道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萧翊时吸了吸鼻子困惑地问:“什么味道?”

“香味啊,我特意让木槿点的熏香,有没有一种…血脉贲张的感觉?”乔梓嘿嘿一笑,朝床前探了探头。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气得她不想说话了,原本袅袅升起的青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了!

萧翊时不明所以,在她床边坐了下来,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今日朕和你弟弟促膝长谈,把话都敞开来说明白了,他酿下大错,虽然后来及时补救,朕却不能不加以惩戒,还望你…”

“应该的,”乔梓飞快地道,下午萧翊时对萧锴的那一顿打,她便早就明白了乔梓会有什么下场,萧翊时不是那种为了情意不顾社稷江山的君王,也只有这样,这大晋才能在他手中长治久安,“只求陛下留他一条性命就好。”

萧翊时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朕看起来像是随时要人性命的暴君吗?”

“没有没有,”乔梓赔笑着道,“我只是随口说说,陛下定然有你的分寸。”

萧翊时凝视着她,低声道:“平南王的王位他暂时是不能承袭了,他既然能入围二甲,又有一身武艺,朕打算将他下放到南岳府做一个知县,他对南疆十分熟悉,又有从前平南王府的威望在,治理起来一定驾轻就熟,从底下开始历练,三五年后有了功绩,朕再一步步地提拔他,届时再让他承袭王位,既能服众,也能让这王位不再是空中楼阁,于他于大晋都有好处,你觉得如何?”

乔梓又惊又喜,这样的安排,对一个不愿靠在祖荫下享福、想做出点成就的有志青年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多谢陛下,我觉得很好,乔楠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其实他这个孩子就是个倔驴脾气,看你不顺眼的时候处处和你作对,可要是他打心眼里接受你了,你就成了他的神了。”

萧翊时如释重负,他为了如何处置乔楠思谋了两日,一直琢磨着怎样才能不伤及乔梓的感情,乔梓能体会到他的一片苦心,这是再好不过了。

“小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凝视着乔梓,眼中尽是恋恋不舍,却还是站了起来。

乔梓简直不敢置信:“你…这就走了?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那你不会白天来吗?”

她挣扎着想要从被中钻出来,她的薄纱、她的香精、都还没有派上用场呢!

“白日天天来…和禧宫有这么多人瞧见了不好,”萧翊时苦笑了一声,“其实朕晚上也不该来,只是过几日朕便要放你出宫了,朕实在是…”

他顿了顿,低低地吐出了四个字来:“情难自禁。”

乔梓有些发懵,好一会儿才理出点思绪来:“你为什么要禁?为什么被人瞧见不好?”

萧翊时沉默了良久,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轻叹了一声:“你既然喜欢昱墨,朕便不再奢求,你被那贼子掳走时,朕已经发过誓了,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朕都不会再迫你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昱墨了?”乔梓简直气急败坏,伸出手来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

萧翊时苦笑了一声:“你拒绝了朕这么多次,朕便是傻瓜也明白了,只是一直不肯相信而已。昱墨从前便和我说了,你们两家自幼便结了亲,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乔梓气乐了,这可好,真是风水轮流转,轮到她来尝尝心上人把她往别人怀里推的滋味了。

萧翊时在枕下一探,取出了那个鎏金小盒来:“这是昱墨送你的吧,你把它当宝贝贴身放着。”

乔梓冷笑了一声:“陛下,你的手指且往下一点,对,就是那里,按一下便知道它是不是宝贝了。”

萧翊时困惑地顺着她的话往下摸了摸,才轻轻触了一下,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烟雾散了开来,他猝不及防吸了两口,顿时浑身一软,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乔梓终于从被中钻了出来,使足力气把他拖到了床上:“陛下,这可是你自己把自己迷倒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勉为其难照顾你一阵。”

萧翊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满眼愕然地看着她。

乔梓怒从心头起,抬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看什么看,是我太迷人了吗?晚了,你只能看不能动了。”

她从枕下掏出了那把小匕首,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放在萧翊时的脖颈上比划了一下,歪着脑袋困惑地道:“这是萧大哥送我的,我那日也贴身带着当做宝贝,难道我也喜欢大哥?”

萧翊时的眼神一动,忽然有些明白了。

乔梓在脖子上拽了一下,护身符从薄纱中掉了出来,她又越过萧翊时的身子,从挂在床边的内衣襟中掏出了那块玉佩,用力地拍在了他的胸膛上:“奇了怪了,这两件东西不知道是谁送的,好像还有人叮嘱我万万不可离身,我明日就去扔了,扔的越远越好。”

萧翊时的眼神焦灼了起来,双唇微翕,却依然说不出话来。

乔梓越说越来气,恨恨地在萧翊时的胸膛上拧了两下,那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她拧到一半手指便软了下来,顺着胸膛慢慢往下摸到了腰身,口中喃喃地道:“陛下…你不能动一定很不舒服…我帮你按摩按摩…你可不许生气骂我…”

她的手指纤柔,摸在身上令人心痒难耐,萧翊时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骤然深邃了起来。

行着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却说着如此冠冕堂皇的话,饶是乔梓脸皮厚如城墙也有些羞涩了起来。她恋恋不舍地收了手,半俯下身来在萧翊时的脸上亲了一下,小声道:“陛下,我被那萧承澜掳走时也发过誓了,再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意了,我喜欢的人是你,这辈子就想和你在一起,你若是不喜欢我了,就当没听见这句话,你若是还喜欢我,就眨一下眼睛。”

萧翊时的脑中一阵晕眩,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乔梓。

乔梓等了好一会儿,不由得又气又恼,抬手就扯着他的眼皮上下抖动了两下:“算你眨眼睛了。”

话一说完,她便觉得自己浑身都冒着傻气:“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这药性时效不长,一会儿就好了,等会儿能动了陛下就自己走吧,我要睡了。”

她颓然趴在了萧翊时的身旁,把人钻进被中捂了好一阵子。

萧翊时努力屏息凝神,想让药性尽快过去,只是温香软玉在侧,鼻尖又有不知名的异香萦绕,凝聚了半天的真气不知什么时候便散得一干二净,折腾了好半天才只能动了动指尖。

“陛下,”乔梓又冒出头来,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不如这样,我还是回来做你的小乔子好不?”

萧翊时瞪着她,仿佛想把她吞入腹中。

乔梓却浑然不觉,自顾自兴奋地道:“这个主意挺好,别人伺候陛下都不如我机灵,我都已经是从五品的内侍了,马公公也只不过是四品的,我再升两级就可以和马公公平起平坐了…”

她靠在萧翊时的肩头,一个人絮絮叨叨地回忆着从前的趣事,说着说着睡意便渐渐袭来,慢慢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乔梓觉得好像有人在挠她痒痒。从脸颊到脖颈,轻轻的,麻麻的,酥酥的,好像羽毛挠在心尖,想去抓却抓不到的那种感觉。

她无意识地朝旁边躲了躲,只是那感觉却如影随形,摆脱不得。

“木槿别闹…”她喃喃地讨饶,往被中缩了缩,那骚扰终于停止了,她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