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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初蕾,你跟他们玩,过会让启允送你回去。”

“是!”楚蕾只能点头,不让送也是失礼的行为,因为没有道理说让小姐一个人回家的。

启允和母亲一起进了书房,正好听见康生在和父亲低语。

“启允现在成亲是不是早了点,盛家虽然盛名尤在,不过到盛小姐这儿,只怕…”

古太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了,但很快敲门进去。康生见古太和启允进来,忙笑着站起。

“但初蕾倒真是极好的!”

“到了咱们这一代,还用联姻来固守家族产业吗?”古老看看太太,笑着挥手让大家坐下,“初蕾大气,为人也知进退,家世、家教都好,将来能相夫教子,就是好媳妇。”

“可是启允毕竟是长子,做长媳…”康生迟疑的看看古太,但还是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省得古太觉得他是小人。

启允是长子,他妻子的娘家若是不如将来礼允娶的那位,只怕妯娌之间会有摩擦,也会影响到兄弟的感情。大家族里,一件小事也是要细细的思量的。

“启允,你怎么看?”古老沉吟了一下,看来,他认同了康生意见,不能不说,这也是问题之一,于是看向了当事人之一的启允,这是他一生的决择,自然要他来想清楚。

“人家根本对我没意思,她不要嫁进古家。”启允笑道,看他们这么认真的分析研究,觉得有些好笑。

康生要被自己的口水淹死,表现得这么好,还是因为不想嫁!如果说是想嫁了,那她能如何?其实他也是想多了,初蕾就算想嫁,估计能表现的也就这三板斧了。

“没问她,是问你,你喜欢她吗?喜欢就去追求,后头不是还有爸妈吗?”古太笑了笑。

启允想了想,这是他和初蕾的第三次相处。第一次多少有点有情不愿,结果人家开口就叫‘哥’,让他明白,她没这个意思;第二次是送礼,她倒是聪慧过人,连很少夸人的父亲都觉得她很好,很有大家风范;第三次就是今天了,她处处给他惊喜,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梁家的老二,云淡风清的三句话炒热了会场气氛;最后也是最让他吃惊的,她一点也不介意让自己知道她与梁家兄弟的事,真实的生气、伤心,又再理性的决策,真的不像是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子所能做到的。

“我想交往看看。”启允说得有点保留。

“嗯,不再冲动了,很好。”古老点点头。

康生看大势已去,只好起身告辞。

送走了他,古太轻轻的对古老说道,“康生好像不太喜欢初蕾?”

“怎么会,他做事一向稳妥,自然想得较多,我们是喜欢初蕾,于是其它的便不考虑。但他说的也没有错,启允是长子,各方面倒是要考虑全面一些。”

古老笑笑,安慰着妻子,他自然知道妻子所想,康生反对初蕾,只怕就是觉得古太是想让启允娶自己娘家的人;而他对康生还是有信心的,多少年在自己身边,做的事也没让他失望过,所以他还是相信康生是站在家族的立场上想这件事。

“你是说我没考虑全面?”古太不乐意了。

古老笑了起来,说是娘家人,不过这里头的水分大家心知肚明,古太喜欢初蕾,是真的觉得她合适,而他看过之后也认同妻子的眼光,轻轻的拍拍妻子的背,“没事,顶多,将来给礼允选媳妇时,也只看人品,不看家世就好了。”

“念苹可能会嫁到传奇张家。”古太面色才略略缓和,慢条斯礼的说道。

古老一怔,扭头看着妻子,古太微笑起来。

启允一直在父母的身后听着他们的交谈,此时他的脑子也有些乱,有些看不清方向了,刚刚每个人都在提醒自己,他是长子,长子有长子要负的责任,即便是妻子也不可以乱来,初蕾即使得到了父母的喜爱,却仍旧对家族来说不能得到利益的最大化,还是不足。突然明白为何初蕾一听是古家,马上就不肯的原因了,她一直看得很清楚,这是个让人喘不上气的地方。

正想着,突然听到母亲说到了念苹的婚事,此时自然知道母亲的意思。张家有多少钱没人知道,但张家只有两个老光棍,念苹如果不再生子,那么初蕾就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张家的财富就能弥补刚刚康生所说的长媳的不足。

即便是念苹后生了孩子,但也不会影响到张家对初蕾的支持,还是能让她过得底气十足。母亲还真是机关算尽了。

反算计

念苹和有根在家等着楚蕾,老爷子住到了他们在台北的公寓。本来老爷子也想见见,想和她一起吃晚饭的。结果却听念苹说学校接到了初蕾的电话,说初蕾会去古家吃晚饭,于是想想还是留时间给儿子,让他更进一步,他便说累了,回去休息去了。

念苹有些奇怪,明明去参加梁家婚礼的人,什么会去古家吃饭?况且初蕾明明跟自己说得很清楚,她不要嫁进古家啊!

“别想了,初蕾回家自然就清楚了。”有根很喜欢看念苹为初蕾心焦的样子。

“古家怎么会这么喜欢初蕾?你也说了,我除了盛家的名声,什么也给不了初蕾?”念苹更心急了。

“全台北上流社会的人,谁不知道我在追求你?”有根这点倒是想明白了,轻描淡写的说道。

念苹不是傻子,一侧头,目光炯炯,“你是说我那个所谓的表姐一是看上了盛家的名声,二是看上你的家产?”

“张家就两老光棍,我爸爸没私生子,我也没有,如果我们结婚,你不生孩子,初蕾就是我们实际上唯一的继承人。”有根笑了笑,“就算你生了孩子,二十年内,孩子长不起来,我们却老了,就得依靠初蕾和她的丈夫来帮咱们分担很多事,取得最高的权利一点也不难。”

“所以只要我跟你,或者任何一个有家财的男人结婚了,初蕾就有了与豪门世家结亲的本钱?”

念苹才不给有根好脸,马上想清楚,现在自己再婚的对象都不会太差,所以古太早就算到这点了,于是一点也不在意初蕾此时有没有强有力的后援,将来有就成了。

“应该说,我是最好的选择,我刚说了,我没有其它的继承人,而我也不够高尚,我不会允许你们娘俩把张家全捐出去,我宁可给初蕾的孩子们。”有根笑着摇摇头。

念苹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球,想想,“要告诉初蕾吗?”

“为什么要告诉她?让她享受单纯一点被追求的乐趣不好吗?”有根摇摇头,这些日子,他倒是做了不少的事,既然想和念苹在一起,自然也要把初蕾纳入保护的范围内。

“他们算计也不为错,谁不算计一下,咱们不也算计吗?你想想,来台这些世家里,除了了本地的世家,外省里有几个你觉得不错?而本地世家中,这一代的孩子中,与初蕾年貌相当的又有几个?古老爷子的家风、人品倒是不错的。他和古太这么些年了,也没听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像他这样的年纪的,有几个没姨太太的,庶出的儿女更是多不胜数,所以古家相对单纯干净,所以我现在也觉得古家是好人家。”

念苹点头,来台的外省世家都是带着细软过来,在台没根底的,颓败之势已现。而本地世家,能攀得上关系的,也就林家和古家了,林家姑母那系不提也罢;古家倒是门风严谨,古太是名门之后,更重要的是,她本身学历非常之高,曾经做过中学教师的,对子女的教育很有见地,这也是她看中启允的地方,看父母的人品,子女再差也有限了。

“咱们说得这么热乎有什么用,初蕾得听得进去不是?不过,干嘛非要在世家里找?规矩那么多,初蕾自在惯了,我也不想让她受那个委曲。”念苹又白了有根一眼,自己教人礼仪的,可是有时还是觉得跟那些太太们交往累得慌,想想初蕾,还是算了吧。所以这些日子,她从不提初蕾提古家,也没提其它的人选。

“你觉得她自在惯了,可是她在古家有失礼的地方没有?再就是你带她见的那些贵妇人,除了说初蕾单纯之外,有谁说过她不懂规矩?其实在我看,她实际上是顶顶守规矩的一个人。所以古太太有一句话我是赞同的,初蕾把自己看轻了,即使只有盛家的名声,她嫁入小康之家也不会幸福,她瞧不起那些人。”有根摇头,他可是属豹子的,眼光向来锐利。

“是啊,我也是怕这个,即使是迁就得过来又如何?她迁就别人,别人却不见得会迁就她。门当户对的婚姻其实相对要简单一点。”念苹轻叹一声,有根的观察度一直是她所看中的,于是不知不觉就被说服了。念苹无形之中与有根达成了共识,

而楚蕾到家时,看到他们在小厅里坐说话,只开了一盏落地灯,虽说俩人倒没坐那么近,但在温暖的灯光之下,便有些暧昧的味道了。

“等我回来?”楚蕾笑着坐在了他们的对面,以为两人有重大的事件要宣布,眼睛里倒是满是期待了。

“是啊,问问你,怎么去古家了?”念苹可不想再等,直接过来拷问。

“别提了,以后提醒我出门看黄历。”楚蕾真是不想提那个,还是兴致勃勃的看他们,“对了,你们真没话跟我说?”

“说什么,哦,阿公在台北,让你明天陪他。”念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答到。

“我和你妈没那么快结婚,所以你别回避问题,怎么去古家了?”有根可不让楚蕾滑头过去。

“真没劲!”楚蕾抓起沙发垫子,把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通,说完了还叹了一口气,“你们说,我冤不冤,莫名的被致中骂了,还差点毁了致秀的婚礼;到了古家还说不清楚了,你们说,他们家不会是想弄个既成事实,赌我不敢说不?”

有根想了想,“你呢?致文的事还没有过去,至少目前致文可能还不知道,而古家似乎有点的操之过急?”

“兵来将挡吧!我已经跟梁爸梁妈说清楚了,过几天致秀就飞了,致文的性格应该会接受,伤愈到什么时候,倒不好说。”楚蕾想了想,轻叹了一口气,“至于说古家,我喜欢古老和古太,他们一家都是挺好的人,老爷子、老太太人很正派、善良,启允他们兄弟姐妹都很团结、可爱,性子都很好。说实话,这样的人家少。但是如果让我嫁进去做媳妇…还是算了吧!”楚蕾想想摇摇头。

“为什么?”念苹疑惑了,说得这么好,却打死不肯嫁,女儿的心思还真是猜不透了。

“太出名,嫁过去跟在镁光灯下生活一样,一举一动受人关注,太累。”

念苹和有根对望一眼,古家虽然是世家,还不至于被说成这样,不过了半隐半现的贵族之家,而老爷子还不是嫡出的,倒算不上什么显贵之家,怎么被初蕾说成这样。

楚蕾轻叹一声,现在是一般,可是再过几年,会被人说成四世红顶商人。俨然台商第一家,不算最有钱,但一定最有地位。有几家能分完家,差点破产之后,还能排名全台第十九?

无题

“小康之家我劝你别去,你过不了那样的日子。”有根直截了当的说道。先潜移默化吧,把她想嫁小康之家的念头先打破了再说。

楚蕾点点头,深有感触,看看今天致中的表现;再想想致秀的心机;把夏寒山和杜慕裳的猥琐;对比启允的泰然,她也就打破了想嫁入小康之家的念头。

出身这东西还真是瞒不了人的。但她不愿意用这个当理由,怕误伤到有根,笑了笑,用了一个更合理一点的。

“是啊,您说得对,虽然我常说我不缺钱,可是不是每个人能有我这样的生活态度,去小康之家只怕会有冲突。”楚蕾长叹了一声,金钱观念有时会是挑起战争的导火索。

当然这也不算是说谎,她从不否认金钱的作用,套用八十年代一句流行语,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人本就是物质堆起来的,所以她从不否认金钱的作用。她在意的是对于金钱的态度。

想想前世的那些极品男,还有凤凰男什么的,不就是因为成长的环境不同,于是生活习惯的不同,就会产生差异,最终这些小事就成了大小不断的争执,最终吵到精疲力竭,分手而告终,就算不分手,这个磨合的过程也够糟心的了。

“初蕾,既然这样,那不如问本心吧!忘记启允的背景,试着看看他作为男孩子的优点,只当谈个恋爱,你还这么年轻,又不是说谈恋爱就非要结婚,总要有个过程对不对?”念苹笑笑,轻声劝道。反正初蕾还年轻,多交往一下,有个比较也好。

“可是如果我们谈恋爱,以古家的性格,就能假戏真作。今天我做错事了,不该表现得那么好的。”

楚蕾摇头,一路上就在后悔这事了,不过真的表现不好,不是让念苹丢脸吗?更麻烦的是,康生不是也在吗?那不确定的目光里,让她也不得不往好了做,不仅仅是念苹的面子,还有古太的面子,自己的可以代表着她的娘家人啊!

“你就做本心就好了,不能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念苹无所谓,对她们来说,不管是在哪,不管对谁,做好自己就好。

“也对!还是您想得开。”楚蕾点头,念苹身上才是真世家的传承,对谁都有一份平常心,这才是真的高贵。

“所以就算古家真的想弄假成真,只要你不想,妈妈一定不让你嫁,跟古家比,咱们可是瓦片,他们比咱们怕。”念苹狡猾的笑着。

“算了,妈,我们玩不来可以利用媒体的戏码,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楚蕾想到今天古老爷子说起利用媒体时的话,她有些不寒而栗,这就是看似温和的老爷子,温和不代表他不睿智。所以念苹这点小心思,只怕在人家那里过不了一招,何苦两败俱伤,不招惹就完了。

“你想太多了。”有根摇摇头,笑了笑,“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记得去给阿公请个安,带他去玩。”

“嗯,我也想他了。”楚蕾点头答应,张家老爷子是好玩的人,和他在一起倒是没什么压力。

念苹默默的送有根出门,她还是有些烦恼。初蕾太理性,特别是对婚恋的这件事上,有超出常人的理智判断。理智太多,就代表了无情,这会失去很多的女孩子该有的乐趣。

而有根则抬头看房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要不要搬家?地方不够大,初蕾上学也不够方便,她又不肯自己开车。就算是她肯开,这还没有车库让她停车。”

“不想让我住在有夏寒山回忆的地方?”念苹一怔,但马上笑了眉眼之处,无尽的风情。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每次进出夏宅,觉得有点怪。”有根眨着眼。

“这是初蕾出生后,爸爸买来送给初蕾的,与夏寒山无关。对我来说,这里的夏是夏初蕾的夏。再说,这里有爸爸对初蕾的感情,而且后面还有一片树林,是初蕾很喜欢散步的地方。”

“明白了,我明天找人来给你重新装修,你和初蕾最近就住我公寓去吧!”有根点点头,看似很宽容的一挥手。

念苹又笑了,她在想要不要告诉他,其实这里的布置全是自己的主意,夏寒山根本就没有发表过意见。那时,他还没时间发表意见。不过想想,即使不发表意见,每件家具之间都有旧主人的回忆,既然过去了,全部换掉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她却没有发表态度,抱着胸站在门口。

“笑我小器?”

“不是,正在认真考虑你的建议,也许我和初蕾应该买栋消夏的屋子。”念苹一本正经的答道,她婉拒了去有根公寓的提议。

有根笑了,此时念苹倒真的像个小狐狸,跟自己捉上迷藏了。不过也没有关系,他完全有信心让这个美丽睿智的女子完全的臣服于自己。

致秀赴美

致秀婚后第四天就离开了台北,他们要赶九月的开学。楚蕾还是去送了,好在致中没出现,让楚蕾能轻松一点。

“大哥昨天打电话回来了。”致秀看到楚蕾有些难过,但还是说道。

“他好吗?”她没回信后,致文又来了几封信,她知道,致秀并不希望她太直接的告诉致文分手的消息,于是她只能保持沉默,这半个月,致文也就没再来信了,她想,致文应该猜到了什么了。

“二哥告诉他了,大哥跟我确定。”致秀轻叹了一口气,致中是想向致文寻求帮助,他必须得让致文知道,初蕾只是变心了,而不是他的错。

“对不起,为难你了。”楚蕾轻轻的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致中还真是个搅屎棍,哪都躲不开,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时间,“明天你们应该能到,明天晚上九点,美国就是早上九点,我给致文打电话,我会亲自跟他交待。”

致秀点点头,拉着小方进了闸。小方的父母含泪挥手,而梁家父母一脸黯然。

楚蕾轻轻的挽住他们,她真心的同情他们,好一会儿,“要不,您两位也去美国住些日子?致文说他那里环境不错。”

“算了,到了那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梁妈妈叹了一口气,看着楚蕾真是悲从心起,原先自己的家是那样充满了笑声,可是如今呢?

“初蕾…”她悲戚的叫着楚蕾,似有话说。

“初蕾,谢谢你,我们先走了。”梁爸爸拦住了梁妈妈的话头,挽起老妻,急急的上了一辆出租车。

那样子更让楚蕾觉得酸楚,明明是一对善良,有修养的老人,却因为个傻儿子,弄得晚景凄凉。

“要搭车吗?”启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就在楚蕾身后不远处摇着车钥匙,也不知道他这样站了多久。

启允看楚蕾目光不善,忙做单手立誓状,“我发誓,绝对没跟踪你,我是来送公司的客户,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

“我又没说什么。”楚蕾白了他一眼,但还是跟着他去了停车场。那天启允送她回家,两个人都很沉默,快到家时,启允停车了,他有话说。

“你是对的,嫁到我们家,你会很累。”启允如是说。

“谢谢!”楚蕾没想到启允会跟自己说这个,但还是有礼的道了一声谢,虽然怀疑刚刚书房里说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书房里一定发生了让启允下定决心放弃的事。

“不是,我是没办法,何苦让不愿意的人来受这份罪!”启允笑了笑。

“你受什么罪了?实在不成,你也逃跑,当个豪门浪子?”楚蕾有点不太舒服了,看到这个优雅的男士这样,感觉有点哀伤。

“你会吗?”

“不会!也许你说得对,我们可以不要家庭,但不能不要父母!再说,你爹妈挺好的,弟弟妹妹也好,如果只是怕负责任,于是而逃走,就太可恶了。”楚蕾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松了一口气,幸亏此时盛家在台湾人不多,不然真会烦死人的。

“你真是怪,喜欢我的家,却讨厌我的家族!”启允看说清了,便把车启动起来,要送她回家。

“我也不讨厌你的家族,只是我挺怕这样的大家族的,再说…算了,现在我什么也不想了,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吧!”楚蕾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启允笑了笑,默默的把她送回了家。这几天也没再见了,没想到竟然在这儿见到了,台湾也不至于这么小吧?不过既然他解释了,她也就相信好了。有专车坐,省出租车费了。

“您眼睛里写着不信任。对了,怀群这两天还在说,你怎么不跟她打电话,再不打,假期可要过了。”启允顺便替大妹妹问道。

“嗯,我是想趁着这几天打电话的,你妈什么时候不在家?”楚蕾点头,主要是不想趁着老太太在家时打,她一定会把启允再弄出来,太麻烦。

“白天基本上都不在的!不过照规矩,你绕不过去的。还是先得跟妈妈打,再邀怀群她们的。”启允皱眉,以初蕾的性子,她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礼仪吧?

“我知道!你要不要出个差,趁这几天我不忙?”楚蕾轻叹了一声,拿启允打着趣。

启允白了她一眼,想想,“八月底倒是要去南部看厂,不过定好日子了,不可能为了你改日子,会让爸爸说做事没条理的。”

“现在本就是八月底啊!八月桂花香,桂花怎么还不开?”

“那是农历好不好?!”启允真是无语了,这丫头还真是无聊。

楚蕾翻着白眼,这男人真是没有幽默感,可是想想,自己这话也的确不好笑。她还沉浸在明天要与致文通话的烦恼之中,明天该怎么跟致文说?怎么样才能让致文受伤最小?再想想,其实致中和致秀只怕早就跟他说得很清楚了,她打过去,不过是为了让事情做个当面的了断罢了。

“什么事这么难受?”启允不开玩笑了,小心看着她的脸,一向开朗快乐的初蕾,怎么会有这么郁闷的时候。

“约了明天打电话,然后正式跟致文分手。”有时也不知道启允是什么类型的朋友,但有时反而能说些自己无法对别人说的苦恼。

“拖了这么久,也该了断一下,你有时太过心软,这样不行。”启允就事论事。

“为什么这么说?”楚蕾侧头看他,他的说法跟有根一样,看来自己真的做错了,应该快刀斩快麻的。

“你想清楚之后就应该马上打电话,或者让我妈帮你办签证,亲自飞过去了断干净。可是你却听了他们家里人的意见,让事情一直拖了这么久,对他、对你其实都是伤害。”

“你的典型作风,什么事,先做了再说。”楚蕾笑了笑。

“说得像是很了解我一样。”启允瞟了她一眼。

“我们是朋友吧!对朋友我总不忍他们太难过,放心,有我在,我一定努力帮你!”楚蕾微笑着,只希望自己凭着那点对未来的所知,帮助他规避风险吧!

分手

如楚蕾所想,拿起电话,对着已经默念了一整天的号码,却怎么也拨不动号码盘。

念苹知道她今天要与致文通话,也特意早回家。在楚蕾身后默默的站了一会,她知道,此时自己帮不了初蕾,决心只能她来下。她轻轻的拍拍楚蕾的肩,退了出去,并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挂钟敲响,九点到了,楚蕾一惊,慌忙的拨号,她打听过,此时是七十年代未,要打国际长途是要通过接号生,一层层的转过去,而非二零一零,还得先到电信局把长途锁住,生怕一个不小心拨国外去了。转了近三分钟,电话那头才传来接通的信号,楚蕾听到长嘟声后,心莫名的定了下来,启允说得对,早就该面对的,拖下去对谁都是伤害。

“hello!”电话那头传来致文低沉的声音。

“是我!”楚蕾噎了一下,好半天才轻轻说道。

“致秀到了,现在就在我这儿。我给他们找的房子也就在附近,相互能照应。”致文飞快的接口,语气中透着欢快。

“对不起,致文!”楚蕾知道致文此时只是故作轻松,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没事,你做得对,人不该只为自己活,好好照顾伯母!还有谢谢伯母,非常感谢!”致文停顿了一下,还是很快的说道。

楚蕾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捂住嘴,好半天,她只能任眼泪流淌。致文向念苹表示谢意,应该是为了致秀和小方的事,他是大哥,他也许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

致文听电话里没有声音,也不敢叫初蕾,便只是拿着听筒默默的等待着。

“我挂了。”楚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连她都听出了自己的鼻音。

致文听到了,好一会儿,“别哭,我认识的夏初蕾是有像迎春花一样灿烂笑容的女孩。”

“谢谢你,致文!”楚蕾轻轻的挂上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致文应该比自己伤心,对自己来说只算是一年的笔友,但因为是作为结婚对象在交往,认真的付出了感情,于是此时会忍不住难过。可是对致文来说却是五年无私的付出,在刚刚有曙光时,一切又被黑暗掩埋。

楚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夜,她对自己说,伤心到此为止,明天再面对念苹时,她一定还会是有灿烂笑容的夏初蕾。

念苹也是一夜无眠,小心的注意着楼上的动静,有根在南部,也不好半夜三更的找他商量,等到早上出来时,她看上去比楚蕾还憔悴。

两母女相视而笑,轻轻的拥抱了一下,什么也不用说了,过去了!

楚蕾又修整了一天,晚上给古太打电话,问可不可以第二天带怀群姐妹出来玩一天。古太自然答应,换了怀群接电话,约定了时间地点,礼貌的问完安,才轻轻的放下了听筒。

“又不想嫁到他们家,对他们这么好做什么?”念苹有些不解,假期就这几天了,张家老爷子还想让初蕾上山去陪他的,结果又被古家占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