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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根本就不认识我,她竟然一点也不认识我!”雨婷又发狂起来。

“她应该认识你吗?你们从来就没有碰过面,她没有必要认识你。”寒山实话实说,

“可是我认识她,她不是为了致中也应该要来认识我吗?可是她没有,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致中,她心里谁也没有!她打扮得像个公主,就好像我是那个灰姑娘,我永远瑟缩在角落里,在她目光扫射不到的角落!”

“所以你要泼她?因为她没有跟你抢致中,因为她不认识你,还是因为,她打扮得像公主?”

寒山耐心的问道,他觉得心寒了,原来一直以为雨婷只是有依赖症,并且这症状看似好转,却没想到,原来只是假像,与致中的分手,造成了她心里更大的创伤,她现在实际是更严重了。

雨婷沉默了,怒火在眼睛里燃烧,寒山心里沉了一沉,她不回答,代表着自己说的都是,她都愤怒,而她却控制不了这种愤怒。

“你累了,去休息吧!以后看不到他们的。”寒山笑笑,把雨婷送回了房间,替她关上门。

回到厅里把慕裳拉出了门外,跟慕裳一说,慕裳根本就不相信寒山,在她看来,女儿好了,是寒山嫌弃她,而且因为雨婷伤害了初蕾,所以寒山才这样对雨婷。闹得比雨婷还大声。

雨婷听见了,发疯一样冲出来,寒山抱住她冲入医院,让护士雨婷注射了镇定剂,再打电话给市精神病院,把雨婷直接送了进去。检查的结果与寒山想得差不多,更麻烦的是,雨婷还有人格分裂,接到结果,寒山默然的回到家,这个结果表明,雨婷想再出来的机会,已经近乎为零了。

慕裳于是开始天天哭,还去有根的公司哭,寒山知道她想做什么,她恨,她恨跟自己有关的一切,可是她不敢说,于是她用她的方式在报复,报复自己,报复念苹,报复初蕾!她要搅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不过无所谓,初蕾被保护得很好,而雨婷被关了,伤害不到初蕾了。现在只要初蕾能和面前的这位有教养的年轻人结婚,一切就都完满了,寒山满意的笑着。

“寒山!我知道,在你心里,你的初蕾永远比我们重要,你怎么能这么说雨婷呢?她只是羡慕初蕾罢了,她那么健康、漂亮、幸福,我的雨婷有什么?我可怜的女儿…”

子女难为

启允此时都有些同情夏寒山了,这么个疯妻子、疯继女,还有个还在吃奶的小儿子。有句话杜慕裳说对了,这是她的报应,这也是夏寒山的报应吧!

“完了?”楚蕾摇头,听启允念出奶奶的台词,还真是恶寒。

不过启允倒真没说错,此时的杜太太真的疯了。她女儿送到了精神病院,而夏寒山此时此刻已经对这个女人感到麻木,于是她一腔愤怒无处可发时,她便只能让别人同她一起痛苦,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于是她什么也不怕了。

现在夏寒山的表现倒是让楚蕾觉得寒心了,他努力的想让别人觉得他的无辜、无奈。却不肯想想,杜慕裳当时勾引他固然不对,可是他呢?推说在念苹这里得不到温柔,于是被勾引,最后却装成被害者,不是更加下贱吗?只不过这话不能对启允说罢了。

“这还不够?我还真是服了这些人,也服了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油盐不进?”启允对楚蕾的平静有些吃惊,这么对让人无语的父亲与继母,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办?

“你原先的打算是什么?”楚蕾可不想脏了自己的嘴,奶奶的故事再说一次,她会起鸡皮疙瘩的。

“我和叔叔是带着录音机去的,原来的打算是如果说他们提出过份的要求,我们就能一次解决问题。以后,再怎么样,我们也不用理会了;当然,也不排除如果态度不错,叔叔会给一笔钱,让他们去国外生活,别再回来了,省得烦。”

有根和启允事先商量的其实还有利用媒体,趁着念苹和初蕾在山上看不到山外的消息的机会,在另一个房间里配上媒体人,而且还是证人,根本就不用将来,明天直接见报,把旧事一次再炒一次。彻底让台湾南北的民众对他们奸夫□来个大曝光,以后无论他们无论再出什么花样,都没人相信了。

但是启允拦住了有根,启允不想这么绝,中间还有初蕾,如果这事闹得这么大,初蕾和自己的婚姻就麻烦得多,父母那边无所谓,可是亲戚众多的古家,让初蕾还没进门就被指指点点的就不太好了。

有根想想也对,为了初蕾还是稳妥一点,出钱送他们出国也许是好主意。这才退而求其次的有了备选方案。可是启允没想到的是,无论什么方案对杜慕裳来说都没有用。就像昨天初蕾说的,他们是爱情至上的人,不爱钱。

“结果对付正常人的方法来对付…果然是不适合的。”楚蕾真替有根他们难过,本来自信满满,结果碰到这样一位。

“你父亲有点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楚蕾淡淡的说道,但马上看向启允,“你会这样吗?结婚二十年后,突然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妈会打死我!”启允吐吐舌头!看楚蕾那神色,马上认真起来,“不会!原来我父亲就常说,‘家有贤妻,夫无横祸’!而今天,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打死我也不敢了。”

“其实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果当初我妈妈没有收回她的嫁妆,一切也许就不同了。如果他有钱、有地位,杜太太可以过上中产太太的生活,那位小姐也就不会羡慕现在我了。”

“当初那么做狠了一点,不过我妈说,阿姨只是太生气了。平心而论,医院有那样的规模,你父亲也用了不少的心力。只怕也早把阿姨,当年投入的都赚回来了。他能毫不犹豫的都交出来,表示他的为人,也不是那么糟糕,今天看看,他还是真的疼爱你,所以原谅了吧,毕竟是父亲。”启允笑着啜饮了一口玫瑰茶,轻轻的劝道。

“是我做的,我母亲想不到这些!现在还敢跟我在一起吗?”楚蕾收回了笑容,认真的说道。

“你?!”启允怔了一下,看着面前已经坐直身子的楚蕾,也是啊,她似乎很了解那对母女,所以昨天她很明白自己和有根是在做无用功,想想刚刚她说的话,她应该早就知道了,没有钱的夏寒山和这种杜太太是过不下去的,所以她其实是一直等着在看笑话罢了。

“不相信?”楚蕾眉心跳了一跳,似乎觉得启允在挑衅。

“不,现在相信了。你在提醒我,万一二十年后,我敢出轨,也会这样对我?”启允笑了起来,想到二十年后也被赶出家门的样子,也会有些好笑。

“不,对夏寒山可以是因为,他没跟我妈结婚之前,什么也没有。而现在没有东西的人是我,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许我会分走你一半的身家,然后带着孩子离开。找个比你有钱的男人嫁掉,然后很幸福的过日子,气死你。”

“哈哈!”启允大笑起来,果然是夏初蕾。等笑够了,抹去了眼角笑出的泪,摇摇头,“男人不会轻易离婚,背叛家庭成本太高,所以基本上你父亲这样的,还真不是多见,所以算是好人了。”

其实启允说得很含蓄,其实他想说的是,像夏寒山这样为情妇放弃一切的男人,算得上是男人中的异类了。

“我们称为三垮男人,‘事业垮了、身体垮了、名声垮了’!所以,像他这样‘重感情’的,是受保护物种,要不要向严大总统申报一下,把他们保护起来?!”

楚蕾假笑着,她当然明白启允的意思,启允含蓄是因为对相是自己的生父,他怕说重了,自己难堪。问题是,她认识夏寒山是谁啊!但是,为了夏初蕾,她也就只能认了罢了。

有啥比当脑残还惨的?那就是给脑残当子女!奶奶的书里咋全是这种为了爱,不顾一切的?脑残不是他们的错,可是出来害人就是错了,真是I服了you !

打了老鼠带了瓶

楚蕾和启允回到山上时,已经是晚饭时分了,老爷子正等他们吃饭呢!看到他们一起进来高兴极了,几乎是飞奔过来的,然后跟楚蕾玩试衣游戏,穿着大红的运动衣,在每个人面前亮像,就差没让人留影纪念了。

有根下班回来,看到个红通通的老爷子,眼睛几乎一花,眨了半天才确定,面前的这位是自己的亲爹,然后他无比愤怒的大叫了一声,“初蕾!”

“怎么啦?”念苹正在厨房,听到有根的叫声,忙拿着锅铲就跑出来了,生怕是初蕾惹了有根。

启允穿着同款深蓝色,老爷子穿的是大红色,两个人一高、一矮;一个年轻、一个老头,对比的站在一起,画面更是搞笑,楚蕾已经笑了半天了。

念苹本来只是看了老爷子穿大红的,虽然也觉得艳了点,但老爷子穿着倒真是挺精神的,还点夸了初蕾,但此时跟启允一起站着,怎么看怎么想笑,但看有根的脸色,也不能太明显,只好淡淡的说道,“唉!挺好看的,嚷什么?”

“是喔~”老爷子也壮着胆点头,样子还挺美。

“你知道跟启允买深色,怎么不知道跟阿公买个素点的色?”有根很纠结,老爷子本就像老孩了,楚蕾还这么惯着他,可不就是找麻烦吗?

“启允没有阿公白啊!阿公,你怎么保养的,真的皮肤好好哦!”楚蕾挽着老爷子说道。

“是喔…”老爷子现在是飘飘然了,是越来越美。

启允也笑了,回头对有根说道,“阿公穿红色是很好看,我妈也说,年纪大的人反而要穿鲜艳一些,这显得年轻。”

“我也是这样看,改明我也给你买几件吧!”念苹拉着有根的手,拉他进了厨房。

有根本来也没那么大火气,其实看到老爷子高兴本就是比什么都强的。但早上谈话未果,下午却接到了报告,杜慕裳竟然不知道怎么的联系到了个小报的记者,要讲述她的“爱情故事”!气得有根恨不得去派人直接把她弄死算了。

打电话找到夏寒山,直接告诉他,如果真的见报,倒霉的不是自己和念苹,是他们自己,还有无辜的初蕾。初蕾可是在跟古家的太子爷交往中,真的有不利的传闻出来,影响了她的名声,夏寒山这个做父亲的就是第二次把唯一的女儿推进深渊之中,以后初蕾不用想在台湾嫁人了。

他也不等夏寒山说话,直接挂上了电话。但心里也清楚,如果夏寒山真的管得住杜慕裳的话,也不会让她闹出这么多事来了。这个杜太太到底想干什么?真是要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怎么啦?初蕾出去给启允买衣裳还记着老爷子,你还发她脾气?”避开人,念苹马上就拉长了脸,冷眼看着有根。

念苹的性子一直是‘你对我怎么样无所谓,可是你不能对我我女儿如何!’当初不愿离婚就是为了初蕾,如果说她对寒山有多深的感情只有天知道;现在同样,如果有根对初蕾有丝毫的不对,她马上就可以永远的离开张家。

有根叹了一口气,找个台阶坐下,也不管是不是干净的。把早上和下午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通,他真的觉得无语,如果要钱反而简单了,这样的牛皮糖,滚刀肉,他还真是没法子。

人家杜慕裳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是他是有头有脸!就算他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是神秘张家,念苹是上海盛家,也不怕他们说,可是初蕾怎么办?又不能改户籍,就算改了户籍,夏寒山还是初蕾的亲爹,动夏寒山,初蕾没面子。可是留下,初蕾更没面子,他此时进退维谷。

念苹也呆住了,她比有根顾虑的还要多,也更加的愤怒,下贱的人看多了,没见过这样的,真的已经不再要脸了?她也不想想她可是有孩子的人,自己不要脸,也不为孩子们想想吗?

晚饭后大家坐在休闲室里,看上去都挺凝重的,老爷子虽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看儿子不高兴了,于是老实呆着,有点无奈。

“我记得杜慕裳以前在大使馆做翻译的,她老公以前做什么的,叔叔,派人挖地三尺总能找出他们家点什么事吧!”楚蕾和老爷子一样,觉得这件事他们想严重了。

“初蕾!叔叔是怕打了老鼠带倒了瓶,伤了你就不合适了。”启允明白有根的顾虑,其实这一天,启允同样也是顾虑着这件事。

夏寒山两口子无论再惹什么事,本就和念苹没什么关系了。但是初蕾是夏寒山的女儿,无论怎么样,她也不能登报说与之脱离父女关系,不然就是不孝。

“你们想过没,这样闹下去,夏寒山也快疯了,我不确定夏寒山会不会把杜太太如何,真的如何了我还真不介意,但我介意去养那个夏再雷!”

楚蕾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大家,此时名声是楚蕾还真不太介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念苹嫁得好,她毕业了顶多去国外去镀个金,三、五年之后再回来,人家还得说她可怜、可敬,不幸摊上那样的爹,还能自强不息。

可是万一真把他们逼急了,那个一岁多的夏再雷怎么办?法律上,她可是夏再雷唯一的亲人,她就有收养的义务,她但凡敢往孤儿院里送,她才是真的就臭大街了。养也无所谓,可是真的养虎为患,她上哪说理去?

“呸!”念苹一听就头大了,初蕾会干啥,真抱回来了,还不得自己来带?那不就等于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一辈子?

“唉!”有根真的要疯了,依他以前的性子,真是一不做二不休才好,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这话也不好说,只能忍着,况且,将来初蕾想明白了,不得恨自己一辈子?这一家子,还真是打不得、碰不得了。

胜之不武

“叹什么气啊,这可不像豹子一样的您啊!”楚蕾笑着。

“有主意就说吧!”念苹看楚蕾的样子,便知道她应该是胸有成竹的了,想想也是,从自己离婚时起,楚蕾也就是到了关键时刻都能起来大用的。虽然不像是自己的搂在怀中的娇娇女,可是再想,不是自己的女儿还能是谁,天上掉下来的?

“倒也不是什么主意,刚刚不是说了吗?杜太太曾经在大使馆做过翻译的,去清清她的底,婆家是干啥的,为什么雨婷也跟她姓杜,按照台湾的法律,这可是不许的。主要是我觉得,如果说雨婷有精神病史,而这位杜太太看来好像也不太清醒,看看是不是以前有什么事是咱们不知道的,说不定会有收获。”楚蕾实际上说得是很含蓄的,但她也只能说到这份上,以有根和启允的聪明才智,若是连这个也不会利用,她也就觉得这两男人靠不住了。

有根和启允此时的想法倒是完全不同的。

有根想的是,管他真假,以前的底,他现在倒是可以想让她白,她就是白;自己想让她黑,那么也就一定是黑的。他要在几天之内让杜慕裳把自己弄臭,弄到夏寒山都不得不舍弃她,划清界限。然后,只用对付一个夏寒山,就简单太多了。

启允此时可是比有根更了解初蕾的,他想到的是楚蕾用来形容自己母亲的那句话,‘没有条件创条件也要上’!此时楚蕾可不就是在提供一个特定的场景,让自己和有根去创造机会吗?

不脏自己的手,把父亲再摘出来,这样至少将来那位异母的弟弟也挨不上她了。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不过这个他喜欢。他在楚蕾的身上越来越多的看到了母亲的身影,不过不知道她是不是对子女也跟母亲一样严厉?不过也无所谓,严厉一点好,自己不也是严厉的家规之中教养出来的。

有根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满脑子的官司下的楼,昨天在楚蕾说完不久,他一个电话就已经打到了台北。台北的人已经开始查了,但这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他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但此时此刻,他真的觉得度日如年。

可是为什么早餐桌上却只有他和念苹两个人?

“阿爸还没起来?初蕾不会跟启允在一起吧?”有根瞪着空空的桌子。

“又胡说,我们初蕾可是规矩的小姐!”念苹白了他一眼,“她和启允跟阿爸去爬山了,说只要阿爸多运动,略吃些爱吃的倒也不妨事。初蕾要开学了,也陪不了阿爸几天,由他们三个去玩了。”

“初蕾倒真是个好孩子,唉!”有根又想到了夏寒山,心里更是愤慨起来,这么好的孩子竟然是那个男人的女儿,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

“别叹气了,其实昨天初蕾说得对,姓杜的女人的底不会干净!我也一个人带过女儿,我那会可是全职太太,我们初蕾从小又乖巧、听话,还又健康,又活泼;就这样我都累得喘不上气来,不敢再生孩子了。她的女儿可曾比得过我的初蕾一半?她一边工作,一边要照顾有病的女儿,十多年下来,她要么十分坚强,要么就是有强大的后盾。”

念苹有些轻蔑的冷笑起来,她虽然不太管钱,可是也知道请得起夏寒山做私人医生的,就不是普通的人家了,更何况,人家在水源路上还有私宅,凭什么?也就只有夏寒山这个呆子才会以为她温柔又善良,柔弱可怜了。

“你没查过她?”有根笑了起来,想来对情敌,念苹可不是怂角,她不可能一无所知的。

“知道住址,也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没深入。”念苹呶呶嘴,一脸的不屑。

“为什么?”有根故意的笑道,他已经明白了当时念苹的想法了,看看表像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了,于是她便没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了,以为夏寒山还不至于傻到那份上,结果还真让人失望,这男人真傻到这份上了,她才真是觉得冤啊。

“不值得!”念苹摇摇头,再笑了起来,“唉,想想真是堵得慌,跟这样一个女人争,那样一个男人!还输掉了婚姻,真是没脸见了人了。”

“我也堵,对手太弱,有点胜之不武。”有根心有戚戚焉。

念苹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故事新编

人其实是不经查的,无论是谁都一样。TVB《法证先锋》里咋说的,‘走过之后,必留下痕迹’。谁年少轻狂时不做一两件错事?所以历史一再的告诉我们,千万别犯错,这个世上能无条件原谅你的,除了自己的亲爹妈,谁也不是善男信女,而且大家最乐于干的事就是,站在道德的高度,痛打落水狗,于是现在我们水做的慕裳同志就无端的糟受了一次道德的洗礼。

当然其实也不算是无端,你不惹事,谁来惹你?

夏寒山同志如有根所想,根本就拦不住杜慕裳,于是杜太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见了某小报,然后某大报转载。

再后来,故事越传越玄乎了,前妻与爱女变成了阻止爱情的刽子手,他们剥夺了属于夏寒山的一切,他们为了爱,躲到了这穷乡僻壤,他们为了爱而坚守着贫困,并且甘之如饴…

这位杜太太倒真是不傻,知道什么叫进退之道,从头到尾不肯说前妻一句坏话,从头到尾一直在说的是,她错了,她如果不是因为太爱寒山了,怎么会伤害那么一对可爱的母女,然后默默的饮泣。

于是给了记者无限的想像空间,要知道,之前捐赠医院的事过去可没多久,回去把旧报纸一翻就知道了,于是前情,后要,再把张家一家四口参加周夫人派对的照片也翻了出来,于是全新的故事版本出炉。

豪门女下嫁穷小子,二十年后情变,迫穷小子净身出户,豪门女另攀高枝。夏寒山成了二十年的长工,为盛家打拼之后,因为被妻子嫌弃,于是向外发展的苦情大戏开锣了。

楚蕾在山上看着报纸大笑不止,日子果然太无聊了,有点花边新闻看看,果然是有意思。

“有点小姐样儿,启允,我们初蕾在家就这德性,让你妈妈看到了,真是丢死人了。”念苹把笑倒的初蕾扶起,还不忘记给启允打预防针。

“我妈妈也没您想的那么严厉,女孩子要活泼一些的。”启允也在看报,一边看报一边看初蕾,没想到看到这样的报道,她一点也不生气,还能笑成这样。

“有这么好笑吗?”

“当然好笑,叔叔这招好,这叫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一招引蛇出洞,给他们充分的表演机会;等舞台炒得热热的,观众们都坐满了,重拳出击、一招闭命!快狠准,很有毛爷爷的风范哦!”

“毛爷爷?”启允一愣,盛家还有姓毛的阿公?看看念苹,念苹也一怔,她也不认识姓毛的老爷子啊。

楚蕾哈哈一笑,总不能说是对岸的那位毛爷爷吧!现在说他是犯法的,不对啊!蒋光头都死了一年了,毛爷爷也应该差不多了吧?看看报纸排头,除开民国N多年后面,赫然写着,一九七六年,八月二十八日。搬指头数数,还有十二天!

“启允,如果对岸的匪首不在了,对咱们的股市有影响吗?”楚蕾心里暗暗地忏悔一声,但还是按官方的说法说道。

“有吧!算是利好,应该会一片欣欣向荣。”启允想想说道。

“妈,咱们去买股票吧!”

“你又不懂这个,又胡说八道。”

“启允,我同学有认识国安局的人,他们说岸的那位不成了,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你信不信我?”

“别傻了,这种传言很多,上次也有人这么说,结果那位突然接见美国客人,让投机商损失了不少钱,我爸爸可是第一届的证券主席,他最烦这个了。”

“启允,相信我,这次是真的。”楚蕾用阻止启允签名的神情认真的说道,“不会超过九月中!”

“那我怎么跟爸爸说?”

“随便,不告诉他实情比较好,也别说我说的。”楚蕾想想转头看看念苹,“你要不要跟叔叔说一下,现在可是捞一票的好机会哦。”

“懒得理你!”念苹摇头,阿公看念苹走了,拿着眼镜过来。

“阿公信你,阿公给你钱,你去玩!”探头探脑的跟她小声说道。

“阿公,你真好,不过不用了,我不缺钱用。”楚蕾真恨不得在阿公脸上亲一下才好。

“去吧,去吧,赚了给你做嫁妆!”阿公急了。

“真不用,我要那么多嫁妆做什么?”楚蕾摇头,挽着老头的手哈哈大笑。老公叽咕起来,转头跟启允说着什么。

“告诉你,不许接阿公的钱啊!”楚蕾虽然听不明白,但得先给启允打预防针。

“阿公不是说那个,夸你好呢!”启允摇手,楚蕾这才放心,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晚饭时,有根回来,倒是神清气爽,看来他心情很不错,一家人快乐的吃完饭,楚蕾又谈到了股市的事,有根想想,“你同学确定吗?要不要约出来见个面?”

“叔叔,人家只是随口跟我一提,我是感兴趣才问的,真的约出来见面,搞不好将来算您一个内线交易就不好了。”楚蕾笑道,好在这几年看‘扁案’的新闻多,这些词还都会用。

“有根,别听她的,股票这东西风险太大,再就建立在那事上,也太不靠谱了。”念苹摇头,她可是听父亲说过不少在旧上海一夜暴富,一夜钱变纸的戏剧化故事,所以这些年,她有钱宁可买房买地,也不肯投入交易行的。

“启允,你怎么看?”

“我爸爸说,股票这东西只是闲钱的玩艺,只要不是存心收购,不影响公司的情况下,玩玩也无所谓。”

“你准备玩玩?”

“我有一点批示权,可以不经过爸爸玩一点!”启允笑了笑,转头对楚蕾说道,“赢了给你买糖吃!”

“切,你怎么跟阿公一样了,我不吃糖。”楚蕾白了他一眼,阿公也大笑起来。

怎么会这样!

八月二十九,楚蕾便坐启允的车回了台北,念苹本来是要一同回去的,但是学校的电话打来,让她暂时别回去,学校的门口天天挤满了记者要采访。

念苹想想本让楚蕾也不要回去,但楚蕾笑了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直接上车,为了他们连学也不上?太把他们当回事了吧!

“怕吗?”车上,启允看楚蕾跟着收音机,哼着小调,心情一片大好,不禁想打击她一下。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见过。”楚蕾以为他说的记者,马上一扬眉。她可是一来就经历过一次了,现在可算是久经考验,还怕这点阵仗?

“我是说我妈,现在闹成这样,你不怕我家人会改主意?”启允真是服了楚蕾了,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竟然一点也没想过自己家的立场,说她是淡定,还是没心没肺?

“对哦!差点忘记这个了,现在我家的名声可不怎么样了,你妈还瞎积极吗?如果她改主意了,你千万别勉强,咱们可不能为了爱情,不要家人,那会天打雷劈的。”楚蕾忙说道,想到启允也上演一声台湾苦情戏。她会疯的,当然是笑疯的。

“您心里有爱情吗?”启允狠瞪了她一眼,听她那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就有气。

楚蕾挑挑眉,也许现在对启允还没有,但是的确是有好感,能舒服的在一起相处的人不多,这样做恋人,火花也许不够,但做夫妻倒是足够了。正如他所说,他能给的就是安乐与舒适。

“唉,你这人,以前还觉得你挺好的,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像样?同志,我们要‘蛋绽’!”看启允那快扭曲的脸,她忙安慰了一声,却没给承诺。

“我妈给阿姨打过电话了,知道阿姨现在不方便回台北,于是说好了,阿姨不在时,你住我们家。”启允气得真哼哼,然后告诉了楚蕾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我妈怎么没告诉我?”这消息果然震撼,楚蕾马上就炸毛了。

“我跟她说了,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启允阴森森的说道。

“哥啊,这是惊吓!”楚蕾很悲伤,现在她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了,人果然不能太得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