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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楼拿了支毛笔,抬眼看了看我,说 :“你把刚才那段念一遍,我写下来。”

“没问题!”我欣欣然念了,享受着抄袭的喜悦,原来抄别人的东西而获得读者的青睐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我一咬牙一跺脚,当即决定,以后我就走抄袭这条路了!(你个不要脸的)

紫楼用繁体字将我念的写了下来,就着昏暗的烛光看了好久,秀眉微蹙思考了好一会儿,站起来说:“师父,我试试。”

得到允许后,他又看了我一眼,我忍不住瞪了瞪眼,使眼睛再“精光一闪”,作为鼓励。只听紫楼起了个调子,便唱了起来,那专业的唱腔将我深深震住了(你怎么总是被震来震去的)。不愧是专业的,我这个业余的真和人家没法子比啊。虽然,我听不太懂,而且睡意又此起彼伏,但我还是忍住没睡着。

一曲终了,刚才夺门而逃的三个人又回来了,为紫楼大声叫好。当然好了,也不看看是谁写的——我自豪地挑着眉毛,拽得二五八万的。(关汉卿:到底谁写的?)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风,有时都更新不了,气死了。对所有看文的童鞋们表示致敬!

穷啊,穷

他们这些没有良心的,知道我手里有个好本子之后,居然逼着我熬夜念出来,好让紫楼写一遍,也好加紧时间排练。我现在对那个叫什么赤展的心怀不满,他一直瞧不起我,一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监视我,好像怕我把紫楼抢走一样。呸,就算紫楼是个小受,也轮不着你来攻,咱回去做个变性手术,亲自上!

还是那个叫兰帛的姐姐对我好,念到半夜的时候,我的肚子变成了杨过,“姑姑”叫个不停。兰帛就问大家有没有剩下的食物,好拿来给我吃,大家都说没有,哎哟真够穷的,我怎么这么倒霉。

只见兰帛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三个铜板,赤展见了,马上眉头一皱,嚷道:“师妹,那是你两个月的积蓄,难道你想…”

我彻底无语,两个月的积蓄居然就这么三个铜板,我被人家误以为是乞丐的第一天,人家就给我两个铜板啊,看来我迟早饿死在你们戏班里。好羡慕人家穿越女衣食无忧美男如云的日子啊…我哭丧着脸,老师父许是见我许久不开口,再回头看看赤展和兰帛,低头想了想,慢慢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起身放进兰帛手里。铜板的碰撞声十分清脆,接下来就是赤展无奈的声音:“师父,怎么连你也…”

“满分,我这就给你买碗面回来…”兰帛笑眯眯地走了。

赤展虎着脸,上来抓着我,一下将我提起来,凶狠地说:“他们把好不容易攒下的钱都用来给你买宵夜了,你别再叽叽喳喳抱怨了知道吗?别仗着自己会编点戏折子就自命不凡,有空就多帮我们做点事,否则你就给我滚!”

我这老皮老脸的,自从初中毕业后就没怎么哭了,穿越来这个破地方之后受的苦真好比旧社会,现在还被人这么吼,心里真够委屈的,我给你们《窦娥冤》了还这么不待见我,我又不是日本人…想到这里,我那委屈的泪水啊就哗啦啦涌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最好淹死那个赤展,我再游泳回21世纪。坏赤展见我哭了,慌了一下,松开我,老师父埋怨他几句,让他陪自己回房,青澄和红生也随他们出去,屋里就剩下我和紫楼两个人。

见自己和美男独处,我就哭得更来劲了,呼天抢地又惨绝人寰,想起南京大屠杀的时候我们中国人被日本鬼子杀了30万,想起大地震时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小学生,又想起我去年过世的外公,那个泪啊…

“哭完没有,哭完就继续念。”紫楼冷冷道,用毛笔蘸着墨水。居然连美男也不待见我!我哭得更加厉害,他不爽地瞟了一眼,从怀里掏出块陈旧却干净的手帕,放在我手边。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鼻涕眼泪都擦在他的手帕上,从包里拿出镜子瞧瞧,丫的许久不哭,眼睛都肿了。

“这是何物?”紫楼终于有了点兴趣,看着我面前圆圆的东西,“像是铜镜,可是比铜镜清晰许多。”

“你照照看。”我把镜面朝向他,他愣了一下,怔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像被自己的容貌迷住一样。(紫楼:其实我是个美男啊…)我哪一天才能被自己的容貌给迷住呢?忽然,我恶趣味横生,忘记了刚才的委屈,恢复21世纪彪悍女的原型,流里流气指着镜子中的他问:“喜欢你所看见的吗?”

他回过神,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红了红脸,尴尬地咳了一声,冷脸道:“今日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容貌,见笑…”会脸红的男人啊,世间少有,唉,还是古代好啊,怪不得这么多女孩子都穿越了,搞得到古代去随便碰上一王妃皇后啥的,一问,嘿,都是21世纪的老乡啊。╮(╯_╰)╭

刚才那句“喜欢你所看见的吗?”是最恶心台词之首,那么我将挑战观众们的忍受力极限,于是无奈叹了口气,说出恶心台词亚军得主——“我该拿你怎么办?”说完,我心里一阵变态的快感,慷慨地把镜子塞到紫楼手里,趁机又摸了一下他的手,说:“喜欢就送给你了。”

紫楼惊讶地看着我,连谢谢都忘了说。(丫的就一破镜子,有啥好谢的)

我正想伸手抬起紫楼的下巴,对他进行一番调戏时,一阵香味从门口飘了进来,我口水马上流了出来,哗啦啦落到地板上。兰帛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我闻味道就知道是青菜肉丝面。二话不说,我一个饿虎扑食(是饿狗扑食),捧着碗就大吃起来。大家知道吗,几天没吃饭,吃了一个窝窝头还不饱,再吃一碗加了肉丝的面的时候,好比一个饥渴的男人,随便在一个丑女身上发泄了一下,仍不满足,忽然又进来一个大美女,嘿嘿,就是这种感觉。(你个流氓!)

兰帛解释说:“今年又是干旱又是洪水,收成不好,城里饥荒严重。我们戏班很久没有开唱了,半个月前一户人家娶媳妇,才请我们去唱了一出,勉强维持到现在。多了一张嘴吃饭,大师兄心里不舒服,你多担待点。”

我一边点头一边吃,没几分钟,一大碗面被我吃得只剩一点面汤的时候,我抬起风中凌乱的头,看见一脸尴尬的紫楼和兰帛,对他们露出一个外焦里嫩的笑容:“你们要尝一口吗?”

他们咳了两声,表示不用了。我才心满意足地将剩下的面汤仰脖而尽,捧着肚子倒在床上,隐约听见紫楼叫我,说什么《窦娥冤》还没念完之类的,可是我早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不过让大家失望了,我可没撑死啊。==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一只狗,可把戏班的人吓得够戗,个个都要赶我走。紫楼远远看着我,脸上既没有害怕的神情,又没有惊喜的神情(人家干吗要惊喜?),我发现他跟兰帛对视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高深莫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兰帛马上阻止他们要拿扫把赶我走的动作,说她觉得我还蛮可爱的,拿条绳子将我栓在柱子上,勉强把我留下当看门狗,赤展还威胁我,要是我敢捣乱,就把我杀了红烧,我操。

☆☆☆

话说我来这里没几天,戏班就有生意了,一户人家老太太大寿,请了两个戏班去唱戏。我们戏班要唱三出,一出是两个神仙打架的,一出是小儿拜寿的,最后一出是他们唱新排练的《窦娥冤》,但我心里想,人家老太太大寿,你们唱《窦娥冤》,不怕被打出来么?早知道给你们《西厢记》的剧本了,唉,你们其中哪个被打死了,可别怪我,要怪就怪关汉卿。

因为我怕被别人打,所以借口看家留下来,可是兰帛说让我也一起去,怕我留在家里很危险,说什么我变成狗的样子比变成人的样子可爱多了,怕给人偷了去,只留老师父在家。我想想也对,家里根本没有可以偷的东西,如果我留下来了,那就等于有一个可以偷的东西了,像我这般噼里啪啦闪闪发光的动物,多引人注意啊,说不定被偷去卖给大户人家当宠物,那我就脱离贫困生活了呀…我胡思乱想,身上却背着戏班沉重的道具,心不甘,情不愿随他们去了那老太太的家。见过让狗背道具的吗,那驴做什么去了?爷爷的,又当狗又当驴,容易吗我。

道具可真重,尤其是那把用作砍窦娥头的大刀,背在我身后,把我吓得胆儿颤颤,脖子都不敢乱转,就怕一个不小心变成窦娥,那可真是冤。我的肩膀被绳子勒得生疼,走都走不动了,心中不禁悲凉啊,穿越一趟,没背负什么惊天大秘密,反而背负沉重的道具,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很重吗?我帮你背吧。”走在前面的兰帛终于发现我的痛苦了,走过来摸摸我的脑袋,要帮我背,却被赤展那个家伙拦住,粗声粗气地说:“兰帛,别浪费体力,待会儿我们是要唱一天戏的人。”

“大师兄,她变成人的时候,毕竟是个女孩子。”兰帛温和地笑笑,从我背上把大刀拿走,背在自己身后,虽然以她的长相和气质,身后背一大刀实在不相配。

赤展瞪我一眼,又走到前面去了,我冲他做最难看的鬼脸,把舌头吐到最长,没对赤展起什么实际作用,倒把一边的紫楼吓到了,不可思议地瞅了眼我的长舌头。

“喂,紫楼,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愤恨地说,“赤展不是演把窦娥的头砍掉的刽子手吗?你把窦娥和刽子手的对话里加一句‘操不完的一颗心,操不够的你大爷’好不好?”

紫楼眉头一皱,疑惑地问:“有这句词?”

“有,当然有,这句词儿可重要了,一定得加上。”我面目严肃地说,“少了这句,就唱不出窦娥心中的冤屈了。”

紫楼怀疑了很就,最后还是点点头,见我吐着舌头气喘吁吁,他的内心激烈挣扎了很久(你怎么看出来的?),把我背后的道具全取了去,背在自己身后。我如同旧社会的贫农,终于推翻压在身上的三座大山,又如同喝了泻药治好了便秘——排出毒素,一身轻松。我跟在队伍的后面,活蹦乱跳,放声高歌一曲《北京的金山上》,道旁的行人都对我投来惊艳的目光,赤展怕我的风头太大,气急败坏捂住我的嘴,我才勉强住口。看看紫楼,默默背着道具,头顶仿佛有乌鸦乱叫。

到了那户人家门口,我总觉得很熟悉,一见出来带路的管家,我才猛然认出,好啊,给我两个铜板遭我言辞拒绝之后就拿棒子打我的那个衣冠禽兽!如今,我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来到他家,他居然认不出我了(一只狗有什么好记的),对我们戏班的态度也很蛮横,很瞧不起,这种轻视艺术的人,我们坚决要将他从咱们的革命队伍里清除。以后背负惊天秘密的我要号召大家农民起义推翻封建君主建立社会主义社会奔小康的时候,一定不带上他。(╰_╯)#

跟着管家走进大院,我发现里面的建筑跟我在电视上看见的古代建筑一模一样耶(废话),都是木质结构,没有一个钉子,高大的屋脊,屋顶上覆盖着黄色的琉璃瓦,横梁上还有五颜六色的图案。院子里最显眼的还是那个大水池,水池里是层层叠叠的荷花。这荷花是什么样的呢?我懒得描写了,你们自己翻看朱自清《荷塘月色》的第三自然段,就当是我写的好了。(你连朱自清的都敢剽窃啊)池子中间立着几只仙鹤,认真一看才知道那不是真的仙鹤,原来是用石头雕刻出来的。怪不得是全城首富啊,这么讲究的,不知道主人是谁,如果是个美男的话,我就勉强留下来当宠物好了。

“少爷来了,赶快拜见!”管家忽然狗腿地喊道。

啊,首富家的少爷啊…难道我即将遇见我穿越之路上第一个贵人吗?高富帅咩!!!我激动万分,马上将目光落在那个从远处被一堆丫鬟簇拥走来的公子身上,才一眼,我就被深深震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揪住ing~呔!潜水的没有JJ看!我估摸着这个文我怎么滴也要写到20万字以上~~~初定6个美男啊哦哦嗷嗷~~女主这个样子是暂时滴,会变成完全的人的~~~

勇猛的非主流

以前我一直以为,但凡穿越女来到一个首富家里,那家的公子一定是一个风度趴趴的绝世美男,但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这个首富家的少爷不但不是美男,而且还是一个无比猥琐相当猥琐,猥琐得简直比吴孟达淫*笑起来的样子还猥琐的超级猥琐男。看来我穿越一趟,能见着紫楼一个美男,虽然冷艳了些,但我应该感到作者待我不薄了,真不敢想象如果连紫楼都不是美男的话,我的生活该多么凄惨。孔子说:没有美男,等于白穿;孟子曰:善!

猥琐少爷一身金银,被他自己摇曳地风中凌乱,以45度角忧伤望着蓝天,明明看上去年纪在30岁以下,还硬要装作已经80高龄的成熟,我心想,这个人该穿,穿到现代去,成为一名勇猛的非主流。只见他上身穿一件银色小褂,里面是红色绸缎里衣,脖子上挂着一个类似08奥运奖牌金镶玉的首饰,链子有我大拇指那么粗,鲜绿色的绸缎裤子,下搭一双金色镶边靴子。腰带也是这般金光闪闪,腰边还有一个红色大香囊,香囊上还有两个金球,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此人的穿衣风格如此惨烈,大红配大绿,大银配大金,远远望去就是一车祸现场,他是要抱着怎样外焦里嫩的决心才能将自己打扮成这样啊…

他远远地也看见了一身寒酸的我们,不屑地摇头尾巴晃地走了过来,呱唧站定,下巴又是45度的一仰,对管家说:“刘总管,怎么让少爷我看见这些下贱的戏子呀?不知道本少爷不喜欢看见廉价的东西吗?”

瞧你那惨烈的,还好意思说我们。我看了其他几个人一圈,他们还算有骨气,背脊挺得直直,没有一个要行礼的样子,赤展的拳头还握得特别紧。鄙视他,就敢吼我,欺软怕硬。我嘛,可没他们那么有骨气,勾着背站着,却还是以自己的美貌吸引了那个少爷的注意,只见他望着我这个方向,眼睛里写着猥琐版的“惊艳”两个字,一把拉开刘总管,大步朝我走来。

觉得我可爱了?要把我抢走当宠物了么?我深吸一口气,怎么的也要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被他看上了,也好先在这里吃顿饱饭。真是鸟为财死,狗为食亡啊。

少爷在我面前站定,我忙假装惊慌失措,却学着电视里的女主角那样慢慢将脸抬起,刚抬了一半,少爷一只手就朝我伸来——这么猴急的?压灭爹,你好歹让我挣扎一下嘛。正这么想着,少爷却把我踹到一边,直冲着我身后的紫楼去了,也不知从哪来的一支调戏必备工具折扇,啪地抵上紫楼的下巴。

一个比紫楼矮了半个头的猥琐男,正用金灿灿的折扇挑着散发着冷媚气息的紫楼,这是怎样惨烈的一副画面,惨烈得堪比少爷的打扮。

被忽视的我气得怒火在背后熊熊燃烧,丫的,谁都这么不待见我,就算是狗,我也是个美丽可爱的纯种萨摩犬呀。不活了,给我个金元宝让我吞下去噎死算了。

“这唱戏的长得还有那么几分姿色,走,跟爷耍耍去。”说着,少爷就要去拉紫楼的手,结果当然是拉不到,因为刘总管在一边恭谨地解释:“少爷,他是男的。”那少爷一听就怒了,扇子啪一下打在刘总管脑袋上,横着嘴说:“难道爷会看不出他的男的吗?凡事爷看上的,不管是男是女,爷都要定了!刘总管,今儿个给老太太唱完了戏,就把这个人送到我房里来。”

这么霸道的,男女通吃啊?我在一旁啧啧赞叹,看见紫楼脸色阴阴的,又忙收了笑意。只见紫楼将那少爷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哼一声,“大师兄,我们走。”

“也好。”赤展答应着,却被刘总管喝住:“大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你们自己是什么人?耽误了寿辰,让老太太不高兴,你们赔得起吗?今儿个你们没唱完戏,没服侍完少爷,别想出这个门。”

刘总管的威胁并没有让紫楼停止脚步,于是他怒了,叫了几个家丁拦住我们,高大的家丁上去就给紫楼一拳,紫楼躲过,接着就是一个回旋踢,赤展和青澄红生马上冲过去,几个人打成一团,但明显家丁占优势。我在一旁看得汗流浃背,原来这些人都不是武林高手的,现在真是糟了,自身难保,我还是趁乱逃走好了,就当我倒霉。(你个没良心的)

我脚底抹油,刚想从一边溜走,尾巴就被兰帛拉住,说:“满分,别害怕,我们会带你一起走的。”我说兰帛姐姐,这时你就让我走吧,别对我这么好啊,也许我身上背负巨大的秘密,你们一破戏班,不是揭开我穿越之谜的地方呀。

少爷眼睛一亮,朝我走来,我说少爷您别这时候看上我,我实在配不上当您的宠物,您太惨烈了啊。可惜,少爷又把我踢开,拉住兰帛,说:“这个姑娘也不错,我也订下了。”兰帛挣扎几下,刚要抬手打少爷,青澄和红生就叫“师姐小心”,兰帛这才住手,一下子眼泪汪汪。

我灰暗地站在一旁,周遭都是阴暗灰心的气团,我就这么路人甲么,连续两次,连被调戏的机会都没有,作者你就让我舍身救人吧,死了让我穿回现代去,太伤自尊了。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心疼地看了一眼被强行架住、脸上还青了两块还依旧冷艳的紫楼,心想我死了,你就乖乖做龙阳君吧,瞧你穷的,白长张美丽的脸,性子还那么掘。

“呔!”我一跃而起,大喊一声,跳到少爷面前,不忍看他惨绝人寰的打扮,只好看着他非主流气息浓厚的脸,忽然间居然觉得星爷附身,“少爷雅兴,看得我那叫一个热血沸腾。我们除了唱戏,还会说书,您不要担心,等您享用过他们之后,我一定让他们把您的威猛写成几万言的话本,一天三次在天桥底下对老百姓宣传您的英姿。到时候老百姓对您的敬仰就会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决提,一发不可收拾。那么少爷您以后每次行事之时,必有百八十个您的忠实拥护者围在您的身边为您摇旗呐喊助威,那么您的名声就会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个月,恐怕全国都找不出几个不认识您的百姓了。”

少爷一听,脸色就变了,一会儿绿一会儿紫的,跟彩虹似的。看来再流氓的人,也敌不过星爷一番谆谆教导,所以你只有比流氓更流氓,才能在心理上将他压倒。

“刘总管,把他们带下去,弄好了给老太太唱戏去!”少爷悻悻离开,临了还瞪我一眼,仍旧没有对我起什么霸占的念头,让我觉得人生更加无望。

被家丁放开的几个人互相搀扶着,真是个温暖的大家庭,贫困时能有如此的感情也是件幸运。紫楼看上去有点落寞,远远望着我,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

我们几个人坐在首富家里提供的化妆间里头,相对无语。赤展忽然走近我,我吓得夹着尾巴,见我这样,兰帛马上拦住他,但赤展还是叫了一下我的名字——“诸葛满分…”我吓得呀,早知道告诉你我叫诸葛亮。赤展停了一下,说:“这次谢谢你了,没想到你居然不顾危险帮我们解围。不过以后别乱说话了,危险。”

我装作虚心接受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直骂他,还不是你们没用,要是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身怀绝技,是隐退的武林盟主什么的,还用得着老娘出马?现在看来,你们都是普通人,肯定不能解开我的穿越之谜,我一定要趁早离开你们。

他们唱的第一出就是《窦娥冤》,看着紫楼描眉的样子,我那叫一个心旷神怡,美,真美,这等美人,要是能被我压在身下调戏个痛快,真是给我做神仙,我都不去了。我傻乎乎地就这么飘过去了,看着紫楼对着我送他的镜子化妆,又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的狗脸…真TMD可爱啊,瞧那小眼睛圆的,水灵灵。

紫楼用白粉遮脸上的淤青,遮了好几次才算遮住,看见我在傻乎乎地盯着他看,马上有点别扭地背对我,停下化妆的手,望着地板。那时我并不知道,以紫楼的身手,别说让他脸上淤青,一般练过武术的人想碰一下他的衣角都难,不过,这以后再说。

“怎么不化了?”我探头问,他瞥了我一眼,“你认为我没用到需要你一只狗…不,一个女孩子出头?”

“怎么会,你为什么这么想?”我诧异,好好的,忽然这么问我,你有没有用,我又没用过,怎么会知道,不然今晚我用用?(你真是无药可救)

他握着眉笔和粉扑的手在微微抖着,“我们都是孤儿,没上过学堂,经师父教导勉强认识几个字,学得点唱戏的本事,勉强生活,细想下来,也许一辈子都过这样的日子,那么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一定还会碰到,我们自己会解决。”

当然不能每次都要我舍命帮你们吧,谁知道下一个流氓吃不吃星爷那一套,万一把我杀了红烧…拜托,还是清炖比较好吧。再说,还以为我会跟你们在一起一辈子啊。但如果你以美□惑我多留几天,我可能会考虑考虑。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大义凛然外加花言巧语:“紫楼你可别这么说,我今天一时气愤,都是因为舍不得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我多心疼。”我确实心疼,瞧他脸上的淤青,多影响美貌呀,下次万一被打成个猪头,我就没的欣赏了。但是我这话说得太赤果果了,紫楼诧异了一下,脸一下子就红了,因为脸上有粉遮着,我看不清楚,但耳朵却是红彤彤的。他躲闪着我的色眯眯的炙热目光,别过身子胡乱往脸上拍粉来掩饰。

我色高人胆大,坐在他身边直勾勾看着他继续化妆,见他拿红色的颜料就要往唇上涂的时候,我不禁说:“慢着。”

“怎么了?”他可能还缓不过劲儿来,瞪了我一眼,又转开目光。我说:“你把颜料涂在嘴唇上,太伤唇部的皮肤了,会裂开的吧?”我曾经对我表妹恶作剧,把红颜料涂在她嘴上,结果她的嘴裂了好几天。(现在变成狗,遭报应了吧)

“没关系,习惯了。”紫楼作势又要去涂。

我在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呀找呀,用爪子扒拉出我那支没用过几次的兰蔻口红,还是我省了四个零花月的钱买的呢。“这个借你涂一下。”教他怎么用之后,又直勾勾看着他。美男的唇啊,经我这只兰蔻唇彩一打扮,更显水润风致。要不是这里还有别人,我要吻下去了。

紫楼对着镜子照了照,很惊讶,抬头见我色眯眯的目光,鄙视了一下,但耳根又是一片通红。

有戏,这个美男,有戏。

作者有话要说:以不看霸王文为荣,以看霸王文为耻

好像穿错了

“唉,送你算了。”我眼睛一闭。叼着唇彩塞进他手里,照例用舌头舔一下他的手,反正留着也没用了,一只狗还臭美啥,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舍不得唇彩套不着美男。

“不必了。”他冷下脸,又把唇彩放到一边,“你一直送我东西做什么?我答应你,这次一定好好唱你写的戏,然后让你吃顿饱饭。”

只是吃顿饱饭而已,你的承诺真无力啊,看来你肯定不是我穿越之后的靠山,我还是等吃顿饱饭之后另寻好去处吧…一只乌鸦从我头顶飞过,比起一顿饱饭,我更想要你娇艳的身体!话说我这几天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而且顿顿都是窝窝头加酸菜,瘦了好几斤,就当是减肥了。

“紫楼,别卿卿我我的,上台了。”赤展凉飕飕地叫,这么快就被他发现我和紫楼的奸.情了?唉,赤展你别说这么超前的话嘛,我们连奸都没有,哪来的情?不然,我们奸一下??

“就来。”紫楼窘迫地瞟了赤展一眼,又很不待见地瞟我一眼,等他们全出去了,忽然说:“你多少去听一次吧,我试唱的时候,你都是睡着的。”

“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就是怕被你发现,伤你自尊,睡着的时候还特地在眼皮上化画了两只眼睛呢。”既然事情实景败露,我也只好承认了。

他对我更加鄙夷。

“我去听就是了。”我忽然想起什么,拉住转身往门口走的他,“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

“何事?”

“加上一句‘操不完的一颗心,操不够的你大爷’。”

他假装没听见。

☆☆☆

有人说我乱剽窃古人的文章,还拿古人来当笑料的行为是非常卑鄙的,这点我承认,但是无奈我就是这么个人,不拿这些东西来显摆,就对不起作者赋予我的性格了。希望一些对文学啥的怀着崇高理想的人看到这里还是自觉离开吧,不然以后你们会越来越想用砖头砸我的。不过砸我可以,可别乱砸作者,她是个阴险毒辣的人。

这不,我大爷似的坐在后台,听戏台上他们几个唱《窦娥冤》,一边对照剧本,一边竖着耳朵注意听紫楼唱我新加进去的台词。几个丫鬟可喜欢我了,趁我不注意就偷偷摸一下我的背,丫的,性骚扰,我要不是只狗,一定上县官那里告你们去。话说虽然是美男唱戏,可我听着还是一阵一阵的瞌睡。这戏一唱起来真长,要我扯着嗓子唱那么久,早破音了。这时,紫楼他们总算唱到刽子手押着窦娥去刑场了,原来的话本应该是这样的:

刽子云:你适才要我往后街里去,是什么主意?

正旦唱:怕则怕前街里被我婆婆见。

刽子云:你的性命也顾不得,怕他见怎的?

正旦云:俺婆婆若见我披枷带锁赴法场餐刀去呵…

只听赤展的声音传来:“你适才要我往后街里去,是什么主意?”

紫楼唱道:“怕则怕前街里被我婆婆见。”

随着音乐,赤展问:“你的性命也顾不得,怕他见怎的? ”

音乐又响起,只是紫楼一直不开口,台下响起了议论声,看来我那句台词真难念啊。咣咣锵锵了几声之后,音乐嘎然而止,只听紫楼说道:“…操不完的一颗心,操…”

“停!都给我停下!”一声怒吼,还有拍案而起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看来名家的本子还是不能乱改,后半句还没出来呢,就暴露了。我忙从帘子后面探出头往外看,台下的刘总管非常愤怒地指着台上的人们,“你们存心捣乱是不是?老主子今儿个大寿正高兴,你们唱的什么破戏,看!老主子都哭了!来人,给我把他们的腿打断!”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一个犹如《红楼梦》里贾母的老太太坐在正中,一个劲儿抹眼泪,丫鬟们都手忙脚乱为她擦眼泪。

我那个惶恐啊,爪子在地上一阵乱摸乱刨,直想刨个洞钻进去保住我的小腿儿(狗腿…)。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冲上台来,手里拿着碗口粗的木棒,和上次打我的那根一模一样的,看来他们家的人每人手里都会有这么一样武器,以便随时打人。什么玩意!你打他们就好,可别过来打我呀,还有还有,打紫楼的时候小心点,别打歪了,万一打成个太监,那我非得跟你们拼命不可。

我这儿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呢,就见紫楼不管冲上来的家丁,回身一脚踹在我的头上,低吼了句“给我回去躲好!”我哎哟一声滚进后台。我在后台躲了一会儿,再偷偷探头去看,只见台上一片混乱,一个家丁趁乱一棒打在紫楼腿上,他痛苦地跌倒在地。兰帛这时忽然作势要动手,紫楼压了一下她欲抬起的手,身法很快,兰帛就安静下来。看见这一幕的我忽然有种这群人其实不简单的感觉,好像明明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但就是假装挨打,我想,也许是怕惹是生非,就装低调。

“谁让你们打了!”老太太气得用拐杖敲着地板,几个家丁忙停手,唯唯诺诺站着。老太太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一边对那个应该就是首富的老爷说:“唱得真好,本子写得也好,老身好几年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戏了。窦娥——”她叫身边的丫鬟上前把紫楼扶起来,“你没事吧?他们真的要砍你的头么?你们快接着演…”

首富老爷一见他母亲高兴,马上说:“继续唱,唱好了爷重重赏你们。”

我见紫楼抚着腿一直站不起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从后面冲出来看他,瞧瞧他的腿,发现打的地方肿得老高,兰帛也过来看了,皱着眉头问:“你很疼吗?要不休息一下,下次再接着演吧?”

“没关系。”紫楼咬咬牙,撑着地板站起来,对兰帛说:“听大师兄说,我们的钱昨天全用光了,今天如果不唱完,大家都会饿肚子。”他不经意扫了我一眼,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不到一秒。我忽然想起他上台唱戏之前说今天要让我吃饱,唉,我在他眼里俨然已经变成一个饭桶了…

“我能唱完的,师姐你放心。”他安慰地笑笑,让兰帛回位置站好。

我看见他额上已经渗出点点冷汗,那一棒子打的,真不怜香惜玉!现在的我真想替他唱,可是考虑到我一开唱,可能面临直接被打断狗腿的命运,还是交给紫楼吧。“你还不下去?”他不耐烦地低声对我说。罢了,这人,性子真掘,这么穷还这么掘。我翘着屁股晃着尾巴钻回后台,不多久就听见乐器声继续响起。

紫楼依旧唱得很投入,好像没有受到方才发生之事的影响,为了生活,这些人真不容易啊。好吃懒做的我注定是不能与他们为伍的,元稹在悼念妻子的诗里写道:“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真的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啊,怪我穿越文看多了,以为只要穿越了,就一定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谁知这些天来,我只看见了残酷的现实。

他们原本是要唱三场的,因为老太太喜欢《窦娥冤》,就又唱了一次,等他们唱完所有的戏,夜幕早已降临,我又饿又困,早就在后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背着走。我揉揉眼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个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背我的人是谁?是青澄红生紫楼的话,我就蹭两下占占便宜,可是我再一次发现了人生的残酷——是赤展。

“小丫头醒了?要不要自己下来走?”赤展对我好像没那么讨厌了,真是个变色龙,发现我的好处之后就对我态度大变,我偏不下来,我累死你。于是乎我说:“我饿得走不动,麻烦大师兄你再背我一程吧。”

赤展没说什么,继续背着我。我回头看了看,只见青澄红生扶着紫楼在后面慢慢走着,我忙问:“紫楼的伤怎么样了?”赤展叹口气说:“还能怎样呢,回去得卧床休息几天了。好在我们这次得到的赏钱不少,能请个大夫给他看看。对了满分,你把我胸口里的袋子掏出来。”

胸口?难道赤展忽然爱我爱得不能自拔,竟想让我摸一下他的胸?算了算了,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好歹也算是一个粗犷猛男,我就勉为其难满足你一下。我伸手进他的胸口,还没摸到他的胸肌,就碰到一个袋子一样的物体,拉出来一看,是一个灰黑色的麻布小带,里面居然有二十个铜币。

“这是干吗?”我怀疑地眯起眼睛。

“给你的。”赤展无奈地摇摇头,“紫楼让你自己去买点东西吃。”——想不到紫楼虽然总鄙视我,其实心还挺细的嘛。

“我不要,给你们好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吃窝头吧。”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把钱袋塞回赤展的怀里。我这个人呀,就是太善良了,明明事先打听过,二十个铜板可以买三碗青菜肉丝面,两碗有肉有蛋的炒饭,可是现在看见紫楼的伤,想到二十个铜板可以买四十个窝窝头,能够让戏班吃两天,我就舍不得自己用了。

“没想到你还挺懂事的,我以前误会你的个好吃懒做的人,抱歉了。”赤展居然夸我了,真是奇迹,看来我的人格力量终于征服了他。只不过,每当别人夸我的时候,我总是局促不安,那是因为——夸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