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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求娶侧妃2

太子压低了声音:“我想向父王求肯,纳冯姑娘为侧妃……”

“啊!”

“啊?”

二人异口同声,立即反对:“殿下,这个万万不行。”

“请殿下三思。”

他微微恼怒:“为什么不行?”

李奕知道一切底细,直言不讳地说:“属下认为,殿下如果此时去求肯,不但不能如愿,反而会引起陛下的反感。”

“可是,我想不出父皇会如何处置她……女眷犯罪,都是被关在掖庭狱,但是,那里没有她的丝毫消息,我很是担心。她是因为救我才落入险境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求娶她为妃啊。”

但是,太子的想法却显然不同,自己若是娶了芳菲,她的身份也就护住了,先下手为强。父皇又还能说什么?只是,他当然不知道其他事情早就发生了。

“殿下,您放心。陛下显然无意处死她。陛下越是不走漏半点风声,越是意味着她很安全。”

这倒也是。可是,父皇既不放她,又不杀她,这算怎么回事?

他皱起眉头,完全不敢再想下去。

高太傅正色道:“殿下,妇人之事小,东宫事体大,您可千万不能因此再去触怒陛下。只要陛下不开口,您就连问也不能再问一句了……”

李奕低声说:“殿下,请恕小臣直言。按照北国的规矩,您就是娶了冯姑娘又能如何?若是她生下了皇长子,岂不是死路一条?您若是真心为她好,何不干脆彻底和她斩断关系?这样,也许才是对她最大的爱护……”

这倒也是,他妃嫔几个,早已熟知男女之事,可是,至今尚无一个儿子,也有这个原因在内。

太子沮丧地坐下去,无力地摇摇头。就算是太子,又能如何?

太子,也并不就是外人想象的那么风光。在没有登上宝座之前,一切都是虚空的。

娶了老婆啦1

一连三日,罗迦都在立政殿,哪里也不去,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芳菲。其间,她也偶尔醒来,可是醒来的时间都很短暂,只茫茫然地看看,仿佛谁都不认识,然后,又昏睡了过去。她的生命里,仿佛只剩下了昏睡。

寝殿的火炉燃烧得恰到好处,温暖如春。

罗迦搬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看着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似是又要醒来。这些天,她一直这么躺着,小小的人儿,高妙的神医,医者却不能自医,她治好了许多人,治好了自己和太子,可是,她自己却病倒了。

好在高热早就退了,每天按时服药,也无什么大碍了。

罗迦奏折也不看了,早朝也不去了,歌舞升平是早就停了的,只每天陪着她睡得很晚才起来,然后早早地又上床睡觉。

这是他人生里最轻松的一段时光,如此的生活,竟然不觉得有什么枯燥。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竟然比繁忙的政务愉快多了。

尤其是每每抱着那柔软之极的小身子,她那么温顺地贴在自己怀里。因为生病,因为软弱,因为熟悉了自己的臂弯,他注意到,她甚至每晚必须枕着自己的臂弯,贴着自己的胸膛,像一条冷水里的鱼,汲汲地,拼命要求取一点温暖,否则就无法入眠,总是痛苦地皱着眉头,在迷迷糊糊里辗转反侧,痛苦呻吟。

昏迷不醒中,他常常抓住她的手,所以,她又养成了习惯,总是要紧紧抓住他,就像小孩子抓着妈妈的衣角,生怕走丢了。久而久之,他反倒不能随意走动了,总是要呆在她身边,也只能呆在她身边。

他因为这样的被依赖而欣喜,所以,更加不能让她离开。渐渐地,就习惯了,自己的寝殿,一定要有这样一个人,一定得同吃同睡。这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他益发觉得开心,体会着人生里的另一重境界——仿佛那些可怜的好不容易娶了个老婆的单身汉。

娶了老婆啦2

仿佛那些可怜的好不容易娶了个老婆的单身汉。

他完全忘了自己是天子,是孤家寡人,应该一个人高高在上,独寝独食,反而因为两个人的日子而欣喜。仿佛自己从此告别了独床的日子,两个人形如民间夫妻。

他因这一发现,终日兴高采烈,难以遏制地喜悦,只等着她快快好起来。

他靠着火炉打瞌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迷迷糊糊的声音。他急忙睁开眼睛,却见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模样十分惊恐:“饶了我……不要烧死我……不要烧死我……我不想死……”

他心如刀割,就连刚涌起的喜悦也被遏制了下去,紧紧搂住她,又悔又恨:“别怕,小东西,谁也不敢再烧死你……没有谁会烧死你……我会保护你的,再也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小东西,别怕,别怕,有我在……”

她依旧是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睡梦里,浑身都在疼痛,被架在火上炙烤的那种疼痛,身不由己,无法逃脱。绝境之中,只能紧紧拉住那只手,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手,仿佛那已经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她甚至能听得手的主人终日柔声细语的安慰,轻轻的,温暖的拥抱。给自己喂药时候的细心温存……这手的主人啊,他是谁?

她只记得这一点,牢牢的。待要睁眼看个清楚,却什么都看不见,双眼模模糊糊,又睡过去。

高淼等宫人老是等在外面,古怪地看着这一切,仿佛陛下突然变了一个人。如此地独宠一个女人,并非什么好事。比独宠更可怕的是皇帝的自降身份——把自己等同了民间的男子。可是,此时皇太后早已去世,罗迦又是在帝王的盛年,独揽一切大权,牢牢地驾驭着臣下。就连宫里最资深的林贤妃也早已被贬出宫,永不能回。陛下,失去了一切制约的力量,他的权威已经达到了顶点,没有任何人敢反对他的决定。看他这样如中了疯魔的样子,到底该怎么办?

最诡异的事1

更加诡异的是,按照规矩,马上就该到了太子携太子妃进宫拜见的时候了。第一天,罗迦说自己不舒服,要太子改日。太子便只好等待。可是,难道拜见也可以一改再改?转眼三天过去了,无论如何,太子都会进宫拜见了,陛下到底还要怎么推却?难道始终借口不见?

高淼等人不知该高兴还是担心,总觉得这宫里,即将会有大事发生。于是,他们更加忐忑不安,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敢多行一步路。

但是,人的担心总是会表现出来的,最先忍不住的是左淑妃。林贤妃倒下了,她便在宫里的地位最尊。可是,她甚至根本不敢表露出这一高兴,先发现了隐忧——陛下躲在立政殿又闭门不出了。不止自己这里,他连任何妃嫔那里都不去。

辍朝7日,这么大把的时间,陛下没有任何酬酢,也没有任何理由,难道不是正该和嫔妃们饮酒作乐的时候么?这也不符合罗迦的性子,他并不是一个能耐得住寂寞,喜欢长久孤独的人。事实上,任何帝王都不可能长久地孤独!陛下到底在做什么?

而且,她还得到消息,太子大婚去拜见请安都被陛下拒绝了。难道陛下真的生病了?生的什么病?宫里御医倒是真的不时出入,可是,却无人透露一星半点的讯息。难道陛下生病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更诡异的是,就连从立政殿的宫人出,也打探不出任何的消息。

刚刚才经历了毒杀太子一案的牵连,虽然林贤妃母子保命,可是,牵涉其中的人却被诛杀了多达上百人。这是一场巨大的血淋淋的惨案,就算外界不流传,宫人们却都是知道的。何况,就连宫人中也有被牵连杀害的,比如悦榕等人,就因为多了几句话就死于非命。就算宫人再八卦,再怎么热衷于男女之事,毕竟小命要紧,谁还敢透露半句?

左淑妃见无法,只好仗着罗迦昔日的宠爱,大着胆子亲自去立政殿。

最诡异的事2

左淑妃见无法,只好仗着罗迦昔日的宠爱,大着胆子亲自去立政殿。

只是在门口,就被宫人揽住。她拿出宠妃的派头,大声斥责:“大胆奴才,本宫要见陛下,你敢阻拦?”

“娘娘请恕罪,陛下吩咐,这几天不见任何人。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

“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奴婢也不知道。”

她急了:“陛下是不是生病了?如果生病了,本宫更是要去伺候他……”

宫人只能低眉顺眼,一再刻板地回复:“娘娘请回,陛下这些日子不见任何人。”

她不敢置信:“就连我也不见?我要见高公公。”

“高公公不在。娘娘,您请回去吧。”

左淑妃又气又急,却无计可施,只得恨恨地回去。

高淼躲在一边,他平素多有收受这些妃嫔的好处,替她们说了不少好话,可是,此刻岂敢现身?直到左淑妃走远,他才瞧瞧出来,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慢慢地来到寝殿。

“陛下……”

“什么事情?”

“左淑妃娘娘说训练了几名舞姬,有一支很好的曲子,想请陛下去欣赏……”

罗迦来了兴致,坐起身子,这样的风雪夜,如此闲暇,欣赏歌舞,喝喝小酒,自然最是惬意不过。

高淼露出喜色,陛下总算正常了:“陛下,您要去么?老奴马上去准备。”

他伸伸腿,长腿翘在火炉上,懒洋洋的,十分舒适又悠闲。

“不行,朕不能去。”

“为什么?”

他看看床上那个双眼紧闭的小人儿,想起那一次自己去赴林贤妃的桂花宴,她跟自己吵闹,竟然偷偷跑了的往事。那时,她想必就是因为太子被下毒的事情恨林贤妃,所以说林贤妃母子都不是好人。可自己当时却以为她是在醋妒,就没有理会她,才造成了后面那些可怕的后果。如果当时就问个清楚明白,事情岂能闹得那么不可收拾?

把路走绝了1

不行,就算那次不是醋妒,这次谁敢保证不是?若是自己一离开,她又跑了,自己怎么办?他甚至压根就没想到,芳菲现在这个样子,是根本就跑不了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下意识地,不希望她醒来后感到悲伤。自己总要陪着她,赎罪也罢,爱恋也罢,何况,陪着她,不但一点也不枯燥,反而心情十分宁静。

高淼诡异地看着他,就算再怎么宠爱,但也不可能今后就不见其他妃嫔啊?这也太不符合情理了吧?

他笑眯眯的:“朕现在没空。等芳菲好一点,朕带她一起去。不然她又会不高兴的。”

高淼松一口气。却试探性的:“那,老奴请淑妃娘娘过来?”

“那更不行!朕答应了她,这立政殿只许她一个人进出,岂能再让其他人进来?她会生气的……”

高淼简直无语了。芳菲这些日子整天昏睡着,谁来谁去,她岂会知道?

他正要退下,罗迦却叫住他:“高淼,你好好准备准备……”

“陛下请吩咐。”

“这七日之内,准备好,朕要立冯氏为皇后!”

简直是晴天霹雳,高淼慌忙跪了下去:“陛下,这可万万不行。”

罗迦怫然不悦:“有什么不行的?”

“她的身份……陛下,她可是……”

“就因为这样,朕才要保护她,免得其他人揪着她的身份不放!”

高淼但见他的神色,显然是不知深思熟虑了多少次才做出的这个决定。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唯一能保护芳菲的方法了。

以冯氏身份将她立为妃嫔,她从此身份尊贵,又养在深宫,就算是再有好事者或者居心叵测者,又岂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上拔毛?再说,天下相貌相似者多的是,就算偶尔有人看见,但是,她有了帝妃这样的身份,谁还敢说三道四?

而且,这也是封堵大祭司口的唯一办法。

就算他听到传闻,也只能睁眼闭眼了。

此人是皇后冯氏,而非圣处女公主。

罗迦已经把路走绝了,别人就无路可走了。

把路走绝了2

可是,高淼还是觉得老大不妥,却又哪里敢再说什么?只嗫嚅道:“陛下,这可是立皇后的大事,您要三思啊……”

罗迦登基以来,一直不曾立后。皇后者,母仪天下,统摄六宫,历来必须是德才兼备的大家之女。或者是皇帝多年宠爱的妃嫔。但是芳菲,如此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且尚未正式入宫,忽然就被立为皇后,后宫会怎么看?群臣会怎么看?就算罗迦凭借自己的威望强行弹压下去,可是,这隐患一旦埋下,又该怎么办?立皇后岂能如此草率行事?

“陛下,北国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而且她又是亡燕之女,只怕朝臣们会反对啊……”

“她是冯氏,通灵道长的侄女!不是什么亡燕之女!通灵道长形同北国国师,他的侄女,难道就做不得皇后?”

高淼这才明白,为何陛下在她进宫之前就给她安了这样一个身份。很显然,他在北武当时,就动了心思。

“是是是,老奴知罪。陛下,不妨慢慢来……一步一步……”

罗迦怫然:“如何一步一步?”难道要芳菲从低等妃嫔做起?这怎么行?别人可以,她不可以,因为她已经吃了太多苦头了。再说,如果不达到一定的级别,别人仍然会盯着她的身份,不如一劳永逸。

高淼但觉不可思议,陛下就真的这么急迫要立她为妃?

“陛下……”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宫人通报:“陛下,太子和太子妃求见……”

罗迦皱起眉头,不是早已说了不见么?为何又来求见?此时此刻,他完全不想面对儿子。

高淼不得不尽职尽责地提醒他:“殿下大婚,按照规矩,是该来拜见陛下的。”

“太子和太子妃还等在门外。”

这么冷的大雪天,那年轻的夫妇一直等在外面求见,罗迦也不能不见,只好说,让他们进来吧。

父皇的第二春1

太子夫妻顶着一身的风雪,进了立正殿的偏殿。这里相当于罗迦的私人会客室。太子觉得有些奇怪,以往,拜见父皇一般都是在御书房或者寝殿。但是,这一次,竟然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而且父皇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罗迦一出来,夫妇俩就跪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罗迦坐在龙椅上,受了儿子这一拜,李玉屏异常懂事,娇声软语,十分贤惠。罗迦本就很欣赏这个儿媳,又加上和李大将军的关系,对她倒颇为热情,忙赐坐上点心。

也许是一种直觉,太子竟然发现父皇的神色有些奇怪,每每遇到自己的眼神时,就有些躲闪。

他心里更是惊惶,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已经处决了芳菲?可是,他又不敢在这里问出口,更无法当着太子妃过问其他女子的下落。

本来,他已经多次求见无果,还是拉着太子妃做挡箭牌,才换得罗迦的接见。他心急如焚,淡淡地和父王说些言不由衷的客气话,心里跟猫抓似的。

他忽然想起来,就问:“父皇这些天生病了?现在好些了没有?”

罗迦淡淡点点头。

太子更是惊异,父皇明明看上去气色如常,甚至眉梢眼角间,还隐隐露出一丝喜悦或者说是春色。

男人看男人,方明白那样的神情。自己新婚燕尔,尚没有这么喜色,父皇,他都宣称生病了,怎会这样?

他疑心自己看花了眼睛,可是,就在父皇和李玉屏简单聊天时,他这种神情就更加明显了。明明就是焕发了第二春的样子。也许,他这样的形容是不对的,可是他了解父皇,在自己大婚的那天,他虽然也是欢声笑语,但眉宇间的沉闷,他都能感觉得到。为何现在,父皇表情平淡,反而蕴藏了一丝遮掩不住的喜色?发生了那么大的巨变,到底父皇会遇到什么样的喜事令他如此?

父皇的第二春2

他更是不安,却试探性地说:“多谢父皇恩典,竟为儿臣的大婚放了七日大假。”

“因为宫里许久没有任何喜事了。就算换一个心情吧。”

太子发现父皇避重就轻,也问不出什么。

罗迦见他急切的眼神,支吾的样子,岂不知道他想问什么?而且,他本身还是觉得有些羞愧。自己要娶芳菲,面对儿子时,这当然会是巨大的障碍。可是,罗迦性情刚毅,征战杀伐,从来不会优柔寡断,自己一旦决定的事情,无论多大的压力也不可能更改。这些天,他就像一个陷入初恋的少年,正享受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激情,哪怕反对的力量再强大也顾不得了,就是要娶那个小东西!无论谁说什么都没用了!

于是,无论太子怎么旁敲侧击,他便巧妙转移话题,总是只字不提。

到太子终于忍不住要直言不讳了,他却站起来,笑道:“冬日寒冷,你们也该回去了。”

两人都颇为惊讶,父皇难道不留自己等人用膳?按照宫规,本该如此的啊!

“来人,将给太子和太子妃的礼物呈上。”

两名宫人上前,礼单上是令人炫目的赏赐,琳琅满目,赏赐之庞大,简直令人咂舌。

太子隐隐地失望,却无法开口,只听得李玉屏已经在欣喜地谢恩了。他便也只好谢恩,携妻子回了东宫。

东宫里,早有高太傅等秘臣等候。皇帝不见新婚的太子,这当然是大事,作为臣僚,他们也分外担心。现在,见太子夫妇携带了海量的赏赐回来,高太傅和李奕对视一眼,均觉得十分喜悦。这样的赏赐,表明陛下对儿子毫无芥蒂,否则,没道理出手如此阔绰。

可是,太子的脸色却非常难堪,一路阴沉,毫无喜色。

就连李玉屏也感觉到了,微微惶恐:“殿下可是?”

“你先下去。”

“是,臣妾告退。”

父皇的第二春3

就连李玉屏也感觉到了,微微惶恐:“殿下可是?”

“你先下去。”

“是,臣妾告退。”

屋子关上,二人见他如此,无不意外。可是,太子此时心绪十分烦乱,根本说不出任何的所以然来。

送走太子等人,高淼返回来,却见皇帝一个人站在立正殿的廊庑下,看着漫天的飞雪,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陛下,天气寒冷,您还是回屋子里去吧。”

“高淼,你说,朕如此处置是不是错了?”

高淼当然知道,是太子夫妇的拜访令他滋生了动摇的心理。人非草木,不可能总是一意孤行。他借机立刻劝谏:“陛下,您总得顾忌太子的感受。要是一下就将冯姑娘立为皇后,只恐,只恐……”

这也是罗迦所担心的,他可以不顾群臣反对,可以不理睬任何人,可是,难道能不顾忌儿子的想法?自己明明知道儿子的心情,所以才微微有些愧疚,如果立芳菲为皇后,儿子会怎么想?

高淼见他似有所动摇,趁热打铁继续劝谏:“陛下不如暂时将此事搁置,到日后再议……”

“好,朕就先退一步再说。”

高淼大喜:“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高淼,你准备好,朕就先立冯氏为昭仪,上朝的第一日,就公告天下。”

高淼面上的笑容变得非常滑稽。昭仪,在北国是仅次于皇后的封号。罗迦虽然没立皇后,但是也无昭仪,宫里最高级别的妃嫔只到了贤妃,也就是林贤妃。

芳菲不做皇后了,但第一步就封到了昭仪这样的地步,超越众人,这跟皇后又有什么区别?

“准备好,册封昭仪,并追加金宝,金册。”

高淼更是满头黑线(哈哈,我故意这么用的,大家不要追究),历朝历代,金宝、金册是唯有立皇后才会有的。昭仪之外,再加上金宝金册,这跟皇后有什么区别?

可爱的食神1

“传膳吧。朕觉得有点饿了。”

罗迦完全不看他的神色,转身就往寝殿走,心里非常得意。这帮子外臣,近臣,老是喜欢左右自己,企图死谏,可是,自己是君王,是天子,是战神罗迦,并不是养于深宫妇人手的懦夫!如果连册封一个自己喜爱的女子的权利都没有,还有什么乐趣?

他再也不想听高淼的唠叨,兴冲冲地就进了寝殿。

芳菲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只见满屋子的宫灯,淡淡的,一种微微的红,和着壁炉的火,屋子里温暖如春。

罗迦进来时,见她竟然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喜出望外,立刻跑过去坐在她身边,搂住她的肩,喜道:“小东西,你醒了?”

她有些茫然,自己这是在哪里?为何背心还隐隐地做疼?连续昏迷的日子里,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噩梦,总是被架在火上,炽热的烧烤,以至于现在都还能闻到烟火的味道。

他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她穿着一件柔软的睡衣,懒洋洋的,他摸得十分舒适,手轻轻停留在上面,柔声问:“这里的伤还疼不疼?”

浑身上下已经不怎么感觉到疼痛了,只是疲乏无力。脑子里也是空空的,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东西,你想吃什么?晚膳要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但觉得浑身懒洋洋的,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这时,晚膳已经摆上,琳琅满目,但都十分清淡。

罗迦抱起她,来到屋子里的案几边坐下。因为铺着厚厚的地毯,又加上背靠着的火炉,不一会儿,她额头上倒微微渗出汗水,只是昏昏欲睡,看到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小东西,喝一碗燕窝粥好不好?你最喜欢的……”

她茫然地看看那个精美的碗,眼珠子咕噜地转动一下,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慢慢地,方认出眼前这个温和的人。

可爱的食神2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便服,也摘下了冠冕,气色上佳,更显得温和细致。这样的罗迦,是她从未见过的,那脸上的温柔,看起来简直令人无法置信。罗迦,他这是怎么了?转性子了?她只觉得不可思议,目光却牢牢地盯着那碗燕窝粥。

食神就是食神。罗迦想起她刚到立正殿替自己炙烤的那些日子,目光奇毒,总是认准最好的东西吃。现在,这些好东西,自己全部摆在了她的面前,难道她不会高兴么?

“小东西,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以后,朕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开不开心?”

她端起燕窝粥,手微微发颤。他就坐在她身边,见她如此,一下就笑起来,无比开心,接过她手里的碗,拿了勺子:“小东西,我喂你……”

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这些天,经常有人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本来以为是梦,难道都是真的?是罗迦在做这些事情?

她甚至在这一刻,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真了。

完全不可置信。

也许是从没享受过这样的温存,从没享受过这样被人照顾被人爱护的感觉,她竟然不知反抗,只是呆呆地看着他,默默地承受他的照顾。

罗迦第一次见她这样乖乖的,那么听话,放下碗,忽然在她洁白的额头上亲亲地亲了一下。也不知是炉火还是羞涩,她顿时满面通红。

罗迦大乐,新奇之于,又涌起一种对女儿一般怜惜的情意。仿佛这怀里的小东西,永远不曾长大,一直是那个小小的,丑丑的肥猪仔。

“父皇,我难道不是美人么?”

“父皇,我不识字耶……”

“父皇,你真好,你比我父皇好……”

……

他轻轻拥着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样浓烈的情感因何而来,甚至希望她不要长大,永远也不要再长大,就这样就好,就这样一辈子乖乖地躺在自己的怀里。

芳菲的恸哭1

“芳菲,你昏睡了这些日子,朕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她心里一震,忽然记起自己是芳菲——圣处女公主!

不是了么?再也不是了么?

记忆里,那种几乎被撕裂的痛苦,忽然全部苏醒。她嘴唇微微哆嗦,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尽管直到现在也不完全明白,可是,却是模模糊糊的,那些事是很不好的事情。

周围那么华丽,宫廷的奢侈,炫目的珠宝,皇帝才能享受到的那些珍罕的室内盆景;甚至自己身上这样奢华精美的睡衣。

自己身在何处?太子大婚愉快?

她惶然地瞪着面前这张充满温存怜惜的面孔,却觉得惧怕,仿佛面对着一个魔鬼,他要杀了自己,他一定会杀死自己!那一个可怕的夜晚,他已经把自己杀了,重重地杀了一刀。

罗迦本是又去给她端一碟小点心,就没发现她的表情有异,笑着说:“小东西,以后你就陪着朕。知道么?朕已经立你做朕的昭仪啦,以后,你天天陪着朕,朕就不闷了……”

昭仪?昭仪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自己以后就会永远被关在这个牢笼里,就像在神殿的第三重宫阙里一样,朝朝暮暮,从来不得外出?每一天每一日都掰着指头倒计时被烧死的日子?

太可怕了!

罗迦正在喜悦地憧憬,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怀里柔软的小身子不停挣扎,气喘吁吁,仿佛一只被网住的鸟儿,要挣脱逃走。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他一怔,她却已经泪流满面,哭得几乎要晕过去。

“小东西,你醒醒,快醒醒……”

“放开我,我不想死……”

“没有人会杀你。小东西,谁也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