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迦有些焦虑:“碍不碍事?”

御医小心翼翼地:“娘娘身子骨有些弱,今后一定要好好保养,只要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就无关紧要。”

“好好好……”罗迦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大声道,“来人,赏赐御医。”

宫人捧上来赏赐的银两,送走御医,无不围上来恭喜罗迦:“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罗迦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手一挥:“传令下去,人人有赏。今天的晚膳好生准备,都做娘娘喜欢吃的东西,还要按照御医的吩咐……”

“是。”

他喜滋滋地回到寝殿,在芳菲身边坐下。这时,芳菲已经微微睁开眼睛。

他伸手扶起她,喜悦道:“小东西,你知道么?你怀孕了?都快三个月了。哈哈,怎么这么粗心?连自己怀孕也不知道?唉,朕竟然也没察觉,真是的……哈哈哈……”

芳菲心里一沉。这些日子,她吃好睡好,并无任何妊娠反应,虽然自己也懂医术,但毕竟是少女初婚,就算是偶尔感到不适,但很快就过去了,也不在意,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怀孕,仿佛那是很遥远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去想象。可是,不知不觉,怎么就怀孕快三个月了?如此推算,便是自己受到罗迦强迫的那一夜就怀孕了?

怀孕3

那一次之后,她受到惊吓,又拉动了身上的伤口,病了半个月,罗迦为了治好她,不知用了多少的办法,服用了多少的药。她自己是医生,当然知道怀孕初期,服用了这么大量的药剂会有什么后果。

心里忽然有些恐惧,丝毫也不为这一次的怀孕感到高兴,反而老是觉得不安,仿佛这一次怀孕,又是自己命运的一个可怕的转折。

罗迦却一直兴致勃勃:“小东西,朕真没想到你竟然怀孕了。天啦,你自己都还那么小,还是朕的小人儿,怎么会自己也有小人儿呢?……”

他简直不可思议,在他眼里,芳菲就算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但仍旧是个小小的孩子。加上她本就身子娇俏,所以,他的这个印象更是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么小的人儿,就要做母亲了?多么奇妙。

他终于发现芳菲的不对劲,抱了她的肩,惊讶地问:“小东西,你不开心?”

她摇摇头,也不是不开心。只是说不出来的那种奇怪的感觉,低声道:“我只是害怕……”

“呵呵,你害怕什么?宫里有的是御医,从今天起,朕会安排几个御医轮值,日夜守候在立政殿,不会让你有任何的意外。你放心……”他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想起什么,就嘲笑她,“小东西,你还自称医术高明,为什么自己怀孕也没发现?这么粗心?”

她低低道:“我……我不想怀孕……”

“胡说!”罗迦轻斥她,那是一种父亲的天性,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想起自己前些天还嘲笑她是不是里面装满了醋,变成了小醋坛子,或者是长胖了,变成了小肥妹仔。现在才知道,那时就是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稍微有一点儿突出,当然是正常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唉……”

“胡说胡说。”他心里微微不悦,哪有人一再这么说的?怀孕了难道不该高兴么?

怀孕4

罗迦见她情绪不好,忽然想起北国那个可怕的规矩,以为她是在害怕。就赶紧安慰她:“傻东西,要生太子才可怕,现在早就有了太子,你害怕什么?那个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是有,这一刻,也大大动摇,忽然非常亢奋——自己一定要立即废除这个可怕的陋习。想想,若是自己心爱的女子怀孕,辛辛苦苦生下儿子,却被送上死亡之路,这简直就是最愚昧最残酷的事情了。

“小东西,别怕,什么都别怕。朕一定要你活得好好的。”

她当然知道了,心里还是不舒服,但却不是为这个不舒服,反正就是觉得这个孩子来得奇怪,也不是时候。

“唉……真没想到……我真的不想怀孕……”

“可不许这么说,孩子会听到的。他若听到妈妈不欢迎他,就会生气……宝宝,不生气,父皇欢迎你,哈哈哈,父皇非常欢迎你……”

芳菲十分好奇地看着他,他并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开心?竟然比自己还开心的样子?

“朕得给小宝贝准备小屋子了。哈哈,一定给他准备一座最漂亮的屋子。”

太早了吧?

“芳菲,你想吃什么?今后可不许乱跑乱动乱生气了,御医说了,要好好静养……”

哪有那么夸张?

怀孕又不是生病,哪里需要静养?还得适当活动。

他只顾滔滔不绝地说,但每一样芳菲都在心里反对了,觉得罗迦变得越来越奇怪,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朕要公告天下,祭祀山川。还要亲自占卜……”

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吧?

可是,罗迦很快就微微皱眉,也许是想起了左淑妃的流产,想起宫里太多的阴谋诡计。他的眉头就皱得更加厉害了。

芳菲也想到了左淑妃的流产,下意识地就说:“陛下,不必这样张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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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也想到了左淑妃的流产,下意识地就说:“陛下,不必这样张扬吧……”

“不,芳菲!朕会公告天下,祭祀山川,让这个孩子平安出世。”

罗迦哭笑不得,板着面孔,“今后,你的任务就是静养,等待孩子出世。”

“难道就不能做其他的了?”

他笑得非常愉快:“其他的都朕来做。”

她又躺在床上,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本来还抱着一丝离宫的念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怀有身孕,仿佛一根无形的绳索,慢慢地套在身上,越来越牢固,根本就无法挣扎了。

这一喜讯在立政殿传开,宫人奔走相告,高淼自然也很高兴。陛下早年虽然多子,可是那场瘟疫后,死了大半。几个地位较为低下的妃嫔生的儿子又早就被打发到了封地。后来只剩下成年的太子和三王子,经过这一次宫廷阴谋,三王子也被永远发配到封地。宫里,便只剩下一个和陛下起了隔阂的太子。

现在,当然就极其欢迎宫里多一个孩子,再添一个小王子。以增加人气。

他侯在一边,见罗迦出来,急忙恭喜他。

罗迦心情大好:“高淼,你今后可要更加小心在意娘娘的饮食,一丝也不许马虎。”

“是。老奴一定一丝不苟,陛下请放心。”

他微微压低声音,“陛下,老奴有话要说。”

“有话请说。”

“娘娘怀了龙胎,不能再侍寝陛下。而且,两人如果继续住在一起,怕妨害了娘娘的胎气。不如让娘娘搬到昭阳宫里,静心养胎……”而且,怀孕到生产,还有七个月时间,难道这期间,陛下就不OOXX?

皇帝和妃子住在同一个殿,一同起居,本来就不合常理。高淼本就担心陛下太过宠爱冯昭仪,乱了宫闱的潜规则,现在听她怀孕,自然是喜上加喜,如此一来,陛下岂不是就名正言顺可以召其他妃嫔侍寝了?而且,还可以趁势劝谏让她搬出立政殿。

改换他人OOXX了2

罗迦一愣,想起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宫里规矩,凡是怀孕的妃嫔,因为不能太过OOXX,自然就不能侍寝。而且,为了她们自己身子的静养,无一不是独处,他只是会不定期的去看她们。当然,探望的次数,是和那个妃嫔受到宠爱的程度成正比的。

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子女成群了,那时,忙于征战,常年在外,几乎从未目睹过任何一个子女的出生。仿佛还是不经意的,那些孩子就长大了,围着自己叫“父皇”了。一点也不需要自己的操心。

父亲的感情都是后天培养的,当时,他对那些妃嫔都还没有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就遑论对孩子的感情了。像任何帝王一样,在子女们面前总是抱着绝对的权威。也因为如此,才养成了三王子等的极端反叛,总觉得这个父亲是陌生人,除了他的皇权,可有可无。

这一次,却是从那个女子来到身边,到目睹她怀孕的全过程。朝夕相处,从来就没有分离过。这是一种异样的心情,是真正第一次做父亲的感觉,而且第一个知晓她的怀孕,并非昔日那般,直到宫人重重通报才知道,就算是喜悦,也早已打了折扣,不过是心想,又多添一个继承人而已。

他怜惜芳菲,又是自己的老来子,所以其喜悦之情超出一般就不难想象了。

可是,叫芳菲一人搬到昭阳殿,这合适么?

下意识里,她那么娇小,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现在又拖着个沉甸甸的身子,怎么能照顾自己?

“陛下可以多派人手,娘娘千金之体,自然有人尽心侍奉。也给她一个安静的休养空间,这可比在立政殿方便多了……”

“这……”

高淼见罗迦心动,更是趁热打铁:“陛下,娘娘身子要紧。如果再呆在立政殿,两个人同住,难免有些磕磕绊绊,这对龙胎很不好……”

而且,凡是宫里发现了怀孕的女子,都是立刻独处,另有专人伺候。

什么叫“广施雨露”?

而且,凡是宫里发现了怀孕的女子,都是立刻独处,也就是说,从怀孕到生产期间,她就再也没有任何侍寝的机会了。所以,一些正得宠的女人,往往期盼怀孕,又不想怀孕。怕的就是怀孕期间,被其他女子夺去了宠爱。

“陛下,立政殿是天子办公的场所,天子独居,象征着九重宫阙,九五之尊。本来就是不许嫔妃在这里居住的。如果嫔妃在这里生下孩子,岂不是严重损害天子的尊严?”

罗迦明知这个规矩,但此时却有些不以为然。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自己的地盘,有什么好损尊严的?他这才发现,北国的许多规矩——不,是皇室的许多规矩,都是大而空的,很迂腐可笑。

“陛下,您这些日子,专宠娘娘一人,后宫里已经有了许多非议。长此以往,是很不好的。正好现在娘娘怀孕了,不能侍寝,您不如趁此广施雨露……”

“好了,朕心里有数了。”

正在这时,忽然觉得有些异样,罗迦回头,只见芳菲赤足站在门口。

他惊问:“小东西,你怎么起床了?快回去躺好。”

高淼见她的眼神,立刻发现有些不妙,赶紧上前,想亲自劝说,进一番忠言,可是,罗迦却一挥手:“你先下去。”

“老奴告退。”

罗迦转回身子,几步走回去拉着她的手:“小东西,怎么了?”

她面色惨白。刚刚高淼说的话,她完全听到了。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怀孕了,就要被赶出立政殿?独自搬去冷冰冰的昭阳殿?什么叫“广施雨露”?说穿了,就是趁自己的妻子怀孕辛苦,自己就大言不惭地跑去风流快活。

然后呢?自己就一个人苦熬着十月怀胎,一个人承受怀孕的痛苦,罗迦就继续和其他的妃嫔OOXX?等其他人怀孕……然后以此类推?

她微微咬着牙齿,十分愤怒,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欺骗和嘲弄。

罗迦从未见她这个样子,吓住了,急忙问:“小东西,到底怎么了?”

她“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不,我不去昭阳宫,我一个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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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迦急忙抱住她:“傻东西,谁说你是一个人?别怕,别怕……”

“你就是想把我打发去昭阳殿……”以前要自己做小跟班,现在用不着了,就要赶走自己。

“昭阳殿?昭阳殿!”他忽然想起左淑妃流产的事情,如果她搬去昭阳殿,谁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凡事得防万一。

“乖,不要哭了,不去昭阳殿了。”

“呜呜呜……你就是想趁我生病,去跟其他女人OOXX……”

“朕哪有?”他的脸色严肃起来,“芳菲,你是怀孕,不是生病……”

也差不多啦,谁想生小孩子啊?那么可怕。

“你这么说,小宝贝听见就会不高兴,以后就不喜欢你了……”

“他怎么听得到?”

“他就在你肚子里藏着,怎会听不到?”

“哼,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许去其他人哪里。”

罗迦笑起来:“不去就不去。好啦好啦,就呆在立政殿,朕就在立政殿迎接儿子出生。哈哈哈……小东西,就一直呆在朕身边,这下可放心了吧?朕天天陪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

高淼稍微停留一下,这下完全懵了。真是红颜祸水啊,自己苦苦劝了这么久,正以为有点成效了,却不敌她这一哭闹。什么心血都是白费了。而且,最不可忍受的是,她并没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就是大言不惭地表明妒忌的态度,不许陛下在自己怀孕期间宠幸其他人!这是后宫大忌,可是,难道陛下忽然变得弱智了?他对女人这样肆无忌惮的醋妒也要纵容了?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女人。哀叹一声便出去了。

门关上,芳菲被抱回床上,罗迦见她依旧满面泪痕,伸手替她擦掉,又心疼又安慰,这个小东西,这么依赖自己了?这是好事啊。

………………………………………………

刚看超女哟,哈哈,郁可唯唱得真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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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以后不许赌气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自己都要做妈妈了,知道么?”

“哼。”

“只要你不赌气,以后朕天天都陪着你。”

“哼。”

罗迦抱着她,从来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被这个小东西吃得死死的,可是,难道这样不好么?

罗迦见她面色苍白,就说:“朕再找御医给你瞧瞧?”

“不,我自己知道,不用瞧了。”

罗迦嗤之以鼻,就她那个医术?三个月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哪门子的名医?她微微咬着嘴唇,看着罗迦鄙夷的眼神,很是气恼。自己当时是大意了嘛,谁还没个大意的时候?

五名御医轮番把脉,得出的一致结论是,芳菲这次怀孕,先天体弱,跟她怀孕早期服用了太多药物有关。

罗迦这才慌了。

不过,御医们又说,只要调理得当,不动胎气,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再叮嘱,冯昭仪这些日子要保持心情平静,万万不能激动。

御医们退下,罗迦出去,才神情紧张,问为首的老御医:“如果激动了会怎样?”

“轻则流产,重则有性命之忧。”

原来,这个孩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来到世间的。他看看紧闭的门,那小东西还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估计更加不会欢迎那个可怜的孩子了。

从这一天起,大家都发现立政殿忽然加强了人手,尤其是御膳房和御医房,全部是罗迦亲自指定的人。因为他忽然想起太子中毒的事情,决不能重蹈覆辙,凡事都要过问清楚。

芳菲怀孕的事情,很快在宫内外传开了。宫女们奔走相告,有多少多少营养品和赏赐堆在她的昭阳殿。

左淑妃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才来两三个月就怀孕两三个月了?妒恨之余,又觉得高兴,机会来了。

怀孕的妃嫔不能侍寝,看她现在还能怎么霸着皇上。

低劣手段争宠

怀孕的妃嫔不能侍寝,看她现在还能怎么霸着皇上。

张婕妤更是暗自高兴,深知这已经是众人最好的机会,若再等她生下皇子,凭她的骄横,只怕,再也不会容许任何人得宠了。

老天是公平的,既然让你怀了龙种,就不会再给你侍寝机会。难道她怀孕期间,敢叫陛下禁欲?若是弄坏了陛下的身子,谁承担得起?

其他妃嫔也如是想。

这一日,她巧妙安排,终于在御花园见到了高公公。

二人装着不经意地擦身而过。

高公公行礼:“老奴见过娘娘。”

她急忙低声问:“冯昭仪搬去昭阳殿没有?”

“唉,娘娘提都别提了。陛下说,要让冯昭仪在立政殿生下小皇子……”

张婕妤简直无法置信:“这岂不是坏了祖宗家法?”

“陛下一意孤行,老奴也无能为力。”

“是她要求陛下这么做的?”

“对,陛下也答应了。因为她身子虚弱,不敢一个人住昭阳殿。”

身子虚弱?谁怀孕会力壮如牛?住昭阳殿,又不要她做杂事,宫女仆役前呼后拥地伺候着,她怕什么怕?

“娘娘,老奴有一事相求。”

“公公但说无妨。”

“天子万金之躯,岂能不近女色?如今冯昭仪不顾规矩醋妒。还希望娘娘多多努力,以争取侍寝陛下。昔日,陛下对您很是宠幸,娘娘又聪明伶俐,一定要多多替陛下分担……”

她肃然道:“本宫一定会对陛下尽忠竭力。”

“娘娘,以后老奴会协助你的。”

“多谢高公公。”她一边说,一边悄然将一个锦盒递过去。里面,是一颗硕大的珍珠,东海珍珠,珍贵异常。这是她精选了许久的,高公公眼界高,当然不能随便送什么打发。

高公公拢在袖子里,不慌不忙地走了。

张婕妤一个人站在原地,气得目瞪口呆。

宫斗变得这么弱智

张婕妤一个人站在原地,气得目瞪口呆。以前林贤妃在时,虽然她暗地里蛇蝎心肠,可是表面上,是将后宫处理得井井有条,人人都有侍寝的机会,无人不夸赞她的贤德。那才是真正的六宫之主。现在这个冯昭仪,入宫如此短暂,就如此醋妒,以后,是不是陛下就再也不敢宠幸他人了?

最搞笑的是,按照高公公的说法,冯昭仪又没用什么高明的手段,连狐媚都称不上,都是非常低级的,市井一般的,小儿科一般的醋妒,哭闹,就令陛下屈服了。曾几何时,宫斗变得这么弱智了?

她原是一个隐藏不露的高手,可是遇到的却是一个撒泼的小孩,一拳下去,全无章法,再高超的技巧也失去了准头。

这下该怎么办?

她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不行,岂能如此坐以待毙?幸好有自己的秘密武器。她冷笑一声,就不信偷腥的猫忽然不吃鱼改吃素了。

陛下难道真的就被管束着不近女色了?别忘了,陛下正当盛年,而不是垂垂老矣。再说,她可不相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就能保住男人一辈子的宠爱!

自己,是该祭出法宝的时候了。

后面传来脚步声。她知道是谁,却故意不回头,装着在出神地欣赏雪景的样子。

果然,左淑妃先开口:“姐姐,你也在这里赏雪景?”

她故作惊喜地回过头:“好巧,妹妹也来了?”

“唉,我是闷得慌啊。”

“我也闷得慌,正好,妹妹,到我哪里喝几杯吧。”

“好啊,我也有许多话要对姐姐说。”

……

罗迦当然无暇过问自己的其他妃嫔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光是芳菲一人,就够他大头了。芳菲开始了孕吐,每天吐得天昏地暗,什么都吃不下去,人也很快地销售下去。好在这段时间不长,不过十几天后,她又好起来,只是开始嗜睡,每天都昏昏欲睡的。

杀了这个妖孽1

他每天退朝回来,总是看到她坐在地毯上翻书,翻着翻着,早就睡了。

第一次见证一个孕妇怀孕的全过程,从开始,到孕期,看到她的痛苦,体会到一个女人生孩子的不容易,就因此,潜伏的父爱忽然全部爆发出来,每天每天,比芳菲还更期待着那个孩子的模样。

这一日,他退朝回来,见芳菲依旧躺在地毯上睡着了。这是她的爱好,最喜欢坐在火炉边看书。自她怀孕后,宫女们就更换了厚厚的地毯,布置得异常舒适,也不怕她冻着了。

罗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正要抱起她,却见她的面孔微微抽搐了一下,似要醒来。

“芳菲?”

她勉力睁开眼睛,忽然觉得痛苦,四肢仿佛拉不开,紧接着,四肢也抽搐起来。

罗迦吓坏了:“来人,快来人……”

御医们急忙跑进来,一号脉,依旧是先天的体质问题。

“到底要如何才能治好?”

“孕妇都有这些问题,无法根治。只是娘娘早前服药出现的后遗症特别厉害……”

“那怎么办?”

“老臣先开几服药,调理着再说。”

罗迦简直觉得这几个老头子完全是庸医,天天都在调理,也没见调理出什么名堂,不由得大发雷霆。

众人战战兢兢,这都怪冯昭仪怀孕初期生病,否则,岂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谁敢跟罗迦争辩此事?只好退下去再想办法。

这一夜,二人早早就寝。到得半夜,罗迦忽然做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噩梦,梦中,是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芳菲大着肚子被绑在高台上,满身是血,无数人挥舞着石块投掷她。

“杀,杀了这个妖孽……”

“杀掉她肚子里的孽种……”

“杀死她……杀死这个不守清规的荡妇……”

“大神的祭品,竟然怀了凡人的孩子……杀了她……”

“烧死她……”

……

母老虎?

台下,还有许多面孔,林贤妃,三王子,太子。

仿佛他自己也在高台上被绑缚着。

“都是他,这个奸夫……”

“无耻的淫贼……”

“他不配为北国之王……烧死他,一起烧死他……”

……

他浑身是血,无可躲避,狼狈逃窜,仿佛一只穷途末路的狼。

“芳菲,芳菲……”

“陛下,你怎么了?”芳菲被他的惊惧呐喊惊醒,只见他满头大汗,浑身发抖。

他从梦中惊醒,只见芳菲好好躺在自己怀里,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头发,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没事,没事,朕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好生奇怪,什么噩梦会将罗迦吓成这样?

她伸手,替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问:“陛下,到底怎么啦?”

那柔细的手拂过额头,带着温存的抚慰。他忽然觉得十分安慰,又十分镇定。这些日子以来,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小东西的好,她仿佛变得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懂事了。

他更加不想把这个不好的梦告诉她,心里无比的震撼。仿佛不是对她的审判,而是对自己的一种道德审判。是将自己赤裸裸地绑缚在高台上,接受众人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