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小翠这才说:“红云那贱婢说,娘娘得的赏赐,都是她家冯昭仪挑剩下的。还说小怜姑娘算什么?她连名分还没一个呢……”

张婕妤面色一变,重重地将眉笔顿在桌上:“大胆贱婢!”

“奴婢……都是红云那个贱婢说的……”

她一转眼,只见小怜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新赏赐的绢丝纱衣,神情楚楚无限委屈。显然已经听到了小翠的这番话了。

张婕妤急忙说:“滚出去,你们这些贱婢。”又亲热地看着小怜,“来,妹妹,坐在我身边。”

小怜侧身而立,却不肯坐下,只垂着头:“奴婢不敢跟娘娘同坐。”

张婕妤当然知道她的委屈。

一个绝世美女,最珍贵的自然是她的身子,委身于男子,百般侍奉,图的当然是个名分。可近一月了,陛下虽然给很多珠宝钱财,美丽衣服,竟然绝口不提给小怜任何名分的事情。这也实在太反常了。本来按照惯例,一般宫女第一次和皇帝OOXX后,都会多少得到点名分。哪怕就那一次。何况小怜是真的受宠,都伺候陛下不知多少次OOXX了,为何至今也没名分?

没有名分,就意味着根本不可能有独立的宫殿。连寝宫都没有,又怎谈得上真正的宠妃?

巧求名分2

张婕妤本是要去问的,但是,她自持清高,当然不会主动去邀赏,怕引起陛下的反感。二来,是人都有点妒忌心理,就算是她自己的秘密武器,但是,天天看着皇帝和别的女人OOXX,有时自己酒酣耳热之极,浴火焚身,也只能看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跟其他女人享乐,而且,还不能有任何的不满,否则,就沦为和那死肥球一样的醋坛子了。

女人也是人,不可能没得生理需求……久而久之,当然就有点变态的倾向,又不想小怜太过受宠,总要匍匐在自己下面才好。

但现在,还没有半点要斗倒冯昭仪的架势,自己这番心血,难道除了成全小怜外,就白白浪费了?如何甘心?

她骑虎难下,自然就不能再坐山观虎斗了。

“唉,都怪本宫。小怜,你放心,陛下那么宠爱你,肯定会给你最好的名分。你看,这些日子,陛下赏赐了多少好东西?估计是因为这段时间陛下太忙,忽略了这事,我一定会好好提醒他。”

小怜这才说:“多谢娘娘眷顾。”

她这些日子,因着罗迦的宠幸,所有的衣食住行,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她原是贫家女,后来又卖身为奴婢,天天侍奉张婕妤,看着她的高贵奢华,几曾轮到自己这般享受?人一旦过上了富贵的日子,天性就要往高处走,怎舍得再摔下来?女人的最特殊在于,OOXX这事侍奉好了,就不是两腿一张的事情了,而是几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一旦绫罗绸缎上身,谁耐烦再看粗布衣裳?

可是,她也知,自己的升迁荣辱都掌握在张婕妤手里,自然更是乖巧地伺候张婕妤,丝毫也不敢大意。自己就像张婕妤的一颗棋子,唯有唯命是从,才能充分让两个人的利益同时最大化。

“娘娘,您说,我们该怎么准备,才能让陛下真正开心?”或者说,才能让陛下真正厌恶那个冯昭仪?

巧求名分3

唯有让陛下开心了,才能毁灭性的打击冯昭仪。

小怜在张婕妤的耳濡目染之下,当然一直视冯昭仪为假想敌。之前如此,在自己献身给陛下之后,更是如此。同样是陛下的女人,凭什么她能得到的,自己就不能得到?

而且,冯昭仪哪一点又很好了?

尤其是听到小翠等人说,冯昭仪的宫女竟然讥讽自己没有名分,更是泫然欲泣。

小怜也是南朝人,是张婕妤带进宫的。当然比北国的女子更明白名分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如果没有名分,新鲜感一过,就得不到任何的保障。

何不趁机牢牢抓住属于自己的东西?

张婕妤当然更加愤怒。

被捉奸,被讥讽挑剩下的,张婕妤对冯昭仪的恨,已经完全不在意小怜是否快速受宠了。她意识到,自己也就到头了,唯有小怜的快速升迁,方能对冯昭仪构成真正的威胁。

“小怜,你放心,你按照姐姐的方法,保准让你获得更大的宠幸。”

“多谢姐姐。”

这一日下午,罗迦又来琉璃殿。

小怜穿着西凉国来的贡品纱衫边唱边跳。她的利器就是妩媚性感,尤物魅惑,张婕妤又别出心裁,叫宫女们收集了许多花瓣,她舞动时,就往她身上洒花瓣,歌舞声里,但觉花瓣飘飘,活脱脱是一个花仙子。

色香味俱全,当然就会激发欲望。罗迦如往次一般去搂小怜,小怜却无限娇羞,跪在地上,吐气如兰,说自己这几日“身子肮脏”,不能侍奉陛下。

每个女人都有这么几天,罗迦微微失望,小怜却巧笑倩兮:“今日,不如就让娘娘侍奉陛下。”

罗迦其实不怎么想和张婕妤OOXX,但话到这个份上,又要感谢张婕妤给自己贡献了小怜这个尤物。同样是自己的后宫女人,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就算OOXX是任务,也得完成,何况,张婕妤也水汪汪的眉眼,早就充满了期待。

OOXX容易,名分难1

何况,此情此景,当然不容多想。罗迦自然就来者不拒,当然就在后堂再度宠幸了张婕妤。

张婕妤期待多时,上次被捉奸都没OOXX成,没想到却凭小怜一句话,方获君王宠。二人云情雨意之后,从后堂出来,小怜捂着嘴巴,看着二人只是吃吃地笑。

张婕妤又羞又喜悦,低声说:“好妹妹,你不要笑了……”

罗迦见她摸样单纯可爱,又妩媚无比,刚刚熄灭的欲火,几乎再度上来,一把就搂住她:“小怜,朕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可人儿。”

“但求陛下,可不能有了张娘娘,就忘了小怜才是呢。”

“怎么会?你们姐妹都是朕的心肝宝贝。”

三人情话绵绵,甜言蜜语,罗迦不知多快活。皇帝,这才是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做派,只可惜,那个小醋坛子不通人情世故,侍宠生骄,老是要阻断自己的这种乐趣。

张婕妤至此,更感到小怜上位的必要性,就吩咐下人,收拾了小菜,两个美女陪着罗迦小酌。

二美在怀,赏心乐事。比较了张婕妤,又觉得的确是小怜的滋味天下罕有。罗迦更是觉得小怜珍罕,将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着,端了酒杯喂她:“小怜,你可要快点‘干净’,朕早已等不及了……”

小怜只是吃吃地笑,两三杯酒下去,面色晕红,更加如一只性感的猫咪,扑在他的怀里,任你怎么玩弄都可以。

张婕妤趁机笑道:“陛下和妹妹你侬我侬,臣妾真有点觉得自己是多余之人呢。”

小怜急忙怯怯地说:“娘娘怎能这么说?小怜一直寄居在琉璃殿,若非娘娘眷顾,奴婢岂能有今天?”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妹妹这样的人才,这样的尤物,长久寄居在琉璃殿,倒真是委屈了。妹妹是姐姐心尖尖上的人儿,姐姐心疼着呢……”

小怜泫然欲泣:“娘娘,您是不欢迎奴婢呆在琉璃殿了?”

OOXX易,名分难2

“妹妹哪里的话?姐姐求之不得呢。只要妹妹乐意,就是一辈子呆在琉璃殿又能如何?这样,我们正好共同服侍陛下……”

“奴婢也舍不得娘娘,真希望可以一辈子这样和娘娘一起共同服侍陛下……”

“可是,就算我愿意,陛下只怕也不愿意哟。瞧瞧,陛下独宠妹妹,有时,姐姐都觉得自己成了电灯泡呢(汗,找不到什么恰当的形容,就用了电灯泡,哈哈哈,大家不必过多追究:)我故意这样用的:))。如果妹妹有个独立的空间,岂非更能让陛下尽兴?”

……

这二人一唱一和,罗迦当然明白过来,这是提醒自己,小怜该有名分,封赏了。可是,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给名号,当然就会人尽皆知,如何还能瞒得了芳菲?尤其芳菲待产在即,若闹将起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万万不行。

可是,如今小怜一口一个“奴婢”,他又享受了人家这副千娇百媚的身子,给个名分是天经地义的,不然,一辈子在张婕妤名下做奴婢,也是怪可怜的。

“小怜,你伺候朕,也的确辛苦了。”

“小怜不敢,这是小怜的荣幸。”

张婕妤见陛下心动,赶忙趁热打铁:“陛下,小怜妹妹天生丽质,这样的人儿委屈了,臣妾都不忍心,今天,臣妾就把小怜交给陛下了。小怜,你还不快谢谢陛下……”

小怜立即跪下去:“奴婢多谢陛下赏赐。”

罗迦想,自己这赏赐还没说出来呢。原本,他还在庆幸,幸好小怜藏在琉璃殿,自己偷偷去,不至于露出马脚。

那完全是一种偷情的快感。自然会害怕被别人知道——尽管那个别人其实只是一个人而已!

OOXX的时候痛快,但这样的时候,却简直跟其他被逼宫的奸夫一样,乱了分寸。肉体的欢乐一消失,理智的利益就占了上风。他只能干咳一声:“这个……你们也都知道,冯昭仪善妒。她就是个小醋坛子……”

一行清泪从小怜妩媚的面孔垂下来,她低了头,语声哽咽:“奴婢……陛下不必为难,奴婢只求能服侍陛下……其他的,什么也不敢强求……”

PS:晚上0点后再更了:(

如何给名分1

女人一般哭泣都会很难看,可是,小怜的哭,真真是“梨花带雨”,尤其,她穿着的纱衫,又因为跪下去,微微掀开,在低头的时候,便露出半边隐隐的酥胸,若隐若现,像两团火焰。

一半是泪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可怜,一半是可虐。

她就算哭泣,也带着无比的魅惑。

男人,岂能经得起美女的如此哀求?罗迦也是男人,罗迦当然也经不起。

他轻轻咳嗽一声,心想,给个什么名分为好呢?

便凝视着这绝世的尤物,她慢慢地,又抬起头,发丝微乱,玉颜含泪,修长的脖子,真是铁石心肠看了也会动容。尤其是她的脖子上,一排深深浅浅的深深的紫色痕迹,淤青,这样的淤青,她身上还有很多,都是他恣意宠幸她时留下的——这便是快活的源泉。每个人天生都是有几分虐待的倾向,端看发作程度如何而已。

而罗迦的虐待倾向,几乎全用在了小怜身上,仿佛那是一种有趣的上瘾行为。

所以,她越是垂泪,越是哭泣,越是楚楚可怜,他便又越是有种变态的感觉:天啦,她真的天生就是奴婢的相——这样的楚楚可怜,仿佛不欺负她,不蹂躏她,反而算不得正常了。他甚至起了个变态的邪念,想伸出手,狠狠掐住她修长的颈子,然后,用脚狠狠踩住。

一看见小怜,他便想施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念头。

张婕妤等自然不知道他这么变态的想法,一直悄悄在旁边观察他的神色,心情也非常紧张。

“陛下……”

“咳咳咳,朕寻思,现在也没什么空的寝殿……”

没有么?昭阳殿岂不是空着?好,就算没资格觊觎昭阳殿,可是,其他诸如关雎阁、凤仪楼、华穆苑、绛雪斋、冰雁轩、寒烟厅……甚至林贤妃的椒云宫,此时不都是空着的么?

难道等它发霉?

如何给名分2

这几年,由于瘟疫和干旱的困扰,再加上常年不断的战争,以及太子生病,后宫变乱,陛下又没怎么新选秀女充实后宫,有些病死的妃嫔,还空出了更多的寝殿,怎会以没有寝殿做借口?

张婕妤在想,要不要提醒陛下?

可是,陛下也许分明就是故意推脱。

自己若是提醒他,岂不是会让他不悦?张婕妤思来想去,自然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而且,也有损自己清高孤傲的形象——这样,岂不是显得太迫不及待了?

还是小怜哽咽的声音:“陛下不必为难,奴婢……奴婢根本就不配住什么寝殿……能寄居在娘娘的别院,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罗迦语重心长,推心置腹:“唉,还是小怜懂事。主要是,冯昭仪,她呀,就是太醋妒了,又是个河东狮……”

小怜呜呜的只是哭。陛下大骂冯昭仪是河东狮,又能如何?

“咳咳咳……冯昭仪年龄太小了,少不更事,做什么都很冲动。再等些时候,她再长大一点,朕自然会让她改正这个醋妒的毛病……”

年龄小?冯昭仪难道比小怜年龄还小?拜托,小怜才十五六岁呢!比她冯昭仪还小上半轮呢。

就连小怜,也越来越觉得心寒。他是陛下,是皇帝,此时,竟然这点魄力都没有,一再的推诿,推三阻四。难道冯昭仪不改掉醋妒的性子,自己就一辈子也得不到封号?

他在自己身子上寻欢作乐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小怜还是暗自自恋,但张婕妤却几乎要喷出血来。

陛下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你们也知道冯昭仪善妒”——到底他是皇上还是冯昭仪是皇上?就因为冯昭仪善妒,连自己OOXX过的女人也不敢给名分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威名一世的北皇陛下么?他简直就比民间那些偷腥了,又怕家里的大老婆知道的窝囊废更不如。

如何给名分3

男人偷情了,总是会告诉小蜜,我一定会给你名分,会离婚娶你,你等等,你再等等……他们的理由有一千个,一万个,无外乎是家里的母老虎如何毒辣,如何泼辣,如何胡搅蛮缠,自己身不由己。可是,等你等啊等啊,等到青春都耗光了,才发现他不是乖乖地回家乐颠颠地跟在那个母老虎身后买菜带孩子,就是又去找了更年轻漂亮的女人——继续那些话,让下一个女人去等啊等啊了!

世界上,永远不会有最漂亮的女人,只有更漂亮的女人!

张婕妤气得几乎要爆炸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只任由小怜楚楚可怜地跪在地上。

“小怜,朕也知道,你对朕一片真心……你们伺候朕,为的原不是名分……”

废话,不为名分,谁狗一样的伺候他老人家啊!

“陛下英雄盖世……奴婢,能得陛下垂怜,已经很开心了……”

罗迦又看向张婕妤。张婕妤是小怜的发言人,她怎么说?

张婕妤恨得牙痒痒,可是,却只能硬着头皮:“能被陛下赏识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其他的,我们姐妹又能强求什么呢?小怜,你说是不是?”

小怜泪流满面:“小怜侍奉陛下后,才知道什么是宠爱。只求长伴陛下一生,别无他求。”

“我们姐妹,草木之质,不敢和冯昭仪相提并论。”

“对对对,你们姐妹大度,冯昭仪孩子气,小心眼……”

张婕妤彻底内伤了,那个死肥球何止是小心眼,就是个悍妇。

罗迦这才松一口气:“朕也知道小怜的委屈,你放心,朕一定保你今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又何必在意区区名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丫的,既然名分虚无缥缈,为何那死肥球一来就是直逼皇后尊贵的“昭仪”?

男人假起来,比假货还假。

“小怜,有了陛下这席话,你还有什么好委屈的呢?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把自己的身子托付良人。妹妹这幅绝世的曼妙身子给了陛下,这天下,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

如何给名分4

这倒是,这么美丽的身子,带给了自己无数的快乐,罗迦又微微的心动,有点抱歉的意思了:“冯昭仪,唉,要不是她生性醋妒,又临盆在即。朕真不该如此亏待小怜的。但给封号吧,若是她知道了,定要闹得鸡犬不宁。朕也没法。可是,若让小怜如此委屈,也说不过去,这样吧,朕寻思……”

二人都心中暗喜。陛下大人,这次,总要拿出点威风,要雄起了吧?再耙耳朵下去,也实在是说不过了。

“小怜,朕就封你为红霞帔。”

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浑身冰凉。

还以为陛下雄起了,却是这样一个虚伪的名分。红霞帔是宫中最低等的名分,地位只比宫女高一点,距离有独立的宫殿,还差着三五级呢。

二人真是闹了个冰冰凉,透心凉,却不得不强颜欢笑,跪下去谢恩:“多谢陛下厚恩。”

罗迦龙颜大悦:“好了,二位美人该满意了吧?以后朕还会大大赏赐你们的。小怜和张婕妤,今日每人再赏赐100金锭,100锦缎。”

张婕妤恨不得亲手操了琉璃殿的扫帚将他赶打出去,只觉得这个男人,嘴脸之虚伪狰狞。钱钱钱,天天都是金银,仿佛他是在逛妓院。

那种受辱的感觉越是强烈,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是恭敬,再次谢恩。

“二位美人,这段时间,冯昭仪快要生了,她情绪不好,朕无法长时间外出,估计来的时间会少点。张婕妤,你年长,就要多多照顾小怜。”

“放心,臣妾一定好好照顾妹妹。”

罗迦这才踌躇满志地起身离去。

宫门紧闭,二人呆在密室里,看着一屋子的金银,欲哭无泪。

小怜拿着一张红罗帕轻轻拭泪:“多谢娘娘成全,只怪奴婢命苦。”

张婕妤气得直捶身边的贵妃椅:“那个死肥球,该死的肥球。”

………………

怀孕有啥了不起

“唉,她不就怀孕么?难道就真那么了不起?”

怀孕当然就了不起了。这一点,已经是致命伤了。可是,最不可思议的是,皇上并不单单就缺她这一个儿子了,他早有了足够继位的子嗣,也立了太子,还有几个儿子分封诸侯。甚至公主,他也有好几个,儿子女儿都不稀奇了。冯昭仪怀孕有什么了不得?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但皇帝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忌惮她?甚至连变得那么窝囊也不知道?

到底这个狐媚子有什么手段,能令陛下如此神魂颠倒,连皇帝的尊严和权威都不顾了?这是为什么?

“小怜,我寻思,那个贱婢,就是仗着这一点为非作歹。”

“现在都如此,那要是她生下皇子,奴婢和娘娘岂不是更由着她践踏?”

“不行,决不能让那个小肥球生下贱种。”

小怜一惊,冯昭仪怀胎快9月了,娘娘还能如何?

张婕妤低低的说:“听说这个死肥球先天不足,胎心不正;而且死肥球脾气又十分暴躁。陛下不是生怕她知道你小怜么?我们就是得让她知道,马上就要让她知道……”

小怜眼睛一亮,如果冯昭仪知道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那个死肥球,就是一个河东狮,要气死她才好。”

小怜还是忧心忡忡:“娘娘,小翠都说了,高公公曾教训她们,不许乱说乱动,连水都不许先取,谁敢去告诉她?”

这又是心头的一大恨:“高淼这个吃里扒外的老奴才,两面三刀,可恨不知收了本宫多少的贿赂,关键时刻,竟然敢给我琉璃殿下马威,讨好那个死肥球。小怜,这笔账你都记着,以后,再慢慢跟他算。”

“是,娘娘。可是,怎样才能让冯昭仪知道?”

张婕妤这时就笑得云淡风轻了:“小怜,宫里的是非,永远都是瞒不住的。”

“那,岂不是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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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危险了!”她悠然自得,“外面,人人都以为宫廷多么神秘。其实,宫廷的绯闻,哪一样逃得过去?这深宫里,许多人一辈子都无聊寂寞,八卦是她们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爱好。如今,整个皇宫,除了那个死肥球,谁不知道小怜你最受宠幸?难道还怕没人替我们张扬?”

“娘娘说的是,奴婢一切但凭娘娘做主。”

“好妹妹,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姐姐不但会让你得到寝殿,还一定会将你送入昭阳殿。”

“多谢娘娘。”

夜幕降临。

芳菲独自躺在寝殿宽大的贵妃椅上。手里擒着一条红宝石的项链。那是她从垃圾桶里偷偷拣出来的。毕竟,这是安特烈的一番心意,也得让孩子知道,妈妈的命,其实还是安特烈这个叔叔救的。

她脸上泛起笑意,悄悄地叫红云收了项链,放到梳妆屋的最下层藏好。反正罗迦不可能天天都去清理那些私房钱,根本就不会发现。

又觉得惆怅。明知老朋友来了,可是,罗迦却暗地里下了命令,再也不许安特烈王子在皇宫里乱窜。安特烈也因为那天的不愉快,只礼节性地保持自己使节的身份,根本不想再和罗迦见面。

朋友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如果他回国了,再要相见,真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了。更何况,安特烈丧妻,她本是想好好安慰他一番的。

门被推开,她听着罗迦的脚步声走近,也不抬头,微笑道:“陛下,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罗迦俯身蹲在她的面前:“今天小家伙有没有不乖?”

“它很乖,只是急着想出来罢了。”

罗迦听着孩子的律动,想起今天小怜和张婕妤要求名分的事情。他心里有些奇怪,便又看芳菲那张懒洋洋的面孔。曾经少女的面孔,不知不觉爬满了一层母性的光辉,让她昔日的张扬都褪色了,淡化了,整个人充满了一层罕见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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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自己若是告诉她,要另结新欢,给其他女人名分,她会怎样?

他当然不敢冒这个险,下意识里,也不希望这样的温柔的色彩褪去,要一直这样才好。所以,更是抱定主意,要一直隐瞒下去。

至于小怜,自己已经给了那么多赏赐了,可没什么过意不去的。

“芳菲,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我今天只出去走了一小会儿就回来歇着。”

他轻轻替她揉揉肩膀,就像当初她服侍自己一样,“芳菲,舒不舒服?”

芳菲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殷勤和温存,双手轻轻拉着他的袖子的一角,声音带着笑意:“陛下,你真好。”

陛下,你真好!

父皇,你真好!

你比我父皇好!你待我好!

罗迦心里一震,反握着她的手,眼里充满了笑意:“小东西,是不是已经很喜欢朕了?”

喜欢么?不喜欢么?

她不知该怎么界定。一生中最亲近的人,第一个便是罗迦了,然后是安特烈,太子。可是,都不如罗迦,他的好,他的坏,都来得那么鲜明。自己第一次感受到温情,感受到被疼爱,是来自他;第一次感受到痛苦,恐惧,也是来自他;曾经非常的痛恨他,可是,有时又非常地想念他。他有时是魔鬼,有时又是慈父。

被强迫的时候,那么憎恶他,恨不得死去;可是,迫于一个孤女的软弱不得不妥协后,又长期感受到他的温存的对待,深切的怜爱。可以说,这八九个月,是她人生里,最最充满温情的岁月。

因为温情很匮乏,所以就算是被强迫的,也认了,也觉出了幸福。甚至,他不是一般的宠幸,他是千依百顺,让自己帮他看奏折,帮自己存私房钱,就连自己去“捉奸”,他也原谅自己。甚至,他忍着不去和其他女人OOXX,一个帝王,终日陪在怀孕的妃子身边,克制自己的欲望,这是何等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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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久久得不到回答,又问:“小东西,喜不喜欢朕?”

竟然是急切的,因为以前都忘了问这个问题,也从没想到。

她红着脸,微微点头。声音低低的:“有一点点啦……”

他欣喜若狂:“才一点点么?太少啦。”

她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睑,面色绯红。有一点就可以了嘛。

这一抹嫣红,更是让他心头震动。本是强迫她,禁锢她的。可是,她这样的点头,这样的羞涩,那小东西,她竟然喜欢自己。

他简直喜悦得难以言表,站起来,又蹲下去,又站起来,又蹲下去。对于女人,都是顺从,不顺从,就强迫(当然只强迫过她一人),却总是忘了问一句,她们会不会喜欢自己。也许,以前都是认为无关紧要的。

今天,福至心灵,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便问了。却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摸着自己的头,也不知该说什么,竟然呆了。半晌,才说:“哈哈,等儿子出生了,我们三个穿着那个花貂大裘出去玩耍。”

芳菲听着他这种小儿科的提议,又见他满面通红,兴奋不已,心里也微微感叹,陛下,他其实也还是少年心性,而非自己昔日以为的那种可恶的“老头子”。

她的脸贴在他的手上,微微的歉意:“陛下,你这些日子都陪着我一个,就没觉得厌烦么?”

“不,朕怎么会厌烦?朕天天看到你才会高兴,怎会厌烦?哈哈,小东西,你是朕的小宝贝,这一辈子都要陪着朕。朕喜欢你,真正很喜欢你。”

她嫣然一笑:“就喜欢我一个么?”

“对,只喜欢你一个。”这话,真的不是口是心非,而是不假思索,完全地出于真心真意。如果以“喜欢”来衡量,自己的确只喜欢她一个。其他的女人,那,不是喜欢,都不是。有的是出于义务,有的是出于纯粹男人的视觉和感官的需要。

当然,这些,都和他理解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我喜欢你4

她双眼晶亮,许久不曾有过的那种迷离的彩色,湿漉漉的,像一朵花在春天开放:“恩,只要你不厌烦,我一辈子都陪着你。”

罗迦简直心花怒放,这是跟任何女人在一起都不一样的感觉。可怜的小芳菲,可爱的小芳菲,她既是女儿,又是情人。

自己依恋她,她也依恋自己。

可是,心里就更是隐隐不安。不堪的秘密就如一个气球,在心里膨胀,总有一天会崩溃。

他想,自己是皇帝,一声令下,谁敢让这个秘密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