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不迭地回答:“好的好的,你休息。朕晚上再回来陪你。”

房门关上,芳菲才松一口气,也不知为何,总是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罗迦来到御书房看了一会儿奏折,也有些情思昏昏。他稍微假寐了一下,高公公悄然进来,低声说:“陛下,小怜姑娘请您去欣赏一支新曲子。是她这两天才新编排的舞蹈……”

罗迦摇摇头:“不行,今晚不去了。”

“啊?”

“这两天,冯昭仪身子很不舒服,情绪也不好。朕要陪着她,怕她有什么意外。至于小怜那里,这两天暂时不去了。”

“是。”

罗迦想起什么,微微紧张:“高淼,这立政殿该没有走漏任何风声吧?”

“没有,绝对没有,老奴天天都盯着。那些奴婢绝对不敢走漏风声的。再说,红霞帔又不是什么大名分,又没张扬,娘娘绝不会知道的。”

也是,要依照芳菲那性子,若是知道了,岂不闹得天翻地覆?

高公公意识到有些不妙:“娘娘问您了?”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胃口差,精神也不好。”

“这是正常的,毕竟,娘娘还有二十来天就要生了。”

罗迦想到这个就来了精神:“其他孕妇都是这样么?以前那些妃嫔怀孕,朕都没有亲眼见过她们的辛苦,她们难道都是和冯昭仪一样的?”

罗迦的担忧2

以前的妃嫔怀孕,马上就会和皇帝分居,结束侍寝,一心安胎。表面上是安胎,其实是让皇帝解放出来,更多地去OOXX其他妃嫔,好开枝散叶。尤其是一些子嗣不旺的皇帝;这种OOXX就成了真正的一种责任!

尤其一些聪明的女子,怕皇帝看到自己怀孕的模样不好看,在生产恢复之前,更不会和皇帝见面。就算是一些宠妃,皇帝时常去探望,但这样的来去匆匆,毕竟不同于朝夕相处。

高淼见陛下对怀孕一事如此有兴趣,其兴奋之情,完全如一个初为人父的年轻人。他笑道:“陛下多虑了,其他孕妇都是一样的,生孩子都是这样,所以,俗话才说,十月怀胎的辛苦嘛。”

罗迦长叹一声,缩紧了眉头。

“陛下,您担忧什么?御医天天都轮值,接生婆也随时待命,冯昭仪没什么危险的……”

“朕担忧的不是她的身子,而是……小怜……”

“小怜姑娘怎么了?”

“唉,朕也许真不该留下她的。”

为什么?陛下这些日子天天召幸小怜,为什么还会说这样的话?

罗迦满脸苦恼:“朕今日颇为不安,冯昭仪的情绪有点奇怪。今日冯昭仪尚不知情,日后,她要知道了,朕怎么面对她?朕都有点觉得对不起冯昭仪了……偷偷摸摸,像在做贼似的。尤其,她越辛苦,朕就越是觉得对不起她……”

高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这是什么话?那些女人,也是他的妃嫔——不止冯昭仪一个!

陛下竟然因为宠幸其他女人而愧疚。

这还算是天子么?

可是,他当然不敢这么说,而是弓着身子,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早就阻止了那些小宫女的争论。现在,琉璃殿得势,宫女们实在有些太猖獗了,如果万一起了意气之争,让冯昭仪知道了,可就是大事了,自己要不要再去警告一下呢?

罗迦的担忧3

“唉,朕真不知日后该怎么面对冯昭仪。”

高淼看他一幅“奸夫”的样子,小心翼翼道:“陛下,其实,你这是正当行为……并不是什么荒淫无道……”

“可是,冯昭仪是不会依顺的。她性子倔强。朕真是怕她知道了伤心……”

高淼也抓耳挠腮,要对付其他妃嫔,他还有点办法,可是,冯昭仪好像油盐不进,而且,他也不能太了解冯昭仪的性子。顿时骇然,难不成以后冯昭仪知晓了,连陛下也追打?

“陛下,依老奴之见……”

“快说,你有什么妙方?”

“不如待娘娘生产后,让张娘娘等人好生教导她宫内规矩和礼仪……”

“不成,这可万万不成!”忽然想起当初在神殿,教导她神殿礼仪,她就偷偷用尖刺扎大神的胸口,全身上下。

派人教导她是绝对不成的。

“陛下,您有所不知,一般女子,在生孩子之前,很娇嗔。但生了孩子后,就会成熟起来。冯昭仪,她总会慢慢懂事,知道陛下对她的恩宠,是其他任何妃嫔都比不上的,她应该会因此感谢陛下,而不是责怪陛下……”

“高淼,你不知道她的性子才会这么说。她改不了的。朕寻思,是不是主动告诉她?唉,这也不成。”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怎么办?

罗迦忽然想起安特烈的警告,这个外甥,自成亲以来,就呆在柔然,安心替他父皇处理政事。姐姐的书信上说,安特烈已经有了令人吃惊的转变,字里行间,非常欣慰,觉得儿子堪成大器。

“现在,齐国的高太子纠缠不休,想要小怜。听说齐国皇帝病重,高太子估计很快回去就会继位了,若是许他好处,对于北国来说……”

高淼更是吃惊,难道陛下动了把小怜送走的念头?皇帝把一个低等的红霞帔赏赐使节,是十分寻常的事情。可是,这是他的新宠小怜呢!

新宠1

难怪陛下当初坚持不肯给名分。可是,他那么宠幸小怜,难道为了冯昭仪,小怜也不要了?

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只要把小怜送走,就是一劳永逸,什么都不用怕了。他这些日子受到陛下的影响,每次回立政殿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跟冯昭仪多说一句话,露了马脚。

“陛下,这个办法可行。笼络了高太子,北国也能获得更大的好处。”

可是,罗迦却大大摇头了,小怜真是天生的尤物,自己在她身上得到的快感,真是从未有过的。现在正是新鲜热烈的劲头上,如果要将她送给别人,倒的确舍不得。

所有道路都行不通,便想,先过一天算一天再说。

“高淼,这些日子,更要多照顾冯昭仪,凡事都依从她,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高淼只能点头,尽管他对于陛下的这种“耙耳朵”行为很是不以为然,可是,谁叫自己是奴才呢,也只能俯首听命。

傍晚。

小怜懒洋洋地从洒满了花瓣的浴桶里出浴。这浴桶也是陛下赏赐的,据说是用最上等的沉香木做的,芬芳怡人。

两名宫女轻轻为她擦拭如凝脂一般柔滑的身子,嘻嘻哈哈::“小怜姑娘,您可真有福分,能在这样好的木桶里沐浴……”

“是啊,没听陛下说么?这是贡品呢。天下都没其他妃嫔能享受的……”

“小怜姑娘,您要青云直上了。陛下现在一天也离不开您,看得奴婢们真是羡慕死了……”

“你还敢羡慕?你羡慕也是没有资格的……”

“奴婢当然不敢啦,奴婢几辈子投胎,也变不成娘娘这样的花容月貌……”

这些侍女,都是昔日跟她一起服侍张婕妤的,但见她短短一个多月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其羡慕之情简直可想而知。效仿者便大力有之,期待着好运能降临自己身上。

新宠2

小怜只是懒洋洋的笑着,浇水洒在手臂上,看着花瓣缓缓落下。这便是自己的美丽,自己的资本。

皇上,爱的便是自己这幅闭月羞花的身子,所以,更要好好的爱惜。

良久,她才起身,手划过自己的腰肢,仿佛手指停不住,她都觉得一种光滑的滋润。她只批一件薄纱,缓缓地出来,两名侍女扶着她,坐在贵妃椅上。不一会儿,张婕妤也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也只披一层软衫。

张婕妤见小怜坐在椅子上,侧卧,新浴后那露出的浑身肌肤,若隐若现,真的如一块上等的美玉,她笑起来:“妹妹如此尤物,别说陛下,就连姐姐见了,也无限销魂。”

小怜吐气如兰:“姐姐,我今晚身子疲乏,侍寝陛下,又要劳烦你了。”

张婕妤知她故意对自己投桃抱李,笑道:“妹妹何故此说?今日上午,陛下还没来过呢!你就应付一晚上,也不吃力的。”

小怜吃吃的笑:“姐姐可不能偷懒。”

“我们姐妹分享陛下的宠爱,真是三生有幸啊。”

“来人,把陛下昨日赏赐的珠宝拿上来。”

“是。”

两名侍女捧着珠宝盒进来,打开,里面是全套的首饰,光华灿烂。

“来,妹妹先挑。”

“不,姐姐先挑。”

“妹妹玉一般的人儿,来,这对耳环,红翡翠的,太漂亮了。这条项链,也是西凉的,真漂亮,听说是当地的一个绝色女子用过的。陛下赏赐给你,你瞧,多看重你……这支翡翠玉镯最适合你了,你看,听说是齐国来的最上等的翡翠,是那位高太子特意送给你的……”

“姐姐,那个高太子,简直就像一个呆头鹅,好笑极了。”

“妹妹可别笑,若非你这花容月貌,也不会迷得他神魂颠倒。嘻嘻,让陛下也吃醋了呢。你看,陛下送来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安抚妹妹。”

新宠3

“姐姐笑话了,那是送给姐姐的。”

“傻妹妹,陛下又没为我吃醋,怎会送我?都是送给你的,姐姐也是跟着你沾光了。实话说来,有时姐姐看到陛下这么疼爱你,都有点羡慕。小怜,你可要好好珍惜。”

“都是姐姐成全呢。”

“小怜,一定要把握机会,现在,陛下的心已经逐渐在你身上了。高太子的出现是个好事。你看,陛下明显的态度就更殷勤了……”

“还靠姐姐运筹帷幄。”

二人笑闹,看看时间,正是陛下要来了。

“快准备好菜肴。”

“是。”

二人闲话,可是,时光过去,眼看晚霞就要散尽了,陛下还没有来。

小怜有些奇怪:“陛下早上都没来,怎么到了傍晚还不来?”

“估计是有事吧。”

二人又等了一些时候,却依旧不见罗迦的身影。

“陛下为什么这么晚也不来?会不会不来了?太晚了,他被那个死肥球缠住,又不会来的。”

“妹妹,你放心,陛下这些日子怜爱你,岂能不来?再说,我又派人去请了的。”

正在这时,一名宫人进来:“娘娘,高公公说,陛下今晚不来了。”

“为什么?”

“冯昭仪身子不好。陛下要陪着她。”

张婕妤气血上涌:“今天陛下一整天都陪着她?”

“是的。冯昭仪这两天精神不好。陛下陪着她用午膳,她睡着了,没吃。所以,陛下又要陪她用晚膳。”

“冯昭仪为什么精神不好?”

“估计是快要临盆了吧?她这两天几乎一声不吭。”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张婕妤拿出一样赏赐,宫人便离去了。

小怜很不开心,“娘娘,你说这算什么?凭什么冯昭仪自己不用午膳,陛下就得陪着她用晚膳?”

………………

PS:我在看超女,等到曾绵羊唱歌,我没看,就来更稿子啦,哈哈哈

新宠4

张婕妤却沉思着,然后压低了声音:“妹妹,你注意到没有?那个死肥球这两天一声不吭。”

“姐姐,你的意思是,她发现了我的存在?”

“她不可能不知道。”

“若是她发现了,怎会不闹?”小怜忽然有些兴奋,每一个得宠的女人,都认为,从此以后,自己才是那个男人心中最重要的。其他女人的挑战,反而是一种刺激,从此看出自己超出一般的尊荣——被那个男人独宠的尊荣。

“姐姐,你说,她会不会又跑来琉璃殿吵闹?”

张婕妤看着她兴奋的眸子,何尝不明白这样的心思?小怜,正期待着和冯昭仪的正面交锋。她自己,又何尝不期待?

“小怜,你放心,你比姐姐受宠,那个死肥球,根本不敢把你怎么样。”

“姐姐笑话了。小怜岂能跟您比?陛下还是因为你才垂怜小怜的。”

二人都说些言不由衷的客气话,张婕妤话锋一转,“那个死肥球知道了,为何不来闹?”

“我也在奇怪。会不会她根本不知道?”

“不可能。立政殿的消息说,她那晚非常晚才回去,回去后就一声不吭。我特意做了安排,就不信,她是聋子。”

“但是,那个悍妇怎么忍得住?”

“也许,我倒真是小瞧她了。”

二人一心指望着芳菲上门吵闹,可是,现在芳菲还是没事人一样,反倒一个精神不好,就让陛下乖乖地留在立政殿,陪她午膳、晚膳,还要看她高不高兴。

“姐姐,万一她一直装傻怎么办?”

“她要装?我就偏不要她装。”

“姐姐,可是,这样,会不会有危险?毕竟,陛下那么看重她,连我们这里都不来……”

“就因为这样,更要让她知道!小怜,以后就靠你了。能否栓牢陛下,就得看你的手段了。”

“娘娘请放心,小怜一定竭尽全力。”

安特烈来立政殿1

这一日,罗迦去处理政事。

芳菲倦倦地睡到中午才起来,是被红云叫醒的:“娘娘,安特烈王子来看你。”

心里微微有一分暖意。这个时候,安特烈是她唯一想见的人。朋友,呵,自己还有这样一个故人。

她简单的梳洗,然后,蹒跚着来到大厅。

安特烈新换了一身很精神的装束,金黄色的头发垂下一缕在他面上,像神话里的白马王子。他不停地走来走去,见芳菲终于出来,很夸张地伸出手,拥抱,改为停在半空:“哈哈哈,芳菲,你是要打扮得美美的才肯见我么?”

她眨眨眼:“当然了。难道我不是美人么?”

他忽然想起神殿的一幕幕,想起和她的初次相见,她就是这样指着自己的大脑门:“我就是这神殿的第一美人。”

心里的压抑和担忧,一下被释放,他扑哧一声笑出来:“芳菲,你真的没变。”

“呵呵,人要改变,其实还是不容易的,你难道不知江山难改本性难移的古话?”

“你别给我说那些南朝人的古训了,我最讨厌南朝人了,男的奸诈,女的淫荡……”

“哦?你何以有此感概?”

安特烈心里一凛,立即抓抓头发,她根本不知道小怜的事情,又何苦说出来让她担忧?

“安特烈,你跟南朝人打交道了?”

“哈哈哈,你知道,我自来不喜欢南朝人。南朝人,除了一个李奕,其他的都很讨厌。”

这倒是事实。

安特烈细看她几眼,夸张地叫道:“芳菲,你好深的黑眼圈。怎么,没休息好么?”

她强笑道:“辛苦着呢,睡不着。”

“啊呀呀,原来生孩子真的这么辛苦。太不好玩了。”

“生孩子又不是为了玩。”

“安特烈,这一次北国之行,有没有收获?”

“勉强有一点点,至少看到你了呀。”

“其他的呢?”

青葱年华的朋友1

他狡黠地一笑,压低声音:“这是国家机密,可是,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和西凉国谈成了一笔交易,交换他们边境的马匹。芳菲,你知道我是怎么赢的么?那个西凉国的使节,是个酒令高手,碰巧,我比他更擅长,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芳菲失笑,轮到吃喝玩乐,谁也不敢比安特烈更精通了。不过,现在居然能用在国家大事上了,也算不枉了。

“嘘,芳菲,这可是大机密,你不能告诉北皇陛下……唉,要叫你保密,肯定不行,你一定得向着北皇陛下。”

她呵呵笑起来:“不,我帮你保密。”

“真的么?”

“当然了,你是我的朋友嘛。”

“比那个讨厌的北皇陛下更重要?”

她没有回答,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微笑着:“秘密和谁重要无关吧?”

“唉,芳菲,你何不干脆地回答我?也让我有个安慰?就算是欺骗,也没关系啊。你看,我这颗心都受伤了。”

芳菲笑起来:“你其他还有什么收获么?”

其他的收获?那就是也许北国会逐渐没落吧?在一步步即将陷入荒淫漩涡的北皇陛下的领导下,北国,还会是昔日的强国么?

他笑嘻嘻的:“芳菲,我要回去了。”

本就知道的,他肯定是要回去了,才想尽办法再来看自己一眼。

“芳菲,要来见你一面,我可是过了重重关卡的。”

“呵呵,我可真要谢谢你。”

他看着她若无其事的笑容,可是,为什么显得如此憔悴?心里些微的担忧,想起小怜,情不自禁又问:“芳菲,舅舅待你可好?”

他不是早就问过这话了么?干嘛还问?

她低着头,再抬起来,依旧若无其事:“每个人活着,其实都该依靠自己,对不?又何必管别人好不好呢?”

……………………………………

青葱年华的朋友2

这回答,跟她前一次的答案,竟然是完全不同的。

安特烈盯着她,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芳菲,也许皇宫的生活不那么适合你。可是,既然到了这里,你就不妨学着适应,那样,才令人更容易快乐。就算有一些烦心事,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宫廷生活,本就如此……”

安特烈,他想说明什么呢?

芳菲凝视着他充满同情和担忧的目光。他知道的!安特烈也是使节团的成员之一,罗迦大张旗鼓地让小怜在使节团的宴席上亮相,他岂会不知道?

他也早就知道罗迦有了新宠。他是在担心自己会沦入冷宫呢。

所有人都知道,这立正殿的每个人,皇宫的每个人,甚至太子,安特烈,他们全知道——他们全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

他们之所以隐瞒着,是为什么呢?怕自己伤心么?

所以,自己就只好“不知道”了。

她想,有时“不知道”其实是一种幸福,善于自欺欺人的人才会快活。

“红云,把那个盒子给我拿出来。”

“是,娘娘。”

锦盒捧出,芳菲打开,久久地看着那条红宝石的项链,拿在手里。

安特烈站起来看着那项链,夸张地惊叹:“芳菲,你不会又要把它还给我吧?”

她微微一笑,拿了项链戴在脖子上:“你看,好不好看?”

“当然好看了,我安特烈送的,能不好看么?”

“你知道么?安特烈,这项链自从戴在我身上,就多次令我逢凶化吉。逃出神殿,逃过追杀,得通灵道长营救,我真的很喜欢,现在我真的很需要它……”

她满面的笑容,笑得如神殿那般纯洁无暇,安特烈却不知为何,觉得无比心酸。她需要这项链?这是为什么?难道在这皇宫里,还有什么更大的危险?就连罗迦也给不了这样的安全?

外面的天空

也许是这样憔悴的容颜,也许是憔悴里重新透露出的青葱的年华。忽然想起那些美好的日子,那时,自己还那么年轻,无忧无虑,就如她,对世事也一无所知。

可是,曾几何时,流光轻轻的就流逝了。自己已经成了丧妻的鳏夫,而她,竟然也怀着一个孩子,成为了孕妇。

少年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忽然很想伸出手,单纯地,就是为了抚摸一下她的洁白的大脑门,她的长长的睫毛,长长的黑发——仿佛一只黄莺,被困在笼中多时,漂亮的羽毛也垂下来了,只能在笼子里,憔悴地看着外面的天空。

外面的天空!

它在哪里?

“安特烈,这项链一定会带给我好运的。我今后会时常戴着。谢谢你。”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也许,她并非是像众人以为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她是那么聪明的女孩子,是自己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芳菲,你不开心么?”

她嫣然一笑:“不,我很开心,尤其是见到了你,我更是开心。”

她的笑容发自内心。安特烈无话可说,很是惆怅:“芳菲,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你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