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这话,不是你该说的!你出身世家,该知道皇宫的规矩!”

那些步步为营的日子,竟然被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殿下……对不起……”

“我只是希望她今后能顺利一点,而不是像上次那样,又被父皇赶出宫去!如此而已!她这次来为你治病,也不是我求她的!是父皇心疼你,要她为你对症下药。皇后——她对你,没有半点恶意!”

他没有再做任何的解释,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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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爱2

他没有再做任何的解释,转身就走了。

“殿下!”

“殿下……如果,是她生病了,你也会丢下她,去处理政务?”

这一次,他没有再停留,径直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玉屏,你好好休息。”

关门的声音那么轻,却仿佛重重地撞击在心上。

身子上的轻松,换不来心灵上的轻松,李玉屏靠在床头上,看着这荣华富贵的太子府。惜君悄然进来,端着药碗:“娘娘,药熬好了,您喝了吧。”

她摇摇头。

“这是皇后开的药方,真没想到,皇后医术这么高明,娘娘,你的气色好多了……”

所有人,都在称赞皇后!难道,皇后真的是没有其他什么心思?

“娘娘,皇后还送了一份礼物。您要不要看看?”

她根本没有心思看什么礼物,摇摇头:“唉,我只是担心……”

惜君跟她那么久,岂能不了解她的心思?低声道:“娘娘,你不要想太多了。今日你生病,奴婢亲眼看到,殿下一直忙里忙外;听得你病好的消息,殿下第一个赶来,别提多高兴了。殿下对你,是真心诚意的。就算以前老爷对夫人,也没有这样好的……”

李玉屏默然。

“皇后那个治病的方法虽然怪异,只怪她事先没说,可是,如果事先说了,又怎能有效果?娘娘,你是多虑了……”她知李玉屏耿耿于怀,那些奴婢那样吵闹,太子也不出面。“娘娘,殿下真的是为了你的病情,一直在奔波,这些日子已经憔悴多了。”

她长叹一声,接过药碗,自言自语:“殿下的命是她救的,我的命也是她救的,也许,我真不该那么说。唉,殿下为我奔波,我还责怪他,难怪他不高兴。”

惜君小心翼翼:“娘娘,你这些日子也想太多了。你想想,她是皇后了,岂能再和太子有什么瓜葛?”

怜爱3

自从知道当今皇后和太子的一些瓜葛后,就成了心底的一根刺。太子的冷漠,太子的忙碌,太子的来来去去,这跟她想象中的婚姻太不一样了。终究是青春少艾的女子,在家里,父亲百般疼爱,就算是陛下,也非常爱护自己!可是,当发现丈夫的爱,竟然远远不如父亲的爱时,委屈,痛苦,本是自视甚高,抱着很大的期望,而且两人也算得青梅竹马,可是,当发现婚姻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终于病倒,爆发。

“娘娘,你看,皇后和陛下关系那么好,您可千万别多想了。”

李玉屏沉默半晌,每一次,太子和高太傅的争执,每一次,太子悄然出入冷宫,甚至那一次太子悄然送出去——她都知道!

嫁入太子府不久,她便知道那个救了太子命的女子——虽然宫人们不敢说太多,可是,闪烁的言辞里,那个女子,曾经和殿下如何的一同起居!这样的情分,岂能是自己比得了的?就这样,心里的刺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好半晌,她才说:“改天,我会亲自去感谢皇后。”

惜君见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才松一口气。

“娘娘,你早就该好起来了。”

“我这次好起来,第一个该感谢的就是殿下。”她边说,脸上又微微发红,“惜君,我真想为殿下生个儿子了……”

“啊?”惜君惊恐地叫起来,轻轻捂着嘴巴,“娘娘,万万不可。你看这府邸里,谁在怀孕?你千万不要啊。一旦怀了孕,如果生下皇子,您自己就保不住了……娘娘,千万不要……”

“她们是自私。殿下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儿子,这是不利于北国江山的……”

“可是,娘娘,这也不该你去做先锋,不行……”

“也许北国规矩会改呢?我父亲说,陛下有意废黜那条规矩。”

“可是,那也得等废黜了再说啊?在这之前,谁敢去做这样可怕的先锋?千万不要!”

怜爱4

书房里,堆着各种各样的公文。

太子在椅子上坐下,虽然房间里生着火,但手脚总是觉得冰凉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李玉屏竟然在心底有那么一个秘密。

难怪芳菲会用那样奇怪的手段给她治病,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寒症,而是心病。芳菲没有说出来而已,她怕自己难堪,她一直没有说。

“要是她生病了,你会丢下她不管么?”

诘问一遍一遍响在耳边,他忿忿地:难道自己没有管李玉屏?就为了这点小事,她都可以病那么久!

如果是“她”生病了——她以前是怎么陪伴自己的?朝夕相处,谈笑风生,想尽一切办法博自己欢乐,为了找出真正的病因,真正算得上是夙兴夜寐,甚至连自己的饭菜,都是她亲手准备,竟然烟熏火燎到一脸黑灰!

这些,她李玉屏做过么?既然没有共苦,哪里来的同甘?

又凭什么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

两人之间,向来缺乏交流,夫妻之间,从来是客气有余,亲热不足,说话都要保留三分。他怅然若失: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什么不能真正两心如一?

这桩政治婚姻,也许一开始就注定了,同床异梦?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又有几对夫妻是真正能够两心如一的?

翻阅着公文,却根本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甚至这次她出诊,父皇都是亲自跟着。名义上是关心李玉屏的病情,但是实际呢?

父皇的芥蒂,谁又敢说一点也没有?父皇,他最擅长的,便是把路走绝了,让其他任何人都无路可走!

他握着公文,更觉背心凉嗖嗖的,这冷冷深宫,但觉父子之间,夫妻之间,都隔着一层薄薄的墙。这是无形的,是因为身在皇家就不得不背负的。无论如何亲昵,无论如何努力,都是无法化解,无法消除的!

从神殿出来,还不懂得这些的,只有芳菲一个——神殿出来的女子,只有一个!

父皇已经占去了!谁又还能怎样?

小荷1

平城,迎来了自己真正的严冬,整日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所有人都被困在屋子里,互相之间,很少走动。

这一日中午,罗迦退朝,回立正殿。

走到御花园,但见里面的玉兰树还是光秃秃的,一点也没有要开放的迹象。他对这种花儿,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就深深地喜爱。

“今年玉兰花,怎么还不开?”

小太监小涵回到:“陛下,还没到花季。再过半个月,也许就要开放了。”

小炯也说:“陛下要赏花么?奴才们陪您去看看。陛下,您别看这寒冬腊月的,御花园里有好几种花,还真的就是这个季节才开放。”

他来了兴致:“朕正想去看看。小涵,你回去请娘娘一起来赏花。”

“是。”

小涵刚要走,他想想:“算了,太冷了,娘娘在这个时候是不喜欢出门的。朕瞄几眼就回去。等用过午膳再和娘娘一起来。”

他随意看了看,冬日的花园十分萧条,只有一些早开的腊梅品种,但还都是花苞,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陛下,奴婢回去给您拿一件大氅?风太大了。”

罗迦扫过那些光秃秃的花枝,又没了兴致,“算了,回去吧,也没什么好看的,等开了,朕和u皇后一起来。”

他转身,却听得一阵嘻嘻哈哈,在御花园里,一群采摘腊梅的宫女正在打闹,互相用雪人丢在对方的身上。

这群小宫女是从后面出来,仿佛在你追我赶,闹得正欢,根本没看到白玉栏杆这边走来的皇帝一行人。一个女孩子抱着满满的一捧腊梅,边跑边笑,声如银铃。她的声音特别清,特别脆,又带一点儿浓浓的鼻音,天然少女的那种无限的风韵,又嗲嗲地透出一股子娇嗔。正是无忧无虑,灿烂如花,毫无伪装的年龄。

后面的宫女在拿雪团追她:“哈哈,不要跑……”

她抱着腊梅,更是跑得快,转弯的时候,没有注意,一下撞在罗迦身上,哦哟一声就倒下去。

小荷2

小涵斥道:“你这个奴婢,好生大胆,竟然冲撞陛下。”

她摔倒在雪地上,摔得很疼,梅花散开,花苞落了一次,一些零散的树枝又打在她的脸上,更是狼狈,惊惶不安地,眼泪悄然流出来,跪在地上只是叩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罗迦不以为意:“没事,你起来吧。”

“奴婢不敢!”

“朕叫你起来就起来。”

她这才悄悄地起来,因为摔下去,玉手弄了一点儿淤青,她悄然地拿两个手互拍,擦掉身上的雪,动作非常优雅,一举一动,就如随着节拍在无声地舞动。

那惊惶的神态,雪白的手,不安的眼神,玲珑的身子,真不料,宫女中还有这样的人物。她盈盈地,又行礼:“多谢陛下宽恕奴婢,奴婢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她眼中含泪,雪白的面孔,雪白的披肩,脸上被腊梅枝条划了一下,露出点点红痕,更像是一朵洁白的花上增添了红色的花蕊。

就连罗迦也微微意外,这宫女,竟然有这般姿色。却好生陌生。在她身后,还有五六名小宫女,都抱着老大的一捧腊梅,一溜烟地跪下去。:“参见陛下。”

“哦,你们是哪里的宫女?”

还是第一个小宫女声音娇嫩,水水的,就如初夏的一个花骨朵,在荷叶上滚动:“奴婢是左淑妃的宫女。奉淑妃娘娘之命来采摘腊梅。”

小涵问:“你们进宫多久了?为何如此不知宫里的规矩?”

“两个月了。”

原来是新来的宫女,有这个礼仪已经不错了。但是,罗迦却皱眉:“宫里什么时候又在进宫女了?”

“左淑妃的一个老宫女病逝了,奴婢才进宫补充的。”

这一点,倒是罗迦不知道的。因为左淑妃的特殊身份,宫里,便给了她相对较大的权利,她进一个宫女,倒也不以为奇。

小荷3

“好,小荷,你们回去吧。”

“谢陛下。”

她抬起头,又看一眼陛下,怯生生的,紧紧搂着怀里的腊梅,惊惶如一只小兔子,急忙走了。其他小宫女跟在她身边,也悄悄地嘻嘻哈哈地走了。

“陛下,这些宫女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敢在宫里乱跑。”

“也罢,随她们,只要不太出格就行了。年轻人嘛,就要活泼一点。多了,你们吩咐下去,让各宫知道,今后新进宫女,一切由皇后做主。而且,现在的人也够多了,不用进太多新人,凡是人事的增添,各宫妃嫔都要禀报皇后,不能私自添人。哈哈,皇后在提倡节俭,如果人进得太多了,她又要说什么胭脂水都染红了一条河之类的。”

“是。”

“走,回去吧,今天皇后下厨,一定有好东西吃。”

陛下的身影消失,小宫女们才加快脚步,蹦蹦跳跳地,各自回到各自伺候妃嫔的寝宫。

一炉高烧,香烟缭绕,张婕妤穿一件绣了墨竹的白色裙裳,歪在贵妃椅上,懒洋洋地闭着眼睛小憩。

“娘娘,你要的腊梅。”

小飘抱着一把腊梅进来,随手关了门,在花瓶里摆插,顿时一室芬芳。这是张婕妤最喜欢的梅花,只要花期在,她的房间里就从来不会缺乏这种香味。

插花的大花瓶,还是西凉的贡品。

她怅然一声,想起去年,去年今日,自己和小怜何等得宠?赏赐源源不绝地,现在,每一个钱都要要皇后申请。她当然不会去自讨没趣,而且,她有娘家的强大财力支撑,手头一向很宽裕。所以,低调,一直一直低调地隐忍。

就当自己不存在似的,默默地在这个皇宫里,就如昔日那些寂寞冷清的宫女。甚至比宫女更不如,宫女至少还三五成群地吹牛闲谈;但是,众人都知她张婕妤是皇后的骨刺,当然不敢太过跟她密切来往。

小荷4

八面玲珑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好在皇后从来不找什么麻烦,她想,那个死肥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她真的既往不咎?

这是不可能的!她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大善人,而是一个着名的醋坛子。

死肥球一定在酝酿更大的妒忌。

小飘插了花,忽然回头:“娘娘,陛下看到她了。”

“哦?”

“陛下见到小荷了!”

张婕妤顿时坐直了身子,眼里放出光来:“陛下什么反应?”

“陛下问了她的名字。”

“就问了她一个?”

“不,其他宫女全部问了。不过,并不是陛下亲自问的,是陛下身边的太监小涵问的。”

“好好好,好得很……”阴郁的心里浮起极大的笑意,陛下!也不过是男人而已!天下男人,都不可能见到小荷这样的少女无动于衷。就如当初的小怜。而且,小荷的真正绝技还没用出来。制造了这第一面,也算是走上了第一步,最好的,不是如当初的小怜,第一眼就引起了罗迦的兴趣。那时可以那样出招,这一次,却需要循序渐进了。

“陛下还说了什么?”

“陛下什么都没说。不过,立政殿传来消息,说以后各宫新进宫女,都要经皇后批准。皇后不许就不能进!”

她倒抽一口凉气:“那个贱婢新下的命令?”

“是陛下提出的!”

“天啦,那个贱婢以后不会是尽找些丑的丫头进来?唉,幸好小荷进来的早,幸好。”

“这真是天助娘娘,左淑妃那里又恰恰死了人。”

“不过你们真要小心。那个贱婢不是吃素的,她盯我一定盯得很紧,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她抓住把柄。叫小荷万万不可暴露半点身份,否则,还没接近陛下,便被她赶走了。”

“娘娘,奴婢会再给小荷制造机会。”

小荷5

“不用太过频繁。记住,这一次绝对不能急着出手。过早让小荷暴露,反而会引起那个贱婢的注意。她现在是皇后,要搞掉小荷就太容易了。记住,不是皇帝亲自去找小荷,你们决不能采取任何措施。小荷已经是我唯一的筹码了,天底下的美女,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是,奴婢明白。”

张婕妤撑着手:“夫人那里还没有消息来?”

“早已托了消息,按照估计,这几天该进宫了。”

皇亲国戚的女眷,也不是想进宫探亲就进宫的。自己这一申请,长达两个月才获得批准。明明就在同一个京城,要见面,却是如此艰难。她在孤寂的时候,就分外想念自己的母亲。

正在这时,听得外面通报:“娘娘,夫人来了……”

她大喜,立即起身迎出去:“娘。”

张夫人跪下:“见过娘娘……”

“母亲请起,快,来人准备茶点。”

母女两亲热地携手进去,张婕妤屏退左右,只剩下母女二人。

张婕妤看着地上的那个篮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她叹一声:“母亲,你带这么多东西,一定倾尽了张家吧?”

“唉,这些都是娘的私房钱,女儿,娘也不隐瞒你,娘把压箱底的老本都拿出来了。你在宫里,人这么多,尤其是这样的时候,不上下打点怎么行?”

张婕妤也不推辞,皇后回来后,她之所以还能低调地活下去,靠的便是之前之后的上下打点。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那些人再见风使舵,谁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完全是仗着这一点,她暗中还是扶植了一些亲信,作为东山再起的资本。

张夫人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女儿,这是你爹写给你的。”

张婕妤看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母亲,爹爹这是早已准备好了。也许,爹爹先一步获得消息,更重要。”

小荷6

“可惜,你父亲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她迫不及待:“等有了消息,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当然!女儿,你放心。”

“和乙浑的联系怎样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求助于乙浑大人。乙浑等早就对陛下立汉女为皇后非常不满了。他们是希望陛下从北国老贵族世家里选择的,不料陛下竟然选了那么一个狐狸精,而且一来就如此欺负我女儿……你父亲上次宴请了乙浑和陆泰等老贵族,他们现在怨气很大,认为陛下在立皇后的问题上耍了他们,那么多年,重臣推荐了无数贵族女子,他都不答应,却突然在大战胜利之后,下令,迫令众人同意。后宫半壁江山,据说那贱婢又时常为陛下出主意,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会大大坏了北国的规矩!”

张婕妤咬牙:“母亲,你放心,那狐狸精不可能得意一辈子。”

“好。这次为了联络乙浑,把你的妹妹嫁给了乙浑的儿子做妾,不止如此,还把你的两个庶母妹妹送给乙浑做了小妾。”

看来,张家还真的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好好好,乙浑这个色狼,虽然贪婪。可是,他却很有影响力。陛下就算一直不喜欢他,但是,念在他早年南征北战的份上,从未动摇过他的地位,而且,他是三朝元老,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了。”

“女儿,你需要什么帮助,一定要开口,张家会竭尽所能。唉,我们张家衰败成这样子,今后,就全靠你了,只有你,才能让张家重新崛起。”

张婕妤咬牙切齿:“都怪那个该死的贱婢。她不死,我们张家就永远无法翻身了。母亲,你放心,女儿自有分寸。张家的富贵,便是女儿最大的心愿,女儿自己已经无所谓了,这一切,为的便是张家。”

张家稳固,自己的地位才能稳固,反之亦然。

宫里的女人,向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厨艺1

立正殿。

老远,罗迦就闻到一股香味,咕嘟咕嘟。

他加快脚步,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御膳房里,砂锅里,热气滚滚,香味正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旁边的椅子上,芳菲拿着一本书,边看边打瞌睡。两名小宫女守着,在做一些菜肴的补充。

一见陛下来了,二人正要行礼,他急忙摆手,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伸手,就拿到了她手里的书,大喝一声:“小东西,你又偷懒。”

芳菲睁开眼睛,大大地惊吓一跳,这个陛下,每次都玩这样的把戏。等别人昏昏欲睡的时候,来一番这种惊吓,很好玩么?

她嘀嘀咕咕:“陛下,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吓掉魂。”

“怎会?不过声音大点而已。芳菲,你该不会是这样的胆小鬼吧?”

“那下一次,换我吓唬你试试。”

“欢迎欢迎,你看朕会不会受到惊吓。芳菲,你又不是没吓唬过朕,朕几曾被你吓唬到了?”

这倒是,这个家伙经吓。

“哈哈哈,好香啊,芳菲,你煮的什么?”

他嘻嘻哈哈地叉开话题,但见某人兴奋起来,径直去揭开砂锅。他一看,好家伙,红红黄黄地炖着一锅肉。

这是她的爱好之一,寒冷的日子,既不会绣花,也不想天天去跟那些人宫斗,最喜欢亲自做三五样小菜,炖一大锅汤,热气腾腾地等着陛下一起吃。

罗迦在北武当就怀念她的小菜不已,但是,那时还没机会做就上路了,而且她当时在赌气,又不肯做。回宫了,她是皇后了,再去做菜,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最初还是像一个皇后的样子,可是,时间长了,她却不管,天天闲得要长虱子,做几样菜都不许?

罗迦也不管她,暗暗乐得改善口味。而且,两个人这样吃饭的滋味,当然比御厨大老远地送来,有滋味得多。

厨艺2

“芳菲,这是什么肉?为什么御厨就炖不了这么香?”

“因为他们厨艺不如我嘛。哈哈。”

“又吹牛。”

“岂是吹牛?”

“你加了什么料?”

“什么都没加。只放了一些腌制的苹果干和萝卜干。”

“还可以用苹果干炖肉?”

“为什么不可以?你看,用了这个,香味就非常浓郁,而且是很健康的,御厨们不知道,当然就炖不出这样的味道了!”

某人正在得意,他垂涎欲滴地看那一锅子肉,都是用獐子肉炖的,肥瘦适中,浓香扑鼻,再也忍不住,“快,红云,你们快去摆桌子,朕和皇后要用膳了。”

他边说,边拿勺子舀了一块就开始品尝。肉一入喉,还有点烫。

“好吃,真好吃。这样的冬天,吃这样的肉,喝这样的汤,简直太好了……芳菲,你快来吃,快点……”

膳桌摆开。

这一顿,全是芳菲做的,三个小菜,一锅炖肉,虽然简单,二人却相对大吃。

罗迦眨眨眼:“这个时候,要是有一杯酒就好了。”

“陛下,你想喝酒?”

“算了,朕不能带头先破坏禁酒令。算了。”

芳菲见他明明馋得要死,却偏要装得大义凛然的样子,心底暗暗好笑,悠然道:“陛下,我倒是想喝点饮料。”

“什么饮料?”

她变戏法一般,从旁边的裙裳下面,拿出一小罐东西,揭开盖子。

一阵淡淡的酒味,充满苹果的芬芳。

“这是什么?”

“苹果醋。”

“醋?”

“对,我悄悄试验了一下,本是要酿成果酒的,怎么变成了醋?酸酸的。你要不要喝?”

她边说边将杯子递过去。淡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晶莹剔透,罗迦一尝,一口酸酸甜甜入喉,又微微有点酒意。入喉顺滑,味道非常好。

厨艺3

“陛下,怎么样?”

“好喝极了。哈哈,以后朕就不用想念酒了,这东西比酒还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