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你怕什么?怕弘文帝听到?怕其他人听到我在期待先帝复活?难道先帝复活,就能威胁到弘文帝了?”

通灵道长的声音严厉起来,低低的:“你是太后!”

她心里一震。

太后!

就因为是太后,所以,先帝复活这样的话,那是提也休提。罗迦复活了,弘文帝往哪里摆?

一山不容二虎!一国绝无二君!朝廷和私人之间,那是绝对的严格区分。

难道这才是弘文帝,从来断然认为父皇已死的主要原因?

除了自己,谁都不再希望罗迦复活了!

她忽然觉得那么疲倦,叉开五指,蒙住自己的脸。

“太后……”

她不再往上走了,就站在半山腰。

上面,是罗迦的陵墓。

下面,是遥不可测的山坡,密密丛丛的树林,一条白链似的银带。

“太后……上去看看先帝吧……看了他的陵墓,也许你会平静一点。”

她的声音十分漠然:“不用了。”

她的甜蜜8

她的声音十分漠然:“不用了。”

“!!”

“以后,我都不会去看他了。”

“为什么?”

“我不想失望了!看来看去,他也死了。我认为,在他死之前,对我处处都有隐瞒!”她强忍住泪水,罗迦,原以为是最亲密的爱人,其实,并不是!除了他的江山,他的儿子,他其实,并未让自己知道太多的东西。如果他不死,自己还不知道,他对自己,也许是深深戒备的。

通灵道长意味深长地:“也罢,你十天之后的夜晚再来。”

她反问:“为什么?”

“月圆之夜,是祭祀亲人的最好时机。”

她冷笑一声:“祭祀?祭祀有什么意思?死了的人,他能感觉到?他能活回来?会么?道长,你真认为人有灵魂?”

“有!”通灵道长的声音缓缓的,“灵魂,跟其他的鬼神之说不同;道家讲究养生,升天;人死了,就升入了另一个天地……”

她冷笑一声:“谁又真正成仙了?”

“纵然不是成仙,难道不可能是改变了一种生活方式?对于有些人来说,之前的生活方式,是很不好的,很令人疲倦的;此后,便换一个更好的,更让人舒心,宽松,安全的生活方式,这难道不是某种程度上的升仙?”

“你这是在鬼扯!照你这么说,那大神还真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通灵道长再次打量着她,目光中已经微微露出了诧异之色。为何今日所见的冯太后,举止,谈吐,精神,都是那么反常的?

他仔细地看她,才发现她眼珠子里全是血丝,拳头无意识地握着。难道,是因为连续多日针对乙浑的谋篇布局,让她太过于心力交瘁?

他几乎忍不住了,吞吞吐吐的:“太后……你要是太想念先帝,这一个月圆之夜,就去看看他吧……也许,你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她的甜蜜9

她漠然:“不去,我太累了。”

“道长,你转告先帝在天之灵,我今后再也不会去看他了!也许,我会离开北武当。”

通灵道长这才大吃一惊:“为什么?”

“因为我厌烦了!我觉得一个人,一辈子就呆在一个地方,很没有意思。”

“太后,你怎能这么说?你忘了之前答应先帝什么了?北国江山……”

她断然打断了他:“什么江山?关我什么事情?再说,江山是弘文帝的,我何必劳神费力?你们是高估我一个女人了!”

“不,太后,先帝没有看错你,这一次诛杀乙浑,要不是你及早定下大计,关键时刻,胆大心细,我们就不会获胜……”

“哦?!这还是有弘文帝和道长你的功劳吧!我算不上什么大功独占!而且,我也无异于把这份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实不相瞒,道长,我知道,你和李奕等人,都在为了汉人的生存权利和境遇改善而奋斗!但是,我不同,我没这个兴趣!我并不关心汉人的死活!你知道,我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搞不清楚,无论燕人,汉人,或者鲜卑人,我统统都不关心!”

通灵道长一时语塞。

她连招呼都没跟通灵道长打一声就下山了。

通灵道长看着她的背影离去,若有所思。难道这些日子,自己不在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或者,单单是情绪使然?

他站在山坡上往下看,忽然注意到一个先前忽略的细节:距离小木屋不远的半山坡上,多了好几个身影,都是一些暗影,侍卫,看样子,竟然是玄武宫调来的人。

冯太后自己戒备森严,弘文帝为什么又忽然加派了人手?而且,那些人手又站得远远的,看冯太后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周围多了人手。

难道弘文帝是在监视着冯太后?

他心里一凛,这二人在干什么?

她的甜蜜10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先帝失去了掌控的?他心里焦躁起来,不行,这事情,是不是马上应该报告给先帝?他忽然一转念,想起李奕。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此时,只见李奕匆匆而来。老远见了他,喜出望外:“道长,你也在?”

“李奕,你有什么事情?”

李奕满面喜色:“陛下说,为了防止乙浑的余党作乱,危及太后的安全,所以令人巡山,封锁这周围……我是负责来看看……”

通灵道长这才释然。的确,这些日子,是要加强戒备,防备乙浑等人的余孽,弘文帝,向来是一个小心翼翼之人;而且,随着这个月圆之夜的到来,他当然也是希望,这山上,封锁越严密,越是不走漏风声越好。

“你们找到什么可疑之人没有?”

“没有。不过,太后好像很反感这些侍卫出没,我今天去求见她,也被她拒绝了。陛下也下令我们不许去骚扰太后,唉,我和王肃,还有贾秀等人,还有些事情要跟太后商量……”

原来是这样?通灵道长笑着安慰她:“太后也是太疲倦了,心情不好;你看吧,要不了十天,她肯定就好起来了。”

“为什么?”

“女人嘛!情绪激动是寻常事情。”

李奕觉得通灵道长的说辞有点奇怪,但是,根本没想到其他的,只和通灵道长告辞,尽职尽责地又去巡山了。

直到通灵道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弘文帝才居高临下,从远处走过来。门口,张娘娘守着,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去:“参见陛下。”

“她呢?”

张娘娘注意到弘文帝的称谓,这些日子,他每一次来,都只问“她”呢?从太后到——她!弘文帝,再也不愿意称呼她为“太后”了。仅仅是一个称谓的改变,更是足以让人心惊胆颤。

她的甜蜜11

她小心翼翼的:“太后出去了。”

“去哪里了?”

“这几天,太后不许奴婢们跟着……陛下恕罪……不过,太后只是出去散散心,她过一阵子就会回来的。”

“你们要好好服侍她,别让她生病了,有什么事情,马上禀报朕。”

“是。”

弘文帝转身就走。

山风吹得心里冷冷的,仿佛情感上的事情,远远比复杂的政局更加棘手。

连续三日,冯太后都闭门不出。只对人说是感染了风寒。弘文帝几次来瞧她,都被拒之门外。

许多时间,她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动。

就如罗迦刚刚死去的日子。

但是,不同的是,既不是绝望,也不是悲哀,只是脑子里十分麻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有时,听得有人叫自己“芳菲……芳菲……”

总是寻过去,却每每是那张可怕的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弘文帝那么可怕,就如在每一个噩梦缠身的夜晚,操刀追杀的罗迦。

她如躲避蛇蝎一样,躲避着他。

但是,他是皇帝!普天之下,只要他要去的地方,谁也不敢阻拦。就算张娘娘等都不敢。

她只好称病不起,躺在床上,反锁了门,谢绝一切的探视。

就如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也不知能够躲藏多久。

然后,她开始收拾东西,悄悄的,不让任何人发现。

再在北武当呆下去,的确是要疯了。不行,自己必须离开!也许,早就应该离开的,自己呆在这里干嘛?替罗迦守节?或者做女道士?或者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不行,决不能这样下去了。

所以,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爬起来,翻着那些奇怪的书卷,记载的一些古怪的地方。天下之大,到底哪里才是真正的乐土?

她的甜蜜11

她小心翼翼的:“太后出去了。”

“去哪里了?”

“这几天,太后不许奴婢们跟着……陛下恕罪……不过,太后只是出去散散心,她过一阵子就会回来的。”

“你们要好好服侍她,别让她生病了,有什么事情,马上禀报朕。”

“是。”

弘文帝转身就走。

山风吹得心里冷冷的,仿佛情感上的事情,远远比复杂的政局更加棘手。

连续三日,冯太后都闭门不出。只对人说是感染了风寒。弘文帝几次来瞧她,都被拒之门外。

许多时间,她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动。

就如罗迦刚刚死去的日子。

但是,不同的是,既不是绝望,也不是悲哀,只是脑子里十分麻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有时,听得有人叫自己“芳菲……芳菲……”

总是寻过去,却每每是那张可怕的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弘文帝那么可怕,就如在每一个噩梦缠身的夜晚,操刀追杀的罗迦。

她如躲避蛇蝎一样,躲避着他。

但是,他是皇帝!普天之下,只要他要去的地方,谁也不敢阻拦。就算张娘娘等都不敢。

她只好称病不起,躺在床上,反锁了门,谢绝一切的探视。

就如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也不知能够躲藏多久。

然后,她开始收拾东西,悄悄的,不让任何人发现。

再在北武当呆下去,的确是要疯了。不行,自己必须离开!也许,早就应该离开的,自己呆在这里干嘛?替罗迦守节?或者做女道士?或者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不行,决不能这样下去了。

所以,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爬起来,翻着那些奇怪的书卷,记载的一些古怪的地方。天下之大,到底哪里才是真正的乐土?

她的甜蜜12

南朝刘宋,战乱频繁,百姓全是流离失所,去不得!北国国土之下,全是弘文帝的耳目,也去不得;海外?千里迢迢,孤身一人?

安特烈?

她忽然想起安特烈,在南下洛阳的途中,为什么忽然失去了消息?

她摇摇头,安特烈,当然不是可以结伴同行的对象。

玄武宫。

弘文帝白天处理政事,每一样,几乎都是顺风顺水,积压了许久的烦琐之事,此时,处理起来,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弘文帝加班加点,放开了手脚,几乎不愿意浪费一秒钟。满心恨不得,北国在自己的治理之下,远远超越列祖列宗的功劳。

从宫女,太监,到文臣武将,他们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弘文帝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一个人!

他精神抖索,浑身用不完的力气。

他仿佛从未疲倦的时候。

甚至还会哼哼几首小曲儿。

有时进进出出,眉飞色舞,拉弓挽箭,就如一个男人,刚刚站到人生的顶端;他们以为,这是他终于掌控了大权的缘故。

权利,才是男人最好的春药。

可是,与此相反的,是玄武宫的夜晚格格不入的寂静。

玄武宫清静下来了,以往乙贵妃在的时候,带来的莺歌燕舞,夜夜笙歌,忽然消失了,仿佛这玄武宫,从来不曾醉生梦死过。就连那些撩人的红地毯,云香扇,都统统被撤掉了,就连丝竹管弦,也统统收起来了。

谈笑皆朝臣,往来无美人。

弘文帝,比起任何励精图治的君王,毫不逊色。

他这样的举止,最不安的,当然是他带来的那一群美人儿;其中排位在乙贵妃之下的李贵嫔、高美人,最是不安。之前,除了乙贵妃,她们最是受宠,每日都和乙贵妃一起,烈火烹油,鲜花若锦,帝王恩宠,享之不尽。

她的甜蜜13

以为乙贵妃死了,乙浑倒台了,自己等人,就更是可以高升了;不料,这窃喜尚未过去,忽然得到消息,转身回来的弘文帝,如变了一个人一般,竟然下令玄武宫的美人们,全体撤离。

因为太过仓促,她们都被安置在临时的一处偏殿。

美人儿们,忽然见自己的皇帝丈夫,一转身,变了个人,这种惊惶,简直非同小可。大家聚在一起,谁也没个主意,最后,公推高美人和李贵嫔出面,去探探皇帝的口风。

这一日傍晚,两位美人儿便亲手做了点心,煲了参汤,去玄武宫见弘文帝。

精细的小轩窗开着,但是,昔日歌舞升平的地方,此时静悄悄的,无人敢高声语。两位花枝招展的嫔妃一过去,就被侍卫拦住。

两位美人瞪了眼睛,昔日毕恭毕敬的侍卫,竟然敢于阻拦,这算什么?

李贵嫔低斥一声:“陛下呢?”

“陛下吩咐,不见任何外人,两位娘娘请回吧。”

高美人也怒了:“我们不是外人!你这个奴才……”

“二位娘娘请息怒……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蠢材!我们是给陛下送点心,参汤,你们难道没有看到陛下这些日子,每天都劳心劳力?若是损害了龙体,你们担当得起?”

侍卫被训斥得低眉顺眼,但仍旧拦着不肯放人,脸上露出非常为难的表情。

“你这个狗奴才,再不放我们进去……”

“谁在哪里大吵大闹?”

一个严厉的声音,阻止了二位美人的发飙。

二位美人赶紧转移了视线,但见弘文帝从里面出来,神色十分威严。

“臣妾参见陛下……”

二人赶紧跪下去。

都觉得那么奇怪,仿佛今日所见的弘文帝,跟其他任何时候都不相同了,他的眼神那么锐利,体态那么威严;仿佛如一个陌生人一般。

她的甜蜜14

二人心里七上八下,难道昔日无比的纵情声色的那个皇帝呢?

怎么变了一个人?

“你们把东西收起来,今后再也不许来玄武宫了!”

二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弘文帝的声音稍稍加大了一点:“朕会马上派人送你们回平城。”

二人急了,李贵嫔怯怯道:“陛下的龙体……也需要人服侍啊……臣妾们要服侍陛下……”

“不用了!来人!”

弘文帝一挥手,两名侍卫上前,美人们再也不敢多话,怯怯地就走了。

弘文帝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些日子,他几乎如握着一把锋利的快刀,几乎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困扰身边的一切乱麻,全部斩断。

朝政如是,感情上也是。

在他身边,是取代王琚新晋的太监总管魏启元。魏启元也跟随他多年,某种程度上,他对魏启元的亲信,还在王琚之上。

这个老太监,自然比谁都明白弘文帝的心事,因为,那一夜弘文帝去慈宁宫,他是跟着的,尽管他在外面,但是,太监们对这种事情,向来都是非常敏感的。

新帝爱上了太后,而且,已经决心娶了太后。

这在鲜卑人看来,并不算惊世骇俗。

几乎所有人都笃定,这事已经成为定局了。甚至无人考虑一下冯太后的感受——在世人的心目中,生米成了熟饭,女人当然就不会再拒绝了。

甚至弘文帝本人,短暂的愤怒之后,都已经认同了这一点——只要芳菲的情绪平息了,她一定会答应的。

现在,自己要做好的,便是迎娶的准备。

比如,立后的程序,规格,礼仪等等。

为此,他甚至亲自查看这些前人的规矩,连礼仪大臣都不经手了,一丝一毫,都要自己做到尽善尽美。

她的甜蜜15

“江南来的那批丝绸呢?”

“回陛下,已经收归内务府……”

“好,把内务府的钥匙准备好,交给她,以后,完全由她掌管。对了,你记住,立即着手让人准备刺绣朝服,一定要做到最好……”

“老奴遵旨。”

弘文帝也丝毫不隐瞒,自言自语道:“后宫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但是,还有一件大事,必须先解决这件大事……”

魏启元当然明白那是什么大事——弘文帝,孜孜以求,图穷匕见,这是要向群臣们摊牌了——要废黜杀母立子的祖宗家法了。

因为弘文帝太过踌躇满志,他不得不尽职尽责地出声提醒:“陛下,这些娘娘们如此大规模地被遣返,也许,会招致不必要的批评。老奴斗胆说一句,暂时不宜将她们打发出宫……”

弘文帝不以为然:“她们不出宫,终究是后患,再说……”他没有说下去,再说,芳菲那性子,自己是知道的,当初,就是因为张婕妤,小怜等,跟父皇闹得不可开交。自己可不想再重复那些争风吃醋了。

喜爱她,就要拿出最大的诚意。

这是他所能拿出的最大的诚意了。

“可以让她们先回去,等事情平息一点,再不动声色,分批找理由遣散……”

弘文帝点点头,这倒是可行,而且,当即大规模遣散,肯定会引起朝臣的对抗和猜忌。魏启元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至于废黜那条家法……”

“你不用说了!朕早就觉得这条规矩太不合情理了……朕总要有儿子!不废黜,就不会有!”

“陛下息怒,老奴的意思是,现在乙浑刚除,事情繁多,人心也动荡不安,而且,后宫还没有哪位娘娘有明确怀孕的消息。一旦确认某位娘娘怀孕了,再废黜,岂不是正好?再说,大家总要替陛下的社稷江山,子孙后嗣考虑,相信那时候,阻碍就会小得多……”

她的甜蜜16

“哈哈哈,这个办法甚好!行!朕就采用你的。一旦确信怀孕了,朕马上宣布废黜!”

魏启元松一口气。

心里却低估的是,不会那么巧合吧?

可是,弘文帝那个样子,喜笑颜开,眉头舒展,他心里十分不安,又不敢提出任何的反对,伴君如伴虎。

弘文帝的声音终于急不可耐了:“叫你们送去的点心,送了没有?”

“是老奴亲自送去的。”

“她吃没有?”

“是张娘娘接收的,老奴,实在不知道……”

弘文帝长叹一声:“你下去吧。”

“陛下,您也早早休息。”

弘文帝挥挥手,魏启元退出门,轻轻关了御书房的门,就安静地守在门口。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弘文帝放下奏折,揉揉疲倦的眼圈,躺在龙床之上。

每一个夜晚,几乎都是辗转反侧。

熟悉了一种温柔缠绵之后,忽然又变成了空荡荡的,他满心的煎熬,几乎夜夜都流连在小木屋周围。

欢喜,担忧,期待……全都被压抑着。只想,过了这几天,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只要想通了,过了这一阵子,就会好起来的。

自己要给她时间,一定要给她时间。

可是,连续几日之后,这种期待,就变为了急迫。

他再也忍不住,推门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