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二婶婶,大姐姐的病不是就我给治好的吗?我何必要骗你?”傅卿和信心十足道:“我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赵氏没有说话,二夫人却一把拉着傅卿和的手,催促道:“那你快开方子!”

她抓的很用力,傅卿和的手被她捏的生疼。

傅卿和把手抽出来,轻轻说道:“二婶婶既然愿意相信我,我也不是不能帮二姐姐治病,只是,我是有条件的。”

这话一出,二夫人与赵氏都愣住了。

赵氏愣住了,是因为她没有想到温顺的三丫头会突然间变得这么猖狂,气走了太医,说自己会治病这些就算了,还敢提要求!

她难道真的认为自己的医术比太医还强吗?

她们根本没有想到,平素温顺的傅卿和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本面色哀戚的二夫人突然上上下下将傅卿和打量一番,然后竖着眼睛挑着眉头,冷笑数声:“三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傅卿和再次强调:“二婶婶可以不答应我的要求,毕竟韩太医也说了,二姐姐得的是不治之症,我就是治不好,也是正常的。”

“你!”二夫人听了,张嘴就要骂傅卿和,却被赵氏拦了下来:“够了,你不要吵了,先听三丫头怎么说。”

“三丫头,你有什么要求?”赵氏问道。

“老太太,上次我给大姐姐治病,您是知道的,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婶婶突然跑到我的院子,说我给大姐姐的药里面下了东西,说我要害大姐姐,她不仅要去了药方子,还将我骂了一顿,说我是克父克母的丧门星…”

“哼,你本来就是丧门星!”二夫人打断了傅卿和的话:“我说的是实话,大哥大嫂就是被你克死的!”

傅卿和看了一眼二夫人,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我好心救人,还落了这样的名声,这就是好心没好报!今天,二姐姐也生了病,二婶婶张嘴就说是我下的毒,当着您的面就这样骂我。”

“老太太,我不想再做烂好人了,二婶婶要是想让我给二姐姐看病的话,就必须给我赔礼道歉,还有,以后再也不能无缘无故责骂我,至于丧门星、克父克母这样的话,我再也不想听到了。我也是傅家的女儿,正儿八经的侯门千金,我要顶着这样名头,对咱们家能有什么好处?”

傅卿和道:“孙女实在不知怎么就得罪了二婶婶,还请老太太您给我做主。”

赵氏看了二夫人一眼:“三丫头说的对,这次的事情是你不对。”

二夫人不悦地瞪着傅卿和道:“难道我这个做长辈的,教训不得你吗?你这丫头,怎么还记仇?这屋里头被病痛折磨的可是你的姐姐,你的良心被狗掏吃了?”

“二婶婶是长辈,自然是可以教训我的。”傅卿和听了既不生气也不反驳,冲赵氏一福身道:“老太太,二婶婶已经教训过我,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不行!你不能走!”傅卿娇突然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拽住傅卿和的手臂:“我难受得快死了,三妹妹,你不能走,你要帮我治病。”

她一边说,一边还不停的挠着自己,她头发凌乱,满脸通红,狼狈不堪,露出的一截胳膊上紫红的一大片斑,上面还有指甲挠破的血印子,看着触目惊心。

傅卿和道:“不是我不愿意治,而是我不能治。”

傅卿娇急的直哆嗦,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母亲,你快跟三妹妹道歉啊,你再不道歉,我就要痒死了,母亲,母亲!”

傅卿娇的的喊声一句比一句焦急,到后来不由就带了几分凄厉。

二夫人见了,立马扑过来抱着她,眼角都是泪水:“好、好、好,阿娇不要着急啊”

她咬了咬牙,回头恨恨不平地看了一眼傅卿和:“三丫头,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讲你,我以后也不会那样说了。”

说着,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急切:“你快给娇儿看看吧。”

赵氏也对傅卿和说道:“三丫头,既然你二婶婶已经知错了,你快给二丫头看看吧。”

“是。”傅卿和点点头,对二夫人说道:“二婶婶赶紧让人烧热水来,先给二姐姐洗个澡。”

“好、好。”二夫人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吩咐葛妈妈:“快去烧水。”

“另外,再端一盆清水过来,等二姐姐身上衣服脱下来之后,泡在里面。”傅卿和想了想又道:“还有床上的褥子、被子,一律都换掉。”

“好,都听你的!”

在傅卿和的指挥下,傅卿娇沐浴更衣之后,身上瘙痒的症状就减轻了不少。

她昨天痒了整整一夜,折腾了一晚上,又累又困,刚躺到床上就沉沉睡去。

二夫人看着睡着的傅卿娇,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她拉着傅卿和的胳膊,将她拖出内室。

“三丫头,这到底怎么回事?”二夫人紧紧地盯着傅卿和,声音也崩得紧紧的:“娇儿的病看着来势汹汹,怎么洗个澡就好了?”

傅卿和指了指地上的那个盆,示意二夫人看。

盆里面跑着傅卿娇刚才脱下来的衣裳,只是清澈的水早已变成了黑黄色,不仅如此,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二夫人脑子“嗡”的一声,脸色也变得骇人:“有人在衣裳上下毒?”

“是。”傅卿和点点头:“是樟木,把衣裳泡在樟木磨成的粉里面,人穿在身上就会全身瘙痒、浮肿,看着跟麻风病无异。”

二夫人听了,立马死命地瞪着傅卿和,好像要在她身上戳出个窟窿来。

傅卿和无奈地摇了摇头:“二婶婶,真的不是我!要真是我做的,我何必要点出来,只需跟着大夫说二姐姐是麻风病就行了。再说了,我刚回来,身边只有木棉一个丫鬟,半夏还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人。”

她是在提醒二夫人,她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宜勤轩的人,更不可能在傅卿娇的衣裳上面做手脚。

二夫人额上青筋直冒,牙齿咬得“咯咯”响:“你说,到底是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傅卿和坦诚地摇了摇头:“这樟木粉不是抹在衣服上的,而是在水里泡的。”

有了傅卿和这句话,二夫人立马就明白了,她当下把脸一横,怒气冲冲地吩咐葛妈妈:“去,将二小姐身边贴身服侍的几个丫鬟都绑起来,还有浆洗衣裳的丫头都一并绑过来。”

她是当家主母,居然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害她的女儿,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是咽不下的,她阴森森地说道:“把家法也请过来,我就不信,从她们嘴里翘不出东西来。”

看这个样子,二夫人是要大开杀戒了。

傅卿和不想参和,就跟二夫人说了告辞:“等回去了,我让半夏送一瓶药膏过来,等二姐姐醒了,给她涂上就行了。这几天,不要见风,不要吃刺激的东西,饮食要清淡。”

叮嘱完这些之后,傅卿和并没有回畅心斋,而是径直去了赵氏的泰和院。

闹了一上午,赵氏也累了,傅卿和去的时候,赵氏小憩刚醒,杜妈妈正陪着她说话。

“…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温温顺顺的人,当时居然提了那么一个要求,可见她虽然内敛,却并不是个没有脑子的。”赵氏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道。

“是啊。”杜妈妈道:“也是二夫人说话太难听了,三小姐毕竟是侯府的千金,二夫人说话也太戳人心窝子了。别说三小姐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是我听了都觉得刺耳的很。”

“这就是三丫头的独特之处了。”赵氏赞道:“要换做别人,不是跟她吵起来就是哭哭啼啼来告状了,没想到三丫头不声不响,在关键时刻给了二夫人一个嘴巴子,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呢。我这个三孙女,不是一般人呐。”

对于这份独特,杜妈妈不知道赵氏是赞赏还是厌恶,因此不敢接话。

外面丫鬟来禀:“三小姐来了。”

赵氏与杜妈妈对视一眼,道:“说曹超,曹超就到了,八成是二丫头的病有得治了。”

杜妈妈这下子才算确认,对于三小姐,老太太是赞赏居多的,毕竟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长得好,又聪明识时务,这才是老太太需要的人。

她连忙走出去,打起帘子,对着傅卿和微微一笑,高声地说道:“三小姐,快请进来,可巧老太太刚睡醒呢。”

“有劳杜妈妈。”傅卿和虚扶了一下帘子,走了进去。

而跟在傅卿和身后的半夏,看到杜妈妈那么客气,脸色就不由得有些复杂。

第27章 婆媳斗法

傅卿和将傅卿娇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跟赵氏说了一遍,赵氏听完,脸上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你二姐姐什么时候能好?”赵氏问道:“后天就是皇后娘娘千秋了。”

傅卿和自然知道赵氏的担忧,她斟酌着说道:“二姐姐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这两天需要上药,恐怕是出不得门的,就是勉强出去,若是在贵人面前失了仪态,反而不美。”

赵氏点点头,没有说话。

傅卿和知道她在思考,也不打扰她。

丫鬟突然来禀:“老太太,四夫人跟五小姐来了。”

赵氏脸色不变,眸中却闪过一丝不耐烦:“她们来做什么?”

丫鬟也知道,老太太不喜欢四夫人,当即呐呐地道:“四夫人没有说。”

“让她们进来吧。”赵氏不悦地说道。

四夫人不过三十岁左右,她穿着沉香色水纬罗对襟衫,下面是玉色的马面裙,头上带着碧玉七宝玲珑簪。

刚一进门,她就给赵氏行礼。

她动作轻盈,举止得当,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整个人清爽中带着几分温婉。

赵氏见了她,眼中就闪过一抹沉郁。

跟在她身边的五小姐傅卿宝,穿着海棠红的直领齐腰襦裙,像从前一样,脸板的直直的,带着几分孤傲。

“老太太。”四夫人走进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听说您让四丫头进小佛堂净净心?”

“怎么?”赵氏眉头一挑,淡淡地问道:“我教养我的孙女还要知会你一声?”

“不是,不是。”四夫人正色道:“老太太您误会了,我只是乍一听到这件事有些诧异罢了,并不是要干涉您。”

“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来了?”赵氏垂着眼皮问道。

四夫人身子坐的笔直,脸上带着几分关切:“是这样的,您关了四丫头不要紧,三嫂担心的不得了,这几天她身上又有些不爽利,所以,我就替三嫂过来看看,不知道四丫头做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

“哦?这么说你是替四丫头求情来了。”赵氏一抬头,嘴角就露出几分嘲讽:“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跟你三嫂这么要好了。”

这话说的不好听,四夫人却像没有听懂似的,继续说道:“我是怕您气坏了身子。”

“不用了,我身子好得很。”赵氏见五小姐傅卿宝握紧了拳头,一脸的不忿,却偏偏强自忍耐,就撇了撇嘴角道:“看也看了,问也问了,你回去吧。”

四夫人闻言,嘴角不由抽了抽。

人已经来了,连话都没说出去就这样走,不是她的作风,为了女儿的前程,她怎么着也要努力一下。

“老太太,是这样的。”四夫人脸上露出几分忧心忡忡:“后天就是皇后娘娘千秋了,咱们家要安排两个姑娘进宫给皇后娘娘贺寿,眼下,大小姐、二小姐纷纷病倒,三小姐刚从外面回来礼仪不熟,四小姐又要在佛堂净心,不知道…”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赵氏猝然打断了四夫人的话:“我已经决定了,让三丫头跟四丫头一起进宫给皇后娘娘贺寿,这个不劳你操心。”

傅卿和没有想到,赵氏会突然点名要自己进宫,她当即吓了一跳,张嘴就要反驳,杜妈妈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

五小姐傅卿宝死死地瞪着傅卿和,那目光里的怨恨与厌恶昭然若揭。

傅卿和只装作没看见她的眼神,不动神色地低下头,把玩着衣服上的流苏。

四夫人闻言,心头不由一紧,脸上的神色也带了几分僵硬,她停顿了片刻,放软了声音,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老太太,三小姐刚从外面回来,礼仪方面都是不熟,宫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万一失了仪态冲撞了贵人,可就不好了。”

四夫人瞥了一眼傅卿和,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就算三小姐能去,可是四小姐不是犯了错,被您关进小佛堂了吗,她怎么能去?”

赵氏不急不缓地说道:“谁告诉你四丫头是犯了错被我关进小佛堂的?”

四夫人听了愕然,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赵氏微微一笑:“你三嫂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四丫头担心她母亲,就主动要求在小佛堂捡两日佛豆,后日煮熟了送到街上去结缘,以此来给她母亲祈福。这明明是四丫头的孝心,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我将四丫头关起来了?”

赵氏把脸一沉:“杜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着人去查查这话是谁传出去的,找到了立马打死丢出去,这样乱家的奴仆,我们家可不敢用!”

一番话说得雷利风行。

杜妈妈听了,并不着急,而是躬了身子,慢悠悠地劝道:“老太太,这事儿恐怕是下人乱说,四夫人就当了真,您可千万不能生气,这是小事,哪值当您动怒?”

“嗯。”赵氏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得也是,我倒没有听说,这捕风捉影的事儿,要是人人当了真,那咱们家岂不是就乱了套了?虽然你不管家,但到底也是四房的主母,往日瞧你也是个稳妥的,怎么这几天这么心浮气躁?这不过出了一点小事,就这么蛇蛇蝎蝎的,没个主子的样子,传出去平白让下人笑话。”

最后两句话,却是对四夫人说的。

四夫人听了,气了个仰倒,因在赵氏面前,还不得不低眉顺眼道:“老太太教训的是,是媳妇儿没问清就来了,实在也是关心则乱。”

四夫人心里把杜妈妈骂了个狗血淋头,停了一会才道:“四小姐虽然可以去,那三小姐毕竟没有正儿八经学过规矩,要是出了差子可如何是好?”

“这个你不用担心。”见四夫人还是不死心,赵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三丫头虽然没有正经学过,可这几天我看着,她举止稳重,言行有度,比某些人还要强些,再加上有四丫头跟在身边,能出什么错?”

四夫人气的咬紧了牙根,可一想到自己女儿这么优秀,却连个机会都没有,就忍不住还想再试一下。

“老太太…”

“好了,你不用说了。”

赵氏看着她母女二人,当娘的明明很迫切却故作淡薄,一副为赵氏考虑的样子;做女儿的虽然一脸的高傲,却难掩心有不甘,不由撇了撇嘴。

四夫人抬头,正对上赵氏嘲讽的眼神。

“这次拜寿,谁去谁不去,都是我说了算!”赵氏冷笑道:“我说谁行,谁就行,不行也行;我说谁不行,那就不行,行也不行!”

出了泰和居,四夫人的双手就紧紧攥成了拳头,而傅卿宝也是脸色气得铁青,走路的时候也是狠狠地踩着地面,哪里还有平日那孤傲清高的样子。

四房住的奕知院离在侯府最东边,要绕过小花园才能到。

四房母女打定了主意而来,空手而归不说还被赵氏好一通冷嘲热讽,直气的两人鼻子咻咻地喘着粗气,胸口也不停地起伏。

回了奕知院,刚进房门,四夫人就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了,她一抬胳膊,将面前桌子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茶杯砸在青砖地面上,哐当作响,摔了个粉碎。

老虔婆,简直欺人太甚!

五小姐傅卿宝气得坐在椅子上嘤嘤地哭:“母亲,老太太摆明了偏心,亏你还说,只要二姐姐去不了了,我就能去了,你看看,结果呢,老太太还是不让我去!”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埋怨道:“都是你,平日里让我离老太太远点,要不然的话,傅卿和那个小蹄子怎么能后来先到得了老太太的欢心?”

“够了!”四夫人一想到刚才在泰和院受到的屈辱,太阳穴就“突突”直跳,当即就有些不耐烦地呵斥道:“我不让你亲近老太太的原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是不是要我再跟你说一遍?”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我今天受得这些屈辱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不帮着母亲,怎么能反过来埋怨我?”

四夫人生了一儿一女,跟其他人重男轻女不同,她最疼爱的偏偏是这个长女。

傅卿宝从小就被她捧在手心里,根本不怕她的呵斥。

她闻言立马跳了起来,用比四夫人还高的声音叫道:“你还怨我?你凭什么怨我?我也是侯府的千金,凭什么她们能去,我去不得?傅卿和一个无父无母的野丫头都能去,偏偏是我不能去,我不服!”

她气得满脸都是泪水,声音中带了几分委屈:“我还是父母都在的呢,偏偏就是去不了,凭什么要就要遭受这样的对待!还不是因为你们不讨老太太的喜欢,连带着她厌了我,要不然,去宫里拜寿怎么着也得有我一个名额吧!”

她越说越是伤心,眼泪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四夫人见了,心就不由抽抽地疼,是啊,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那点比别人差了,凭什么不能进宫做贵人?

心疼女儿占据了上风,她拿出帕子,轻轻地帮傅卿宝擦着眼泪:“宝儿,乖,你别哭了,其实进不了宫也没什么,那两个就算进了宫也不见得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次进不了宫不要紧,横竖你才不过十三,有的是时间与机会。”

说着,她声音低了下去:“现在,先让那老虔婆得意一时,等你父亲回来,咱们再好好跟她算账!”

傅卿宝听了,却不依不饶:“母亲,你总是这样说,那父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放心,这次你父亲已经给了准信了,用不了多久了。”四夫人轻声安抚道。

“那又怎么样啊?”傅卿宝不哭了,但是还是不满地撅起了嘴:“就算父亲回来了,我也不能进宫做贵人啊?”

“傻孩子!”四夫人轻轻戳了傅卿宝的额头:“我问你,同样是侯府千金,是侯爷的侄女好嫁,还是侯爷的女儿好嫁?”

傅卿宝听了不解:“自然是侯爷的女儿好嫁啊,毕竟侯爷的女儿才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千金,可是父亲又不是侯爷…”

四夫人嘴角含笑,带着几分憧憬:“你父亲现在不是,可很快就是了!”

傅卿宝闻言大喜,她一把抓住了四夫人的衣袖,激动的有些发抖:“母亲,你说得是真的?”

“那当然了。”四夫人信心满满地点点头:“这一次,二房两个丫头都进不了宫,三丫头、四丫头既不是二房所出,又没有父兄帮扶,成不了大气候的。等你父亲成了事,这天底下的好姻缘,还不是由着你挑?”

听了四夫人的话,傅卿宝仿佛就看到了自己侯府千金的风光日子,刚才的埋怨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突然,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四夫人,老太太院子里的杜妈妈来了。”

四夫人还好,而傅卿宝则是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了四夫人的手,磕磕绊绊地说道:“母亲,是不是二姐姐的事东窗事发了?”

四夫人拍了拍傅卿宝的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宝儿,你别怕,她们奈何不了我们。你先进去,我来对付她。”

傅卿宝刚才又哭又闹,现在这个样子的确不宜见人,她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担心,退到了屏风后面。

“什么风把杜妈妈吹来了?”四夫人面带微笑,客气中带着几分殷勤:“快请坐。”

说着,她高声唤着丫鬟的名字:“快沏上好的六安瓜片来。”

“四夫人,不必客气了。”杜妈妈是赵氏的贴身侍婢,自然跟赵氏一个鼻孔出气,对于这个笑面虎一样的四夫人也没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