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补充道:“越快越好。”

傅卿和脸上的笑就显得有些勉强:“你去见卫大人还要换衣服梳妆打扮啊!”

她心里却更好奇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急着见卫大人啊?”

牛芷馨却捂了嘴咯咯一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有错。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反正等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

“傅姐姐,咱们继续玩吧。”一桩心事了结,牛芷馨显得异常高兴。

傅卿和却意兴阑珊,虽然她告诉自己牛芷馨跟卫昭不过只见了一面,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她依然心思恍惚,再也没有想要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了。

她跟牛芷馨说自己要回去换鞋,两人就分了手各自回家。

去的时候高高兴兴,回来的时候心里乱糟糟的。这天中午的午饭,傅卿和头一次吃的不是那么香。

诚如傅卿和想的一样,皇帝此刻的确备受压力。

从前太后不高兴了要去礼佛,皇帝总之百般挽留,这一次也是一样。得知太后要去五台山,皇帝赶紧去了慈宁宫,好话说了一箩筐。

“…母后,眼下已到年底,外面天寒地冻,大雪封路。此去五台山又不是一朝一夕的路程,您年事已高,今年来身体又总是有恙,虽然是小疾,但是却令儿子忧心。母后,不如您留在宫里休养。您要是想礼佛,儿子这就宣潭拓寺的圆慧法师进宫来长住。何必非要去五台山那么远?”

太后一直冷着脸,不管皇帝说什么,她都当做没有听见。

等皇帝说完了,她只瞥了皇帝一眼,重重地冷哼一声,把身子转过去。

一国之君,九五之尊,能在他面前甩脸子的,唯有太后了。

太后不高兴了,经常这样。而皇帝每每总是败下阵来,这一次也是一样。太后希望这样来改变皇帝的想法,就算皇帝不能改立宁王为太子,但是她依然要让皇帝知道她很不高兴。

“母后,您何必让儿子为难!”皇帝的声音也冷了下去。

以前,太后是他母亲,别说是给他脸色看,就是训斥他皇帝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太后不是了。眼前这个人,不仅不是他的血亲,还有可能是他的杀母仇人。若不是为了江山政权,皇帝根本不会来俯就太后。

皇帝站了起来,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耐心:“既然母后执意要去,朕也不好拦着。礼佛毕竟是大事,朕会让皇后安排好妥当的人随行的。”

说完这句话,皇帝抬脚就走。

看着皇帝的背影,太后整个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外面天寒地冻,她近来又总是生病,她根本不想去五台山。她不过是以此为借口逼皇帝低头而已,可没有想到的是,往日孝顺的皇帝居然会突然忤逆她。

偏偏她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要去五台山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皇帝不过是同意了自己的要求而已。怎么看皇帝都是个孝顺的儿子,可太后却知道不一样了。这孝顺只是表面上的,皇帝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皇帝了。

自己辛辛苦苦将他从小养大,扶他登上皇位,又还政于他,结果他却如此忤逆自己!

太后龇目欲裂,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咒骂:“贱种就是贱种,养不熟的白眼狼…”

“太后娘娘慎言!”太后身边贴身服侍的嬷嬷惊呼一声,差一点就没忍住要上来捂太后的嘴。

“哼!你怕什么?他还能弑母不曾?”太后胸口不停地起伏,阴恻恻道:“好儿子,哀家养的好儿子!当初哀家就应该将他掐死在襁褓里。他那年出痘,哀家就应该不管不问,让他病死。或者他二十那年,哀家就不应该还政给他,应该废了他,废了他!”

“太后,那毕竟是天子,是皇帝,您就算对他不满也应该慢慢来,不可以操之过急啊。”

“慢慢来?”太后被戳中了心事,泪流满面:“你要哀家如何慢慢来?哀家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那贱人儿子皇位却越坐越稳。还有隆平,哀家亲生的女儿,哀家甚至连抱都没有抱过她一下她就死了。我的女儿早就死了,我还要为那贱人抚养儿子,如今养了一只喂不熟的白羊狼!”

哭过之后,太后的心变得比原来更加坚硬:“你让我哀家如何等得?如何能甘心?哀家等不了,也不愿意等了。拿纸笔来,哀家这就给西宁写一封信。”

这一晚,慈宁宫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皇帝派人给太后送了一盆天山灵芝来。

这天山灵芝是回鹘那边进贡来的,整个大熙朝只有两棵。最难能可贵的是,这灵芝是活的,养在盆中,是祥瑞之物。

之前那一棵,太后生病的时候吃掉了,没想到皇帝居然把剩下的这一棵也送给了太后。

“皇上说,这天山灵芝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让太后带到五台山去,以备不时之需。”

太后听了,不由冷笑连连。

不管怎么样,皇帝心里还当她是母亲,这是其一。其二,如今手握重兵的,还是她娘家弟弟跟娘家侄儿。幸好她早有准备,暗暗收拢了不少官员,实在不行,那就逼宫好了。

以有心算无心,皇帝怎么可能再有生机?

眼下还没有到逼宫的时候,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必须要抓紧了,那就是宁王大婚,这事情不能再拖了。

在太后的一力促成下,皇帝给宁王赐婚。郭太后娘家侄孙女为宁王正妃,蒋首辅家的小姐蒋明珠为宁王次妃,婚期就定在来年二月底。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中。

环矫媪17颂樱衲瓿η耙煌砘实垡寡缛撼迹罄硭隆10桦退乱约肮锒济ψ抛急浮a硪环矫妫鞴寂闪耸拐咔袄闯卮笪醭17颂樱7屠戳嗣髂甑乃旯薄

皇帝想让太子露脸,就将接待外使的事情全权交由太子处理。这是楚王成为太子之后的第一件大事,太子宫中属官旰食宵衣,手脚并用,一刻也不敢懈怠。

傅卿和也很忙,她忙着准备过节的事情,还有各家姻亲故旧往来的节礼要送。本来她事情已经很多了,偏偏六皇子病了。

皇后就派人请傅卿和去给六皇子看病。

皇帝膝下子嗣稀少,除了夭折的湘王,成年的皇子只有楚王、淮王、宁王。谷王才十来岁,然后就是这个六皇子了。

这位六皇子生母姓杨,原本只是的地位低下的常在,后来诞下六皇子之后才被封愉嫔。六皇子年纪小,才五岁,所以目前没有封号。

因为子嗣少,所以每一个皇子皇帝都十分重视。

堪堪到了皇宫门口,遇上了张晓,他是特意出来迎接傅卿和的。

傅卿和就问他:“六皇子是个什么情况?”

张晓皱了眉头道:“只知道是上吐下泻,其他的并不清楚。”

“怎么你没有去看吗?”

“嗐!”提起这个张晓就一肚子火:“我去了,愉嫔娘娘却不让我诊治。她说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定要那些经年的、有经验的老太医去看。师父,你说这愉嫔娘娘太过分了,谁不知道我是神医傅小姐的弟子,其他主子病了,点名要我去,愉嫔娘娘却恰恰相反,真是气人!”

“从昨天到今天,愉嫔娘娘那里都换了七八个太医了,还是没有治好。”张晓道:“师父,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吧。你年纪比我还小,我估计愉嫔娘娘恐怕不会让你医治的。六皇子殿下年纪那么小,若愉嫔娘娘不让你治,您就走,不要给他治。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说不清。”

俗话说,宁治十男子,不治一妇人;宁治十妇人,不治一小儿。

小孩子年纪小,患病之后不会描述,只会哇哇哭。这还不算,他们的肠胃娇弱,很多药都不能用,万一用错了药,很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不过傅卿和却一点也不担心,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找对了病因就好治。同理,小孩子也是一样。

“尧之,难道你不信任我能治好六皇子的病吗?”

“当然不是了!”张晓矢口否认道:“您医术这么高超,怎么可能会有您治不好的病?我这不是怕您受愉嫔娘娘的气嘛!”

傅卿和听了就笑:“放心吧,我是奉皇后娘娘懿旨而来。若是愉嫔娘娘不配合,那就是抗旨不遵,我相信她不会这样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梁内侍陪着呢吗?我相信梁内侍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受委屈的。”

张晓听了,就立马扭了头望着梁福,好像不得到梁福的答应不放心一样。

梁福被他的眼神逼得招架不住,就连连点头:“是啊,张太医放心,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张晓这才收回眼神,跟傅卿和说起话来。

六皇子病了,为了更好的照顾他,愉嫔将她接到了自己宫里日夜守着。

傅卿和到的时候,愉嫔的宫殿里已经围了五六个太医。这些老太医全是须发皆白,没有一个年轻的,有几个甚至连站着都颤巍巍的,真不知道愉嫔是从哪里把人挖出来的。

见傅卿和到了,那些太医脸上神色各异。有的好奇有的惊异有的不悦,还有几个翻白眼的。

给愉嫔请安之后,傅卿和就问:“六皇子在哪里?”

愉嫔脸上有些不悦,慢腾腾没有说话。

梁福就站了出来:“愉嫔娘娘,快领傅小姐去给六皇子看看病吧。奴才还等着跟皇上皇后复命呢。”

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发话了,愉嫔就只好带了傅卿和去侧殿。

六皇子情况的确很严重。他不仅上吐下泻,还水谷不化,消化不了食物,排泄出来的还是吃下去的食物。

傅卿和诊治一番之后就道:“六皇子之前是不是服用了温热的药?”

“是啊。”虽然愉嫔不愿意回答,但是代表皇帝的梁福站在一边,她不得不回答:“天气太冷了,六皇子受了寒,所以才会上吐下泻。太医们给开了温热的方子,就着去寒的姜汁服的。”

呕吐不止,腹泻不停,壮年的男子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五岁的小儿?

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原本活泼可爱的儿子就焉巴了,愉嫔心疼的掉下泪来:“谁知道服了药,不仅没有见效,反而吐得更严重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愉嫔不过是太过着急,像人倾诉心里的担忧。傅卿和却以为她既然问自己了,就是同意自己给六皇子诊治。

“愉嫔娘娘,您不要担心,六皇子这是吃错药了。六皇子并非受寒,他这是受了热了,需要服用散热的药。我这就开方子,六皇子服了,一个时辰之后就能止吐了。”

愉嫔没有回答,梁福已经喊人送了纸笔进来。

傅卿和开了方子递给愉嫔:“这是石膏汤,三剂一次服下去,很快就能见效。”

愉嫔接了方子,依旧哭泣不止。

傅卿和与张晓面面相觑。

梁福就道:“傅小姐,既然方子病看完了,请随我到皇上皇后面前复命吧,皇上可担心了。”

“好。”

傅卿和跟着梁福出了愉嫔的寝宫,总觉得愉嫔的表情不像是孩子得了救治之后该有的样子。

傅卿和猜得没错,愉嫔根本不相信傅卿和说的话。

两年前,六皇子才三岁,她带了六皇子去皇后宫里请安。皇后就抱了六皇子不撒手,一副十分喜爱的样子。六皇子能得到皇后的青睐,她这个做娘亲的也很高兴。

皇后很不读首樱飧鲎瞿锴滓彩艿搅擞糯屎笊土艘恢蜒辔蚜痈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盅莲子羹里面居然有毒。

若不是郭德妃娘娘当时在场用银针试了一下,恐怕她如今骨头都生锈了。

皇后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就下毒手要夺人子嗣!

她又怕又怒,捧着那种燕窝莲子羹就跪在了御书房门口。

她哭着求皇上为她做主。

那件事情闹得很大,连太后都惊动了,没想到最后却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她就跟皇后之间生了龃龉。就因为这件事情,连皇上也不像原来那样喜欢她了。虽然还常来,那都是为了六皇子,根本不是为了她。若不是六皇子,皇上恐怕早就把她给丢到爪哇国去了。

没有皇上的宠爱,她只有六皇子。所以,她恨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六皇子,就怕皇后报复之下六皇子有个什么闪失。

现在,六皇子病了,皇后居然会派了人来给六皇子看病,她根本不相信皇后会有这个好心。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管她表面装得多么良善,自己都能看出她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六皇子明明是受了寒,那傅小姐居然红口白牙说六皇子身体有热。大冬天寒风刺骨,热从何来?她就是一点医术不懂,但是也知道这最简单的常识啊!

这个傅小姐为了讨好皇后,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可她毕竟是奉了皇上、皇后的命而来的。她开了方子,自己要是不用,岂不就是抗旨?

愉嫔脸色铁青,半天都没有说话。

第127章 约会

愉嫔捏着药方子站了很久,才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她走了出去,将方子交给其他几位太医。

“几位是太医院的老人了,不仅医术精湛,而且德高望重。皇上对你们也多有信赖,六皇子的病就仰仗诸位太医了。”愉嫔道:“刚才傅小姐给六皇子开了一个方子,我也不懂,还请诸位帮忙看看,这方子是否对症。”

傅卿和来了之后一没有向他们这些前辈问好,二没有跟他们商讨病情。不尊重前辈而且倨傲猖狂,这几位白胡子老头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但是他们心里却还想着或许是艺高人胆大,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原因,并未跟她一般见识。

然而,当他们看了傅卿和开的方子之后,全部都呆住了。

居然是石膏汤,这是寒凉之药啊!

六皇子受了寒,上吐下泻,应该用温药驱寒。这寒凉的药下肚,岂不是雪上加霜?

那石膏汤哪是药,分明是催命的毒啊?

反应过来之后,这些白胡子老太医们心里都觉得气得不得了,这傅三小姐还真敢开啊!居然开这样的药,分明把他们当成傻子待啊,简直目中无人欺人太甚啊!

“愉嫔娘娘,这方子是寒凉之药。六皇子殿下先是受了寒,后来又吐了一天一夜,身体已经虚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服用寒凉的药呢?应该用温热的药来驱寒滋补啊。”

这话正中愉嫔的下怀,只是她脸上依然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其他几位有什么看法呢?”

“愉嫔娘娘,我们的看法一样,六皇子殿下必须要服用温热之药。”

愉嫔听了这就放心地点了点头:“少数服从多数,傅小姐一家之言怎抵诸位集思广益?我相信诸位,请诸位开方子吧,六皇子的病就全权拜托诸位了。”

这边一群老太医研究着要开个见效的良方,那边傅卿和已经到皇帝皇后面前复了命。她将六皇子的病况跟皇帝皇后说了,皇帝就让梁福送她出宫。

“不用劳烦梁内侍了。”傅卿和拒绝道:“张太医送我出去就行了,正好我还要将六皇子的病情详细说给张太医听。”

皇后就道:“年下事情多,我就不留你了。等过完年开了春,你要常常到宫里走动才是。”

“好。”傅卿和应道。

辞别皇后,出了坤宁宫,傅卿和对张晓道:“尧之,你带我再去愉嫔娘娘的宫殿在走一遭。”

张晓不解:“为什么啊?师父,您不是已经给六皇子看过了吗?”

“我见愉嫔娘娘脸色犹豫,不像是相信我的样子,恐怕她不会给六皇子服我开的药。”傅卿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我必须要亲自去看过才放心。”

“师父,愉嫔娘娘不信任你,不愿意用您开的药,就算您亲自去了也是也于事无补啊。难道你还能强迫她不成?”

张晓的语气很不好,可见他之前在愉嫔那里没少受气。

要不是刚才梁内侍在,恐怕自己也会跟张晓一样被愉嫔拒之门外。

傅卿和更加坚定了要亲自去看一次的决心:“我是奉皇命来给六皇子治病的,若是六皇子有个什么差池,皇上嘴上不说,心里恐怕还是会怪罪我的。就算他不怪罪我,恐怕以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我的医术了。我要亲自看着六皇子服药才放心,如果愉嫔娘娘不愿意给六皇子服药,那我就把话讲清楚,这样以后六皇子出了什么事,到了御前我也有话交代。”

“如果我就这样贸然走了,明天六皇子出了事情,愉嫔却说是我开的方子有问题,把过错推到的我的身上,以后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张晓也听明白了:“所以您没有让梁内侍跟过来,就是因为梁内侍在的时候愉嫔不敢放肆,等梁内侍走了,愉嫔就阳奉阴违根本不用您开的药。”

“是啊。”傅卿和点点头道:“如果是普通人,我根本不用如此做。可对方是六皇子,我们不能不谨小慎微。”

“嗯。”张晓点了点头:“师父,您说的是,咱们这就去愉嫔娘娘宫里吧。”

傅卿和去而复返,愉嫔显得有些不高兴。

当她看清楚傅卿和身边只有一个张晓,梁福不在的时候,她的不悦就直接摆在了脸上。

“傅小姐,你还有什么事?”

说完,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人,赏傅小姐五十两银子。”

其他的几位老太医就轻声嗤笑起来。

甚至有人低声议论:“都说傅小姐医术高超却爱财如命,今日一见我才算见识了。”

“医术高不高不得而知,爱财如命却名副其实呢。”

张晓一脸怒容地看了看愉嫔,又对那些老太医怒目而视。

“师父,他们…”

“无妨。”傅卿和脸上神色不变,还反过来安慰他:“你要记得我们来是做什么的,等我说完了话,咱们就走。”

张晓这才憋了火气,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傅卿和就问愉嫔:“愉嫔娘娘,六皇子的药服了吗?”

“服了,你开的药很好,六皇子已经服下了。”

傅卿和一眼就看出愉嫔那言不由衷的敷衍,她问道:“既如此,娘娘带我去看看六皇子殿下吧。如果服了药,他估计该好一些了。”

“不用了。”愉嫔望向傅卿和的眼神跟刀子一样:“六皇子服了药已经睡着了,不劳傅小姐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