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怎么能生出这种龌蹉的心思?师父已经定亲,很快就要嫁人了。不知道以后他还有没有机会聆听她的教诲了。

张晓的心里有些酸涩有些怅惘,更多的却是迷茫。若是以后不能时时跟师父讨论医术了,他该去找谁呢?

他们正说着话,工部尚书家的牛夫人与女儿牛芷馨来了。

她们来得很急,特别是牛芷馨,一进门就着急道:“傅姐姐,我哥哥得了重病,高烧不退,你能去救救我哥哥吗?”

牛夫人一脸的忧愁:“傅小姐,盛圭他的确病得厉害,如果你方便的话,还请你帮忙施以援手。”

之前牛夫人来过傅家一次,虽然没有明白提亲但是话里话外却露出了提亲的意思,从那之后,傅卿和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牛盛圭了。

转眼几个月都过去了。

对于傅卿和来说,没什么方不方便的,她刚想答应下来,就听到张晓道:“师父,让我去吧。”

张晓之前跟着傅卿和去牛家给牛芷馨治病,出来的时候遇到了牛盛圭,当时牛盛圭一双眼睛几乎要掉在傅卿和身上了,张晓看得一清二楚。

马上师父就要成亲了,若是这个时候给牛盛圭治病传了风言风语怎么办?他可不能让师父名声有损,师父必须要风风光光的出嫁。

不待傅卿和回答,张晓又道:“我毕竟也是太医,也跟着师父学了这么久的医术了,若是牛夫人不嫌弃的话,就请让我去给令公子看一看吧。如果我诊得不行,牛夫人不满意,到时候再请师父去也无妨。”

“娘!”牛芷馨白了张晓一眼道:“哥哥病得这么严重,一定要傅姐姐去才行。其他人怎么能行呢?”

“芷馨!”牛夫人不悦地呵斥了牛芷馨。

牛芷馨不服气地皱着眉头道:“我又没说错。”

张晓笑了笑,毫不在意道:“若是牛夫人觉得在先医术浅薄,不配给牛公子治病,那就算了。”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牛夫人哪里还能说出个不字?她若真的拒绝,不就坐实了自己嫌弃张晓医术不好?

张晓是傅卿和的弟子,也是太医,上次给芷馨治病也诊断的头头是道,让他去也无妨。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微笑着道:“张太医能去给盛圭治病,我们求之不得,哪里还敢嫌弃?张太医请跟我一起到家中去吧。”

牛芷馨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晓,“哼”了一声道:“娘,你先带着他去给哥哥看病吧,我要跟傅姐姐说会话,等会再回去。”

“好。”牛夫人牵挂着儿子,心里乱糟糟的,就应了下来:“你别玩太久,不要耽误傅小姐忙正事,记得一会就回家。”

“娘,我知道了。”牛芷馨催促道:“你快带张太医给哥哥看病去吧。”

牛夫人跟张晓走了,牛芷馨就脸色沉郁地坐在那里。

她性格外向活泼,像今天这个沉静还是头一回。

傅卿和一开始没说话,就让她静静地坐着,让她想心事,过了好一会傅卿和才问她:“芷馨,你是不是有心事?”

“傅姐姐,我…都是我不好,哥哥是被我连累才会生病的…”牛芷馨抬起头来,望着傅卿和,她的脸上带着懊悔与伤心。

“怎么了?”傅卿和坐到她的旁边握了她的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如果憋得难受,可以说给我听。”

“嗯。”牛芷馨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然后点点头道:“傅姐姐,今年年初,你跟卫大人定亲之后,我母亲也帮我相看了一户人家。”

“这事情我听说了。”傅卿和道:“是詹事府肖詹事的长子,对吗?”

“对,就是他。”牛芷馨脸上闪过一丝忿然:“当时相看的时候,我见他油头粉面很不顺眼,就没有答应。母亲就随了我的心意,推了这门亲事。又过了几天,我跟哥哥背着母亲出门去玩,在一家饭庄居然遇到了他。”

第157章 流氓

“他当时正在跟狐朋狗友饮酒作乐,还叫了几个…几个唱曲的姑娘。”

牛芷馨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他指着其中一个唱曲的,说她模样跟我很像。哥哥听见了十分生气,冲进去一脚就将他踢翻在地。他根本不是哥哥的对手,可耐不住他们人多,那些人将哥哥围了起来。哥哥怕我名声有损,坚决不让我露面,我只能躲在人群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将哥哥的头打破了。”

牛芷馨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哥哥就不会跟那些人起冲突了。哥哥被围攻的时候,我应该上去帮忙的,而不是站着看的。我当时要是去帮忙了,哥哥就不会被打伤了。”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肖詹事的儿子的错。”

女孩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更何况牛芷馨还是二品大员工部尚书的女儿。

傅卿和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偷偷回了家。”牛芷馨擦了擦眼泪道:“哥哥怕母亲生气就将事情隐瞒下来,只说是跟街头小混混打架弄伤的。我本来也以为没事,谁知道哥哥昨天晚上就起了高烧,今天早上还迷迷糊糊说起了胡话。”

牛芷馨十分自责:“都怪我不好,我当时就应该帮着哥哥的。”

牛盛圭虽然人莽撞了些,但的确是个好哥哥。

“你别难过了,芷馨。”傅卿和安慰道:“这事情是肖詹事的儿子不对,你并没有错,要怪也应该怪始作俑者而不是你。你哥哥自然不希望你出面的,他这样完全是出于对你的一片爱护之心。你当时若是出去了,才是辜负了你哥哥的一片心意呢。再说了,张晓是太医,又跟我学了这么久,他的医术很不错,一定能治好你哥哥的病的。就算他治不好,不是还有我吗?你放心好了,你哥哥一定很快就能痊愈,然后生龙活虎跟原来一样了。”

“真的吗?”牛芷馨脸色松动,半信半疑地望着傅卿和。

傅卿和认真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了,我可从来不会骗人的。”

见傅卿和说得这么笃定,牛芷馨松了一口气,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倾诉了出来,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望着傅卿和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道:“傅姐姐,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傅卿和道:“你有什么话想问我?”

牛芷馨脸色郑重地望着傅卿和:“傅姐姐,皇上将你赐婚给卫大人,你心里愿意吗?”

傅卿和讶然。

她没有想到牛芷馨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不过牛芷馨应该不会平白无故这样问。她不由就想到牛盛圭之前目光热切地望着自己,又想到牛夫人之前上门提亲的事情。

牛芷馨这么问,十有*跟牛盛圭有关。

傅卿和想了想决定实言相告:“这婚事虽然是皇上所赐,但是在皇上赐婚之前我就知道了。卫大人在求皇上赐婚前,亲自跟我说要娶我,问我答不答应。”

牛芷馨脸上就露出惊讶的神色来:“那你答应了吗?”

“嗯。”傅卿和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十分甜蜜的笑容:“我是答应了的,能嫁给卫大人,我心里很高兴。”

她的笑容像阳光下的花朵,令人看着就知道她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掺假。

牛芷馨怔了怔,她想起哥哥这些日子的失落,心里叹了一口气。

牛芷馨坐了一会就提出告辞,傅卿和送她到院子口。

出了傅家的门,牛芷馨只顾低头朝前走,根本没有注意前面急匆匆来了一个人。那人走得很快,一下子就撞在了牛芷馨身上。

牛芷馨正想道歉,那人已经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

她一抬头,发现撞自己的人居然是太医张晓。刚才母亲请傅姐姐去给哥哥治病,就是这个人从中阻拦,一想到这里牛芷馨心里就十分不痛快:“走路不看人,你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牛小姐,对不住,我只顾走路没看到你,抱歉,抱歉。”张晓连连道歉,拱拱手,然后就走了。

牛芷馨见他如此轻描淡写,心头的火就蹭蹭往上冒:“姓张的,你给我站住!我还没让你走呢。”

“牛小姐还有什么事?”张晓一心想回去把牛盛圭的病情告诉傅卿和,语气就带了几分急躁:“我这还有事呢,牛小姐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说吧。”

说完不待牛芷馨回答,就快步离开了。

牛芷馨气得直跺脚。她一心牵挂着哥哥的病情,本想问问他,没想到他说也没说就走了,简直太气人了。

看着张晓急匆匆进了傅家的大门,牛芷馨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就转身出了巷子。

张晓将牛盛圭的病情告诉了傅卿和,然后就转身回家。他在离棉花胡同不远的巷子里租了一处院子,家中只有一个看门的老仆,还有一个照料他生活起居的小厮。

因为他常常不在家,所以,小厮就乐得清闲总是偷懒。

今天跟往常一样回到家里,他喊了几声发现小厮没有应,就知道小厮肯定又跑出去玩了。

他回到屋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刚刚喝了一口,就“噗”地一声喷了出来,这茶水居然是咸的。

这是怎么回事?

他慌忙拿了袖子擦了擦唇边的茶水,眼角却突然看到一个门口有一个长长的人影子。

他不由义愤填膺,好大胆的毛贼,青天白日就敢入室偷盗。偷东西就罢了,居然还敢在他的茶水里面放盐,简直欺人太甚!

他当场就想转过身去抓住那人,可转眼又按下了心头的打算。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厮真是该打,偷懒就罢了,居然还如此淘气。等他回来,立马撵了他。唉,出门忙了一整天,好累啊,先去休息一会吧。”

他进了内室,和衣躺在了床上。可能是因为太过疲倦,他沾到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室内响起他的打鼾声。

他人虽然睡着了,精神却高度集中,他感觉到室内来了一个人。脚步很轻很轻,却慢慢朝床边靠近。

因为他睡着了,那人胆子大了起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居然走到了床边,探头看着张晓。

张晓能感觉到那人就在自己身边,他很紧张,这恐怕不是普通的毛贼,甚至有可能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说时迟,那时快,张晓立马坐起来,同时伸出手朝那人的领口抓去。

可入手的居然是一团的柔软,如棉似水却又软的不可思议。他用力捏了捏。

这是什么东西?

张晓呆住,愕然地望着那个歹徒,刚刚抬起头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臭流氓!”

牛芷馨脸色通红地骂了一句,就捂着胸口跑了。

张晓呆呆地坐在床上,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抓的是什么东西,他的脸“腾”地一下子涨得通红。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赶紧追出门去想跟牛芷馨道歉,可才走到门口脚步就生生地停住了。见到牛芷馨,自己该说什么?她会不会再给自己一巴掌?

张晓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火辣辣地疼。

第二天,整整一天,张晓脑子里面全是牛芷馨的身影。一会是她那面色绯红咬牙切齿瞪着自己,一会是她捂着胸口落荒而逃的背影。

这个情况令他心浮气躁,脑子里乱轰轰的,心里也烦躁的很。

从太医院回来之后,他应该去牛家复诊的,可他却呆呆地坐着没动。直到牛家派了下人催促再三,他才慢慢腾腾地起身去了牛家。

他跟在牛家的下人身后,一路上目不斜视只顾走路,就怕牛芷馨会跳出来将他一顿臭骂外加一顿毒打。

很幸运,牛芷馨一直没出现。

等到了牛盛圭的门前,他的脚步不由顿了顿。万一牛芷馨在里面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自己该怎么办?

算了,总归是自己不对,抓了不该抓的地方,若是牛小姐不原谅自己大不了把这条命交给她,就算赔了她的清白了!

张晓把心一横,大步进了屋子,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牛盛圭、牛夫人与几个随侍的丫鬟,牛芷馨根本不在。

他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轻松,可同时又感觉隐隐有些失落。

牛盛圭昨天服了药病情好转,他退了热人也清醒了,就是精神有些不大好。他虚弱地坐在床上跟张晓道谢,牛夫人在一旁也说着好话:“果然名师出高徒,多谢张太医妙手回春,治好了盛圭的病。”

张晓忙收敛的情绪,跟牛夫人客气了几句,然后给牛盛圭诊病。

这边张晓在牛家出诊,傅卿和在家里也迎来了接她出诊的马车。

患者是是镇国公府的三老爷史棣秀。

傅卿和一个月前去给他看过病,公主死了,史棣秀因为丧偶忧思多度,不吃不喝,整个人都十分消瘦。

第158章 失踪

他这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

史棣秀跟隆庆长公主感情很好,公主死了,他太过伤心无法接受也可以理解。

只是这样一来,可苦了郑姨奶奶。看着儿子一天一天消瘦下去,她急的团团转,就请了傅卿和给他治病。

傅卿和当时给他开了六磨汤来顺气行滞,又给郑姨奶奶出了个主意,让她去接驸马的前妻与孩子回来。

之后镇国公府一直没有派人来请她给史棣秀复诊,傅卿和还以为他已经抛开心里的阴影过上新生活了。

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月,镇国公府的人会再次请她去给史棣秀看病。

她没有推辞,直接坐上马车就去了。

史棣秀跟郑姨奶奶并不住在镇国公府,虽然镇国公数次请他们回去住,都是史棣秀拒绝了。

生母是姨娘,他们住在外面,郑姨奶奶就不会受了委屈。可若搬回了镇国公府,郑姨奶奶就要到镇国公太夫人面前立规矩。史棣秀十分孝顺,他舍不得郑姨奶奶受委屈。于是就一直住在镇国公府后街的院子里。

傅卿和下了马车,由下人引着去了上房。

院子里乱哄哄的,下人更是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卿和刚刚到上房门口,郑姨奶奶就迎了出来,她满眼都是焦急之色,一见到傅卿和立马就说:“傅小姐,三老爷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个不见法?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好端端的不见了?

傅卿和携了郑姨奶奶的手,跟她一起朝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安慰她:“姨奶奶别着急,三老爷又不是小孩子,就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了也没关系。说不定他是去了光禄寺了,还有可能是跟朋友一起出去了。”

“不、不、不。”郑姨奶奶脸色焦急地摇头,一双手紧紧地握着傅卿和的手,好像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一般:“已经派人去光禄寺问过了,根本没有他的身影。还有三老爷平日里相熟的几个人家,全部都找过了。他们都说没有见到他。”

郑姨奶奶越说脸色越吓人,她痛心道:“三老爷走的时候精神十分不好,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每个人都有心烦想一个人静静的时候,说不定史棣秀也是如此。不过是一时半刻不见了而已,郑姨奶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傅卿和意识到事情恐怕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郑姨奶奶情绪很激动,傅卿和怕她年纪大了支撑不住,就扶着她进了厅堂坐下,然后沉声问道:“郑姨奶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找不到儿子,郑姨奶奶心里十分慌乱,听傅卿和问了,她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她听:“我听了你的建议,接了姜夫人与几个孩子回来,三老爷果然不再消沉,一天天好了起来。”

傅卿和这才发现厅堂里面站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她穿着月白色的对襟齐腰襦裙,外面罩着一件杏黄色的漳缎比甲。头发梳成翻叠圆鬟髻,发髻上带着双衔鸡心坠小银凤钗。

她忧色忡忡,眉尖若蹙。

见傅卿和望着她,她就向傅卿和轻轻点头示意,十分的温婉。

傅卿和知道,这位恐怕就是史棣秀的前妻姜氏了。

姜氏身边站着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跟两个年龄不同的男孩子。年纪大一些的十三岁,年纪小的那个才十岁左右。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傅卿和却知道这三人地嫡亲的姐弟,因为他们的五官容貌特别相似。尤其是那个年纪最小的男孩子,模样简直跟史棣秀长得一模一样。

傅卿和十分的诧异,史棣秀的前妻不是只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吗?这里怎么会有三个小孩?

见傅卿和望着那孩子看,郑姨奶奶就道:“是三老的孩子。”她指着年纪最小的那个说:“他是明哥儿,当年三老爷与姜夫人和离的时候他尚未出世。”

原来如此。

怪不得史棣秀会服用棉籽油,当时傅卿和就觉得他也太托大了,万一他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岂不就后继无人了吗?原来他有两个儿子。

“姨奶奶,按您刚才所说,史大人他应该慢慢康复了才是啊。”

“是,三老爷的确是慢慢康复了。”郑姨奶奶想起今天上午的事情,犹自心惊肉跳:“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吐血了。等我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他衣襟上都是血。我当时吓坏了,一面扶了他坐下,一面着人去请你来。”

想起儿子当时面黄如纸,脸上衣襟上猩红一片,郑姨奶奶只觉得心痛如绞:“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不见了。下人说他出去走走,可这一走就再无踪影了。”

“史大人既然已经康复,怎么会突然吐血?当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姨奶奶满脸的茫然:“一直都好好的,谁也没有想到他怎么就突然会吐血…”

年纪轻轻吐血,可不是什么好事。傅卿和的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

镇国公府的人上上下下全都动了起来,满京城地寻找史棣秀。

郑姨奶奶精神很不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躺在床上,她养的儿子她清楚。史棣秀是个孝顺的人,因为是庶子所以养成他八面玲珑的性子,像这样不告而别的情况若在以前他是绝对绝对做不出来的。

她又一种预感,史棣秀这次走了,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