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觉得没有瞒着她的必要,白璎珞将那日的事告诉了六公主。

六公主一脸的错愕,直到白璎珞讲完好久,依旧呆呆的看着她。

喝了好几口茶,六公主抬手拍了拍白璎珞的肩膀道:“璎珞,你真是…哎,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怎么了?”

看她一脸惋惜的模样,白璎珞却一点儿都不觉得,不禁笑着问了起来。

六公主轻叹了口气道:“京城里的公子哥儿,相貌堂堂的吧,大多都不成器,可成器的吧,不是性子木讷就是笨嘴拙舌。所以啊,大家都说,予哥哥是京城第一才俊,还有人暗中打赌,说看谁能降伏予哥哥,成为北宁伯府的世子妃。”

知晓六公主是真替自己觉得可惜,白璎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喝了口茶说道:“就像那日跟公主说过的,璎珞和林世子,绝无在一起的可能,所以,倒不如趁着如今情思尚浅,早些断了这个念头的好。”

“璎珞,你到底几岁?”

伸出手来捏了捏白璎珞的脸蛋,六公主嗔怨的说道:“情之一事,是可以控制的住的吗?你这话儿说的,老气横秋的,倒似自己已经经历过了爱恨情仇生离死别似的。”

抿嘴笑了笑,白璎珞再未答话,心里,却又想起了杜轩。

再回过神来,六公主正在面前摆手,“璎珞,璎珞…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白璎珞摇了摇头,“许是有些累了,不碍事的。”

“那,你和予哥哥说你有心上人,也是骗她的,对不对?”

好奇的注视着白璎珞的眼睛,六公主低声问道。

女儿家,拥有了彼此的秘密,才会觉得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知心朋友,白璎珞的心里,本就藏着一个不能对人言的杜轩,再加上六公主一直视白璎珞为好姐妹,便是知道了,也定然不会到处去说。

更何况,开年六公主就要嫁到大安国去了,此生怕是再难相见。

想到此,白璎珞点了点头。

六公主愈发诧异了。

可想着这样的事若是到了自己身上,怕是也绝对不会放心告诉任何人,六公主很知趣的没有开口问,倒让白璎珞愈发为有了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开心不已。

“这样也好,终归,你和予哥哥是不能在一起的,让予哥哥早些断了念想,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感慨的说着,六公主长叹了一口气。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各自去歇了午觉,再起身,正打算去芯澜阁上才艺课,走出云柔殿才几步,身后,有宁华宫的宫婢疾步追了上来。

“六公主,皇后娘娘请您过去说话呢。”

宫婢行了礼起身说道。

“出什么事儿了吗?晨起去给母后请安,也没听她说有什么事啊。”

六公主冲白璎珞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转身朝宁华宫而去,一边走,六公主一边看着那宫婢问道。

脸上有些喜色,那宫婢俏声答道:“皇后娘娘也是方才得了消息的,大安国派使臣送来了书信,所以,娘娘请公主过去旁听。”

既是大安国捎来的消息,自然跟自己的大婚有关了,六公主的脸颊边,顿时飞出了两抹红霞,白璎珞看到,也为她开心不已。

到了宁华宫正殿,嘉元帝和皇后都在,六公主和白璎珞二人恭敬的行了礼,起身退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皇后看了嘉元帝一眼,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方回头看着六公主道:“思然,大安国送来朝书,正月里便出发前来迎亲了,估摸着正月底就会到京城了。”

六公主羞赧的点了点头,一旁,嘉元帝已经满面欣慰的笑出了口,只看表情,便知他平日里极疼爱这个女儿。

说了会儿话,殿外有宫婢通传,教授六公主和六个女孩儿们礼仪的夫子和窦绣巧五人来了,白璎珞急忙站起身,规矩的站在了一旁。

待到一行人行了礼,皇后沉声说道:“本宫当日便说过,待到礼仪课结束,是要考校你们的,便定在后日吧。今儿已经是腊月十八了,眼看着这宫里宫外的年节气息也愈发浓重了,便是临时抱佛脚,怕是也来不及了。考校完,本宫自有赏罚,腊月二十一开始,你们便各自回府歇着吧,以后便不用再进宫伴读了。”

“是,谨遵皇后娘娘凤谕。”

莺声燕语的娇声答了,白璎珞六人才退出宁华宫,见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五人难得的安静下来,白璎珞的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

一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

早起的礼仪课都已经停了,宁华宫的考校,却是定在巳时二刻。

如往日一般的时辰进了宫,白璎珞和六公主围坐在暖炉边,说着年节时的趣话,六公主打趣的说道:“成亲前一个月,新郎新娘是不得见面的,所以,打从前几日开始,湄姐姐便没再进宫了,我瞧着,太子哥哥急得抓耳挠腮的。”

这个年龄的男女,一旦起了爱意,正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时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里自然是焦急万分的。

可是,成亲前不许见面,自然也有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白璎珞笑了起来。

说了会儿话,六公主便起身和白璎珞去了宁华宫。

虽是考校,可到底六公主才是主角,对其余几人进行考校,也是将封赏合理化,免得有人心中不服,觉得皇后偏颇了谁。

六公主一人当前,六个女孩儿们三人一排的跟在其后,礼仪夫子按着往日的流程指挥起来,一炷香的功夫,所有的礼仪动作便都演示完了。

六公主是天之骄女,知晓自己嫁到大安国,身上有着怎样的使命,所以这半年来学的尽心尽力,再加上本就是皇家的人,举手投足间自然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这一套动作下来,当真气度使然,皇后看到,心中宽慰不少。

反观其余六人,除了白璎珞中规中矩,窦绣巧五人,都各自有做错的动作,不是快了慢了,就是动作有失水准,愈发显得乱七八糟的。

皇后眼眸微垂,心中却有些不喜,暗叹她们小小年纪就心思深沉,再想及她们背后的家族,也都带了几分怨怪。

几个妃嫔中,尤数兰妃的脸色最不好。

方才几人陪着皇后说话,兰妃的言语间,对窦氏姐妹赞不绝口。

在兰妃看来,窦绣珠是未来的太子妃,夸她便是间接的逢迎了太子好福气,以及皇后好眼光,而窦绣巧,兰妃见过几次,也觉得是个好女孩儿。

可那一套礼仪动作下来,窦绣巧的所作所为,却是完全衬不起那几句夸奖了,兰妃面色讪讪的,再看向窦绣巧的眼光,便也有些不喜起来。

“到底不是咱们的规矩,虽学的不好,好歹不会出去丢了脸面,便这么着吧。”

皇后发了话,可任谁也能听出,其中淡淡的不满。

而那句“不会出去丢了脸面”,窦绣巧几人,却都长出了一口气。

礼仪夫子退下,巧手娘子上前,将六公主等人做的出彩的绣品捧了上来,六公主的一副花开锦绣绣的艳丽非凡,白璎珞的那副月下独舞自然也是意境悠远,而其他几人的,便有些相形见绌。

一一看完,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夫子们和捧着绣品的宫婢退下,方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儿们说道:“靖安侯府的白小姐,有目共睹的好,夫子们也都是交口称赞的,既如此,本宫的这一份封赏,自然非她莫属了。”

说罢,从内殿鱼贯着出来了六个宫婢,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

金银珠宝,玉器绸缎,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在座的女孩儿们谁家都有,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可知道最后的一个托盘上的卷轴打开,女孩儿们却都讶异的换出了口。

蕙质兰心,柔嘉成性。

简单的八个大字,却是皇后的墨宝。

这样一来,前面所赏的那些东西,都只是个陪衬,却万万不及这幅墨宝的价值了。

而有了皇后这幅墨宝,无论之前曾穿过什么样的谣言,也都不攻自破了,自此以后,白璎珞将成为京城名门淑媛中最有贤名的。

瞬间,女孩儿们都目光炽热的看向白璎珞,眼中满是艳羡,而窦绣巧的脸上,则带着一丝悔悟的嫉妒。

侧头看着光芒闪耀的封赏,和垂在众人眼前的那副字,窦绣巧只觉得心里有千百个爪子在挠一般,让她有些悔不当初的愤恨。

她早该想到的,自己的姐姐已经是太子妃,无论是看姐姐还是窦府的面子,自己都绝不会被选中去给六公主当陪嫁的。

可笑的是,姐姐这般说的时候,自己还赌气的顶嘴,说事情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她便事不关己的说风凉话。

而今,原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耀,都落在了白璎珞身上,窦绣巧心里怎能不恨?

第075章 亲事

回到靖安侯府,家里的人也已经知晓了,便连门房的老伯都一脸的喜气洋洋,仿佛得了天大的脸面。

庆安堂里,秋纹和秋月两人将卷轴打开,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看着,脸上尽是欣慰,再看向白璎珞的目光,便愈发柔和了几分。

“本想着,进宫只要不惹出祸事来便好,如今,倒是意外之喜了,咱们的珞姐儿,果然是个好孩子。”

仿若白璎珞是个幼小的孩童,白老太太宠溺的将她拢在话里摇晃起来。

一旁,白老太爷的目光流连在“兰心”二字上,感慨的叹了口气道:“士鸣当日给那处院子题了兰心阁,想来,便是希望女儿蕙质兰心,将来长成一个端庄温婉的好女孩儿,如今,珞姐儿这般,也算是不负她爹娘的期望。”

提起早逝的儿子,白老太太的笑容,也敛了起来,连连的点着头,目光中满是伤痛。

心内怅然,白璎珞摇晃着祖母的胳膊道:“祖母,明儿开始,我就不用早起进宫了呢,到时候,我便能每日陪着祖母说话了。祖母,明儿咱们抹牌吧,好不好?上次大嫂赢了我两吊钱去,祖母可得帮我赢回来才行。”

知晓白璎珞是转移话题,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白老太太深吸了几口气,平复着心情应了下来,一边,吩咐了秋纹几人将白璎珞得来的封赏都原封不动的送回兰心阁去,尤其对皇后亲笔所题的墨宝,更是仔细叮咛了几分。

对白老太太而言,那份墨宝的珍贵自不消说,待到将来白璎珞说起亲事来,怕是也会有助益的。

晚膳的时候,众人再看向白璎珞的目光,也都各有不同。

靖安侯和薛氏满脸的喜意,为白璎珞这般乖巧的给靖安侯府挣了脸面感到开心,而二老爷和二夫人,则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似的,低垂着头往嘴里扒拉饭,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从白璎芸手里丢了的,白璎珞捡了起来,不但将从前丢了的脸面捡了回来,还重重的添了光辉夺目的一笔,这比什么都让他们觉得羞愧难安。

反观白璎芸,倒似一点儿都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气愤的瞪了白璎珞一眼,好似伴读的美差是白璎珞从她手里夺了去的。

大人孩子心思各异,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看在眼里,无奈的摇了摇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膳毕,各房的人都回去了,庆安堂正屋内,便只剩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以及二老爷三人。

“中山伯府的那门亲事,我和你父亲都觉得是很好的,怎么,是你媳妇儿不满意?”

二夫人是个极势力的人,对二房有助益的人或事,她便上赶着往跟前凑,若是落不了什么好的事,她则会第一时间远远的走开。

此刻,眼见儿子一脸的为难,瑟缩着不知怎么开口,白老太太面带讥诮的问出了口,当即,二老爷的一张脸就涨的如同紫茄子一般了。

“娘,是…是芸儿不愿意。到底事关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我们当父母的,也不好强求,毕竟,那中山伯世子在京城里名声不大好。”

只觉得满心的苦涩,二老爷说着话,都觉得口中如含了黄连一般的苦楚。

在他看来,能与中山伯府结亲,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白璎芸一嫁过去就是世子妃,待到将来中山伯世子袭了爵位,自己这老丈人,就更能跟着沾点光了。

可无奈白璎芸自小就被娇惯坏了,前几日看自己有些松动的意思了,竟横着一把剪刀去了秋然轩,说若真是结了这门亲事,她就立刻回屋悬梁自尽。

二老爷和二夫人又能如何?

便是眼下能防的了一时,可离白璎芸及笄还有两年,难道还能时时刻刻派人盯着不成?

虽想起来就气,可终归是自己的女儿,二老爷也只得放弃这门亲事。

“好在,中山伯府只是有这个意思,派人来探个口风,随便用个什么借口抵挡回去便是了。倘若人家派了中人来提亲,这一下,咱们靖安侯府,可是把人家得罪死了…”

不无埋怨的说着,白老太太斜了二老爷一眼,“既是你们二房的事,那你们自去回绝,免得让你大哥大嫂跟着得了不是。”

没有预料中的斥责,二老爷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又坐了会儿,见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再无训导,便起身回了秋然轩。

进了屋,见二夫人还数着银票一脸的喜色,二老爷顿时没了好脸色。

将二夫人厉声训斥了一遭,仍旧觉得心口似是缺了一块的疼着,二老爷转身出了门,径直朝书房去了。

屋内,二夫人虽也有些遗憾,却自我安慰的说道:“那中山伯世子风流成性,这门亲事,不结也罢,免得害了芸儿的终身。”

几个丫鬟知晓自家夫人性情反复,也不敢答话,只由着她自顾自的说了会儿。

第二日,白璎珞惬意的睡了个懒觉,起身时,屋内已经一片亮堂,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梅香,说不出的安然。

院子里,几个小丫鬟都做完了手里的事,凑在一起踢毽子,一五一十的数的开怀,白璎珞在屋内听见,也跟着心痒起来。

梳洗完毕,不着脂粉的到院子里和丫鬟们嘻嘻哈哈的玩闹了一阵子,眼看着快到午膳的时辰了,白璎珞才更衣梳妆好,去了庆安堂。

午后,白老太太带着白璎珞,连同四夫人和大少奶奶贾氏四人打起了叶子牌。

终于不用日日早起晚睡的进宫颠簸,白璎珞很是欢喜了一阵子,可回过头来,身边没有六公主,倒也少了几分乐趣,白璎珞不禁也有些怀念起这半年的美好时光来。

一转眼,年节的脚步便愈发近了。

腊月二十五,嘉元帝封印了,文武百官都不用再上朝议事,街上的小贩,更是热情洋溢的叫卖起来,整个京城充斥在浓浓的喜悦当中,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着嘉元十七年的到来。

歇了午觉起身,湘竹过来回话,说庆安堂有客人来,是白老太太平日里交情好的老夫人,一起坐着说话。

想着不便去打扰,白璎珞便没起身,正打算再躺一会儿,却听得沉香在身边说:“小姐,自您不再进宫开始,这都好些日子了,五小姐也没来寻您说话。知道的,是五小姐面上无光不好意思来寻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得了宫里贵人的另眼相看,不愿意搭理五小姐了呢。这眼看着快过年了,姐妹间合该和和气气的才好。”

沉香跟在白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看待人和事都是从大局处着想,这一番话倒也说的在情在理,白璎珞思忖了一会儿,起身梳洗完带着流莺去了云水阁。

刚进了云水阁的院子,便听得内屋里一阵凄厉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二夫人的怒骂声。

眼见白璎芸身边的小丫鬟已经掀开屋帘小声的朝里面通传了,白璎珞站在原地,却有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尴尬。

“六丫头来了?进来坐吧…”

二夫人怒气冲冲的出了门,见是白璎珞,没好气的招呼道:“既来了,便进去坐吧,陪你五姐姐说会儿话。”

说罢,二夫人转身朝外去了。

流莺眼尖,看到了二夫人手里攥着那块紫纹佩,冲白璎珞使了个眼色,白璎珞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抬脚进了屋。

“滚,都给我滚…”

白璎芸坐在梳妆台前,哭的花容失色,从铜镜中看到喜雁几人都围在远处,白璎芸顺手拿起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盒子朝众人砸来。

一个躲闪不及,白璎珞的裙子上,便被胭脂涂出了一道艳丽的彩虹。

“你来做什么?是来瞧我的笑话的吧?滚…”

眼见白璎珞神色淡淡,却自有一副清雅淡泊的气质,而自己却满面是泪说不出的狼狈,白璎芸恼羞成怒的回头冲白璎珞吼了起来。

若是可以,白璎珞真想扭头就走。

可进都进来了,一旦自己扭头出去,明日开始,这府里定然又要传出许多不堪的话来,眼看便过年了,何苦来哉?

满心的无奈,白璎珞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转身有条不紊的吩咐起来。

只一会儿的功夫,丫鬟们便转身忙乱起来,有去端热水来服侍白璎芸净面的,还有蹲下捡着瓶瓶罐罐准备打扫屋子的,内屋里便没了方才乱糟糟的模样。

相形见绌,白璎芸愈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见屋里无人,竟伏在梳妆台上大声哭了起来。

“五姐姐,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更何况这会儿祖母屋里还来了客人,传扬出去,于姐姐的声名多有损碍,得不偿失。五姐姐还是别哭了,想想解决的法子才是,你说呢?”

走到她身边,把自己手里的帕子递给她擦眼泪,白璎珞柔声劝道。

“解决?怎么解决?我爹娘打定了主意要把我许配给大表哥,难道,我还真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不成?”

狠狠的瞪了白璎珞一眼,白璎芸哽咽着说道。

第076章 无理

“打听清楚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在云水阁耽误了大半个时辰,听白璎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许久,直到回到兰心阁,白璎珞还是一头的雾水,不得不唤了流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莺去二进的茶水房转了一圈,再回来,事情已经差不多清晰了。

原来,二夫人一心为了白璎芸的终身幸福,才不愿意将她嫁到中山伯府去,因为中山伯府那位世子爷平日里花天酒地的,花名在外,好人家里提起他,都连连摇头。

所以,即便对方有爵位,二夫人也没有丝毫心动,再加上白璎芸态度坚决,虽说二老爷有些想结成这门亲事,奈何二夫人和白璎芸抵死不从,二老爷不得不放弃。

本想着,这事就这么算了,可二夫人无意中来了云水阁,才发现白璎芸竟还恋恋不舍的摩挲着那枚紫纹佩。

要知道,前些日子,薛氏在北宁伯夫人跟前探了口风,北宁伯夫人的言辞间对白璎芸虽也多有盛赞,可提及儿媳人选,却是委婉的回绝了。

为着这事,二老爷和二夫人私下里没少怄气。

这儿女亲事,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如今摆明了北宁伯和夫人没相中白璎芸,自己这边也不能上赶着再往跟前凑不是?

如是想着,二老爷和二夫人这回倒是统一了口径,白璎芸与北宁伯世子的事自此罢休,从此以后再不得提起。

是故,眼见白璎芸还惦记着北宁伯世子,二夫人心里又是恼又是气,不但觉得白璎芸不如从前贴心了,反而觉得她有些不顾羞耻。

一来二去的,母女二人就在云水阁吵闹起来。

厉声呵斥着白璎芸好好闭门反省,二夫人起身回到了自己屋里,却越想越觉得后怕不已。

本来以为,离白璎芸及笄还有两年,这两年可以好好的为她盘算一门亲事,可如今北宁伯夫人还慢悠悠的仔细斟酌着儿媳的人选,倘若一直拖下去,以二夫人对自己女儿性子的了解,白璎芸只会越陷越深。

都是从女儿家时过来的,初开的情窦,最是难以把控,到时候一旦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白璎芸的名声,可算是彻底毁了。

便是中山伯世子花名在外,可一旦他安稳下来,想要成亲过日子,那想要嫁进中山伯府的女孩儿可是能让中山伯夫人挑花了眼去,可女孩儿可就不一样了,若是名声坏了,不但好亲事没了,想要风光出嫁都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