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璎珞的话音落毕,王氏的心里也打起了鼓,越发觉得此事不可行。

可是,到底也算是个突破口,王氏有些不死心的说道:“说这话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见不是浑说的,珞姐儿,难道你不相信舅母的为人,怕舅母算计了你不成?”

心里翻了个白眼,白璎珞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出来,笑着摇了摇头,白璎珞轻声说道:“舅母,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您若是急着打听,不若去侯府问问祖母还来的确凿些,我总不能红口白牙的胡乱编造一气啊。”

犹疑的目光在白璎珞面上转了一圈,王氏缓缓点了点头。

屋子里静谧下来,白璎珞和王氏二人心内各自腹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许是觉得不好意思,王氏招呼着白璎珞喝茶吃点心,夸赞着说道:“要说侯府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还真是有眼光,那杜轩那样的身世背景,二老竟也没嫌弃。如今,才正是应了老人们常说的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白老太爷相看人,还真是有一套呢,这杜轩如今不仅得了圣上的嘉许,便连太子殿下也奉他为座上宾,兴许来年会试过后,更有滔天的荣耀等着他呢。”

这样的话,白璎珞怎么好接茬?

同意她的意思,便是轻狂,不赞成,又显得过于虚伪,怎么应对都是错。

白璎珞索性装起了傻,“外头的事,我都不大知晓呢。每日,除了在闺学上课,我都是伴在祖母身边,也不大有人和我说起这些事呢。”

心中满是埋怨,王氏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不管怎么说,将来他也要唤我一声舅母的。他学问好,以后可要多多指点你澜表弟才是。”

白璎珞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与杜轩的亲事虽是铁板钉钉的事,可也不好这般明说,王氏此举着实有些唐突了。

白璎珞心中不喜,面上却也不敢表示出来,就那么嗫喏的应道:“舅母多虑了,若是一家人,自然该如此。”

眼见白璎珞这般木讷,丝毫不如那些夫人们夸赞的那般聪慧可人,王氏有些厌弃的翻了个白眼,旋即掩饰一般的低下了头。

说了会儿话,见王氏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白璎珞便借口时辰不早了,将带来的礼物交给王氏,带着回礼回了靖安侯府。

马车里,白璎珞低声嘱咐着流莺道:“回去,你便打听打听,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舅母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万一还有下次,我也好应对。”

流莺点头应允。

三日的功夫,白璎珞便得知王氏打了什么算盘。

书院联考,杜轩一举成名。

继而,青松书院的对辩,使得杜轩成为京城书院第一人,因着嘉元帝临走前的那句话,这些时日,杜轩已成为太子府的常客。

知晓了此事,王氏便存了心,想让杜轩带着自己娘家的侄子,一同引荐给太子殿下认识。

这样的事,王氏自然不敢在柳庭怀面前露一丝口风,可她未曾想过,那可是太子殿下,不是谁想见,就可以跟着一并去见的。

听流莺说完,白璎珞没好气的说道:“幸好我不知情,什么都没应允,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她怎么算计呢。”

点头应和着,白秀在一旁插话道:“小姐,舅夫人这么势利,将来若是杜公子有什么出息,舅夫人这颗心,准保又要活泛起来。”

白秀在庄子里长大,见多了人情冷暖,王氏的这点算计,并不比乡下人高明多少。

白璎珞叹了口气,“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水阁里,白璎芸摊了摊手,说着同一句话。

白进举面有急色,见屋里唯有白璎芸贴身服侍的喜鹊在,忙起身冲白璎芸作揖道:“好妹妹,如今,也唯有你能帮哥哥这一遭了,还望妹妹施以援手。”

白璎芸把玩着衣裙上的流苏,无奈的耸了耸肩,“我的好二哥,妹妹每个月拿多少月例,你还不知道?一百两银子,亏你也张的开口,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想办法去?总不成让我变卖了自己的嫁妆给你凑银子吧?”

情急的摆着手,白进举返身坐下,软语央求道:“好妹妹,母亲一向疼你,妹妹手里的零嘴,都比我屋里桌上的精致百倍呢。一百两银子,妹妹帮为兄想想办法,他日我有了出息,十倍百倍的还给妹妹,可好?”

见白进举信誓旦旦的模样,白璎芸顿时起了好奇之心,“那你说给我听听,也好让我知道你借了银子去做什么,否则,我是绝不借的。”

见白璎芸的话锋松动了些,白进举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喜色。

话到嘴边,白进举顿住口,抬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站在一旁伺候茶水的喜鹊退了出去。

直到看着喜鹊的背影从屏风前消失,白进举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开春便是会试之期了,到时候,必然有那有门路的人售卖试题,我和三弟已经打听清楚了,连上家都已经联系好了,这不,银子不够,才找妹妹来周转应急一二。”

惊讶的张大了嘴,白璎芸一脸错愕的问道:“你们…你们要作弊?”

面显窘色,白进举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落第的举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们这也是想稳妥些。”

“再说了…”

不忿的撇了撇嘴,白进举别过脸低声嘟囔道:“总不能让一个外人占了风头,不知道谁才是靖安侯府的少爷呢。”

那外人,说的自然便是杜轩。

试题,杜轩…

心中暗自想着,白璎芸倏地眼前一亮。

第172章 冷暖

“平日给你的体己还少了,怎么又伸手跟娘要银子?说说,你要买什么,娘给你买…”

秋然轩里,二夫人仔细的核对着白璎芸的嫁妆单子,一边头也不抬的说着。

许久,见白璎芸不吭声,二夫人抬起头,狐疑的打量着女儿。

“娘…”

娇声唤着,白璎芸过来偎在母亲身边,说起了早已想好的说辞,“娘,柳家的那位表小姐快出阁了,六妹妹过几日要去给她添妆,约了我一起呢,娘您也知道,如今祖父祖母将六妹妹放在手心里疼着,若是我的礼薄了,祖母知晓了,心里定然又要不高兴了。可是我手里那些东西,都是娘您给我的,我哪里舍得送给她啊,所以,我打算去铺子里选些东西。”

见二夫人似是未起疑,白璎芸继续说道:“还有,闺学的姚夫子已经在大伯母面前请辞了,过来腊八就要走了,她教授女儿一场,师生的情分在这儿,送别的礼物,我也不好太寒酸不是?”

眼角偷瞄着母亲,白璎芸没好气的嘟囔道:“说是教授侯府的小姐,我瞧着,那夫子倒像是专为六妹妹请的似的。娘,要不然,我不和六妹妹一起随礼了,左右祖母和大伯母,都会封束脩给她的。”

“你呀,这脑袋里总是少根筋…”

嗔怨的剜了白璎芸一指头,二夫人数落道:“你祖母和大伯母给姚夫子多少,那都是咱们靖安侯府的体面,再说了,她们也不把那点银子放在心里不是?可你不给,就是另一回事了,那姚夫子从前是多有名的人,怎么就在咱们侯府呆了这么些年?侯府的深宅大院里,她说句话,也是有些份量的,同从前宫里出来的那位华嬷嬷也差不了多少。”

宠溺的捏了捏白璎芸的鼻尖,二夫人心里算了算,估摸着说道:“姚夫子在侯府也好些年了,可不止教了你和六丫头呢,你大姐姐二姐,不都是她教出来的?从前,你二姐姐出嫁前,给她准备了六十两银子的谢礼,这么着吧,你就按着你二姐姐的规格准备就是了。”

白璎芸欣喜的点了点头,伸手摊在二夫人面前,“娘,那怎么说,您也得给女儿一百两银子吧?去逛首饰铺子的时候,兴许我还看中什么,一并买了呢。”

“你呀,就是娘命中的魔障…”

柔声嗔着,二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内屋,取了一百两的银票,回来递给了白璎芸,白璎芸一脸喜意的抱着母亲撒了会儿娇,才兴高采烈的回到云水阁。

给姚夫子的谢礼是要准备的,给柳若眉添妆,也确有其事,白璎芸本想着,能从母亲那儿讨要来一点是一点,却不成想,竟然有一百两之多。

唤了喜鹊过来,白璎芸扬声吩咐道:“你去趟二哥那里,就说他求我的事,我应下了,等到了跟前,他再来我这儿拿便是。”

喜鹊点了点头,唤了喜雁进来伺候着,转身出去朝白进举屋里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喜鹊便回来了,说白进举得了信,高兴的什么似的,连连谢了白璎芸好多句。

回完了话,喜鹊说了另一桩事,“小姐,窦府送来了帖子,请您和六小姐去府里赴宴呢。”

“窦府?”

愣了一下,白璎芸顿时想到是窦绣巧,抬眼看着喜鹊问道:“可是窦府又有什么喜事了?帖子是窦夫人送来的,还是窦小姐送来的?”

“是窦小姐送来的。”

答着话,喜鹊低声笑道:“窦府和镇远大将军府定了亲事,窦小姐明年六月出嫁,这不,前几日刚下了小定。不过,这次宴会的由头,却是腊八即将到来,窦小姐请昔日交好的小姐们去窦府赏梅的。”

“镇远大将军府啊…”

低声感叹着,白璎芸的面上,有些不甘的失落。

宰相府,怎么说也不如靖安侯府这样的勋贵人家,可自从窦绣珠嫁进东宫做了太子妃,窦府在京城里一下子变得赤手可热起来。

要知道,若还是从前的宰相府,窦绣巧怎么有这般好的姻缘,能嫁到镇远大将军府去?

白璎芸不禁想起,从前夫人们聚在一起说话,提起镇远大将军方祁山,都是一脸的憧憬,还打趣的说,不知道将来谁家的小姐有福气嫁到方家去呢。

方祁山有从龙之功,嘉元帝登基后,他从正四品的副骁骑参领,一跃成为正二品的护军统领,及至现在威震四方的镇远大将军,常年驻守漠南。

方祁山膝下只有一个嫡子方从江,如今也在军中为职,据说,虽年纪轻轻,却也是一名猛将,骁勇善战。

方从江虽才十八岁,却已跟在方祁山身边出生入死过许多次了,去岁,还是圣上体恤方祁山,怕他的独子命丧战场,特发恩旨,将方从江调至京城,做了指挥佥事。

十八岁,官居正四品,着实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也怨不得白璎芸会这般不平了。

“小姐,一会儿,大夫人应该就会差人来问了,您可要去?”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回过神来,白璎芸的耳边,响起了喜鹊的问询声。

闻言,白璎芸面上显出了一抹自嘲的苦笑,“在大伯母眼里,六妹妹又懂事又乖巧,她自然会先差人去问六妹妹,怎么会先来问我?”

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了小丫鬟们给谷香见礼的声音。

白璎芸笑了笑,起身从内屋走了出来。

“五小姐,窦府的二小姐送来了请帖,请您和五小姐去府里赏梅呢,夫人差我来问问您的意思。”

谷香行了礼,起身说道。

“六妹妹可去吗?”

白璎芸不答反问。

谷香怔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丁岚去了兰心阁传话,与奴婢同时出门的,至于六小姐是应了没应,要等奴婢回去才知晓呢。”

见自己猜错了,白璎芸面上有些讪讪的。

低头沉吟了一下,白璎芸想着前次去窦府与窦绣巧相谈甚欢,而白璎珞与那穷书生的亲事,这么好的话题,与窦绣巧肯定聊得来,想到此,白璎芸抬头应道:“到底是宰相府的邀约,如今宰相府风头正劲,若是回绝了反而显得不好。这样吧,我去,就麻烦谷香姐姐回去回禀一声。”

“是,那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了。”

谷香应声而去。

第二日一早,白璎芸独自一人带着婆子丫鬟去了窦府。

见了窦绣巧,见她果然待自己比旁人要亲厚些许,白璎芸心里暗自得意无比,愈发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将白璎珞小时候的窘事都一一拿出来说了个遍,哄得窦绣巧高兴极了。

窦府的后院,梅香扑鼻,女孩儿们寻了交好的,三人一簇五人一群的,惬意的说笑嬉闹起来,窦绣巧拽着白璎芸到僻静处,一脸好奇的问道:“听闻,白六小姐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只不过没在外人面前宣扬,可有此事?”

不等自己说,窦绣巧就问了出来,正中白璎芸下怀。

四处张望了几眼,白璎芸回过头来点了点头,将杜轩其人告诉了窦绣巧。

隐下了杜轩的俊朗外表和真才实学,夸大了他清贫的出身和窘迫的困境,白璎芸有些惋惜的叹道:“也不知晓我祖父祖母到底相中了他哪一点,六妹妹好歹是靖安侯府的嫡出小姐,许配给他,这不是把鲜花插在了…”

觉得言语有些不雅,白璎芸倏地住了口,偷眼去瞧,窦绣巧已经一脸抑制不住的喜意。

从一同为六公主伴读,自己事事处处不如白璎珞,再到传出“京城双姝”这样的美誉,窦绣巧的心里便一直存了一份攀比的心。

如今得知白璎珞得了这样一门亲事,以后二人便是有机会一同在人前露面,白璎珞也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了。

一想到此,窦绣巧的心里,便止不住的自得。

再回过头来,窦绣巧便觉得杜轩这个名字似是极为熟悉,好似在哪儿听过,回想了半天,她惊诧的问道:“就是那个一文扬名,得了圣上嘉许的杜轩,青松书院那个?”

面色讪讪的,白璎芸补救着说道:“那人惯会做表面功夫,便连我祖父和大伯父,都被他哄得团团转呢,天知晓,来年会试,他能不能榜上有名呢。”

想想也是,窦绣巧便将杜轩抛在了脑后,掩住了面上的得意笑容,她轻叹道:“这么说来,白六小姐将来的处境,倒真像你说的那般可怜呢。”

说罢,窦绣巧回头看着白璎芸道:“今儿她没来,我也没机会和她说,就要劳烦你帮我带句话给她了。”

“窦小姐请讲。”

知晓必定不是什么好话,白璎芸乐得看白璎珞出丑,当即便显出了几分雀跃。

“毕竟曾经同窗一场,如今,她竟然是这样的姻缘,我也替她感到惋惜。将来若是有什么难处,让她尽管来寻我,只要能帮得上手,我必定不会推辞。”

窦绣巧善解人意的说着,眼角眉梢,尽是欢畅的愉悦。

听到窦绣巧这句话的时候,已是午后,白璎珞正打算歇午觉。

见白璎芸的一双眸子里尽是怜悯,白璎珞却并不在意。

“哦,知道了,下回见了窦小姐,五姐姐帮我谢谢她的好意吧。”

白璎珞说着,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一脸迷蒙的看着白璎芸,似是在问她什么时候走,莫耽误了她歇午觉。

原本一腔看好戏的热血,被白璎珞这幅毫不在意的模样,顿时给浇灭了,白璎芸心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第173章 炫耀

喝完了腊八粥,京城里的年味儿,渐渐的浓郁起来。

小雅斋里,环顾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姚夫子的面上,忽的现出了一抹感伤。

从昨日开始,先是白老太太派人请了她过去,继而是薛氏几人,到了今日,又是几位小姐前来送行。

白璎珞是最后一个来的。

原本是有些离别的愁绪的,可姚夫子笑着说有缘自会相见,白璎珞渐渐的有些释怀了。

将来的日子,终归还长着呢。

“您还是回京郊亲戚家吗?”

白璎珞净了手坐在桌后,行云流水的煮起了茶,只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便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茶香。

似是午后的小憩,两人品着茶,吃着糕点,将一早众人来饯别时的愁绪冲散了些许。

姚夫子笑了笑,“好不容易自由自在了,岂能从一个牢笼里,再跳进另一个牢笼里去?”

许是心情很好,姚夫子说着话,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白璎珞也跟着笑了起来。

轻叹了口气,姚夫子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这么多年了,早就想四处去走走了,先前,是有俗务在身逃脱不得。及至后来,更是没那样的心境了。在靖安侯府的这几年,对我而言,就像是修身养性一般,不理外界纷扰,让我想通了许多从前看不透的事,如今,终于都放下了。”

丝毫未把白璎珞当做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儿,姚夫子轻声说着,面上泛起了一抹惬意的憧憬,“人都说,江南好,处处都是旖旎风光。还有漠北辽阔的沙漠,和塞外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这些,从前只有在书里才看得到,若是能设身处地的去感受一番,怕是更让人心驰神往,所以,我打算,先去趟江南。若是身子禁得住这样的长途跋涉,那我便再朝远处走走,古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

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白璎珞赞成的应道:“我支持您。”

姚夫子展颜笑了起来。

这一刻的她,身上散发出了无穷的光芒,似是一下子年轻了几岁一般,一扫往日的沉重无趣。

起身走到一旁,白璎珞取过来时带着的那个小匣子递给了她,“都是些俗物,您莫要推辞,否则,我只当您没打算日后再与我有什么瓜葛,所以,急着要和我撇清呢。”

知道白璎珞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让自己收下那些东西,姚夫子无奈的笑着,顺手接过了匣子。

打开来,上面是些散碎的银子,可见是让她在路上花用的,下面的一叠白花花的纸张,一看便知是银票。

“您从前常和我说起您和大叔一起游山玩水的事,我便知晓,您总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如今时机正得当,所以,便随着您的心,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吧,就像您从前常说的,人生在世,当让自己心神宁静。”

说着,白璎珞和姚夫子异口同声的笑着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话音落毕,两人开怀的大笑起来。

笑声冲出小雅斋,远远的飘到了天际,一时间,两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无穷向往。

再度安静下来,姚夫子牵着白璎珞的手柔声叮嘱道:“如果说刚开始认识你时,我心里还满是担忧,如今,已经尽数消失殆尽了。璎珞,你是个好女孩儿,老天爷不会亏待你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守着自己那颗真善美的心,只有这样,你的未来,才会如你期望中的那般静好,知道吗?”

明白姚夫子的意思,白璎珞乖巧的点了点头。

未时三刻,各房的主子们都歇了午觉起身了,府里再度热闹起来,姚夫子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带着打包好的行李,与跟着她一起入府伺候她的小丫鬟,到庆安堂给白老太太见了礼,继而出了门。

大门外,薛氏为姚夫子准备下的马车静静的候着,姚夫子冲送她出来的薛氏和白璎珞等人摆了摆手,钻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出了巷道远远的去了。

“终于不用再受罪了…”

白璎芸欢欣的说着,返身轻快的朝里走着,白璎珞无奈的笑着,再一抬头,正对上薛氏笑盈盈的目光。

“便是姚夫子不走,你们的课程,也要停了。”

薛氏意有所指的说着,白璎珞俏脸一红,有些羞赧的低下了头。

姚夫子走了,白璎珞顿时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每日陪着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说笑会儿,回屋做做绣活,不时地,再去煦和轩逗逗坤哥儿,白璎珞的日子过得分外自在。

出嫁当日的大红嫁衣,白璎珞最终还是决定用杜轩送来的锦缎做,跟白老太太说,老人家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一点儿也没因为自己做了无用功而不高兴。

日子平淡无水的过着,想着过了年就要及笄,同时,杜轩会参加会试,白璎珞的心,倏地有些紧张起来。

尽管她对杜轩有无穷的信心,可想到会试的严苛,和每逢会试后京城里那些耸人听闻的传闻,白璎珞又莫名的有些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