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对谁错,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刺了苏夫人一句,白璎芸回头看着苏文远,满脸不屑的问道:“苏文远,如今,你又是怎么个说法?你要是个男人,就想想当初你说过的话。”

“混账。”

厉声斥着,苏夫人拍着桌子喝道:“张口闭口就是夫婿的名讳,这是你爹娘教给你的规矩吗?”

眼见一万两银子的事还没有个着落,婆母却在名讳这样的小事上纠缠不休,白璎芸愈发没了好气。

脸上堆笑,白璎芸看着苏夫人道:“娘,倘若文远能像旁人家的男儿一般有担当,别成日里就想着算计媳妇儿的嫁妆和体己银子,那媳妇儿我自然也会像旁人家的少夫人少奶奶一般贤良淑德。”

“你…”

气得胳膊轻轻发颤,苏夫人刚想脱口而出将那一万两补给她,可看着白璎芸那一脸瞧不起儿子的不屑嘴脸,苏夫人只觉得心里止不住的生气。

再回头想想,一万两银子,不知道苏暮山多少年的俸禄和好处才能攒到那么多,苏夫人又觉得有些张不开口了。

轻呼着气,苏夫人平息着怒气,回头看着苏文远道:“远儿,到底怎么回事?再不说,我只能写信给你爹,让他回来处置了。”

提到父亲,苏文远顿时慌了神。

一脸祈求的看着母亲,苏文远沮丧的说道:“窦公子帮牵的线,说通过那人放出去的银子最是保险,所以,我们便先放出去了五千两银子,后来,还没到日子,那人就将利息银子给了我们。我和芸儿商议了,觉得可行,就又添了些,到了年前,已经放出去了一万两,说好了年后连本带利给我们一万五千两银子的。”

一脸悔不当初,苏文远却突然愤慨起来,“前几日,我去寻那人,却哪里都寻不到了,问了几个暗庄里放印子钱的人,却说没见过那个人,不是他们暗庄里的。我去找窦建昌,他也不认账了,说他也损了几千两银子在里面,正到处找那人呢。还说,我若敢把此事宣扬出去让他父亲知晓,他定然饶不了我。我…”

越听越气,苏夫人拿帕子摔着苏文远道:“你,你这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了。你也不想想,这天下哪里有一本万利的事?一万两银子放出去,几个月就能有五千两的利钱,若真是如此,这样的好事儿,京城里那么多富家少爷不比你有钱?怎么就轮到你这儿了?”

一时间,莫说苏文远,便连白璎芸,也悔的肠子都青了。

此刻听来,哪一句话都有无数让人起疑的地方,根本经不起推敲,可当日苏文远说的天花乱坠,她,竟然信了。

“收拾东西,我要回娘家,回娘家…”

喃喃的说着,白璎芸双手胡乱的在床铺上拨弄着,一旁的苏文远,神情愈发慌乱。

苏夫人一记眼风扫过来,看向白璎芸冷哼道:“好啊,既然你要回娘家,我便亲自送你回去,我也好到老太爷和老太太面前问问,靖安侯府就是这样调教小姐的?不督促着夫婿上进,反而让他去钻营这些歪门邪道?若是赚了钱,你这会儿怕是做梦都能笑醒了,怎么,亏了钱,就想着要回娘家去告状了?”

说着,苏夫人转头去唤喜鹊和喜雁进来,吩咐她们给白璎芸准备东西。

明明方才还是自家小姐要回侯府,夫人拦阻着不让,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却形势逆转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喜鹊两人都有些犹疑。

而白璎芸,心里却退缩起来。

她倒是不怕祖父祖母的,顶到头也就训斥她一通,毕竟她已经嫁出门了,可她母亲…

白璎芸已经从二夫人口中得知,她放印子钱的事东窗事发,如今被大伯父和大伯母压了下来,倘若闹将出来,以祖父祖母的性子,母亲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白璎芸不敢想。

岂能因为自己,而将母亲也拖下水?

若是祖父大怒,让父亲休了母亲,那自己在这京城里岂不是也成了笑柄?到时候,靖安侯府再也不会是自己的庇佑,公婆虽是嫡亲的舅舅舅母,怕是到时候就是另一幅嘴脸了吧?

而苏文远,白璎芸抬眼去看,便见他一脸祈求的看着自己,白璎芸的心,有些软了。

这个夫婿,虽有些没志气,可却对自己言听计从,经过了这一遭,他自知理亏,对自己,便会更加赔着小心吧?

忽的,白璎芸的心里,浮起了杜轩看见白璎珞时那灿烂的笑颜和体贴的温柔小意。

一万两银子罢了,若是能换来母亲在靖安侯府的安顺,婆母的疼爱,和夫婿的体贴,也算是值了吧?

如是想着,白璎芸无力的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

苏夫人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起身走到床榻边,让白璎芸躺回锦被中,苏夫人动作轻柔的给她掖着被角道:“好孩子,终究是你和文远的小日子,你们过的好,才是最要紧的,那些钱,文远总能给你挣回来的,啊?”

白璎芸扭过头,眼角滑下的泪水中,满是苦涩。

怡心苑内,白璎珞却满心的喜悦。

破晓时分,白秀诞下了一个大胖儿子,李大壮给取了名字叫李岩,乳名小石头。

来送消息的是白家大娘,此刻,她的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可眼角眉梢却尽是喜意。

“珞娘,我来,一是来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再一个,便是来瞧瞧你。如今,秀娘的婆婆在跟前伺候的极妥帖,我回去给孩子过了洗三,便来府里伺候你,好孩子,生孩子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别怕,啊?干娘在身边陪着你呢。”

白家大娘柔声说道。

白璎珞知晓这是她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再未推辞,点着头,白璎珞满脸即将为人母的期待笑容。

第266章 要挟

“我把给小石头做的那些小衣服都包起来让干娘带回去了,明日洗三,看来你是回不去了,到时候看能不能赶上孩子的满月礼吧。”

白家大娘来去匆匆,杜轩没见着,回来后只看到屋子里堆着一地的干果菜蔬,全都是刚从地窖里起出来的,新鲜的丝毫不像是过了一冬的感觉。

白璎珞喜滋滋的跟杜轩说着孩子的情形,手覆在肚子上,不由的就想起,两个月后自己临产,不知道又是什么模样。

见白璎珞忽然沉默下来,杜轩以为她是在担心,忙凑近了些,抓着她的手安慰起来,“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守着你,跟你一起迎接孩子的出生。”

白璎珞抬头去看,便见杜轩的眸子里满是幸福的守望,白璎珞不禁想起,前世时,轩郎的眼中,也是这样的期待。

肚中的孩子,不仅仅是两人这一世爱情的结晶,还寄托着上一世那个孩子的灵魂,白璎珞又怎么能不慎重。

绽开笑颜,白璎珞点了点头,“有你在,我当然放心。”

用罢午膳,杜轩自去鸿胪寺当值,白璎珞搭着流苏的手在院子里散步,走了没几圈,便见流莺一脸得意的进了院门。

“今儿你轮休,不是回侯府去瞧赵妈妈她们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流莺迎上前来凑在了白璎珞跟前,流苏好奇的问道。

抿嘴笑着,流莺看了白璎珞一眼,方敛了脸上的笑意道:“听了一耳朵的趣事,这不,回来说给夫人听,也好打发打发无趣的时光。”

白璎珞抿嘴笑着,一旁,流苏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那还不快说?等着夫人请你不成?”

“急什么?”

娇声反驳着,流莺扶着白璎珞走到廊檐下,又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软垫铺在条椅上请白璎珞坐下,方仔细的说了起来,“五姑爷拿着五小姐的陪嫁银子在外面放印子钱,被人给骗了,苏府为此闹得鸡飞狗跳的,苏夫人将五姑爷屋里的下人发落了个遍,只不过看在五小姐有了身子要人服侍,所以才没动她陪嫁的那些人。听说为了此事,五小姐险些见了红。”

说着,流莺的脸上带了一副幸灾乐祸的好笑,“二夫人听说此事,带着好几个媳妇子和婆子去了苏府,直说要把五小姐接回侯府去养胎,不知怎么的就触了霉头,回到侯府,却又被老太太给训了一顿,如今,二夫人称病闭门不出了。不过,府里都闹开了,这一回,二夫人可是颜面扫地了。”

能看着二夫人吃瘪,流苏流莺都是很高兴的,当即,流苏就喜上眉梢的问了起来,“那你没打听打听,二夫人犯了什么错,被老太太教训的?”

摆出了一副“这还用你说”的表情,流莺低声说道:“二夫人也在外头放了印子钱。”

“果不其然…”

轻声说着,白璎珞却更关心祖母的身体,“老太太怎么样?没被气到吧?”

流莺摇了摇头,“赵妈妈说了,二夫人鲜少能做出什么光彩的事,老太太已经习惯了,所以也见怪不怪了。再加上这次的事情是侯爷和大夫人处置的,外面倒没有什么不好听的话,所以老太太只痛骂了二夫人一顿,倒是没怎么生气。”

“那就好。”

放下心来,白璎珞再未多问,流莺冲流苏做了个鬼脸,进屋去给白璎珞端来了温着的蜜水,服侍着她喝了几口。

天气渐渐回暖,脱去沉重的冬装,换上轻变鲜艳的春装,便是府中下人们的脚步都似是轻盈了几分。

这一日,忽闻得外面街道上锣鼓喧天的热闹起来,白璎珞只侧耳听了听,流莺便暗里吩咐了小丫鬟去门外瞧热闹,打算一会儿说给白璎珞听。

从半掩的窗户里看见流莺和一个小丫鬟咬耳朵,旋即却有些悻悻的挥手让那小丫鬟下去,似是有些扫兴,白璎珞扬声唤了流莺进来,打趣的问道:“这回,怕不是什么好热闹吧?”

流莺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七公主,她去清平街公主府拜见倾城公主,所以搞出了这样的仪仗。”

“这倒确实是她的行事风格。”

白璎珞轻声笑道。

几次在宫里见到宋斐然,她身后总是跟着不少于八个的教养嬷嬷和宫婢,呼三喝四,威风极了。

若是不明就里的人见了,定要以为她是省亲归来的公主。

私下里没少有人置喙,可她到底也算不上逾矩,若是说的多了,反而要让人以为说话那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渐渐的,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可提起宋斐然,白璎珞不禁想到,杜轩如今调去鸿胪寺任少卿,不止与尤一恒再无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机会,反而与他官职平级,以后,尤一恒若是想借着官威奚落杜轩,便再也不能了。

这么想着,白璎珞又高兴起来。

可没一会儿,白璎珞就笑不出了。

管家来通传,说七公主差了宫婢来传话,说一会儿会来状元府。

“怪不得老人常说,背后不得言语他人,果然是现世报啊。”

低声嘟囔着,白璎珞有些嗔怨的斜了流莺一眼,流莺缩了缩脖子,忙去吩咐着小丫鬟准备茶水糕点。

未时二刻,宋斐然的车驾驶进了状元府的大门。

“杜夫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缓步下了马车,看着腆着肚子俯身行礼的白璎珞,宋斐然高高在上的问道。

“谢七公主垂询,妾身安好。”

白璎珞轻声答道。

“这是本公主第一次来状元府呢,从前听说这儿景致极好,今日顺路,便进来看看,杜夫人不会觉得本公主唐突了吧?”

也不叫起,宋斐然径直朝前走去,白璎珞起身跟了上去,一如从前般小心翼翼的周旋着。

从怡心苑看到后院,看见那道院墙的时候,宋斐然的脸上,忽的洋溢起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冲白璎珞招了招手,待她谨慎的朝前走了几步,宋斐然压低了声音笑道:“白璎珞,本公主听说了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想说给你听听呢。”

见白璎珞面色丝毫未有变化,好像她可说可不说,宋斐然笑的愈发得意。

“听说,公主府有个俊俏的郎君,与你家状元郎相貌一般无二呢,杜夫人,你说,巧不巧?”

说着,宋斐然笑出了声,声音中,带着无穷的嘲讽。

白璎珞丝毫不为所动。

抬眼看着宋斐然,白璎珞轻声问道:“七公主可见过?”

“一个面首罢了,本公主岂会屈尊降贵的见他?”

似乎觉得白璎珞的问话无礼之极,宋斐然翻了个白眼道。

白璎珞笑道:“七公主没见过,妾身也没见过,可见,只是子虚乌有道听途说的罢了。七公主觉得有意思就好,妾身也觉得听起来极有意思呢。”

虽句句都说有意思,可宋斐然却觉得,白璎珞的脸上分明带着一丝无谓的笑容,那笑容刺痛了宋斐然的心,让她觉得白璎珞满心的不屑,觉得她无中生有,是市井中的长舌妇人。

“你不信?”

宋斐然的语调,有些不自然的上扬。

白璎珞耸了耸肩,“妾身并未亲眼得见,所以并没有什么信不信一说。”

原本想看着她惊慌失措,却不料她不但没有一丝的紧张,反而一如往常的镇定自若,让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说着所谓的传言,宋斐然有些羞恼。

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宋斐然没好气的瞪了白璎珞一眼。

白璎珞视而不见,跟在她身后继续朝前走去。

静下心来,才发现春天已经来了很久了,后院的杨柳都已经结出了嫩绿的树芽,远远看去,有了淡淡的绿意,显得春机盎然。

白璎珞的唇角,不自禁的便噙了淡淡的笑意。

宋斐然从眼角注意到,愈发没了好脸色。

“有个成语叫三人成虎,杜夫人可知晓是什么意思?”

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而去,心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宋斐然的心情,突然好了些,侧头看着白璎珞,她柔声问道。

白璎珞怔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而注意到白璎珞的那一愣,宋斐然却像是极为满意她的表现,面上的笑容愈发温婉。

“七公主的意思,妾身明白,不过,妾身也知道,什么叫捕风捉影,什么叫公道自在人心。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妾身相信,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无中生有的。”

虽知晓宋斐然说的是白义,可白璎珞相信,倘若倾城公主真的对白义有情,她必定不希望看到有人背地里散布谣言中伤白义,哪怕如今白义并不在京城,哪怕,那人的目的在杜轩。

宋斐然却并不这么想。

在倾城公主府时,只是偶尔听见有人说了几句,虽不甚明白,可宋斐然却抓到了其中最关键的,那就是,倾城公主府有一个面首失踪了,而那个面首,与一墙之隔的状元府那位扶摇直上的杜大人相貌一致。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宋斐然心里乐开了花,只要一想到能看到白璎珞惊慌失措面色苍白,她就止不住的得意。

此刻,眼见白璎珞言辞坚决,还隐含着告诫之意,宋斐然的心里,突地有了一个想法。

第267章 风雨

“珞娘,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傍晚时分,杜轩急匆匆的赶回来,见了白璎珞,从头到脚的将她打量了一遍。

见他这幅模样,白璎珞顿时笑了起来,“青天白日的,她上门来做客,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我就是那么好欺负的?”

想想也是,杜轩有些赧然的笑了笑。

另一边,宋斐然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心思却飞快的转了起来。

太后寿宴那日在寿康宫看见倾城公主,宋斐然的心里,说不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看着那个该被自己称作姑姑的女子却妖娆艳丽更甚自己,宋斐然只觉得又是艳羡又是嫉妒。

同是天之骄女,在她面前,自己原本引以为傲的娇美面容,却一下子粗鄙到了尘埃里,宋斐然突地有些自卑起来。

回头的那一瞬,看见尤一恒的目光也不时的从倾城公主纤细的腰肢和傲人的双峰上扫过时,宋斐然心里压着的那团火,顿时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

可待到冷静下来,宋斐然却不生气了。

自小在宫里长大,宋斐然太知道如何审时度势了,倾城公主拥有的一切,是别人无法夺去的,可是,那不代表不能临摹。

太后寿宴过后的那些日子,宋斐然也在自己的公主府设了舞堂,请了宫里的几个舞娘来教自己习舞。

闲来自娱也好,闺房之乐也罢,宋斐然想要达到的效果,都一一实现了。

看着尤一恒痴迷的目光,听着耳边炽热的粗喘,宋斐然的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可是从铜镜中审视自己时,宋斐然却觉得,自己只学到了倾城公主的身段,却学不来她身上那种无形中勾人心魄的魅惑。

而这,却是宋斐然最想要的。

不顾母妃的劝诫,宋斐然执意去了倾城公主府,可看到的一切,远比她想象到的更加震撼。

气派的府邸,闻所未闻的美酒佳肴,还有,那频频出现在眼前的俊俏郎君。

懒洋洋躺在上首处软榻里的倾城公主,虽通身透着一份慵懒,可即便如此,都让人觉得无处不诱/惑,让宋斐然的心里掀起了一层巨浪。

做一个女子,做一位公主,到了倾城公主这般,便算是做到了极致吧?

虽在倾城公主府只逗留了不到一个时辰,宋斐然却觉得受益匪浅,往日在宫里时和姐妹们争宠的小伎俩小手段,此刻回想起来,却觉得那么可笑。

倘若自己学到了倾城公主的一丝皮毛,那些男人,怕是不等自己召唤,就会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双手奉上吧?

再回想起自己和白璎珞说的那些话,和白璎珞略显慌张的眼眸,宋斐然愈发得意。

白璎珞,你如今是名正言顺的状元夫人,又如何?总有一日,本公主要让杜轩成为这京城中的笑柄,到时候,看你还如何在本公主面前猖狂。

似是已经看见了白璎珞面色苍白的匍匐在自己脚边哭诉祈求的凄楚模样,宋斐然的脸上,显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满意。

马车,疾驰着驶回了公主府。

夜色中,天空中月明星稀,屋子里却春/情荡漾。

脸颊绯红的宋斐然靠在驸马尤一恒怀里,伸着春葱般的细长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口中不时的低声笑着,不一会儿,身影交叠,内殿里又响起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云雨过后,两人平息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宋斐然侧头在尤一恒耳中吹着气,媚声问道:“驸马爷可还满意?”

“殿阁之外,公主高贵大方。衾幄之中,公主体香怡人,让我流连忘返,恨不得死在你身上,你说,我可是满意了?”

被中的手大力的揉捏了一把,尤一恒粗鲁的动了几下,宋斐然的脸颊越发绯红,眼中却似滴得出水一般的潋滟。

侧着脸仰望着尤一恒,觉得他并不亚于那个杜轩,宋斐然伸手一双藕臂,勾住尤一恒的脖颈问道:“如今,榜眼自请远调,又是个芝麻小官儿,倘若状元郎颜面扫地,探花公可就青云直上了,你说这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