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能把倾城公主府的那个人揪出来,和状元郎站在一处,大庭广众之下让众人瞧个清楚。”

见宋斐然一脸的悔悟,蕙妃最后泼了一盆冷水。

果然,宋斐然一脸颓败的低下了头。

这些日子,她费尽了心思,确实是打听到了许多关于白义的事,自然也就知道了白义已经逃出倾城公主府的始末,如今,全无证据,自己说出去,怕是没有一个人会信吧?

到时候,倘若真像母妃所说,逼急了杜轩等人,将自己和驸马牵扯出来,最后倒霉的,无疑会是自己啊。

惊得后背出了一身汗,宋斐然再不敢有所隐瞒,忙将想请倾城公主为尤一恒谋个官职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蕙妃。

蕙妃越听越心惊,最后,脸上已经显出了几丝愠怒。

待到听完,蕙妃已经厉声数落起了宋斐然,“你可真是糊涂,这样的事,你也能去求她?”

“母妃…”

宋斐然喃喃的唤着,原本满腔的兴奋,顿时都被浇灭了。

“便是你自己求到你父皇面前去,也比她去说的好。”

怒其不争的说着,蕙妃仔细的解释道:“你去求,你父皇便是不准,可瞧着你们小夫妻日子过的和美,也只有高兴的。回头心里对驸马自然会多留意几分,倘若驸马当真上进,有合适的机会,你父皇难道不会想起驸马?让她去求,哪怕便是成功了,他日驸马知道此事,你觉得他会作何想?男人都好面子,你让他还怎么在同僚面前抬得起头来?”

嘉元帝虽是父皇,却先是天子,哪怕便是偏颇了七公主和尤一恒,众人也只有艳羡的份儿,可若是换成倾城公主,可就难说了。

“更何况,她在京城里是什么名声,难道你不知道?倘若她去求了,你父皇应了,他日京城里传出什么难听的话,你能抵挡的住?”

蕙妃的话语中,带出了几丝严厉。

宋斐然脸色苍白如纸。

她只想着倾城公主在父皇面前有几分话语权,只想着莫要让父皇觉得尤一恒只靠着自己不思上进,只想着避嫌,却忘了,最该与之划清界限的,便是倾城公主。

倘若真像母妃所说,有朝一日京城里传说七公主的驸马与倾城公主有染,到时候,自己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母妃,我错了,是我想左了…”

懊恼的说着,宋斐然满脸的沮丧。

“你啊,就是个劳碌命。你也不去问问驸马,这些可曾是他心中所愿。若他真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母妃不会为你们筹谋,你们就要自降身份的寻到她身上去?”

怨怪的说着,蕙妃一脸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母妃,女儿不想让您跟着操这么多的心,驸马的事,自有他自己去奔波,以后,我也不插手了。”

偎在蕙妃怀里轻声说着,宋斐然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越想越低落。

而注意到女儿情绪变化的蕙妃,对那个原本就不怎么喜欢的倾城公主,更多了几分厌恶。

轻抚着宋斐然的鬓发,蕙妃柔声叮嘱道:“你呀,什么都别想,过好你们的小日子才是要紧的,当务之急,是先生下一儿半女,其他的,以后再说,知道了吗?”

提及子嗣,宋斐然顿时泫然若泣,“他,他都好些日子不进寝殿了,自打上次拌了嘴,他一直都是歇在书房里。”

无奈的摇着头,蕙妃凑到宋斐然耳边,教着她如何服软,如何拢住男人的心。

再出宫时,宋斐然已经一扫方才的颓败,眉宇间也没了进宫时的意难平,满心想着的,都是床第间那些让人耳红心跳的情景,以及自己身怀有孕的美好画面。

听雨润回来传话说七公主已经出宫了,蕙妃方回过神来,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蕙妃转过头看着常嬷嬷问道:“常嬷嬷,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你说,倘若倾城公主不在京城,谁最高兴?”

转了转眼珠,常嬷嬷低声说道:“老奴不敢妄自揣度,不过,老奴想,太后娘娘大抵是高兴的。”

柳眉轻挑,蕙妃温柔的笑了起来。

可没一会儿,那笑容里便多了几分戾气,“那个狐媚子,当真以为皇上是疼她宠她吗?若不是她长了一张占尽先机的脸,看她如今还如何猖狂。”

说着,似是觉得自己失言了,蕙妃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便见常嬷嬷低眉敛目的站在那儿,老神在在的模样,似是没听到自己的低语,蕙妃长出了一口气。

常嬷嬷自打从状元府回来,因为办事得利,便入了蕙妃的眼,这些日子,俨然成为蕙妃身边得脸的嬷嬷。

此刻见蕙妃这般模样,常嬷嬷自然知晓她心里在想什么,忙适时的提醒起来,“主子,皇上怕是不会那么轻易让倾城公主回到漠北去的。”

心头一顿,蕙妃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她也算是这宫里的旧人了,陈年往事,蕙妃知道的也比那些低位份的嫔妃要多许多,所以,嘉元帝对倾城公主的容忍到底是因为什么,蕙妃是这宫中为数不多知晓内情的人。

如今,不愿意看着倾城公主偶尔在嘉元帝面前出现,也不愿意她的存在影响到女儿,蕙妃迫切的希望倾城公主能从京城里消失。

可是,嘉元帝决定了的事,怕是没人能够动摇的。

“主子,老奴觉得,也只能从太后娘娘身上下功夫了。”

常嬷嬷见缝插针的劝道。

“本宫自然知晓这个,可是,如今你也看到了,皇上是宁可将太后气到别苑去,也不愿意退步让她回到漠北,太后娘娘还能如何?”

蕙妃有些泄气的说道。

见常嬷嬷不作答,蕙妃心中有了气,想怒斥几句,可一抬头,却正对上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蕙妃心中一动,“你有法子?”

常嬷嬷迟疑了一下,笑着低声作答:“一个是生他养他恩泽比天大的母亲,另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妹妹,皇上是明君,到了非常之际只能二选其一的时候,他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非常之际?”

喃喃的重复着,看着常嬷嬷饱含算计的眼睛,蕙妃似是突然间明白过来了。

一旁,常嬷嬷大胆揣测道:“主子,到时候,太后得偿所愿,您便是首功一件,兴许,您能得回协理六宫的权力也不一定呢。”

唇上泛起了一抹期待的笑意,蕙妃静下心盘算起来。

第270章 无果

京城里漫天散布的谣言,没等到清明就渐渐的消褪了,宋斐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吩咐人暗里查了好些日子,却没有找到一点证据能表明这次的谣言和状元府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查到最后,连宋斐然也有些糊涂了:难道,是她想多了,冤枉了白璎珞?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被宋斐然甩到了脑后,她仍旧相信自己的直觉,此事必定和白璎珞有逃不开的干系。

可想归想,没有证据,即便她心内认定是白璎珞暗地里下了黑手,依旧不能把白璎珞如何。

不过,宋斐然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所以,一时间,她倒也顾不上要去算计白璎珞和杜轩,让她们出丑了。

出宫那日,蕙妃千叮咛万嘱咐,让宋斐然莫要因小失大,当务之急,是先诞下孩子,而不是去算计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所以,回到公主府,宋斐然放下身段,赔着小心,才好不容易将尤一恒哄到了内殿。

赌咒发誓说再也不会去倾城公主府,并且从未有过豢养面首那样的想法,才让尤一恒面色稍霁。

都说夫妻两人闹别扭,床头打架床尾和,第二日早起时,尤一恒已经面色大好,宋斐然小女人一般的窝在他怀里撒了好一会儿的娇,再出门去翰林院时,尤一恒已经恢复到了从前那副春风和煦的温和模样。

起身梳洗完毕,看着铜镜中娇艳妩媚的面孔,宋斐然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低下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宋斐然又有些自怨自艾的低落起来。

怡心苑里,白璎珞一件件的翻看着给即将出生的孩子缝制好的新衣,面上尽是柔和笑意。

和沉香几人开着玩笑,外头,流莺疾步进来通传,说白家大娘到了。

白璎珞坐起身,刚下地,白家大娘便进了屋。

“干娘,您怎么今儿来了?可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上一次白家大娘来,白璎珞按着杜轩的意思,告诉她不必急着来状元府伺候她,等到小石头过完满月再来便可。

如今才四月初六,白璎珞不禁担心起来。

白家大娘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初八那日书院沐休一日,诀哥儿捎了信,说他在夫子跟前告了一日的假,要参加小石头的满月礼,所以,我便来接他,初七晚上一起回白家庄去。左右这两天也没什么事,我便来陪陪你。”

白璎珞笑着应下,一边吩咐了流莺,让派个小厮去书院告诉白诀一声。

晚膳时分,杜轩从外头回来,见到干娘也很是高兴,还说刚好初九那日沐休,可以回去观礼,却被白家大娘给拦了下来。

“难得休息一日,珞娘有身子,你好好在家陪她便是。小孩子家家的,一个满月礼罢了,做什么搞那么隆重?你啊,就老实在家待着,等明年小石头周岁抓周的时候,你和珞娘带着孩子一起去观礼才好。”

白家大娘看了看白璎珞的肚子笑道。

知晓自己的干娘是老实本分的实诚人,杜轩便再未推脱,一边,却让白璎珞将给白秀和小石头的贺礼准备厚重些。

虽有了身孕,可庄子上的事,白秀和李大壮处理的细致无比,从来没有一点让白璎珞操心的地方,便不是因着这层关系,白璎珞也会好生打点一番,给白秀长脸,更何况,这是白璎珞前世最亲的长姐。

白璎珞自然欢喜万分的应允了下来。

初八傍晚,杜轩从鸿胪寺回来,还专门去书院将白诀接了回来。

用了些茶水糕点,白家大娘便带着白诀坐着白璎珞吩咐下人准备好的马车出发了,生怕天黑了路上不好走。

看着马车驶出巷子,杜轩方搀着白璎珞慢悠悠的往怡心苑走,天色渐黑,二人相依相偎的背影被渐渐拉长,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异常温馨。

第二日,杜轩沐休,两人起了个大早,去后院那片开垦出来的小菜地里种了几畦辣椒茄子和水萝卜。

说是种,白璎珞自始至终都坐在藤椅上看着,倒是杜轩,亲力亲为的卷着袖子忙活了一晌午,从地里出来的时候,杜轩额头上的汗都已经滑到了脖颈里。

进屋沐浴完坐定,两个人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聊天,不一会儿,话题就转到了失去音讯的白义身上。

“绿耳说,公主府如今瞧着风平浪静,实则也不太平,倾城公主已经派出去了十几拨人去寻白义,如今已经回来好几队人马了,也没什么音信。”

语调平和,可白璎珞听得出杜轩口中的那丝轻快。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既如此,说明白义身上的千里香已然失效,如今的他,天高地远,无忧无虑,想去哪儿都可以,除非他想被人寻到,否则,那些人怕是奈何不了他的。”

想起白义每次来状元府都是悄无声息,来无影去无踪的模样,白璎珞对他很有信心。

杜轩点了点头,长呼了口气道:“他能逃走,这不是最重要的,在我看来,倾城公主能放下心里的心结,自此以后不去打扰他,这才是最要紧的。”

想想也是,白璎珞附和着点了点头。

一墙之隔的公主府里,倾城公主面色愠怒的看着面前的那个护卫队长,有些动气的责问道:“当日出府,你们是怎么跟本宫说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呢?两个月过去了,你们带回来一句踪影全无,就打算交差吗?”

“公主恕罪…”

单膝跪地,那护卫队长抱着拳告起了罪,“公主,卑职带着两队精干的护卫一路追到了漠北,又在三公子居住的山里都搜寻了几日,可依旧没有结果。便连山下的几家猎户,卑职也去打听过了,那些人并未见三公子出现过,想来,三公子是逃去了别处。”

抬眼看了一眼,见倾城公主满脸的责备,那护卫队长请罪道:“公主,大宋疆土广阔,只凭我们几个人,若是想找到三公子,无异于大海捞针,实在是太困难了,还请公主恕罪,允许卑职将功折罪,卑职愿意再去寻找,寻不到三公子,卑职便不回来。”

跟在倾城公主身边已有许多年,这个护卫队长清楚的知道白义在倾城公主心里的地位,知晓若是找不到白义,自己的差事保不保得住是一说,家里人的性命,怕是也都难保了,当即,他就表起了决心。

而倾城公主,却因为那护卫队长提到了深山,和山下的猎户,顿时陷入了从前的回忆。

“山里可有什么变化?”

就在护卫队长万分忐忑的时候,倾城公主开口了。

显然没想到公主会问这些,那护卫队长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应道:“和几年前比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山里那些隐蔽的小路都已经被杂草和藤蔓遮挡住了,从前留下的那些标识如今也难以辨认,所以,进一次山要花费的功夫,比之从前难了许多。”

深吸了口气,倾城公主点着头,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春天到了,万物复苏,这时候的山林,才是最美的。”

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场景,倾城公主脸上的深情,陡然间变得哀伤起来。

过了许久,她无力的摆了摆手,“你们退下吧。”

“公主,那三公子…”

那护卫队长不明所以的追问道。

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倾城公主叹息一般的低声说道:“天下之大,他若有心躲避,我又怎能寻得到他?罢了,放他一条生路,也放我自己一条生路吧…”

轻声说着,倾城公主站起身,步履缓慢的进了内殿。

这一瞬的她,看着比往日少了几分生气,似是被抽/走了浑身的气力,像个被人提在手里没有生命的布偶。

那护卫队长愣了愣,转身退出了大殿。

刚下了石阶,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赤骥。

“卑职见过大公子。”

拱手见礼,护卫队长侧过身子让开了路。

赤骥顿住身形,回头看着他问道:“如何?”

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那护卫队长将方才回禀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还再三表示自己带着的两队人绝无懈怠,确实是费了千辛万苦,却仍旧没寻到人。

点了点头,赤骥笑着安慰道:“三公子的本事,可上天入地,他要想不被你们寻到,你们就是走遍了天涯海角,也寻不到他的,所以,不必自责。你们的忠心,公主是看在眼里的,这一路辛苦了,下去好生歇息吧,嘉奖一事,我会在公主面前提。”

“谢大公子。”

两个月的奔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被赤骥认可,那护卫队长身上的低迷颓丧一扫而光,而赤骥既然答应了会为他们请赏,这事便是铁板钉钉的了,回去跟兄弟们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俯身行了礼,那护卫队长转身大步退了下去。

赤骥长出了口气,抬脚朝大殿而去。

上了石阶,赤骥回过身,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脸上露出了一丝释怀的浅笑。

第271章 偿愿

四月的天,渐渐地暖和起来了,早起,白璎珞挽着杜轩的胳膊,两人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

旭日冉冉升起,遥远的天边染上了一抹灿烂的金色,温暖的晨光照在身上,心里也跟着暖暖的,仿若看到一块温润美玉时的柔和感。

白璎珞深吸了口气,回头看着杜轩道:“过了清明,庄子里便忙起来了,不知道大姐那儿忙不忙的过来。”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应景的念了句诗,杜轩笑道:“大姐瞧着娇柔,个性却最是要强,我前次去瞧她,姐夫还说,便是生产前一日,大姐还将庄子里那些管事的耳提面命的敲打了一遍,事无巨细的都安排下去了。再说了,还有大姐夫在呢,你就放心吧。”

两人缓步走到了后院,入目处,已尽是朝气勃勃的花枝绿叶,便连苗圃里,也漫开了一层层的绿草幼苗,看着让人心里痒痒的。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如今,小山寺下的那一片桃林不知开的有多好呢,真想去看看…”

后院唯有的几棵桃树和梨树,雪白莹粉的花都已经谢了,嫩绿的叶子层叠绽开,却没了前几日那绚丽的娇美,白璎珞抬眼看着,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年四月在桃林遇见杜轩的场景。

回头去看,杜轩也展颜笑着,眼中尽是回忆。

白璎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喜欢,到时候咱们在后院种一片桃林,春天来赏桃花,夏天带着孩子们来桃林里捉迷藏,等桃子熟了,咱们就亲自摘下来送些去侯府。”

柔声说着,杜轩握着白璎珞的手道:“珞娘,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幸福。”

璀璨的光芒肆意的撒照在大地上,生机勃勃的草木树林,满含温馨笑容的夫妻二人,便都被罩在了阳光中,一切显得那么的静好。

手牵着手,杜轩和白璎珞走走停停,待到看清桃枝上已经结出了小小的果实,想及白璎珞马上也要诞下孩子,两人的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期待。

坐在地埂边的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正打算起身走时,远处的院墙上,传来了绿耳淘气的话语声:“人常说神仙眷侣,我从前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如今总算是知道了。”

身边陡然有人说话,白璎珞被吓了一跳,待到回头看到绿耳就那么趴在墙头上,一边还摇头晃脑的赞着,白璎珞顿时失笑,“还不快下来?你好歹也是公主府的八公子,这幅样子若是被人瞧见,指不定怎么被人笑话呢。”

绿耳冲白璎珞眨了眨眼,“可不是我一个人,有人给我做伴儿呢。”

说话的功夫,绿耳骑在墙头一跃而下,只不过,身边有人动作比他还快,落地的时候,绿耳的身边,赫然跟着骅骝。

一脸窘然,骅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两人常常趁着夜色溜来状元府找杜轩说话喝茶,可是大白日的这样越墙而来,骅骝颇有些不自在,反观绿耳,好似乐此不疲一般的泰然自若。

杜轩和白璎珞相视一笑,大方的请二人进了怡心苑。

“又趁着公主不在溜过来的?”

给二人斟了茶,杜轩打趣的看着绿耳问道。

得意的点着头,绿耳笑嘻嘻的说道:“本想从正门走的,可想着要绕一大圈,还要带着那些碍眼的下人,我觉得还是翻墙来的痛快些。不过骅骝说,这样不妥,所以我们才搬了梯子趴在墙头,等着有下人在后院经过时,请他通传一声的,不成想,我们运气好,竟然遇上了你们,也省的通传了。”

一番话,绿耳说的一脸理所当然,一旁的骅骝,已恨不得将头都埋在茶碗里。

忍俊不禁,白璎珞抿嘴笑了起来,身后的流苏和流莺都强忍着,可微微耸动的肩膀,已经泄露了她们心里的大笑,而藏在流莺身后的湘竹已经笑弯了腰。

绿耳探头去看,待到看清是湘竹,忍不住气鼓鼓的瞪了她一眼。

心中暗叹他到底是个孩子,白璎珞便愈发多了几分疼惜,又怕绿耳再起了要带湘竹回公主府的心,忙吩咐了流苏等人准备点心瓜果,湘竹也自知方才的举动有些没规矩,顺势跟着出了屋子。

一阵忙乱后,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只留杜轩四人说话,屋子里便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