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微笑着叫杜辕起来,方看着杜轩和白璎珞自我介绍道:“我叫红姑,是松山散人的小师妹,这些年一直住在苗疆。杜辕跟他师父求助,大致说了这里的情形,师兄便让陆遥去找了我,然后又赶来了楼兰,所以便耽搁了些功夫,但愿没有误了你们的事。”

“不会不会,没有耽误,倒是辛苦您一路奔波了。”

客气的说着,杜辕回头看了杜轩一眼,转身出去跟守在悠然阁的两个暗卫说了一声。

知晓事关重大,那两人当即用自己的方式通知了泽坔。

傍晚时分,苏伊尔纳便得到了消息。

“一会儿用了晚膳,我便出宫去。”

寂静的书房内,苏伊尔纳轻声说完,抬脚出了门。

凤鸣宫内,玥姬面色平静的看着臬兀沙问道:“怎么想起来送他出宫了?”

臬兀沙含笑应对,“朶鹭八岁到了我身边,如今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小伙子了,后/宫虽然妃嫔少,可先帝的太妃太嫔还是有许多的。再让朶鹭在我身边伺候,留在这内庭,怕是也不合适。”

“怪不得那日到清心阁,没见到他呢,原来是避开了,倒是个懂规矩的。”

玥姬轻声赞着,点了点头,“那放了他出去,你身边岂不是又没人伺候了?”

臬兀沙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太后让内侍府挑两个年纪小做事麻利的小内侍给我便好,左右我那里并没有什么繁重的事要他们做,清理清理书房打扫打扫房间就可以了。”

玥姬的笑容渐渐深邃,回头看着碧黛道:“拿五十两银子赏给朶鹭。”

“是。”

脆声应下,碧黛到内殿拿了五个银锭子装进锦袋,自出门朝清心阁去了。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碧黛回来回话,“朶鹭感恩戴德的磕了头,跟着内侍府的人出宫去了。”

既然是臬兀沙的人,朶鹭必定是从也真族中选出的,出了宫,他自然会回去也真复命,另寻差事,玥姬和臬兀沙自然再不必担心。

放下心来,玥姬柔婉的笑着,唤来了内侍府的总管,亲自吩咐他挑选两个聪明伶俐手脚利索的小内侍送去清心阁。

臬兀沙低头谢恩,眼眸中,淡淡的怨恨一闪而过。

天色刚擦黑,苏伊尔纳的车驾便出了宫。

到悠然阁门口下了车进了大门,泽坔便现出了身形。

走在苏伊尔纳身边,泽坔低声说道:“朶鹭出宫的马车下,另外藏着人,出宫后显出了身形,就是那倾心。臬兀沙将她安置在了都城里的私宅里,那私宅在宰相府旁,守卫森严,不过,我已经安排人全天候的盯住了那倾心。”

点了点头,苏伊尔纳抬眼看着天边一闪一闪的启明星,笑着叹道:“这一次,算不算是臬兀沙的失策呢?”

进了悠然阁,白璎珞便亲热的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彦哥儿早起穿了单衣就去院子里疯,有些发烧,便不抱他过来给你瞧了,等下次你来,再让他见你。”

关切的问候了几句,苏伊尔纳顺着掀起的帘子进了屋,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上首处的红姑。

已经从杜辕口中知晓了苏伊尔纳的身份,红姑却一点儿都没有拘谨,简单的见了礼,她便开门见山的要为苏伊尔纳把脉。

看了苏伊尔纳的眼睛,又如同杜辕第一次诊治一般放了血,红姑面色凝重的说道:“确实是神仙蛊,如今,蛊毒已经沁入血脉八成。”

也就是说,已经到了晚期。

知晓红姑也是施蛊高手,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结论,饶是苏伊尔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依旧面色苍白。

红姑却笑着安慰她,“你别往心里去。若是寻常的毒药,八分毒,怕是已经没救了,蛊毒却和寻常的毒不一样,只要施蛊的人愿意出手,只要没到十分,都是救得回的。”

一句话,燃起了屋内众人的希望。

“师姑,你的意思是,要施蛊的人出手才行?”

听出了红姑话里的意思,杜辕开口问道。

红姑点了点头,正色说道:“蛊和旁的不一样,都是要靠施蛊之人亲自养的,只有那样,施蛊之人才能掌控住所施的蛊。像神仙蛊这样高级的蛊毒,施蛊之人必定是以自身为饵养好,才施在旁人身上的,所以,这种情况下,便只有施蛊那人,才能解了她身上的蛊毒。”

臬兀沙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让倾心心甘情愿的养了这神仙蛊施在苏伊尔纳的身上,如今,想让倾心为苏伊尔纳解毒,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时间,杜轩几人都陷入了为难之中。

“就没有旁的法子吗?我曾从古书里看过,放血引出蛊毒,似乎也是可行的。”

自从知晓苏伊尔纳中的是蛊毒,泽坔很是花了些功夫查阅了些古书。

红姑点了点头,“在苗疆,那些初级的蛊毒,是可以通过放血来引出潜伏在体内的蛊毒的,不过,神仙蛊是没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便是制住了倾心,怕是也没有法子让她给苏伊尔纳解毒的,到时候,还会打草惊蛇,惊动了臬兀沙。

看着一众人为难惆怅的面孔,红姑紧皱着眉头,破釜沉舟的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有些冒险,你们可愿一试?”

第350章 设计

畅春园的休息室内,云长卿一脸得意洋洋的捧着个紫砂小壶小口的嘬着茶,看着屋子里的人忙忙碌碌的描眉戴头饰,亦或是换戏服,云长卿心里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从前自己忙碌时,倒也没觉得什么,如今陡然闲下来了,才觉得从前是那么辛苦。

老祖宗说的果然不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哪。

心里暗自感叹着,云长卿侧头看着墙上的座钟,见园子里马上就要忙碌起来了,站起身打算出门,刚走到大门处,门帘一挑,进来了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

“哟,什么风把我们的云班主给吹来了?这可好些日子没见了啊?”

皮笑肉不笑的招呼着,那男子回头看着屋内的人招呼道:“手底下都利索些,没听见外头台子上的锣鼓都敲起来了?耽误了登台,小心你们的饭碗。要知道,你们可没有那能罩着你们的裙带…”

说罢,那男子冷笑了一声,转身欲出。

刚一动,肩膀就被云长卿给抓住了。

“胡班主,你这话什么意思?兄弟我听不明白呢…”

云长卿紧攥着手里的紫砂壶看着那位胡班主问道。

“哟,云班主,我可没您这么出息的兄弟。我们胡家虽然是下九流的戏子出身,可能混到今日,都是台下十年功苦练出来的,我们可没云班主这好福气,能一朝翻身,不靠唱戏,也能吃香的喝辣的呢。”

伸手拍开云长卿的手,胡班主腆了脸过来,用貌似耳语实则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云班主,您到底是使了什么本事,能将那些夫人小姐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教教我啊?这样,我们胡家班也能像你们飞云班一样,成日里一出戏都不用唱,还能拿到大把的工钱。您教教我,啊?”

见云长卿一张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胡班主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明白了。听说,云班主一手的好活儿,能将那些夫人小姐服侍的云里雾里的,若这样,那倒不好向您讨教了。便是您要教,我们资质愚钝,怕是也学不会的。哈哈…”

胡班主大笑着出了门,将面如金纸的云长卿晾在了当地。

身后传来的讥笑声,让云长卿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回头恶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云长卿掀开帘子出去了。

回到飞云班的练功房,便见手下的十几个人都各自收拾好了行装。

“班主,成日里闲着,我们的骨头都不得劲儿,虽然领了钱,可大家伙儿心里都不踏实。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商量了一番,打算去其他几个班子里搭伙儿,那几个班主也都同意了,所以,明儿开始,我们就不过来应卯了。”

领头的青年男子说完,面带愧色的冲云长卿一抱拳,背着自己的包袱出去了。

随后的男男女女,也都各自抱歉的说了几句话,鱼贯着离开了。

空落落的练功房内,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了云长卿一个人。

想到倾心对自己的承诺,想到她对自己的迷恋,云长卿冷笑着看了一眼练功房内的物件,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回到自己的宅子里,云长卿堪堪等到天黑了,听到院门一响,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迎了出去。

脚刚踏出屋门,脖颈上,便横了一把长刀,云长卿甚至能感觉到,明晃晃的刀刃在他脖子上划开了一条细长的线,让他喉头一滞。

“这位爷,有话好好儿说,您看,这些日子,您说什么我都是照做的,不是没给您惹过麻烦吗?”

知晓是那位从来没露过真实面孔的神秘人来了,云长卿顿时陪着笑的说了起来。

杜辕收回长刀,率先进了屋,云长卿勾着腰跟了进去,还小心的合上了门。

窗户上,依稀能看到两人一坐一站,站着的那人不停的点头哈腰的应着什么,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杜辕打开了门。

朝外走了几步,杜辕回头看着云长卿道:“别耍什么花招,否则,吕家族长那儿,我就保不齐会跟他说些什么了。”

见云长卿变了脸色,杜辕眼中带了笑意,“以你的本事,以后的艳福多的是,眼前这一个,还是干脆些舍了的好,到时候,我答应过你的,决不食言。既报了仇,又扬了名有了美好的前程,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至于这一个…”

顿了一下,杜辕回过身,在云长卿耳边低语了几句。

说罢,杜辕干脆利落的出了门,院子里,云长卿呆若木鸡,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四处打量着,见周遭都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听见的一两声曲子再无动静,云长卿才转身回屋,不一会儿,屋里的烛火便熄了。

第二日,云长卿到畅春园大老板雷老大跟前辞别。

以为云长卿攀上了贵人,要给前些日子来的频繁又出手大方的那女子做入幕之宾,雷老大也不勉强,笑呵呵的说了句“来日方长”,还给云长卿封了个辛苦红包。

从畅春园出来,云长卿去苗记银庄花大价钱买了只珠宝簪子,揣着盒子回到了住处。

天色刚黑,倾心便到了。

为了出宫的事,倾心在臬兀沙跟前装了好几日的乖巧,熟知臬兀沙的脾性,出宫已有几日,倾心却哪儿都没去,直等到暗中监视她的那些人都放松了警惕,倾心才溜出来。

见了面,自然又是一副干柴烈火的云/雨,欢/好结束,倾心躺在云长卿怀里道:“如今不比从前,不能随心所欲的厮守那么久,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许偷腥。要是让我知道…”

抬眼冲云长卿飞了个媚眼,倾心放在他腰间的手,掐住了他的命根子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什么下场,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倒吸了一口冷气,云长卿伸手握住她的手,连连保证,“有了你,我正眼都不会瞧旁人一眼,你放一百个心。”

说罢,云长卿冲倾心眨了眨眼,“你等着,我有好东西给你。”

光着身子下了床,从一侧的柜子里取出了个长条状的盒子献宝一般的捧到了倾心面前,云长卿深情款款的说道:“打开看看…”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倾心打开了盒子,入眼处,是一根嵌了红宝石的赤金簪子。

入手一沉,可见是用了足金的,倾心笑着嗔道:“你还真舍得。”

翻转过来,便见簪子上刻了八个字,“倾国倾城,心所属之。”

头上的两个字合起来,恰好是倾心的名字。

十六岁便跟着臬兀沙来了楼兰,这么多年,倾心的身边,除了臬兀沙,也就面前这云长卿和她最亲近了,可臬兀沙,送给她的更多的是银票,这样合心意的东西,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顿时,倾心像个刚刚陷入爱情的少女一般,羞红了脸。

云长卿见时机差不多了,将她揽在怀里,将那簪子给她簪在了发间,“这是我这些年几乎全部的积蓄,虽然不敌你从前戴过的那些,可到底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别嫌弃。”

柔声说着,云长卿轻声说道:“我要离开一个月,若是能回来,到时候,我们再做打算。若是不能回来…”

大口的喘着气,似是极难过,云长卿声音中有些颤栗,“若是回不来,你便再找个好人,托付终身好好过一辈子吧。到时候,你别怨我。”

倏地坐起身,倾心睁大眼睛看着云长卿问道:“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

云长卿一脸踌躇,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一个字都没说,倾心气急的圈住了他的脖子,紧紧的箍着他说道:“不许走不许走,没有我的同意,你哪里都不许去…”

长叹了一口气,云长卿松开她的胳膊,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的美眸说道:“我得到消息,他得了重病,怕是将不久于人世。可是,我怎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亲手杀死他。”

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狠戾,云长卿恨声说道:“我不负人,也绝不会容人负我,所以,这一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你,好好珍重。我若是能回来,咱们再做夫妻,若是不能,来世,我定然等着你来找我。”

说着,云长卿将倾心拢在了怀里。

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倾心在心里暗自盘算起来。

好一会儿,仿佛下定了决心,她仰头看着云长卿道:“你容我两日,我安排一番。等一切都妥当了,我陪你去,我到底有功夫在身上,还会下蛊,到时候,必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了结了此事,我们再一起回来。”

不可置信的看着倾心,云长卿的眼圈都红了,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紧紧的抱住了倾心。

再度云/雨了一番,喂她喝了几口水,云长卿才吹熄了烛火。

从窗外看到云长卿朝自己亮了亮空空如也的茶碗,杜辕点了点头,纵身飞出了院墙。

第三日,白纱蒙面的倾心跟着云长卿坐上马车,朝鹤城飞奔而去。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驶进了逍遥阁。

掀开车帘,车厢里,只昏迷着的倾心一人。

第351章 下蛊

“施蛊之人,是极难被人下蛊的,因为他们熟知蛊毒入侵体内是什么样的征兆。不过,杜辕所选的时机是极好的,所以,如今,已然算是成功了。”

红姑翻开倾心的眼皮看了看,回头冲杜辕赞赏的点了点头。

杜辕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云长卿那一番表白加告别的话说完,倾心的心情可谓五味陈杂,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武者本应时刻存在的那丝戒心,也全都放下了,只剩对情人满腔的不舍留恋。

又是一番欢/好,倾心正沉浸在欢愉过后的平静中,哪里还能顾及到旁的?

所以,无色无味的媚蛊便通过那碗茶水下在了倾心体内。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现在该把她送回去了吧?”

杜轩抬眼看了看深邃的夜色,回头问着杜辕道。

杜辕摇了摇头笑道:“这会儿,街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马车驶过,反而容易引起人的注意。臬兀沙的私宅那边,我已经打探过了,卯时二刻是换防的时候,到时候,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送回屋里去。”

回头看了倾心一眼,杜辕轻松的拍了拍手,“上好的蒙汗药,不到午时,她是不会醒的。”

放下心来,一行人进了屋,马车里,倾心犹自昏睡着,唇角边还带着一丝柔美的笑容,似是梦见了什么美事。

“那个云长卿,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倾心醒来若是发觉不对,到时候,他可是唯一一个会被怀疑的。”

尽管云长卿名声不好,又见色忘义,可这是他个人的秉性问题,若是因此而牵连了他,白璎珞依旧会觉得有些不安。

“嫂子你就放心吧。”

杜辕满不在意的笑道:“等倾心发现的时候,云长卿怕是已经不在楼兰了。倾心就是仗着臬兀沙的势,可出了楼兰,臬兀沙就什么都不是了。天大地大,想要抓住云长卿,无异于大海捞针。再说了…”

自信满满的看了红姑一眼,杜辕继续说道:“我师姑的那媚蛊,比神仙蛊又高了好几个段数,到时候,倾心自顾不暇,还哪里顾得上找到云长卿那个负心人报仇呢?”

见没有连累到无辜的人,白璎珞才放下心来,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那媚蛊,又是怎样一种蛊毒?能制住倾心,借此来要挟臬兀沙吗?”

红姑面上一僵,苦笑着说道:“在我看来,蛊毒有百害而无一例,实在该从这世上消失才好,可在苗疆,人人会施蛊,给不对付的人下蛊更是家常便饭,你若不会,只得等着被人害,时日久了,便有了那擅长此道的,钻研出了各式各样的蛊毒,当真是害人不浅哪。”

兀自感叹着,见屋里的几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红姑方说起了媚蛊的来历。

“媚蛊原本是常用在青楼里的,那些老鸨为了控制手下的姑娘,便将媚蛊下在她们体内,这样,无论每天接待多少客人,她们都会甘之如饴。相反,如果哪天不接客,反而会浑身不舒服。”

轻声说着,红姑话锋一转,“刚才下在倾心身上的媚蛊,却是另外一种。倾心与臬兀沙双修,那倾心体内的媚蛊,便会转移到臬兀沙身上,这样一来,二人的双修,便不会像从前一样增强他们的功力,反而会吞噬掉他们自身的功力,时日久了,两人功力全失,便会与常人无异。”

见杜轩和杜辕面上带了喜色,红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到那时,倾心还好,她本就是施蛊高手,可以控制体内的妻蛊,可臬兀沙就不同了。他没有了功力,体内又有霸道的夫蛊,到时候自身驾驭不住夫蛊,一直潜伏在体内的夫蛊破体而出,那时,就是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末日了。”

似是觉得结局有些残忍,红姑住了口。

杜轩和白璎珞静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杜辕冷笑了一声道:“真是过瘾。臬兀沙这样的人,便该有这样凄厉的下场,也不枉费他当日这环环相扣的筹谋,和对姐姐的残忍了。”

打从玥姬进宫,臬兀沙怕是就开始想着怎么报复了。

远离楼兰几年,他凭借自己的手段拜到了隆盖木得膝下,又假情假意的收服了倾心为他所用,再回来,他成功进入楼兰皇室成为玥姬的枕边人,不但暗中指使人去蚌城杀害杜轩,还在苏伊尔纳身上下了神仙蛊,这样的人,便是千刀万剐,怕是也不足以让杜辕泄愤。

媚蛊引发体内的夫蛊,让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痛,还有比这更解气的吗?

“哈哈,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果然是最好的下场…”

似是已经想象到了日后的场景,杜轩大笑着赞道。

“那…大姐身上的神仙蛊,要怎么解?”

相比怎样让臬兀沙付出惨痛的代价,白璎珞更关心苏伊尔纳。

杜轩和杜辕也都定定的看向红姑。

“关键,还是在倾心身上。施蛊容易,解蛊难,我当然也可以冒险一试,不过,一旦有丝毫的不对,苏伊尔纳体内的蛊毒就会被引发,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让给她下了蛊的倾心来解,是最保险不过的。”

红姑慎重的说道。

杜轩蹙着眉头,犹疑的看着杜辕道:“以倾心的个性,此番被我们联手下了媚蛊在身上,只怕恨我们都来不及,想让她给苏伊尔纳解除神仙蛊,怕是不可能了。”

杜辕冷笑着道:“只怕,由不得她。”

杜轩一怔,顺着杜辕的视线看向红姑。

红姑接着说道:“倾心和臬兀沙身上下的是夫妻同体蛊,就如同从前她自己说的,没有夫蛊,大不了再找身强力壮的人下蛊就是,可是没有了妻蛊,夫蛊却必死无疑。所以,当务之急,是盯好倾心,别让她寻到可乘之机,在旁人身上下了夫蛊。至于神仙蛊…”

红姑笑道:“到那时,她身上的媚蛊发作,比死都还难受,再要挟她为苏伊尔纳解除神仙蛊来作为交换条件,我想她会考虑考虑的。”

红姑的话,给了杜轩和杜辕一丝希望,可两人的心里,依旧有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