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敢…”

矢口否认,杜辕耸了耸肩道:“只不过这些日子乌格墩在都城里闹的太不像话,谣言四起,我担心宰相日理万机,不知晓这些传言,所以,借着致歉的机会提醒大人一句罢了。我也是一片好心,还望宰相大人莫要曲解了才是。”

说着,杜辕拱手一拜,打算转身离去。

临走时,他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宰相大人可知道捧杀一说?”,便笑着走远了。

腾摩多如柱子一般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转身登上马车。

车帘落下,腾摩多的脑海中,一幕幕的闪现出了乌格墩和忽禾两兄弟之间的许多事。

小时候,忽禾不好好做学问,每每自己考察功课要责备忽禾时,乌格墩都会帮忽禾求情,说弟弟还年幼,夫子会好好教导忽禾,他自己也会给忽禾辅导功课。可事后,乌格墩不但没有给忽禾辅导功课,反而带着他去后院放风筝,到后来,则更加大胆的避开下人,溜出府去玩。

长大后,忽禾在街上调戏民女的事被人告到自己面前来,乌格墩又来为忽禾求情,说是忽禾身边的那几个奴才起哄,才让忽禾一时冲动做出了那样的事,请自己原谅,甚至在自己要动用家法处置忽禾的时候,乌格墩也扑上来抱住自己的大腿,说要代弟受过。事后,乌格墩不但没有好言相劝,反而不动声色的给忽禾送去了几个美貌俏婢。

这么多年,乌格墩在人前都是一副好大哥的模样,可他对待忽禾的态度,却十分契合方才杜轩所说的那句“捧杀”。

越想越心惊,腾摩多发现,自己是真的看错了长子。

苏伊尔纳那句“宰相年纪大了,是该好好歇歇了”还在耳边回旋,此刻,又出了乌格墩捧杀忽禾的事,腾摩多忽然有些迷茫了,自己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己还没闭眼,乌格墩好歹还会收敛些,倘若自己卧床不起,乌格墩要收拾的,第一个怕就是忽禾吧?

这么大的家业,难道就要断送在自己这个庶子身上了吗?

腾摩多不敢往下想。

马车在宰相府门口停下,腾摩多下车时,本就沧桑的面孔上便多了几分晦暗,让整个人显得更加苍老了几分。

第364章 正名

“你们放心,我不会那么糊涂的。那日的事,我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如今不是雨过天晴了?”

一脸温柔的笑容,玥姬看着坐在下首处的杜轩和杜辕轻声说道:“从前,我做了许多错事,可是,我还有漫长的后半生不是吗?从今以后,我吃斋念佛,为自己赎罪。”

杜轩回头看向杜辕,两人的眼中,都有些微微的疑惑。

苏伊尔纳曾经说过,二十年前的玥姬,是个杀伐决断的人。可是,自打臬兀沙进宫后,玥姬已经变了许多,她的身上,更多的是小鸟依人的感觉。

倘若真的是这样,此刻这仿佛已经将一切都想明白的玥姬,便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杜辕也一脸的不解,微微摇了摇头,他看向玥姬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除了你自己,无人能知。但是,我想说,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都希望你能想着我们。”

玥姬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汗。

她笑盈盈的看向杜辕嗔道:“你这孩子,难道还在怀疑我的用心不成?我知道,我曾经错过了许多,可是,求你们原谅,却是我的真心。如今,咱们也算是一家团圆了,只要将你们大姐身上的毒解了,那就真的是双喜临门了。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庆祝一番。”

玥姬的脸上,带着一丝发自肺腑的期盼,那笑容从眼底渗出,一直透到了眉梢唇畔,杜轩和杜辕相视一眼,再不怀疑。

从宫里出来,一路上,杜轩和杜辕都在说玥姬的事,见过了她,两人才终于释怀。

臬兀沙的离去,玥姬自然会伤心难过,可她并不是一般的女人。既然她不愿意让苏伊尔纳和杜轩杜辕看出她的难过,那大家就顺着她的心意,不再提起此事便罢,相信时间会抚平她心口上的一切创伤。

回到悠然阁,便见彦哥儿手里举着一个风筝,可怜兮兮的凑在白璎珞跟前,小鹿一般委屈的看着母亲。

“怎么了?”

杜轩笑呵呵的冲彦哥儿招了招手,一边看向白璎珞问道。

哭笑不得,白璎珞回头剜了彦哥儿一眼,数落一般的说道:“这几个月,也教了他许多字了。今儿他说想放风筝,主动说写十个大字,我就答应了,谁知道,只一盏茶的功夫,他写了十个‘人’字,就跑来交差了。”

才一岁半而已,别人家的孩子,怕是还偎在娘亲身边撒娇呢。

可彦哥儿已经会握笔,会写人、大、儿、尔等许多字了,若是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知晓,怕是要笑的合不拢嘴了,可白璎珞却因为儿子耍了小聪明不高兴了。

“嫂子,我倒觉得,这小家伙聪明的紧。你啊,就别责怪他了,小心揠苗助长哦…”

见彦哥儿低垂着头,一边还斜眼偷瞄自己,显是在求自己跟白璎珞求情,杜辕和稀泥的说着,上前将彦哥儿一把抄起顶在肩膀上,朝后院去了。

杜轩趁势坐在白璎珞身旁,哄着她道:“我也觉得,儿子没做错。他是说十个大字,你也没要求他要写什么,不是吗?难道,十个‘人’算不得数吗?”

四下无人,杜轩伸手在白璎珞鼻子上刮了一下,“咱们的儿子,实在是聪明的紧。”

“这分明就是浑水摸鱼,滥竽充数…”

斜了杜轩一眼,白璎珞没好气的说道。

第二日早朝上,腾摩多递了告病的折子,说自己要休养三个月,请苏伊尔纳恩准。

摸不准腾摩多的意思,苏伊尔纳稍一思量,便准了。

之后再商议别的事,大殿内,便依稀能听到有朝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在他们看来,这是腾摩多向苏伊尔纳示威的举动。

早朝结束,苏伊尔纳回到偏殿刚坐下,便听内侍进来回禀,说腾摩多求见。

“宣他进来吧。”

苏伊尔纳有些摸不准,腾摩多此来是何意图。

“臣今日来,是来请陛下降罪的。”

一进门便跪倒在地,腾摩多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来意。

“哦?宰相何罪之有?”

苏伊尔纳一脸不解。

“两位公子的身份已经证明,人证物证俱在,臣却有意拖延阻拦,此乃其一。此事本是皇室私事,陛下大度,问询臣的意思,臣却再三推诿,怀疑两位公子是否另有目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乃其二。两罪并罚,求陛下降罪。”

腾摩多磕着头道。

只一夜的功夫,腾摩多便想通了?

苏伊尔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再想到杜辕说自己在宫门口遇到了腾摩多,打着致歉的幌子又虚虚实实的摆了乌格墩一道时,苏伊尔纳似是有些明白了。

文武百官各司其职,有忠贞不二一心报国的,自然便有满心私利只为了中饱私囊的,而腾摩多,严格意义上来说,却介于二者之间。

说他是忠臣,很多事上他和一众党羽做下的那些事,足以按着楼兰律条受到惩处。

可说他是奸臣,似是又不大合适,他是辅佐过楼兰老中青三代君王的,这么多年,也没有犯过什么罪不容恕的大案。

像腾摩多这样的人,位极人臣,朝中一呼百应,已经没有什么让他觉得为难的大事,只要从一而终,等着致仕便好,到那时,含饴弄孙安享天年,这一生也算是传奇了。

可如今,膝下唯有的两个儿子,大的心机太深,险些将他这当父亲的也欺瞒了。小的却只知道吃喝玩乐,倘若他就这样糊涂下去,家族的没落,指日可待。

想清楚了这一切,腾摩多深知,稳固他在朝中的地位,让苏伊尔纳对他一如从前的敬重,事关重大。

最起码,他还能为自己争取些时机,来教导两个儿子,将他们引入正途,否则,兴许他闭眼的那日,就是家族灭亡的开始。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腾摩多做出了这个纠缠了他许久的决定,如今说出口,腾摩多顿时觉得浑身轻松。

而苏伊尔纳,似是也看透了腾摩多的想法。

“既如此,文武百官那儿,还要宰相多费心了。”

苏伊尔纳暗示腾摩多,为杜轩和杜辕正名一事,她不希望朝中有太多人和她唱反调。

“臣不辱使命,定然极力促使此事皆大欢喜。”

腾摩多欣然承诺。

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苏伊尔纳扭头看见窗外的阳光,似是也觉得明媚灿烂了几分。

回头看着依旧跪在面前的腾摩多,苏伊尔纳唤了宫婢搀扶他起身,放柔话语说道:“这些日子,宰相辛苦了。如今朝中诸事顺遂,宰相便回府好好调养些日子吧,算起来,三个月之后,恰好过完新春,到时候,宰相定要强健如昔才是。”

说罢,不待腾摩多推辞,苏伊尔纳又赏下了许多人参燕窝之类的补品。

腾摩多感恩戴德的离开了昭和殿,开始了他短暂的休憩岁月。

当机立断,第二日早朝上,苏伊尔纳便在昭和殿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宣布了杜轩和杜辕的身份。

其中不乏有人对此表示质疑,可有萨多尔请来的人证,还有他呈上的诸多物证,便连许多年未出现在昭和殿的太后也再度出现,亲口证实杜轩和杜辕确实是她失散的儿子。

待到杜轩和杜辕出现在众人前,那与先帝迟悭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孔,压下了众人最后的一丝疑虑。

“众卿可还有异议?”

待到殿内渐渐的安静下来,苏伊尔纳扬声问道。

有人出口说“不敢”,有人摇头,再没了方才那嘈杂的反对声。

苏伊尔纳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身旁那内侍一眼。

那内侍双手举着苏伊尔纳拟好的圣旨,上前几步展开,大声念道:“杜轩、杜辕乃先皇骨血,辗转飘零,终认祖归宗。今特敕封杜轩为佐真王,杜辕为佑真王,各赏封地三千亩,金五百两,府邸一座。开年正月初一,随陛下前往帝陵拜祭先帝及列祖列宗。”

“陛下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齐拜倒,一众朝臣再起身,便对着站在大殿中央的杜轩和杜辕拜倒,口称“佐真王千岁”“佑真王千岁”。

大殿上首处,苏伊尔纳回头看着坐在珠帘后的玥姬,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先帝迟悭膝下有十几位公主,如今,便连最小的公主,也都出嫁在外。

四位亲王各司其职,这么多年了,倒也没传出哪个人生出了不轨之心,所以,君臣相安无事。

而真王,在楼兰则是一个距那把龙椅只一步之遥的尊贵所在。

楼兰几百年的传承中,近存在过一位真王,他是前任国主最看好也最喜欢的儿子,只因为他不是出自中宫王后,所以,失去了继承王位的权利。

后来,那一任的国主将嫡出的儿子立为储君,能力出众的那个王子便被立为真王,辅佐新君处理朝政之事,等同大宋朝中的摄政王。

如今,杜轩和杜辕被立为佐真王和佑真王,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散了早朝,从昭和殿出来,杜轩和杜辕的身边,便围了许多朝臣。

第365章 解毒

“如今,楼兰的大街小巷都在说这两位神秘莫测的佐佑真王呢,都说是楼兰几百年历史中绝无仅有的事,可见两位真王身份之尊贵。”

悠然阁的院落里,摆满了箱笼提盒,一边拿着礼单核对着,流苏一边回头和白璎珞说着街上的热闹。

早起,杜轩和杜辕入了宫,不多会儿的功夫,便有宫里的内侍前来宣旨,一并送上了苏伊尔纳和玥姬的赏赐。

许是被留在宫里用膳了,午时到了,杜轩和杜辕还没回来,而从那些官员府上送来的贺礼则络绎不绝,门前的巷道里车水马龙,俱是各府前来送礼的,还有些,则是内宅夫人们身边派来的丫鬟媳妇子前来给白璎珞送拜帖,说要前来拜见王妃。

如今,楼兰城内的女眷,白璎珞的尊贵,怕是仅次于苏伊尔纳和太后玥姬了。

“夫人,这些贺礼都收下了,那这拜帖…”

流莺捧着一厚摞名帖过来问道。

白璎珞思量了一会儿,笑道:“再有一个月便要过年了,到时候府上必定要设宴,那时再请她们来府上坐坐吧,也算是全了礼仪。要不然这一个两个的,年前怕是不得空闲了。”

流莺点头应下,径直下去安排了。

杜轩和杜辕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院子里忙乱的模样。

似是早已想到,杜辕笑眯眯的打量着箱笼里的东西,回头冲杜轩眨了眨眼,“如今,我也能体味一回心安理得收受礼物的感觉了,不错不错,相当不错。”

哈哈大笑,杜辕冲彦哥儿招了招手,将他抱在怀里指着面前的箱笼说:“臭小子,这些东西,叔叔都给你攒着,将来给你娶媳妇儿,好不好?”

彦哥儿看着一脸笑意的杜辕,再回头看着忍俊不禁的爹娘,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媳妇儿?”

杜辕皱着脸想了想,看见杜轩站在白璎珞身边,二人一个温文尔雅似青竹,一个明媚柔婉似挽月,杜辕笑着给彦哥儿解释道:“媳妇儿就是,你开心的时候,她陪着你一起玩。你不开心的时候,她逗你开心。春天一起放风筝,夏天一起在树下纳凉,秋天一起摘葡萄,冬天一起堆雪人。好不好啊?”

眼睛一亮,彦哥儿回头看了一眼白璎珞,方对杜辕说道:“我已经有媳妇儿了,娘就是我的媳妇儿。”

话音落毕,杜辕愣在当地,杜轩和白璎珞,还有院落一众忙碌着的丫鬟小厮们都放声大笑,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红姑,从角门中穿过时,也带着一脸的笑意。

杜辕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转移话题一般的看着红姑道:“师父,可是倾心那边准备好了?”

红姑点了点头,“她将该准备的药都准备好了,我验看过了,大抵是没有问题的。其他的,就要等解蛊时看具体情况了。”

苏伊尔纳身中蛊毒已经有一年多,如今,体内的神仙蛊成了什么模样,怕是连倾心自己都不知道。

虽说已经有了解蛊的人和对应的药物,可是真开始解蛊时,那凶险已经不可估量。

杜轩和杜辕的面色不由而然的就凝重起来。

“大姐是那么好的人,这么多年一心为了楼兰百姓谋福祉,待朝臣和煦,待亲人温柔,老天爷不会辜负她的。你们就别担心了,啊?再说了,就是对倾心没信心,你们总要对红姑有信心啊?”

白璎珞站起身,看着杜轩和杜辕宽慰道。

“就是,师姑的本事,便连我师父也交口称赞的。”

脸上洋溢出了灿烂的笑容,杜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红姑,拍马的说着。

红姑呵呵的笑着,抬手在杜辕额头上弹了一下,转身回屋了。

彦哥儿看着有趣,也伸出手来要在杜辕额头上弹一下。

一个夸张的躲着,另一个不依不饶的要弹,一时间,院落里满是二人开怀的笑声。

傍晚时分,苏伊尔纳带着泽坔和几个贴身的宫婢到了悠然阁。

“我怕母后一人留在宫里胡思乱想,索性把朝政上的事都交给她了,这样她有点事情做,也不会有闲下来的功夫了。估摸着解我身上的蛊毒怎么也要几天,所以,我便出宫来寻你们。”

苏伊尔纳笑着,回头将云嬷嬷拉到身边给杜轩和白璎珞等人介绍了一番。

虽云嬷嬷只是个宫婢,可她是苏伊尔纳的乳母,这么多年不离不弃的陪在身边,付出的心血,远非一般的宫婢所能及。

当即,杜轩、白璎珞和杜辕便起身,郑重的冲云嬷嬷行了一礼。

有些惶恐的避开,再看到几人真诚的笑脸,云嬷嬷热泪盈眶的说道:“有你们,苏苏便再也不会孤单了,倒是我要谢谢你们才是。”

云嬷嬷坚持着不肯和他们坐同一桌,拗不过,白璎珞便让流苏和流莺陪着云嬷嬷单独开了一桌,让流苏二人服侍着云嬷嬷吃用。

用罢晚膳,苏伊尔纳见到了倾心。

知晓面前的人是楼兰国主,倾心刚进屋时还有些紧张,旋即想到她体内的神仙蛊只有自己能解,倾心便定下心来了。

抬头看着苏伊尔纳,倾心直言问道:“二公子说,作为交换条件,我为你解了神仙蛊,他们就会解了我身上的媚蛊,同时送我出楼兰。此话当真?”

苏伊尔纳笑着点头,“自然是真的。”

“好,君无戏言,我便信了你。”

沉声说着,倾心俯身行了礼,转身回屋去准备了。

相比悠然阁,逍遥居所在的那一边更显安静,尤其是在白天,青楼里都还未挂牌营业,巷道深处的逍遥居便更显寂寥。

也正因为如此,更加适合倾心为苏伊尔纳解蛊,所以,苏伊尔纳便带着云嬷嬷等人住在逍遥居正屋。

而东西厢房,各自住着红姑和倾心。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逍遥居和悠然阁便灯火通明,主子下人们都起身忙碌起来。

事关身家性命,苏伊尔纳有些微微的紧张,尽管杜轩和杜辕都软语劝着说不会有事,苏伊尔纳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

白璎珞心思一动,看着苏伊尔纳问道:“让泽坔也进来吧,他一向关心你,不亲眼瞧见,怕是不放心的。”

苏伊尔纳面色微红,低垂下头点了点。

杜辕扬声唤了泽坔的名字,下一瞬,一脸紧张的泽坔便从房顶跃下,步履急促的进了屋。

锦桌上摆着密密麻麻的小瓷碗,里面装着红红绿绿的药粉,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可一眼望去,仍旧让人觉得心里发毛的紧张不安。

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给苏伊尔纳,倾心轻声说道:“这是迷魂汤,喝了药,一会儿你就沉睡过去了,身上的痛感就不那么明显了。就像是睡了一觉,什么都感觉不到。”

见红姑点了点头,示意没什么问题,苏伊尔纳端过来一饮而尽。

和杜轩说着话,不一会儿,苏伊尔纳就睡着了。

倾心在苏伊尔纳的手腕上划开了一个细长的刀口,顿时,血流如注。

直等到放出了半碗血,倾心才给苏伊尔纳止了血包扎好。

取过另外一个空碗,如初次验毒时一般加入了好几种药粉,倾心将方才的血注入了半碗,眼看那血一会儿的功夫便变得乌黑,倾心面色一暗。

“怎么了?”

杜轩和杜辕异口同声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