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让他闯进去等了。

霍一路的车开进了永和,直接奔着她的地方开进来,路过师爷家却没有将师爷放下,师爷是其次,大姐才是第一,自然要先送大姐,后面车座上两个人说着话,霍一路敲定,师爷说自己明天去办。

“大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师爷开口,缓缓抬头。

他和霍一路是金钱的交易,金钱构筑起来的情分,这话按道理不应该由他来说,但是他还是有义务提醒一句,现在一点一点的产业挪到江北的名下,真的有一天这个男人反水,恐怕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有义务提醒头脑简单的霍一路注意一个事情,如果江北跑路,带走一切,那个时候霍一路喊打喊杀,她哪里去找人?

将钱压在男人的身上,不是一种聪明的行为。

他当然也不知道私下两个人是怎么相处的,总是觉得江北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不觉得奇怪吗?这样的男人跟着你,是个人都会多想。

他自认看人看的通透,可江北他却看不透,他是在永和生活过没有错,但是他的全部你都掌握过吗?确认都能控制住?

那些所谓的家庭是真的还是假的?

“去办吧。”

这就是不肯让他开口了,师爷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消失了,等了等没有听见霍一路的吩咐,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真的有一天江北反水,她就该后悔了,可惜那个时候没有卖后悔药的。

师爷一点都不意外江北有朝一日会反水,女人跟了有钱却不爱的男人道理和男人跟了不爱的女人道理一个样,这个世界上有都是人为了钱而疯狂,事实上霍一路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不是嘛,女人的脑子还是不够清楚。

霍一路漫不经心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师爷盯着她的背影,摇摇头。

看着精明,实则脑子不清楚!

师爷夹着包离开往回走,霍一路进了屋子里,没有意外瞧见了她那个死人爹,明明就该进火葬场的,他似乎又活了过来,你说这个世界怎么了?祸害活千年啊。

“这不是我的女儿?”霍父笑嘻嘻的开口,霍一路小时候就没见过亲爹对着她笑过,或许以前有,但是她不记得了,从懂事就再也没有见过,除了打她就是骂她。

“有事说事。”

“我是你老子。”抬手就要打,提在半空中的心落了下来,他就说霍招娣这个丫头片子不会什么都说,那个该死的衰鬼,这么多年都不提了,突然对招娣提,有什么好提的,这就是他的女儿。

这就是一种习惯,下意识的习惯,打习惯了,所以见到这个人,哪怕她现在混的不错,他还是不会记得她是谁,只会记住她是被自己打的那个活该倒霉鬼。

霍一路反手一脚踹了下去,霍父捂着自己的小腹蹲了下去,不知道踹到哪里了,他觉得特别的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疼。

她这身体和铁打的一样,玩的都是极限运动,挑战别人所不能挑战的,霍父这又是女人又是酒的,早就被掏空了,他哪里是霍一路的对手?

手指指了过去:“想给我当爹,你前提也得有这个资格。”

杂碎!

跟她讲道理,和流氓讲道理?疯了吗?

霍父骂咧咧,霍一路也没手软,“找我有什么事?”

霍父就这么一下子,想要说的话都说不齐全,好在那杯水他是下了药,只要霍一路喝了他就算是完成任务,他和牙哥之间的账就算是清老人,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妈现在过的很苦你知不知道?”

霍一路的脸有些狰狞:“你和我提苦?从七岁我就靠自己生活了,我花过你们一分钱吗?你们不养我却要我养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你是我的女儿啊。”霍父叽歪。

子女赡养父母,这不是应该应分的吗?

“你去找霍招娣,跟我要一个子试试看,出去不要说是我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下次就不是这样轻轻的踹了…”

怨恨!恨毒,这些年挤压在心头上的委屈,霍一路真的特别想弄死眼前的人,她过是什么样的日子?和她说父母?她爹妈早就死干净了。

“一路姐,看在我是你父亲的份上你就帮帮我,我的钱被人骗光了,你就算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她辛辛苦苦养你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霍一路冷笑,一脚踹下去,直接踹翻了霍父。

江父带着妻女登门,外面已经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也不见人出来开门,江凌实在有些站不住,偷偷看了一眼父母,“也许家里没人呢,不然打过电话再来吧。”

最热的时间段,他们顶着太阳,江凌只觉得自己都要被晒冒油了,就算是有欠的,这些年过去了,还不够还的?江北的错那就找江北还,何必折腾他们全家呢?

江母不动,江父也跟着不动,四十分钟过去,里面的佣人出来开门,阴家的小门缓缓从里面推开,佣人走了出来,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太太说不想见你们,回去吧。”

江太太微微笑着,手里还提着礼物。

“马上就要过节了,我给巧云送一些吃的。”

佣人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请回吧。”也不肯去接那份礼物。

江父上手去拉妻子,可是妻子甩开丈夫的手坚持要等在外面,江凌埋怨的看了母亲一眼,人家不肯原谅他们,为什么要送上门,她不喜欢阴家,这个债要欠到什么时候?阴太太站在窗子前,见那一家人还没有离开,她收回视线,佣人回来说外面的人不肯走,阴先生叹口气,他站起身。

“你做什么去?”阴太太突然看向丈夫。

阴先生觉得无力,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他也恨江家的人,但是做错事情的人是江北,江北也得到教训了,这个沛得无关的,沛得赎罪了这么些年,就算了。

“我让他们回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阴太太看向丈夫。

可是谁能理解她心里的痛楚,她好好的孩子被江家的孩子弄丢的,谁能赔她一个孩子?对了,江家是说要把江凌赔给她,可是江凌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她要别人的孩子做什么?阴先生不敢刺激阴太太,妻子因为女儿丢失,有时候神经就不太好,这些年了浑浑噩噩的过。

“我只是让他们离开。”

“他们愿意站,就让他们站吧,不,你出去告诉他们,我不想看见江凌。”

阴先生叹口气,他出了门,看见江沛得很无奈的转述妻子的话,江凌他觉得很抱歉,可惜妻子已经恨上江凌了,谁让当初弟妹提出来要把江凌赔给他们。

“回去吧。”

江沛得也是一身的狼狈,平时哪里需要这样,阴先生明白朋友的心情,但是也希望朋友理解他的心情,今天是女儿的生日。

江太太将礼物送了过来。

“我知道做什么也弥补不了对你们的伤害…”

“以后不要来了,更加不要带着江凌出现。”

这些年他觉得特别得累,不做朋友他会轻松许多,虽然知道不该怨恨,可真的宽恕不了。

江先生和江太太带着江凌离开,东西阴家并没有收,而是转手就扔进了垃圾桶里,年年如此。

阴太太躲在女儿的房间里,午后屋子里有隐约压抑的哭声,如果是晚上,一定会有人认为这个房子闹鬼,特别的渗人,可是阴家的佣人都习以为常,太太每一年都会这样,家里不能看见带颜色的东西,不然她就会疯起来。

阴太太一脸的疲惫,她坐在地上捧着女儿的衣服,涕不成声,她就这样哭着喊着,吃了江北她都觉得不解恨,偿还了?如果可能,就是活剐了江北也不解她心头之恨,拿什么偿还?

她的孩子现在在哪里,生活的怎么样?

人人都羡慕阴太太,她嫁的是这样的好,丈夫对着她一心一意,哪怕公婆不满,这些年阴先生外面干干净净只守着她,阴太太再没所出,阴先生也没有闹出来什么私生子事件,全心全意呵护妻子守着爱着妻子,可是人人又同情阴太太,活着仿佛死了,死在了她女儿丢死的那一天。

阴先生推开门,他扶着妻子,阴太太站都站不起来,需要被丈夫半抱着,她看着丈夫,整个人已经有些癫狂:“他怎么能活着呢?他应该去死,他应该去死…”

“嘘嘘,没事了。”阴先生抱着妻子,安抚着,江北都已经赶出去了,这些年弟妹也没少折磨那个孩子,当然江家的事情他也不想插手去管。

他不似妻子,倒是没希望江北去死,却也不愿意听见这个名字,怀中的妻子突然扭了起来,她推开阴先生就往外跑,她想去掐死江北,亲手掐死他,只有这样才能解恨,只有他死了,她才能不怨恨。

“巧云…”

阴先生抱住妻子,任由妻子抓着他的脸,安抚了很久,妻子渐渐安稳了下来,身体变软,然后躺了下去。

家庭医生为阴太太打了针。

“阴先生您脸上的伤需要处理。”

阴先生摆摆手:“她今天受了一点刺激,平时并不会这样。”有意替妻子解释,也是怕家庭医生回和他母亲说一些不相干的。

医生自然是懂,不该说的话,她绝对不会讲,就是觉得阴先生也很可怜,明明还是壮年,就要守着一个疯婆子这样度日如年,有些时候长情有责任也不见得就是好。

他哪里都没有去,就坐在这里守着妻子,怕她醒了见不到自己会怕。

阴太太睡的特别的平静,就像是个孩子,她睡着的时候很安稳,没有那种焦急。

江母刚准备上车然后整个人摔在车上,江凌喊了一声:“妈…”

江先生抱起来妻子放到后面,让女儿快点上车,开着车子离开,江凌心里充满了怨恨,对阴家的,对江北的。

“爸,偿还了这么多年,做的还不够吗?人家根本就不领情。”江凌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明摆着做什么人家都不肯原谅,是,他们家是做错了,这样折磨人有意思吗?

既然不肯原谅,那就一刀两断。

江先生看着女儿,女儿一脸的稚气,一嘴孩子气的话。

“以后不要乱说了,更加不要当着你妈的面前说。”

江凌觉得无语,她真的不能理解母亲的所作所为,甚至有一年她亲眼看见母亲蹲在地上给阴太太洗脚,被人踹翻了脚盆,那一幕江凌永远不会忘记,她觉得耻辱!

这是对她对江家的侮辱。

杀人也不过就是头点地而已,这样折磨人有意思吗?

“我不知道你和妈妈是怎么了,善良也不是这样善良的,他们家摆明了就是故意折腾我们。”家里又不是没有人,让他们站足四十分钟,是不是站了就可以弥补你们丢掉孩子的痛?

070 爱情所开的毒花

“好,那你就干脆打死我,这样我也不用出门就被人打死,你好的很呀,置自己的亲生父亲死活不顾,我真是生出来了一个好女儿,你打死我吧。”霍父抱着霍一路的鞋,他也不打算活了,看看,老天爷你怎么不看看,睁开眼看一看,亲生女儿踹老子。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抱着她的脚腕不肯松开:“我这辈子做人不成功,大的这个敢打自己父亲,小的那个扔下我们就跑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两个畜生。”

阿帆推门进来:“大姐。”

“你出去。”

阿帆觉得大姐不好做,地上的人也没什么战斗力,大姐真的踹死了他,外面一定不好听,不踹的话这样的人是没脸没皮的。

霍一路低着头瞧着抱着自己腿的人,真是出息呀。

她揉了揉头,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她的父亲?为了钱就可以狗一样的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卖妻卖女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一路啊,就当爸求你,你帮我这一次,我以后不求你了,我离永和远远的…”霍父哭的鼻涕都淌了出来,也顾不上擦,看起来是有点要悔改的意思,脸上一沟沟一道道。

霍一路踢开他的手,可能是踹到霍父的筋上,他放开了手,她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面端起来杯子,霍父满脸紧张,喝了没有?

喝下去没有?

一定要喝下去,喝下去就和他无关了,他也算是完成了牙哥的交代。

“对对对,你先喝点水,我们都是一家人…”

霍一路举高杯子,然后转过身当着她爸的面将杯子口朝地面直接倒了下去,一整杯水都倒了出来,她一口没沾,道理很简单,她是在有黑暗的地方混长大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人心险恶四个字怎么写,她没有进来的时候里面就只有她爸一个人,她进来以后她爸多次的目光看着那个杯子,她走了过去她爸的表情就紧绷了起来。

霍父只觉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突然泄了下去,为什么不喝?

他又不能讲明,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孽,不然她怎么会给自己当女儿?

“里面放了什么?你答应了谁什么条件?”

霍父自然是不能承认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亲生父亲你也要…”霍一路将杯子照着霍父的头就砸了下去,霍父大叫,里面霍父叫着,外面阿帆拦着小弟,大姐说不让进那就是别进。

“爸?你是我爸?是我爸你帮着别人害我,你为了钱你什么都能出卖,现在想起来我是女儿,你之前做什么去了?我是怎么长大的?”霍一路抓到什么就砸什么,霍父满头的血,惊恐地看向女儿,她就是个疯子,这是要弄死自己,他不停向后退着,依靠着臀部在地上后退蹭着,然后抱着自己的头,他不敢抬头。

他有什么错?

事实上女儿就是赔钱货,要你何用?

你是能让老子吃香的还是能让老子喝辣的?你只管着自己,你以后嫁人就不是我霍家的人,你比招娣都不如。

花瓶应声碎了,霍父倒地,外面阿帆还是进来,架住霍一路,可惜霍一路现在已经烧红了眼睛,阿帆一个人根本就不行,制不住,甚至挨了一拳头,勉强两三个人才能制住她,阿帆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脸了。

“大姐,再打就真的死人了。”

传出去没有办法听的,虽然地上的人就是个人渣。

“把他拖出去,我不想看见他,让他从永和滚出去,否则我见他一次,我打他一次。”

拽着自己的衣服就下楼了,阿帆看着地上的血,蹲下来检查霍父的情况,对方直哼哼,看样子是没死。

“没死说句话。”

霍父贼心不改,装着自己被打的已经不行了:“我要报警抓她,除非你们给我钱封口…”

如果这人是自己的亲爹,可能他也会有心想要弄死他,阿帆站起身,既然没事那就好:“找点炉灰来给他擦擦,拖出去。”

别脏了大姐的地方。

霍一路要一个人走走,大黄跟在不远之处,头顶有什么在叫,大黄咬着棒棒糖,什么鬼?

“这是什么叫声?”

后面的小弟解释:“黄哥,这是乌鸦在叫。”

干!

难道我不知道这是乌鸦?你就不会说成是喜鹊?

“总感觉谁要倒霉了。”大黄耸着肩,感觉谁一定要倒大霉了,呵呵。

穿过巷子,前面突然冲出来几个人,原本只是走路,走的快了一些,脚下生风,突然出现加上又是长衣长裤的,大黄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样的天气穿成这个样子也是牛逼,不热吗?怎么永和最近都是这样的人呢,一个个和师爷似的,又有点神经紧张,高度集中,这个时间出现了六七个人?

卧槽!

前面的人拔刀,霍一路已经一脚踹出去一个,那几个人都是冲着她去的。

“看我干什么,去帮大姐。”

大黄加入战局,也不知道都是谁的血,空气里其实是闻不到味道的,有人说血是腥的,可地上那么多的血,霍一路也没有闻见味道,她向来都不喜欢穿女装的,脱下来衣服去砸眼前人的手,一脚踹出去,大黄那边还在缠斗,被人给包围上了,大黄想着几个人而已,很好解决的,掏家伙直接上去直接干。

“怎么样?”

霍一路的背贴着大黄的,大黄扯唇笑,血让他觉得兴奋,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小意思…”

噗!

大黄刚刚还在笑的脸一脸的不敢置信,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放空,看着大姐踹出去了那个人然后捡起来了刀,大黄捂着自己的腹部,手微微的拿开,上面都是血,被自己人窝里阴,还是他带来的人。